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的反派角色by客坐金堂

作者:客坐金堂  录入:10-21

方傀甚至已经叫他“主上”了。
叶南鹊越来越找到了反派头头的感觉,入戏极快,轻轻笑着,笑得阴测测的:“那我们还等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被我们亲手改造的世界了。”
这支魔族大军运送着恸石,嚣张前行,一路南下,直至梁州鬼谷衡水。
在这里,叶南鹊第一次亲眼见到什么叫“自穹顶而来的通天河”,巍峨壮观,充满灵气,像一副巨幕在他眼前展开。
他看到恸石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大了,现在衡水就在眼前,不容他不怀疑恸石的能力。
真能把这么大个水给截断了?
在他发呆时,方傀道:“主上还需尽快动手,我们大军出发一路过来,已经引起了不少怀疑,估计也就几天他们就会发现异常赶过来。”
叶南鹊点了点头,心里不算太着急。
吃一点早一点的,他清楚截断衡水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的真正目的是……
放弃这个世界。
放弃这里,换一个新的任务。
这才是叶南鹊真正要做的事情。
“开始吧。”叶南鹊心情非常平静地对方傀说道。
方傀看起来都比他要激动许多,随着他们的开启,恸石飞在衡水上空,魔气保持它运转不挺。
叶南鹊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的气场在发生变化,衡水被一股力量吸引着,流速变慢,紧接着肉眼可见地改换了方向,先是一股小流被吸入恸石之中,紧接着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随着衡水的吸入,恸石的表情变得更加生动了,从石头中发出巨大而尖利的婴儿哭叫,五官中双目的位置流出紫黑色液体,满是魔气。就是恶水了。
而叶南鹊,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种婴儿哭叫声感到头痛的,但是竟然没有。
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愉悦,那些流出来的紫黑色液体不知不觉将成为他力量的补给,在运转恸石中需要消耗的魔气很快被这些恶水带来的能量弥补,源源不断。
尤其是体内属于俦崧的那部分力量,简直是如鱼得水般欢快雀跃。
如果这么算的话,他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永动机。
催动恸石吸收衡水,他消耗,恸石吸收衡水转化成恶水,他从恶水中吸入力量,他补给。
而恸石,也在吸收的过程之中不断膨胀,很快,连天上的日光都被遮掩了一大半,地面上留下巨大的、仍在变大的阴影。
方傀兴奋道:“果然,主上的想法是对的,连我都感觉到力量,仿佛很快又能再破一个境界。”
叶南鹊:“那真是恭喜你了。”
可惜你应该是没办法破镜的,毕竟七宗的人就快赶到了。
大约是进行到了第2天的下午,御剑宗率领的先锋不对抵达了衡水。
游必徊的脸色从来没这么难看过,尤其是在看见叶南鹊的时候,那眼神有一种“果然干不出来什么好事”的了然和“当初不应该放过你”的懊悔。
“你们要干什么?”
叶南鹊腾不出手,以眼神示意:“这还看不出来啊?”
他都干得这么明显了。
温从诫呵斥道:“叶南鹊,你是不是疯了?你当真忘记了你自己是谁,要与这些妖孽为伍?”
很好,就是这个千夫所指的味儿。
叶南鹊还挺高兴的,来得人越多越好,来的人越多,场面越大,越是承托的慕久麟这个为天下除害的大英雄。
况且,他都要死遁了,就是该轰轰烈烈的。
慕久麟怎么还没到,还要多久啊,他手都麻了。
要不趁着这个时间再煽一会情,叶南鹊的目光移向了江采玉,对视间,江采玉上前一步,劝道:“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叶南鹊粲然一笑:“我不后悔,师尊,等到灵气枯竭,所有人都不得不修魔的那一天,师尊就会承认,我不是什么邪魔歪道了。”
游必徊摇头:“这想法真是荒谬之极。”
叶南鹊:“无妨,游掌门,在你口中,我一贯都是荒谬的。”
江采玉看着腾于空中的叶南鹊,此刻叶南鹊已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叶南鹊似乎陷入一种自怨自艾的固执之中,滋生出某种与他相关的执念,已然魔化。
江采玉不由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叶南鹊双目空洞:“从前?师尊说哪个从前?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说话间, 天色又暗了点。
魔气与灵气混作一团,磁场混乱,对于修士来说很不利, 在加之恸石这个Debuff, 光是尖锐的婴儿啼哭声就已经让他们难平心绪。
御剑宗很难有这样感受到威胁的时候,游从诫提高音量:“还和他废话什么,多拖一分时间就对魔族更有利。”
“等一下!”
