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男终成我妻by纯白霁月

作者:纯白霁月  录入:10-17

“主上醒了?我只是去出恭了。”
他眸子扫过自己脚踝上那副镣铐,嘴角勾起淡淡嘲讽的弧度,“有这玄铁铁链拴着,我能逃去哪?”
灵铮:“……”
他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悉数的暴戾化为铺天盖地的窘迫感。
灵铮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热意,猝然别开视线。
他转身走到一旁,胡乱抓起散落在地的玄黑外袍披上,尝试用动作掩饰内心的狼狈。
“咳……”灵铮强装冷硬,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彻夜使用的沙哑,“昨夜,你伺候得还算尽心。”
他特意加重了“伺候”二字,仿佛这样就能将昨夜那场荒唐重新定义为主仆间的“交易”。
闻人诉赤足伫立,没有回应,眼神中的玩味逐渐归于沉静。
灵铮略显僵硬系好衣带,转过身,目光刻意避开闻人诉,落在窗外。
庭院里,昨夜一场初雪悄然而至,将枯枝败草覆上一层纯净的银白。几株寒梅在雪中悄然绽放,点点红蕊格外醒目。
他心中一动,一个念头突兀冒了出来。
“咳……”他又清了清嗓子,在闻人诉眼中显得十分刻意。
“看在你昨夜还算识趣的份上,本座赏你个恩典。”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目光终于转向闻人诉,却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落在他脚踝:
“今日,容你解开镣铐,陪本座去几里外的梅园赏梅观雪。”
闻人诉闻言,长眉微挑。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却不是惊喜,而是审视。
他缓缓抬起眼帘,“不必了。”
声音冷冽,如同窗外的冰雪,“赏梅观雪?主上雅兴。只是,于在下而言,并无游玩的必要。”
闻人诉语气陡然锐利,连“主上”这个称呼都落下了:“你若真想解开,不如直接放我自由。”
“自由”二字,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进灵铮的心口。
他强装的镇定瞬间破功,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窒息般的恼怒:
“你——”
他气得胸口激烈起伏,指着闻人诉,声音微微颤抖,
“闻人诉!你当真是不识抬举!爱去不去,不去便给本座继续锁着,锁到天荒地老!”
他几乎是吼出这番话。他转身就要拂袖而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那冰冷的眼神刺穿。
目睹灵铮的恼羞成怒,闻人诉眼神微闪,内心轻叹一声,好似作出了什么妥协。
就在灵铮转身的刹那——
一声极轻、却异常清晰的低笑自身后传来。
灵铮脚步猛地顿住,忍不住回头。
眼看闻人诉依旧站在原地,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却已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散漫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他抬手,手指骨节分明,五指穿插入发间,将脸庞的青丝捋至耳后,动作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韵致。
那双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竟似有波光流转,眼尾微微上挑,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诱惑力的邪气。
他微微侧过头颅,看着灵铮,嗓音让人心痒痒的磁性:
“逗你的。”他轻笑一声,“主上既开了金口,这酬劳,可是在下劳动所得。”
语气中带上暧昧的调侃,“不去,岂不是亏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映得那抹笑意愈发勾人。
灵铮彻底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心中萌生出一股被戏弄的羞恼,可更深层的,是情愫翻涌。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自己,真的彻底没救了。
灵铮唾弃自己,面对闻人诉的态度转变,他的眉头终究被抚平,眼眸发亮,眸底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痴迷。
窗外,雪后初晴,阳光映照着枝丫上的红梅,清冷却妖娆。

第68章 遇刺
梅园银装素裹,寒梅傲然绽放,积雪压弯了细枝,偶尔有雪块簌簌落下,清冽的香气萦绕。
灵铮与闻人诉走在覆雪的青石小径上。灵铮墨绿锦衣,雪白的狐裘披风模糊了下颌的轮廓,平添几分无害的错觉。
闻人诉则一袭月白绣云纹长袍,闲庭信步,毫无阶下囚的自觉,与灵铮并肩而行。
梅园清了场,几名侍卫远远缀在园门附近。
两人走到园中八角亭内,石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套擦拭锃亮的投壶器具。
灵铮抢先步入亭中,拿起一支羽箭掂了掂,指尖拂过冰凉箭杆,目光投向亭外的闻人诉,带着一丝过于刻意的挑衅:
“当年你靠投壶,赢下了那对子午鸳鸯钺。”他手指翻飞,羽箭旋转了几圈。
“今日雪景正好,可有兴致再展身手?看看这些年,你这百步穿杨的技艺,可曾生疏?”
