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
悬崖边,游必徊静默地看着冲天的红光,转过身,身后弟子已然列阵。
魔君俦崧逃跑这个事情无论放在哪个门派都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也就在御剑宗里,场面才能这么淡定。
游必徊道:“魔君俦崧逃出了囚妖狱。”
这么个重要的事情,被他说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而周围知道内幕的高级修士,如江采玉之流也是一片淡定。只有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弟子们在窃窃私语。
“囚妖狱是什么?”“俦崧是什么?”“这个名字好像在历史书上看见过。”“古代还是近现代那本?”“好像是上古史。”
洪狷领着一队人马从囚妖狱中飞出,带着一个东西到游必徊面前:“阵法正在修复中,除了俦崧之外没有人逃走。这是在俦崧的监牢里发现的。”
叶南鹊就站在江采玉身边,离他们也挺近,一抬眼就看见洪狷给游必徊递的东西正是他给俦崧的那个灵囊。
慕久麟的灵囊。
这就是俦崧说的送他一个小礼物?栽赃嫁祸?玩的还挺脏的。
系统:[“囚妖狱”剧情完成,点亮人物标签:狼狈为奸。读者满意度:-2]
慕久麟还不会隐匿自己的气息,游必徊只是略施追踪术,追踪术就锁定了慕久麟。
游必徊伸手一点,一道微光打在慕久麟身前:“出来。”
慕久麟不知发生了什么,乖乖站出来。
刚见慕久麟,游必徊就觉得有些熟悉,想起他是开坛时那个冒犯的弟子,心有不喜:“这是你的东西?”
慕久麟看了眼灵囊,揣测着眼前的气氛,低下头来:“确实是弟子的。”
游必徊:“你的灵囊为何会出现在囚妖狱?”
慕久麟老实回答:“弟子不知道什么是囚妖狱。”
游必徊:“那么俦崧,你可见过?”
慕久麟摇头:“弟子没有听过这个人。”
游必徊顿了一下,直觉慕久麟没有说谎,但此事事关魔君俦崧,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吩咐身边弟子:“祁元,送他去戒律堂,昭心。”
“昭心”是御剑宗一种审问的刑罚手段,本质上也是一种阵法。
阵法中的人会感受到煎熬痛苦,但实际上并不会真的对肉/体造成伤害。
这种刑罚的运用既可以做到严刑逼供,又不会真的伤害到无辜的御剑宗弟子。
可虽然肉/体伤害没有,但在阵法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承受的人来说感受都是真实的,精神伤害可一点不少。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奇葩手段。
江采玉站了出来:“久麟他从不撒谎。”
游必徊:“此事事关重大,江师弟你勿要多言。他有没有撒谎,‘昭心’自会判断,祁元,带他下去。”
祁元走到慕久麟身旁,做了个揖:“慕师弟,跟我来吧。”
态度很好,可慕久麟品出了一种请君入瓮的味道来。
昭心,他在书上看到过这个法术。他知道自己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只需要忍耐一些幻痛。
忍耐,他很擅长忍耐。
慕久麟路过叶南鹊时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叶南鹊只是蹙起眉头看他,与众人站在一起,一句话都没有说。
反倒是慕久麟,对着叶南鹊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在提醒他不必担心。
慕久麟没有供出他……
叶南鹊一时心情还有点复杂。
主角是不是有点善良过头了?被栽赃却不为自己辩解,这合理吗?
叶南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感受到他的动摇,系统立刻出声提醒:[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摆正你反派的位置。]
叶南鹊:[虽然但是我不太喜欢这种……]
系统:[没有虽然但是!读者喜欢,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叶南鹊:[这句话是放在这用的?]
眼睁睁看着慕久麟被带走,偏偏那小子脸上还一幅无怨无悔的表情,叶南鹊内心天人交战,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江采玉道:“我要一同观法。”
有江采玉在一旁,戒律堂下手自然要掂量着点。
叶南鹊跟着江采玉,看戒律堂的弟子们布好阵,慕久麟站在中间,闭着眼睛,明显已入阵中。
戒律堂仙长温从诫怒声喝问:“你可去过囚妖狱?”
慕久麟闭眼在阵中,咬着牙,脸上浮现出痛苦神情。幻阵之中,一根凭空出现的鞭子已经鞭打在他的身上。
一鞭下去,就是血肉模糊。
他坚持道:“弟子不知。”
阵中说的话除了温从诫其余人都听不见,他们所能见的是慕久麟好似梦魇般的神情和额头冒出的汗水。
温从诫谛听了一会儿,等这一关受的差不多,又换了个问题:“你可见过俦崧?”
