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屁孩还穿着少年营的军服,你该不会是带着他出逃吧?”
“识相点就把这娃娃交了,不然你凭什么从这穿过去……”
“治病救人?呵,连这点身体素质还在军区待着做什么,他活不到拿公民身份的。”
当时就有一堆混子趁火打劫,此时猫儿眼少年顿时心惊胆战,却觑到男人云淡风轻。
忽然内心万分激动,自己供养的“神灵”果然非同寻常,对方该不会是要动用神力来狠狠教训那些村民吧?
可他的身体忽然一轻,只见男人将他抱在怀里,然后迈开长腿,就这么扬长而去。
当时小时渊序觉得男人很拉风,因为甚至不争不抢就逃过一劫。
可如今他耳清目明只想冷嗤——
说白了就是这男人大难临头的时候——最大的杀手锏是逃跑。
所谓什么天神降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都是哄骗小孩的,虽然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屁孩对男人的滤镜都快包浆了,到那个时候都信誓旦旦地认为一定是他给的贡品和信仰不够多,神明大人才会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脱身。
如今时渊序不傻。
他自知这个优雅有礼,从容有序的男人多少也会在逃跑之前装一装,如此才能佯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又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一次,男人还能逃跑到哪里去?
还是他们的终局,就是双双被打成蜂窝煤,横尸街头,血流成河?
可他见湛衾墨只是轻笑地低头看他。
“放心,不会出事的。小东西,暂时要让你休息一会儿了。”
作者有话说:
湛衾墨:“我这个人,最喜欢揣摩人们那些不诚实的小心思。你就不怕,我现在看穿你?”
时渊序:@毛茸茸时渊序 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我都说不要让他做主人,你为什么要凑上去,我想安静地做狗
毛茸茸时渊序:有钱啊,帅啊,温柔啊,乖乖,温柔多金男在哪里找?
时渊序:呵,你觉得我缺钱?
毛茸茸时渊序:可是你十年前不是把易拉罐和矿泉水瓶盖当宝贝吗,还有你以前在军队宿舍床底下塞满的泡沫球、废稿纸、营养液塑料瓶……
时渊序(面红耳赤):好了闭嘴!那是因为我当时什么都没有了!
毛茸茸时渊序(邪笑):不,你还有湛先生,所以小绒球我啊不就成人之美了吗嘿嘿嘿……
时渊序:……(我特么为什么会有这个逗逼人格啊!)
为了装逼这是连命都不要了么?时渊序啧道,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装了,跟这男人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等等,他怎么突然间好困……
小绒球的精力有限,在巨大的冲击下甚至逐渐失去了意识,渐渐沉沉睡去。
多人围拢上前,与湛衾墨一人对峙。
“哟,您倒是还在思索,可不知道域杀人是一眨眼的事情。”歹徒们冷笑,“最后问你一次,交不交人?”
“先生,你如果在暗网上多留心点,就知道我们团伙享誉全球……不,臭名昭著,连阿森纳星球的副元首都是我们杀的,现在全球还在通缉我们呢。你乖乖放人什么事都没有。”
“真可惜,本来不必到这种地步的。”湛衾墨缓缓道,唇角却依然是幽淡的笑意,“看来你们还没有吸取教训,那场黑市的大火,难道还不够让你们醒悟么?”
歹徒们震颤了几分。
什么叫,不够让他们醒悟的?
不对,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医学教授。
怎么可能是那个在黑市纵火的人?
黑市有最凶狠的打手,最戒严的准入机制,像这种普通男人怎么敢擅闯进去,还特么有机会放火?
不,这一定是他在诈他们!
湛衾墨没有理会他们的错愕,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取下了左手戒指上的银质锁链。此时歹徒们有些恼怒,“总之一句话就是,你别想活了!”
