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当乘务员by江湖太妖生

作者:江湖太妖生  录入:10-17

席于飞:……
“宋科长,我叫席于飞。”
“嗨,我知道你叫席于飞,你不是排行老六吗?”宋科长指了指粗嗓门他们几个,“老侯,以前是我战友。旁边那个长得黢黑的是他大徒弟,你以后就跟着他学。”
“什么叫长得黢黑,”候车长翻了个大白眼,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席于飞,“老六啊,这是你大师兄,他姓梅,梅花的梅,叫梅雨,就是南方梅雨天那个梅雨。”
席老六:……
他觉得自己真的快成老六了。
“梅雨哥。”席于飞乖巧的打招呼。
黢黑的梅雨笑出两排大白牙,“挺好挺好,小孩子长得真乖,就是黑了点儿。你这么黑是晒的还是天生的?”
席于飞再次无语。
“是晒的,跟东北那边下乡刚回来,还没捂白呢。”
梅雨显然有些郁闷,“啊,不是天生的啊?哎哟,还能捂回来?”
“你当都跟你似的,从小煤堆里扒拉出来的一样。”老侯抖了抖右手腕,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可行了,我赶紧回去给我老婆孩子做饭去。老六啊,明天下午跟车,你记得两点半来这里,我让你大师兄带你去车站那边集合。记得别迟到,衣服什么的都穿好了。剩下的让你大师兄跟你说,老宋我先走了!”
这老侯起身拍了拍裤腿,直接走了,都没跟沙发上另外两个人打招呼。
席于飞看着那两个人,总觉得眼熟。
梅雨往旁边靠了靠,然后拍拍身边的座位,让席于飞过来坐。
他也没跟旁边那俩打招呼,就摸了瓜子吃,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那俩人也是一个岁数大的带一个年轻的,岁数大的那个脸色十分难看,年轻的就垂着头,手里摆弄着只铅笔,面无表情。
“老王啊,”宋科长瞪了梅雨两眼,但梅雨装作没看见,就是吃瓜子,还给席于飞剥了一块糖。
席于飞接过糖塞进嘴里,被动的开始吃瓜。
“你这个事儿,我不是不帮你。两个月前你刚把你闺女塞进来,好歹也是咱们铁路子弟,我没说什么吧?现在你又要把你外甥塞进来,你外甥可不是铁路子弟,我上哪里给你找地方安排?行了你也别说看你面子,你闺女之前去广播站,没一个礼拜就跟人吵了一架。后来我把她调去跟车,又跟车组吵了一架。要不是咱们有规定,带血缘的不能走一趟车,我真就把她塞你车上了,让你管着!”
“怎么就没空了?”年纪大的那个横了眼席于飞,“这不是刚入职吗?他进来就有空,我外甥进来就没空?”
席于飞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竟然是他上辈子跟车的师傅,王国强!
宋科长微微一笑道:“首先,席于飞能来这里上班,是我要还别人一个人情,还有就是人家掏了钱了,这个工作是早就定下来要买的。你外甥呢?之前有个检票员的工作,一千五。你觉得不好,就给别人了。后来还有个工程组的空缺,你也看不上。就非要跟车?目前车里有空的只有老侯那趟车,他那边过些日子也能空出来个位置,问题是就算你同意,人家能同意?”
席于飞安静吃瓜,从宋科长的嘴里能听出来,这个王国强跟他现在的新师傅老侯之间,是有矛盾的。
这个矛盾大到就算老侯车里有了空缺,都不可能要王国强塞进来的人!
“你不就是嫌弃俺是农村的吗?”那个年轻人突然开口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宋科长,“你们城里人不就是这样,眼睛长在头顶,就看不起农村人吗?”
宋科长脸色开始变难看,他看着王国强,“这也是你的意思?我看不起农村人?”
王国强撇嘴道:“我可没这么说。老宋,咱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我外甥从小跟农村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家里穷,也不容易。你让他当检票员,他连普通话都说不明白,咋去检票?去工程组每天跟荒郊野外呆着,周围都是大老爷们,他岁数小,还指望找个工作安顿下来,然后说个对象呢。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晚辈,是吧?”
席于飞心想,怪不得自己上辈子跟这个老王合不来呢,就这样的情商,谁能跟他合得来?
就这么一会儿,他把自己曾经甩着狗脸得罪人的事儿给忘了!
宋科长被气的不想说话,估计他也不太想要这么个晚辈,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要怎么把这个老王骂出去。
席于飞眨眨眼,他抻着脖子看向那个年轻人,“诶,你好,我叫席于飞,今年十九,高中毕业。你呢?”
