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但男主法海byLimerency

作者:Limerency  录入:10-28

宜年没想到,月宫还有这样的渊源。怪不得这广寒宫如此冰寒,饶是他和月君都有些难以忍受。
“那你呢,你想做什么?”宜年问他。
月君垂眼看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怀疑,太阴星君将要陨落。正如当初上古月神常羲,将消逝于世间。”
宜年心中惊异,不过也不算预料之外。正如月君所说,世界上没有长生不死,就算是神仙也抵不过岁月漫长。远古的神邸如盘古、女娲、伏羲也仅仅留下传说,并没有在如今的时代活跃,他们应是已经消逝。
“既然月神之位空缺,岂能无人承继?”
月君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宜年心头剧震。他从未想过,这个素来温润的仙人竟藏着这般心思。
月君瞧见他神色,不由低笑:“你也不必这样看我,三界之中,何处不是强者为尊?我不过是与你一样,不甘于原地踏步罢了。”
宜年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他本人也是想着要断了红线因果,从半佛成为真佛,自下三重境往上到佛祖座旁。
他还以为月君行事作风柔和,是个对名利无所谓的仙人。
“所以,你便用我来当借口,到这广寒宫来?”宜年意识到月君心思很深,并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
月君却笑:“你这不是多心了吗?我确实很久没有来了,但也用不着阿年你当借口。你不是老想来看看吗?所以我才带你来。我自己,是顺带办些旧事。”
两人亲近了一会儿,时间还有很多。月君已经与宜年坦白,便道:“阿年,且在此歇息,我去去便回。”
宜年自然是想跟着,月君拒绝道:“此事凶险,我不放心,你等着我就好。过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与你说。”
如此,宜年便原地呆着等他。
只是月君一走,屋内便寒冷起来。宜年只得自己运转起体内的法力,维持着正常的体温。这会儿正是平常睡觉的时间,他等得无聊,倒是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敲他的门。
“谁?”宜年出声询问。
此时是广寒宫的深夜,灯烛都熄灭,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宜年刚刚睁眼,还不太适应黑暗,看不清屋外人的身影。他只知道应该不会是月君,月君不会敲门,会怕吵醒他。
会是谁?
这广寒宫中除了嫦娥和玉兔,还会有谁?
那人却不回答,又敲了几声。
“咚咚咚。”
宜年的手放在门上,只觉得冰寒刺骨。他正欲推门,却又觉得违和。在通过画镜台时,那些诡异的镜像令他不适。月君嘱咐过他,不要去看,不要回头。
现在,他该不该开门?
宜年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他想戳破窗户纸去看外面的人,那窗户纸被冻得很硬,根本戳不穿。
“你到底是谁?”他不敢开门了。
小时候宜年在孤儿院的时候被鬼故事吓到过,听说鬼怪是不能随意进人的屋,除非人主动给它们开门。开了门便被默认为邀请,鬼怪就能够在这道门进出自由。
“是我啊。”很熟悉的声音。
宜年惊讶:“金蝉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正准备推门,却察觉到古怪,按理来说金蝉可以脱壳,但没有办法在没有镜令的情况下穿越画镜台到广寒宫来。
宜年将火星子聚集在指尖,费劲儿地把窗户纸戳破了,然后往外去看。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
外面果然站着金蝉子,不,应该说是站着一个跟金蝉子和玉蝉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门外立着的身影,浑身浴血,袈裟残破如絮,却仍能辨认出僧袍上熟悉的纹路。一张本该宝相庄严的脸,布满蛛网般的血色裂痕。左半边脸仍是佛子慈悲的容貌,右半边却已魔气森然:皮肤下蠕动着无数细小的黑虫,眼窝处爬出一只狰狞的六翅凶蝉,复眼里倒映着尸山血海。
“啊!”宜年吓得惊叫了一声。
温暖的怀抱将他环绕,月君摸着他的头,担心道:“怎么了?阿年,你做噩梦了?”
宜年这才发现刚刚是一个噩梦,他在屋内睡着,这会儿月君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他往温暖处蹭着,仍有些心悸,道:“……对,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只是,他有些分不清,梦中的那个魔物,究竟是他还是金蝉子所化。
依照僧袍的样式,倒更像是他自己……
玉蝉子,原本是这样可怕的存在吗?宜年出了一身的冷汗,惊魂未定。好在月君的怀抱足够安稳和温暖,月君又端给他一杯热茶,令他好受了许多。
“广寒宫这地方不能久呆,快到时候,我们赶紧回去吧。”月君抱着他往外走。
宜年也关心他的事情,问:“你办好了?”
