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一下崩坏漫画男主by何时赴百川

作者:何时赴百川  录入:10-21

“……床单是干净的,等会儿会有人给你一套新衣服。”
对方礼貌地微微移开视线,直到另一人扯来床单将躯体盖住,他才抬起眼来,注视着诺瓦的眼睛。
陌生人雪白宽松的里衣外罩着一件靛蓝色的无袖外袍,肩上半披了一条叠出宽大皱褶的同色披风,其上攀附着奇异的金色纹路。
他生着一张对于男性来说过于精致美丽的脸,甚至显出几分神性的雌雄莫辨,人们大概能从那些古今最伟大艺术家的作品中,窥见些许类似的惊叹——偏偏他是沉静而威严的,身上有种令人不敢直视、完全不符这张年轻美貌面孔的东西。对方坐在昏暗的晨光中,甚至令人怀疑他是吟游诗人口中恢宏奇异的远古史诗里,那些伟大生灵中最伟大的一个。
“早安,阁下,很高兴见到您。”教授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过您的愿望无法实现,床太硬了,我昨晚睡得糟透了。”
他表现得好像刚才的尴尬不曾发生。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但还算温和地承诺:“只要你配合,一切顺利的话,今晚你会得到一张更加柔软的床铺。”
“您需要我配合些什么?”诺瓦皱起眉,心道该不会下一秒对方就会说什么“我需要你的血肉”“我需要你的心脏”之类的话吧。
“诚实。”
来人淡淡地说。
他的眼睛是一种极为深邃清澈的蓝,虹膜的边缘有一圈奇异耀眼的金——诺瓦有些恍惚,但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眼睛。
此时此刻,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柔软可言,比对方唇角的弧度更加锋利冰冷。
房间里毫无征兆地涌起一股奇异的气流。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散落在地的衣物卷了起来,带到操控者面前舒展开来,就像有个透明人正提着那件衬衫。
诺瓦:“……”
他确信自己呆滞了一瞬,就像被白塔大学钟楼上那柄巨型钟锤在胸口重重砸了一下。
没有吟唱,没有咒文,没有魔具,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黑发青年慢慢睁大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看珍稀保护动物的热切眼神望着对方。
——眼前这人居然是一位神眷者。
众所周知,自末世纪漫长且血腥的神战之后,诸神或是陨落,或是陷入不知岁月的沉眠。神恩不再,偌大的安布罗斯大陆数百年来仅仅出现了一位神眷者,那便是银鸢尾帝国的统治者,卡西乌斯二世陛下——而这也是尽管国王陛下行事荒唐,银鸢尾帝国却依旧以不可匹敌之势占据了大陆三分之二领土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现在,他眼前的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眷者,活的,还会动,正在和他说话呢。
“一位贵族……”神眷者隔空点了点那件被蹂躏得差不多报废的衬衣,衣角用银线绣着荆棘。
“和一群最强战力是一名高级侍者的水手。”他抬起眼,语气冰冷地点评道:“令人惊叹的组合。”
出远海意味着要直面莫测的海情、难辨的航向以及来自海洋深处的可怖怪物。惜命的贵族又怎会和一群实力低微的贫苦水手同行?
“你们前来阿萨奇做什么?”
结果另一人表现得比他还要惊讶,那张冷淡严肃的脸都生动了几分:“这里是阿萨奇峰?”
阿萨奇,意为日出与日落之地。所有赴死者——黑夜与死亡之神萨缪尔的信徒——都会在名字里加上这个单词。但是如果单指地名,那便只能是阿萨奇峰,这座隶属于庞大的安多哈尔山脉的雪山,是整座大陆的至高点。
不曾有人翻越阿萨奇峰,但传说其背后便是无尽空虚的深渊。更有部分学者认为,深渊与诸神的陨落有着密切的关系,是诸神长眠之所,也是人类不可触碰之地。
一时间,诺瓦仿佛看见无数篇论文从他眼前扇动着翅膀哗啦啦飞过。
另一人似是早已预料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眷者看起来态度温和,却始终表现得不容置疑。
诺瓦逼迫自己不要用那种不太礼貌的热切眼神盯着对方:“不,我们只是误入此地。”
“‘探索者号’的目的地是灰桥港,我应辉光教廷邀约,前往参加曙光庆典。但是我们在海上遭遇了风暴,偏离了航向……”
黑发青年忽然感到了一种可怖的重压,他差点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冷汗慢慢地从额角渗了出来,皮肤针扎似的疼,仿佛整个海洋都压在人的脊背上。
“诚实,先生。”另一人漠然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响起:“我提醒过你的。”
“……我没有说谎,我已对您足够的坦诚。”诺瓦费力地抬起脖子,这个举动让他几乎听见自己脊骨的悲鸣,他开始有些不耐了。
“辉光教廷为什么会邀请一位无信者参加曙光庆典?”神眷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泽菲尔的辉光骑士什么时候变得对异端如此友善?”
