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多说多错,那就干脆不说好了。
反正他跟蓉娘都已经结束,那就更没有必要再多让一个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因此宋琢玉揉着额头,一双眼巴巴地望着他,似无奈又似可怜至极,“可......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也晓得,我向来不懂宫中那些局势的,何况那太子又早有疯戾之名,没准儿我说句话的功夫就碍着他的眼了。”
他说罢又起身走到薛成碧身旁,抱着人的脖子耍赖道,“再说了,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那温玉似的胳膊一搂上来,薛成碧心中纵还有千万般怒气,此刻也俱都化做灰烬了。便是看出那青年仍然有所欺瞒,也不好再逼问,只是反手一握,将宋琢玉放在他肩头的手攥得死死地。
“这种事情,不可再有第二次。”他沉声道。
至于这回,薛成碧眼中飞快闪过一片晦涩,宋二不说,那他便自己去查。总归关于青年的所有事情,他都必须得掌控在手中。
却说这感情牌一打,宋琢玉见他面色缓和,心头也终于松了下来,笑着就要放开手。哪知抽了第一下,没抽出来,抽第二下,还是没抽出来。
宋琢玉:“......?”
他抬眼望去,见薛成碧眸色沉沉的看着他,眼中似有无尽暗色在涌动。
恍惚间,宋琢玉以为对方要说些什么,未料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薛成碧嗤笑一声,又轻飘飘地放开了他的手,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来人,摆膳吧。”
饭后,两人于亭中浅酌。
薛成碧又提起宫中之事,满腹怨气,“也不知你大哥怎么想的,竟将你送进那纷争之地,给皇子们当什么骑射教习!从前西苑那差事多舒服?”
要他说,宋二就是个直脑筋,把人送进宫里无异于丢了只兔子进狼窝。
稍有不慎,被人啃得连皮都不剩。
对面,宋琢玉忙低头饮酒,掩住那片刻心虚。这事儿哪能怪到他哥身上去,还不是他自己当时被太后美色所惑,晕头转向的就同意了,末了怕薛成碧追问,这才谎称是他大哥的安排。
如今见对方再次提起,怕人起了疑,再加上宋琢玉自己也有那个想法,于是支支吾吾地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想干了。”
当初进宫就是为了太后,如今他跟人断了,自然也不适合再留在那里。
更何况,宋琢玉早就有此念头了。他是个简单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能享乐,能畅快喝酒,能偷懒闲玩,便会高高兴兴一整天。宫里于他而言,到底是复杂了些。
无论是那些阴谋算计,还是太子与太后之间的党派纠纷,都不是他能掺和进去的。
宋琢玉有些怕了。
“不干了?”听罢他的话,薛成碧却是猛地提高了声线,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那敢情好,你若还想当值,就继续回西苑,若是不想,那便出去听听戏,看看歌舞也是好的啊。”
他显然是更倾向于第二种的,甚至都跟宋琢玉规划起来了,“听说天香阁里最近来了个西域女子,会跳胡旋舞,你不想去看看吗?还有,我那里到了匹汗血宝马,咱们有空就去京郊跑马!”
“若是你京城里也玩厌了,那咱们便择个日子,包艘花船,下江南玩儿去......”
“总而言之,你薛大哥哥自是养得起你的。”
曲指勾过青年的鼻尖,只轻轻一下。
月色融融,在他的眼中交织成一片暖柔的浅光,隐约间竟似有某种压抑的情意在流动。
宋琢玉一时有些恍神,天边,远处,眼前,都在轻轻的摇晃,晕成模糊的碎影。
他真是醉得不清了,宋琢玉想,不然面前怎么会有好多个薛成碧?
酒液溢出杯盏,他朦朦胧胧地倒在石桌上,视线黑掉的最后一刻,只看见那人朝他俯身的身影。
有水落在他的唇上。
今夜应是下雨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便说干就干。
宋琢玉写了个调职折递上去,大致意思是如今的骑射教习加上他已经有三位了,原来的李统领也快回来,正好他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恐精力不济误事,特意申请调回原来的西苑去云云。
一道折子还解决不了问题,他当初进去时走的是太后那边的路子,如今要走自然也得通报一声。
未免/流程都快结束了,被太后一卡,最后前功尽弃。
所以宋琢玉还是决定去宫里一趟,找苏公公间接地说一声,算是在太后娘娘跟前过个眼。若能得人保证,那调职这事儿也算是成功了大半。
哪知还没找到苏公公,倒是先被武秀公主身边的人找上来了。
有个小太监哭哭啼啼地找上他,“还请小宋大人帮帮忙,武秀公主让奴才将您带去前面那座小亭子,若是您不去,就要拧了奴才的脑袋......”