其实他这个高中毕业水分很大,因为他下乡那几年学校里也乱,刚回复上学没多久,所谓的高中就是哪怕你上一年想要毕业了,都会给你开毕业证。
那些老师压根都不敢得罪学生,生怕被举报拉出去被批斗。
那年轻人拉拉个狗脸,道:“上高中了不起啊?”
宋科长喝了口茶,看向王国强,“你外甥什么学历?”
王国强嘎巴嘎巴嘴,梗着脖子道:“跟车用得着什么学历?乘务员不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吗?”
宋科长深吸一口气,道:“咱们这边新进来的这批年轻人,学历没有低于初中的!王国强,你当铁路局是你家开的啊?想塞人就塞人,想去什么部门就去什么部门?”
那年轻人又不乐意了,“你说俺舅干啥?俺们农村读书难,再说读那么多书有啥用,不还得去车上给人扫大街!舅,我可不当乘务员,我就不是伺候人的命!”
席于飞绞尽脑汁的想自己上辈子到底有没有经历过这一茬,后来终于想起来了,他当时没人带着去仓库领东西,自己东转西转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回来的时候估计这里已经吵完了,那个老侯和梅雨压根就没来,只有黑着脸的宋科长跟王国强,以及这个一句人话不会说的外甥。
然后宋科长就把自己丢给了王国强,估计也是看自己不顺眼了。
不过好像这个外甥最后也没能进铁路局,这毕竟是国家大单位,不管是不是伺候人的活儿,也不可能要个文盲啊。
“舅,”年轻人直接站起身,“你说了要给我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要不让我跟表姐换换,我去广播站,她当乘务员!她一个丫头片子天天跟车出去,周围都是男的,这咋能行。这样的以后回村都会被人戳脊梁骨,嫁不出去的。”
梅雨用力咳嗽了声,“那什么,宋科长,我带老六出去了啊,明天下午我们还得跟车呢。”
席于飞这口瓜啃了个乱七八糟,一脸懵的就被梅雨拽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别说以前了,就算是现在,有这样封建思想的年轻人也不少。
如果一名女性工作环境周围男性多,就会被人各种嘀咕。
当然,一名男性工作环境周围女性多,也会被人嘀咕。
有人就是这样,天生长了张破嘴

第9章 上班了
“那个老王也太不讲究了,”直到把人拽到楼下,梅雨才忍不住吐槽,“幸亏你不是在他手底下干活,否则他能为难死你。也就是他手里权利没有那么大,否则他能把铁路局变成他家后院!”
“那个王师傅到底什么来头?”毕竟是在上辈子带他的师傅,没想到能在重生之后吃到这个王师傅的瓜。
梅雨撇了撇嘴,道:“他原本不是咱们铁路上的,但有个拐弯亲戚是咱们这段之前的大领导。他大舅子还是革会的,之前不是闹得厉害?他让他大舅子帮了一把,然后就来这边了。他身边那几个徒弟都是他们一派的,还有她那个闺女,学习一般,长得……算了,毕竟是个女的,咱也不好说。脾气还不好,尖酸刻薄的,初中毕业就非得去广播站,结果没半个月就闹出乱子了……”
梅雨压低声音,凑到席于飞耳边,“她算计广播站老大的儿子,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好家伙,给那哥们吓得好几天没敢来上班。老宋也是没办法,毕竟那边不愿意,最后把老王他闺女调去跟老王走一趟车。原本咱们这边的规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不能走一趟,可问题没人敢要那个女的。”
席于飞对这个老王家闺女依稀有点儿印象,毕竟他当年是在老王手底下干活,就记得车上有俩广播员,一个是位大姐,一个比较年轻。长什么样忘了,总之不太好看,之前还往她身边凑合来着,但那时候他满肚子怨气呢,压根没有搭理过那个女的。
或许上辈子老王看他不顺眼,也有这里的缘故??