光明与荣耀之神泽菲尔,其追随者自称辉光骑士——正如神眷者所说,辉光教廷并不是一个对外平和包容的教派,与之相反,他们对宣扬并捍卫神邸的荣光这种事,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特指诺瓦难以理解——的狂热。
对于这群狂信徒来说,异教徒尚可勉强忍受,但没有信仰的异端必须死。诺瓦见过那群人对付异端的手段——说实话,令人作呕。
黑发青年冷着脸:“……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这可是十分严重的指控。”
上报给任何一个教廷,都会被吊在绞刑架上处死的指控。
神眷者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站了起来,缓缓踱到黑发青年面前——诺瓦发现对方身形高挑,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但与周身那骇人的上位者气势截然不符,他还颇为年轻,看起来不过成年不久。
只是没有人能在如此重压下,因他的年龄心生轻视。
“你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神明的气味。”神眷者冷淡地说:“这是随便一个靠谱点儿的教士都能发现的事——我很好奇,你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活到了现在?”
他这话说得其实对神明颇为不敬,简直像是在说野兽圈地盘——但是诺瓦压根没听出来,他只是在皱眉琢磨“气味”二字。
然后神眷者看着眼前黑发的无信者抬起头来,哪怕脸色苍白,依旧毫无惧色地与他对视:“您所说的气味指的是什么,某种标记信息素?”
“……”
神眷者神情微妙地挑起眉头,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结果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好像不是在开些蹩脚的玩笑,而是真心实意按照字面意义理解的。
……而且标记信息素又是什么?
“我想您误会了什么,辉光教廷并未单独邀请我,而是邀请了白塔大学的整个神学院。”另一人还在冷静地辩解:“我的家族已经没落,但我本人恰巧是一名刚入职不久的教授,因为雇佣不起昂贵的护航船,只得与顺路的熟识船长结伴而行。至于关于无信者的指控——”
神眷者的瞳孔猛得瑟缩了一下。来自海洋的冰冷与咸腥蛮横撞进他的鼻腔,那家伙先是裹着床单毫不迟疑地凑过来,低下头在他的领口深深吸了口气,又在屋内忽然死一般的寂静下拉开距离,抬起手臂仔细嗅闻着自己的手腕,丝毫未觉自己那截脆弱的脖子只差那么一点儿就会断成两截。
然后这个胆大包天的无信者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但满眼求知欲地盯着他:“除了我身上的海腥味,我没有闻到任何与众不同的气味——难道是因为您和那些‘靠谱点儿的教士’的犁鼻器尚未高度退化?我希望您再仔细闻一下,或者和我描述一下具体气味,以便我做出更加精确的判断。”
神眷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他无视了那条举到自己鼻子前的胳膊,身上的可怖压迫感瞬间散去——他笑起来很好看,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明朗与朝气,那双漂亮的眼瞳如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浅海,令人忍不住心生信赖。
“……您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神眷者的声音重新变得柔和轻缓,听起来似乎意有所指。
“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自我介绍。”他用那双美丽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诺瓦,轻轻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缕与红珊瑚和绿松石拧成一股的金色碎发在他耳畔晃动:“阿祖卡,纳塔林的阿祖卡。”
“……诺瓦·布洛迪。”诺瓦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手臂,终于想起自己该报上名号:“我该如何向您问候?”
他知道自己一时大概得不到答案了,但是因为对方的郑重,他所接受的教育让他愿意予以同样的尊重。
“纳塔林人没有太多特定礼节,如果需要的话,捶一下胸口就好。”另一人耐心地同他解释道:“我们会这样问候陌生人,并希望得到对方友善的回应。”
“……我看到他们这样向您行礼。”教授慢吞吞地说,并且在额头上比划了一下。
那种虔诚与敬畏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神眷者慢慢微笑起来。
“不,您不必向我行礼。”他平静地说。
作者有话说:
来自百度百科:
犁鼻器是在鼻腔前面的一对盲囊,开口于口腔顶壁的一种化学感受器。通过研究,科学家认定感觉外激素的器官叫作犁鼻器,这是一个位于鼻中隔底部的软骨结构。人类外激素也已被科学界确认,只是,接受人体外激素的器官犁鼻器却已高度退化。只有在胎儿和新生儿中,还有明显的犁鼻器结构。

第4章 质疑
神眷者是个守信的人,对方离开后不久,诺瓦便成功得到了干净的衣物和更加柔软的被褥。
换好衣服,黑发青年推开门,便被长长的风幡糊了一脸——他半闭着眼,拨开布条,然后被一只擦着他的脚尖滚过去的、怪模怪样的生物惊得一顿。
那是一只……地火龙的幼龙?
