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用的白月光by无敌香菜大王

作者:无敌香菜大王  录入:10-19

赵杰一见贺松风不说话,又连忙把态度低下来,哄贺松风:“乖乖,我想你了,我特别、特别特别想你,以前在镇上我们天天都可以见面,现在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在你心里我真的还是你的男朋友吗?”
赵杰一自知配不上贺松风,于是那些“想你”、“爱你”,赵杰一向来是不吝啬地说给贺松风听。
但是等不到贺松风心软的时候,赵杰一就饥痒难耐地把真实想法透了底:
“你今天晚上就过来好不好?我去接你,为了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买了车,四个轮子的哦。”
赵杰一是非常擅长PUA的渣男。
他不止一次,把很多事情都归咎在贺松风身上,不止一次的冠冕堂皇地骗贺松风,自己为他付出了很多。
是一张三百块的高铁坐票?还是一百块的生活用品,亦或是——因为不能常见面,所以才要录下隐晦视频。
他说得太自然,太坦荡了。
而贺松风又太稚嫩,无父无母,寄人篱下。
他很难不对赵杰一唯命是从。
贺松风捏着手机,在听对方羞辱的时候,他冷静想了很多。
或许是那么一瞬间,想明白了。
他问:“如果我拒绝,你会不会用这条视频威胁我?”
赵杰一立马反驳:“不会,怎么会呢。”
“那我拒绝。”
贺松风倒数三个数,默默地拿远手机。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音量炸开了锅。
“贺松风——!我看你就是在学校找到新男人了!是不是拿了好多好多钱啊你?”
“呵呵,他们就是玩玩你,他们可不会像我一样心疼你。。”
“有钱人都这个德行,你别以为自己多特殊,你也就那点皮子好看,等你老了,有你后悔的,后悔今天没同意跟我见一面!”
“哦。”
贺松风表现平静,对这些羞辱人的话已经完全脱敏。
他也不可能在公共场所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太要面子了,那些脏话往耳朵里去了,便堆在心里,捂死在心里。
贺松风表现得像一个遇到销售的陌生人,听完对方介绍后,冷淡强硬地表示:
“我拒绝,我也不想见到你。”
他们的关系,几乎已经约等于贺松风单方面的提出分手。
掉在悬崖边,岌岌可危。
只差最后一个导火索。
“贺松风——!”赵杰一用力提了一口气,胸膛拱得高高的,他大喝:“我现在就去学校找你,你要是敢躲着我——”
“嘟——电话已挂断。”
赵杰一眼睛涨得通红,捏着手机当块砖往地上一砸,一脚蹬在手机上,又紧接着一脚飞踹,手机跟着拖鞋一起砸到墙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贺松风在教室还没坐两分钟,班主任来喊话,让贺松风带着他的东西转到校区另一边的英文精英班去。
那一块区域是真正富二代们就读的地方,分班按照未来目标留学国家来划分。
按理来说,贺松风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足那一片区域。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贺松风坐进教室的时候,周围三个男人的眼神就跟苍蝇见了烂果子似的,嗡得一下群拥而来。
好消息是张荷镜坐在他身边,程以镣在前座挤不过来。
坏消息是,周彪坐在他背后,肆无忌惮的觊觎眼神跟针一样把贺松风插得千疮百孔。
上课是全英文教学,贺松风纸面英语好,但口语和听力的能力几乎为0,村镇孩子是没有机会可以接触到口语的。
而这位老师还念着一口标准的英音,频繁地吞音。
以至于一节课下来,把书翻烂,贺松风才勉强分辨出老师究竟在讲哪一章。
可他还是听不懂,只能留攥着拳头,尽力去听、去学,一节课下来,后背被汗水浸透。
“能把我调回原来的班级吗?”
