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当乘务员by江湖太妖生

作者:江湖太妖生  录入:10-17

席于飞盘算着自己市场里的东西,然后找了一座贴着瓷砖的公用厕所走了进去。
目前京城贴瓷砖的公用厕所只有好几个外宾常去的地方才会有,这种厕所每天都有人值班,卖手纸,清扫厕所。而且里面还有坐便器,可以冲水的那种。
并且每个坑位都是隔间,不像他们胡同的厕所,哪怕已经改建过一次,砌了半人高的隔断,但仍旧能跟对面的老哥面面相觑,相互赏鸟。
看厕所的人盯着他,上厕所还得交五分钱。
“坐便器那边没水,别过去。”看厕所的大声道。
主要是目前冲水马桶是稀罕物,只有偶尔进来老外才能享受到。普通老百姓还是只有蹲坑,可这也是贴着瓷砖需要花钱的蹲坑,五分钱蹲一次。
哪怕就进来撒泼尿都是五分钱,不少人体验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来了。
五分钱一泡尿,也太贵了点儿。
精装修厕所里目前一个人都没有,席于飞进了个隔间,把门锁好,直接闪进市场。
他把四瓶罐头换成了散装的水果糖和大白兔奶糖,又找了几个透明没有印花的塑料袋装。
七八十年代,就连塑料袋都是奢侈品,若是谁买东西手里拎个塑料袋,那绝对是有钱人的象征。
装了几斤散装糖,又去了糕点铺子那边,用他们复古的油纸包了几斤鸡蛋糕和桃酥牛舌饼。
直到把提兜装的满满的,席于飞才从隔间出来,对着看厕所的大哥点了点头,扬长走了。
大哥瞅着他的布袋子,脑袋里满是疑惑。
这哥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布袋子有这么鼓吗?
咋上个厕所,布袋子变大了?
难不成……
卧槽,真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席于飞也没想到大哥脑洞这么大,以为他把自己的那啥装走了。从厕所出来沿着前门大街往东走,就是当年的老火车站了。
火车站外面无论什么时候都乌央乌央的人,可能也是因为现在火车线路不多的缘故,人跟车次线路成正比,哪怕过去几十年,又盖了好几个火车站,仍旧乌央乌央的人。
办入职的地方可不在火车站里面,而是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就隔着一条街。
门口看门的是个小年轻,毕竟这是火车站,哪怕看门的工作都是正式工,很受欢迎的。因为在这个年代,各种单位厂子里面看门的,巡逻的都属于保卫科,是一个类似于派出所警察的独立单位。
等到八十年代末期,保卫科才正式跟派出所合并。
“干什么的?”小年轻嗓门很高。他穿着保卫科专属制服,不过上面还有火车站的标示。
证明这个保卫科是火车站专属的。
“哥们儿,”席于飞笑嘻嘻的抓出一把水果糖放在岗亭的桌子上,“我找宋科长,有介绍信,是来入职的。”
“哦……”小年轻看了眼水果糖,表情平淡,“介绍信呢?”
哟呵,这位还是个眼光高的。
“介绍信在这里,”席于飞掏出介绍信递过去。
小年轻看了眼介绍信,对席于飞点点头,“你跟这里等着,别乱转啊。我去喊人。”
说完,推开门就跑了。
席于飞左右看看,然后找个了夹角背人的地方,片刻后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俩油纸包。
一包放在岗亭桌子上,一包塞进布袋子。
小年轻通知了别人,又颠颠儿跑回来,然后看见桌子上的油纸包。
“香肠,吃了不脏手。”席于飞笑嘻嘻的冲小年轻眨眨眼。
能在这里看大门的保卫科小年轻绝对不是个普通考进来的老百姓,这年头,看大门这件事可是个重要的事,不像后来,让一群老头子看,啥也看不明白。
小年轻啧了声,“挺上道啊?行了,跟这里签字。啊,你会写字,对吧?”