闻人诉微微一笑,缓步走入亭中,也拿起一支羽箭。两人离投壶约二矢半的距离站定。
灵铮满意挑眉,手腕一抖,羽箭脱手而出,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当啷”一声入了壶耳。
灵铮第一下就选择投难度较高的壶耳,丝毫不差。显然,如今投壶这种娱乐的小玩意,对他们二人来说易如反掌,因此这只是忆往昔的道具罢了。
闻人诉神色不变,甚至未看壶口一眼。他手腕微抬,羽箭离手,速度更快,势头更猛。箭矢穿入另一边壶耳。
灵铮眼睛微眯,再取一箭,灌注内力于指尖,箭矢破空时竟带起细微的尖啸,箭尖朝闻人诉的箭羽,使其劈开两瓣,随即插入耳内。力道之大,震得铜壶嗡嗡作响。
见壶耳上属于闻人诉的两段竹茬,他非但不恼,反而从喉咙溢出一声轻笑,“主上这是送了一根残箭,还能算得分吗?”
说罢,取出下一箭,箭矢凌厉冲向灵铮那支仍在震颤的箭羽之上,同样劈开两截,“嗯……鄙人心领了,好意相赠。”
灵铮斜睨闻人诉,冷哼一声,嘴畔却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你来我往,箭矢破空之声与入壶脆响不绝于耳。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两人目光交汇处迸射,仿佛冰雪消融,暗流涌动。
当闻人诉再次从箭匣中取出一支羽箭,听见灵铮冷不丁道:“说起来,西域的风沙,倒是比中原的酷烈许多。”
“是吗?”闻人诉淡定回应,手上投掷的动作行云流水。
灵铮不意外他的反应,眼神似有若无扫过侧脸,“忽然想起有一次,本座身陷绝境,若非幸得一贵人相助,恐怕已寄身乱葬岗。”
闻人诉转身,直视灵铮双目,眸中呈现出明显的柔色,似是安慰:“主上吉人天相,自有贵人庇佑。”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现了破绽,任他旁敲侧击,自己打死不认,嘻嘻。
闻人诉腹诽,却不料真的听到一阵笑声,毫无征兆地从梅林深处响起。
“嘻嘻嘻……”
笑声空灵诡异,层层叠叠,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瞬间打破了园内的宁静。
灵铮和闻人诉脸色微变,自觉放下话题,交换了眼神。
只见梅林之中积雪翻涌,数十个身着鲜艳红绿袄裤、梳着童子髻的“孩童”破雪而出。
它们脸上涂抹着夸张的腮红,咧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却空洞。
“童子傀儡。”灵铮喃喃道。
一般的傀儡身躯坚韧远超精铁,动作迅捷如鬼魅,更兼无痛无觉,让人十分头疼。
而这里的童子傀儡更是散发着一股驳杂却强大的的奇异力量,令人心神不宁。
乌黑的尖锐指甲淬了剧毒,浓郁的阴气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来。
傀儡看上去是专门针对他们的,闻人诉作为禁脔,没有携带兵器,而灵铮的蛊虫只能在血肉之躯上起作用,相当于削弱了他半臂功力。
不容多想,灵铮抽出子午鸳鸯钺,寒光一闪,带着汹涌的内力斩向最先扑来的傀儡。
“铛——”
钺刃砍在傀儡身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
那傀儡只是被劈得倒飞出去,胸口留下一道深痕,却未碎裂,落地后翻滚几下,又毫无停顿扑上。
闻人诉反应极快,在第二个傀儡扑至身侧时,身形如鬼魅般侧滑,同时就地取材,将手中那支尚未投出的羽箭闪电般刺出,注入内力的箭矢精准刺入傀儡眼窝。
箭矢贯脑!那傀儡动作一僵,但诡异的是,它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认知倒下,空洞的眼窝中溢出丝丝黑气,动作反而更加疯狂。
“它们要害不在头颅。”闻人诉沉声道,同时闪身避开另一双毒爪的偷袭,月白长袍险些划开。
灵铮“嗯”了一声,也发现了这次的傀儡非同寻常,旋身运钺,继而斩断傀儡的手腕,才使其失去最要紧的武器。
但更多的傀儡已如潮水般涌上八角亭,动作配合默契,十指毒甲想方设法撕下他们的血肉。
更可怕的是,傀儡发出的嬉笑声仿佛能穿透耳膜,直击神魂,让人头昏眼花。
来势汹汹,看似已对招数轮,实际不过几道呼吸间,远处侍卫惊觉,连忙冲入,却被外围的傀儡死死缠住。这些傀儡短暂形成阴气屏障,阻挡援军。
