舒词点头,又想到什么:“对了,你最近在找房子吗?”
陆羡延:“在找。”
舒词很怕人跑了,眼睛耷下来,担心:“你可以先不走吗?”
陆羡延当然不会走。
他会一直盯着,这只还在喜欢别人的呆兔子。
舒词第二天早上没能起来。
前一晚还在跟陆羡延保证会在对方去学校前起床,结果连闹钟都忘了订。
被陆羡延敲门时,他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在做梦,不仅不下床,还用床单把自己裹得更严实。
最后陆羡延见没人来开门,直接进来,主动把脸凑到他嘴边。
舒词有点起床气,但不多。
仅限于耷着脸不理任何人。
他没张嘴去咬,坐起来,眼睛闭着。
陆羡延目光从舒词浓密的睫毛上移开,蹲下去,主动将拖鞋套到舒词脚上。
后续,他一直跟在身后,很有眼力见地挤牙膏、递牙刷、毛巾……就差手把手帮忙。
等舒词确定自己洗漱干净,才戳了戳旁边人的胳膊:“可以了。”
下一秒,他就被抱起来。
尚未清醒的舒词整个人都是软的,手掌按着陆羡延的肩膀,像他们商量好那样贴着对方的下巴。
牙齿吮磨,微微发力,舒词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样的啃咬对于脱敏治疗管不管用不清楚,倒是轻易引起了他的口欲症。
后面的事情就不管不顾了,咬下巴不舒服,他就像小动物觅食那样,对着陆羡延脖子那片到处嗅闻,顺便用嘴咬一下。
最后,他挑了一处比手腕还好咬的地方——陆羡延的脖子。
这出乎陆羡延的意料。
他呼吸略微停滞,身体往后,想要分开两人的距离。可退一寸,舒词的脑袋就跟过去一寸,像一只黏人的小猫,把柔软的发丝蹭到他青筋暴起的皮肤上。
蛰伏的狼被占据领土,是一件危险的事。
陆羡延调整呼吸,没再躲开。
舒词松开时表情很满足,可清醒过来后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陆羡延脖子上的牙印,干巴巴问:“我咬了你脖子吗?”
陆羡延抱人的力气比昨晚更紧:“比下巴好咬吗?”
“……嗯。”舒词不好意思了,那个牙印怎么看不太正经,他想了想,“你怎么没推开我?”
陆羡延:“你看起来很舒服。”
彻底愣住后,舒词都没察觉到自己脸颊是烫的。他眉眼湿漉漉,盈着欲/望满足后的水汽,唇瓣被磨红,残留着口水。
乍一看,还以为他是被轻薄的那个。
他也……确实好像在被什么抵着。
又这样了。
舒词涨红着脸,无措地从对方腿上下来,他手软脚软,整个人皮肤都烧熟了,无意间蹭到什么也无所察觉。
如果这会儿他抬头,会被对面人眼眸中的占有欲吓到。
舒词踩在地板上才有了安全感,也不敢去看对方,尴尬道歉。
陆羡延很大方,被咬得有反应了都一脸正经:“没事,以后咬这里吗?”
“嗯?”
“咬脖子这里?”
“……可以吗?”
见舒词迟疑,陆羡延安慰:“你不用有负担。如果是我生病的话,你肯定也会这么帮我。”
……会吗?
可他有点怕疼。
换作陆羡延咬他的话,可能他整个人会被吸干的。
舒词不由想到陆羡延深夜敲门那晚,他整个人都被强抱在对方怀里,嘴巴被含住,口水都被卷走了。
耳根发烫,他心虚点头:“会的会的,我们关系这么好。”
陆羡延做了早饭,三明治和豆浆。
舒词坐到餐厅旁,刚准备邀请陆羡延一起,对方就径直走去了浴室。
手腕还是要早点好起来。
舒词在心里嘀咕着。
他的口欲症解决完了,没再去操心,吃饱后回卧室睡回笼觉。
完全不知道陆羡延出门前把他剩下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解决了,豆浆也特意对着他用过的杯口。
今天的实验室很安静。
机器照常运作,大家坐在各自工位上看文献。
然而等陆羡延离开后,他们便聚在一起,八卦着对方脖子上的那个牙印是谁咬的。
“看起来力气不小。”
“怪不得最近陆师兄看着心情不错,应该是有对象了吧。”
“还特意换了件低领,平时哪这么穿过?”