贺松风主动问张荷镜。
张荷镜一脸爱莫能助的歉意,“抱歉,我帮不上忙。”
贺松风盯着他的脸,想穿过这张无瑕真挚的面容里,洞穿他的虚假。
“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份。”
张荷镜像变魔术似的,从贺松风冷冽的注视里,变出一包三明治和牛奶。
贺松风垂了眼,去看放在面前的早餐。
贺松风洞察失败,他的道德在告诉他:你不能这样随意揣测人。
不等贺松风拒绝,程以镣麦色的手掌一巴掌拍在三明治上,把三维物体压缩成二维,然后抛到空中,紧接着一脚飞踹,给踢到墙上去,炸了一地的碎屑。
程以镣单手撑桌,另一只手警告地点在贺松风脸上,但他的眼神却放在张荷镜身上。
“装货。”
看似是在指指点点贺松风,实则警告张荷镜。
程以镣的手指缓缓转到张荷镜面前,呵呵冷笑两声,手指也跟着缓缓点了两下。
“想艹直说,没必要装好人。”
张荷镜抬手,淡定地拨开指在面前的手刀,笑吟吟地:“这不是也要先刷好感吗?没有好感的上床是强-奸。”
周彪老鼠似的偷窥眼神机灵的在那两个大哥身上挪转,发现那俩人对上没空搭理自己后,立马用脚踩在贺松风的椅子上,猛地往前一推,椅子腿发出惊悚地嘎吱声。
见贺松风没有回头看他,又憋了一口气,上脚去猛蹬一下。
贺松风就跟骑马似的,坐在平地,身体却颠个没完。
他垂下的双手紧扣在椅子两边,蹙着眉头,眼睛被迫在晃动里闭上,眼珠子藏在眼皮下紧张地颤动。
每踢一脚,贺松风的身体便会剧烈震一下,同时从他单薄细瘦的胸膛闷出一声勉强且隐忍地“呃”声来。
无奈至极。
对上这样的无赖,倘若转头去对峙,反倒会让他爽。
程以镣注意到老鼠咯吱的动静。
“你坐那去。”
转身,他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同桌,使唤他跟贺松风调换位置。
对方不敢拒绝,拖着他的书包立在贺松风身边,用着求饶的眼神可怜兮兮地哀求贺松风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贺松风没动,那道目光就变得愈发可怜起来。
明明是程以镣的错,现在倒成是贺松风执拗的问题,是贺松风的固执让对方招来无妄之灾。
贺松风不理解,但当四周责备的目光越聚越多的时候,他扣在椅子两侧的手疲惫地泄了力,无助地垂坠在身体两边,像被半断不断的烂竹子,提不起半点劲。
对方伸出手,揪住贺松风的袖口,小心翼翼地扯动。
贺松风只好缓缓起身,把狭窄拥挤的位置让给被胁迫的那人。
而他,是被程以镣抓着手臂,直接拖过去的。

第二节 课依旧是英语课,或者说这个班是7X24的纯英文教学。
贺松风慌了神,没空再跟程以镣赌气。他连忙拿出整本英语词典,再配着上节课咬牙记下的笔记,把每个生词挨个学习。
老师在台上讲得大多数词语都偏向英式口语,贺松风越听越迷糊。
不自觉地抬手,白净细长的左手食指点在唇上。
不是咬指甲,仅是嘴唇微张地含住,时而微张露出舌头湿润指尖,时而完全含住。
需要的时候,会从喉咙里哼出一句含蓄拘谨的跟读。
右手则像一根点读棒,又直又长地点在需要学习的词汇上,指腹小心翼翼地抵着纸张,发出温柔的擦擦声。
程以镣侧头,明晃晃地偷看。
看得没两下,喉头发痒,皮肤下血液被架在火上烤,血液咕嘟嘟沸腾冒泡泡。
如果是贺松风是学迷糊,那程以镣便是看迷糊了。
贺松风长得不是浓颜系的惊艳亮眼,而是那种舒舒服服,很是干净的漂亮。
干净整洁,清秀安静。
细瘦高挑,身段玲珑。
程以镣此刻燥得很,已经把贺松风看作天上的菩萨娘娘,希望祈求菩萨娘娘那根又冷又润的手指此刻不要点在书上,要点在他眉心处,给他开悟开悟。
程以镣看着看着,又想起自己被骗两千块的视频。
视频封面的男人和贺松风很像很像,像到几乎只差确认眼睛上的两粒黑痣。
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种坦然大方,近乎于炫耀的展示,是此刻贺松风绝不具备的。
判若两人。
程以镣忍不住,他把书本一立,掏出手机去看。
他花钱买下视频后就气急败坏上传到某个黄黑□□,打算让所有人都陪他一起炸膛。
这个视频上传当天就火爆了,首页直接就能找到。
除开对封面男人淋漓尽致的意淫,剩下就全是炸膛后骂人的话。
【老婆主人妈妈,汪汪汪……………不对,不对劲!视频怎么和封面不一样?!后面来的兄弟们快跑,这是诈骗!】
【上传者是谁?出来吃我一棍。你这封面跟视频能是一个人???我都擦枪起火了,点进来一看,给我整得哑弹了。】
