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面都没办法跟那人多见,更不用提说些什么话。
宜年实在是想不通,那夜虽未至水乳交融,却也亲密无间,怎的如今反倒疏远至此?真的是难以理解。
幸好幻月宫中的仙子们热闹,时常邀约着他四处玩耍,倒也不至于老想着月君回避他的事情。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睡不着觉,宜年往月君房间也找不到人,会心里闷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几日他倒是把孽缘鉴又整理出想要记录的几段姻缘,以大禹和涂山女娇为首,后续他想要将嫦娥后羿、织女牛郎的故事补充完整。月君疏远他,他只能去问宫中的仙卿。
“嫦娥为太阴星君坐下的仙娥,是广寒宫的管事,当初她擅自到人间游历嫁给后羿。她回天界后倒是澄清说明是自己失忆才犯下错误,获得了王母娘娘的谅解,便回广寒宫重新任职了。”司缘仙卿如是说。
宜年将这些见闻记下,感叹失忆犯错倒是好借口。这嫦娥仙子认错认罚,所以王母没有贬她去远星。织女却是个犟脾气,一点都不肯低头。
这两位倒是不同的极端。
于是宜年对那位能轻易抛弃丈夫重返天界的嫦娥仙子更好奇了,想着若是月君再这样回避他,他便偷了玉兔身上的镜令也要到广寒宫去。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左目为月,右目为日。坠落时溅出的泪滴化作太阴真水,即为后来太阴星君的原身。瞳孔碎片化为金乌火精,后被东皇太一驯养为十日,才有了后来后羿射九日的典故。
因而日月互为阴阳,而日月本身也有自己的阴阳两面。月的阴面为广寒宫,荒凉凄苦;阳面为幻月宫,梦幻缤纷。
太阴星君本是月宫的最高掌权者,却从不现身,将幻月宫和广寒宫分别托付给月君和嫦娥。甚至于在许多故事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真是个神秘的仙人。
宜年对太阴星君没什么兴趣,也没有过分探究月宫秘辛的意思,却得了仙卿的提醒:“不过,玉蝉子小菩萨,您受月君邀请写孽缘鉴,恐怕还是请示后再将嫦娥之事记录其中为好。虽然此事在天界广泛流传,但其中的真相不为人知,涉及洪荒往事的关窍,怕不慎会引火烧身……”
宜年谢过仙卿的提醒,又开始气月君成天不见人,不然他也不会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终于有一日,月君匆匆踏入绯烟阁寻某个物件,衣袂间挟着微凉的夜风。宜年早得了消息,悄然守在回廊转角,待月君走近,才一步迈出,堪堪截住他的去路。
月君脚步一顿,目光虚虚掠过,嗓音低而匆促:“抱歉,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宜年却不给他退路,抬手攥住他的袖角,指尖微微收紧,质问:“你倒是忙得连跟我说句话都不行?你分明就是故意躲我。”
“没有的事。”月君唇角牵起一抹笑,略带勉强,却仍不看他,“……你想多了。”
“那你看着我说,你不是故意躲我?”宜年不肯松手,指节抵着他的腕骨,非得要问清楚。
月君这才垂下眼,与宜年对视。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眼底那层克制的薄冰似被什么灼了一下,微微颤动。这些日子,他刻意避着宜年,不过是怕自己再近一步,便会失控。那些压在心底的念头,那些不该有的触碰,那些一旦开了头便再难收拾的贪念。
只是宜年的眼神实在是清澈纯净,让人说不出假话。
月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还叹起气来了!”宜年从鼻子哼气,不悦道,“像是我那天强迫了你似的!难道跟我亲近,你还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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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神话典故版本太多,我糅合魔改了一下,其他cp的故事不会很详细,就是推动剧情的作用
第80章 第八十回
月君的公务原没有那么急迫, 他做出匆忙模样,不过是为了避开宜年。如今被堵在这回廊转角,纱幔被夜风掀起, 萤火在两人之间流转,倒像是天意故意要戳穿他的伪装。
宜年的手比他想象中更暖, 月君下意识反握住。他望着对方因恼怒而明亮的眼睛, 忽然觉得再精巧的托辞都成了笑话。
“是,我是刻意避开你。”他不得不承认道。
宜年猛地甩开他的手, 衣袖带起一阵凉风。其实他早察觉这次的恼怒与从前不同——当初恨月君虚伪做作,如今却恨他辜负信任。宜年咬住后槽牙, 觉得胸口那团火快要烧穿理智,却分不清究竟是愤怒更多,还是别的什么在作祟。
宜年愤愤道:“你不是说要与我牵实红线?如今躲躲藏藏,是要反悔不成?还是说……你试过后觉得不喜欢,便想另寻他法了?”