“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只好跟先生说声再见了。”他们发动起了域,黑色的风暴张开深渊巨口,朝他而来。
域是一种作用在人精神上的特殊场域,大部分人没有这个本事,但是通过一些辅助武器制造,这样的域同时有心理和物理的双重作用,甚至能对多数普通人造成巨大的精神创伤。
可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个温文尔雅的医学教授,在路灯下拉长的身影俨然是崎岖嶙峋,有着长爪的怪物。
而对方仍然只是面目平和地,注视着他们。
唇角下一秒却诡异地上扬。
空气中的恐惧弥漫开来,有人忽然察觉到什么,“这不对劲,你们赶紧撤退——”
下一秒,血沫飞溅,一切的激荡却又重归平静,不过是在水面划开涟漪,寒鸦扑棱翅膀。
湛衾墨带着小绒球回到了帝国联盟,此时华灯初上,可这条街巷却人烟稀少。
那个小绒球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注意不到男人的利爪上沾了血污,而身后的影子骨翅足以掠过半条街道。地面就像一条界线,将他那优雅光鲜的一面留给了陆地上的人们,而诡谲可怖的一面,则没入阴影之中。
湛衾墨慢条斯理地将锁链重新系上左手的银质戒指,以此束缚住那阴影之下可怖的身躯,他的眼眸渐渐褪去了血腥,重新变成了暗灰色。
对于毫无意义的刁难,他一向以最迅速的方式了断,比如恶人的性命。
如今的他,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神态从容的医学教授,风衣上的血污也早已擦拭干净。路人经过只会觉得他是一个风尘仆仆刚从异国赶来的学者。
可这个时候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膝跪地的黑影。
“领主,那帮人能否做我们的‘祭品’?”
“交代完真相就随你处置。”他眉头一扬,“怎么,这些人都是同一班人马?”
“不错,是新文明组织,”廷达笑笑,“在黑市上要拍卖品的人就是他们,可惜他们碰上了您,可您说,他们这么对您围追堵截,目的为了什么呢?”
像是忽然间兴趣寥寥,湛衾墨说道,“那不是我该关心的。”
廷达笑了几声,“是啊,咱知道,您是没有心的,哪怕见到恶人,您处置他们也是因为他们挡您的道了。”
“你最好长话短说。”
“属下只是不清楚,这个小绒球对于主的意义。”廷达语气忽然森然,“您为什么要救它?”
湛衾墨怀里的雪白的绒毛球,此时闭着眼,在路边光影的衬托下,显得一尘不染。
廷达幽幽地注视着对方,仿佛对方不是一只可爱的绒球,而是洪水猛兽。
他可清楚得很,这个小东西能够激起所有人内心的保护欲。可对于邪恶至极的存在,至多是个猎物。
更是累赘。
如今世界由光明神主宰,一旦扰乱凡人的因果,无论是神是鬼,都要背负代价。
出于私心,更加是罪加一等。
“我要他的灵魂,”湛衾墨神态如常,“不能有第二个人盯上我的猎物。”
“可奇怪得很。”廷达说道,“黑市不也是您放的火?既然只是救了它,何必还斩草除根?”
湛衾墨微微眯着眼,“销毁一切证据有何不可?难道你希望向外界暴露进入黑市的是一只恶鬼?”
廷达忽然尖利地笑着,赶尽杀绝确实是恶鬼之主们的做事风格。
“可您不能一直做个普通人,您——是唯一能够推倒光明神的存在,而您是混沌之域的领主……”
“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湛衾墨淡然地说,“当然,你要去送死,我不会拦着。”
廷达有些讪讪地不吭声了。
也是,现在混沌邪神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行事。
主目前还没完全恢复真神身份,以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您如今还坚持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大概是有自己的私心吧?扮猪吃老虎久了,别把面具都认成了自己——主,您是众鬼之主,是十二个鬼王、三大门徒之上的邪神。玩够了,咱们就应该会去坐自己的王位,而不是……”
那个动辄暴戾,有着可怖身影的众鬼之主,不好好待在神域,却变成了优雅从容,慢条斯理的医学教授。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
湛衾墨眼睫低垂,“廷达,你已经算是存活最久的一届。”
廷达黑影般的身躯一颤。
“你觉得,我会是出于私心救一个人么?”随即,凉薄的凤眼便这么睨着他。
廷达下意识地垂下头。其他门徒已经叮嘱过他,说领主没有心,一旦过度探究,对方不会心慈手软。
心为何物?那是缚住一个人之所以为人的囚牢。
心是良知,善念,人性。也是一个人的软肋和把柄。一旦没有心,一个人就无所畏惧,为了利益可以成为狂徒也可以化身恶鬼。
能够驯服众恶鬼成为众鬼之主的人,不可能有心。
“那属下就不打扰了。”廷达内心不由得一颤。马上收敛,颤颤巍巍地俯身,化成了烟尘。
墙角的浮动路牌散发着冷光,而周遭是独立住宅区。
湛衾墨看着那一开始对他十分顽强又倔强的小绒团子,此时老老实实地倚在自己怀里,就像是将近融化在屋檐上的一片雪,安然地,卧着。
这只对他十分排斥的小绒球,如今睡着了的模样却毫无戒备,小小的鼻息在他的衣襟上划开了褶皱。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
那个少年曾经守在他身边,说这个时代是不一样的,知识不再成为壁垒,人们的足迹可以延伸到宇宙的尽头。不会有人再随便信仰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比如神。
但那个人随即笑笑,眼睛里粲然的有星光。
“可我信你。”
内心有什么暗不见底的波澜,可他随即敛了神色。
可惜,他是无心之人,即使他认出了他,最多也不过付之一笑。
小绒团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在他怀里微微地抖了抖,蓬松的雪白的毛,簌簌地宛若抖落一身月光。
对方的梦呓带着嘶哑,“骗子,为什么要走?”