这一声是从江采玉的嘴巴里发出的, 虽然听起来并不像是他的口吻。那是一种喉咙受到挤压发出的干涩声音,他仰面看半空中的叶南鹊:“南鹊, 现在跟我回去, 我还可以保你。”
叶南鹊大笑, 在此种形式中大笑显得他更加癫狂:“你保我?你说的保是将我关在囚妖狱中二十载不见天日的‘保’?亦或是罚我在戒律堂承受鞭打的那种‘保’?师尊,我现在何须你保我?我现在……不是比你们都强大吗?”
“一味追求强大只会迷失本心,你还记得初入宗门时为师教过你什么吗?”
“本心……我的本心,”叶南鹊露出一个转瞬就看不见的脆弱表情, 喃喃:“我的本心不是……一直都是想要成为令你骄傲的……”
话语未尽, 像是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又像是被恸石的尖锐声截断。叶南鹊自嘲地笑了笑, 故做无谓,歪了歪脑袋:“算了,你们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当然是一起上。
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讲究个什么公平第一比赛第二了, 他们确实是正派但他们不是傻。
说话间,画仙宗的人也赶到了,两宗一起上,画仙宗的人骂骂咧咧就来打,边骂边打, 也就嘴上沾了点好处,根本近不了叶南鹊的身。
正打着,一弟子突然叫道:“我……我没有灵力了,我、我的血……”
他的血从伤口中溢出,飞入恸石之中,转眼就变成一具干尸。
其余不少人都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叶南鹊高深莫测一笑,不语。
还是游必徊一皱眉头思索出问题所在:“是恸石,恸石可吸取天下灵泉,却无辨别能力,修士体内灵力周转又有血液充盈,被恸石误认为灵泉,若要保命,要么不能有外伤,要么不能动用灵力。”
在场修士面色更是凝重,不能受伤、受伤之后不能动用灵力,这还怎么打?还不如直接宣布叶南鹊赢了。
也算是让叶南鹊感受到剧情的外挂了,在慕久麟来之前,他是无敌的。
正道人士不打,不代表方傀会放过他们,在方傀号令之下,魔族大军乘胜而上,杀得一片乌烟瘴气。
紫黑缭绕间,一道声音拨云见日:“开。”
原本被恸石遮得晦暗不清的天地竟变得清亮不少,真如混沌之中开了道一线天,让光洒了进来。
“一字真言!禅宗的一川大师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一川大师如仙鹤般屹立于狼藉废土之上,身旁站着的竟是慕久麟。
一川大师眉眼慈悲:“叶施主,你对外相太执着。”
叶南鹊只笑,不语。
他越来越觉得这种故作高深的不说话更能衬托出他大反派的气场了。
一川叹息一声:“燃身诀,你可是用御剑宗的燃身诀炼化了俦崧的元神,以肉身相结合。”
叶南鹊懒懒道:“一川大师,你今日倒比往日健谈。”
一川笑道:“御剑宗的燃身诀是百年前七宗传学活动时由禅宗的燃身术演化而来,所谓‘燃身’便是我们禅宗弟子要忍受戒疤之苦的寓意,燃身供佛,难忍能忍,破除体内一切邪念。”
叶南鹊:“哦,是么,倒是桩有趣的事情。”
看来七宗这些年学术交流活动搞的不错。
“有些事情我本不愿再提,可事已至此,好似也不能再瞒着了。叶施主,这世间并非只有你一人进过这条歧途。”一川手持念珠:“百年前,我嫉妒师兄无迹天赋、武学、悟性处处高于我,暗自以燃身术炼化魔神,师兄发现时,我已走火入魔。所幸,师兄宽仁,并没有放弃我。他领我修闭口禅,压制体内魔神,让我明白,何为‘念念成熟一切众生,念念严净一切佛刹’。”
所以慕久麟之前说的禅宗历史书上记载的那个人竟是一川大师吗,怎么临到穿书任务截止前还吃了个瓜。
“叶施主,你如我当年一般,被外相蒙蔽了心。却没有看见,你师弟为你付出诸多,若不是他查到禅宗,苦苦相求,今日恐怕我也不会说出此事。”
慕久麟,唉,确实是个好孩子。
要是不弯就更好了。
估计一川大师不知道他的特殊情况,真以为他是出自同门情谊。
叶南鹊心有不忍,不忍也没用啊,而且如果真的是为了慕久麟好的话,更不应该扰乱这本书中的世界秩序,让一切回归原样,也许才是对慕久麟最好的。
一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知叶施主你惧怕囚妖狱的漫长囚禁,我愿领你入闭口禅法门,偿还我曾经的业障,也许,这便是因果缘空。”
叶南鹊淡淡摇头,含着笑意,如玩笑般道:“大师,我还不想剃度出家。你与我费这些口舌无用,将我打败,才有用。”
他这般不识好歹果然惹了众怒,底下修士纷纷叫嚷道:“叶南鹊不识好人心,还和他说什么!现在我们人越来越多了,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这叶南鹊还能嚣张。”
“慕久麟不是在吗,他那把衡水剑以衡水孕育,正是出鞘的时候!”
