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黑,但有满级daddyby白绛

作者:白绛  录入:10-28

他拉过自己坐着的椅子,将转椅从办公桌前拉到桌子的侧面,稳在一个地点,扶着椅背说:“坐下。”
景遥警惕地走过去,无法违抗命令,他走上前,不安地扫视着四周,在徐牧择地注视中,心中压力颇大,又硬着头皮,不知所以地在椅子上坐下。
他坐的拘谨惶恐,余光不停地瞟着四周,好似椅子上埋了炸弹。
徐牧择从柜子上取下一个东西,拎在手里,绕到了景遥面前。
景遥抬头一看,那是一个鞋盒,他收了收腿脚,意外地望着对方。
令他完全手足无措的,是徐牧择在他面前蹲下的那一刻。
“不要……”景遥脱口而出,掌心按住了徐牧择的肩,满眼的惊恐之色,真看见了修罗恶鬼一般。
徐牧择的肩头被抵住,那力气很轻,但很抗拒,徐牧择不发一言,只朝那只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看了一眼,那只手就像触电一般收回,僵在空中。
景遥默默把手收回来,却又做不出任何其他的举动,因为男人给到他的这一眼是不悦的,他想逃脱这张椅子的思想和无能为力的软弱冲撞,景遥的身子僵住了。
徐牧择动作并不温柔地掀开了鞋盒,扔在一边,把一双被防尘布遮掩的白色板鞋拎出来,一只手握住了小孩的腿腕,一只手扯开了他的鞋带。
景遥脚上那只陈年旧鞋已轻微地泛黄,徐牧择握住鞋跟,将泛黄的旧网鞋从小孩的脚上轻而易举地拔了下来。
那只修长匀称的手抵着景遥的脚掌,鞋子被拔掉之后,露出景遥套着袜子的脚,即使有一层袜子包裹也依然能看到原本脚型的细瘦,徐牧择的手几乎将景遥的脚攥了个满。
在景遥的认知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在景遥的视角里,他看见徐牧择凸起的眉弓,浓黑的睫毛,挺翘的鼻梁,这张提升了他认知审美的脸,又不可一世地在景遥的心里冲撞,令他崇拜敬仰畏惧心虚的同时,也产生了另一种他自己并不能理解的东西。
隔着袜子,景遥依然能感受到徐牧择掌心的温度,那温度从他的脚底板开始往上烧,烧红了他的眼角,烧得他脚趾紧紧蜷起,他变成一只缩紧身躯的刺猬,脊背弓着,双拳紧握,无名的羞耻感钻进骨髓里,足弓紧紧蹦起。
因为他的脚在徐牧择的掌心里,他的情绪也一并传递,徐牧择的指尖抵住景遥的脚趾,强行地将它掰平,随之把新的板鞋向那只脚上套去。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吃饭吗?”徐牧择声线平稳,却似一根银针扎进景遥的心里,使他浑身发麻。
景遥紧紧咬住下唇,无地自容的羞耻感吞噬了他,对抛来的问题缄默不语。
徐牧择轻轻地将鞋子套在小孩的脚上,握住他腿腕的手紧了力道,面不改色地说:“人在吃饭的时候,如果带着心事,心理压力会导致脾胃受伤,产生一系列不健康的身体影响。”
被握住的腿腕传来难以挣脱的力量感,景遥那一刻觉得自己的腿腕被套上了某种枷锁,那锁链重得他无法配合,无法动作,全靠对方用巧劲将鞋子穿上。
板鞋被成功套在脚上的那一刻,腿腕上的力道并未松懈,徐牧择抬起脸,一手落在新鞋的鞋面,一手抓着那只细腕,眉宇之间荡着不满之色,严肃地陈述道:“你很怕我,不是吗。”
景遥愣了愣,他自认为自己的表现已经很好,软弱还是被察觉出来了吗?是他演技差,还是徐牧择这个人捕捉情绪的能力就那么可怕……
“不是的,只是daddy……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景遥着急地解释,也是变相地承认,他后知后觉,想再补充,徐牧择发话了。
“那么,”徐牧择抬高景遥的腿腕,目光很是受伤地说:“请问宝贝,打算跟daddy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到什么时候呢?”