那有着微弱苦楚的呢喃,就像是一个苦苦哀求对方不要走的小孩,手里拿着满满当当的糖果恨不得全部献给对方,可最后,对方还是走了,而且头也不回。
他仍然漠然得很,可随之而来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湛衾墨本想触碰,可又收回了手。
就当他是个骗子又如何?薄唇冷冽地掀起。
一旦凡人了解邪神的一切,只会招来不幸。那七年发生了什么,更是不可告人。
他只需要知道,他的猎人找到了他,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时渊序-帝国联盟第三军区四星上校-公开声明】:
从今日开始,本人将再次声明毛茸茸时渊序与本人时渊序无任何关系,变身期间真人时渊序不具备身体控制权,一切撒泼打滚行为均来自毛茸茸时渊序,而非本人意愿(亮出军员证:编号DA95),如遇到小绒球可当做为普通动物处置。另外,务必不要在本人面前提及“小绒球”“宠物”“主人”等关键字眼,本人有创伤应激综合症,一旦接触敏感字眼将影响后续心理状态,难以作战,望周知。
“据报道,帝星斯堪国于23日晚上九点,在黑市发生一场火灾,遇难人士超过七十人,幸存者皆为非正常拍卖的受害者。该火灾原因仍然不明……”
时渊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门外似乎有新闻播报的声音。
很明显,新闻报道的就是黑市那场大火。
可此时此刻,他现在身在何处?
小绒球正要迈开步伐,想去屋子里兜兜转转,探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小东西,你倒是睡了一天。”
才发现湛衾墨缚着手,斜靠在墙壁边,居高临下地觑着他。
时渊序心底发毛,原来刚才对方自始至终,在高处静静地观察他。
这么说,歹徒们倒没拿他们俩怎么样?
时渊序总觉得有些古怪,但来不及细想。
现在难不成……他是被这个男人带到了家里?
界限感十足的他浑身不适,小黑珍珠眼只好瞥向别处。
如今他和湛衾墨算是多年后重逢,尽管对方没认出他本人,但他如今这个模样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地和对方相处。
他们之间的是非,他没忘,对方却可能连他都忘了。
他转念一想,忘了倒好,他就不必担心对方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门口此时站着另一个人,穿着黑色西装,那人似乎是湛衾墨的下属,“湛先生,等会有个会议要召开,等会我们就得出发。”
湛衾墨径直站起身,将衣架上的风衣拿起,似乎又对他这一只小小绒球索然无味似的,垂眸看了看手表,便迈开步子要离开房间。
时渊序倒是松一口气,早知道医学教授日程也精密如仪器,没准对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
可这个时候,时渊序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猛地捂住自己不安分的肚子。
湛衾墨顿住,神色莫名,“饿了?”
小绒球倔强地摇头。
湛衾墨神色悠然,“我让管家替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时渊序眯起眼睛,他是个小动物,要一开口岂不是坐实了他是个人?