【重金求封面男生Twitter账号!急急急,门槛费是一千万我也认。 】
【楼上交完门槛费能让穷哥们免费试看五分钟吗?】
【我三十秒就可以,先给我看。】
【↑↑↑楼上,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吗啊喂!!!】
程以镣摆着手指数了数,发现他那天好像也是五分钟都没坚持到,那件衣服还被他偷拿贺松风的肥皂洗干净,偷偷晒干,叠在枕头边上每天蒙脸睡觉。
一想到那股肥皂水的气味,他又多看了一眼封面,立马屏住呼吸,不敢吐气。
憋了好一会,才敢看第二眼。
然后是第三眼、第四眼,最后目不转睛地盯着。
他忽然听到旁边贺松风含糊不清地吐了口气,念着什么词。
程以镣直接把贺松风这口气代入到封面里的男人嘴里,幻想着贺松风也是这样躺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程以镣就从看手机,变成看贺松风,盯着他死死地看。
而且越坐越近,几乎已经挤到贺松风的胳膊边,粗重炙热的呼吸恶狠狠地泼洒在贺松风的手上,烫得贺松风拿笔姿势不稳,好几个字都歪扭掉。
他看贺松风脖颈处因为上课吃力而凝出的一颗晶莹汗珠。
他躁动地伸出舌头,舔过嘴唇。幻想中,一定会惹得贺松风露出瞪大眼睛的惊诧模样,然后才是对方那看垃圾似的眼神,讥笑着骂他是一条狗。
程以镣的凝视太过炽热。
惹得贺松风不得不扭头去看程以镣到底在做什么诡事。
目光凝在对方双手之间的手机屏幕。
突然——
贺松风感觉到不对劲,蹙了眉头,疑惑地深入细看。
他雪白细嫩的手臂贴住、压在程以镣的粗糙麦色肌肉上,手指径直戳到手机屏幕上,同时视线也绕过去。
程以镣感受到贺松风的贴近,他非但没害羞或是遮遮掩掩,而是非常大方地共享。
程以镣左手拿着手机一推,整个人借机更加用力地挤进贺松风的身体里,把贺松风当枕头似的勒在怀里,手掌力透软肉,摸进骨头里。
他的右手则直接强硬地扣住贺松风的后脑勺,逼着贺松风往手机方向俯身低头垂眸。
他强迫贺松风必须看清楚手机屏幕里发生的一切。
“你也看看,学下技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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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松风盯着屏幕看,程以镣琢磨不透他的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封面。
一转眼那嗯嗯哼哼的前戏结束,画面给到细瘦男人被冒犯的场景,而且是特写。
视频在程以镣沉浸在意淫贺松风的时间里,已经播放了好一会。以至于那些嗯嗯哈哈的声音,全让贺松风听了过去。
“你在看片?”
“嗯呢。”程以镣大方承认。
贺松风在程以镣炽热地注目下,坦然地伸出手,拨下静音键,浅淡的笑着,而后缓缓转头,回应程以镣跟狗见了骨头似的狂烈饥渴眼神。
“请不要外放。”
贺松风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把视频按停。
明明两人坐得很近,程以镣却觉得贺松风离得很远很远,他笑起来的时候像蒙了一块清白的雾霭,像一阵透着冷意的风拂过,永不可能被玷污。
更不可能被他这条疯狗沾染半分。
“你的性幻想对象,是我。”
贺松风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像普通谈话。
“不是嫌脏吗?就这么不敢在你朋友面前承认对我的意淫?”
程以镣脸上自以为是的坦然大笑出现隐隐的裂缝,缝隙越挣越大,从笑容里溢出来的恼羞成怒越来越重。
但他仍在维持这样一份体面的笑,不想让贺松风看到自己破防的模样。
“我的衣服是你偷的吧。”
贺松风的手指点在玻璃屏幕上,玉一样的白洁的手指像拨琴弦似的,优雅地在屏幕上轻轻拨动,同时他盈着淡然地笑意,平静地笑话程以镣:
“想要了对不对?你跪着求我试试。”
贺松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然无比,好像他说得并不是什么下三路见不得人的事,而是摆在明面上的高雅艺术。
他仰着白白的天鹅颈,气势上漠然比程以镣高了一截,从唇齿间含住一个刻薄的二字词语,缓缓呵出:
“蠢狗。”
“?!”