它和一只牛犊差不多大,四只粗壮灵活的爪,尾巴末端生着球状瘤体,浑身布满铁锈色的粗糙鳞片,唯有背部生着一排极为鲜艳的亮橘色尖刺,还有一对小小的翅膀。
幼龙本来在用爪子追逐那些风中飘舞的长幡,但是它被绊了一跤,在地上滚了几圈,刚爬起来便瞧见了身体僵硬的陌生黑发人类。幼龙顿时压低身体歪着脑袋朝诺瓦逼近,摆出一副狩猎姿态,喉咙里发出跃跃欲试的咔咔怪声。
“达达!”
站在门口的纳塔林人高声呵止道,幼龙不满地用鼻孔喷气,金红宝石般冰冷明亮的眼珠死死盯着两个人类。
很快有一个小孩子飞奔而来,抱住那只不情不愿的幼龙的脖子,硬是将它拖走了。
诺瓦还在愣神,身边的纳塔林人和他说了句什么。
也许是巧合,对方正是诺瓦苏醒时见到的那个战士,自我介绍叫“拉姆达”的——或者是“拉姆拉”,还是“拉姆那”?教授决定用自己的习惯来翻译——迄今为止,他所遇见的普通纳塔林人对于通用语表现得十分陌生,那位神眷者的异样因而更加显眼。
诺瓦被拉姆达带到了一幢更加宽敞坚固些的土石房屋门口,拱形的门架上挂了一顶独角巨鲸的头骨,已经发黄的细密尖牙依旧泛着寒光,依稀能见海洋霸主昔日的威能。
屋内光线昏暗,气味有些一言难尽。这里人声嘈杂,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事做,有牵着长毛羊的,有抱着一麻袋土豆的,有扛着铁器的,甚至还有一只老年地火龙,正翻着肚皮躺在柜台下打盹。拉姆达拽着他挤过人群,来到木质柜台前——台面上压着一条面目狰狞的巨大海鱼,一旁的一个纳塔林人正自豪地拍着鱼身说些什么。
见有不少人兴致勃勃地挤过来看,他干脆用小刀剜下一小块漂亮的淡红色鱼肉,高高举了起来,让人们欣赏鱼肉上标致的纹理。
诺瓦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幕,看起来至少有三个买家想要这条鱼,他们争论了一会儿,然后由柜台后的老板娘将鱼身分成了三份,鱼头鱼尾则被她收了起来。
至于那块儿供人欣赏的鱼肉被那只老龙叼走了,而纳塔林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
“哦,别担心,老卡兹它很友善——其实在谷里常住的龙对人都很友善,小达达也只是因为不熟悉你的气味。”
拉姆达再次安慰了黑发青年几句,对方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不再避让慢吞吞凑过来嗅闻两人裤脚,又重新就地躺下的老卡兹。
“嘿,拉姆达!”那边总算将鱼头收拾好的老板娘心满意足地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就算穿了传统服饰,却依旧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黑发青年。
“他也是神眷者从海上救回来的人吗?”一旁抱着土豆的纳塔林人也不急着数土豆了,凑过来插嘴道。
“没错,还是我亲自把他救活的!”拉姆达骄傲地宣布道。
更多人围了过来。哪怕是早已习惯了神眷者的脸的纳塔林人,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对方确实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年轻人。
拉姆达刚开始还兴高采烈地回答着族人的问题,但是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他干脆拨开那群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家伙,挤到最前面朝老板娘嚷道:“巴娜婶婶,我要三条银背鱼和一袋玛姆果——哦对了,再给我一瓶治扭伤的药膏!”
老板娘一咧嘴:“行,都记你账上?”
“没问题!”拉姆达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笑嘻嘻地说:“这几天猎队收获相当不错,我分到了很大一笔点数!”
“是啊,然后不过三天就全被你换成蜜酒了。”
一个女声冷冷地插进来,其余纳塔林人嬉笑着互相推搡了一下,为红发的女战士让出一条道。
“拉米娜……”
拉姆达讪笑着挠了挠脑袋。
女战士没理他,严肃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提高声音道:“猎队马上就要回来了,别堵在这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虽年轻,说话却极有威信。很快,其他人又重新忙碌起来,而拉米娜则拽着两人走了出去,来到一处少人来往的角落。
拉姆达试图搭话,缓和一下莫名紧张的气氛:“拉米娜,你今天不是跟着猎队一起出去了么,其他人在哪?”
