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遥瞬间抓紧了男人的手臂,脖子紧紧崩起,脆弱的几乎要折断,一件打破了他认知的事正在发生,他的腿在挣扎,鞋子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却没有他的声音来得撕心裂肺,“不要!放开我!放开!”
徐牧择充耳不闻,他满脑子都是小孩跟别人拥抱的画面,像幻灯片一帧帧在脑海里重播,神色里有惩治的决心,有嫉妒和愤怒,也有心底压抑的疯狂。
“为什么?daddy……不要!”景遥试图挣脱男人的掌心,垂死挣扎地制止道:“daddy你在干嘛?!你放开我!”
对徐牧择撒娇有没有用,景遥没有试过,他被羞愧折磨得痛哭流涕,他明晰地感受到了徐牧择的怒火,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投降是他的本能。
“daddy我错了,我错了,我是宝贝啊,”徐牧择总是那样叫他,景遥记不清哪一刻开始习惯的,因为很少叫他的名字,这个时刻提起自己的名字不如这声亲昵的称呼有用,景遥崩溃地提醒,“我是宝贝,daddy,daddy……”
素白色的裤子被踩在脚底下,小孩的腿绷直,每块肌肉都在悄悄用力。
无法制止的行为就像青天白日下忽然而至的雷暴,景遥的精神挨了重重的一枪,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以徐牧择对他的宠爱纵然是真的恼火也不会要了他的命,眼下发生的一切,景遥却恨不得对方直接要了他的命。
徐牧择的掌心有多热,徐牧择的力道有多么强悍,景遥在今晚深有体会。他是一块发面馒头被揉在掌心里,那些手指说不上温柔,简直是粗暴,在昏暗夜色下对他鞭笞讨伐。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这样,不能这样!”景遥语无伦次地说:“daddy,daddy,你打我吧,你打我,不能这样的……”
飘动的窗纱透进不规则的光,他们的身影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地板上的身影紧紧依偎,实际却并不和谐。
低下头的瞬间,徐牧择察觉到了某种链状金属物,借着窗外的光,他看见小孩脖颈上的项链,粗暴地扯下来,不由分说地砸在了地上,额角的青筋崩起,徐牧择骂了句贱货。
那是他第一次在小孩的面前骂这么难听的话。
景遥以为是在骂他,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逼出了眼里的泪花。
“我没有,不是daddy想的那样……”
没错,一直到这一刻,景遥依然认为徐牧择是在用极端的方式惩罚他撒谎。
男人的沉默使年轻人陷入自疑,陷入恐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从全力抵抗到全面服软,像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翻身仗,赢家不是景遥,赢家也不是徐牧择,因为二人脸上没有谁真的轻松下来。
徐牧择打转的指尖娴熟又粗暴,轻易牵扯着小孩的神情,稚嫩的身体他在无数个日夜里早已淋漓尽致地享用过,但当他真的触碰的那一刻,他才感受到遐想不如现实的美妙。
这双腿在几个小时之前被另一个男人抱过,徐牧择介意。养的如此丰腴漂亮的双腿被人捷足先登,这也就罢了,小孩敢伸手抱别人,那才是导火索。
他用了多久的时间才抱到小孩,他花费了多少功夫和精力,他还记得第一次拥抱时小孩的逃避和抗拒,原来他在别人面前不那样,原来他另有好哥哥。
他把小孩小心翼翼地养着,像灌溉一支脆弱的花骨朵,他看在他年轻,看在他稚嫩的份上,愿意循序渐进,一点点地来,他费尽心机艰难求得的一个拥抱,小孩随意地给了别人。他用心地呵护,教他爱情,小孩在外面跟别人风骚。
徐牧择嫉妒得发疯。
对别人敞开拥抱,跟别人你侬我侬,装看不见他,对他撒谎,穿一身找操的衣服坐在别人的怀里,戴别人给的项链,桩桩件件,他就地要了他也不为过。
“daddy……”
小孩哭,哭得伤心极了。
“放开我……”
小孩要求,还在做无意义的挣扎。
哭声像美妙的旋律萦绕徐牧择的耳畔,他今晚不心疼小孩,因为感到屈辱的不止是小孩一个人,怜悯心变质为征服欲,男人更凶。
徐牧择的阴郁气息笼罩着景遥的全身,在确切的事实面前,景遥坚持从自身找问题,想他的行为给徐牧择带来了什么影响,为什么能激怒他到这个地步。
他找不到,随之他被本能绞杀,思绪全部放空,脚趾扒着地面,手指扣着徐牧择的双臂,身体呈出极其僵硬的姿势。
像在大海中间翻了的渔船。
景遥安静了,浑身都丧失了力气,嗡嗡嗡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喧嚣在耳边噤声。
徐牧择压在小孩的肩头,他的神情并不好看,该缓解的人不是他,徐牧择却像自己登上了云巅,神情终于放松了几分。
察觉到小孩浑身疲软的他体贴地成为了他的所有的依靠,他灼热地吐息,荒唐地问:“舒服吗?”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徐牧择的手臂被抓出了血痕,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怀中人的脸。
景遥大脑没有回归理智,他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呆若木鸡地望着窗户,脸颊到脖颈全部烧红。
“想男人了是吗?”徐牧择的瞳孔燃烧着嫉妒和愤怒,“在网络上的聊骚已经不能满足宝贝了,对吗?”