他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月君一怔,随即失笑。小和尚气得连耳尖都染上薄红,偏还要强撑着瞪他。那模样活像只炸毛的猫儿,让人忍不住想揉进怀里。
月君放柔了声音, 指尖轻轻拂过宜年攥紧的拳头:“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喜欢, 我恨不得……”他顿住,喉结微动, 未尽之语实在说出。
“那你为什么躲我?”宜年不依不饶, 却不知自己此刻眼尾泛红的模样,早将质问变成了嗔怪。
月君终是忍不住了。在飘摇的纱幔间,他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宜年清瘦的身躯被他牢牢锁住, 鼻尖尽是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贴着宜年的耳畔低语:“我是太喜欢你了,阿年。”
他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我怕我……会伤着你。”
宜年下意识推拒,却被搂得更紧。月君的怀抱温暖得让他脸上的红晕一路烧到脖颈,他的声音软了下来:“你,你胡说什么?”
“你总催着要成事,可每次靠近,你都在发抖。”月君的手抚过他的背脊,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我想过化作别的细小的形态,可你说过,要归于本心。”
他将脸埋进宜年的肩窝,喃喃道:“阿年,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我不想对你有一丝虚假。”
宜年脑中嗡嗡作响。他们明明只是为解红线才勉强合作,月君怎会……可此刻紧贴的胸膛里,那颗心跳得又快又重,震得他心口发麻。
“这些日子我除了公务,还去求了妙法真君。”月君稍稍松开些,指尖擦过宜年滚烫的脸颊,“他给了些法器,我还在琢磨用处……我们亲近时,就不会伤着你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躲着你,我只是想将一切都安排好,再与你相处。不然,便会……”
嗯……宜年确实感觉到某处坚固在他们接触间变得明显。什么嘛,原来是这样。
不过,妙法真君?
宜年现在已经不生气了,认为月君的解释算是合理,没有辜负他之前付出的努力,勉强能够原谅。他偏了偏头,问:“妙法真君是谁?”
月君松开他,轻轻牵住他的手,道:“妙法真君又称阴阳妙法真君,为女娲抟土造人时散落的情爱息壤所化,曾为王母座下司乐仙尊。与太上老君论道七日,以‘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悟出欢喜诀,将双修功法拔高到天道。后来他擅改王母音律曲谱,被贬出天界。进入轮回后他却成了三界合欢宗派的始祖,自称阴阳妙法真君。”
怪不得宜年从未听闻这位仙君的名号,原是早已被贬下凡尘。他自幼修习佛法,对合欢宗知之甚少,更不曾了解其中恩怨。
“我与他虽立场不同,但志趣相投,年节时也会互赠些小玩意。此番我初尝情事,我便去请教了些风月之事。”月君引着宜年步入内室,声音渐低。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大箱子,道:“这些,我还在琢磨该如何使用……”
宜年也挺好奇,看着月君将箱子打开,只见锦缎衬里上陈列着数件精巧器物。虽然他没用过也没见过,但隐约明白这些物件的用途。他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脊背窜上来,耳尖烫得要滴血似的。
“阿年,你,不会反感这些东西吧?”月君长睫低垂,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我便是怕你不喜欢,才一直没敢与你见面表明心迹。这些日子我宿在外面,辗转难眠,既怕唐突了你,又怕……”
他说着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想到反倒让你误会,是我思虑不周。”
“这样啊。”宜年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既然你跟我道歉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躲着我。你不是还答应了我要带我去广寒宫还有别的仙宫游玩?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月君觉着他的比喻新奇,轻笑出声:“自然不会,答应阿年的事,我都不会食言。”
室内陷入短暂的静谧,宜年盯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没话找话:“你,你不是还有公务吗?不去忙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紧急,只是……”他略转过身,两人都心领神会。月君叹气:“我还没有琢磨明白,若是留你夜宿,怕冲动冒犯,伤到你的话我不能原谅自己。”
宜年有些理解他的意思,解释道:“其实吧……”
月君这才回身看他。
“其实我也没那么怕痛,而且一开始是会有点痛,但往后应该还是会舒服的。”他根据自己先前的经验说道,“我发抖,那是正常的反应,你也不用想太多……”
他忽然抓起箱子里的某个东西,想了个比喻说:“就像针灸,扎进去时总要疼一下的。但病症缓解了,全身还是舒服居多。”
月君看着他的动作,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阿年,你可知你现在……”
他忽然将宜年拽进怀里,鼻尖相抵。宜年懵懂地问:“怎么了?”
