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遥拿到了星协的签约合同,和KRO算是一家人了,他很想知道KRO那边对他的制裁会怎样更改。
“E神偶尔也会来总部的,”丰逊点他,“你努努力,在这儿做出成绩,什么都不是梦,星协最不差钱,给的起,但要浑水摸鱼,那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行业都可以浑水摸鱼,全在于人,直播是要在镜头底下工作,主播有没有用心搞直播,最容易发现了。
景遥不喜欢这些制度,以及自己获得薪酬要与别人分成,这些都令他难以适应,如果有选择,他还是更喜欢自己无拘无束的直播。
一台电脑,一个老破小的出租房,就能获得属于小老鼠的自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迫不得已,景遥没有选择的余地,人终究要有一个归宿,如果是别处,倒不如是星协。
星协是他采用不正规手段进来的,他深知,以星协的招聘条件,他根本就不可能通过,成为这里的一员。他的黑历史那么多,投谁对于别人都是负担,负面影响大于利益所需,那些人不会太过庇佑他,当要抉择的时候,他一定是最先被放弃的。
景遥渴望做出成绩,即使他无法在星协留下,将来履历上能填上星协的名字,别人也会高看他一眼,混社会,有些场面东西是必要的。
“真和黄总没关系?”丰逊试探地问,眼里装满了刨根究底的兴趣。
景遥否认:“没有。”
黄惕在星协的地位不一般,景遥心想,自己真是好运,哪怕换别人,他可能都会被打死在星协的门口。
丰逊不大相信的样子,琢磨地盯着景遥,景遥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丰逊自己说服了自己:“行吧,你们这些人最讲究低调了。”
景遥真怕自己干的事说出来能把对方的胆汁吓出来,他不是低调,他是太高调,狐假虎威是他一贯的伎俩和本事,好在他没有可以攀附的关系,否则他一定让丰逊知道,他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
“那十九个人在这里吗?”景遥问:“和星协签了终身协议的那些。”
丰逊说:“不在,他们什么档次,这儿是基础配置的直播间,那十九个都是主播里的一线咖了,在15楼,单独的直播室,那儿可是个好地方。”
景遥无法想象:“还有更好的地方?”
眼下的直播间配置在他的世界里绝对算得上上乘,不,在大V主播的眼里也是很顶的,这儿的空间这么大,电脑这么好,装修这么奢华,比他住的旅馆还要好,结果只是最基础的配置?
贫穷真是限制想象力。
“主播也分档次,每一档的直播设施和指标也不同,不用问的特别详细,能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走不到问了也是白问,我还有事,要看他们的直播,这间直播间给你,今天你先熟悉下环境,明天来了就能自己开直播了。”丰逊抬抬手,示意景遥自便。
景遥问道:“如果我有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找你吗?如果不行,给我个具体的时间。”
丰逊思考了下道:“下午六点,那个时候是我最闲的时间。”
景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丰逊招呼他,先自己熟悉下环境吧,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景遥终于有了自己安静的所在。
他在椅子前坐下,环顾着四周,内心感到无比的满足,轻手轻脚地感受沙发椅的特殊工艺,感受鼠标,键盘,显示器,麦克风等一系列顶端的直播设备,他再也不会因为信号不良,突然断电等因素导致直播中断,收益折腰,他可以在这里大展拳脚,当然,在他做出响当当的成绩之前,还要再收敛一点。
景遥把那合同摆在了面前。
他翻开细看,星协抽了他的分红,又给了他提成,换算下来还是资本更赚,但他利用资本做靠山,不被吸点血是不可能的,对比从前误入过的某些作坊,星协已是无比的慷慨大方。
至少在金钱这方面完全透明,毫不吝啬。
景遥反复阅读合同上的条例,昨天那一份他也没有特别认真地看过每一条,因此对别不出有什么不同,手上这一份比昨天的沉,他担心遗漏什么,花了许多功夫在琢磨新合同。
恍然间,余光扫视到手边的盒子,景遥愣了愣,脑子里再次呈现徐牧择的脸,心没来由一阵的慌,景遥握住盒子,推开盖子,这时,飞仙给他发消息来,问他进展如何,怎么还没有开播。
景遥:【我第一天来报道,账号还没有搞定,还没开始播】
飞仙:【这么慢,星协怎么样?看到什么厉害的主播了吧?】
景遥:【没太注意。】
他吓都要吓死了,哪里会注意别人?