景遥死死咬着唇,身体还在轻颤,双眼无神,无力思考,完全化成了雕塑。
景遥安静下来,徐牧择也平静下来,惩罚之后才接上正题:“背着我跟男人搂搂抱抱,为什么你会有这份勇气呢?你是哪里来的胆子呢?”
他一字一句地质问,显得耐心而又阴毒,“是发骚了吗?骚到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暧昧了,嗯?”
景遥六神无主,只剩下泪花悄悄地流在脸颊上,地板上浇着他崩塌的认知。
“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让你觉得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徐牧择望着小孩烧红的脖颈,“是我错了。”
景遥无力思考他未来的处境,他当下里无法从这荒谬的事情中脱身出来,傻眼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徐牧择能做出这种事?
为什么要对他做这种事?
徐牧择的解释很简单,也很霸道。
“很意外吗?”徐牧择咬住小孩的肩头,对着失神的小孩说,“你早该学这一课了。”
他们不在同一个思想区域。
泪花滚落,景遥被羞耻感吞噬了理智,灼热的肌肤几乎可以煮沸那滴眼泪,他大脑空白地说:“你是我的daddy……”
徐牧择讥讽地笑了一声。
捧过小孩失神的脸来,当着那双惊魂未定的眼睛,迫使六神无主的小孩清楚地看着自己的举动。
徐牧择张开嘴巴,用中指贴住了自己的舌头,舔舐爱人的滋味,眉眼里的阴郁未散,敷衍而狂悖地说:“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景遥仿若一条被开膛破肚的鱼。
在被抬上粘板之前都在幻想生的可能, 奈何力量太薄弱了,只会卖弄风骚不会卖弄力量的他,注定无法抵抗这场风暴。
他好像丧失了几秒钟的记忆, 好像这都是自己的幻想, 直到徐牧择伸出手指, 对他做出充满暗示性的动作, 他彻底崩溃了。
发过疯以后的徐牧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为小孩整理,而是看着地板上的污浊, 道了声:“真嫩。”
景遥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他的大脑宕机了很久, 依偎着徐牧择, 勉强站稳。
徐牧择发飙是应该的,但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 景遥陷入深深的自疑,良久无法回神。
他现在的痴态不适合任何的拷问了。
徐牧择将小孩打横抱起, 走进浴室里, 放上洗澡水, 最后温柔地把人抱进浴缸里, 给他清洗。
小孩在他怀里乖得像被剥夺了思想。
徐牧择当然知道这个行为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他承担得起, 就算结束惩罚之后他仍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 他认为最深刻的惩罚才能起到警醒的作用。
他依然是商人思维, 他喜欢怀里的小孩,所以还算是留情的,否则他会让小孩见识得罪他的下场一般会怎样。
整个洗澡的过程中,小孩一言不发,从他的神情看起来, 他还没有回归理智。
徐牧择往手上倒洗面奶,揉开,涂抹在小孩的脸上,低声说:“闭眼。”
洗面奶的质地让小孩联想到什么,抗拒地推开他,徐牧择不悦地说:“结束了。”
小孩凝视着他,惶恐,疑惑,质疑,还有几分不敢发作的愤怒。
徐牧择习惯了身边的人对他百依百顺,偶尔有谁张狂也蹦不了几天,名利场没有蠢货,环境浸染,很多时候徐牧择也不算是有耐心。
小孩闭上眼睛,他的眼角还是委屈的,哭的有点红,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显露那几分抗拒。
徐牧择涂开洗面奶,擦在小孩的脸上,水湿了他的袖口,徐牧择不做理会,体贴地为小孩收拾残局。
全程小孩没有说过一句话,那张脸太过年轻了,徐牧择很想把他当成年人来看,却又坚持不了几秒,就会默认那是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孩子。
他知道小孩在经历怎样的精神折磨,徐牧择很想把真相告诉他,连同自己对他的心意都表露明确,不过他认为那对小孩太宽容了,做错事了就该受到点教训,要长教训,才会进步,才会学聪明。
