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缓了一会,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简单的辱骂:
“废物。”
塞缪尔没有作声,像是认了一样。
没过多久,窦明旭就开车回来了。
窦明旭走过野餐垫,贺松风就向他张开双臂要一个拥抱,然后亲吻,再然后就是——
窦明旭把刚才塞缪尔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塞缪尔不敢做的事情,一连做了好几次。
贺松风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对方像一辆车就这样油门踩死,从他的身上碾过去,带着前所未有的凶狠。
贺松风拿巴掌和拳头殴打窦明旭,窦明旭就回以更恶劣的凿,两个人殴打的头破血流,气势却越来越凶猛,大有一股不死不罢休的僵持。
而塞缪尔就垂手在一边站着,他目睹了贺松风被凌辱的整个过程。
他听见贺松风骂他窦明旭是疯子,他也听见窦明旭骂贺松风是表子。
两个人就这样以诡异的气氛,一直、一直……一直到太阳完全从天际线消失,才在体力透支下选择互相冷暴力。
塞缪尔没有硬,他只觉得恨,垂下的手攥成拳头,死死地盯着窦明旭,没有哪一秒钟他不想一拳打过去。
但他最后还是窝囊的忍住了。
更窝囊的是,窦明旭穿上裤子就走了,把被弄得乱糟糟的贺松风留在野餐垫上,和草、和泥巴和那些冰冷浑浊的水滞留在一起。
贺松风的两条腿站不起,他像一条蛆虫,只能蠕动身躯,无助地困在泥坑里,这样的处境把他羞辱的抬不起头,睁不开眼。
而塞缪尔就留下来处理这场惨剧。
塞缪尔跪在野餐垫边,伸去双臂扶贺松风,却被贺松风反手打开,紧接着一句尖锐的骂声穿透他耳膜。
“窝囊废!”
塞缪尔窝囊地垂头看着贺松风,“……我不是窝囊废。”
贺松风抓住塞缪尔的衣领,尽管有数不清的怨恨,可窦明旭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只能用低低的气音,无助到甚至有些绝望的轻语:
“你就这样看着他羞辱我,你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
贺松风的手没了劲,又摔回野餐垫里,那些水珠在他的眼窝里蓄出一汪可怜兮兮的死水。
“我不是……”
塞缪尔心疼地把人抱起来,把脸上那些脏东西抹掉,委屈像抱着阿贝贝的小孩。
“不是就做点什么。”
“我也想,可是我不敢和叔叔作对。”
“窝囊废。”
“我不是!”
说着,塞缪尔就在贺松风的嘴角亲亲,证明自己也不完全是不敢和窦明旭作对的窝囊废。
窦明旭远远看着,看了眼时间,赏给他们的温存够多了,旋即命令:
“塞缪尔,天冷了,把他收进来。”
窦明旭说得甚至不是抱进来,而是“收”,收衣服、收玩具、收拾的收。
前一秒说着自己不是窝囊废,下一秒塞缪尔听话照做。
“是,Lambert叔叔。”
塞缪尔把贺松风抱进屋子里,他转身接着去收野餐垫。
别墅里因为“囚禁”的缘故,所以没有仆人,只能塞缪尔去做仆人。
当他收完野餐垫的时候,一楼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他蹑手蹑脚走去二楼,听见了像是刀身拍打动物肉的声音,啪啪作响,一副要把骨头都给拍裂、拍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贺松风尖叫着大骂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快要把喉咙都嚷破了。
很快,破口大骂的声音软了下来,变成无助的哭泣求饶,哀哀地哭求对方放过他。
拍肉的折磨声没有停,反倒愈演愈烈。
“又在装可怜,幻想塞缪尔会为了你反抗我。”
“我没有,我没有……”
“我留着他,不是让你给我戴绿帽子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请不要这样对我,求您了。”
“他不会的,他是个窝囊废,他是个蠢货,他们家的财富全都仰赖我,他不会为你反抗我的,死了这条心。”
塞缪尔听得注意不到时间流逝,完全呆滞。
他想为了贺松风做些什么,却又不敢做什么……
一个人影赤.裸的闪到他面前,撞进他怀里,下一秒塞缪尔的耳边就响起了贺松风的哭声,和他求饶的尖叫声:
“塞缪尔……塞缪尔……你救救我!啊啊啊——!”
