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鹊毫无反应,眼睛死死盯着明月珠中的影像,喃喃自语:“为什么是你?”
慕久麟:“时间紧急,师兄跟我回去。”
叶南鹊当然没有跟他回去,他用另一只手反抓住慕久麟的手腕,像是同他僵持对视,即使声音听起来那么柔和,也掩盖不了一下涌出的复杂情绪。
“慕师弟,为什么……那个人是你呢?为什么是你,你不是……才入宗门几个月吗,怎么偏偏会是你……”
慕久麟被叶南鹊眼中的不解、困惑、纠结……还有难以启齿的羞耻与嫉妒绊住了脚。
慌乱之下,慕久麟仓促道:“师兄,我不在意这些的。”
场面瞬间哑然无声,片刻后叶南鹊吐出一声讥笑:“啊,原来你不在意……”
毫不在意,却可以轻松拥有原主想要的东西,怪不得原主嫉妒成那样子。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从叶南鹊的角度来听是很刺耳的,可时间紧迫又容不得慕久麟现在补救。等他们回去,等他们有时间,他一定向叶南鹊好好解释清楚。
他不由分说抓起叶南鹊的手腕向外走,却被赶来的各宗门长老堵住了路。
一行人将他们两人堵了个插翅难飞。
玄宗长老不仅没有生气,看起来还有些喜出望外,打量二人:“你们俩方才是谁动用了明月珠?”
叶南鹊和慕久麟都没有说话。
以为他们是怕被责罚,玄宗长老耐心道:“你们这个年纪,贪玩也实属正常,此事不会有人责罚你们,只须告诉我,方才是谁,测了自己的灵根?”
听到不会被责罚,慕久麟明显地松了口气,他偏头看了看叶南鹊,叶南鹊还是一副失神模样,目光空洞,看起来当下他讲不出任何话。
慕久麟上前一步:“前辈,对不起,我们今夜不是有意……”
江采玉趁着月色踏入殿中,姗姗来迟,白衣胜雪。
叶南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转瞬之间显得有些无措,可也仅仅是一瞬间,像是错觉。
“我们今夜不是有意唐突的,本来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慕久麟还在说话,却在顷刻间被站出来的叶南鹊截断:“是我。”
“是我。”叶南鹊看着江采玉,加重了语气:“今夜验出双灵根的人,是我。”
慕久麟愣住了,僵硬地扭头缓缓看向他。
江采玉波澜不惊,看不出有任何喜悦或其他情绪。隔着一段距离,他只是和平常一样,看向叶南鹊的眼睛冷清平静。
倒是其余众人面露喜色。
“果然是御剑宗的叶南鹊啊。”“那我岂不是赌赢了?”“方长老,你也下注了吗?”“见笑,见笑。”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巫宗掌门裴逢盯着叶南鹊开口道:“眼见为实,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不如你当众再验一次。”
叶南鹊迟疑着点了下头,故作镇定自若地走向明月珠,经过慕久麟身旁时,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快速取了一滴血。
慕久麟低头站着,明明感觉到了他做的事情竟然没有当众揭发他。
倒是裴逢再次出声:“叶南鹊,你指尖上的是什么?”
叶南鹊浑身一僵,站定不动。
裴逢嗤笑:“雕虫小技,不如我来帮你。”
一根蛊丝从他手中蹿出,蹭着叶南鹊的脸侧而去,叶南鹊脸上一疼,用手摸去才发现已经流了血。
他的血珠顺着蛊丝一直向前,被送入明月珠中。
只是普通的单灵根。
啧,虽然这是打脸情节,但也不用真的划破他的脸吧?他以后还想靠脸吃个饭什么的。
叶南鹊很不悦,这份不悦让他看起来更像恼羞成怒了。
玄宗长老:“!!……叶南鹊,你刚才不是说已经验出双灵根了吗?怎么会这样?你竟敢有意欺瞒?”
