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谓的正确是由他们当前所在的世界所判定的。
人与非人之物始终存在隔阂, 究竟人类是否愿意顺着规划好的方向出发,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作为来自其他世界的旅客。即便□□的时间停止了,心灵的老化却在时时刻刻加剧。
当寄存着理智的大脑腐朽,使徒会堕变成污染物。
作为彼此唯一的同伴,他们会共同走过最后的旅程。
然后,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执念下开启如同莫比乌斯环的下一个轮回。
引路人的身份将在时空更迭中交替, 他们自愿在无数次未来和过去中重逢。
当气氛稍稍缓和下来后, 观测者女士突然随口问道:“在初代支点的人性消失之前, 你究竟答应了什么?”
当时为了推算出下一个支点出现的时间,观测者女士专心隐入虚妄中,没能顾及现实所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过问为什么人鱼骨会出现在星斑水蛭的腹中。
死者为大, 只要三观还没有歪掉,没有谁会去拿尸体开玩笑。
他们两个的旅程才堪堪过半,精神和疲劳度都在合理的范围内, 不会因为理智丢失而做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事。
执行者做出这件事的唯一可能性便是得到了默许。
初代是所有被选中的生灵中最骄傲的那一个,很难想象祂是怎么在最后一秒做出这般疯狂的选择。
但若不是有祂的帮助,这会观测者女士还无法打破第三道屏障。
执行者先生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那张具有东方血统的脸在沉思的时候显得格外认真。
很快,他给出了答案:“抱歉……”
在察觉到这个异常的停顿后, 观测者女士意识到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真相。与其听那些粗劣的谎言,不如在一开始就先行制止。
于是,她选择岔开话题:“那条恶心的……软体动物不会真的把初代的骸骨吃了吧?”
执行者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在虫族剖开星斑水蛭的腹部时,我暂停了时间,然后替换了其中的东西。一开始被吃下去的不过是条腐烂的幽灵提灯鲶罢了。”
或许是承担的因果太重了,在他们交谈期间,作为媒介的人鱼骨上突然泛起了裂痕。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在呼吸之间逐渐皲裂。
这下观测者和执行者不说话了,他们注意到脊骨上属于鱼尾的部分正在消散。
留给他们干涉现实的时间不多了。
在被选中的“幸运儿”决定顺应自己的命运之前,观测者和执行者只能作为观众而存在。观众可以对某部影视作品评头论足,但是不可以跳进银幕将主演踢开自己去演。
在两个地方传达某些关键信息耗费了他们五分钟的时间。
若是早些离开,想必还能保留下来完整的骸骨,并留下第二个五分钟的时间在必要的时候扭转乾坤。
在瞬息之间,他们做出了取舍,随后返回了原本母神所在的异次空间。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现实原本的时间流速被修正,谁能想到曾有五分钟的时间在历史的维度上被抹去。
灵感低的生灵很难察觉到其中细微的变化,就连当事人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够记得全部。
尤莱亚在不久前正下令让一只负责食材处理的虫族前往仓库处理星斑水蛭的尸体。
原本破坏的巢穴在所有虫族的努力下再度重建,以至于下降的生活幸福度终于得到了回升。
所幸,在这种情况下,尤莱亚手下的下位虫族们没有一只发生反叛,实在是可喜可贺。
十分钟后,前去处理食材的虫族突然告诉尤莱亚,星斑水蛭的腹中有一截奇异的骨头。它的材质十分特殊,想必在拿到手后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用处。
它的回答勾起了尤莱亚的好奇心,于是他同意了这只虫族的面见请求。
然而,在看到那截鱼骨后,尤莱亚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阵恍惚。
鱼骨应该是白色的吗?不对不对不对……鱼骨应该是蓝!#¥@!¥
【修正】
尤莱亚捂着隐隐胀痛的头部纳闷地想道,大部分鱼类的骨头都应该是白色的,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难道是最近的工作太累产生幻觉了?