而塞缪尔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窦明旭抓住贺松风的头发,把他当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硬生生拖回牢笼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窦明旭餍足的从房间里折出来,他看见塞缪尔还在这里,拍拍肩膀,夸道:“你很懂事,很识趣,不过你可以先回去休息,这里用不到你,等会我还要继续的。”
窦明旭的身上全是手掌印和血淋淋的月牙、咬痕,不过他一脸容光焕发,显然是爽透了。
塞缪尔表现的有些迷茫,他甚至不敢透过门缝去窥看贺松风的惨状。
他想贺松风一定很惨,逃不过肿到烂的情况吧。
贺松风其实不惨,窦明旭只是用力。
没有打他,没有故意伤害他。
最恶劣也不过是对于贺松风突然跑出去找塞缪尔求救这件事感到出离的嫉妒,于是揪着贺松风的头发把人拖回房间里,然后什么惩罚都没有,只是更加用力。
贺松风的那点心思,窦明旭也说得很明白,就是在吸引塞缪尔这头蠢货上钩,为贺松风感到可怜心疼,紧接着为了他推翻窦明旭的统治。
第二天。
贺松风瞧着小黑屋外面端着饭菜走来的塞缪尔,把头扭了过去。
塞缪尔凑到贺松风面前,跪了下来,“吃点东西吧。”
贺松风抬手把饭菜打翻。
塞缪尔不气不恼,出去拿着毛巾进来,擦干净后重新端着碗进来,这次刻意的离贺松风远了一些。
勺子递到贺松风的嘴边,他说:“对不起。”
贺松风不吃,也不和他说话,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僵持到贺松风饿了,必须吃东西,才在对方窝囊的沉默里,不情不愿地吃下半碗粥,剩下半碗他给打翻了,然后冷漠地指使对方擦干净。
塞缪尔安安静静把地板擦干净,他跪在那里,弓着背擦得仔细。
贺松风的拳头打了下来。
“你就什么都不做!到底是我被强迫还是你被强迫?!”
窦明旭不在,贺松风的声音便彻底的爆发。
“那你想我怎么做?”塞缪尔问他。
贺松风绝望的泄了气,失魂落魄的沉默了良久后,只憋出一行没有任何作用的安慰:
“你抱抱我,亲亲我,告诉我你爱我。”
塞缪尔照做,他拥抱、亲吻然后说:“我爱你。”
贺松风再说:“说你会带我走,去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话到这里,塞缪尔不说了。
贺松风的拳头再次打下来,塞缪尔不声不响的承受,他抱着贺松风,越抱越紧,一个劲的重复“我爱你”。
窦明旭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塞缪尔身上的伤,他没作声,只是把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贺松风提了起来,换了个边——无油生抽。
贺松风痛得直抽搐,嘴里骂窦明旭是个畜生。
很快,骂人的地方也被堵住,只发得出呜呜嗯嗯的叫嚷。
贺松风的眼睛斜向塞缪尔的方向,他的手向塞缪尔的方向伸过去,那只手就像溺水的人把手臂探出水面求救似的,一个劲往生的方向伸过去,期望谁来握住这只手。
…………
塞缪尔偷偷的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将这只手握住。
但窦明旭只需要念出塞缪尔的名字,就像驱魔咒语一样,念完塞缪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从贺松风身边彻底驱逐。
连窦明旭都开始笑话塞缪尔,同时也嘲笑贺松风:“你在期望一个胆小鬼救你?哈哈哈——”
窦明旭穿好行头,往书房走去,路上撞上塞缪尔。
塞缪尔拦在他面前,鼓足勇气劝说:“Lambert叔叔,请你不要这样伤害他。”
窦明旭揪着塞缪尔的头发的同时,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
头晕目眩的半秒钟后,塞缪尔佝偻着身子,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向窦明旭低头臣服。
“Loser.”
窦明旭以胜利者的姿态傲慢的从略过去。
塞缪尔垂着头,牙关紧咬,捏紧的拳头一紧再紧。
他猛地站起来,冲到了窦明旭的书房门前,举起拳头眼见着就砸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
塞缪尔泄气了。
转头,塞缪尔冲到自己房间去,把门反锁,不停地用拳头砸自己的头。
他的脑子里都是那两个同时骂他是loser的声音,重叠着,交错着,反复的响起。
“I'm not loser. ”
“Not loser。”
“N-O-T!”
“NOT LOSER!”
塞缪尔红了眼,冲到楼下去,看着还仰倒在沙发里喘气的贺松风,他冲过去,揪着贺松风吻上去。
贺松风的拳头打了上来。
塞缪尔抓着他,坚硬地说:“I'm not loser!You can't call me loser!”