“还有,车站食堂有个临时工是老王的一个亲戚,表哥表妹的,咱也不懂。还有车站巡段有一个,也是他家亲戚,什么关系记不清了,好像是个侄子?之前他还想往车站保卫科塞人,但人家虽然属于车站,但不属于一个部门,直接给他撅回来了。”
“这个老王,”梅雨说着摇了摇头,“车站没什么人待见他,你看着吧,他那个外甥早晚也得进车站上班,就是不知道老宋会给安排个什么职位了。毕竟人家大舅子是革会当官的,招惹不起。”
梅雨把他送出门,又跟门口的小年轻打了个招呼,就分道扬镳了。
毕竟梅雨今天休息,他之所以过来,是为了跟他师傅来认认这个被分到一起的新人。
原本老侯还跟他说新来的是个关系户,如果性子好就给个脸,性子不好一般带着就成。不过看样子,老侯好像还挺喜欢那个孩子的。
梅雨摸了摸兜里的糖和瓜子,啧了声。
这小孩儿,挺会来事儿。
席于飞拎着大包小裹的回了家,鼓鼓囊囊的帆布手提包和怀里抱着的军大衣吸足了眼球,一路走来胡同里的邻居都知道他要去铁路上上班了,一个个惊叹的不行。
那可是铁路,去那里上班以后坐火车都免费,跟着火车四处旅游,多好的一个职位啊。
这老席家,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宋科长给的糖,”席于飞掏出一大包大白兔放在桌子上,“我说不要不要,他非得给!”
“哎哟,这么好的糖,”就算席家生活不错,但也不可能在零食上多上心。尤其是现在还欠了饥荒,更是没钱买这种奢侈的糖果了。
买上半斤冰糖,都能让家里孩子们开心很久。
“这个宋科长,敞亮。”曾柳华没想到儿子去报个道,还能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给发了两套衣裳,制服每个季度都是两身,这样可以替换。不过里面的衣裳跟鞋子只有一身,军大衣也是一身。”席于飞把帆布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都摊在炕上,又从兜里摸出一把钞票,“还发了工资,发了这个月一整个月的。这铁路也太有钱了吧。”
“两千来块钱呢,这要是再买不到个好工作,钱不白花了?”曾柳华摸着那衣裳料子,满脸笑容,“不亏是人家铁路发的制服,这布料摸着就厚实。”
七十年代的铁路制服并不好看,放在后世简直土的不行。
但就这简单的绿上衣蓝裤子,再加上八角带檐的绿色软帽子,就是大家眼里最时尚的搭配了。
这样的衣裳,一年发四套,一套两身,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利。
自己若是穿不下还能给兄弟们穿,省了多少做新衣裳的钱!
“宋科长给我分的师傅姓候,侯师傅说让我明天下午两点去车站集合,然后就要跟车上班了。”席于飞想起来自己忘记问这趟车走哪一段了。不过哪一段都无所谓,反正每三个月轮换一次,大城市小城市穷地方富地方他们都得去。
“行,好好上班!”曾柳华可太开心了,一直坠在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如今家里几个儿子都有了去处,就还剩下小的了。不过小的还得读书,读书的这几年家里攒点儿钱,等毕业看看能不能也弄个工作。
曾柳华想到自己的两个小的,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中专都没考上,只能上高中。原本她的意思就是差不多找个地方上班,哪怕是临时的也成,万一到时候毕业了又有人举报他家没人下乡呢?那时候再找工作可就麻烦了。
但她家老席不同意,就让孩子读书。
曾柳华虽然也是知识分子,但毕竟这年头乱,读高中有什么用?口口声声说以后能上大学,可问题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学?
那些曾经大学里的老师教授,指不定在哪个牛棚里呆着呢。
不过现在家里总算多了个赚工资的,好歹兜里能松快松快。先把饥荒还了,再攒些钱……
哎,早知道,就不生这么多讨债鬼了,哪个都要钱啊!
第二天,席于飞穿着板正干净的铁路制服,手里拎着那个帆布袋,开开心心的去上班了。
帆布袋里有换洗的衣裳,单位发的水杯和饭盒,还有他娘让三嫂从供销社便宜买回来的碎麻花以及自己烙的葱花饼。
这是生怕儿子吃不饱,毕竟席于飞这个年纪正能吃,车上说是管饭,但回头饿了咋办?
反正现在天气冷,吃的能放的住。
等到了地方,席于飞才知道,他们这趟车是前往沪市的。
等跑一个月沪市,就要换去往西北那边的了。
这趟车算是短途,因为一天就能到。轮上一年的短途就要跑长途,一趟长途下来,人都能累翻。
乐野记得上辈子他跑过京广线,那真的是,几天几夜下来累的都要散架了。
虽然路上会有区间车组上车换班,可在车上晃悠好几天,也是非常难熬。
不过京广线是很受欢迎的线,因为特区的原因,再加上那边离港城近,就会有人偷摸的从那边倒腾东西往京城带。
都说铁路上的人有钱,但这个有钱指的不是福利和工资,指的就是这个。
跑三个月京广,能赚出三年工资来。
侯师傅手底下人不少,毕竟每个车厢都需要一个乘务员,除了乘务员还有送水员,都属于同一个车组。另外就是车上锅炉房的,不过那就属于另一个车组了。
不过席于飞没想到,还能在队伍里看到之前看大门的那个小年轻。
“吓一跳?”小年轻嘻嘻哈哈的指着自己的制服,“乘警,懂?”