“高中生呢我。”席于飞刷刷的写了自己大名,“以后咱们就是半个同事了,还请哥们多多照顾着。”
小年轻笑嘻嘻的,“我叫陈虎,以后常来玩。”
好家伙,怪不得长得圆头圆脑圆眼睛,原来叫陈虎啊,是挺像个小虎羔子的。
签完字,席于飞深吸一口气,再次走进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每次浇大水,就跟交代命似的。
我妈这几天在家,各种活各种干,导致我每次码字都很晚了。
明天写老天鹅,晚安,各位宝子

但并不是愉快的一年半。
他带着怨气,再加上李永军各种挑拨,心里就越来越阴暗,对这里的同事和领导,也只是点头之交,有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得上恶劣。
只是时间太久了,他对这里的人事物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概念,很多人压根就记不起叫什么名字。
不过也好,反正如今全部从头开始了。
铁路局,是一个相对来说十分独立,并且人脉关系很广的地方。进了铁路,那就拿到了真正的铁饭碗。
在九十年代大下岗潮的时候,铁路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因为又开了好几条线路,反而一直在不停的招工。
铁路上还有自己的学校,毕业后专业对口直接入职,简直让人羡慕的红了眼。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铁路线上偷摸的倒腾点儿东西,只要不折腾的过火,基本没人会举报你。
上辈子席于飞就算跟同事关系不好,对这些私底下的交易既不参与,也不告发,主打一个爱谁谁。毕竟那时候他满脑袋狗尿拌豆腐渣,直到经历了最大的打击之后才开始逐渐的长出新的脑子。
要么后世人们都说大学生散发着单蠢的光芒呢,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大多数脑袋一根筋,容易上头,又及其爱面子。
上辈子他离家出走之后后悔了无数次,但因为面子问题就咬牙扛着。要不是因为站在了风口上,并且还有那么点儿财运,备不住等到老要了饭都不敢回去。
没办法,豪言壮语都发了,狼狈而归对他来说真的太丢脸了。
等老的时候每每想起当年的自己,席于飞睡着了半夜都得哭。哭自己当年轻狂,不懂事,被人骗成那样,却对最亲的家人无比防备,简直就是个蠢透了的蠢货。
铁道部办公区有一排平房,还有几栋小二楼。
有人把他带到二楼宋科长的办公室,席于飞客气的抓了把糖塞了过去,对方也是客气的收下糖,也没有什么对糖果感兴趣的样子。
只能说,铁路上的人,是见过大世面的,兜里都有点儿东西。对几毛钱一斤的水果硬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但对于更多的老百姓来说,兜里能揣几块糖,那都是很幸福的事。
“报告,”席于飞挺起胸膛,大声道:“宋科长,我叫席于飞,我来入职报道了!”
门里响起一声轻笑,“进来。”
宋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梳着个干部背头,穿着铁路专门的制服,桌子上摆着一堆文件,还有两部电话机。
他应该正在看报纸,看见席于飞进门,手里的报纸才刚放在桌面上。
“嚯,挺精神的小伙子啊?你就是老钟提起的那个席家老六?”宋科长嘴里的那个老钟就是席老爷子的学生。
当年席老爷子带着一家人来到京城落脚,收了不少贫苦学生,也会免费给一些正在读书的年轻人讲题。
这个老钟就是其中之一,他叫钟强,如今在市政府上班,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席于飞对这个钟强还挺有印象的,因为每到逢年过节,钟强都会亲自来席家给席老爷子送礼,说当年如果没有席老爷子就没有现在的他。而且钟强的对象还是曾柳华单位的一个小护士,两家关系挺近的。
席于飞只依稀记得上辈子钟强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后来去了一个小地方做县长直到退休才回京城。
席于飞笑嘻嘻的进了门,“是的,领导,我就是席家那个老六!领导,这是我大嫂老家弄来的特产,这是我在东北带来的特产,还望领导喜欢!”
“诶诶诶,这像什么话,咱们这里可不兴收礼。”宋科长脸色有些微沉,摆手让席于飞把东西收回去。
席于飞一挑眉,“宋叔叔你这话可就外道了,什么叫送礼?你是我钟叔叔的朋友,钟叔叔那就是我亲叔叔,您也是我亲叔叔。咋?侄子给你整点儿土特产还成送礼了??”
宋科长:……
宋科长都忍不住笑出声了,指着席于飞道:“你呀你,哎呀,你这孩子。”
“都是土特产,又不是啥金贵的东西。叔你看这个红肠,我亲自从东北背回来的。还有这个干菜,别看样子不好看,可是好吃啊。还有这个蛋糕,给我弟弟妹妹吃,给我婶子吃。还有这个……”
席于飞从袋子里面捞出来一个纸包放在桌上,“东北那边的好东西,蛤蟆干儿,拿回去炖着吃,老香了。”
宋科长碰了碰装蛋糕的塑料袋,“这么说你在东北混的还行?”