贺松风愣了下,捧腹大笑。
他揪着塞缪尔的耳朵,揪到自己面前来,压低了声音,戏谑地嘲弄:“你最好不是。”
贺松风的笑声引来了二楼的男人,塞缪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灰溜溜的跑了。
“Coward!”贺松风对着塞缪尔的背影,发出了尖酸的咒骂。
窦明旭笑了,那完全是胜利者目中无人的姿态。
而且傲慢的他已经开始好奇塞缪尔会为了贺松风做到哪一步?
总之,不论怎么样,塞缪尔都是好笑,滑稽的。
又过了几天,贺松风的腿渐渐能够行走了,也从小黑屋搬到了二楼的主卧里。
早晨时候,本该在太阳落在窗台时送来的早餐,在太阳蔓延到床沿边才送到贺松风手里。
塞缪尔坐在床边,靠在贺松风身旁,趁着窦明旭不在,壮起胆子把手摸进贺松风的衣领,往里面揉。
一边猥亵,一边小声地说:“伊凡德报警了,警察查了过来,你老实的不要发出声音,更不要走出这扇门去求救,知道了吗?”
说完,塞缪尔才恋恋不舍把手拿了出来,“他昨天要了你几次?”
贺松风没有回答,皱着眉头把人推开。
塞缪尔赶紧又贴上去,肯定地保证:“我下次一定帮你!”
贺松风揪着塞缪尔的耳朵,把他往床头撞去,冷笑着说:“帮我什么?你只是想多放进来一根而已。”
塞缪尔被撞得发出哎哟啊哟的声音,委屈地哼哼:“你总要给我鼓起勇气的心理准备。”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塞缪尔松开贺松风,出去了。
塞缪尔前脚离开,贺松风后脚就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去,趴在门上用耳朵去偷听门外发生的一切。
“你好,警察。有接到一起报案,指控你涉嫌非法控制他人人身自由,请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对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过来,也许是隔了又一层楼的缘故,听起来很多时候声音断断续续而且还雾蒙蒙的,贺松风需要聚精会神的去听。
“你认识这个人吗?你和他的关系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请你认真如实回答。”
那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专业且严肃,充满了不可违抗的庄严,倒真像是来救贺松风于水火之中的审判天使长。
塞缪尔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甚至他就是如实回答。
毕竟绑架贺松风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最后见到贺松风就是在伊凡德的家门口,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贺松风摇头,低低地否认:“不是这样的……”
塞缪尔的话对方抓不到蛛丝马迹,安静片刻后,只听那个警察说道:“好的,这些信息我已经记录下来,如果你后续有任何线索,请立即提供上报。”
对方要离开了。
白天窦明旭在上班,只有一个塞缪尔。
塞缪尔没有锁门,贺松风随时可以拉开这扇门冲出去大喊“我在这里”。
贺松风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蠢蠢欲动。
同时,那个声音走远了,但没多久又折了回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二楼的楼梯拐角处,马上就要到二楼来了。
“等等,虽然说是这样说,我还是想把二楼检查一遍,确保这件事的确和你没有关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已经就在面前了!
“方便进去看一下吗?”
那男人询问。
塞缪尔没有说话。
贺松风的手腕发抖,向下一沉再沉。
但最终,贺松风没有这么做。
他不能赌这是不是一场做给他看的戏,贺松风没有筹码去赌。
塞缪尔没脑子,但窦明旭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贺松风站在门边,放在把手上的手掌僵硬地松开,五根手指松开又攥紧,惴惴不安地垂在身前。
半分钟?
三分钟?
贺松风没有时间概念了,他站在那里,长久的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门外也是如此。
直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好,警察。有接到一起报案,指控你涉嫌非法控制他人人身自由,请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门也在声音响起的刹那,从外面打开。
贺松风终于明白刚才他听到声音里的雾蒙蒙和卡顿是从何而来。
说话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窦明旭捏在手里的录音机,声音贴着读秒的进度条压抑发出。
而贺松风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窦明旭,也不是塞缪尔,是一把枪。
枪口对准贺松风的眉心,食指按在扳机上。
如果刚刚贺松风开了门,迎接他的就是一枚直突突飞进眉心的子弹。
一阵恶寒猛地贴着贺松风的后背刺出来,豆大的冷汗扒在额角,像录音机里的进度条,一点一点——向终点进发。
贺松风两条腿发软,像被抽了龙骨的玩偶,软趴趴的摔在地上,只靠着两只细竹竿似的手臂勉强支撑起发抖的上半身。
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并没有因为贺松风的温顺而停下,而是缓慢的向内收紧,卡在枪口的子弹蓄势待发。
塞缪尔想也没想,直接越过窦明旭,冲到贺松风面前,把他抱住,抱进自己的怀里。
扳机扣动的咔哒声音冷冰冰在塞缪尔背后响起。
塞缪尔的身体绷得死紧,他也害怕,他也发抖,但还是把贺松风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体下,他绝望的大叫:“Lambert叔叔!你说过这只是一场戏,你不该伤害他!”