语气渐渐变得严厉。
裴逢挪动步伐:“古往今来沽名钓誉好大喜功之徒常有,只是没有想到,御剑宗也会出这种弟子。”
系统:[点亮角色标签:沽名钓誉。]
叶南鹊对手指:[那很坏了。]
系统:[那很坏了。]
周围众人赞赏的目光变成了轻蔑,叶南鹊羞愤交加,咬着牙。
江采玉缓缓开口:“裴宗主,一念之差人皆有之。”
裴逢哼笑,没搭理江采玉,转而把目光放在了慕久麟身上:“这么说来,有双灵根的那个就是你了。”
他故技重施,蛊丝快速飞向慕久麟,却反倒被慕久麟猛地一抬眼抓在手心,他直视裴逢,毫无惧意。
裴逢面纱下的脸上满是兴奋,不得不说,他喜欢慕久麟的眼神:“不自量力。”
蛊丝径直穿透慕久麟的手心,从掌心中出来的蛊丝又白色变为红色,将慕久麟的血液输送进明月珠中。
方才那一幕再次出现,冲天的亮光之下,明月珠中出现了两个灵根的模样。
玄宗长老惊叫道:“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双灵根!”
倒也不用强调“真正的”这几个字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久麟身上,连江采玉也不例外。
有人认出了慕久麟。
“哎呀,这不是上次那个破了均珞蘅真人画境的少年人吗。”
“怪不得呢,原来是九州大陆唯一一个双灵根,才能在小小年纪就能胜过珞蘅真人,可谓是年少有为。”
“江仙尊,你们御剑宗真是广出人才哪。”
叶南鹊安静地站在一旁,心里腹诽这个修真江湖看起来还挺像一个名利场的,名利场中心的明星被高高捧起,但一旦有新的明星出现,那些手就会迅速抽走移向新的新星。
他是那个正在跌落的旧星,而慕久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和慕久麟的设置还真是天然就容易摆在对立的两端。
还没完。
叶南鹊知道今夜的故事还没完,真正的好戏才刚开头。
果然,裴逢眼珠一转,提高了音量:“可是为什么,这个双灵根看起来这么奇怪?”
经他提醒,众人将目光投射在明月珠中。
明月珠内那根弱小灵根散发着微弱的紫色亮光。
紫色灵根,普天之下未有,修士灵根中从未记载过。
玄宗长老神色一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妖,修炼得道的妖灵根。
妖魔修行和人类修行路数不同,妖魔无需灵根天然就是修行载体,但偏偏有些妖,妄图修炼正道,生生把自己修出与人类修士一样的灵根出来。
这便是妖灵根。
妖灵根之罕见,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毅力与天份的大妖本就罕见。
玄宗长老正犹豫着说不说出来,已经有人在人群中喊到:“是妖灵根!”
无奈,玄宗长老只能应声:“不错,这是妖灵根。江仙友,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你这位弟子的由来?”
江采玉当然知道慕久麟的来历,但对于慕久麟有妖灵根一事他是绝对不知情的。要不然他不可能让慕久麟来樊城暴露身份。
他轻飘飘道:“我捡来的,看着适合修行,就收为弟子了。久麟,南鹊,我们回去。”
裴逢四两拨千斤:“妖灵根可不是人类修士能有的。”
人群一阵激荡:“不错,江仙尊,如此说来,你这个弟子岂不是妖类?”
还有人苦口婆心:“怎能如此草率收徒啊,竟然收了一只妖。”
情况变得很快,但慕久麟听懂了那些人的话,他们说自己是妖。
他是妖?他怎么会是妖?
他茫然看向叶南鹊,好像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是叶南鹊和他离得太远了,在刚才的混乱中,他们被人群阻隔成两端,他努力穿透许多人影,却怎么也看不清叶南鹊的眼睛。
“好吵。”江采玉终于蹙了下眉:“我收徒,与你们何干?不服气,来打。”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江采玉只会这招。
不过确实管用,江采玉这句话说完,殿内突然就安静了。
裴逢道:“不是打与不打的问题,只是……江仙友可还记得,你们御剑宗的门规有一条,是只收人类修士吧?你收这样一个徒弟,游掌门可知道?”
裴逢笑:“那就是不知道了。”
他笑得别有深意:“江仙友连游掌门都瞒,居心何在呐?不过今夜之后,恐怕想瞒也很难瞒住了,不知道游掌门会怎么想,游掌门也能如你一样,毫无芥蒂地留这样一个……人,在御剑宗吗?”
江采玉不擅做这些口舌之争,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可叶南鹊看的出来,他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感应到主人的怒气,兼善在剑鞘中一触待发,局势颇有些紧张。
裴逢面纱下的嘴唇,轻轻地勾了勾。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是药仙雁西窗。
“江采玉,不如你就告诉他们,你的这位小弟子慕久麟究竟是谁。看谁还有脸面,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
雁西窗这样说,惹得许多人好奇起来。
“药仙前辈,难不成你也知道这个慕久麟的来历?何必故弄玄虚,你干脆直说,他是什么来头。”
雁西窗缓缓收了笑容,向着四方环视一圈:“他是我师弟慕峰之子,话已至此,还须我多解释吗?”