第36章
消解恐惧不是瞬间的事, 那是长久战,身份不对等,社会地位相差过大, 景遥维持礼貌体面的人设和畏惧徐牧择的心理不冲突, 他既在徐牧择面前表演, 又真心实意地惧怕这个人。
他怕他是应该的, 难道徐牧择亲儿子不怕他吗?拥有这样一个权威的父亲,且看起来徐牧择也不像会宠溺孩子的那一类, 无论身份的真假,徐牧择都是有同种威压性的。
可……说不定呢?
说不定徐牧择对他亲儿子很宠, 很溺爱, 萨星星看起来那样恣意耀眼,说不定这个对外冷漠的男人, 很疼爱自己正牌的骨血。
景遥心里七上八下,鼓起勇气注视面前的男人, 心虚至极。
徐牧择拎起另一只鞋子, 放到景遥的面前, 景遥受不了来自于徐牧择的体贴伺候, 这对于他来说跟皇帝伺候人有什么区别?
“我自己来。”景遥弯下腰,伸出手, 要自己动手, 这时, 徐牧择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朝自己面前拽了一点儿。
景遥和对方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徐牧择的眼型勾人,原本该是风情无限的眼型,却因为常年浸润着冷色而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加上鼻子立挺, 整体面部带来的攻击性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人,景遥盯着徐牧择的五官发呆,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他垂下眼睛去,彼时听到对方的要求。
“抬眼,”徐牧择说:“看着你爹。”
景遥这辈子想死的时刻有无数回,却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来得更坚定,他的手腕和腿腕都被徐牧择两只手紧紧扣住,无形的枷锁仿佛锁住了景遥的一生,他有着毕生都无法脱身于这个猫鼠游戏的错觉。
徐牧择该有情人,他一定有情人,有很多很多的情人,很多很多的孩子,他这张脸有人心甘情愿为他延续无数血脉后代,他一定很得成熟女性的喜欢,他太高质了,景遥不曾,也不会再见到比徐牧择更有异性吸引力的男人了。
那是无数男人想象的自己长大后的样子,冷漠会产生征服欲,怎么可能只有男人想要征服女人呢?也一定有女人想要征服这类男人,景遥不懂那些人,景遥只知道最简单的道理。此刻看着徐牧择,他羡慕,嫉妒,羞耻,苦心积虑佯装成熟,却不如徐牧择随意的一眼。
“daddy……”对视的时间太久,景遥深刻记住了徐牧择的长相,他的心跳得飞快,也更加仿徨不安。
“daddy很可怕吗?”徐牧择首次向一个人问起自己的相貌,“daddy长得像鬼,是吗?”
他宁愿徐牧择长得像鬼。
因为景遥不怕鬼。
徐牧择目光火热,里面翻滚的惊涛骇浪,在呈现时不漏破绽:“星协所有人都可以怕我,唯独你不行,你我不是上下级,永远不必恭维我。”
景遥早已丧失冷静,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虚化,只有徐牧择的脸是真实。
徐牧择松开了他的手。
他把另一只鞋子给景遥穿上,完毕后,没有迅速起身,徐牧择的手游走在新鞋子边缘,沉默着,一言未发。
景遥就那么看着他的动作,看着男人的眉眼,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他可以俯视徐牧择,以这个角度记住徐牧择。
完全不在意料之中的一幕,缓缓落下帷幕,徐牧择站起身,同时拎住景遥的手臂,将人拽起,“合适吗?”