“嗯哼。”
窦明旭把枪口顶在塞缪尔的后脑勺上:“那你猜猜,这一发是哑弹吗?”
塞缪尔脸色煞白,还没开枪就是一副魂飞魄散的尸体模样。
扳机声再起,这一发是实弹。
“砰——!”
炸响在塞缪尔和贺松风的耳边,塞缪尔吓出狼狈夸张的尖叫,哭求着叔叔饶他一命。
窦明旭满意的笑出来,为自己被再次巩固的权威感到兴奋。
窦明旭把枪收了,同时将贺松风从塞缪尔怀里捞出来,抱在自己怀中。
亲昵地抚摸贺松风失神的脸颊,傲慢地安慰:“无聊的生活不就是需要一些刺激的东西作为调剂吗?”
贺松风没有回话,他伸出双臂搂紧窦明旭,身体无助地埋进对方胸膛,空洞洞的眼睛里充满绝望。
塞缪尔眼睁睁看着贺松风被窦明旭带走了,送上车,两个人离开了这里。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已经入秋了。
贺松风还以往那副要死不活的劲,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左手中指多了一枚钻戒,鸽子蛋的大小,锐利的光芒切割一切觊觎的视线。
他们两个去结了个婚,贺松风像个摆件,从这到那,最后是在窦明旭拿枪指着的逼迫下,在牧师的见证中,说出那句“I DO”。窦明旭表面看上去恶劣疯狂,可当贺松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为此感动的落泪。
走进院子的贺松风见到来迎接他的塞缪尔,露出嫌恶的表情。
塞缪尔一怔,眼巴巴在后面跟着:“我……我……”
窦明旭搂着贺松上了楼,没有关门,像是故意做给塞缪尔听的,高调炫耀自己的所有权。
挂在客厅的时钟滴答作响,时针一格格的走。
塞缪尔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在走,在接近那个房间。
而窦明旭一耳光,把他打醒,终于让他看清自己在做什么。
塞缪尔的手里拿了一把尖锐的水果刀,刀口对准窦明旭的方向。
又是一耳光,把塞缪尔打得晕头转向。
刀子掉在地上,咣当作响。
塞缪尔不甘心的喃喃:“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塞缪尔跪在地上,在头晕目眩里试图把刀子捡回来。
结果这一刀,直接扎在塞缪尔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皮肉外翻。
塞缪尔痛得在地上像条泥鳅打滚,他崩溃到大喊爸爸和妈妈,哭求着谁来救救他。
紧接着,窦明旭就拿着这把染血的刀,来到了他和贺松风的床笫之间。
贺松风躺在那里,他的眉心中央就是血淋淋的刀尖,血珠聚在刀尖,滴落下来,把恐惧砸进贺松风睁大的双眼中。
贺松风两只手无助地遮在脸上,哀求道:“请不要这样……please……”
这把刀最终是捅了下去。
不过是擦着贺松风的脸颊,捅进枕头和床单里,同样像拴马的木桩子,把贺松风栓死在刀子边上,一动不敢动。
窦明旭的笑容越发的张扬崩坏。
在这只属于他的小王国里,权利膨胀到前所未有的大小,他甚至可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他肆无忌惮,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双倒在血泊里屈辱压抑的眼睛,是如何恨之入骨的盯着他的。
血肉模糊的性与爱回荡在这栋囚笼的上空,浓重的阴影包裹着这里。
第二天一早,家庭医生已经来过,把塞缪尔手臂的伤包扎处理。
窦明旭的车才消失在视野里,贺松风立马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冲到塞缪尔的床边,捧着他的手,再一次地哭求:“我忍受不了了,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吧!”