来了,身世之谜终于要被解开了吗!
叶南鹊隐隐激动着,激动之余他无意瞥向慕久麟,嘈杂人群中他一个人站着,好像身处一团以他为中心的迷雾之中,他知道他们说的事情与他息息相关,却又觉得像是别人的故事。
叶南鹊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被旁边一个小仙友撞开。
小仙友嘿嘿一笑,仗着自己年纪小小声道:“这个位子我占了,这里视角好。”
好好好,又是一个来吃瓜旁观的,内场位置让给你。
叶南鹊乱七八糟的心情瞬间被打乱,反观刚才自己的举动还真是莫名其妙,他刚才竟然有点想走到慕久麟身边去,人家是主角,一堆人上赶着维护的,用得着的他操心吗。
人呐,果然有的时候甚至都不能理解一分钟前的自己的。
“慕峰,是那个和妖女沧君结契并诞下一子的慕峰!”
雁西窗神色一凌,霸气外露:“我师弟夫妇十五年前为护一方安定以满身修为封印大妖南溟,夫妇二人魂归天地,岂容你出口不敬?”
在场众人沉寂良久,此桩陈年旧事被翻出,七宗确实理亏,当年慕峰与妖女沧君结契,前所未有,为仙门百家不容,慕峰自请逐出画仙宗。
可偏偏就是被他们逼得离开师门的慕峰夫妇,在大妖南溟为祸九州时挺身而出。昔日伉俪二人合力镇妖的场景犹在眼前,他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宗门人士也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
雁西窗冷笑,厉声质问:“裴逢,你还记得吗,十五年前指责我师弟被妖族迷惑要将他逐出师门的那些人,如今也有在场的。我倒想问问他们,当年他夫妇二人舍身就义时,你们可曾有半点愧疚?”
此话一出,连玄宗长老都不敢多说一句。
“禅宗无迹长老曾说,所谓妖邪并非指所有天生地养的妖魔,有邪心者皆可为妖魔。妖如何?人如何?半妖又如何?我看如今还有哪个敢以出身为难这孩子?十五年前我没能护住我师弟夫妇,十五年后,若有人敢为难这孩子,就是同我过不去。御剑宗有门规,我们圣医宗没有这样的死板规定,御剑宗不要他,我圣医宗要他。”
裴逢叹了一声道:“方才是我不知道缘由,既然是慕贤弟之子,我收回我说的话,这孩子……看起来确有慕贤弟几分影子。”
他缓步走到慕久麟面前:“想来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当年南溟被你父母联手镇压,有一缕妖识逃出封印寻仇,等我们察觉到赶去你的住处时,你母亲亲信已被屠戮殆尽,你也不知所踪。我重新将南溟镇压于巫宗,再赶去寻你,却怎么也找不见了。幸好,幸好。”
这就是拥有一对白月光父母的威力,虽然明确表态的人不多,但叶南鹊很清楚,知道慕久麟是慕峰和沧君之子之后,想罩着他的人可太多了,诚然,想害他的人也变多了。
慕久麟木然地看着裴逢,眼前这些人似有无尽感慨,对他的态度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他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他一个字也不知道。他只想……他只想和师兄回去。
可是为什么,师兄看也不看他就独自转身离开了。
这一场戏差不多已经走完剧情了,叶南鹊有点困了,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打了一个哈欠。太困了,真的熬不住了,回去睡觉。
今天就先演到这里,明天继续。
这大夜戏确实熬人呐。今天晚上,谁也不能打扰他睡觉!