他们认为陆羡延无趣冷淡,不懂怜香惜玉,白瞎了一张好脸,没想到是个闷骚。
当然他们没敢当面问。
当面敢问的只有周明然。
周明然这个月在外地采样,跟舒词只隔三差五在手机上联系。飞机一落地就给对方打了个电话,结果直接被挂断。
起床气还挺大。
周明然一个月不见还挺想他,打算约上陆羡延一起晚上聚聚,结果陆羡延电话也打不通。
搞什么,他被排挤了?
都在一个学校读研,周明然回到雾大后直接去了陆羡延的实验室。
陆羡延没穿白大褂,不同于平时循规蹈矩的衬衫,今天是一件宽松的黑色低领长袖,看起来像是家居服。
“从哪买的衣服?”周明然打趣完,就眼尖地看到了对方脖子上的牙印。当然,他并不觉得陆羡延这种人会比他先有对象,“你那脖子被狗咬的?”
陆羡延面无表情:“是兔子。”
周明然还以为他真养兔子:“房子找到了?”
陆羡延淡淡“嗯”了声。
周明然也没接着往下问:“那今晚我们约舒词出来碰了面,好久没见了。”
他知道对方肯定会去,毕竟来雾城这大半年,每次有舒词的聚餐陆羡延都不会拒绝。
通知完以后,周明然转身就要走,结果就听到陆羡延在身后开口:“我今晚跟他约好了。”
周明然顿了两秒,压下心头涌起的吃味:“你们约好干什么?”
陆羡延:“散步。”
周明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学人家小情侣压马路?
他过于诧异,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陆先延略带茶气的声音:“我好像忘了跟你说——”
“我现在跟他住一起。”
“你的意思是暂时收留,结果收留了一个月?”
收留就收留,说什么住在一起。
发小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
舒词刚睡醒,脑袋还翘了两缕呆毛,表情迟钝地听着对面人的质问。
反应过来后,他变得心虚,于是回答时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我这里离学校近,现在这个时候,房子不太好找。”
那一个月也该找到了吧?
周明然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朋友的位置被人抢了,心有不甘:“你怎么没对我这么好过?上次我在你家逮到十点,你都让我打车走。”
舒词可不想听一晚上的磨牙声。
他不明白周明然为什么突然比起来了,拿对方的话来说,都是竹马,有谁遇到困难他都会帮忙的。
于是反过来指责:“你怎么这么凶?”
周明然不敢再大声:“反正我睡大街你都不在乎。”
舒词一头雾水,可听周明然的语气带着失落,主动道:“我是最在乎你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周明然哄成翘嘴了。男人想要听到更多,故意问:“怎么在乎的?”
“高中朋友里只联系你一个人,有什么困难都先想到你。”舒词说完觉得不对劲,又加了一句,“有什么好处也都先想到你。”
“反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几个字,让周明然爽翻了,没再去计较什么。更何况晚上聚餐时,舒词还不停给他夹菜,答应会去看他下周的篮球比赛。
“有我过去,你肯定会赢的。”
舒词开口。
这似乎是个定律——以前只要他去看两人的比赛,那场比赛就一定会赢。相反则输。
舒词觉得自己身上有幸运buff,他说完,又给周明然夹了一块鸡腿:“你多吃点,长身体。”
周明然一把揉住他脑袋,胡乱蹭:“我多大了,还长身体呢。”
舒词的脸颊被蹭红了,余光间隙里,他看到陆羡延嘴唇平直,似乎不太高兴。
奇怪,以前跟陆羡延吃饭,对方都是闷声不吭的。
也不像今晚这样,看看他,又看看他给周明然夹的菜。
都是朋友,舒词当然不能冷落任何一位。
一个晚上都快把他忙活坏了。
餐厅订在舒词小区附近,周明然走之后,舒词跟陆羡延一块回去。
很安静的小道,两旁的树影被月光拢上温和的纱。
舒词跟陆羡延认识很多年了,可很少会像此时这样跟对方并排走着。
他身边站得更多的是周明然。周明然好动,经常搭着他肩膀跟他聊天,也遮挡了所有视线。
导致他经常忘了身后还有个人。
直到到家楼下,陆羡延把书包递给他,才想起来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回来的。
舒词越想越愧疚了,瘪了瘪脸。
然而就这么微小的表情都被陆羡延捕捉到了:“不高兴吗?”