很好,这位小修士,你点题了,奖励一朵小红花。
叶南鹊朝慕久麟看去,隔着重重魔气,于百千人中看见了那张脸,细细算来,慕久麟也不过刚过二十,正是好年纪,二十岁的救世主、二十岁的神级修士、二十岁的大英雄……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气运。
而他,他是慕久麟的战绩,在往后的很多年中,人人只要提到慕久麟就会提起这场衡水之战,就会……提到他。
就让他再推慕久麟一把。
叶南鹊几乎掏空体内所有力气,恸石将太阳彻底遮掩,昼夜不辨,甚至更为黑暗。
魔族战士更嚣张了。
七宗的人严阵以待,却无一人敢贸然上前。
“叶南鹊的力量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不敢想象他还有保留了多少。”
一川道:“慕施主,你还要纵容吗?”
宽颐抽出他那把大砍刀:“久麟,衡水选了你,你若畏缩不前,就由我来上。”
“我来。”慕久麟终于迈出了步子。
很好,来吧,来吧。
在经过江采玉身边时,慕久麟听见江采玉低声道:“若你还认曾经的师生之情,就把他好好带回来。”
慕久麟顿了顿:“当然。”
衡水剑出鞘时,本被恸石吸收的衡水受到感召,立即掉转方向一拥而上,以灵气灌溉衡水剑。恸石叫声尖利,与方才不同,是一种受到威胁的咆哮。恶水自其中倒灌而出,铺天盖地,游必徊领众人以结界阻挡,将恶水阻隔在半球形的结界之外。
慕久麟独自一人飞出结界,衡水在他周身萦绕,以保证他不受恶水侵扰。
方傀要对他动手,被叶南鹊制止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是冲着我来的,你,让开。”
他动了动手,方傀就被扫在百米之外。
所谓一剑破万法,衡水加持之下,慕久麟几剑将恸石劈出裂缝,那巨石发出了极其登不上台面的惨叫声。
怎么叫的,能不能有点尊严!
叶南鹊勉励维持,让它不受缝隙影响。几乎变成了他和慕久麟两人的斗法。
“灭了叶南鹊,那顽石自然也就无人运转了!”
“没错,灭了叶南鹊!”
慕久麟脸上闪过一丝隐痛,近身。
叶南鹊微笑:“慕师弟,你终于肯亲自与我对战了。”
慕久麟放低姿态,几乎是哀求:“师兄,收手吧。”
这台词有点耳熟,但叶南鹊已经无暇去想是在哪部电影里听过的了。
他不接这话:“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日,我和你兵刃相见,会是谁赢?从前在御剑宗比试时,我知道你有时故意输给我,你是不是以为那样我会开心?”
“不,我只觉得羞辱。”叶南鹊咬了咬牙,又恢复成一张笑脸:“今日,你总算不能再故意输给我了。”
慕久麟的瞳孔些微放大:“师兄,你知道我、你知道我……”
以防慕久麟说出什么再雷到他的话,叶南鹊直接提剑挥上去,慕久麟不得不躲避,却也只是躲避。
还好,叶南鹊早就料到慕久麟可能对他下不去手。
他早以做了准备。
偏了偏剑锋,以身迎上,趁其不备,一张傀儡符贴上了慕久麟的身。
慕久麟本就诧异于叶南鹊突然的收剑靠近,还没想通其用意,身体就不受使唤了。
傀儡符,等级越高者对等级越低者掌控力就越强,还有一种情况,越无防备者,短时间内掌控力就越强。
叶南鹊松了口气,争取在慕久麟没反应过来时就控制他走好剧情。
叶南鹊:[统哥统哥!痛感痛感!]
系统:[我办事你放心!]