月君点点头:“是,我们回去再说。”
昼夜交替的钟声响起,月君带着他回到了画镜台的地方,随着玉兔一起走了进去。有了上次的经验,宜年这一次走得更加顺畅一些,只是噩梦中的那个身影总是恍惚在眼前,让他有些在意。
到了幻月宫,已经是白日,正是霞光万丈的时候,宜年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月君见他面色不好,怕他受了寒气侵蚀,带他到温泉处梳洗,亲自替他疏通筋骨。
“好一些了吗?”月君问。
宜年抱着他,明明身子已经暖了,心里却还是有某处冷冷的。
感觉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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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在前途和对象当中必须选一个的话……
宜年:我要选前途
月君:好的,我马上改名叫“前途”[星星眼]

第85章 第八十五回
泉水泛起细密的涟漪, 月君低头轻吻怀中人发凉的眉心,唇间渡去一缕温热真气。
“还冷么?”月君的声音融在氤氲水汽里,手指却探入水下, 按在宜年的小腹。脱去僧袍后玉蝉子的身体自然而然漫出难以察觉的黑雾,其中暗含着凶煞的气息。
宜年没有说话, 苍白的脸色便是回答。
月君将他抵在温泉石壁, 垂落的银发与隐约的黑雾在水中交缠。他的吻细密的落在宜年身上,意图将广寒宫带来的寒气散尽。
水面忽然剧烈翻涌, 原是宜年猛地翻身将他反压,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月君没有反抗, 任由他骑跨在自己身上,在脖子印下了深刻的指痕。
“怎么了?”月君担心道。
宜年见自己竟然对月君动武,赶紧松手,面色更加白了。他半身泡在温泉中,道:“刚刚……我看到你变成了奇怪的样子……”
他闭上眼来,不敢去想。刚刚,他见到黑雾将月君吞噬,变作了那个堕魔的玉蝉子。
月君见他惧怕的样子,只得再次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安抚道:“广寒宫为月宫暗面, 自然也能催发人心的阴暗。你所见的,应是你内心最恐惧的部分。阿年, 你不必怕, 那些都是假的。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
宜年抓住月君的手不放,不愿意再一个人呆着,他怕又会看到那个影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想到系统所说的玉蝉子需要克服的困难, 这难道就是其中之一?
温泉暖了身子,月君将他抱回绯烟阁。
正是白昼时候,宫中仙子众多,他们也避忌不上。月君本有公务,这时候也只能是全推脱掉,守在宜年身边。
待宜年状态安稳下来,月君才说起前因后果:“嫦娥乃太阴星君点化的第一缕月华,自洪荒时便随侍左右。我与星君到底隔着一层,比不得嫦娥。当年射日之局,星君只信她一人,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其中秘辛。
“而我……是阴阳交泰时偶然化生的灵息,初时浑噩,渐生灵智后,竟得了窥破情缘因果的能耐。这般僭越之能,星君如何不忌惮?天界仙神能人众多,我不敢张扬,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当初阴阳不调,日月相争,我亦没有参与什么,不过是在童子给嫦娥和后羿牵线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守着广寒宫免受陨星的撞击。
“后来,封神战役后天界规制变得更加繁复,我亦没有怨言,守着幻月宫替痴男怨女系几根红线,倒也觉得自在。原本,我也没想过出什么头,对于太阴星君的权柄我亦没有任何野心。”
宜年倒是第一次听到月君如此真心实意的表露,他做惯了笑脸,此时略显忧郁沉静,倒有些别扭。宜年问:“那你后来怎么又有野心了?”