景遥的脚瘦,新鞋子踩在脚底,他一时无心感受新鞋的舒适度,惴惴不安地说:“嗯,不挤。”
徐牧择打量他,随后又拿出两个礼袋,放到办公桌上,“衣服就不让你换了,回去自己试,不合身跟我说。”
瞟了一眼,徐牧择道:“估计也不会不合身,你这么瘦,什么穿不了。”
景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送新衣服给他意味着什么?长辈会喜欢给后辈买衣服吗?合不合身也没关系,反正他长这么大,就没穿过合身的衣服,景遥不在意。
“daddy为什么送衣服给我?”景遥不解:“我……有衣服。”
徐牧择说:“你的是你的,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好不容易团聚,我不该给你一些照顾?”
景遥穿上新鞋子,像是不会走路了,挪动的每一步都别扭,“daddy不用破费。”
“破费?”徐牧择笑了一声,“如果两件衣服对我来说是破费,明天就意味着我可以破产。”
好蠢,又一句蠢话。
景遥懊恼自己为什么总是说蠢话,钱财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对徐牧择这些人估计撒着玩几天几夜都不会动摇他一丁点的的社会地位,景遥内心嗤笑自己没见过世面。
“怎么来的?”徐牧择靠着办公桌,目光定格在对方的身上,问上一句。
景遥出神,反应迟钝:“什么?”
徐牧择说:“怎么上来的?”
景遥如实回答:“从员工电梯上来的。”
“没遇到麻烦?”
景遥回想这一路上的坎坷,也算不了什么,他懒得计较,“没。”
徐牧择说:“员工通道过来费劲,要找上一会,待会跟陈诚去录专用电梯的指纹。”
景遥不想再踏入这里了。
可是他偷窃的这个身份注定不可能不与徐牧择有来往,而且他还在徐牧择的眼皮底下,景遥没有招数应对。
“好。”他只能答应。
徐牧择分析小孩脸上的情绪,看那肥大的上衣和裤子,方才握在手里的腿腕那样细,这身衣服对于小孩子来说像戏服一般,完全凸显不出年轻人的朝气,还有些厚重,拖累感。
“明天穿新衣服来上班。”
徐牧择说完,也收回了视线。
景遥感到无地自容,对于他来说,徐牧择的行为是一种嫌弃,因为自己穿的不体面,所以徐牧择才有这样的动作,也是了,他和徐牧择有这样一层关系,哪怕是假的,可有别人知道,怎么着儿子不能太丢人,否则黄惕那些知情者看起来,会议论徐牧择对自己的孩子太不关照。
景遥点头答应,不曾反驳什么。
“好了,”徐牧择拿起手机,“去跟陈诚录电梯吧,我让他过来。”
景遥见到徐牧择的手机,心有疑虑:“今天培训的时候,他们也给了我新手机,daddy给我的那一部……该怎么处理?”
徐牧择头也不抬:“那就自己拿着用吧。”
“哦。”景遥道。平白无故得到一部新手机,留下也好,反正他自己那台手机也用了很多年了。
片刻,陈诚来到了办公室门前,敲了敲房门,景遥回头看了他一眼。
徐牧择又敲了敲书桌,把景遥的注意力拿回来。
“下次见面,自在点,”徐牧择说:“就算daddy是修罗恶鬼,吃的也不是你。”
景遥更觉难堪。
徐牧择不再逼迫:“去吧。”
景遥转身走出去,两步后停下,回身拿过办公桌上的礼袋,对徐牧择道了声:“daddy再见。”
徐牧择目送他的离开。
景遥跟着徐牧择的秘书去往专用电梯,他的心里悬而未决。
陈诚用余光打量身边的男生,要将男生看了个穿,男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他目光的趣味,陈诚好奇上司的举动意义何在,跟着徐牧择这么多年,他能揣测几分徐牧择的工作态度,但私生活……陈诚知道的非常有限。
徐牧择的私心也是,他毫不了解。
陈诚的目光落在男生的鞋子上,关心地问:“鞋子合脚吗?”