宋琢玉原本是不想去的,他现在听到武秀的名字就觉得头疼,更何况还有上次湖心小筑的事情在前,很难再相信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传话人。
奈何一抬头就看见对方脸颊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力道极大,一看就出自武秀之手。
终究是不想叫人回去后受罚,宋琢玉摆了摆手,遂开口道,“带路吧。”
跟着人一路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绕过月洞门,又走过石桥,眼看着越走越偏僻,宋琢玉都有些心生退意。好在不一会儿就看见竹林掩映之间的攒尖顶,那亭子里果然坐着个人影。
竹叶青翠,落在那人的眉眼处,连往日的乖戾浮躁都隐去了。
宋琢玉看见她,不由脚步一顿,有些担心对方又会提及表白心意的事情,犹豫之下隔了些距离方才开口道,“不知公主殿下寻我来是为何事?”
武秀垂眸不语,只是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杯茶。
那只手直直的伸着,好似只要宋琢玉不接,就会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
到底是不忍心叫她难堪,宋琢玉轻叹一声,万分无奈,最终还是将杯子接了过来,“饮尽这杯茶,只希望公主殿下跟臣还是不要再相见了。”
多情总被无情恼,见得少了,或许对方心中的这份欢喜也就淡了。
不过到底是晚了一步。
在他放下茶杯之际,一阵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有人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腰,亲昵似的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琢玉哥哥,猜猜我是谁?”
熟悉的声音,却如同给他当头一棒。
宋琢玉猛地睁大了眼,毫不设防地呆愣在原地,随即又难以遏制地惊愕起来。只因他转身时,看见一张娇嗔的脸,对方在他的注视下痴痴的羞红了脸,“琢玉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公.......公主殿下......”
两个公主?怎么可能?如果抱着他的是武秀公主,那刚才递给他茶水的是谁?
宋琢玉骤然回过头去,只见石凳上的‘武秀’缓缓站起身来,朝他走近。无论是身高,相貌,还是衣着打扮,都跟现在抱着他的这个一模一样。
然而,这世间当真会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吗?简直叫人震骇,从未听说过宫中的武秀公主有什么同胞姐妹。
宋琢玉慌忙地推开抱着他的那双手,掌心发汗,他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两人,脚步轻轻往外挪动,试图找机会离开这里。
然而武秀被他用力推开,脸上顿时有些羞恼,她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悦,抬脚便挡在了亭子的出口,“琢玉哥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猜对了没有奖励,但是猜错了——”她拍着手,天真地笑起来,“却有惩罚。”
宋琢玉咽了咽口水,“这......这不太好吧?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跟你们小孩子一起玩呢?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戏弄臣,让臣出去吧。”
眼看着武秀渐渐逼近,他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谁料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踉跄中差点摔倒。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宋琢玉下意识的就要道谢,哪知转头后却看见另一个‘武秀公主’的脸。对方弯着眼对他笑,连唇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地相似,好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陡然间,莫名的惊悚涌上心头,背后泛起凉意来,宋琢玉猛地甩开了对方的手。
“公主殿下还是别闹了,我还有事,想先走一步。”他试着绕开。
然而,对面的两个‘武秀公主’依旧脚步不停地朝他走来,分明还是那张脸,可在青天白日里却蓦地叫人有些发冷。
只听她嗔怪道,“琢玉哥哥,我还没有宣布游戏内容呢,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快来猜一猜吧——”
“猜一猜,我们之中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武秀公主?”
宋琢玉想离开,然而手脚开始发软无力。当他身子发麻地倒在地上,袖袍带落桌上的杯盏,茶水溅了一地,他这才恍惚地发觉不对,“你们......你们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视线里,那两张脸已是近到眼前。
宋琢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身上已是一片燥热。
热气叫他眼前模糊,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头顶繁复的雕花和彩绘的横梁。陌生的环境,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反正已不在亭子里了。
他难耐地扯着胸前的衣襟,喉头干涩。恍惚间,感受到有一双微凉的手摸在他的脸上,耳边是武秀公主咯咯咯的笑,好似乐不可支般的倒在宋琢玉胸膛上。
那双手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眼,武秀的声音里含着没由来的痴缠和偏执,“琢玉哥哥总算醒了,再不醒,游戏都不好玩了.......”