舒词愣了愣,立刻摇头。他没再去想这些:“对了,你明天还要去实验室吗?”
陆羡延:“明天周末,休息。”
舒词明白了,商量着:“我明天要出去一趟,想出去前找你帮忙治疗。”
陆羡延点头后,难得主动问:“去哪?”
“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去出版社一趟。”
舒词说完,没料到陆羡延说要陪他。
有人陪着,舒词当然是高兴的。第二天一早,他洗漱完,主动咬了陆羡延的脖子后,两人一起打车去了出版公司。
公司楼下就是咖啡店,舒词给陆羡延点了杯咖啡:“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哦,不要乱跑。”
陆羡延端坐,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很像那种等着主人回来的大型犬。
让陆羡延知道自己被幻视成狗,估计会不高兴吧。
可一旦有这种念头,舒词就越看他越像狗了。
尤其是,对方还回了句:“我等你。”
舒词克制着想要撸狗的冲动,偷偷弯了弯唇角。
不远处的前台,刚打包好一份草莓奶昔的傅之衡,刚转身,就看到前不久还在追他的舒词,正用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身旁的陌生男人。
本来就臭的脸变得更臭。
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真没定性。
傅之衡这么想着,视线却怎么也挪不开。
一段时间不见,舒词似乎更漂亮了。
心里暗自揣摩着两人的关系,傅之衡终于肯施舍眼神给旁边的陌生男人,然而刚瞥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脖子上不太明显的牙印。
小小的,浅浅的。
他就知道,舒词找男朋友是为了这些事。
幸好他是直男,从一开始就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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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嘴最硬[小丑]
每天早安晚安,把他当打卡机使,要不就尬聊。
后来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然还学会拍那种很涩的照片发给他。
——是那种看起来很诱人的角度,领口松松垮垮的,连胸口的粉都看得一清二楚。
傅之衡没想到温吞木讷的舒词竟然会做这些。可能换作一般人肯定立马就上当了。
比如咖啡馆里这位,光是看表情就知道完全被舒词迷住了。
点头的样子跟条狗似的。
傅之衡一个直男,实在不懂这些男人怎么回事,一见到舒词就围过去问东问西,包括他那几个见过舒词的朋友。
明明之前都是直男。
他大冒险输掉后的那条消息就是在这几个朋友的催促下发的,说是想看看舒词什么反应,会不会打电话过来骂人,他们还没见过舒词生气的样子。
想到那群男人兴奋的表情,傅之衡说不上来的烦躁。
可舒词确实一直没回复。
那晚就是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吗?
对方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如果是被那几张照片钓上钩的,目的是什么很明显了。
舒词早晚要被骗。
或许已经被骗了。
那么晚,还把男人留在自己家里。
笨死了。
想到这儿,傅之衡的视线移到舒词的嘴巴上。
他总觉得舒词的唇珠变大了。本来只是小小一粒,悬在上唇。
可现在,比起之前,弧度变鼓了,侧面看翘翘的。
唇瓣颜色也红了不少。
看起来很适合含到嘴里去吮。
傅之衡盯了几秒。然而就这点时间,一道带着敌意的视线冷飕飕瞥向他。
两人没见过,彼此的脸都陌生。短暂的对视后,傅之衡立马就确定了对方是接他电话的那位。
这是把他当情敌了?
傅之衡心里嘲弄地嗤了声。
跟他一个直男有什么关系?