亭内空间狭小,这些傀儡又是诡异得要紧,灵铮与闻人诉背靠背,陷入苦战。
灵铮挥舞武器,将大部分攻击挡在身外,利刃不断劈砍在傀儡身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闻人诉伺机而动,将竹箭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往傀儡最薄弱的关节处刺入,傀儡一瘸一拐,但是仍本能攻击,无比难缠。
就在闻人诉再一次刺穿其关节,内劲与阴气对冲,竹箭再也支撑不住,一刹那化为齑粉。
见状,闻人诉眼疾手快拿起一旁的投壶格挡,下一刻乌甲刺入壶身半寸,破口处骤然冒出腐蚀的黑烟,若是闻人诉方才没反应过来,此时已经划伤。
“闻人诉!”灵铮瞳孔微缩,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动作出现微乎其微的滞涩,却让正与他纠缠的傀儡捕捉到破绽,一爪抓过去,灵铮双足快速顿地,与闻人诉分出一段距离。
险象环生,余下的傀儡见缝插针,转瞬包围住两人,企图分流击破。
闻人诉两手空空,只能以掌蛮力震碎儡关节,对付得稍显吃力,效率还低,心中不免烦躁。
余光环视周围,寻找突破口。
看见闻人诉再次仓惶躲闪,灵铮狠戾的眸中蒙上一层阴霾,往夹击的傀儡左右一蹬,借力跃起,手中的左钺旋转甩出,飞至闻人诉的方向。
“接着——”
闻声回头,闻人诉准确无误握住钺柄,还有心思调笑:“主上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少说废话!”灵铮低吼,左手背于身后,由于不适应,狐裘又多出几道破口,腐蚀得一片片焦黑。
他“啧”了一声,快速解掉了狐裘,轻装上阵,攻势更凶煞了几分。
此次出游带的手下不多,暂时只能相互制衡,进退两难。
闻人诉挥动几下,短兵器的套路大同小异,虽不比灵铮精通,也比先前好上不少。
幸亏这把子午鸳鸯钺得到千年冰川玄铁的加持,否则真得崩出几个口子。
两人配合渐趋默契,但傀儡数量实在太多,体力与内力都在飞速消耗,亭内早已一片狼藉,石桌翻倒,柱子上布满划痕毒渍。
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被拖死,闻人诉目光一遍遍扫描四周,终于在远处一株梅树找到了隐藏得极深的身影,树影婆娑间,无声立于雪枝之上。
那人身着深灰色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面容,脸上还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睛。
手持一杆暗红色的招魂幡,幡旗无风自动,隐隐有黑气缭绕。
闻人诉眼帘微敛遥望,其幡旗肖似青木村当年他亲手毁掉的那枚,树上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他瞬间明白了傀儡使用的奇异力量是什么了,是如意净佛教徒的信仰之力,国师利用了民众的盲目信任,制作出这些阴损的玩意儿。
童男童女曾为活人,如今制成傀儡,无知中为虎作伥的百姓亦会沾染上业障。
此等手段,阴毒至极。
灵铮始终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闻人诉身上,这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样发现了树梢上那道鬼祟的身影。
“慧竹国师。”闻人诉提示,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
灵铮阴测测道:“居然还敢回来,那就叫他有去无回!”
话音刚落,他递给闻人诉一个眼神,两人瞬间达成默契。
灵铮钺势陡然一变,不再追求击杀傀儡,而是横冲直撞,硬生生在傀儡海中劈开一条通路。
闻人诉则紧随其后,身法精湛,利用灵铮开辟的缝隙,解决掉那些封堵去路的傀儡关节,两人如同双剑合璧,朝着那株梅树的方向突进。
树梢上,随着闻人诉二人发现自己,且正杀气腾腾逼近,国师凹凸不平的面容艰难表现出一丝惊惶。
他手中招魂幡挥舞得更急,试图调动更多傀儡拦截。
然而,灵铮与闻人诉的配合精妙无比,硬是顶着傀儡的疯狂反扑,杀到了梅树之下。
“受死!”