他听钟强说过,这个侄子在东北下乡,三年受了大罪了。原本这个工作按照人情钟强是打算送给席家的,但席家非要按照市价买,可见是个厚道人家。
如今看来,这个席老六黑瘦黑瘦的,但人很精神,嘴甜会说话,不像其他刚从乡下回来的那些知青,一个个仿佛被吸干了精血似的,脑袋都抬不起来。
“也不行,就是那边有我爹一家老亲,能帮得上忙。但该下地还是得下地,吃喝也没有咱们城里好。但这不是要回城吗?我特地买的好多特产背回来,还有这个蛋糕,是那边一个兄弟从外贸商店买的,说外面没卖的,还有塑料袋呢。”
席于飞全程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但又不是那种卑微的低,而是小辈的低。
他反正还记得自己上辈子第一天报道,就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最后要不是看在钟强的面子上,这个宋科长都未必愿意要他。
“行,就当你给你弟弟妹妹带来的吃的。”宋科长这次没有拒绝,而是把东西都收起来,放在脚边,“我喊个人带你去报道签字,还有工资跟衣服你得领。等我给你写个条子。”
他说着坐下来,拿起钢笔在本子上刷刷写了两行字,撕下这张纸递给席于飞,“我这边还忙,你直接去找会计,让那边叫小周带你去后勤。等登记完领完东西,在过来我这边。”
入职得去会计那边登记,否则工资都没人发。
“得嘞,叔儿,您忙着。”席于飞拎起他的提兜,倒退了几步转身把门一关,跑了。
“这小子,皮猴子似的。”宋科长想了想,拿起电话给钟强打了个电话,“老钟,你说的那个席家老六来了。嚯,这小伙子可真不错,精神,会说话。站门口一声报道,给我吓一跳。哈哈哈哈,哎呀你放心,我会给他找个好师傅,咱俩这关系,我还能委屈我侄子吗?”
会计室在楼梯口的另一边,席于飞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等里面说请进的时候才进门,“那个,叔叔阿姨们好,我是来报道的席于飞,宋科长给我写了条子……”
“好家伙,刚才就是你喊报道吧?那大嗓门,给我们吓一跳。”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哥嘎嘎笑道:“条子呢?我看看。”
“叔,给您。”席于飞拿出条子走过去,把条子递给这位大哥,“我初来乍到,有很多不懂得地方,还得各位叔叔阿姨提点提点。那什么,我带了点儿土特产……”
他又开始从提兜里掏东西,掏了几包香肠,又拎出来两大包瓜子跟水果糖,一起堆在桌子上,“给叔叔阿姨吃着玩。”
坐在大哥对面的大姐直接打开纸包,抓了把瓜子磕了几颗,“哎哟,你这个瓜子炒的香啊。”
“跟东北那边抗过来的,阿姨,这可不是直接炒的,是水煮之后再炒的,吃着干净不脏手。”席于飞说完,又看了看那个大姐,“要不我跟您喊姐吧,您看着跟我大姐差不多大,喊阿姨倒是把您喊老了。”
大姐笑喷,指着席于飞跟周围同事道:“看看,这嘴儿甜的。成啊,你就喊我大姐,也喊他们大哥大姐,否则不是给我矮一辈儿了吗?”
“咋,我看着显老?”接了条子的大哥装作生气的模样。
“您可别这么说,这不是埋汰我吗?我进屋就想喊哥哥姐姐,但又怕被人说没礼貌。讲真的,我看了一圈,就没看见超三十岁的,这叔叔阿姨我都喊得心虚。”
做了几十年生意,早就把席于飞的棱角磨光了,整个人圆滑的不行。
若是再大几岁,这么说就显得油腻了。但他岁数小,再加上长得好看,这样说反而会让人开心。
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坐在其他桌子边的男男女女都走了过来,拿香肠的拿香肠,抓瓜子的抓瓜子。
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来这里签字,把这张表格填一下。小周,一会儿你带他去后勤领衣服。这个月还有十来天……工资算你一个月的,三十五块八。来,这是工资条,你签一下,按个手印。”
铁路局真的是财大气粗,上班都没半个月,能发整月的工资!