月君将他抱住,抚摸着小和尚的后颈处,道:“当初你来诘问我,怪我给织女牛郎牵线时,我便发现了你身上的异常。那时候只是好奇,却没有深究。后来你在鸳鸯谱写下你我名姓,我才恍然大悟,这万千年来,我等的那个人便是你。”
宜年却被他说迷糊了,略挣了挣,抬起头来看他,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忘尽了。”月君摇着头笑道。
“你说清楚啊。”宜年催促他。
月君这才慢慢道:“你失去了记忆,肯定是不怪你的。你我能牵上红线,并不是因为你在鸳鸯谱上写下了你我的名姓,而是你我本来就有因果纠葛,才能让鸳鸯谱将我们的红线实化。
“玉蝉子,远古洪荒时,我为阴阳交汇处的那一缕气息,你为阴阳交汇处的那一颗宝玉。你将一只小蝉凝固其中,而后融合化身,成了上古凶兽之一的六翅凶蝉。”
宜年心头一震,想起在梦魇中看到的六翅凶蝉的样子。
月君继续道:“在我们懵懂无知、没有灵智的时候应该就遇见过彼此。后来我化了形,在昆仑山附近生活,又遇到了你。”
宜年仔细听着,没想到玉蝉子与月君竟然还有这样子的渊源。
“那时你是凶兽化身的模样,被人间英豪追杀至深山。虽然是虫妖的形态,但本质却是玉石。我天生喜欢那些漂亮晶莹的东西,所以救下了你,让你给我回赠宝石即可。”
月君说到这里,眼神飘忽,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
“后来你有没有给我宝石,我都记不得了。但我记得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
月君说到这里,笑起来,亲吻宜年的眉心。
“然后你说我这么喜欢宝石,又住在深山之中,不如就叫‘岳珺’好了。岳珺,意思是高山中的宝石。”
欸?宜年惊异,没想到“岳珺”这个名字,竟然是那个少年给他取的?而且听月君的意思,他已经认定那个少年似乎就是玉蝉子了?
“后来我到了太阴星君座下,众仙以为我的名字‘岳珺’是那个‘月君’,叫着叫着,我倒是失了本来的名字。”
月君说到此处,情意更深重,揽住宜年的腰,含住他的嘴说:“你怎么都忘记了?当时见了你写下我的本名,我就认出了你来。可惜在更之前我没问过你的名字,不然一定不会这么晚才知道。”
宜年却有疑惑,略推了推他,问:“可是,我是在菩提树上与金蝉一同修行成佛的,我怎么会是……”
说到这里他也明白了问题所在,月君没认出他来,是因为他的面貌发生了变化。
月君略想了想,道:“具体我亦不知,但玉蝉子你肯定是当初被我救下的那个少年,你身上的气息与他如出一辙。至于你如何入的菩提树,又如何证得半佛之身,我实在一无所知。”
宜年头脑有些糊涂了,他本以为自己与金蝉是一体双生,是佛性与凶性的两面,但显然其中还有内情……他的凶煞,他失去的记忆,他与孟章神君讳莫如深的往事,玉蝉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怪我没有早点记起你来。”月君紧紧抱着他,似恨不得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你我分别在东西两界,受到各自规矩的约束。我现在的位置还太过低微……若是承继了月神的权柄,也许红线可以不必断,我们能长久在一起……”
宜年面色一白,倒是第一次知道月君的真心。原来月君从来没想到要断这红线,想的都是与他长久。
可是,他,他不是玉蝉子啊!他只是来全息修行的试用志愿者,他得破除玉蝉子的心魇,斩断玉蝉子的红线虚影,让玉蝉子立地成佛。
玉蝉子,应该是法海的前身。
这位半佛没能成真佛,后来又下凡历劫去了。他与月君,根本就没有长相厮守的可能。
那写在鸳鸯谱的名姓,那手指间牵上的红线,都是针对修行的考验。
“……可是,你有问过我吗?”宜年很久才憋出这样一句。
虽然月君在很认真与他表白,但他没有办法接受。
月君愣了愣,松开怀抱,看到宜年面色不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他声音低了些,略颤抖着说:“是,是我考虑不周,我还不知道你想不想与我一起,便擅自做了妄想……”
宜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君红了眼眶,道:“是,我知道,与你因果纠葛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孟章神君,还有另外不知道的哪两个。你有你的劫数要历,我只是其中之一。可是,我,我求的也不多,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行。阿年,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我爱你,不是因为红线,不是因为因果,我发自内心想要永远守着你——”
宜年只觉得胸口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连呼吸都凝滞了。他从未想过,月君竟会为他执着至此。
“能不能,不要断这红线,让我留在你身边?”
月君垂下眼,一滴泪无声滑落。他偏过头去,银发遮住了半边苍白的脸,只看得见紧抿的唇和微微发红的眼尾。
宜年终是不忍心了,心头一软,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湿意,道:“这不……还没有办法断吗?且再看看吧。你,你怎么哭了?”
宜年手足无措地将人搂进怀里,笨拙地轻拍月君的背脊。月君安静地靠在他肩头,长睫低垂,只在脸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那……我们……”月君声音闷闷的,不死心地问道,“现在算什么关系?”