徐牧择忍住诉衷肠的本能,温柔地替小孩清洗身体,在这样一场暧昧的事件之后,他们将要经历一段日子的纷争。
当然,那场纷争不会打响,那场纷争会无声无息地进行,因为小孩很聪明,不会公开跟他叫板,哪怕他恨上了。
事实和徐牧择预料得一模一样。
他们接下来那两天生疏地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徐牧择当天夜里是在景遥的房间里睡的,他们依偎在一起,但谁也不会主动说话。
景遥睡在徐牧择的枕边,背对着他,整晚整晚地做噩梦,他在家里的话少了,也再没有开口喊过徐牧择daddy。
事态严重发展下去,同他们一起生活的孙素雅应良都察觉到了不对劲,餐桌上大气也不敢出,看看两人,徐牧择阴沉着脸吃饭,景遥闷闷不乐恍若行尸走肉。
吃饭本来是最放松的时间,两个人却像进行某种严肃的仪式。
这还不算什么,有时孙素雅在客厅里跟维维玩,景遥和徐牧择碰上了,一言不发擦肩而过,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孙素雅都看在眼里。
具体从哪一天开始孙素雅不太清楚,好像突然就这样了。
僵持的氛围持续了很久。
景遥从那天之后没能再去公司上班,徐牧择给他请了长假,具体多长部门没说,丰逊只说黄惕交代他们等通知就行了。
等了约莫一个星期,景遥才回到公司去,他发现他的账号也被清理了,开播之后几个经常跟他聊骚的榜一大哥全都不见了踪影,孤独和秋北也是一样,通通从他的直播间消失,景遥当下就意会到这是徐牧择干的。
他的猜想没有错。
徐牧择对他下手了。
景遥回想那荒谬的傍晚,徐牧择对他说什么自由不自由的话,他当时没功夫想太多,此时回想起来,他才知道徐牧择是什么意思,他以为那样的教训已经够了,他没想到徐牧择会管那么宽,他的金主全没了。
景遥愣在原地,傻眼地看着自己的账号,那几个活跃在他直播间的不安分的人一个也没了,就连弹幕风评也变了,像是有人在操控舆论。
当天回到家,景遥打破了沉默。
“还不够吗?”
他这句不是质疑,是非常温和的提问而已,景遥没有那个胆量跟徐牧择闹,他忍辱负重用请求的语气说。
徐牧择却冠冕堂皇地说:“你要进军娱乐圈了,直播工作几乎可以停了,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能捞两边的钱?”
虽然徐牧择的语气不好,但他这句话是很对的,景遥站在原地,哑巴了。
徐牧择走过来,捧起小孩的脸颊,动作温柔,神色却不如之前那样柔和,有一份攻击性藏在其中,“好好去大染缸里捞钱吧,那会比你搞直播要赚得多的多。”
徐牧择并非自负,这两天他见了高铭,他知道小孩的直播野心只是为了钱,他没有什么道德标准,在网络上谁给他刷钱谁就是他的好哥哥,既然贪财就给他最想要的。
景遥和徐牧择对视,他再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生疏的好像一夜之间,努力的温存全都不在了。
几天后,剧组开机了。
景遥和飞仙早早地到了场,他们没有演过戏,全是严文宾给他安排,景遥还带了一个公司里负责这些的人,是徐牧择给他安排的人,景遥在熟悉情况后就把那个人给扔在了脑后,他现在严禁和徐牧择的人有沾染,他觉得对方是眼线。
飞仙平时大大咧咧的,在剧组则紧张的不行,普通人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全是大导演名编剧还有一线咖,飞仙吓都要吓死了,反观景遥,他却镇定自若地好像自己就是那个当红男星似的。
“你不害怕吗?”飞仙问。
“怕什么?”景遥环顾周围的喧嚣,情绪低迷地说,“捞钱而已。”
捞钱也怕,他早就出局了。
飞仙被景遥这么一说,心里也好受多了。
他们选定的是一部都市题材的电影,影片名叫《下沉》,男主角是工薪阶级,设定为老实本分善良,英年早婚,和妻子感情很好,结果被一个富豪盯上,富豪略施手段毁了他的婚姻,对他施加生存压力,男主依旧充满希望,带着一个儿子继续奋斗,结果儿子得了重病,他不得不低头。
为拯救自己的儿子,男主角谄媚富豪,成为富豪的玩物,最终在资本的浸染下,被勾出野心,被侵略价值观,为儿子治病不再是唯一的目标。他丧尽天良,把帮过自己的人全都算计在内,毁了无数个家庭,结局把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也搭了进去,才彻底醒悟。
整部影片基调悲情灰暗,多用暗示的手法,让观众自行想象,不过是大导演掌局,不会过于晦涩,基本架构还是能够看懂的。