游戏......
宋琢玉按着额头,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模糊的闪过什么,竹林,亭子,茶水,还有......两个一模一样朝他逼近的武秀公主。
惊骇地睁大眼,他终于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许是因为下了药,所以丝毫不担心他会逃走,连个绳子都没有绑,就这样任他躺在床榻之上,身旁一左一右,俱是‘武秀’浅笑盈盈的脸。
她们齐齐看向自己,“琢玉哥哥——”
心跳都骤停了一瞬,宋琢玉闭了闭眼,真希望一切都是幻觉。可到底不是,他欲哭无泪地往后蜷缩,面露哀求之色,“公主殿下,别闹了,若是被发现,你我两人只怕都......”
若是被人发现他们衣衫不整的搂在一起,不止武秀的清誉要受损,宋琢玉更是性命堪忧。
轻则被斥为登徒子,扣上攀附皇家,觊觎公主的罪名;重则被冠以谋逆之心,让人误会他背后的宋家是不是另有图谋,然后惹怒天颜。
一滴汗从他的眉骨处滑下,复又没入那干燥的唇瓣间,润湿得洇红动人。
武秀不禁看得有些痴了,“怕什么?琢玉哥哥,若是被发现了,大不了本公主就将你娶了......”
她话音一出口,见宋琢玉一脸羞愤难当之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口误。她的琢玉哥哥是男子,怎能用“娶”字呢?可是想着想着,心里却恨恨不忿起来,莫名的不甘涌上心头。
“若是你是女子该多好......”武秀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她哪里还需要顾忌这么多,“我便可以不管不顾地将你强掳进宫来,好叫你日日夜夜都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哪里都不能去,哪里都不能走。
她眼中的爱慕越深越浓,好似都到了冥顽不宁,偏执成狂的地步,“不过无妨,我娶不了琢玉哥哥,琢玉哥哥还可以来娶我。只要今夜一过,你便是我的人了——”
武秀的手指按在青年的胸前,一点点地剥开他的衣物,“明日,我们便去向父皇禀明可好?”
这样,他们便能永永远远,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不......不好!”宋琢玉用尽全力终于拂开她的手,于是一边往后缩一边苦苦劝阻道,“公主殿下,绝对不可!我只将你当做妹妹,绝无半点其他心思,怎能娶你?”
“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看着被打开的手,尽管对方力道并不大,落在她手背上如同轻轻挠了一下似的,可武秀还是不可遏制地感到被忤逆的愤怒和被拒绝的难堪。
她面色瞬间阴沉起来,带着森森冷意道,“看来药还是下得不够,不然琢玉哥哥怎么还有挣扎的力气?”
说罢竟取过旁边的茶壶,抬手就强硬地往宋琢玉嘴里灌去。
那茶壶的尖端,撬开青年的唇齿,在对方无力的呜咽声中深深抵入,武秀着迷地看着对方那红艳艳的舌和玉白的瓷器交缠在一起,像极了承欢时的模样。
叫她一时之间心口都被揪紧,酸极麻极,却又忍不住弄得更狠。
最好哭出声来,哭得更大声些。
好叫她那爱极生怨,怨极生恨的内心得以解脱,连同这那些缠绕她许久的晦暗不明的心思都在此刻这一偿宿愿的时间里被释放。
武秀已彻底陷入了这场无边的艳色中,神志迷失。
直到身旁有人哆哆嗦嗦地来拉她的衣袖,连番几次,武秀终于一巴掌扇过去,她阴狠的眉眼上还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眼睛一眯,凶恶地盯着另一个‘武秀’,好似护食至极。
那人捂着脸缩了一下,却还是沉默地抬手一指,武秀顺着他的方向,终于看清了床榻上是什么模样。
茶水浸透了青年的衣裳,宋琢玉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颈脖,锁骨,乃至是胸前,每一处都湿淋淋的淌着水。
又因着那水中的药性,肌肤都战栗似的透着股粉意来,薄艳可欺,湿汗淋漓。
他抖得厉害,一手盖住脸,另一手却被死死地咬在口中,像在忍耐某种喘息。
“唔......”