窗外传来萤虫撞在纱幔上的轻响,那些微光透过纱帐,在宜年通红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月君怎么可能忍得住,他俯身亲在小和尚的嘴上,细细吮吸着。
“不行。”宜年突然伸手抵住月君的胸膛,红着脸摇头。
“怎么了?”月君一怔。
宜年道:“还没有洗澡呢!”
虽然神仙身上不惹凡尘,但宜年还是养成了每日睡前沐浴的习惯。若是不洗干净,总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要做这种亲密的事情,怎么可以身上脏脏的?
月君忽然低笑起来:“那我们一起去洗?”
“啊?胡闹!浴桶哪容得下两人?”宜年慌得舌头打结。
“原来将离没带你去过?”月君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夜风拂过两人交握的指尖,“幻月宫后山的温泉,引的是桃花水……”
氤氲的温泉雾气中,宜年枕在池边暖玉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月君望着他微微泛红的睡颜,指尖轻抚,生怕惊扰一场好梦。
他将人从水中抱起时,温泉水顺着宜年的脊背滑落。怀中人只是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发出小动物般的呓语。
回到绯烟阁,月君从箱子中取出一枚莹润,指尖凝了仙力,动作极缓地推入。睡梦中的宜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脸颊在枕上蹭出更深的红晕,像是做了场旖旎的梦。月君终是没忍住,俯身含住那两瓣唇,然后沿着鼻尖、眼睑一路吻到锁骨,留下点点湿痕。
见宜年仍睡得香甜,他忽然起了贪念,将玉瓶拿出,正对宜年的脸,指尖沾出玉瓶里的琼浆,在宜年脸颊描摹出几道银丝。月君看得痴了,认为绝世美景当永久珍藏。
他将人整个圈进怀里,安安稳稳睡过去。
十旬一休的仙家假日,宜年不必担心将离四处寻人,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但他醒来感觉有些古怪,将旁边的人捶了下,质问:“你放了东西进来?”
月君笑:“不是你应允的吗?要多适应,以后才能不怕更大的。”
宜年倒也没有太过于反感,扭了扭腰,探手去摸。月君问:“要我帮你拿出来吗?看来这个尺寸是适应得很好,可以换个更大些的了。”
“其实,更大很多的我也试过。”宜年嘀嘀咕咕道。
月君却变了脸色,擒住他的手腕,将那处的东西拔出来。宜年自知说错话,不能跟月君面前提自己以前的经验,不然这人也是会不高兴的。
“不过,已经过了很久,我都忘记了。”他补充解释了一句。
但这解释让那总是笑吟吟的仙君冷了眼,没有答话。宜年主动往月君怀里钻,抬头亲了亲他,问:“放了一晚上是不是软软的?我感觉还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月君道:“也不用急于求成,妙法真君嘱咐过,这一套是七日不同尺寸,循序渐进。”
宜年有些佩服他的耐心,大早上都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了,还要循序渐进。他也垮了脸,道:“我都让你试了,你就说你试不试吧。”
“你会受伤。”月君拒绝道。
宜年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只能探头再跟他亲亲。两人在床榻翻滚,已然是擦出了火花。月君却执拗着不肯更进一步,只是手口并用帮他。
宜年躺着没动,突然意识到这是被珍视的感觉。每一个动作,月君都希望他能觉得舒服,不会因为疼痛而颤抖。
“虽然你说你能忍住痛,但我希望你不用忍,跟我在一起,你永远都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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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是文风变得古怪,是不得不这样,大家懂吧?
