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我最敏感的神经,他不仅知道赵鹤州,甚至直接猜测是赵鹤州故意将我送来的,这种想法让我从骨髓里感到寒冷。
我猛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喉咙,刺激得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也流得更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纯粹的恐惧。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的运转,我无法解释我是怎么被带出那层层把守的地方,显然他也是不相信的,所以才会觉得我是被赵鹤州故意送过来的……
我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呼吸着,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可说出口的声音依旧破碎不堪带着明显的颤抖解释:“不……不是……没有人派我来……”
我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可在这空旷而死寂的空间里却清晰可闻,但坐在上方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双漆黑的双眸微微眯起,眼角边的疤痕随之牵动,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危险。
我生怕他不信,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急忙补充,试图让他相信我说的话:“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房间里吃饭……然后就晕倒了……醒来就在……就在这里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可问题在于他信与不信。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仿佛在辨别我话中的真假。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可喉咙依然干涩发痛,我想了想再次开口:“我叫星期二……我只是大人的随从……我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我的话终于让他有了兴趣,他微微偏过头换了个姿势,可面上依旧冷然问道:“哪位大人?”
我低垂着眉眼小声的解释,尽量让自己更加的无辜和无害:“是知予大人,他丞相家的Omega,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巡视的……”
男人看着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可就在我试图再次解释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后抬起脚缓缓的走近我,而我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他,只见他蹲在我的面前,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似乎在嘲笑我的愚昧无知,下一秒他用力的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他的面前,眉头一挑看着我笑着说:“你知道吗……你身上都是……你口中的……太子殿下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今天看主队比赛去了!QAQ
解释一下,这篇文不是np啊,是1v1,攻二只是喜欢知予的人,卫羡舟的话他虽然对知予感兴趣,但其实他本质还是利益为上的QAQ,另外不换攻不换攻!!!
第57章 生死
我惊惧地瞪大了双眼,因为标记剥离的后遗症,我就感知不到任何一丝信息素,因此我根本无法判断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属性。
但他周身散发出近乎实质的压迫感,让我笃定深信他绝对是一个Alpha,而且是极其强大的那种。
他冷笑一声,松开了钳制我的手,“没有信息素的Omega?赵鹤州居然会允许你这样的东西待在他身边?”
我瑟瑟发抖的抬头看着他,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答不出来。他提及赵鹤州三个字时的语气很微妙,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这让我感到丝丝困惑,因为我从未在赵鹤州身边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叫什么名字?”他起身居高临下地冷漠俯视着我,手中那支漆黑的枪支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在无声的警告着我,说谎的下场就是和不远处那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一样。
我微微抖了抖,怯生生地开口:“知……知予。”
“跟赵鹤州什么关系?”他继续追问,目光如炬不容我闪躲。
我抬起眼眸,想了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我……我只是他的创伴……”
男人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毫不遮掩地承认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
随即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猛地伸手一把将我捞了起来,我瘦弱的身躯在他手中轻得可怜,他几乎只凭一只手臂的力量就将我轻易拿起,像夹着一个没有重量的毛绒玩具般箍在臂弯里。
“放开!”我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尽管心里害怕得快要炸开,但还是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扑腾着叫喊道:“放……放开我!”
恐惧和屈辱淹没了我,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我猛地低下头,对着他箍在我腰侧肌肉坚实的小臂,狠狠地咬了下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陷入他的皮肉和衣料之中,尝到了血腥的铁锈味。
男人闷哼一声,紧接着低骂了一句:“啰嗦。”下一秒挟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化为手刀猛地劈落在我的后颈上。
一股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来,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世界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颈传来的钝痛提醒着我昏迷前那毫不留情的一击,我睁开酸涩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纵横交错的冰冷的铁栏杆。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似乎是一个牢笼,四壁和天花板都是冰冷的灰色合金,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坚固的铁栏。
“有人吗?”我尝试着叫喊,声音因为恐惧和干涩而嘶哑微弱,“放我出去!”
可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这里除了我似乎空无一人,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立感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我逼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再次涌上的泪意。
冷静,必须冷静。
我颤抖着伸出手,用力去推去拉那扇铁栏门,但结果可想而知的是纹丝不动。锁具异常坚固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撼动,我又仔细检查栏杆的每一个衔接处,寻找可能存在的薄弱点,结果同样令人绝望。
徒劳的挣扎耗尽了我本就少的可怜的力气,我无力地滑坐回冰冷的床板,将自己慢慢蜷缩起来,膝盖抵着额头仿佛这样就能获取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温热的泪水终于再次决堤,无声地浸湿了我的膝盖和手臂……如今,我似乎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赵鹤州的身上。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尽苦涩的嗤笑。
多么可笑。
到了这个地步,我却只能寄希望他对我的那一点怜悯。
他会来找我吗?就算他会,他又要怎么找到我?