在门口的部下是化成人形的廷达,他直觉这个小绒球性格骄纵,开口建议道,“不如喂狗粮,省时省力。”
小绒球直接转身,他又不是狗。
跟个小孩似的,他饿了还要指望别人。他一方面觉得丢人,一方面恨不得马上来个闪现跑路。
可随即,他头脑一昏,小小的身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他从昨天上战场前就没吃什么东西,再经过黑市一遭消耗,早已不剩下什么。
他的体质跟普通人有点不一样,血糖水平下降得更快,所以随身携带薄荷糖。如今经历过种种惊心动魄的事情,早就不记得要提前防范。
时渊序想强撑起身,不料忽然被湛衾墨拎至掌心。他作为小绒球的身躯不大,一只手便能托住,就这么生生被对方带到了客厅。
见对方还没放手,时渊序浑身僵硬,下意识地挣扎。
“小东西,要是你在我家出事,那就是我的责任。”湛衾墨扬眉,“我时间有限,没精力陪你周旋。”
时渊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对方放在客厅的长桌上,附近是半开放式的厨台,洁净明亮。
时间有限?他也不稀罕被对方特意招待。
小绒球作势就要从桌子上跳下来。
可忽然间,他听到厨台那边已经响起了切菜的咔哒声,流水声。
时渊序跟过去看,看着那身形高挺,一头银发,气质冷冽的男人,此时早已停在厨台前。
对方挽起了袖口,线条流畅的手臂穿梭在雾气当中,切好的备料在砧板上,酱料已经备好。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浅碟微微品尝味道。
时渊序一瞬间怔住了,他下意识地觉得,湛衾墨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场景。
七年前,对方作为他的监护人,虽然姿态依然倨傲,但更不食人间烟火。除了帮他处理一些家长的事务外,他只把对方看成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要他的信仰和贡品。
他也鲜少看到对方做家务。
如今,对方不像是长期融于市井的人,却能在鱼龙混杂的地下黑市游刃有余,也学会了打理饮食起居。
这几年,对方又去了哪里?
如果是融入人类社会,为什么对方偏偏还生出那种凛冽的气息?
时渊序沉下心来,多年前对方还当过他的监护人,大概直觉也有出错的时候。
他尽管觉得微妙,但也不想探究,如今他与他两人本该无交集,吃完这餐,他也是时候及时脱身。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忽然间又苏醒了那个毛茸茸时渊序。
毛茸茸时渊序:我饿得肚子都瘪了,哎哎,主人在做菜!
他忽然眼前一黑。
那个小绒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溜到了湛衾墨的肩膀,他是从对方裤腿扒拉上去的!
时渊序:喂!你做什么!
毛绒绒时渊序:先吃为敬!
他再三确认自己是个动物,否则他该是个饥渴的恶狼,以他的身躯,会直接将对方肩膀压塌。
湛衾墨这个时候发现,肩膀多了一点重量,绒绒的毛球蹭着他的脖颈,那个小东西正在伸长脖子往他的锅里巴望着,就差张开嘴吐舌头了。
但小东西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心虚般的不敢看他,而是全部投向了搪瓷锅里炖煮的东西。
湛衾墨嘴角只是不动声色地上扬。
是个馋嘴的小东西。
“你要求我,不然别想吃好吃的。”湛衾墨下一秒,淡淡地说。
小毛绒球顿时面孔有一瞬间僵滞,幽幽地瞟回了他,甚至不满地撇起了嘴。
湛衾墨眼底一抹促狭,却默不作声。他随即将锅里的汤汁和软肉倒入小小的勺子,靠近了小绒球小小的嘴巴。对方探头探脑地凑到勺子,小小的嘴巴轻轻地吹凉勺子,但又高傲地撇过头去,用爪子推开。
时渊序觉得自己不能看到吃的就得意忘形。
“那我吃了。”湛衾墨说。
时渊序呲牙,敢情对方是让他帮忙吹凉食物给自己吃的?