景遥跟在陈诚的侧面,两人来到专用电梯前停下。
只要不是面对徐牧择,景遥就不会太不自在,身侧的男人也是徐牧择的人,还是贴身秘书,他有畏惧,但不会像对徐牧择那样,每一句都要谨慎斟酌地回答。
“还行。”景遥说。
不挤脚就行,反正他穿什么鞋子都稍微有点空,那是因为他太瘦了,而男生的鞋子又普遍的宽敞。
陈诚说:“Mysts的东西穿着很舒服的,衣饰做的也很有型,很适合你们这些小年轻,回去可以试试,你又瘦又白,估计上身效果不会差。”
景遥懵懵的。
陈诚问:“你不知道Mysts这个品牌吗?”
景遥看他,有点儿尴尬。
陈诚解释道:“中文翻译过来叫梵星,高奢品牌,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是都很喜欢关注这些?”
景遥说:“我不爱看这些。”
什么高奢不高奢,名牌不名牌,他都不在乎,衣服就是用来穿的,穿什么衣服不会改变他的社会地位,他就是最底层的那一类,欲盖弥彰也没用。
上司对男生的态度挺友善,陈诚聪明地随着上司的心意站队,对景遥说话也十分友好:“这牌子还不是有钱就能买,门店步骤挺麻烦的,boss让他们的负责人挑的新款,穿上很有型,你回去也不用洗,都是弄好的,拿到就可以穿。”
陈诚在电梯前操控区输入了几个数字,对景遥道:“来,把指纹录进去,随便哪个手指。”
景遥抱着衣服,伸出一只手,食指往指纹区按下去,绿灯亮起。
陈诚看了看脚下,又说:“再站在这里,对着镜头。”
景遥犹豫:“daddy没说要录面部指纹。”
“面部指纹比手指指纹更方便你使用电梯,手指只是为了二次验证,万一面部系统故障,你能顺利通行。”陈诚说完,景遥就不再犹豫,照着他的要求录入了自己的脸。
“好了。”陈诚说:“现在你可以乘这部电梯下去了,以后也可以乘这部电梯上来,会省事很多。”
景遥往电梯前一站,顺利打开电梯,他走进去后看了眼门前的男人,道了声谢,男人对他点了点头。
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景遥靠在电梯里,低头看着怀里的礼袋,反思起来。
他重新回到直播部门。
好在从特殊通道回来的路上没有碰见别人,景遥回来后,直播部门的门口围着三个男生,仔细地打量他,毫不收敛,部门人多,景遥还来不及认全。
从他们的面相上看,不会是什么领导,他们年纪相仿,但看起来比自己成熟一些。
景遥并不打算搭理,他拎着礼袋,冷漠地踏过去,路过三个男生时,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幺妹。”
景遥诧异,回头看过去。
那三个男生目光灼灼,叫出他的那个男生问:“没认错吧?刚才培训的时候就觉得眼熟。”
景遥反问:“你哪位?”
男生一一介绍,报出三个景遥耳生的名字,景遥毫不客气地说:“没听过。”
男生说:“我们名气不如你,但我认识飞仙,碎念喜欢你好久了,来打个招呼。”
另一个男生抬了抬手,示意。
景遥看过去,不解:“喜欢我?”
碎念操着口袋说:“我是你死忠粉,幺妹。”
景遥上下打量对方一眼,这事倒是稀奇了,他还有粉丝?
而且还是同行?从未听说过。
景遥咄咄逼人:“是吗?说说看,你粉我什么?”
三个男生面面相觑,那个主动跟景遥打招呼的男生正要开口说话,正主没有允许,拦住了他,碎念笑道:“我喜欢你男扮女装的样子,哥们,交个朋友?”
“沾上花药会变得不幸,没听说过?”景遥提醒对方,这句在网络上流行的热梗。
“飞仙也没多不幸啊,”碎念说:“你能把我吃了?”