叶南鹊实在忍不住要吐槽了,难道就这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下去?就不能精简一下直接问慕久麟有没有说谎不就行了?
这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得问到猴年马月?
也不知道慕久麟在这昭心阵法中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叶南鹊眼睁睁见着他忽然一只膝盖就软了下去,半跪在地上。
叶南鹊实在看不下去,一个没忍住,上前道:“温师伯,灵囊是我弄丢的,与慕师弟无关。”
温从诫抬眼看了看他:“叶南鹊,我知你心疼同门师弟,可也要注意分寸,戒律堂不是你包庇人的地方。”
叶南鹊:“师伯,我说的都是真话,这个灵囊是慕师弟赠与我,我不小心弄丢了。”
温从诫转开目光,根本不看他:“你向来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再胡言乱语就出去。”
怎么说实话还没人信了呢?
叶南鹊据理力争:“温师伯……”
刚叫了个人名,就被温从诫一个掌风拍过来拍出了门外,两扇大门紧紧关上了。
剧情杀?这是不是剧情杀?故意不让他说实话是吧。
叶南鹊腹诽了一阵,大门打开,江采玉从里面走出来。
他忙问道:“慕师弟如何?”
江采玉:“三个时辰之后来接他,先回去。”
叶南鹊愣了一下:“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慕久麟还要受六个小时的昭心阵?
江采玉没再说话,叶南鹊也只跟在他身后默默地走。
快到家时江采玉忽然停了脚步,回头看他:“今日你在戒律堂如此回护师弟,这样很好。”
这还是江采玉第一次夸他。
叶南鹊实打实地愣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的他有些尴尬加脸红,要是江采玉知道慕久麟是被他搞进去的,不知道该多想收回这句话。
江采玉说了这句话就向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留叶南鹊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个情况怎么说呢,他做了坏事,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好的,他果然……长了一张好人脸。
“师兄。”秦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吓了叶南鹊一跳。
秦齐看着若有所思的叶南鹊,问:“叶师兄刚刚和师尊聊了什么?”
叶南鹊:“没什么。”
秦齐:“我都听见了。”
听见了你还问。
秦齐叹了口气:“叶师兄帮慕久麟那小子说话了吗?只是为了得到师尊一句夸奖?师尊真是的,往常无论叶师兄你做的有多好他都不会夸你一句,今天你不过就是帮慕久麟说了话,师尊就夸你了。”
秦齐:“用这种方法得到师尊一句奖赏……师兄你……当真不会难过吗?”
这些都是什么什么?你的脑补很奇怪啊……叶南鹊诡异地沉默了。
而他的沉默在秦齐看来,是一种默认。
秦齐幽幽叹了口气,突然大力抱住了叶南鹊。
叶南鹊:诶?诶?不要碰瓷啊少年,你是有前科的。
秦齐换了个安慰他的语调:“无论如何,叶师兄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的,几个慕久麟都比不上,连叶师兄一根手指头,他都比不上。师尊只是受了他的蛊惑,等师尊清醒过来,一定会重新看到你的好。”
叶南鹊:“……我谢谢你。”
秦齐:“不客气叶师兄。”
六个小时之后,江采玉亲自去领了慕久麟回来,慕久麟浑身上下都是完好的,没有一点伤,但脸色却苍白得吓人,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慕久麟受一点罪,江采玉都会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他,想尽办法加倍弥补。他让叶南鹊带慕久麟去后山灵泉室温养灵根七日。
后山灵泉室是江采玉私人的结界之地,若非他打开,旁人根本无法入内。偏偏他又过于信任叶南鹊,竟然让叶南鹊带着慕久麟去调养。
这岂不就意味着,这几天就只有他们两人相处?
叶南鹊做贼心虚,根本不敢在慕久麟面前提灵囊的事情。
刚从戒律堂出来,慕久麟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说话,两人一路无话进了结界。
叶南鹊向他简单介绍:“这里灵力充沛,泉水可温养灵根,这七日每日你在里面泡上一个时辰,可助你突破。你住北室,我住南室,有事情可以叫我。”
他大步朝南室走去,手腕却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回头看,是慕久麟伸过来的一只手。
“师兄是打算,除了公事之外,再也不理我了吗?”