小年轻叫陈虎,看了半年大门,现在被调到车上了。
乘警跟保卫科也算是有点儿关系,但属于两个部门。不过再怎么分,在铁路上也算是一家亲。
经过梅雨介绍,席于飞才知道这个娃娃脸小年轻陈虎其实已经二十三岁了,去年刚结婚,今年儿子都出生了。
简直,人不可貌相!!
因为京沪这一趟算是短途车,所以车上没有卧铺车厢,但座位不是硬座,是软座。
说是刚升级的车内设施,以前的火车内部座位是硬座,那种木头靠背椅子,坐一天下来腚都是麻的。
不过就算是软座,坐一天也受不了,腰疼。
乘务员有值班的小房间,还有一截车厢是专供车组人员休息的。
作为乘务员,就是需要解决自己职责车厢里的大小纠纷,检票,帮忙收拾行李,以及乘客下车后要打扫卫生。
这时候的火车十分慢,不但慢,而且对行李检查也没有特别严格,总之什么都能带上车。
鸡鸭鹅,猪崽子,羊羔子。只要能挑起担子或者塞麻袋里的,都能往车上带。
还有人带担架上车的,为什么带担架?是为了往两边座位靠背上放,上面还能挤俩小孩儿呢。
席于飞对这种挤的跟罐头似的车厢情景一点儿都不陌生,且不说他做过一年半乘务员,后来他“卷款”之后在南方拼生活,也跟着挤过车,还逃过车票呢。
梅雨带着他走了一趟,就对直接上手的小师弟赞不绝口。
这才发车不到十分钟,他小师弟直接检票捡出来俩逃票的!
“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梅雨乐的见牙不见眼,“抓到逃票的还有奖励呢,你小子,眼睛真尖!”
席于飞尴尬的笑了笑,他不是眼睛尖,只是经验多了那么一点点儿而已。
大师兄啊,你可别夸了。
作者有话说:
奉城就是沈阳,当年老张忽悠了小鬼子的钱,说以奉天抵债。然后买了装备打鬼子,紧接着就把奉天改成沈阳了。
当年小鬼子还闹呢,但兔子两手一摊说没有奉天这个地方,谁签的找谁去。
哈哈哈,挺解气。
七八十年代那会儿,只有跑富裕地方的车才有软座,很多穷车组都是硬座木头的那种。后来软座升级淘汰,给硬座替换下来,不过那都是到了九十年代了吧?
我朋友这么告诉我的。
有人做过木头硬座绿皮车吗?
反正我没坐过,哈哈

在还没有那种车票与身份证挂钩的政策出来之前,火车上逃票的人是真不少。
这个时候进站虽然会检票,但人太多,还有人说送人就能直接上站台。等火车来了,他们把行李从打开的窗户往里一扔,几下就从窗户爬进去了。
等进了车厢,躲到座位下面或者厕所里,就是为了躲避查票。
还有一种团体逃票的,四五个人上车就买两张票,这边查完了把票传到另一波人手里,就可以躲过查票。
席于飞也算是经验丰富,等火车开始启动,跟在梅雨身后,就从座位下面和厕所里揪出两个逃票的倒霉蛋,押着他们去补票了。
因为京城是起始站的缘故,车里的人别提多多了,原本坐三个人的座位都能挤得下四个,还有人爬上行李架,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卧铺了。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服务意识,梅雨长得黑,也是人高马大的,指着行李架上的人就是一顿训斥,让他赶紧滚下来。然后骂骂咧咧的让老乡们把鸡鸭鹅都塞进座位下面,大件行李放到行李架上,顺便把乱跑的小孩崽子拎起来丢进他爹怀里。
从车厢这头挤到车厢那头,俩人累出一身汗。
还没等席于飞缓过神儿呢,车厢里又有人闲的蛋疼开始吵架了。
有人觉得车厢里气味不太好就把车窗打开了,但坐在旁边的人觉得吹着冷,让她把车窗关上。
就这么件事,俩人嗷嗷的开始比嗓门,等席于飞挤过去,都快开全武行了。
“嚷嚷什么嚷嚷?”他也没有什么好言好语的服务意识,主要是轻声细语的,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呢。“都有座吗都?要不你们跟别人换个座,嚷嚷管屁的用!”