叶南鹊灿烂一笑,任由衡水剑穿透身体。
哇,轻松了,浑身轻松~
慕久麟看见叶南鹊的脸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他们几乎贴在了一起。一种恐惧席卷了他的身体,他缓缓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手中紧握的衡水,他的手被渗出的红色液体染红,是叶南鹊的血。
慕久麟缓缓抬起眼睛看他:“师兄?”
叶南鹊实在是对慕久麟这副震惊外加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嗐,你别难受,是傀儡符。傀儡符你知道的,就是当年掌门开坛讲学的时候你被秦齐他们捉弄,其实就是对你用了傀儡符……”
慕久麟:“……为什么?”
叶南鹊故作轻松:“你别这副神情,你是做了好事,匡扶正义,你、你别哭啊……”
叶南鹊慌乱用手去擦慕久麟的眼泪,那些眼泪触碰到他的皮肤惊人的灼热,从皮肉烫到灵体,叶南鹊实在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眼花,还得安慰慕久麟,故意活跃气氛:“这样有什么不好,大家喜闻乐见,慕师弟,你要成大英雄啦,你之前不是说的吗,想做正道魁首,想做英雄,这样很好啊。”
这个玩笑没开好,他好像说错了话,因为慕久麟哭得更凶了。
叶南鹊头太晕了,慕久麟的眼泪看得他心烦意乱。他仰头蜻蜓点水的堵了一下慕久麟的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好了,乖,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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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是很好很刀的一章(认真脸)

第57章
有红线在两人的指尖缓缓显现、萦绕, 又细又轻柔,飘动的羽毛般,看起来像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又随着叶南鹊徒手拔出衡水剑、彻底闭上眼睛消散于空气中, 不被任何人察觉。
慕久麟抱住叶南鹊的身体,颤抖的手指点在他的灵窍试图让灵气汇入。
可叶南鹊的体内一片干枯,任凭灵气怎么进去都很快消散开。
慕久麟颤声, 不知道在安慰谁:“没事的,师兄, 圣医宗的药仙前辈也在, 我去求她, 肯定没事的。师兄不喜欢我哭,我不哭了,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是不是没有哭……”
叶南鹊已经不能再回答他一个字。
没有叶南鹊的力量来源, 恸石从半空坠下, 衡水逐渐复流, 天光一片大好。没有恶水与魔气的萦绕,众人看清空中景象,欢呼起来。
“慕久麟把叶南鹊那个走火入魔的魔头杀了!”
“真不愧是慕久麟!”
“此番九州危难算是被他化解了!”
“慕久麟当之无愧是首功。”
“原来玄宗预言说的果然是对的。”
“慕久麟!慕少侠!”
他的名字被捧得高高在上,被人敬仰、被人拥戴, 人们欢呼、欣喜于这一场浩劫的中止。
江采玉刚顶着结界,现在已十分疲累,他没有力气说话,只站在原地,就觉得浑身越来越冷, 血和心脏都是冷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江采玉将兼善握得很紧,紧到剑柄上的纹理深深刻在他的皮肉里,就像此刻的叶南鹊那张平静却没有血色的脸深深刻在他的眼睛里一样。
很多次,很多次,这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叫他:“师尊。”
游必徊看出他的异样,出言安慰:“他犯下滔天罪行,咎由自取,有此番结果实属意料之中,江师弟,你不要太过介怀。”
慕久麟舍了大半身灵力,支不住,从半空掉落,勉强护住叶南鹊的身体,站稳了。
一川大师上前,伸手一探,摇了摇头:“叶施主气息已断,灵脉尽毁。”
慕久麟:“灵脉尽毁?怎么会……他是修士,就是中剑也该能维持……”
“衡水剑,上古大妖尚且忌惮,何况,他只是一个修士。慕施主,其实,你心里都明白的。”
慕久麟呆呆看着一川,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木讷地揽着叶南鹊的身体,走到雁西窗面前:“药仙前辈,我师兄他……”
雁西窗想起当日无意中窥见的那道渡情,比其他人更明白些东西,别开脸:“贤侄,我便是再妙手回春,也不能让小南鹊他重新活过来。”
一旁有人道:“慕少侠有一颗仁善之心,不过我看,这等恶棍就不必再救了。”
“是啊,将他救回来接着毁天灭地不成?”