程以镣登时火气上来。
因为这和程其庸骂程以镣无用时,默契地用着同一个词。
尽管他们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做弟弟被哥哥骂,做学生被室友骂。
程以镣怪异感觉,自个成了这三人不和谐关系里,唯一被踩在脚下的哪个。
程以镣那可怜的自尊猛地被他哥挥了一耳光后,又被贺松风补了一耳光。
他作为路边一条,故意犯贱跟贺松风找自尊找存在,他自大地以为能招来对方惊恐畏惧,能听到沁人心脾的惊叫战栗。
结果却是被贺松风用言语,一耳光扇猛狠狠羞辱一番。
作为一只欺软怕硬的狗。
程以镣不敢对他哥怎么样,但对一个小小的贺松风——
贺松风忘了后脑勺还箍着一个危险的巴掌。
于是这一句“蠢狗”念出去,得到的是对方撕破脸皮,恼羞成怒的报复。
猛地扯住他的头发,用力往桌上一拍,砸出一声惊悚地破碎声。
老师讲课的声音停下,周围同学向贺松风投来惊诧的观望。
程以镣站起来,扯得脚边椅子腿磨出一声尖锐无比的哀鸣。
他脸上的恼羞成怒汹涌地狰狞而出。他指着贺松风,破口大骂:
“你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贺松风正脸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狠辣砸进桌面。
那一瞬间,他痛得脑子发白,本该五颜六色的世界忽然一下褪色成老照片,粗糙的噪点充斥在空气里。
贺松风拉长声音“呃——”了一下。
一股暖流从鼻子里涌出来,又很快被一股黏腻发腥的液体堵住,没多久他就感觉上嘴唇一烫。
他的鼻子在流血,他的脑袋也好痛。
最重要,他的皮肤烫得要被烧毁了。
没有红,像死了一样,面色苍白,失了一切血色。
贺松风这么好面子、又如此体面的一个人,如今却被程以镣当篮球一样掐在手里,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着骂。
这样惹人注目的当众点名羞辱,对贺松风而言,是被程以镣顶在墙上,甚至是被他墙了,还要恶劣百倍。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如此狼狈、弱小,甚至是痛苦的模样,就这样赤果果地摆在旁人的审视下。
他辛辛苦苦维护起来的自尊和体面,在这一刻,被程以镣一巴掌,敲打得渣都不剩。
他身上的关节一并烧了起来,像在哀悼。
烫得他骨架成了一撮骨炭,这捧灰撑不起他这具心高气傲的皮囊。
贺松风双手下垂。
那双始终在抓紧沙发、椅子边缘做支撑的手,这一次却抓不稳任何东西,只能苍白无力地废弃掉。
贺松风的嘴唇嗫喏两下,面无表情,又毫无感情地吐出两个字:
“好痛。”
程以镣一怔,心脏也跟着那一句“好痛”攥紧。
他两只手心虚地藏到背后去,又急迫地拿出来想贴近贺松风。
可是他环顾一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
靠近的动作猛踩刹车,甚至打了倒车的双闪,冷血地越离越远。
程以镣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前半生的价值观警告他:被贺松风这样低贱的贫民羞辱,他不该心怀歉意,更不能低头认错。
这一巴掌打得对,不打贺松风就不会老实,更不会畏惧你。
有了这一次,他以后才会看到你就乖乖的老实低头。
一切……一切……
都是贺松风活该。
可是好像真的用力过猛——
明明本意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过他会这么脆弱。
程以镣的眼球猛烈激荡。
前十八年的傲慢暴力在拽着他的腿往后走,可是同时他那死了好久的良心却忽然活过来,砰砰直跳,拽着他的手试图把他往贺松风面前拽。
程以镣前不久戏谑说出的“贺松风,我可怜你”,这一刻是真的在可怜。
可怜贺松风不该被他这样对待,他该是被捧在掌心,细心呵护的脆弱玉石。
只是他已经被张荷镜、周彪,以及剩下几十双冷漠无比的眼睛架了起来。
但凡再多向前一步——
他维护贺松风的体面,就是在拆掉自己阶级高高在上的台阶,然后垫在贺松风的脚下。
他会被有钱人们所不耻、所笑话的。
程以镣最终是没做到,他正如贺松风所说的那样。
他不敢。
不论是承认他对贺松风的复杂感情。
还是此刻无比愧疚的想认错道歉的冲动。
他都不敢。
他咬牙握拳,傲慢冷血地补了一句:“是你先招惹我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去。
程以镣前脚走,后脚那些冷眼审视的人群一转笑呵呵的模样,拥至贺松风身边,向他伸出手,借着搀扶的名义。
无数双手像贺松风梦里那样,扶起托举,密不透风将他包裹。
教室秩序趋近于无,是张荷镜配合老师驱散人群,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回位置上。
张荷镜自然地捡了这个漏,贴心地走到贺松风身边,向他伸出手。
“老师,我扶他去医务室。”
老师点了头,贺松风也不愿意再继续在教室里待下去,但他没有接受张荷镜的好意,而是用他那双细瘦的手臂,强撑在桌子上,咬牙站起来。
呼吸浅薄,脚步虚浮,苍白的面容仿佛碎掉的玉盘,深红的裂缝支离破碎地溃败在脸上。
虽然身体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可他依旧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安安静静地离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还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前后没有五分钟,等程以镣流了一身汗,急忙忙带着买来的药跑回教室的时候,贺松风早就走得没影。
周彪趁机添油加醋,指着自己侧边空空如也的座位,假惺惺火急火燎大喊:
“镣哥,张荷镜把人带走了,我没拦住!”