“出了点意外,我先提前回来了。”拉米娜轻轻哼了一声,双手抱胸,冷着脸审视站在哥哥身后不远处的黑发贵族。对方正用一只手撑着墙壁,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平静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你带这家伙来易物所干什么?”
女战士没有从诺瓦脸上移开视线。
“带他来换点食物和药,他的脚踝受伤……”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带他来这里?”拉米娜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着重强调了“带他来”这个单词。
“呃,神眷者不是说可以放他出来了么?”拉姆达嘀咕着,声音却变得越来越低。
他悄悄看了黑发青年一眼,对方顿时敏锐地看了过来。在那双烟灰色眼睛的注视下,哪怕拉姆达心知对方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心虚感依旧油然而生。
“可以放他出来不代表可以任由这家伙到处乱逛,你——”拉米娜还在教训不着调的哥哥,却听见有人腔调有些怪异地问道。
“海上,救回来的人?”
“……?!”
兄妹俩步调一致地猛得扭头,见鬼似得瞪着神情冷淡的黑发青年。
罪魁祸首浑然未觉自己突然开口说话有多惊悚,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容貌相像的异族战士,重复道:“海上救回来的人。”
这次他说得流利了许多,又慢吞吞地加了一个单词:“在哪。”
对面两人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让诺瓦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判断错了那些单词的含义——但是下一秒,红发的女战士忽然暴起,将他重重掼在了地上,一柄锋利冰冷的弯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你这家伙明明会说我们的话!”拉米娜咬牙切齿着将刀锋递进几分:“为什么装成听不懂?你想干什么?!”
拉姆达在后面焦急地劝阻:“等等,拉米娜你先冷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这样会把他弄死的——”
“在哪,海上救回来的人。”
哪怕是狼狈地躺在地上,黑发青年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多变化。他又重复了一次,拉姆达忽然明白了什么,握紧妹妹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
“拉米娜,他不会说我们的语言。”
对方恼怒地低吼:“你开什么玩笑,他——”
“他只是在模仿。”拉姆达低声道:“你听,他的口音是不是很熟悉?”
黑发青年半撑起身体,捂着嘴低低咳嗽了一会儿。不怪纳塔林战士担心他会轻易死掉,在微卷黑发的称托下,年轻人肤色苍白得堪称病态,唇色也淡薄得令人担心,眉间还有道常年皱眉形成的浅淡刻痕。
偏巧对方还有双极为锐利分明的烟灰色眼睛,看人时眼神如一柄精巧的解剖刀,从中折射出一种毫不加掩饰的、公正冷漠的审视与研析,显露出不符合世俗规则的怪异来,这使他明明容貌出色,却令人感到格外不好亲近。
说实话,有点吓人——更何况这家伙竟在不到五分钟的混乱对话中,从陌生的语言中准确推测并提取出了自己所需的信息……
拉米娜突然有些理解神眷者对这个人的格外在意了。
最后纳塔林人还是带他去见了被关起来的水手。三人被关在同一处,没有人遭受虐待,除了受到惊吓,他们看起来好极了。
“布洛迪教授!”
斯卡波船长仔细打量着年轻瘦削的黑发贵族,发觉对方没有任何额外的损伤后,顿时松了口气。
“那群该死的野蛮人,那些该死的龙!”他粗声抱怨着,眼下一片青黑:“昨夜外面有只龙在不停地挠门,我喊了半天,没有人理我们——我差点以为会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没有人来见你们?”诺瓦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缓缓眨了眨眼睛。
“我想这和我有些关系,”他难得降低了语速,有些含糊地斟酌道:“我需要一些证据。”
对方也许会因此迁怒与他同道的水手,而正常人该对此心怀愧疚,从而谨慎行事。
无论如何都无法熟练应对教授那诡异脑回路的斯卡波船长顿时提高了警惕:“……等等,您又要做什么?”
这一次对方回答得很迅速:“证实一些猜测,但是目前不能告诉你。”
“……会很危险?”