飞仙:【我想想还是觉得诡异,你到底是怎么混进去?】
景遥:【晚上告诉你,先请你帮个忙】
景遥把盒子拍成照片,发送给飞仙。
景遥:【认识吗?】
飞仙:【这是什么?】
景遥:【不知道,所以问你】
飞仙:【是一枚胸针?这个牌子我没见过啊,不太了解,看起来工艺很不错,我查查】
景遥静等,他想弄清楚徐牧择的意思。
飞仙把相关资料发送给他。
飞仙:【好像是一款高奢品牌,网络上没有搜到这枚胸针的资料,搜出来的都是其他饰品,你从哪里得来的?】
景遥:【捡的】
飞仙:【……】
飞仙:【你猜我信不?】
景遥捉摸不透,这枚胸针的来历是什么?上面的祖母绿宝石有什么意义?徐牧择想告诉他什么?还是真的就是单纯作为一个礼物送给他这个“儿子”的?
虽然搜不到相关的资料,但出自于徐牧择的手,景遥知道其必定贵重,他可不敢随意打发,有空得找个懂的人鉴定一下。
“咔嚓。”
房门推开了。
景遥回过头去,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房门口,景遥习惯分析别人的穿着辨别他们的身份,他大致扫了男人一眼,那人问:“新来的?”
景遥没有回答。
直到男人又问了一声:“你们老大呢?”
景遥反问:“丰逊?”
男人欲言又止,苦笑一声:“不是,你们老大也不是丰逊啊,算了,新来的,问你也不懂。”
他们老大不是丰逊?
这景遥还真不清楚。
那男人瞧着他是新人,也没多问,转身走出去了。
景遥回过头,没有太在意这个插曲,他把胸针盖子合起来,重新捧起合同在手里,徐牧择的脸在脑海里闪过,恐惧是无法一瞬间消散的,那样的后遗症会让他这两天都对徐牧择念念不忘,一定是那样,他太了解自己了。
谄媚权势,恭维权势,畏惧权势。
凭空捏造的这个daddy,眼神令他不适。
徐牧择带给他的不止是恐惧。
除了恐惧之外,似乎还有些他认知之外的某种东西,景遥无法推断那是什么。
小老鼠拥有超前的敏锐力,方能确保生活的环境是否安全。徐牧择虽然认了他的身份,也送了他礼物,但依然有某种类似排斥和抗拒,或者说不悦的微末情绪反馈给景遥,景遥思来想去,无法确定原因。
最终他只能找出一个理由,那就是,表面功夫之下,剔除假父子这层牵绊关系,这个男人……大抵是很厌恶他的吧。
直播间总被误闯。
丰逊告诉景遥, 直播间除了正在直播的情况,是不允许被反锁的,因时而会有领导来视察环境。此外, 直播间属于公开场合, 可以供主播们午休, 但不允许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地反锁。
景遥待的这个直播间没人在直播, 也不属于丰逊说的那些情况,房门没有锁, 于是总有人误闯进来,看到他的人后又立马退出去。
景遥很想开播, 现在就为星协创造收益, 有利于他后续的发展,可他的账号还属于封禁状态, 他刚才应该问丰逊,KRO那边怎么说的。
丰逊不是直播部门的老大, 但也应该有一个小的职位?他可以联系KRO那边吗?打听一下, 他的账号什么时候才能用。
景遥无聊地在看飞仙的直播。
他和飞仙走得近, 倒也有网友向飞仙问起他的情况。
[仙儿, 那妖精以后还能播不?黑他黑出感情了,他不播了, 我上网都没乐趣了]
[花药人品不行, 这技术是真不错, 我阿媂娅都是跟他学的,这小子说话讨人厌,游戏技术还是挺顶的]
[顶啥啊,在职业面前都不够看的]
[真被封杀了啊?我有段日子没刷到他了,小号也G了]
[能不能别提花药啊, 讨厌死他了,都躲得这儿来了还不能避免吗?真是阴魂不散]
景遥的小号全嘎了,封杀不是开玩笑,他是完全不能在互联网上露脸的,手上这个号连基本信息都没填,昵称都是一堆乱码,黑粉发现不了他,飞仙也不知道他在直播间。
飞仙说:“幺妹肯定没事啊,人家现在有靠山了,具体情况我不能说,反正你们等着吧,就这两天,马上你们就能看见他了。”
[他又攀上谁了?]