我没有信息素。
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就像一个被擦去了所有气味坐标的白纸,即使我的身上有赵鹤州残留的信息素,但在这庞大混乱的第七区想要找到一个没有任何本身信息素线索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冻僵了我的身体,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可出口的笑声却比哭声还难听。
报应……这一定是报应。
当初在今宜区,是我亲手给赵鹤州吃了那些药,抑制住他的信息素让他成为贺知州,让寻找他的皇室如同无头苍蝇,找不到他们的太子殿下。
而如今轮到我被绑架……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因为信息素的彻底缺失,那些可能用信息素来追踪我的人,也将陷入同样的困境。
这何尝不是一种天道轮回?一种命运对我当初所作所为的最尖锐也最残酷的嘲讽。
我将脸深深埋入臂弯,任由绝望将自己吞噬……冰冷的铁栏之外是无边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将我遗忘。
时间在死寂的囚笼里失去了意义,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揪紧,只见一个陌生的面容凶悍的男人停在了铁栏外,眼神冷漠地扫了我一眼。
我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去,脊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只能用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起来吃饭。”他粗声粗气地吼道,用力踹了一脚铁栏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随后将一个粗糙的金属盘子从栏杆缝隙塞进来,重重丢在地上。
盘子里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甚至能看到未处理干净的筋膜和血管,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身上的肉。虽然闻不到气味,但是光是看着我的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我捂住嘴强压下呕吐的欲望轻颤着声音开口:“能…能不能……放我走……”
那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蹲下来隔着栏杆戏谑地看着我:“我说知大少爷,你也太天真了。”
我抿紧苍白的嘴唇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看着那盘令人作呕的“食物”。
男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巨大的绝望和疲惫席卷而来,我大概是哭累了,意识再次陷入昏沉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身下是异常的柔软。
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冰冷的铁栏,我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敞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干净的薄被。我愣了片刻后抬起手,发现手背上还贴着一块消毒棉,我伸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手背立刻传来些许刺痛,似乎是刚输过液。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陈设简单但还算舒适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门,而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来不及多想便缓缓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我抱着一丝希望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有锁死,我立刻推开了一条缝隙。
外面似乎是一个开阔的空间,一阵阵喧闹的欢呼声传入耳中,我虚弱地靠在门框上循着声音向外望去。
只见不远处,跪着一排人,他们都被反绑着双手头上套着麻袋,而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身影,是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男人。
他手中握着一把枪,姿态随意甚至带着点慵懒。
砰!砰!砰!
枪声干脆利落,每一声响起,就有一个跪着的人应声倒地,鲜血从麻袋下迅速渗出,在地上蔓延开来,如同铺开了一片片诡异而鲜红的花瓣。
我怔怔地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直到那个刀疤男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缓缓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躲在门后的我,他只是轻轻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对身侧的人递了一个眼神。
我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两步,但立刻有两个人朝我奔来,我还来不及挣扎便被拖拽到那片血腥的刑场中央,脚下的粘腻感让我不用低头就知道踩到了什么,胃里翻涌的我几乎就要站不稳。
“给他一把枪。”男人冷声吩咐。
周围他的手下似乎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后却无人敢质疑,下一秒一把冰冷的黑色手枪被强行塞进了我的手里。
“杀了他。”男人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跪在地上的最后一个人,那个唯一还活着的戴着麻袋的人。
我纹丝不动地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里的枪重若千钧,我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它。
而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认命,但我知道……那麻袋之下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没有呼吸的物件。
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
巨大的恐惧和抗拒突然让我滋生出一丝丝勇气,我猛地调转枪头,双手颤抖得几乎失控,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站在一旁的刀疤男。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放……放我走。”
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周围便响起一片拉栓上膛的咔嚓声,所有人手中的枪口立刻对准了我,仿佛只要我再敢动一动下一秒就会成被打穿。
然而被我指着的男人却微微一怔,下一秒他惬意的轻轻抬手,示意周围所有人放下枪。
他看着我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缓步向我走来,仿佛笃定我根本不敢开枪,也绝无可能伤他分毫。
我下意识地后退,脚步虚浮的差点摔倒。
男人轻轻地伸手握住了我颤抖着的持枪的手,紧接着他不容抗拒地将枪口死死抵在了他自己心脏的位置。
“开枪。”他盯着我的眼睛命令道。
我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手指僵硬地扣在扳机上,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
紧接着听见他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一丝嘲弄。
下一秒他握住我的手的手指猛地收紧,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压着我的手指,狠狠扣下了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我耳边炸开,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我整条手臂发麻,枪几乎脱手。
而那个跪着的人的脑袋,像一颗被砸碎的西瓜般猛地炸开,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呆呆地站着……手里还握着那把沉重的手枪。
我……杀人了。
血……到处都是鲜红的血……
那炸开的头颅,飞溅的温热液体,粘稠的缓慢流淌的红色……仿佛瞬间浸透了我的视野,染红了我的双手我的身体我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啊!”