“张荷镜啊张荷镜,我等会见到你非得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程以镣脸上五官骤然挤在一起,在心里暗暗地念了一长串的话:
“MD贺松风你这个——算了不骂他,等会好好地跟他道歉。哎呀!!!烦死了!怎么碰一下就碎呢?!”
程以镣不甘心地吐出一口浊气,左手给了右手一巴掌,迅速捏紧拳头转头就往外爆冲。
学校花坛边,在去校医院的路上。
张荷镜的手掌摊开,放低悬在贺松风的手边,而他这人也刻意地弯腰低头,伏低姿态仰望贺松风。
“别勉强自己。”
贺松风挥开面前的手。
他拧着眉头,一脸的为难,两只垂下的手攥住衣角,焦虑地来回打圈。
他没说,张荷镜也看得出来。
但张荷镜没问,陪着他继续走。
距离校医院越近,贺松风身上的焦虑就越重。
毫无底气,脚步悬浮,越走越慢。
明明是受伤的人,却打心底的抵触医院。
在距离校医院一百米的地方,贺松风忽然停下脚步。
他仰起头,望着天,手指按在人中处,左右擦了擦。
贺松风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态,他的手也一起抬起来,他瞧着指腹上厚厚一圈污血,闷闷地说:“你回去吧,不用陪我。”
张荷镜的手冷不丁地贴到他后脑勺上,贺松风浑身紧绷,他以为又要再来一次那样的无妄之灾。
张荷镜的手像温柔的枕头,轻轻托住,再缓慢地调整幅度,并安慰道:“不要抬头,血会倒流进喉咙,小心堵塞气管。”
赶在贺松风冷漠地撇清关系前,张荷镜先收回手掌,同时笑呵呵地说:
“我不想回去上课。”
张荷镜笑得自然,鼻梁上托起的黑色镜框被捏住摘下。似乎他真的没有在可怜同情贺松风的狼狈,而是在为逃课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但贺松风依旧是那副难为情的模样,他已经尽力在掩饰自己的局促,但没钱就是没钱。
张荷镜伸出手,把贺松风频频揉鼻子的手压下来,捏在手掌中温柔地搓了搓:
“是程以镣打的,由他赔偿。我先替你垫着,你后面再还给我。”
“是的,这是程以镣的错。”
贺松风自我安慰,这才小小的出了一口气,许久没有走动的双脚终于往前迈出一步。
从这里到医院的距离,也终于是在双方共同的努力下,从一百米,进步到九十九米。
贺松风在房间里接受检查,张荷镜站在门外,他抬起手搓了搓指腹已经干涸的鲜血。
“嘶——”
张荷镜嘴唇微微张开,舌头抵着上牙膛若有所思地扫过去。
思考不过三秒钟,指腹的污血点在下嘴唇。
送进唇中,含住舔舐。
和那日的水珠一样,原本是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味道,并不会因为是贺松风身上的就充满异香。
可一旦想到这是来自贺松风的,心态不免变态起来,就算没有异香,也依然会幻想出异香。
事随心意。
偷来、窥来、抢来的,更是格外的香。
张荷镜很是满足地深吸一口气,待他吐出这口气的时候,指腹的血已经舔干净,检查室的门也拉开一条小缝。
贺松风先走出来,他额头正中央和右侧颧骨各贴着一块敷料,鼻子里都塞着一团可怜兮兮的棉花团。
“没什么大碍,这几天注意伤口就行。”
“嗯。”
贺松风忽然揪住校医的袖子,没习惯戴着鼻塞说话,于是声音听起来软绵绵,含糊糊:“窝阔以躺嘬休息一下吗?”
推书 20234-10-19 : 帝国君主养崽崽b》:[穿越重生] 《帝国君主养崽崽》作者:燕筱卿【完结】晋江VIP2025-10-14 完结总书评数:585 当前被收藏数:2973 营养液数:235 文章积分:38,779,816  本书简介:  [你家皇后缩小了。]  星际暴君洛泰尔奉母后之命,将掉进时空之门变成幼崽的未婚夫领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