[我听说SK想买花药,你们知道不]
[胡说八道,那久霜上哪儿去?SK买的是辅助]
[来吃瓜来吃瓜!最新大瓜!SK队长操粉,七洛爆得料]
[烂瓜了,网速可快点吧你]
飞仙是个人精,有景遥在前头做反面教材,他可不敢得罪有势力的战队,滑头地说:“你们吃瓜别在我直播间吃啊,我这播游戏呢,别给我安罪名。”
[仙儿你是胆小鬼]
[这种事还是得看妖精的直播,他最敢说了,其他主播都差点意思]
[怂逼飞仙]
[花药到底什么时候能直播?一天不骂他我就嘴痒]
[青墨操粉,花药和青墨是认识的,真是物以类聚啊,妖魔鬼怪吸引力法则]
无论是哪个主播,网络评价基本可以用褒贬不一来形容,可关于景遥的网络评价就是一水的贬、贬、贬,好像全网都是他的黑粉,没有任何人真的喜欢他。
飞仙总是为景遥说话,以前站队比较明显,会告诉网友景遥不是那样的,然后与黑粉大战几个回合,后来景遥的名气大了,飞仙怼也怼不过那庞大的网友群体,何况争吵也会给他的粉丝带来不好的观感,飞仙就不敢站的太明显了。
他会暗戳戳替景遥说两句话,不与网友争执,也不与大家分享景遥的真实形象,一是网友不信,二是景遥要求了不许他替自己说话,景遥向飞仙不止一次地表明过,他不在意网友的评价,他不怕黑粉,他甚至欢迎黑粉,他怕的是没有流量。
必要的情况下,飞仙还可以跟网友一起骂他,骂的越凶越好,直播切片有事做,更多人就会来他直播间闹事,有流量,就有登上首页推荐的机会。
飞仙一开始以为景遥是故作坚强,时间长了,飞仙才知道自己替他说话真是做无用功,景遥真不在意谩骂和诋毁,他全神贯注向钱看齐。
偶尔他也会在直播间里调侃景遥了,好赖话掺着说,网友们自作聪明,认为飞仙认清了景遥的面孔,两个人私下里的关系已经不好了,吧啦吧啦之类的。
飞仙对此的解释是:“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兄弟们,冲爆他。”
一大波流量滚进景遥的直播间,网友也不是傻子,飞仙嘴上这么说,可还是会跟景遥一起连麦打游戏,网友们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连带着飞仙一起骂。
总之呢,飞仙在互联网上的口碑比景遥高好几个层次,但也时常有人讨伐。
“沾上了花药就会不幸。”
这句话曾流传得特别火。
[骂归骂,真看不见他了我还怪不舍得]
[有受虐倾向吗你们?没封的时候嗷嗷叫着给封了,封了的时候又念着,下辈子不跟你们做网友了]
[封得好,还互联网一个清净]
[说实话除了他蹭E神蹭得比较没品之外,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错,谁能给我科普一下?]
[抵制花药是正常人应尽的义务]
这些评论全都没逃过景遥的眼睛,景遥托着腮看着,面上毫无波澜,仿佛被中伤的人不是自己。
翻来覆去就那么点花样,没个新鲜的词语,他看直播的动力都没了。
飞仙单排打上单,掏出他最拿手的英雄加雷斯,被对面的风隐单杀。
景遥打出一个“菜”字,点击发送,发送失败,他没填写基本信息,平台不允许新账号发送评论和弹幕。
景遥无能为力地把这个字给删除了。
“幺妹的法师玩的那是没得说的,”飞仙聊到了他,还牵扯出了另一个名字,“不说跟子务比,职业水平绝对能达到的,你们还真别不服。”
[6,他能打职业,我能单挑E神,各位信我还是信仙儿?]
[椰奶那水准都能血虐他了,还碰瓷职业,娱乐主播就别来沾边了]
[陪玩出身,有什么实力啊,我匹配到他都能血虐,省一奎西,有种来战]
[典型的花架子,嘴炮王者,有点技术但不多]
[虽然但是……久霜都找花药陪练哎,我不是为花药说话,只是说一个事实,他确实值得黑,但也确实有点东西]
久霜是时下除了子务以外最权威的中单职业选手,也是口碑最差的职业选手之一,久霜会开麦粉丝和队友,这一点常被诟病,路人缘也破坏得干净。
飞仙还在争论:“你们别不信,他真有职业水准,平时不认真而已。”
弹幕全是质疑的声音。
都让飞仙消停点吧,说景遥以后背刺他他后悔都来不及。
此时正在观看直播的景遥:“……”
背刺?那是什么东西?