“说不定,”景遥笑里藏刀,“我最擅长玩背刺,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可以做朋友。”
景遥说完,转身走了。
另一男生感慨了一句:“我丢,本人也这么拽。”
碎念盯着景遥,也十分震惊。
景遥回到直播间,把礼袋放在了桌子上,伸手就去脱鞋子,刚握住脚后跟的地方,就想到了什么,他脱了鞋子换什么?他把自己的鞋子留在徐牧择的办公室了。
徐牧择会把他的鞋子丢到哪儿去?景遥喜欢那双旧鞋,他穿着舒心,反倒是脚上这双什么高奢品牌,他穿着没安全感。
景遥松开手,直播室里有镜子,这本就是一个女主播的直播室,还有化妆台呢,景遥起身,到镜子跟前,拎起裤腿,左右转转,看着脚上的新鞋子,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
高奢在哪儿?
什么牌子?梵星?那是什么牌子?
景遥带着好奇,回头就搜了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价标一出来,景遥总算知道高奢在哪儿了。
十几万踩在脚下是什么感觉?
还是他孤陋寡闻了,飞仙曾经买过一双四千块的鞋子,景遥都觉得那价格离谱,真是天外有天。
他并不确定脚上这双鞋就是图片上的价格,因为他没有搜到一模一样的鞋子,图片上的鞋子只是品牌logo一样,以及略有些相似,刚刚徐牧择的秘书说,是最新款,最新款是什么价?已经拿出来售卖了吗?有无真实价格?定价如何?
奢侈品也有档次,这个牌子景遥没听飞仙提起过,估计是有钱人里的高奢品牌,还分什么平价款,他脚上这双没有搜到原款图片,搜出来的平价款最低十几个W,目标客户根本不是平民百姓。
景遥当即就把鞋子给脱了下来。
毫不犹豫。
脚踩十几万?他还没这个实力。
十几万对徐牧择这种人来说估计和十几块似的,景遥也不觉得这和他自己那双鞋有何不同,他心疼地把鞋子拿在手里,抽出纸巾从鞋底开始擦。
不过……他穿什么回去呢?
景遥顿了顿,又把鞋子放在脚下,窝在电竞椅里,沉默起来。
他把目光投在礼袋上,还没有来得及看衣服的款型,非凡的价格不会让他对衣服的款型质量有疑问,他纠结的是一件事,他要怎么穿呢?
徐牧择要他明天换这身衣服,可对于景遥来说,这身新衣服完全可以变现,获得不菲的一笔,穿在他这种人身上也太浪费了。
景遥想卖,又不敢卖,和那枚胸针不同,衣服是要穿的,他不穿,怎么跟人交代?
桌子上摆放的除了新收到的衣服,还有两部新手机,景遥拿起今天的新手机,又放下,换徐牧择给他的那一部,打开手机翻通讯录,通讯录除了徐牧择的私人联系方式,没有别人的了。
方才徐牧择的秘书给他录指纹的时候,就该抓住机会,向他讨黄惕的联系方式,景遥后悔,总是事后才想起这些事。
见黄惕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景遥每次见完徐牧择就想见黄惕,他迫切地需要从知情者那里得到一些肯定和安全感。
下午,培训继续。
景遥还是穿了那双新鞋,他的脚很不安分,在桌子底下扭来扭去,人也总是低头朝桌子底下看去,引得培训老师的注意。
“有什么问题吗?”
景遥忙抬头:“没。”
培训老师面带笑意:“那你总往桌子底下看,地板比我有意思?”