叶南鹊一时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慕久麟上前一步,露出了招人心软的表情:“我不是……我不是没有说出师兄你吗,这样,做的还不算好吗?”
作者有话说:
----------------------
叶南鹊的心脏结结实实地咯噔了一下。
自己的手腕被慕久麟抓得紧紧的,叶南鹊身形微顿,慢慢转过身,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出是我?”慕久麟应该说出他才对,这样才合乎逻辑。
叶南鹊终于肯理他了,虽然语气里还是带着些试探,但肯和他说话就是好事。
慕久麟阳光灿烂地答道:“他们本就怀疑我,反正我总归要去戒律堂的,我一个人去戒律堂总比我们两个一起去要好。”
说的竟然……有点道理。
叶南鹊被他说服了,平视着他:“你身体还好?”
慕久麟:“好,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叶师兄你不要担心,昭心阵不会伤害到身体。”
虽然不会伤害到身体……但那些痛感毕竟很真实。
叶南鹊没好意思问他在阵中发生了什么,顾左右而言他道:“在灵泉这几日需要……”
慕久麟竟打断了他的话,向他身后一指:“师兄你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叶南鹊向后看,看见了院子中一颗枯黄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出嫩叶、长出叶片、开出满树冠的花朵、又有落花似飞絮而下,简直是一场惊艳绝伦的魔术。
慕久麟兴致勃勃道:“我看了一些书,学了一些控制灵根天赋的法子,以后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绊住师兄的脚了,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很用功?”
眼前这个一幅求表扬的少年是谁家小孩,带走带走。
还有,从慕久麟知道自己的灵根天赋起到现在不就才两日吗,哪来的“看了一些书”?他看书的速度可真快,自学的速度也很不一般呐。
也许这就是……天赋流吧。
连叶南鹊都忍不住有点欣赏了。
打住,他不能再这样欣赏下去了。这很危险。
虽然不知道哪里危险,但叶南鹊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样下去不行,很危险。
叶南鹊强迫自己扭开眼睛:“看的出来确实是下了功夫,慕师弟你天赋超群,自己又肯下功夫,怪不得师尊那么喜欢你。”
慕久麟眼神闪了闪:“我……”
叶南鹊一笑:“好了,不要浪费了师尊一番好意,快去换衣服。”
慕久麟泡灵泉的时候叶南鹊没事做,就在一旁打坐,偶尔睁开眼,看慕久麟合起双目在水中专心致志地入定,身旁有金色灵气围绕,他竟然觉得有点心安。
这种岁月静好的氛围是怎么回事……有点沉浸了是怎么回事……有点想和慕久麟握手言和把酒言欢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就在这灵泉室里一直住着的感觉好像也不错,虽然统统应该不会允许。
系统:[统统是谁?]
叶南鹊:[啧,怎么还偷听人心声呢。]
慕久麟突然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沾了水汽更显得有那么点……无辜?一想到要害这么个好少年他就有点负罪感。
他朝叶南鹊看过来:“师兄,你呼吸乱了,是有什么事吗?”
叶南鹊:“我没有,你乱说。”
慕久麟眯着眼睛笑起来:“是,师兄说的对,一定是我听错了。”
没等到第七天,第六天他们就被江采玉召了出去。
说是俦崧逃出囚妖狱一事震动仙门百家,擅长占卜的玄宗掌门特意算了一卦,说俦崧出世,世间必会经历一场浩劫,唯有一双灵根少年可为九州的救世主。
少年,玄宗将此定为十岁至二十岁之间。并发出通知要求九州内所有符合这个年纪的仙门弟子立刻前往玄宗,由玄宗长老亲自检验,找出那位双灵根少年。
玄宗是出了名的热爱搞活动,每年新年活动也要搞、尾牙也要搞,叶南鹊送其外号为九州hr。
很多人怀疑玄宗就是想找个理由举办一场盛会,可玄宗毕竟以占卜出名,敢于这么广而告之可见这个占卜结果应该没有问题。
加上有不少仙门弟子怀揣着想要一鸣惊人的心思,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被检验出双灵根的就是自己。
九州各大赌/场都开了盘,赌谁会是那个双灵根的救世主。
惭愧惭愧,叶南鹊以九万六千一百七十五票高居榜首。
叶南鹊再一次骄傲地挺起了他的胸膛。
虽然这个救世主确实不是他,也不妨碍他为自己的名气感到骄傲。九州顶流舍他其谁?