飞仙的直播还在继续,景遥却没再看下去了,他去了其他认识的主播的直播间逛了一圈,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账号什么时候可以解封。
丰逊忙完其他人那边的事,把景遥从直播间带出去,介绍了几个主播给他认识,说以后可以常合作,共同制造话题,景遥敷衍地应,他看得出对方也不在意,彼此过了场面话,连联系方式也没留下。
丰逊问他这一天下来适应得怎么样。
景遥实话实说:“环境还不错,能适应,就等开播了。”
“以前怎么播,现在就怎么播,没有硬性规定,能做出成绩就是好主播,”丰逊说:“你要用自己的账号,我不拦着,但你得注意你的账号情况,万一真解封不了,你干等下去?”
景遥说:“不会,我明白的。”
丰逊点点头:“明白就好。”
景遥问起丰逊人事部在哪里,他需要上交合同归档。
这一天下来,景遥心惊胆战地,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顺利,如果不见徐牧择就好了,他想混进来而已,不是真的想有一个父亲,也不是真的想认识徐牧择,他宁愿徐牧择的印象里没有他这么一个人,被这种地位的人记住并非好事。
何况他迟早会败露的。
景遥一想到徐牧择,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他赶紧把这个男人从脑海里赶出去。
主播们的工作时间不同,第一天来报道,丰逊没让景遥在星协多逗留,六点之后就放他离开了。
各部门的下班时间也根据工作量制定,不在同一个时间点,但六点钟算一个小高峰期,景遥时间等得久了点,电梯人满为患,多部电梯同时被使用。
“好累。”
景遥刚走进电梯里,就听到身后的人的抱怨。
“这周的聚餐不想去了,帮我跟主管请个假。”
“你又没什么事,一起去咯。”
“我这周想去看下妹妹,刚读大学,一个人从外地过来,不放心。”
“那么大个人了,怕什么?”
“那还是得看看。”
“话说,你妹妹考得哪所学校?”
闲暇之余聊些有的没的正常,景遥乘电梯下去,电梯接了一个又一个刚下班的人,宽敞的电梯很快就被挤满了。
这时,景遥听到低声地有关自己的议论。
“就前面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看着像……”声音很低,从右后方传来:“你别直接看,好像是那个主播。”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景遥没做停留,快步离去,他很讨厌被认出来。
走出星协,有人直奔地下停车场,有人直奔公交站,景遥不太想打车,他住的远,车费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景遥想着什么,天气太热了,他没有思虑多会,出租车师傅来到了面前,问他走不走,景遥本想拒绝,但瞧着四面八方着急的路况,他决定明天再好好制定出行路线的事。
天色暗了。
上海来到一天之中最糜烂的时期。
杨番将车停下,目标明确地走进星协。
四周见了他的人,认识地对他点头示意,杨番也点头回应,快步走进大楼,乘坐专用电梯,一路向上,直抵徐牧择的办公室去。
徐牧择的办公室房门是敞开的。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留下挺阔的背影。杨番在门前顿了顿,象征性地敲了敲房门。
徐牧择从落地窗的反射中看出了来人,头也没回,低声说了句:“急不可耐。”
杨番走进来,边走边说:“我要回深圳了,自然是急不可耐,徐总,有消息了吗?”
小主播的事交给徐牧择了,杨番承认自己小看了这件事的难度,平台那儿的电话是徐牧择打的,小主播的信息和去向,徐牧择是掌握的。
徐牧择反身靠在一边的书桌上,俯视楼下繁华的街景,“你猜猜。”
杨番急切道:“别让我猜啊,我知道您肯定有消息,就没您办不成的事儿。”
徐牧择扭回头来,杨番的嘴脸谄媚。
“是真的得急了,深圳那边来电话了,等我回去主持公道呢,徐老板,”杨番说:“大恩不言谢,反正一句话,您有使唤得着我的地方就吱声,我一定马不停蹄地就去办,您也不缺我那点东西,这恩情可以攒着。”
亲兄弟还明算账,徐牧择这样身份的人,早轮不到杨番给他提供什么资源,可什么都不表示肯定是不行的,有来有往才好有以后,徐牧择缺不缺是他的事,杨番场面话还是不能省的。
徐牧择注视着杨番,从他眼里读出了势在必得之意,他格外好奇:“你看中了他什么?”
杨番愣了愣:“嗯?”