景遥饰演的不是男主角,这么复杂的人物角色他怎么能驾驭呢?严文宾给他安排的是男主角的儿子,这角色人设很好,从头善良到尾,也非常片面化,不需要很顶的演技,只需要一张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怜爱的脸蛋。
设定上男主角的儿子长得很好看,选角导演也在这方面下了功夫,正巧严文宾给他塞了一个人,选角导演一听是资本的人,不大待见,照片发过来的时候又改了主意,小孩长得很正,也很有亲和力,正是他所需要的那种,阴差阳错撞对了,于是很快就拍了板。
这部电影里,飞仙饰演的是富豪儿子的狐朋狗友,和景遥没有搭戏,算是一个炮灰角色,飞仙不敢选戏份太多的,他还是抱着来试试水的心态。
现代剧的妆造简单,导演对景遥的要求就是自然一点,本色出演就够了,原本就是演这个年纪的人,对景遥来说不算难。
电影不是按部就班拍摄的,今天到了哪个场景就拍哪一场戏,前期景遥是健康的,和饰演他父亲的男主角友好互动,每天都是温馨日常,后半段查出疾病,急速恶化的病情让他面色憔悴,在健康和病弱之间来回切换,对非专业的景遥来说并非易事。
不过男主角很好,跟他说没关系,慢慢来。
景遥和男主角的对戏是最多的,男主角为了把角色吃透,私下里也会跟景遥互动,为了演出父子情深的感觉。景遥在剧组里第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就是他。
男主角是演艺圈老戏骨,不算顶流,但很知名,叔圈人物,景遥做了点功课,对这个演他父亲的男人稍有了解。
“没事,咱们再来。”拍摄的过程中,男主演总是对他嘘寒问暖,景遥心里好受了许多,但是那个演他妈妈的女演员好像不太喜欢他,虽然“妈妈”这个角色的戏份比较少,导演还是请了圈内的重量级人物。
景遥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对方不喜欢他了。
他在片场无意听到对方和人说话,字里行间里表达她对资本塞人的不满,不满这么大的导演为什么用资本的人,这是一部构架很好的戏,大家都很用心的。
景遥知道自己这种走后门的方式可恶,他能理解有理想有追求的女演员抨击这种行为,他没有多想,总不能带资进组却又不允许别人指出来吧,景遥就当没听见,继续演戏。
“正常人不做这个反应,你应该读过书吧?”有段戏没拍好,导演略有点着急,但也不敢说重话,景遥心里明白都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太大,导演也是要吃饭的,换别人早骂了。
景遥说:“抱歉。”
男主演摸摸他的脑袋,宽慰道:“没事儿,有时间,再来,第一次演戏,很正常。”
拍戏没有景遥想的那么简单,说给飞仙听的那些话,到景遥自己身上也不能很好实施了,那么多人的心血,频繁出错不可能毫无波澜,景遥渐渐地丧失了信心。
不过一旦想到徐牧择的脸,他就马上就重燃了斗志,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现在必须做出成绩来,也不用徐牧择发现他了,他只要搭上一个背景,能跳过去,他自己就会逃走。
从那个荒谬的傍晚开始,景遥就再也不能镇定自若地待在徐牧择的身边,他只想跑,跑得越远越好,他太害怕了。
在剧组的工作很好,因为拍戏比较忙,他几乎都不用回家。
景遥为了让自己合理地待在剧组,躲开徐牧择,他让严文宾给他接了好几个角色,往往这场戏刚结束,他就要马上奔赴其他的剧组工作,这部戏他演配角,下部戏他演主角,忙得晕头转向。
严文宾打趣他,有这么大的背景还这么拼干什么。
景遥说徐牧择是徐牧择,我是我。
严文宾不解,但他的任务就是满足年轻人,他也不管,尽管给年轻人接新鲜讨喜的角色,剧好不好不重要,人设片面化也不重要,景遥只想捞钱,丰富自己的存款,打磨演技是有追求的人做的事。
很快,电影还没出,景遥在娱乐圈就被许多人给熟知了,人人都知道有个来头很大的小子,一传十十传百的,娱乐圈好多人熟悉了景遥。
景遥所到之处无往不利,对他逢迎拍马的大有人在,小部分抵制资本的有追求的演员也不敢大声讲话,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背后是徐牧择。
也是在娱乐圈摸索了一遍,景遥才知道,徐牧择到底有多强大。
影片预热的时候,网友们也看到了景遥的剧照,很多人不相信那是景遥,都在质疑,又有大批网友问飞仙情况,飞仙给了他们准确的答案,网友们才知道,原来那个人真的是他们口中死千百回也不解恨的互联网过街老鼠。
[我不信,那个正太……是花药?]