游必徊亲自带队,江采玉为副队长,领着一十七个符合年龄要求的孩子们踏上了去往玄宗的路途。
玄宗,这个比热闹的门派秉承着大隐隐于市的里面把自己的宗门经营成了一座城池。
樊城是一座商业化娱乐性极高的城池,五步一酒楼十步一茶馆。本次御剑宗来的不少弟子都是第一次到樊城,和御剑宗那种清冷之地比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天上人间。
此时这座城里集满了各门派应邀前来的弟子,大街上能看见不同门派的……呃……校服。
他们找了处客栈住下。
游必徊和江采玉自然是不爱凑热闹的,但这次来的小弟子们年纪小、不稳重,难免有些想出去玩的心思。
他们不敢去找江采玉和游必徊,就看准了看起来格外好说话的叶南鹊。
叶南鹊架不住这些师弟们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带他们去街上逛一逛。
他们十几人走了没多久,进了个茶楼,点了茶,边喝边听故事。
本来大家都是老老实实听故事的,不知是谁看出他们是御剑宗的弟子,在一旁阴阳怪气来了一句。
“御剑宗自诩清高,怎么今朝也来樊城中凑这个热闹了。”
秦齐坐不住,登时就要提剑和人理论。
叶南鹊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他回头望一眼,原来是画仙宗的弟子,画仙宗法器为笔墨,专业技能“妙笔生花”,一支妙笔可画万物。法术攻击高,肉搏不太行,论武力值是打不过御剑宗的,在这种情况下,叶南鹊把这些酸言酸语一律视作嫉妒。
他本以为无视就会相安无事,可谁知偏偏就是他无视这一举动不知道又怎么激怒了对方,说的更是变本加厉。
“也对,御剑宗的叶南鹊高居九州各大赌坊榜首,人人都赌他就是那个双灵根的救世主。这样的好名头,你们御剑宗怎么能不来争呢。”
这是说他好大喜功、沽名钓誉了。
他说的挺中肯的。
叶南鹊没觉得自己被骂了,他打从心里就没觉得争这个名头有什么不好。
好东西大家都想要嘛,争一争又何妨,反正在座的各位除了慕久麟谁也不是那个真的救世主。
又有一道声音插进来,懒洋洋地:“是喽,他们御剑宗看着与世无争,实际什么都想占。那个叶南鹊,江湖传言甚广,可我从未见他出过手,也许不过就是个草包。”
这个说话的人以黑纱蒙面,皮肤苍白,看起来像是巫宗的人,叶南鹊压根不认识他。
这位大哥说没见他出过手,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其实本身就没见过。
秦齐跳起来:“你说谁是草包?”
叶南鹊拉住他:“不要吵架。”
巫宗弟子嘲弄一笑:“说的就是你们御剑宗。”
妙诀也跳起来:“呵,光靠嘴说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打一场。”
叶南鹊又用另一只手拉住妙诀:“打什么打,坐下听书。”
画仙宗人站起身:“打就打!”
第三个御剑宗的小弟子站起来后,叶南鹊已经没有手去拉了。
心累,带小孩真的好心累。怪不得江采玉和游必徊都不爱带这帮兔崽子出来,他真是自讨苦吃。
看不清是谁先出的手,总之是一根蛊丝率先缠了过来,应该是巫宗的人搞的鬼。
妙诀那几个傻狍子就跟点了炮仗一样冲了出去。
既然开打了,叶南鹊也不能坐视不理,他硬着头皮冲到最前面,发现前面已经有慕久麟在了。
混乱的场面中他对着慕久麟低呵了一声:“你冲什么?往后退。”
慕久麟乐呵呵一笑:“我为师兄分忧。”
叶南鹊瞪了他一眼:“我什么境界你什么境界?退后!”
慕久麟难得这次没听他的话,还假装没听见,和人混打在一处。
茶杯碎的碎、桌子裂的裂,一片狼藉中,之前那个说话的画仙宗弟子大叫一声:“看我师尊法宝。”
他从怀中扔出一卷画轴往半空中一飞,画轴铺展开来发出光芒,叶南鹊被这光芒刺到眼睛,抬手一挡。
有一股力量将他拖拽,等他感觉光芒消失将手放下时,他已站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建筑前。
门匾上刻着三个字“飞天楼”。
叶南鹊问:“这是哪儿?”