宜年一时语塞,迟疑道:“……不是你说的吗,我是你宫中的客人么?”虽然当初在三生阁说的是来干活抵债,但这些日子下来,他早把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身子僵了僵。
月君没想到他竟如此铜墙铁壁,不愧是佛修弟子。自己费尽心思的试探与暗示都像打在棉花上,连方才那番情真意切的落泪,都没能让他松口半分。
“我不奢求跟你做夫妻做道侣。”月君终是败下阵来,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也不强求朝朝暮暮。你要求佛证道,要了断其他因果,我都不会阻拦——甚至能助你一臂之力。”
宜年认真在听。
“我只要你心里……”月君指尖轻点在他心口,“永远留一个位置给我。”
然后,他又拾起宜年的手来,动作似勾起了无形的红线。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道:“所以,真要断红线,便先把另外三条无关紧要的断了。至于你我之间的这一条,是可以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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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月君:老婆还有别的男人也没关系,他们都是旅馆,只有我才是家[可怜]

第86章 第八十六回
许是枕边风吹得人晕晕醉, 宜年思绪渐渐迷蒙,竟鬼使神差地应下了他的提议。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先断了那三条纠缠不清的红线, 总归是当务之急。
至于玉蝉子神秘的身世,宜年觉得有必要再探听, 不然他也难知道除月君和玉青外, 与他有因果纠葛的还有哪两个。
自那日应允月君后,两人的相处愈发亲密无间。
月君特意将书房辟作宜年的居所, 好叫他往来方便。那书房与寝屋不过一廊之隔,陈设雅致, 案几上常备着宜年爱吃的点心。只是这居所终究成了摆设——每到夜深,宜年总是不自觉地往月君榻上蹭,起初还寻些借口,后来索性连遮掩都免了。
白日里倒还守着些规矩。将离送膳食来时,宜年总要折到自己屋子,装做是刚刚忙完的模样;遇见其他仙子造访,月君也会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这般欲盖弥彰,倒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乐趣。
床榻间的事,月君也都依着宜年, 不会让他有半分不适。宜年从妙法真君给的箱子里翻出几本风月书籍, 看得他面红耳赤,感叹这全息修行世界连细节都做得这样好。
只是, 他还有不放心的地方, 对系统问道:“若是等我离开这里,我经历的这些事情,会被你们后台的工作人员看到吗?”
系统:【亲爱的宿主,请您放心, 修行之事涉及到个人私隐,我们后台设置了严密的查阅权限,工作人员只能获取到您的基础数值。对于您在修行过程中发生的具体事情,只有您本人能够查阅。】
【特殊情况除外。】
宜年疑惑:“什么叫特殊情况?”
系统:【如果出现危及宿主生命健康安全的意外情况,不得不查阅您的私隐来应对时,我们会紧急开放权限。】
若是危及到生命,那确实顾及不到私隐了。宜年完全能够理解这样的设置,认为这个科研专项计划考虑得很周到嘛。
没有了心里的顾虑,当夜宜年便向月君提出要不要效仿风月籍上的某几种姿势。月君闻言失笑,指尖搓揉着宜年的耳垂,道:“当初碰下手都羞恼的小菩萨,如今倒是什么花样都敢想了?”
宜年才不会承认:“乱讲!我什么时候脸红了?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脸红……”
“好,是我脸红。”月君顺着他说,不跟他争执,倒是认真翻阅起来,目光仔细描摹着画页,最终选定一处,“这个好些,不用劳累你。”
宜年却跃跃欲试想挑战更难的,连箱子里的长条状物件都翻了出来。可真到行事时,才发觉那些画中姿态远不如想象中容易。最终只得瘫在锦被间,任由月君伺候。
偏那人还要附在耳边调笑:“小菩萨方才的威风呢?”惹得他抬脚就踹,反被握住脚踝拖得更深。
事后,宜年懒洋洋地窝在月君怀里,小声嘟囔:“腰好酸……这个姿势也太难了。”他仰头看向月君,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水汽,“你会累吗?”
月君低笑一声,掌心轻轻揉着他的腰:“怎么会累?跟你在一起,每时每刻都精力充沛,绝对不会累。”月君搂着他,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宜年怪不好意思的,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那你呢,一直都是我在说要什么,你有没有想要尝试的?”
月君倒真有一个,笑说:“我说出来,阿年你可不要笑我。”
“什么?”宜年被他勾得好奇心起。
指尖顺着脸颊滑至下巴,月君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私下无人时,唤我‘哥哥’好不好?”