叶南鹊干脆在自己的房门前设了个禁止进入的阵法,趴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慕久麟听了许久的嘘寒问暖,好不容易脱身。他走到叶南鹊房门前,刚想敲门就发现了门口设下的阵法。
师兄睡觉不喜打扰,既然设下阵法,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慕久麟心中纠结,默默站了片刻,默念心诀,阵法开了。
他小心推门而入,将门关上,有样学样地重新设下禁入的阵,做完这些,他才走到慕久麟床头,蹲下身,将头靠在床沿。
叶南鹊脸上有伤,血痕犹在,看着刺眼。
慕久麟从灵囊中拿出一瓶药膏,小心翼翼涂在他的脸上。
声音很轻地道:“师兄,都是因为我,害师兄受伤,师兄不要怪我。”
叶南鹊睡得熟,迷糊中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中慕久麟哭兮兮说什么不要怪他,看着可怜。知道这是梦,叶南鹊也放肆了点,一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声哄着。
好啦好啦,师兄一点没怪你,不怪你,乖哈。
如果叶南鹊知道自己有说梦话这个毛病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放肆。
慕久麟眼神微变,贴近仔细听清楚了:“师兄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
叶南鹊就又呓语起来:“不怪你喽……不怪你……”
嗐,梦里的慕久麟看着实在可怜。
慕久麟很开心地笑起来,像抓着一件脆弱的宝贝似的握住叶南鹊的手,握得牢固,却又小心谨慎。
他将自己的脸慢慢靠近叶南鹊的掌心,又不敢真的靠上去,隔了毫米之差的距离,停了一会,笑得更满足。
“师兄总是这么温柔。”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听他们说的话,我只想……”
“只想”后面的话,慕久麟没有说出口,也许是连自己都没那么清楚。
叶南鹊是被秦齐的大嗓门给喊醒的,由于他设置了超级厉害的阵法无人能进,所以秦齐只能一直在门口很兴奋地大喊:“叶师兄,你起了吗?臭小子被掌门师伯叫过去了,我看他现在正跪着呢!”
是的,就是一种很兴奋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带掩饰的。
叶南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塞鞋子一边穿衣服连跑带跳开了门,一开门,恢复成平日里的冷静模样:“你说什么?”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齐看着红光满面的:“掌门师伯说要把他逐出师门!”
虽然知道事情肯定会这么发展,叶南鹊还是假装问了句:“为什么?”
秦齐:“因为慕久麟是半妖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说他爹原本是圣医宗一个弟子,因为和妖结为伴侣叛出师门了,他娘就是那只妖。”
叶南鹊:“咳,昨夜掌门师伯并没有去若水殿,此事是谁告诉他的?”
秦齐娇羞一笑:“当然是我了。”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叶南鹊深深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秦齐不是很顺眼:“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游必徊房中已经站了许多人,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都是听到风声赶来为慕久麟说话的。叶南鹊只能站在门口看。
雁西窗气得掐腰:“孩子跪了这么久了,不知道让人家起来坐一坐?”
游必徊:“……”
玄宗长老:“游掌门啊,我看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昨夜我观星占卜,此子日后不可小觑,未来可期啊!到时候你们御剑宗出个绝世高手,说出去也有面子是不是?”
就连禅宗里修闭口禅的一川大师都忍不住开口:“深思。”
小和尚寒云翻译:“师父的意思是,游掌门,还请你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两个字!一川大师为了慕久麟说了两个字!一川大师可是已经两年没说过话了!
震惊体再现江湖。
在重重压力之下,游必徊纹丝不动:“不以规矩不成方圆,门规就是门规。”
一川叹了口气。
小和尚寒食:“师父的意思是,游掌门你好冷血好无情。”
游必徊向一川点了下头:“御剑宗以规矩立身,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是以,请大家不必再多言。江师弟,你明知故犯,回宗门之后自去戒律堂领罚,至于你,慕久麟,我从未让你跪过,你不是我御剑宗弟子,我没有资格责罚你,你出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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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新年快乐呀[加油][加油]
强烈推荐一下我的预收:《美貌的边角料[快穿]》(嘿嘿,点开专栏就能看到啦。)
系统:[这是大智能时代,人类经过精密改良,成为血肉和钢铁的完美结合产物。]
唐林:[哇哦。]
系统:[但你不一样,你是送餐机器人。]
唐林:[?]
系统:[这是最混乱的中世纪,烈酒、面包、银币都是硬通货,圣子、骑士、巫师铸就传说。]
唐林:[哇哦。]
系统:[但你不一样,你是一只刚化形的小乌鸦。]
唐林:[……]
系统:[这个世界具备志怪小说风格,不乏各种手段高超的精怪妖魅和功力深厚的捉妖师。]
唐林:[我又不一样了?]
系统:[对,你不一样,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系统:[曾经繁华的温泉街被黑暗吞噬,一群胆大心细的探险队来到这里,引发了一连串刺激的故事。]
唐林:[我知道,我不一样。]
系统:[对,你只是温泉街的一名月薪三千的打工人。]
…………
…………
系统:[很抱歉只能把你塞进这种边角料角色。]
唐林:[没关系,但我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你的任务是拯救世界。]
唐林:[……我月薪三千适合干这个吗?]