我再也无法承受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猛地甩开那只依旧滚烫的手枪,像是要甩开一条毒蛇一样,我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抠进头皮,疯狂地嘶喊起来,声音变得扭曲破碎完全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都扭曲,最终坍缩成一片无边无际的鲜红,我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那片血色。
我像个彻底疯掉的疯子,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脚下湿滑粘腻几次差点摔倒,周围似乎有很多人,有嘈杂的议论声惊呼声甚至还有猥琐的笑声。
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片血腥地狱。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一边跑我一边不断地呢喃着,重复着这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那个套着麻袋的身影……那颗瞬间炸开的头颅,不断的在我眼前疯狂晃动怎么甩也甩不掉。
崩溃的尖叫声一次又一次撕裂我的喉咙,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片血海彻底吞噬时,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层层血色迷雾,如同利箭射入我混乱的意识:“知予!知予!”
我无助地茫然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拼命聚焦,前方在一片晃动的人影中,我看到一个身影正快步朝我冲来。
赵鹤州。
绝望中骤然看到一丝熟悉的光亮,我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唯一的浮木,想也不想地就踉跄着嘶喊着朝他扑过去。
“赵鹤州……”我轻声呢喃,手指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衣角,就要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可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手臂猛地从后方伸来,精准而粗暴地箍住了我的腰腹,将我重重地往后一拽。
我所有的前冲力瞬间被瓦解,整个人失控地向后跌去,狠狠撞进一个坚硬而宽厚的胸膛里。
“霍九霄!”赵鹤州暴怒的厉喝声骤然响起,充满了震惊与滔天的怒意,他说过的……他的东西不允许别人染指。
可箍在我腰间的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几乎要将我勒断,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他甚至没有多看暴怒的赵鹤州一眼,只是随意地像丢开一件玩具般,将还在疯狂挣扎嘶喊的我,顺手抛给了身后沉默上前的手下。
两名手下立刻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我虚软挣扎的身体。
“嘘!”霍九霄冲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安静一些,随后才微微抬起下巴看向脸色铁青的赵鹤州,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偶遇老朋友:“真是好久不见啊……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我想了一下可能确实是我没处理好,加上是第一人称,又是第一次写这种比较宏大的背景,导致很多东西交代的有些杂乱,本身的设定是每到一个区可能就是一个群像戏,但是整理大纲的时候又怕喧宾夺主,就把一些故事给删掉了,所以现在可能导致过度和衔接都不太好,确实是我的问题。也导致现在很多没有交代清楚,要越写越长,我整理大纲粗算了一下剩下的情节,可能要超过我设定的字数……说到底还是笔力不足,也谢谢大家的一些建议,我努力调整一下,尽量把前面埋的一些伏笔都一一收回,最后还是想把关于知予和赵鹤州的故事完整的呈现给大家。
第58章 选择
赵鹤州沉默地看向霍九霄并未说话,尽管我嗅不到任何信息素,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精神力自赵鹤州身上弥漫开来,那是属于S级Alpha的绝对威压,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重重地压在每个在场者的心头。
所有人都微微皱眉,脸上均闪过一丝痛苦,可唯独霍九霄在这股压力下只是浑不在意地轻笑一声,目光饶有兴味地扫过我和赵鹤州,自顾自地低语了一句:“有意思。”
“霍九霄。”赵鹤州终于开口,虽然语气平淡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我却从中听出了话语之下暗藏的威胁,“不要忘了你为什么还能留在第七区。”
随着赵鹤州话音的落下,他身后的皇家警卫队成员无声地向前逼近了一步,冰冷的枪口微微压低,显然早已将这片区域重重包围,我眼中含泪惊惧地看向赵鹤州,将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霍九霄勾了勾嘴角,仿佛根本没听见那句威胁,反而侧过头戏谑地瞥了我一眼,问道:“他对你很重要?”