叫小周的应该是整个屋里最年轻的,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等席于飞写完表格,小周拿起来,又抓了把瓜子揣兜里,“走吧兄弟,我带你去领制服。”
领制服要先去后勤签字,然后拿着后勤签的字去仓库。
小周一边儿嗑瓜子一边道:“我叫周建民,你跟我喊哥就成。对了,你这个瓜子还有剩吗?能多卖给我点儿不?我就好吃瓜子,我妈也好吃瓜子,但买这玩意有点儿难,得去乡下收,自己炒还总容易炒糊。”
这年头瓜子花生都是稀罕零食,也就过年能领几张年货票,可以去供销社买。生的便宜,炒熟的贵,但有的吃就不错了。
有人会把夏天吃的西瓜子都存起来,放到冬天炒了吃,但很多人一年到头吃不到多少瓜子。
这种情况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才缓和,八十年代初期,就有各种炒货小摊出现,去电影院还有人背着瓜子花生买,一毛钱就能买一纸包。
席于飞还记得这个周建民,他是铁路子弟,会计专业毕业的。上辈子对方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带他去领东西,直接把人扔到后勤就不管了,还是后勤那边给指了仓库的路,他自己领的制服。
“家里没有了,不过我写信问问那边,这些日子东北那边开始收瓜子花生什么的,我让老家人炒一些寄过来。”席于飞道。
他市场里有的是瓜子,但不停的拿出来,那就看不出好来了。
“成,多寄点儿,给我十斤……不,二十斤吧,十斤怕是不够吃。你放心,我给钱,全国粮票要不要?我这里也有票。”这个周建民显然是个财大气粗的。一张嘴就是二十斤瓜子,普通人家一年都吃不到二十斤,十斤份额都没有。
那时候工人一年到头只有半斤的份额,工人子弟是二两,全家也就凑个三四斤,都数着个吃呢。
“粮票好,那边估计就缺粮票。如果有工业票什么的就更好了,建民哥您也知道,村里什么都缺。”
遇到这种不差钱的大户,若是客气了反而让对方不舒服。
“你放心,有!”周建民说着,把人带到一楼的后勤办公室,进门让那边签了字,又亲自带他去仓库,“你放心,我让仓库给你挑好的衣服。这个月份其实我们刚发了冬季服装,但又没有那么冷。正好你能领两套,一套春秋的一套冬天的。对了,仓库老于好抽烟,你带烟了吗?”
“带了,带两包大前门,不知道老于同志能不能看上。”席于飞摸了摸兜里的烟,问道。
“是烟就成,他不挑。”周建民走到仓库那边,敲了一扇窗玻璃,“老于啊,于大哥,来新人领东西了!”
席于飞松了口气,他揣的这两包大前门,可算送出去了。
铁路上的人眼光高,他还一直琢磨这烟会不会有人要呢。
作者有话说:
铁路局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单位啊,我有朋友在铁路上,好像是属于铁路工程什么的分部,平时在铁路沿线值班,真的上三天休三天,工资还高,福利又好。
他说他刚上班的时候那个月就几天了,但直接领了一个月的工资,财大气粗!
在很多人大前门都抽不起的时候,铁路上都有不少职工抽红梅了,红梅在当年,算是精品烟了。
至于华子,压根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得到的,算是特供烟。
也就是现在,华子烂大街,更多的好烟出现,要不是控价最高只能一百一包,指不定涨成什么样呢。
在那个年代,真的是吃喝都要票,没有票什么都不好买。
我妈说她小时候,我姥爷单位发西瓜,当场切当场吃,吐出来的西瓜子姥爷都收起来拿回家洗干净晾干,等到过年炒了吃。
家里还种了点儿向日葵跟瓜蒌,那都算是过年的好东西。
尤其是瓜蒌子,不知道你们吃过没有,可香了!