贺松风第一次主动的跪在塞缪尔的身边,抱着他,低声下气地求他:“你救救我,你带我走吧……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
贺松风搂住塞缪尔的脖子,整个人都依偎进对方怀抱里,他再一次的恳求:“我们两个从这里离开,我想和你在一起,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很快,贺松风又直起身子,双手捧着塞缪尔的脸颊,深情一吻:“我爱你,塞缪尔,你呢?你爱我吗?”
塞缪尔的表情陷入意乱情迷中,没了自我,他的眼里只看得见贺松风,只听得到贺松风。
“我爱你,Angel。”
塞缪尔由被动变成主动。
“我爱你。”
塞缪尔撕咬啃弄,他高呼:“Angel,我爱你!”
贺松风仰倒在地上,温度骤升,情.欲高涨。
贺松风一双手在塞缪尔身上胡乱的抓,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指痕,他一再向塞缪尔索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主动和痴迷。
直到傍晚时分,临到窦明旭回来的时间,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塞缪尔一只手不方便,他想抽烟,所以看了一眼贺松风。
贺松风立马识趣地为塞缪尔送上香烟与火焰,在暖暖的火焰下,他崇拜爱慕的注视着塞缪尔,再一次的他细腻的双手贴在对方大汗淋漓的胸膛,亲昵地抚摸,感受心跳每一次的震动。
这样的温存,塞缪尔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
他转头看着窗外渐渐昏黄的日光,马上这份温存就要离他而去。
食髓知味,塞缪尔不愿意放手。
救风尘的心在这一刻攀升到顶点。
他必须,也不得不,去拯救。
“Angel,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要报仇,我要替你,替我们报仇。”
塞缪尔吸了一口烟,冲没有贺松风的方向吐过去。
贺松风趴伏在塞缪尔的怀中,仰起头,一脸崇拜的望着塞缪尔,从喉咙里哼哼出腻歪的撒娇:“太好了,马上我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了。”
到了晚上,窦明旭回来了。
别墅的一楼没有开灯,只有稀薄的月色从窗外打进来,到处都是灰茫茫的,像被蒙了一层厚重的霜似的。
“Angel?”
窦明旭呼唤。
一楼没有人回应他,他猛地皱了眉头,心想的是不会两个人一起逃跑了吧?!
但转念想,他想在这片土地上抓人,简直易如反掌,又把心放了下来。
“Angel,出来迎接我。”
窦明旭踏上前往二楼的台阶,他像喊猫猫狗狗那样的呼喊。
二楼比一楼还要暗,只有尽头的窗户里打进来稀薄的夜色,所有的东西都褪了色,像遗照一样摆放。
窦明旭走上最后一级台阶,他下意识看向贺松风在的左手房间,完全忽视右边暗处藏着的凶光。
那道锐利的刀光在眨眼的时间里,刺进窦明旭的胸膛,对方显然没打算给窦明旭任何反应时间,刀子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像疯转的齿轮,猛地刺了好几下。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Angel!我不许你再继续侮辱我们!”
塞缪尔歇斯底里的大喊,他一股脑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怨恨倾泻在刀尖上,他把自己的窝囊把自己的怯懦,用这把刀尖切开,插进窦明旭的骨肉里。
不觉疲惫,不觉害怕,只觉得畅快。
他替自己报仇了,从此他独占Angel,他是斗兽场里唯一的赢家。
马上,马上他就能获得胜利者奖品了。
窦明旭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哗哗喷涌的鲜血,他从后腰的枪套里干脆利落的拔出枪,但第一枪是对着角落里偷看的贺松风射出去的。
他痛骂:“B#tch!”
然后第二枪才是塞缪尔。
他也骂:“蠢货!”
子弹穿过塞缪尔的胸膛,血液就像被拧开的水龙头,哗然流出,像水柱。
贺松风冷漠地瞧着面前厮杀的惨案,转头冲进窦明旭的书房里,以最快速度去翻找自己的东西。
窦明旭抓住贺松风的身影补了两枪,全都被塞缪尔扑过去挡下。
电光火石,刀光剑影的瞬间——
窦明旭再想扣动扳机,咔哒咔哒作响,可是子弹已经耗尽。
窦明旭知道自己不剩多少时间,索性他用着最后不多的气,绝望且愤怒的砸打塞缪尔的蠢脑子,悲哀地感叹:“你被他骗了……他不会带你走的……绝对不会……”
塞缪尔眼睁睁瞧着他强壮的Lambert叔叔在他面前倒下,鲜血从他的身上冒出来,像院子里自动浇水器一样,仿佛在试图灌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