系统:[你可以的,因为你有美貌。]
唐林:[拯救世界……用美貌就可以吗?]
事实证明,好像真的可以。
高亮:1、万人迷练手文,万人迷浓度高。
慕久麟都快哭出来了, 可游必徊的语气坚定,毫不容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游必徊径直走出房间, 连头也不回。
慕久麟仍旧跪着, 并不敢从地上起来。
雁西窗看不下去伸手拽他:“起来,游必徊这个老顽固,他不要你, 我要你,来我圣医宗, 我收你为弟子。”
慕久麟跪着不动, 连雁西窗都没有将他拽起来。
江采玉走到慕久麟身前:“你看见了, 掌门不能容你。”
慕久麟抬着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叫了一声师尊,像极了被欺负惨的样子。
江采玉沉眸看他:“我只能护你至此,往后你要去圣医宗还是玄宗, 全看你的心意, 你自己决定。”
江采玉此时其实是矛盾的, 但他简单地规避掉了所有情绪的影响。当年他收慕久麟为徒, 是因为慕久麟流落在外,他义不容辞要护着他。现在的情形却变了,他知道雁西窗为人,知道在场的想护着慕久麟的人心意不会比他少半点, 而以游必徊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允许慕久麟留在御剑宗。既然如此,他没必要强留慕久麟在宗门,能护着慕久麟平安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去圣医宗玄宗乃至禅宗,对慕久麟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江采玉将所有因素考虑的清清楚楚, 选择最简单的方法,唯独不会考虑,自己与慕久麟这份师徒情谊,慕久麟会不会不舍,自己又会不会在内心深处有一丝顽石松动后的不舍。可这就是江采玉。
慕久麟抬眼,见江采玉背光而立,看不清面目,只觉得清冷异常,将他转投其他门派之事说的如此轻而易举。
可他怪不了江采玉,他知道江采玉是什么样的人,一直以来,江采玉都对他很好,就连江采玉说出这些话,都是在为他考虑。
可是,他不想啊。
慕久麟嘴唇动了动:“师尊,我就不能留在御剑宗吗。”
江采玉愣了一下,没想到慕久麟有轻松的道路不选,竟非要留在御剑宗。
他快速思考,给出答案。
“很难,我劝你不必浪费精力。”
周围人对着慕久麟又是一阵哄劝,慕久麟始终跪在不言不语。没辙,旁人再焦急也要等他自己想明白。
周围的人渐渐散开,慕久麟跪了许久不见游必徊回来,只等到游必徊的弟子回来收拾行囊:“师尊让你不必再等,我们今日下午就要启程回御剑宗了,慕师弟,不,慕久麟,请你不要纠缠了。”
纠缠?原来旁人看他是在纠缠?
叶师兄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得他此时在纠缠他们?
慕久麟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摇摇晃晃站起身,跪得太久,膝盖没了知觉,靠着本能站起来向外走着。
要去哪里呢?又是这种感觉,天大地大,他却不知道哪里可以容身。
慕久麟沿着走廊一直走,在尽头看见了一个一直等着他的身影,他假装没看见,正准备越过。
“慕久麟。”傅流光叫住了他。
慕久麟脚步不停。
傅流光又道:“师尊让我来问你,难道你不想见一见南溟吗?”
故事中那只他父母合力镇压、害得他自小就要流亡在外的大妖。
慕久麟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傅流光眼睛一眯:“慕久麟,你心里一定也很恨吧,来巫宗吧,师尊会收你做亲传弟子,将他毕生所学皆传于你。”
…………
慕久麟离开御剑宗是剧情设置的情节,这些情节还曾经被读者吐槽过给主角开的金手指太大。为了让主角学到不同门派的功法,竟然让主角一个一个换门派。
叶南鹊当时也觉得这金手指颇有些离谱,可真到了这一步,他倒是没想着离谱不离谱的事情,而是……慕久麟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系统给他热烈放鞭炮:[完成重点剧情:妖灵。读者满意度:7。]
叶南鹊陷入沉思。
系统:[你别这么深沉,我有点不习惯。]
叶南鹊不语,只一味低头。
系统:[……别这样,快,拿出你平时的气势,扭个秧歌。]
叶南鹊:[你话好多。]
惹?惹?叶南鹊竟然嫌别人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