75年的北京条件还算不错,但比起上海来差了很多。上海算是经济特区,大马路上自行车都比北京多好多。商店里的东西也齐全,各种工厂也多,尤其是做外贸的工厂,很多都在上海。
那时候已经有人偷摸从上海往其他地方倒腾各种票,上海工业票都比别的地方发的多。
七几年上海就有不少咖啡厅了,也别怪上海人喜欢喝咖啡,人家从小就能接触得到。

第8章 老王他外甥
看仓库的老于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疤,个头得有一米八多,瘦高瘦高的,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他拿了条子看了眼,又瞅了下席于飞放在他面前的一包大前门,一个字都没说,直接转身进了仓库。
“老于就这样,不爱说话。”周建民小声跟席于飞嘀咕,“他媳妇家里成分不好,老丈人一家子都去了大西北,媳妇登报跟他老丈人划清界限之后没俩月就上吊了,留下仨孩子。你说倒霉不倒霉,他老丈人一家子高知,结果落这么个下场。”
周建民很是唏嘘,显然对这几年发生的这些奇葩事十分看不过眼。
也是因为这些事,单位对老于十分照顾。让他看仓库也是三班倒,他只上白班,这样方便回家照顾孩子。说是最大的那个刚满十六岁就被弄去下乡了,剩下两个小的,一个十一岁,一个九岁。
也就是说老于媳妇上吊那年,家里孩子还都很小,最小的估计刚断奶。
其实原本老于家老大可以不用下乡的,但他家跟席家情况差不多,一直有人盯着,动不动就举报,把他们家当黑余孽。
席于飞问了一下,直到于家老大是个小子,今年刚下乡。想想再过几年知青就能返城了,也就受点儿罪。
只要撑过这几年,老于老丈人家平反,孩子也会得到补偿。
没一会儿,老于从仓库里抱了一大包东西出来。
里面是两套制服,一套春秋的,一套冬天穿的。从背心到秋衣秋裤,从帽子到单鞋棉鞋,还有一件厚实的军大衣。其中外衣竟然还是两身,这样可以随时替换。
怪不得铁路这边工作那么贵,里面待遇是真的好啊。只可惜他家不是铁路子弟,否则家里孩崽子们从托儿所到初中高中,都可以直接在铁路学校读书了。
跟衣服一起拿出来的还有一个大茶杯,一个帆布提包,上面都印着铁路局的字样。
“齐了。”老于说完,把桌上的大前门拿起来往兜里一塞,转身进了他自己的值班室。
“行了,装好自己拎着,我给你送出去……诶,你还没认师傅了吧?宋科长给你介绍的是哪个师傅?”周建民好奇的问。
“还没介绍呢,让我领了东西去他办公室。”席于飞挠了挠头。
他现在只记得上辈子自己那个师傅姓王,对他态度并不好,当然,他自己的态度也不咋地。反正每次出车都会挨骂,不是这里没打扫干净,就是那里没收拾利索。甚至车里出了事,或者他跟乘客吵架,最终都会挨骂。
想想其实也是自己的问题,席于飞觉得任何一个老师傅面对成天挂个狗脸的傻小子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态度的。
人家又不欠你的,再说带个新人还费心呢,自己又没给老王师傅送礼,话也不会说好听的,那老王态度能好才怪呢。
“哦哦哦,”周建民转脚又带着他往办公楼溜达,“咱们京城站可是个大站,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宋科长人不错,应该能给你介绍个好师傅。哎,其实我也想跟车,可惜我家里不让。”
周建民说完,又冲着席于飞挤了挤眼,“出车,如果去富裕的大城市,能见识挺多的。你这一路多听多看,以后有了啥好东西,可别忘了咱哥们儿。”
席于飞一脸装傻,“啊,如果去了大城市,我买当地土特产给你带回来。”
“个傻小子!”周建民嘎嘎乐,“要啥土特产啊,嗨,我先不给你说,等你跟几趟车之后如果看出事儿来就问我。我看你小子投缘,到时候多点拨点拨你。”
“谢谢建民哥,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一定来问你!”席于飞真把自己当傻小子了,笑的满脸是牙。其实他心里对周建民的话门清,但自己还没正式跟车呢,如果懂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上了二楼,周建民就跟席于飞分道扬镳,他着急回办公室嗑瓜子儿呢。
席于飞拎着大帆布包,怀里还抱着个棉大衣,吭哧吭哧的走到宋科长办公室门口,“报告,宋科长,我是席于飞,我能进来吗?”
里面又传出来一阵笑声,还不只是一个人的。
“进来吧,”一个粗嗓门道:“这是从乡下民兵连锻炼过的吗?这嗓门,不错。”
席于飞推门进去,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四个人,又看了看宋科长,“宋科长,我领了东西回来了。建民哥说您要给我介绍师傅?”
“小周那孩子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油,有点儿啥都突突出来。”宋科长桌子上还放了些瓜子儿,他指了指瓜子儿,“咋,你就给他们送瓜子花生吃,怎么就不给我送?”
席于飞:……
这不是觉得一个科长在办公室嗑瓜子不好看嘛。
哪有给领导们送瓜子吃的。
粗嗓门他们就坐在宋科长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茶几上也放着瓜子花生,还有水果糖。
茶几上还放着个干净的烟灰缸,不过房间里没人抽烟,只有瓜子的香味。
“宋科长喜欢吃的话,我让我东北那边的亲戚再寄点儿过来?不过得等等……”
“嘿哟,这小子还挺实在的。”粗嗓门大笑道:“你宋科长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嗑瓜子儿。以前当兵的时候,他兜里总是揣着零嘴儿……”
粗嗓门没说完,就被宋科长一声咳嗽制止了,“行了行了,你个老侯,总把那点儿事翻来覆去的说。对了,席……席老六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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