徐牧择道:“我说,你看中了他什么,给我个理由。”
杨番不缺来投的主播,他在深圳的事业不能和星协比,也说不上小,是正儿八经的企业规模,旗下在扩展业务,这行业人才辈出,杨番能咬死一个人,必定得有其不平常的理由。
徐牧择想知道,也要知道。
杨番没明白徐牧择问这个是什么意图,正儿八经地回答:“他有性格啊,直播风格我也挺喜欢的,大心脏,能忍受被这么多人黑,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最最重要的是,他财迷,财迷才好控制的,给他钱他什么都干……”
杨番越说越兴奋,他自己是没发觉的,那语气和微表情落在阅人无数的徐牧择眼里就不同了。
徐牧择目光灼灼。
杨番察觉失言了,找补道:“他财迷,我也财迷嘛,正好,咱俩合拍,肯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来,我有信心。”
徐牧择记忆犹新:“是吗?你不是骂过他骚吗,也知道他品行不端,怎么忽然改口了?”
杨番解释道:“不是一码事,我多看了他几场直播,发现他真挺好的,抗压,这一点搞互联网的太需要了。”
抗压吗?是的,破绽百出还能继续撒谎,谎上加谎,人不大,心思不少。连一向老成的黄惕等人都扛不住他徐牧择一个眼神,那小家伙倒是没怂,甭管他看起来有多恐惧,也仍然将谎言坚持到底。
杨番给出的这个理由站得稳脚。
徐牧择却不尽信,目光毒辣:“这是全部因素吗?”
杨番不明白徐牧择要问什么,想听什么,他点点头,表示道:“是啊。”
徐牧择冷笑了一声。
杨番登时就打起了精神。
徐牧择接下来的话却给了他一个好大的冲击,他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把那小主播的行踪如他所愿地告知:“灯下黑啊杨番,你说巧不巧,我们公司今天刚来一个新主播,正巧是你要找的那个。”
“什么?”杨番没反应过来。
“他就在星协,就在我这儿,”徐牧择肯定地说:“收收你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事我也是才知道的,很遗憾地告诉你,他与星协签订了劳务合同。”
杨番大写的问号,五官几近扭曲。
徐牧择可没想过跟他争,他不给杨番小主播出现在这儿过多的解释,只问他一句:“还要吗?”
杨番无比笃定地说:“要。”
他的势在必得再一次验证徐牧择的猜想。
“那就去拿吧,”徐牧择的口吻像打发一个物件,还是不珍惜的物件,拱手相让毫不留恋,“去劝服他,离开他daddy,跟你杨番到深圳吃喝享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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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忘记定时了,抱歉[求你了]
杨番蹙起眉头:“什么daddy?”
仿佛吃到了惊天大瓜, 杨番很快就把事情理清楚了,奈何不敢相信,也不敢说出来。
徐牧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精简到五句话内说的清楚明白, 杨番越听越诧异, 从“作死”到敬佩, 听到最后脸上的表情充斥了一抹神秘的兴奋, 在徐牧择停下后,立马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真的?”
徐牧择反问道:“我跟你开过几次玩笑?”
杨番一拍手, 震撼地说:“真勇啊!”
他都不敢造次的人,小主播竟然敢大言不惭造徐牧择的谣, 杨番连连慨叹, 同时难以置信地问:“他不知你的身份吗?”
他当然知道,因为知道, 才那么敢说,徐牧择深眸流转叵测的猜想。
杨番问完自觉这话有多蠢, 立马又道:“太牛了, 这小东西……徐总, 我说一句, 他是挺作死的,却也挺聪明的。”
知道现在没人能庇护他了, 他没有选择和KRO作对, 而是选择成为KRO的朋友, 反正都是一家人了,今后不仅能继续蹭KRO的热度,且更加合情合理。
杨番都没想过的去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吗?他越来越觉得这小主播不简单。
能真的靠造徐牧择的谣混进星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杨番更加好奇,也更加想要见到这么个人了。
不过在那之前,杨番更好奇的是徐牧择的反应,抬头看过去,徐牧择的脸上毫无恼怒,平静如初,看不出任何不悦。
“你没揭穿他?”杨番大为不解,比起小主播胆大妄为,他更在意的是徐牧择的态度。
对徐牧择这样地位的人来说,被造谣被媒体的笔杆写上一些豪门八卦,他是不甚在意的,甭管是捕风捉影还是虚空索敌,徐牧择都不可能真的下场去为这些小事与人计较,这点杨番可以打包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