[长得像吧,别胡扯了,脸型都不一样]
[但好像就是]
[妖精好久没开播了,不能确定啊]
[想念妖精的第N天]
[你们是有什么受虐症吗?]
[评论区两级反转,下辈子不跟你们做网友了]
[啊啊啊啊啊啊幺妹好萌好萌啊!]
目前能够窥测景遥行踪的只有剧照路透和飞仙这几个渠道,因为在网络上早有名声,同龄的流量小生也有熟悉他的。
有人说很喜欢他的直播风格。
有人说很崇拜他的技术。
有人说他演得真好。
景遥勉强笑笑,深知全是恭维罢了。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被别人恭维。
他再一次感受到资本力量的强大。
在娱乐圈没几天,连房车都混上了,严文宾对他无微不至,深夜景遥在房车里背词,手机呈关机状态,谁也没联系,美其名曰是不想被打扰,真实情况是什么,只有他和徐牧择自己才知道。
徐牧择也给了小孩几天的自由,让他缓解心神,不过小孩躲他躲得很明显,又一个晚上回来,听孙素雅说小孩不回来了,说是剧组很忙,徐牧择闻声冷笑。
“没想到会忙成这样,”孙素雅担心地说,“还在长身体呢。”
徐牧择说:“他自找的。”
说是撒手不管,严文宾还是会向徐牧择报备一二,徐牧择对个中情由心知肚明,他没想把人逼得太紧,舞台很大,他容他蹦跶够了再说。
剧组的生活比直播的工作要鲜活有趣得多。
同龄人都比较主动,拍马屁还是真心诚意,景遥没功夫辨别,谁来接近他,他一视同仁就是了,实在不想搭理也可以直接拒绝,在别人眼里,他是有那个资本的。
景遥歇在房车里,背词背累了,大脑想休息一会,就会想到那个荒谬的傍晚,于是用工作压榨自己的大脑使它没有胡思乱想的空间,景遥才能稳住心神。
不过就算他不想主动想起徐牧择,也会有人频繁地跟他提徐牧择,飞仙也是其中之一,总会在片场问他,你跟徐牧择现在怎么样了,你总这样不回去徐牧择允许吗,徐牧择真把你当儿子了吗等等。
景遥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说:“不知道,不清楚,别问了。”
飞仙愣了愣,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聊起徐牧择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怎么忽然就这么冷淡了。
景遥不说,他只埋头演戏,认真的样子一度让飞仙觉得他就要吃这碗饭,再也不回直播的工作了。
当然,不直播也可以,本来他的直播压力就比别人大,都有徐牧择这样的靠山了,还直播挣那三瓜两枣的干什么。
景遥在剧组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和素人不一样,他不用吃很多的暗亏,因为大家都对他背后的势力毕恭毕敬的。
他在娱乐圈也处了两个朋友,不算好,只是搭戏时认识的同龄朋友,在朋友这个区域中,景遥只信任飞仙一个人,其他人都带着目的来接近他,他不信有人真的喜欢他,喜欢一个带资进组的没实力的网络喷子。
《下沉》杀青宴的时候,那个演反派富豪的男演员在席上夸了景遥的表现,导演们也都附和,景遥起码还能辨别一点真情假意,杀青宴就像是哄着他玩的,夸赞一点也不真诚。
景遥不会戳穿,因为他自己也是那样的谄媚权势。
在杀青宴上,有人调侃了景遥一句长得真可爱之类的话,立马被其他人提醒了,大家严肃地说这话不兴说啊,景遥看着老狐狸们脸上的猫腻,品着那句话,心中有数,大抵不是真的夸奖,应该是某种暗示吧。
严文宾扶着景遥的椅子,低声下来说:“跟你开玩笑的,别认真啊。”
景遥追问:“什么意思?”
严文宾说:“没什么,你不用懂。”
景遥确实不用懂,因为根本没人敢打他的主意,知情者们相互透过消息后,说那句话的人主动承认错误,还自罚了一杯酒,景遥一脸蒙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