一爪子又把勺子抓了过来,自己凑上去吞咽了下去。
他一向挑剔,可这一口吃下去,不由得怔了一怔,饶是挑不出一丝毛病,流沙般的口感裹挟着肉汁。
这是土豆炖肉。
他这么多年来在军区的食堂也吃腻了,第一次吃到了像样的食物。但仔细想想不对劲,很多年前他也下过厨,但却是为了……
时渊序不得不怔住了。
当时他很信誓旦旦地认为,“神”也是要吃饭的,更不要说是他的监护人。别家小孩每当家长会结束后都会牵着父母的手去外头下馆子,可他从来没见过湛衾墨吃过一口食物。
小时渊序在母星的时候,见到其他人向神灵进贡,也会奉上菜肴。
于是他处心积虑地根据食谱做饭,在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拎着一锅黑炭上了前。
男人眼角凛然一扫,瞥见那一锅不可名状的黑炭,“你先吃。”
小少年很努力地想证明自己是虔诚的,“神的贡品我不能吃。”
他还递上了筷子和餐巾纸,便在旁边跃跃欲试地等待着对方享用贡品。
时渊序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面大概在那个时候已经丢完了。
他幽幽地挪开身躯,准备从对方肩膀上下来,跳到桌子上。
湛衾墨眼神垂落,似笑非笑,然后将一锅好菜直接端了上来。
“吃吧。”
时渊序微微一撇锅里的美味子,一勺一勺吃着,但渐渐着,小绒球从那口搪瓷锅旁边消失了,变成了锅里面的小绒球埋头狂干饭。
饥饿之下,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动物本性,被那个头脑总是缺根筋的毛绒绒时渊序占了上风。
湛衾墨只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方,薄淡的灰色眼眸,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他只想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介意陪对方多耗一点时间。
这七年他与对方毫无联系,既是对他自己真神身份的约束,也是在执行那项不可告人的计划。
曾经作为对方的监护人,他自是比对其他人多了一些耐心,却也仅此而已。
只是那小绒球黑珍珠眼里,对他隐隐有种若有似无的复杂情绪。
多年未相逢,如今已是戒备,可偏偏除了戒备以外,多了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
只是他的精力有限,更是目的明确。对方如何想,跟他无关。
可转瞬间,他看见小小的勺子伸到自己跟前,舀着一块肉。
勺子那端,是小绒球。
俨然是小东西,还煞有介事地喂自己的一副架势,小绒毛球很矮,自然是够不到他的嘴边,却还是努力地踮起脚尖。
湛衾墨一怔,意味深长地扫了小绒球一眼。
时渊序吃力地举起小勺子抬到湛衾墨前,但忽然间傻了。
毛茸茸时渊序:瞧你那高冷样,知不知道现在寄人篱下,多跟主人套近乎才能有好吃的,这道理你不懂么?
时渊序:懂你个大头鬼,滚!
他一时头皮发麻羞耻得放下勺子,却忽然间身躯一轻,自己已经被对方抱在了手心。
湛衾墨微微低下头,将他递的食物吃了,神态自若如同纡尊降贵。
小绒球怔怔地拿着空荡荡的小勺子,下一步,对方不仅把将他爪子里的勺子抽走,还用餐巾纸擦着他的嘴角和小爪子。
时渊序感觉忽然僵硬了几分。
就像是主动想要被这个淡漠的银发男人环着,擦嘴,抱着,他直接腾地想要钻出对方的掌心,却没想到倒栽葱脸往对方胸膛里埋去了。
……他眼前一黑。
对方那双上扬的眼眸,牢牢地盯着他,隐约有几分戏谑。
“我当你是在向我示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子们,再次强调,这本不是普通甜宠文,而是刀糖齐飞大世界观的双男主做恨文学·拉扯文
但是该有的甜都会有的,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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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时渊序
性别:男
年龄:21岁
身高:181cm(纯裸高为179cm,受星球引力限制)
身份:帝国联盟突击队队长,帝国联盟四星特级上校,邹文海家族大少爷
生日:8月10日
星座:狮子座
母星:普斯特星
MBTI:没耐心做
血统:鬼知道
最讨厌的事:被当成小屁孩,被骗,出席任何聚会,拥有变身期
最讨厌的食物:军队饭堂的所有食物
喜欢的食物:土豆炖肉
喜欢的事:被夸奖,被欣赏,被认可
最近想要的东西:让那男人滚(似乎不算东西)
最近发生的事:刚被湛衾墨作为狗认领
名言:不要信神,都是骗子
姓名:湛衾墨
性别:男
年龄:32岁
身高:192cm
实际年龄:?岁
身份:银河医学联合会特级顾问,帝国医学院正教授,帝国基因编辑伦理委员会首席专家,帝国附属第一医院濒危族群系主治医师,仙女座星系“百人计划”成员
真实身份:████
生日:11月15日
星座:天蝎座
MBTI:INTJ
母星:不属于任何星球
血统:不属于任何血统
最讨厌的事: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本性发作,下属作妖
最讨厌的食物:人类的一切食物
喜欢的食物:人,心脏,灵魂,███
喜欢的事:品尝人世间的痛苦,捉弄███
最近想要的东西:抚摸███的██
最近发生的事:收留小东西
名言:放心,他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