第81章 第八十一回
在幻月宫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孽缘鉴的编纂却始终停滞不前。宜年想要往广寒宫实地调研,奈何月君终日忙于公务,一直没有空出完整的时间引他拜会嫦娥仙子。
闲来无事的时光里, 宜年对金蝉的思念愈发深切,便写了一封信托仙鹤送往三生阁, 再由飞鹰转达到金蝉手中。
没多久, 金蝉竟脱壳而来。那时候宜年独坐藏书阁中翻阅典籍,忽见一只金灿灿的小蝉翩然落于书页之上, 惊得他险些失手打翻茶盏。待那金蝉化作人形,四目相对之际, 两人皆是心潮涌动,恍如隔世重逢。
“倒没想到你竟愿意脱壳来见我。”宜年拉住金蝉的手。
自从被罚到须弥山下三重境,金蝉便几乎没有用过脱壳的法子,一直潜心赎罪修行,只有玉蝉子不把戒律放在眼里屡屡脱壳到东方天界。玉蝉子在幻月宫的姻缘树附近设定了锚点,所以每次脱壳都能隔着千万里让灵体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来。
金蝉与玉蝉近乎一人,自然是可以共用同一个锚点的。
之前宜年也想能不能脱壳回到须弥山去与金蝉见面,却发现锚点很难改变,所以一直没能付诸实践。这次金蝉能来找他, 他自然是激动不已。
金蝉道:“这时候正在领着弟子们诵经, 我想着应不会有什么纰漏,便冒险来见你一见。收到你的来信, 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十页纸都写不完,不如面对面说要更好些。”
毕竟这脱壳的法子是禁忌,也不便被幻月宫中的仙子知道。
幸好这藏书阁后厅没有人来,只有宜年会在这里编撰孽缘鉴, 几乎算是他的私人书屋。他将门窗关好,避免让人看到屋内的金蝉子,两人坐下亲密地聊起来。
两人说起近况,金蝉还是老样子,这是他和玉蝉子第二次分开这么久——第一次还是当年玉蝉子去帮助孟章神君免于堕魔的时候。由于玉蝉不在,般若林的戒律叶片由金蝉代理,事务忙了很多。金蝉自觉孤单,一直思念玉蝉子。但当时分开得匆忙,他不知道详情,只知道玉蝉子去了东方,想写信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写。
幸而玉蝉子给他写了信,他知道是在幻月宫,便照着之前玉蝉子留下的锚点脱壳找来了。
宜年也向他说了自己在月宫的情况,签了三百年契约,要很久之后才能再回到须弥山。金蝉觉得遗憾,却也还是态度乐观:“没关系,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我可以脱壳来找你,我们依然能时常见面。”
能见到金蝉,宜年自然开心,但他察觉到金蝉情绪不高,在分别前特意问了缘由。金蝉没有隐瞒,坦诚道:“我见你在幻月宫过得很好,与你以前厌恶的那个月君竟也融洽了许多,也许你不用回来须弥山倒更轻松自在些。”
宜年没有跟他说明自己与月君的关系都到日日同床共枕的地步,却还是被猜到了关系的转变。他赶紧解释:“胡说什么,我肯定是跟你最好,你怎么吃起旁人的醋了?”
金蝉笑道:“你又在乱开玩笑,什么吃醋。只要你过得好,我便也会跟着开心。我只是担心你迷恋这里的繁华,不愿意回来。不过修行总是会有各种阻碍,你偶尔迷恋一些什么倒不紧要,我会一直再须弥山等你。”
宜年听了他的话,却不免心虚了些。因为他还真没想过回去,他就想要在这里把红线断了,完成任务获得成就,结束整个全息修行。
“嗯,无论我现在在哪里,我最终都会回去须弥山找你的。”宜年向他承诺道,也下了自己的决心。无论修行的过程如何,他一心向佛,总归是会到那圆满之地坐到莲花座上。
话毕,金蝉子便离开,与他相约下次有空再见面。
每天晚上,等将离回去后,宜年便悄然离开西厢房往月君居所去。今日月君常常晚归,宜年便自己往床上一躺,不多时便沉入梦乡。
虽月君早命将离将西厢房的衾枕悉数换作上等云锦所制,但是宜年总觉那床榻不及此处舒适。月君的床帷间似有魔力,衾被也格外柔软服帖。
而且,自月君向他表白之后,他没说欣然接受,也可以说是默认。两人越发亲密,虽然还没有真的做成那事,但这些天用着工具循序渐进,也算是有些成效。
宜年用了上好的药膏滋润,含着尺寸可观的那物睡觉,也没有任何不适。等他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身上痒痒,眯着眼睛发现一个脑袋在他胸口蛄蛹。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困得嘟嘟囔囔说,推了推那头。
月君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道:“过些时日不是要蟠桃会了吗?五百年一度,盛大无比,各仙宫的主事都要向王母献礼。我自然是逃不过,不仅要将手中的事务办得妥当,还要……”
他略皱了眉,却又笑了一声,凑上去往宜年嘴上亲:“阿年,你今日是见了谁?怎么身上有一股不属于幻月宫的气息?”