“慕少侠,我们知道你心善,可对旁人心善就罢了,叶南鹊,属实没必要。”
“今日是个好日子,慕少侠救了我们大家,救了整个九州修真界,理应办个庆功宴。我们大家回去痛饮一番才算畅快。”
好吵,为什么他们都在笑,为什么……他们那么高兴。
慕久麟头痛欲裂,抱着叶南鹊,一同倒在地上。
雁西窗忙唤人:“把慕久麟带回圣医宗。”
江采玉缓步走过来,轻轻扫了慕久麟一眼:“慕久麟是我御剑宗出来的,理应我御剑宗来照料。”
这次衡水一战,七宗皆受了冲击,弟子们各个身上挂彩,他们圣医宗弟子还要负责战后的医疗工作,少不得要回去安置一番,她也正嫌头痛,江采玉她是知道的,人品有保证又和慕峰交情深厚,先前对慕久麟也是很好的。
雁西窗点头:“嗯,也好,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传音给我,我来安排。”
江采玉不看她,目光放在叶南鹊身上,他弯下身,缓缓托起叶南鹊:“他是我亲手养大的,也理应,由我带回御剑宗。”
雁西窗多看了江采玉一眼,只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古怪,不过刚才消耗太大,江采玉可能只是太累了,雁西窗没多想,嗯了一声,心想这个没人和你争。
游必徊早发觉江采玉似有不对,上前遮掩,命人把慕久麟和叶南鹊的身体一同带回,对于慕久麟江采玉没什么意见,旁人要碰叶南鹊时他拒绝了。
游必徊也没强迫他,任由他抱着叶南鹊一路回了御剑宗,直接进了惊晓堂,把门关起来,谁也不见。
秦齐眼睁睁看着江采玉把叶南鹊毫无气息的身体抱回来,傻了,眼睛红着问游必徊:“掌门、掌门师伯,我师兄他……他怎么了?”
游必徊向来不擅长同人解释事情由来,只道:“照顾好你师尊,有事随时叫我。”
秦齐守在江采玉门前守了很久,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摸着眼泪小声道:“师尊,叶师兄他……其实他肯定也是不想走火入魔的,他那个人总是把我们看得很重,尤其是把师尊你看得最重,他明明年纪比我小,却因为入门辈分高,所有人都叫他一声师兄,他也就真当起大家的师兄,想处处都做得担得起师兄的名。你偶尔有时候夸他一句,他能高兴好久,你皱皱眉,他就觉得是自己没做好。他抓我的时候,我也挺害怕的,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叶师兄根本不会真的伤害我,就算他抓了我,故意说要将我扔下河,我不还是好好的么。”
“师兄他……一直都很好的,至少、至少没有旁人说的那样坏,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大约知道是因为什么。别人说他是嫉妒、自私、虚伪,可我想,其实他只是害怕。他害怕自己不是你心里最特殊的那个,他害怕自己没资格再做我们的大师兄。我同师兄一起长大,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师尊你都长,我最了解他,我不会看错的。”
房间内始终没有回音,整整一天,等到第二日清晨,游必徊因为担心与洪狷一道前来探望江采玉,江采玉才从房间走出,看着游必徊,开口便问:“他犯下滔天罪行,做了恶事,自食恶果,乃是咎由自取?”
这里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除了叶南鹊以外再无旁人。
游必徊停了片刻,点头:“不错。”
江采玉将手放在心口处,疑惑追问:“那为什么,我这里,会这么难受?”
游必徊回答不出:“这……大概是你顾念往日师徒情谊。”
江采玉转向洪狷:“你也是这么觉得?”
洪狷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跟着点了头。
江采玉又问:“他们都说他错,可是为什么,我却不觉得?”
游必徊盯着江采玉,又听他道:“秦齐让我原谅他,我反倒觉得该求得他原谅的是我,这又是因为什么?”
洪狷:“师弟,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江采玉:“我坐在南鹊身边,我看着他,想了一整夜,想不明白,你们知道答案吗?”
游必徊皱了下眉头,他本以为在衡水时江采玉是因为战事导致精神不济,可现在看来,他整个人情形都不大对劲,神态语气一如往常,话语却透着一股执念。
叶南鹊,叶南鹊竟对江采玉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江采玉沉默片刻,缓缓捂住胸口,又用那种过于冷静的语气说:“掌门师兄,为什么我这里,那么的……痛?”
江采玉试图用自己多年来对于人体的理解表述自己此刻的感受,可还是不对,他不仅是胸闷,是一种连喘息时都带着钝痛的闷,他不知该如何形容,他身上并无内伤,理应……不痛才对。
游必徊一直以为,江采玉是从来不用他操心的,他这个师弟从小就比他心性更坚定,做事果决,江采玉其实不怎么需要他帮忙,反倒一直都是他坚实的左膀右臂。因此现在江采玉遇上这些问题,他一时也拿不准该如何帮他。
只能问:“江师弟,你想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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