灵铮怒喝一声,足下猛踏,身形冲天而起,双手握着换回来的武器,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直刺树梢上的国师。
闻人诉亦同时出手,他虽无兵刃,但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指风后发先至,直取国师心脉。
国师大骇,仓促间挥动招魂幡格挡。
“铛——”
“噗嗤——”
灵铮的钺锋狠狠劈在幡杆上,巨大的力量震得国师手臂发麻。而闻人诉那道指风,趁其不备点在了国师左肩之上。
国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肩瞬间被洞穿一个血洞,鲜血喷溅。
他身形剧震,再也无法立足树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高处坠落,“砰”地一声重重砸在雪地上,手中的招魂幡也脱手飞出。
灵铮与闻人诉从树梢轻轻跃下,将重伤吐血的国师围在中间。
“咳咳……噗……”
国师瘫在雪地里,左肩血如泉涌,面巾早已脱落,露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他眼神怨毒地盯着他们二人,嘶声道:“你们……不得好死……”
灵铮眼中杀意凛然,就在欲要了结此獠之际——
异变再生!
一股浩瀚无垠的意志骤然降临,整个梅园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
风雪停滞,飘落的梅花瓣悬在半空,连那些疯狂攻击的傀儡,动作都出现了迟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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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故事二即将完结,所以又卡文了,见谅[爆哭]

怎么回事?此间位面的天道竟然拥有意志?
不不,恐怕从一开始,穿越到这里来,包括外来意识的越俎代庖,天道都清醒着。
祂一直在隐忍、在蛰伏,眼看自己即将成功,终于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闻人诉想明白了,漆黑的瞳孔透出无机质的冰冷,嘴角扬了扬。
天道一旦下场,祂绝不会再纵容外来者,也就是自己,坑害天道之子。
梅园狂风大作,天光被涌来的乌云遮掩,寰宇之上雷电交闪。
天道带着审判的威压,锁定了雪地上奄奄一息的国师。
国师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怨毒的眼睛骤然被茫然和极致的恐惧取代。
他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不由自主地从雪地上坐起。
以一种不熟练的姿态,从背后抽出了一张无华的长弓,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长弓之上,长弓瞬间金光大盛。
“外来者,当诛。”
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国师的口中发出,音色却截然不同。
祂来自九天之上,借国师这具残破的躯壳,诛杀这个扰乱世界线的罪魁祸首。
弓如满月,一支箭矢凭空凝聚。这支箭矢覆上雷霆之力,箭身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梅园,那是本源之力的具现。
弓弦松开——天地间仿佛引起共振,裹挟着倒山倾海的气势。
天道之箭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死死咬住闻人诉的气息。箭矢所过之处,空气形成一圈圈涟漪。
闻人诉瞳孔深处无尽的数据流疯狂闪烁。在箭矢离弦的刹那,他身形已动,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利用梅园中嶙峋的假山、粗壮的梅树作为掩护,不断改变方向。
“轰隆——”
箭矢追踪而至,狠狠撞在闻人诉刚刚闪身避开的假山上,坚硬的太湖石瞬间化作齑粉,烟尘弥漫。
闻人诉身形毫不停顿,在碎石烟尘中穿梭,如同鬼魅。
那箭矢虽能追踪,但并非无限灵活,每一次撞击障碍或急转弯,其蕴含的天道之力似乎都消耗一分。
一旁的灵铮亲眼目睹了那支诡异箭矢的毁灭性威力,心中惊骇莫名。
国师是被什么强大的邪祟附身了?“外来者”又是什么意思?
见情况危急,灵铮不容他想,手腕一翻,抽出腰间的子午鸳鸯钺,几次顿地跃起,转瞬到达“国师”面前。
双钺交错,快如闪电,直取对方握着长弓的手臂。
灵铮这一行径,在天道眼中,与胳膊肘往外拐无异,惹得“国师”露出怒其不争的神色,骂了一句:“蠢货。”
面对天道之子的纠缠,祂不得不分心应对,挥动长弓格挡。
灵铮却不明白“国师”的用心良苦,子午鸳鸯钺如同附骨之疽,招招狠辣。
虽然无法真正伤到被天道保护的躯体,却成功将对方逼得手忙脚乱,无法再次从容开弓。
见灵铮如此不识好歹,天道被激怒,祂操控国师荡开灵铮的双钺,猛地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长弓再次举起,这一次,祂没有立刻瞄准,而是弓弦微颤,似乎在计算着什么,随即松开。
“嗡——”
第二支金光箭矢飞出,这支箭矢仿佛预判了闻人诉的动作,射向了他下一个最可能闪避的方位,将其退路彻底封死。
闻人诉瞳孔紧缩,以极快的速度计算,模拟了数以万计次,终于返回出结果。
千钧一发之际,强行止住原本的趋势,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如同折断的柳枝,强行改变了方向,朝着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侧翻出去。
箭矢擦着他的腰侧飞过,劲风撕裂衣袍,腰间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剧痛让闻人诉闷哼一声,身形踉跄落地。
可恶,还是低估了一方天道的实力。闻人诉表情发狠,如临大敌。
灵铮看到闻人诉受伤,心中气急败坏。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何非要置闻人诉于死地?无数念头在灵铮脑中闪过,但必然是无从得知真相。
敌人如此强悍,这时候他忘记了自身安危,更加疯狂攻击,试图打断对方的节奏。
“冥顽不灵!”