宜年没想到他如此敏锐,便也没有隐瞒,道:“是金蝉子脱壳来见了我。他灵力充沛,自然是让我也沾上了他的气息。”
“这样啊。”月君将他抱在怀里开始黏黏糊糊地亲吻起来,从嘴巴亲到头顶,又从耳尖亲到胸腹。
宜年差点又睡过去,却感觉到那处的不适,略清醒了点。他跃跃欲试,道:“之前说循序渐进七日,拖来拖去都有好多个七日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这么等不及?”月君笑着,将东西轻轻拔出来,“阿年,你就这么想要我吗?”
由于有药物和各种仙器的滋养,宜年觉得挺舒服,那阴阳妙法真君是真有点东西在,难怪能成为合欢宗的始祖。
宜年环住月君的脖子,被舒舒服服地亲着,脚趾都蜷缩住。他说:“才不是我想要你,这不是为了把红线变实吗?这个这么大了,一点痛感都没有!你进来应该可以了。”
月君见他一副再也不想多等的样子,笑得眼睛弯弯,含住他的嘴慢慢吮着,任由晶莹的流涎划成丝。
“感觉怎么样?”月君怕他会痛,才一点点便问。
宜年有些异物感,但还好,他抓着月君的背,闭着眼睛感受,道:“用力一点嘛,再进来多一点……”
月君的动作格外缓慢,挠得宜年心里发痒。到某一处时,宜年实在是忍不住了,起身将人翻倒,自己往下面坐。
事后,月君将他抱入浴池清洗,语气怜惜:“都说了,那样你会痛,怎么这么不听话?都肿了,也不知何时能消。”
宜年懒洋洋地挂在他颈间,对他有些不耐烦了,道:“我也说了,痛些又何妨?痛一点点,舒服快活的感觉被对比得更明显。”
月君偶尔也会被他直白天真的话语惊到,手上动作一顿,转而捏住宜年下颌,道:“歪理。若按你这般说,岂非越痛越好?”指尖却放轻了力道,沿着红肿处轻轻抚过,“你刚刚还流了泪,我看着实在舍不得。”
宜年跟他熟了很多,就没有之前那样害臊,起了贪玩的心思,故意用脚去捉弄月君那处,弄得人家变了脸色,然后又说:“你舍不得就别进来,自己用手吧!”
一番戏耍后,回屋后睡得更香了些。
晨间本来应该去藏书阁,宜年却睡了个自然醒,将离把膳桌摆好已经是大中午了。
“你又偷偷跑到月君大人的房间睡觉,真是不要脸!”将离对他哼气。
宜年以为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又听到他说:“也就月君大人和善,知道你每次趁他不在宫中偷睡他的床,也不说什么,放任你这种狂悖的行为。要是在别的仙宫,你早就被处罚了!”
宜年不以为意,吃了滋补的膳食,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只是最近过得太舒服了些,让他忘记正事。
他在藏书阁实在找不到资料的时候,叫出了系统来问:“系统,会不会出现玩家沉迷在修行世界中,舍不得回去的事情啊?我感觉我现在过得有些太好了,回去还要面对期末论文、考试、绩点各种麻烦事……如果我真的是玉蝉子,真的在这天界生活应该也挺不错的……”
系统:【尊敬的宿主,请您放心,您不会一帆风顺到愿意留在全息修行世界里的,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磨难等着您去克服。】
宜年:“什么嘛,目前不就是红线的问题吗?还会有什么磨难?你可不要吓我……”
后面再怎么问,系统都不剧透,宜年才突然想起月君提到了蟠桃会。
如今又是孙悟空在御马监做弼马温的时候,他不就是在第一个任期时大闹天宫的吗?到时候肯定是不同寻常的大场面。
大闹天宫会波及到幻月宫?
宜年不得不对这件事情正视起来,到时候天界面临一波洗礼,又要严整一番,后面的仙神日子可不会好过。若是他要做什么,最好在大闹天宫前完成更好。
事不宜迟,宜年不能再等了。
夜里月君忙完,沐浴后到床上想要抱着小和尚入睡,却发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过来盯他。
“阿年你没睡?”他想着将人揽入怀中,俯身去吻小和尚的嘴,“在等我吗?”
“嗯。”宜年却避开了月君的亲吻,正色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我都忘记问,红线在你眼中变得实了没有?之前你拿去的那把斩缘剪呢?你拿回来,试试看能不能把线给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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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呜呜呜,他们的第一次只能用省略号代替……但脐橙是真的很甜很好吃的水果[垂耳兔头]
第82章 第八十二回
月君听到他这样说, 愣了一会儿,面上虽然笑着,眼底却变了颜色。他道:“阿年, 你那剪刀我自然是好好收着了,只是红线实不实却不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