舒词安顿好陆羡延就去了公司大楼。他总共来过三次,对位置还算熟悉。
出版社在18层,到会议室时责编已经在等着了。大概知道他不善社交,每次开会就只有他跟责编两人。
舒词放松了不少,很快进入状态。
责编明莉是个年轻女生,资深漫画迷。对于舒词的作品她很看好,同时也很负责。
平时线上他们会对接印刷内容,出版封面和衍生制品,不过今天的内容是讨论分镜问题。
舒词画得是恐怖漫画,大部分读者都是因为他独特的画风而来的,加上内容也优质新颖,目前算是惊悚恐怖类型里的top1。
然而今天明莉找他聊得是分镜问题。
分镜是舒词不太擅长的部分。他大学学得金融专业,漫画全靠爱好,没有进行系统学习过。
在听对方提出几个修改点后,舒词诧异——这样改完确实更能营造恐怖氛围,常常被读者诟病的升华点也不尴尬了。
舒词对待这份事业很认真,几乎拿出了全部精力。这份可行性建议对他来说很重要,他面露感激:“谢谢你提出来!等我记下来,回去后我会好好修改。”
明莉负责好几个漫画作者,舒词算是为数不多沟通和气的。被那双漂亮的水雾色眼睛盯着,她不禁脸红:“没什么……这也不是我的功劳,大部分都是傅主编提的。”
舒词实在没料到。
他以为傅之衡并不懂这行,据明莉透露,对方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位上打游戏,也没人敢管。
人都是慕强的。
加上傅之衡这么用心地看他的作品,舒词心里瞬间把降下来的好感度又提了上去。
又朝会议室外面看了眼:“他没来吗?”
“他……”明莉奇怪,一大早人就来了,怎么现在开小会就不在了,“他应该有事去了,我去找找,顺便给你带杯喝的。”
舒词乖乖点头,把刚才需要修改的地方重新梳理的一部分,等明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粉色饮料。
“草莓奶昔。”明莉递过去。
“谢谢!”舒词笑了笑,唇角的笑容让那张脸看起来漂亮清纯。
明莉心头融化一阵。
饮料是傅之衡给的,她猜是专门给舒词买的,可惜那张嘴太硬不给承认,非说下楼买咖啡店里送的。
舒词吸了一小口,随后注意力就放在平板上,他认真思考时会微微蹙眉,忍不住咬虎口。
然而这一咬,熟悉的感觉又涌上来。
舒词瞳孔一缩,趁着还没发作赶紧去了洗手间。
他双手趴在洗手池上,小口小口喘着气,发出很急的呼吸声。
身体一点点蜷缩。
牙齿急迫地咬到虎口。
傅之衡一进来,就看到洗手池旁站了个人。
脸颊潮湿,连带在发丝也是湿的,看起来刚洗完脸。
两三步走过去,傅之衡站到了舒词旁边。他感觉对方像是才反应过来进来一个人,受惊一般缩了缩肩膀。
热乎乎的香气朝他侵袭。
舒词的脸颊上还滚着水珠,从秀气的鼻梁上掉落。睫毛黏糊糊粘在一起,唇瓣上多了一道咬痕,水水鼓鼓的艳红色。
猝不及防对视上,傅之衡别开目光,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你……开完会了?”
“嗯……”
舒词的声音没什么力气,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猫。
傅之衡察觉出不对劲,刚想开口,舒词就从他身边经过,直接出去了。
被人无视,傅之衡的眼眸里露出不悦,径直跟出去,一路进了会议室。
舒词不太舒服,身体也跟着迟钝,一路都没察觉身后有人跟着,还直勾勾盯着他露出的脖颈看。直到回到座位,看到傅之衡也跟着进来还愣了下。
小会已经开完,明莉要拿两本公司的畅销书送舒词,让他稍等一会儿。
房间门“砰”一声关上——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傅之衡有些烦闷。
舒词之前看到他总会主动打招呼,然后眼巴巴盯着他,看起来呆呆的。
可现在,两人单独待在一个屋里,舒词没看他,而是低头在跟谁发消息。
傅之衡没偷窥别人手机屏幕的习惯,可此时他很想知道,舒词在跟谁发微信,楼下那个吗?对方到底发了什么,能让舒词翘起唇角。
笑起来……这么漂亮。
傅之衡的胸口涌出一股细细麻麻的酸,堵着嗓子,憋闷得很。
舒词确实在跟陆羡延发消息。
会议开得久,他怕陆羡延等急了。
——他现在对待对方有点像对待小时候养的狗那样。
舒词:【我马上好了,再等我一小会儿!】
舒词:【小猫探头.jpg】
陆羡延应该是在看手机,立刻就回了:【好。】
对方发消息向来言简意赅,舒词本打算退出去刷点其他的,结果对话框里又冒出一条。
陆羡延给他发了照片,是喝了一半的咖啡。
陆羡延:【在等你。】
这样的回复在别人看来是生硬的废话,可舒词不这么想。
他觉得陆羡延好像变了。
变得没那么冷淡。
他们之间,好像逐渐恢复到高中时期那样。
舒词对那个时期的陆羡延格外依赖,刚才在洗手间里的无助化作委屈涌上来,他控制不住跟对方诉苦:【我感觉脱敏治疗不太管用。】
舒词将脸趴在臂弯里,并没有一次性将话说完,而是等到陆羡延的回复才开始下一句。
舒词:【我刚才发作了,有点不舒服。】
虎口那点软肉,嘴巴里面根本塞不满,完全满足不了。
但他只是想发个牢骚,并不想让对方真的担心。
舒词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
【不过没事,已经都好了。】
【我再等几分钟就能下楼了。】
刚发完,明莉就进来了,舒词灭了手机,跟对方道谢,随后将书放进包里。
他本来还想跟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傅之衡说声再见,可看到对方脸色很阴沉,吓得没敢开口。
拿着包出去,快走到走廊尽头时,背上的衣服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又很快松开——
舒词转过身。
傅之衡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男人是冷眉冷眼的酷哥长相,个子又高,距离拉近是很有压迫感。
舒词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茫然:“有事吗?”