连泄露的泣音,都在含颤,好似被折腾得受不住的模样。
武秀忍不住呼吸一窒,她看着那根根分明的玉指,含在湿红的唇里,勾丝缠绵,叫她心底又蠢蠢欲动起来,“琢玉哥哥,你就从了我吧?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送来。”
“我有最大的明珠,最美丽的宝石,我还有许多许多的珍贵宝物。”她抵开他的嘴,防止这人咬伤了自己的手指,“等你娶了我,我便给你建座金屋,把这些都堆在你身上,好不好?”
武秀想,那必定是世间最迷人的景色。
“先......先扶我起来。”宋琢玉喘着气,眼前迷乱不已,叫他连武秀的脸都看不清。他只能一边运功排解药性,一边同人周旋拖延时间,“不是说要玩游戏吗?”
武秀本来都已经褪下了他半边衣物,此刻听了这话,放在青年腰间玉带上的手又顿住了。
“也是,还要玩游戏。”
她扶着青年起身靠在床头,只想随意走个流程,就直接到最后一个环节。哪知道宋琢玉突然开口,“我若是猜中了谁是真正的武秀,你便给我解.......”
“不行!”
宋琢玉的话还没说完,武秀便急急出声打断。
她见青年别过脸去不看她,怕人恼了,又连忙安抚道,“这不公平!方才一直都是我在出声,琢玉哥哥怕是早就猜到我才是真正的武秀了。”
说罢狠狠瞪了眼旁边的另一个‘武秀’,埋怨这人又蠢又笨,伪装得一点都不像,叫她的琢玉哥哥一眼便看出破绽来。
那人低着头,一副怯弱样。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一个高傲娇纵,一个却懦弱木讷,叫武秀看了越发厌恶他,顶着自己的脸凭地做出这种恶心的表情。
却说宋琢玉心里也憋着口气。
公平,那现在他被下了药又公平了吗?
宋琢玉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额前碎发湿透,咬着牙,按下身体里的燥热,劝阻道,“公主殿下,我们不能这样,我不喜欢你,即便当真因此促成婚事,我们也不会幸福。”
谁料武秀却陡然尖声大叫起来,“不喜欢我?那你要去喜欢谁?”
除了她,琢玉哥哥还能喜欢谁?她不允许。
看着宋琢玉潮红却面带冷意的脸,武秀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从刚才到现在,她都已经灌了那么多带药的茶水,可对方的那处却毫无反应。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上却笑了起来,像是强压着愤怒和嫉妒。
“原来是这样啊......”武秀轻拂着宋琢玉的脸,将人扳过来正对着她,“琢玉哥哥,我怎么会忘了你现在喜欢男人呢?武秀这么爱你,自然是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的。”
看着她突然声音古怪地大笑,宋琢玉手心发紧,莫名加快了运功的速度。
哪知一下秒,一个人突然被推到了他的身上,宋琢玉身体没劲,被压得顺势倒在了床上。拥挤中,他终于看清了身上人的眉眼,是另外一个‘武秀’,对方看了他一眼,便仿佛不敢直视似的低下了头。
可往下就是宋琢玉赤裸的胸膛,‘武秀’的呼吸打在其上,叫宋琢玉瞬间闷哼一声。
宋琢玉羞愤难当,只觉毕生的脸面都在此时丢尽了。可更让他无暇思考是刚才的那句话,如惊雷般在耳畔炸响,让他止不住的往里躲避,心中生出一种格外不祥的预感来。
他方才自然也注意到了武秀公主的视线所看,那时只以为对方见他没反应打算再次灌药,可谁想到却把假的‘武秀’推到他身上。
肌肤想贴紧,宋琢玉动了动,却感受到另一物渐渐抵住他的腿根,叫他一瞬间头皮发麻起来。
“公......公主殿下,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宋琢玉飞快地躲开身上的假武秀,朝着床边的真武秀爬去,“我不喜欢男人!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救命啊——
他只想叫武秀听他解释,他没反应不是因为他不行,更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是武秀下的药中,软筋散的份量大过了春药的份量,他现在想硬也硬不起来啊!快来救救他!
哪知张大的嘴里却被塞了团帕子堵住,武秀轻描淡写的捂住他的嘴,脸上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柔情来,“嘘,琢玉哥哥不要出声,我现在脑袋疼得恨不得杀人——”
她感受到青年的身体在她的手下被吓得骤然僵住。
“我不想再听你任何拒绝的话,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她森森然的摸着宋琢玉的脸,“我一定,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不惜一切代价。”
“你喜欢男人,我就给你送男人来,如何?还不欢喜吗?”