“也许,因为在纳塔林人眼中我们应该是一体的。”诺瓦平静回答道:“不过我有计划,会教你在最坏情况下如何威胁那群人,且有较大把握让他们放你们离开,不必过于担心。”
“我不是在说这个,教授,我在担心您的安危。”斯卡波船长无奈地咧了咧嘴,都不知道该吐槽四个老弱病残“威胁”一整个族群的强悍战士和一只凶神恶煞的风行者是否过于嚣张,还是疑惑“纳塔林”又是什么鬼。
“因为您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也不希望您把命丢在这里。”他干脆采用最简单粗暴的句式。
“……这样,我明白了。”黑发青年干巴巴地张了张嘴,再次陷入了沉默。

神眷者从海里救回来了四个人。
阿萨奇山谷太小了,纳塔林人甚至能脱口而出同伴的脸上有几道疤,邻居家里的鸡生了几枚蛋——结果就是所有人见面说不了几句都会把话题扯到外来者身上,就连谷里常年到处捣乱的幼龙都学会了不要对黑发的陌生人呲牙。
说来也奇怪,所有龙崽子初见那个年轻人时,都会炸着翅膀,对他饱含困惑与敌意,仿佛见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生物。
对方安静而古怪,简直不像一个活人,而是一只在夜晚森林中飘荡的死火虫,或是一朵在海中游弋的溺光水母。不少人被他惊吓过,这家伙简直神出鬼没——外来者怪异的行为也许该引起纳塔林人的警惕,奈何对方感兴趣的东西实在过于古怪,有人声称黑发的年轻人曾试图向他讨要自家祖母晾在屋前的毛线袜,甚至只要了一只。
不过很快就没人在乎这些了,猎队带回来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不知什么原因,龙的繁殖期提前开始了。
繁殖期的龙会变得更加暴躁易怒,极富攻击性。公龙互相厮杀,以求博得配偶青睐,经常会破坏纳塔林人的围猎;准备产卵的母龙则更加危险,它们会变得更加神经质,多疑而凶悍,每年都有冒失的家伙因此丧命——哪怕是谷里与人和平共处的龙,在繁殖期也会大批量地离开,去往无人打扰的地方繁育后代。
龙是纳塔林人的伙伴,它们迅疾、敏锐且凶猛,甚至还有极少数纳塔林人能够爬上龙背,获取来自天空的视野。
失去了龙的帮助,狩猎所获会急剧减少,来自森林、海洋、天空乃至雪山深处的野兽、龙或其他东西会更加高频地进犯人类领地。
原本纳塔林人对此早有准备,奈何这一次繁殖期开始得过于突然:气温不够温暖,海潮还未褪去,西风也不够猛烈,连上一批幼龙都还没长得足够大——但是某天清晨,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龙在山谷的天空如漩涡般盘旋,随即在悠长、此起彼伏的啸叫声中告别了纳塔林人,毫不迟疑地飞离了阿萨奇山谷。
好在风行者并未离开。
风行者艾泽拉是一只非常年轻的巨龙,纳塔林人所居住的山谷被这只坏脾气的巨龙视作巢穴,它的存在威慑着无数来自山谷之外的威胁——但它总要去觅食,要休憩,要穿梭在雷爆与风雪间,将羽毛梳洗得更加坚韧明亮。
于是谷内的气氛越发紧绷起来,人人都很忙,谷中唯一与外界相通的入口新生峡谷被层层封锁戒严,牲畜被关在屋内,食物被迅速的煮熟、风干,做成容易保存的模样。纳塔林人沉默地收集木材与石块,擦拭武器,调试投石机,就连外来者也很快觉察到这种紧张。
诺瓦是在这时找到神眷者的。
被叫住的神眷者先是同其他人嘱咐了几句,等族人离开了,才站在屋顶上淡淡看了来人一眼。
神眷者没有穿那件繁复的披风,只是罩了一条外袍,里衣的袖口在手肘处束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诺瓦瞧见他的时候,对方正在帮忙抢修一栋被倒塌树木砸垮的土屋。风是他指尖的延伸,土块、石砾与断裂的枝干在他周边跳舞般起伏着,随着主人的心意跃动飞窜——总之与那张脸画风不符得一塌糊涂。
昨夜有一大群飞贼龙来访,那群强盗试图攻击纳塔林人豢养的牲畜,结果先被投石机与弩箭杀死了小半,又被闻讯赶来的风行者追杀得四处逃窜。
眼下正是昨夜那场恶战的赠品之一。
“你们杀死龙,也驯养龙。”
诺瓦绕开了一只飞贼龙的尸体——那个倒霉的家伙上半身已经被砸成肉泥。
推书 20234-10-20 : 瑕疵品by叁原 CP》:[近代现代] 《瑕疵品》作者:叁原【CP完结+番外】长佩VIP2025-10-15 完结32.01万字 1.26万人阅读 500.75万人气 3,147海星简介:  我要如何证明我们曾相爱过。  -  当我抱着培育皿跪在地上求赵鹤州救一救我们的孩子时,他挽着我哥哥的手正准备步入步入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