傅之衡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腔调:“东西忘了。”
说完,递过来那杯粉色奶昔。
原来忘了这个。
舒词接过,客气说了声谢谢。
刚要离开,傅之衡突然又来了句:“还有。”
舒词的面前多了张病历单。
待看清那是自己看心理医生的单子后,他慌忙将单子从对方手里抽出来。
“……谢谢。”
正祈祷着傅之衡没看到上面具体写了什么,对方就开口打破了他的期待。
“你得了口欲症?”
舒词呼吸一顿,头皮发麻,双手不由紧张攥紧衣服。
傅之衡又开口了:“刚才在洗手间里也是因为这个?”
舒词想否定,可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声“嗯”了下。
他很想走,可傅之衡还是再不停问他。
“会很想亲人?”
“是咬……”而且不只是人,什么都可以咬。
“咬人?”
傅之衡像是一堵墙,将舒词挡得结结实实。他没意识到,自己像是缠着漂亮小男生的流氓,正在说一些听起来堪称性骚扰的词汇。
可惜他还没听到舒词的回复,就听到另一道低沉的声音。
“小词。”
声线冷淡,却隐隐能听出亲昵。
下一刻,舒词的身影就彻底被男人挡在身后。
对方冷冷扫射过来,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回家了。”
他听到男人用很轻的语气跟舒词说话。
回家?他们住在一起?
那舒词的口欲症……一切都还没理清晰,傅之衡的脑中就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男人,会借着口欲症的由头,把舒词的嘴巴亲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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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烂的不只是嘴啦[星星眼]
不是那种赌气,而是颓丧、落寞的低情绪。
陆羡延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他印象里高二有过一次。
是他突发奇想找对方学投篮,努力到气喘吁吁却毫无长进,陆羡延作为他的好朋友兼老师,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要问他是不是在撒娇。
肯定是觉得他娇气。
当时他们关系很不错,舒词这人有恃宠而骄的小毛病,便把小脾气都发泄到陆羡延身上,一整天都不再搭理对方。
那天刚好是舒词值日,打扫完教室后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他背上书包准备去楼下找周明然,结果就被一直沉默帮忙的陆羡延堵在角落。
那是舒词第一次感受到——陆羡延身高的压迫感。
高高瘦瘦的男生,围上前几乎能遮挡所有的光线,影子直直落在他身上。
距离近的能闻到校服外套的洗衣液气味。
陆羡延身上的气味很冷,可俯身凑过来说话时的气息却滚烫。
“舒词。”
陆羡延语气很生硬,舒词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紧张,还以为对方故意找茬。结果一抬头,他在陆羡延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神色。
——那种表情,舒词在惹他生气后丧着脸的大型犬身上见过。
“我要怎么哄你,你才肯理理我?”
更像了。
现在,陆羡延露出了跟那时差不多的表情。
身体微微朝出租车门上倾倚,单薄的眼皮垂落,唇线绷得笔直,手里还握着他给买的咖啡,明明都已经喝光了。
舒词努力想了想,觉得陆羡延不高兴是因为误会了他跟傅之衡的关系。
刚才陆羡延一过来就把他彻底挡住了,一路都走在他身后,生怕他回头看傅之衡。
毕竟陆羡延见过傅之衡发来的消息,误以为对方是个混球。作为朋友应该是怕他恋爱脑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