“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就像我在*你一样,这样,我就不会生气了......”似乎想到了某种美妙的场景,武秀的脸上甚至露出几分愉悦来,近乎病态诡谲,“等你娶了我,也就相当于娶了他,我们三个在一起,好好地,大家都开心了,不是吗?”
她又转头看向床帐内,面色一沉,像是不满那人的不知变通,“还不赶紧过来,替我的琢玉哥哥脱衣服。”
里面的假‘武秀’自被推开起,便一动不动的低着头,此刻听到命令,便膝行着一步一步过来。当他的手放在宋琢玉腰间的时候,他看见青年拼命哀求摇头的模样,那双眼里溢满了泪水,看得他手指一颤。
偏偏这一顿叫武秀冷了脸,“愣着干什么?没用的蠢货!”
“没看见我的琢玉哥哥都要热死了吗?流了好多汗水,还不快给我的琢玉哥哥解解渴!”
她的声音心疼得紧,可话里的意思却没得叫人别扭极了。宋琢玉一听,更是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腰带,若不是嘴被堵住,只差要跪地痛哭求饶了,眼泪更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心里求爷爷告奶奶,恨不得祖宗显灵救他一命。
假‘武秀’见了,好似无措似的伸手给他抹眼泪,可感受到某处跳动的异样,叫宋琢玉本想感激的却只能恨恨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向武秀哀求。
武秀倒是看见他眼睛里的泪了,满面怜惜,说出口的却是——
“琢玉哥哥别急,我这就叫他快些伺候你。”
最极致的艳色,逼得人不敢直视。
‘武秀’看着身下人潮红的面容,忽然一阵恍惚,想起那夜这人送他的那朵花,也是这般的灼灼动人。
他会认出他是谁吗?
不,今日一过,对方只会记得武秀,就像世人都只认这张脸。
可一低下头,看着那双惊疑不定的泪眼,‘武秀’又有些不确定了,只因宋琢玉就那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好似辨认出了什么的样子。
这不可能。
他只能低垂着眼,埋下去,试图躲避青年的目光。可手指又忍不住轻轻抚上那人的耳垂,稍作安慰。
宋琢玉确实第一眼没能认出来这人是谁,长着一张跟武秀公主一模一样的脸,他本以为是武秀的同胞姐妹。可若同为皇嗣,武秀对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打骂又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此人手上有茧,想来平日里做惯了粗活。
于是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什么挡灾的替身之类的。
他只是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进宫的时候曾救过一个下不来树的小宫女,那到底是真正的武秀公主,还是眼前这人?
原来校场见面时,武秀说没见过他,是真的。
盈盈泪目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不由多了几分恳求,若非宋琢玉的嘴被帕子堵住,恐怕此时就要张口挟恩图报了。
奈何他们磨磨蹭蹭,已经惹起了武秀公主的不满,咬着牙森森寒寒地骂道,“废物!你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若是不行便自己下来喝药.......”
她说完又哀怨凄惶地看向宋琢玉,“琢玉哥哥,我知道你无法忍受让这卑贱的脏东西碰你,可我只要一想到换做别的人,换做任何与武秀无关的人,我就头疼欲裂,恨不得杀了他们!”
至于小叶子,她便是再嫌恶,好歹是长得和她相似。即便是同房,琢玉哥哥看见那张脸,脑子里想的也是她。
“你且忍忍,将他当做一个器具,让他好好地侍奉你。”
宋琢玉听罢此言,可谓是恐慌惊乱至极,他衣裳尽褪,被人压在身下,恨不得一头撞死来逃避现在这场景。
且不说假‘武秀’抵着他那处越发明显,他一介男子,却被人如此亵玩戏弄,还有人在旁观看,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由双目通红的别过头,将脸藏在臂弯中竭力隐忍,暗自蓄力。
忽然腰间一痛,宋琢玉闷哼出声,抬头震惊地看着身上的人。那人华丽的裙摆挡住两人的身形,外人只见两人挤在一处小幅度的动着,而宋琢玉羞愤地捂着大半张脸,似是为泄露了声音而害臊。
却不知他正为这人光明正大地作假而惊骇不已,心中也立即生出感激之情。
旁边的武秀见他出声,以为两人成就好事,终于拍着手笑了起来,“琢玉哥哥,待你享受了这极致乐趣,便要记得我的好,明日乖乖地同我去见父皇。”
“需知,只有你娶了我,才能继续享受这无尽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