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赵鹤州,只是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赵鹤州的身上,只见赵鹤州冷漠地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甚至唇角还勾起微微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不会以为……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对我会有多重要吧?”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眼泪不自觉的流得更凶,尽管早就知道就是这样……尽管已经不爱他,可当他亲口的说出来这些话,我仍然会觉得难过。
赵鹤州说完,便彻底收回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他转而冷冷地看向霍九霄,而他身后的所有人,他们的目光也无一例外地跟着他们的太子殿下,用一种看待死物甚至带着一些怜悯的眼神扫过我。
我读懂了他们眼神里的含义,一个被太子亲口认定不重要又落入了霍九霄手中的人,绝无可能活着走出第七区。
霍九霄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下一秒他忽然抬手,一把将我粗鲁地搂进他的怀里,我下意识地便要挣扎起来,他却笑着将我箍得更紧,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既然这个Omega对太子殿下不重要的话……”霍九霄顿了顿,抬起头看向赵鹤州说:“不如将他送给我?正好我这儿缺个……解闷的Omega……”
赵鹤州闻言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霍九霄,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你来肖想。”
霍九霄重重地叹了口气低下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手指甚至轻佻地刮过我的脸颊,激起我一阵剧烈的战栗。
“真是可惜了……”他喃喃自语,可说出口的话语里却听不出半分真正的惋惜,只有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兴味,“但我就喜欢这样的小白兔……偏要强求呢。”
霍九霄的话似乎一瞬间让气氛降到了冰点,然而赵鹤州的声音却仿佛比冰点更冷:“你可以试试。”下一秒他微微抬手来,身后所有皇家警卫齐刷刷地抬起了枪口,精准地锁定霍九霄及其周围手下,一时间扳机轻叩和能量武器冲能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霍九霄及其所有的部下都能命丧当场。
见状站在赵鹤州身后的宋燕庭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在赵鹤州身侧嘴唇微动,我虽然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但似乎是想劝阻赵鹤州不要在此地与霍九霄彻底撕破脸,可赵鹤州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霍九霄,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啧啧。”霍九霄发出一声轻叹,手中不知何时像变戏法一样多出了一把漆黑的微型手枪,枪口毫无预兆的死死抵在我的太阳穴上,我的身体立刻绷紧一动也不敢再动,只是傻傻地看着赵鹤州。
霍九霄歪着头瞥了我一眼,随后再看向赵鹤州,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疯狂笑意:“我不介意和这么漂亮的Omega一起下地狱的。”
赵鹤州沉默着,我不知道这段沉默持续了多久,因为我只是怔怔地流着眼泪,透过模糊的水光看向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我期望他能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在意……
可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看着霍九霄用枪指着我的脑袋,看着霍九霄搂着我一步步向后撤退,看着警卫形成的包围圈让开一条通道。
我张了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可喉咙却像是被水泥封住,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最后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低垂着头,我不知道还能寄希望于谁,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来救我?
灵魂仿佛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空洞麻木的躯壳,我任由霍九霄半搂半拖地将我带离那片令人窒息的对峙之地。
霍九霄很快将我带回了他的地盘,但这一次我没有再被扔回那个冰冷的铁笼,他似乎彻底认定我毫无威胁,毕竟一只被吓破了胆连信息素都没有的Omega能掀起什么浪花?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可即使他什么都不做,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依然活在提心吊胆中。
我蜷缩在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听着自己心脏不安的跳动,直到窗外天色彻底黑透……房门再次被推开,霍九霄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个餐盘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声响,我微微抬起头看着他拉过椅子坐在一旁,紧接着扫了一眼蜷缩在角落的我,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饿死并不是一个好的死法。”
我怯怯地看向他,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一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眉头一挑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如果不吃的话,可别怪我对你做点别的什么。”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毫不掩饰具有侵略性的打量,在我身上来回巡视。
我读懂了他眼中燃起的危险火光,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踉跄起身,扑到桌边抓起餐盘里的食物就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是什么味道我根本尝不出来,只是麻木地咀嚼吞咽。
我难看的吃相似乎取悦了他,他嗤笑一声偏着头看向我,忽然问道:“你到底喜欢赵鹤州什么?”
我的动作顿住了,默默地将口中干涩的食物用力吞咽下去,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我不喜欢他了。”
“呵。”霍九霄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赵鹤州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