抛出画卷的弟子得意洋洋地回答:“此乃我师尊亲自画的一法宝‘飞天楼’,我们现在皆在画中,画中世界,无人能用灵气,众人平等,即便是得道高人也与常人无异。”
叶南鹊:“那我们……怎么出去?”
那弟子冷艳一笑:“我不会。”
他是怎么做到把这三个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叶南鹊环顾四周,周围有他带出来的十几个御剑宗弟子,还有那一桌五六个个挑衅的画仙宗弟子,以及四位煽风点火的巫宗人士。
总之,所有打架的人都被吸进来了,连画仙宗自己人都没放过。
叶南鹊:“阁下所说的‘无人能用灵气’的意思是?”
“这你都听不懂?就是字面意思,法术、灵根天赋……所有这些超越常人的东西,一概无法使用。”
叶南鹊:“各位……都是如此?”
“当然,这是我师尊的法宝,我最了解。”
叶南鹊面无表情地撩起了袖子,招呼所有御剑宗弟子:“揍他。”
他说得铿锵有力:“我们人多,我们占优势。”
作者有话说:
----------------------
第21章
他们还没打起来,从楼里走出一群美艳的西域少女,身着飘逸长裙,看起来像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
为首一女子笑着道:“你们怎么才来,我们已经等你们许久了,少炎,还不快过来。”
叶南鹊正奇怪这个“少炎”是谁,就见他打算揍的那个画仙宗弟子上前两步,很是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就是你小子叫少炎啊。
女子掩面轻笑,又伸手招他:“你们能入飞天楼,皆因为与这里有缘,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谁。我叫龄凰,是这幅画的画灵,酒楼内已经备好酒菜招待大家,还请赏光。”
众人都知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敢轻易上前,龄凰干脆从玉阶上走下,在薛少炎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挽上了他的臂膀。
“怕什么,这里是你师尊珞蘅真人的法宝内境,我们岂会害你。”
薛少炎还在犹豫,已经被她领着走向楼内。
其余女子也拥上前,嘻嘻闹闹着拽着画仙宗的弟子们率先进去。
慕久麟在叶南鹊耳边道:“师兄,我们进去吗?”
这里是画中世界,除了这栋飞天楼,其余部分都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看起来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一娇俏女子走到叶南鹊身前,声音甜甜的:“我知道你,你是御剑宗的叶南鹊,我叫炆霓,你与我一同入席,我来为你侍酒可好?”
叶南鹊还没探清这里的深浅,心里多少有些害怕警惕,后退一步,委婉道:“我自己进去。”
炆霓睁着杏眼,不相信自己竟被拒绝,眼眶瞬间转红:“你、你不想让我陪着你吗?你讨厌我?”
怎么都来这套!一言不合就要哭,都是哪儿学来的习惯,慕久麟哭也就算了,现在连个路人甲都要用这套对付他。
叶南鹊顿感头疼,又怕她真的眼泪掉下来,声音放得轻缓了些:“并非讨厌姑娘,实在是因为……我天生……不喜欢女子,不习惯与女子同坐。”
炆霓张大嘴巴:“你天生不喜欢女人?”
叶南鹊硬着头皮点了下头:“不错。”
周围人的目光刷刷向他看过来,好似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八卦。
喂,不要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啊!他这是无奈的脱身之计好不好?他,叶南鹊,本身还是非常笔直的!
秦齐咳嗽两声,对一旁妙诀低语道:“师兄的脱身之计甚妙,就是个人牺牲有点大,这里这么多人,恐怕会传出去。”
炆霓放弃叶南鹊,转向秦齐:“既然叶仙君无需我帮忙,那么我来陪你。“
秦齐左顾右盼,挠了挠头:“不、不用了,我也……不喜欢女人。”
妙诀:“我也。”
其余御剑宗弟子有样学样:“我也。”
炆霓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御剑宗还真是……人才济济。”
炆霓受了挫败,迎接巫宗弟子的少女也并不顺利,跑到炆霓身旁与她咬耳朵:“巫宗首席弟子傅流光说不必在他们身上花心思。”
炆霓面色一冷,看向巫宗四人:“傅流光,怎么,你们巫宗人也天生不喜欢女人?”
傅流光面纱下的嘴一翘,话是对炆霓说的,眼睛却看向叶南鹊:“不是,我们巫宗弟子向来比较正直,不喜饮酒作乐,更不喜应酬。”
叶南鹊:“……其实我刚刚也是这样想的,我能不能改一下答案……”
炆霓冷嗤一声,甩手转身:“假正经。既然如此,你们就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