天道彻底失去了耐心,祂操控“国师”发出一道似人非人的啼鸣,地面开始动荡。
这一次的长弓没有金光,没有雷霆,一支由无数细密规则丝线构成的箭矢凭空凝聚。
仿佛锁定了闻人诉的因果,无视一切闪避与防御,直指其存在的本质。
那支琉璃般的箭矢仿佛融入了虚空,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至闻人诉眉心前三寸。
“不——”灵铮目眦欲裂,这一幕激起了他灵魂深处的的恐慌,纵是对现状仍是迷惑不解,但他看出,闻人诉躲不开!
不经过任何思考,灵铮用尽毕生修为,甚至不惜燃烧精血,他怒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闻人诉猛扑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只想拼尽全力挡在闻人诉身前。
与此同时,闻人诉捕捉到了灵铮扑来的举动,心中一荡,萌生出一个合乎理性的想法——
他死了,不过是被驱逐出小世界,但灵铮死了,就真的不复存在。
这次确实是托大了。
闻人诉双臂一扬,顺理成章将灵铮推开,释然迎上箭尖。
出乎意料的是,灵铮的轻功毫无征兆滞涩了一秒,而闻人诉试图推开灵铮的动作,也因为灵铮的失控而落空。
闻人诉淡漠的表情瞬间动容。
“噗嗤——”
那支因果律之箭贯穿灵铮的后心。
灵铮背脊反弓,那双形状好看的眸子,一点点蒙上雾气。
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缓缓向后倒去。
脑海回放着闻人诉先前的举动,睫羽颤了颤,眼帘艰难弯出一个弧度。
这不是自己的独角戏,已经,足够了。
自从子蛊离体,两仪蛊的反噬便隔三差五袭来,在方才,再次猝不及防,阴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侵蚀着经脉。
闻人诉大脑宕机,下意识伸出手臂,将那具失去力量的身体接住,半跪着抱在怀里。
“灵铮……?”
闻人诉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和茫然,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灵铮的前襟瞬间被滚烫的血液浸透,那张昳丽的脸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天道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肆虐,疯狂摧毁着生机。
怀中人的姿态在闻人诉眼中无限放大,程序接连报错,突兀地失去支配表情的能力,呈现出冰冷的状态。
然而,灵铮努力抬起眼皮,非但不恼,反而笑了笑。
因为他眼前已然模糊,却能感觉到,几滴液体落在他的脸上,很烫……
“国师”首次出现了强烈的情绪,脸上惊愕与暴怒交替出现,祂似乎还想有所动作。
但就在这时,灵铮的新一批精锐援军终于冲破傀儡的阻碍,陆续涌入此地。
天道察觉到事不可为,最后饱含恶意扫了一眼他们,如同看待不可救药的顽石。
浩瀚的意志从国师体内抽离。
“呃啊——”
国师发出一声属于他自己的嚎叫,双眼翻白,直挺挺原地倒下,生死不明。
雨点滴答滴答落下,很快变成倾盆大雨,白茫茫的雨幕隔绝了重重援军的存在。
闻人诉的注意力集中在怀中人微弱的喘息声。
感受着灵铮生命力的飞速流逝,前所未有的悸动撞击着闻人诉的数据核心,算法不断崩解重构。
不可思议地,无限接近人类的的情感破土而出。
“为、为什么……”闻人诉磕绊道。
雨水打在脸上,灵铮睫毛聚成几簇,涣散的目光转动。
张了张嘴,鲜血涌出更多,又被雨水稀释。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呵……你不是……总想看我……狼狈吗?”他扯出一个极其艰辛、却带着一丝莫名满足的笑容。
断断续续说:“这次……够狼狈了吧……”
他抬起那只尚能活动的手,似乎想触碰闻人诉的脸颊,指尖颤抖着,抬到一半便无力垂落。
闻人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把接住对方的手,将掌心贴在同样被雨水浸湿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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