其他人都朝景遥看过来,又往他的下身看,景遥很不自在,耳朵难得羞红,他捂住,再次重复:“没有,抱歉。”
坐在他正对面的碎念盯着他笑,景遥当即回他一个眼刀,意思是笑个屁。
这天培训结束,新人陆续散场。
景遥没有回去,他坐在直播室里,丰逊来查直播间,发现他没走,问他:“怎么还没走?你们下班了。”
景遥这才拎起礼袋和手机,稍作收拾,说道:“现在就走。”
丰逊看着他,不知所以。
景遥离开了星协的大楼。
忐忑不安的一天又结束了。
他又混了一天。
身份还没暴露,景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大人物未免也太迟钝了,黄惕都能发现他的虚假,徐牧择却没有起疑吗?
他想,徐牧择肯定有很多的私生子,多到有人来找他当爹他都不会讶异,他长成那样,情人不会少,他最爱哪个情人?他的正牌夫人什么心情?他和情人是不是每天都要那样,徐牧择看起来没有异性能拒绝,这些大人物玩的一定很花哨。
不知为何,景遥就是能感觉出来,徐牧择在床上很野,他看着就像……能把情人弄得神魂颠倒的类型。
他为什么要想这些?好丢人。
景遥坐在出租车的后座,脸红成了猴屁股,尴尬地拿胳膊挡了挡,怕司机看见。
回到旅馆后,景遥脸上的红潮也没散去,他埋在被子里,忽然感觉到被褥是潮湿的,景遥不确定,伸手一摸,果不其然,被子真是湿漉的。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也有一处湿润的地方,景遥下去找了老板,老板问他哪间房,他报了自己的房间号,老板说,哦,那间,那间是有点漏水。
景遥看着他:“那我怎么睡?”
老板毫无歉意,也不觉有什么问题似的,应道:“我待会把床给你朝旁边挪一挪,你今晚先将就着,明天我找人来修。”
省钱就是这样,景遥不选择正规酒店,而是窝在这个地方,为了省点钱,遇上住宿环境问题在所难免,他没有太发作下去,说了声不用了,我自己挪,就回去了。
景遥来到楼上,把桌椅都朝里推,最后去推床,往窗口的方向推,可惜房间面积统共就那么大点,他还能怎么推?床铺推到了底,已经完全没有空间再给他挪动,景遥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就此罢手。
什么样的地方他都睡过,桥洞底下,公园长椅,甚至于垃圾桶旁边,这点漏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景遥并不放在心里,他知道,他这一身的劲头并不是因为房间漏水。
是他生活的太紧张了,是前途未卜而惶惶不安,是做贼心虚的后遗症,景遥在床铺边坐下来,扯开湿了的被子,发呆。
今晚,只能这样对付了。
天花板在漏水,很久才掉落一滴。
床铺挪动之后,水滴掉在床沿,景遥靠一侧睡,醒着时没事,睡着了无意识,身体的动作他不可控制,水滴落在他的脚腕上,像夜里有人偷偷抚上他的脚腕。
景遥惊醒,隔壁传来说话的喧嚣声,景遥缩了缩脚踝,耳根到脖颈都滚烫。
仿佛徐牧择还在握着他。
徐牧择手心的温度,徐牧择的力道,被控制的感受,延伸至他的潜意识里,织成一个羞愤的梦。
景遥在焦虑中睡去,下半夜,耳边才彻底安静,他的心却不静,他梦到了一场荒唐而又耻辱的春梦。
梦里,他骑在徐牧择的脸上,感受到他硬挺的鼻翼,他的双脚被锁链牢牢地铐住,徐牧择的手指顺着他的腰线向上攀附,青玉色的尾戒在景遥的眼里模糊。
“daddy,快点……”
他的嘴里念出黏糊的字眼。
景遥的身体瞬间蜷缩,他从梦中惊醒,大脑如同被斧子劈过一般。浑身潮热,脊背却冷汗淋漓,从脚踝向上传递的湿润令他耻辱,他伸手握住自己的脚腕,后又把被子攥紧,脑袋狠狠埋了进去。
他的耳朵要滴血。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他在梦什么?!
从未有过的梦境撕扯着他的神经,景遥感到无地自容,为什么他会梦到这种事?为什么会梦到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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