“这有什么啊。”宜年嘴上逞强,耳尖却悄悄红了。他张了几次嘴,才终于挤出细若蚊呐的一声:“……哥哥。”
这声称呼莫名熟悉,恍惚间似看到幼时的裴宣,也是这样仰着脸唤岳珺“哥哥”。当初在昆仑山侧,岳珺救下的少年,也是这样唤他的吗?
“阿年。”月君笑着与他鼻尖相抵。
虽然一切似乎都很好,但自从广寒宫回来,宜年总是会做同一个噩梦。门外那个堕魔的玉蝉子,不停歇地叩着门,想要进入只有他在的狭小的房间。
每次醒来,他都汗流浃背、惊魂未定。
“一直想着不着急,但见你这样,我甚是忧心。”好在月君都在旁边,抱住他,安抚他的情绪,“阿年,你且再等等,待我承继月神之位,我便想办法将织女找回来。让她再替你加固袍子上的纹绣,不让你做噩梦了。”
宜年没有探听过月君的具体计划,但知道此事并不会容易。他对此倒没什么在意,反而认为这噩梦是某种重要的线索。
临近蟠桃会,月君更忙了些,幻月宫的仙子们也忙。蟠桃会的筹备是五百年一度的盛事,人手不够便抽调了许多幻月宫的仙子去帮忙。连将离得这个闲职都保不住,要她去蟠桃园采摘蟠桃。
幻月宫中冷清,宜年自己一个人编撰孽缘鉴,关于嫦娥后羿如实写了,却避开了关于太阴星君的部分,倒也算是完整。
故事末尾,他评了几句:
“世人皆道嫦娥窃药,负心抛夫,独守广寒,以为惩戒。然则,天规森严,仙凡殊途,岂能违逆?尤可叹者,后羿明知灵药有异,仍甘愿吞服。英雄骨化玉兔形,抛却人间万世名。广寒宫中,日日得见旧时人。嫦娥记忆尽失,纵相对千年,终是咫尺天涯。天意戏弄,亦或执念自苦?孽缘之毒,不在不得,而在得而非得。此鉴,望世人警之。”
至于其他的案例,宜年便只想到织女牛郎,但藏书阁记录甚少。他查了许多天资料,都没什么进展,又久久等不到金蝉来找他,便又写了信。
第二天金蝉就来了。
“抱歉,之前还答应你说常脱壳来找你,却一直忙着都没能赴约。”金蝉以来便给宜年道歉。
宜年表示理解:“毕竟快到蟠桃会了,你们受邀参加,要准备各种礼品。上面几位尊者都极重视东西方的难得的汇聚,自然比平时忙碌很多。只是我最近有些事情,不得不找你面对面说。”
金蝉问:“什么事情?”
宜年便将他最近做的噩梦告知,又说起月君在洪荒时见过一个与他极为相似的少年,但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
若真是玉蝉子的话,那他的身世便有很大玄机了。
金蝉面色一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自有灵智起,便是与你同在一处,于佛祖座下修行。但你我之间确实有很明显的不同,一直被认为是一体双生,佛性与凶性的两面。但……也许事实并不是那样。”
“你知道些什么嘛?”宜年急忙追问。
金蝉摇头,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倒是在尊者菩萨们说你身上凶煞之气太重,要让你去无间地狱当差的时候,东华帝君帮了忙。是他的咒文压制了你的煞气,又引荐了织女与你认识,这才让你能继续呆在须弥山。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宜年叹气:“东华帝君已经很久没有在天界露面,这次的蟠桃会他应该也不会现身,我又能从哪里去得知他的下落?”
金蝉给他出了个主意:“他给你的咒文也许是线索,只是织女织工精巧,难以复刻。虽然她现在在远星,但若是能找到她来,将这咒文誊写,兴许可靠回溯的法子获知东华帝君的所在。”
金蝉果然是须弥山最聪明的小菩萨之一,不仅能创造金蝉脱壳,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宜年喜道:“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去找织女倒也不算难,只要我能拿到一匹天马就行了!”
这些天,宫中仙子们频繁往来各个仙宫,宜年倒是能蹭祥云看能不能去到御马监。
推书 20234-10-27 : 协议结婚后被霸总》:[近代现代] 《协议结婚后被霸总宠上天》作者:布丁狗超人【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8-01完结总书评数:258 当前被收藏数:3473 营养液数:750 文章积分:49,247,184文案:  *本文为放飞脑洞甜蜜小短文,字数很短,主要就是一个想甜。*  因为家里催婚催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