两位女同志掐着腰,谁都不服谁。
“票呢?拿出来看看!”席于飞伸手。
“不是刚查过票吗?”年轻一点的女同志不情不愿的翻包,把车票拿出来递过去,“同志你看好了啊,我是有座的,我就在这个座,挨着窗户!这还是特地让我朋友给我买的呢,车上味儿大,我开一会儿窗户咋了?”
“我也有座!”年纪稍大的那个把票一把怼席于飞眼前,“同志你可看好了,别一会儿一查一会儿一查的。我岁数大了受不住风,这么直着吹可受不了。”
席于飞看好票,大声道:“有没有哪位同志发扬一下精神,跟这两位女同志换个座?”
旁边一位女同志站起身,对年纪大的那位道:“大姐,你到我这里来坐,我过去那边,我也想吹吹风,透透气。”
两个座位离得不远,年纪大的女同志看了看,拎着自己的包就过去了,边走边道:“年轻的时候吹冷风,等你岁数大了就知道了,到时候落下病……”
“同志谢谢你啊,”年轻女同志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抓出一把红枣递过去,“吃枣,可甜了。”
“不了不了,”席于飞摆摆手,连忙挤着人群走了。
梅雨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完,觉得席于飞能应付这些琐事,便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这小师弟还行,比之前的新人好带多了。
等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席于飞松了口气,回到了乘务员休息的小屋。
没一会儿,送水员过来了。
“加热水不?”车上有三个送水员,开车前他们就要拎着长嘴大铜壶把每节车厢的水箱都灌满,等车开出去一段时间,再拿着壶重新补一次水。
敲门的是三个送水员里面最年轻的那个,也是去年刚入职,补的是个退休员工的缺。
“来点儿,”席于飞打开门,把自己的大茶缸子拿出来,里面还放了茉莉花茶。
他也不是没好茶叶,毕竟有那么大一个市场呢,里面卖茶叶的好几家。但人不能太显摆,你什么家庭啊就喝好茶叶?万一被人反手一个举报,都不知道怎么交代茶叶的来路。
这个送水员叫程成,挤了一路帽子都歪了,看上去像个二流子。
他个头不高,但特别白净,在一群劳动人民身边白的简直像个大姑娘。
没少有人因为程成皮肤白打趣他,但席于飞知道人家就是长了冷白皮。
越晒越红,晒不黑的那种。
“哟,你这个茉莉花香!”
滚烫的热水冲上去,茉莉花的香味立刻就飘了出来。
“香吧?一会儿你不忙了过来,我给你包一包,这次出门我特地多带了点儿。”
“哎哟,那可真谢了,我就不客气了啊,一会儿过来。”
程成倒完水,拎着大铜壶就走了。
送水的走了没一会儿,餐车那边的小吃车也推了出来。
尺宽米长的小推车就跟摩西分红海似的,从沙丁鱼罐头中间开出了一条路。
“花生瓜子汽水,黄瓜橘子大鸭梨。有要的吗?”
要不说火车员工赚钱呢,这些都属于车上自己的盈利,车上东西贵,卖出去大家一起分钱。
这个点儿上车的基本都吃过午饭了,大多数人看着餐车上的东西无动于衷。但也有兜里有钱的,比外面贵一倍的黄瓜卖的可好了。
黄瓜的清香味特别吸引人,有人被馋的不行,就从自己的行李里面掏出家里准备的窝头饼子咸菜之类的啃。
安静没一会儿的车厢里,又开始有小孩子的哭闹声,闹着要吃黄瓜,吃大鸭梨。
席于飞伸出头去看了看,只要没打起来,他就不去多管闲事。
乘务员乘坐的车里还有车次表,上面标注着每个站到站的时间。不过这个时间不太准,这种绿皮车最容易延迟了,说是二十个小时能到沪市,但基本上都得延迟个一两个小时。
短途一路上都没得休息,乘务员都是在车辆行使期间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稍微眯一会儿。
席于飞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没一会儿门又被敲响了。
送水员程成带着陈虎和他师兄梅雨集体出现在门外。
“行啊大飞,橙子说你这里茉莉花茶好喝呢。”梅雨第一个挤进来,“哟,真香。”
席于飞把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包拿出来,笑道:“我还想呢,一会儿给你跟师傅送一包尝尝。就怕师傅看不上我这个茉莉花。”
其实陈虎和梅雨对茉莉花茶确实没兴趣,但对席于飞感兴趣。
梅雨查完车厢就去了休息车,跟老侯嘚吧半天这个新人多好带,他俩听着好奇,再加上程成说席于飞的茉莉花茶挺香的,还说要分给自己一包,干脆就跟着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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