尤莱亚喃喃自语,但在场的虫族没有一个能够给出合适的答案。
或许是因为氧化的缘故,在尤莱亚思考的时候,那截被送到他面前的鱼骨突然开始变脆,发灰。
下一秒,竟突兀地碎了一地。
见此,尤莱亚也没有了仔细探究的性质,在听闻眷属的汇报后,示意它离开。
顺便一提,由于虫母所在的空间破坏严重,尤莱亚顺势要求下位虫族们将这里扩建了一圈。
新的布局大致如下。
在这个房间的中央靠后,是一座被精心修建好的高台,方便虫母居高临下审视其他虫族。
与最古老的版本不同,新修建的高台在宽度和稳定性上都有了大幅提升。拥有一定审美能力的虫族在上面用天然颜料绘制了简单又带有某种奇特美感的花纹,具有明显的虫族风格。
在高台背后隐藏着一道楼梯,令攀登的过程更加轻松。
拥有发光能力的晶石被巧妙地点缀在房间四周,提供了适当的照明。
这个房间作为虫母接见其他虫族的地方,在装修上自然比其他地方更下功夫。为避免逐渐进化的虫族因为体型过大造成破坏,在相关建筑材料的选择上另有巧思。
新修的墙体使用了小部分砂浆作为外层涂料,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加固的作用。
但是,砂浆背后的真实墙体却不简单。
它们的构筑利用了建筑者们自己生产出来的独特材料,使得内部的墙体具有一定柔韧性,能在承受压力之前先将部分的力给卸去。
较之最早的土墙,显然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
在高台之后,是一条大约二十米长的通道,在通道的尽头便是属于虫母的寝室。
没有尤莱亚的同意,任何虫族不得擅自入内,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隐私性。
然后,原有的逃生通道被废弃,重新修建了一条路程更短,入口更隐蔽的。
只盼不要在哪一天投入使用。
除了虫母常去的地方,其他功能性空间都得到了扩充。只不过为了赶时间,这里使用的建筑材料并没有太好,建筑者们将会在日后逐步将其替换。
此外,为了让虫族的进化更加顺利,额外开辟了几个隔音且保密性较强的小型空间。
按照虫族种族之分,均准备了适合它们的环境。
作为这个族群中首只触碰到进化三阶屏障的虫族,阿克塞尔有幸成为第一个使用者。
进化的时机何其宝贵。
在茧化之前,阿克塞尔便早早来到了这里等候。所有需要用到的物资会在一段时间后统一由同伴送到门口,等阿克塞尔把它们取回来后,这个空间将会在内部被封锁。
在进化三阶及以上的虫族中,将有小概率出现变异种和畸变种。
其中正向变异的统称为变异种,这部分虫族通常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至于丢失理智。它们所变异的部分对族群而言是相对有利的,根据不同的用途将会在不同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但是,畸变种却不一样。
着部分虫族无论是否出于自愿,往往具有极强的破坏性。且畸变带来的特殊转变往往无法控制,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以说,绝大部分畸变种在转化的那一刻便被宣判了死刑。
族群归属感较强的虫族甚至会自行了断。
在这是,封闭式空间的重要性便体现出来了。它会形成隔绝的第一道屏障,留给其他虫族紧急处理的时间。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无数虫族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进化的机缘。
对虫族而言,成为高级虫族不仅意味着力量和地位,更是争夺虫母伴侣候选的前置条件。
虫母不会把珍贵的进化基因浪费在无用的地方,没有足够的资本,族群中唯一的母亲不会高看它们一眼。
据不完全统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虫母会选择多个伴侣,其中变异种的占比高达百分之八十。
如果后代的父本基因来自变异种,那么将会有极小的概率令幼崽的出生的时候就自带部分变异种的特性,从而在0阶幼年期就与同族拉开差距。
有且仅有不到百分之五的虫母会在自愿或非自愿的情况下终生拥有一个伴侣。
在所有的变异种和畸变种之外还存在着某个成员数量为一个的的奇特种族。
当某只虫族的进化程度达到五阶以上,将会进化为在变异种中都万里挑一的存在——王虫,然而这个种族的名字在虫族看来更像一个彰显地位的称号。
虫母强烈的爱意或者极端的恐惧是催化这类虫族诞生的前置条件。
但可以保证的是,所有的王虫都是族群中最强的那一个,无一例外。
作为首只有可能升入进化三阶的虫族,阿克塞尔得到了诸多同族的关注。
且不提后续如何,希望它能够在残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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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观测者&和执行者在未来将会是我笔下某本快穿文的主角,在这本书将会以全新的视角来复盘我写的其他书。
考虑到文案中涉及大量剧透,就先隐藏了。
如果能有一本书把我写的东西全部串联起来一定很酷吧——
与进阶毫无困难的虫母不同, 工虫和兵虫的晋升中充满未知的挑战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失败的次数越少越好。
对虫族而言,进化是唯一能够一步登天的捷径,没有谁甘愿在某个位置停留至死。
但是, 进化的失败意味着下一次进化的困难大幅提升。且失败这件事本身就会带来严重的心理打击, 在历史上有不少虫族因此一蹶不振。
此外, 进化是一场可以由自己主动开启却无法暂停的残酷试炼。除非是失败或者中途死亡, 否则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这也是尤莱亚要求建立封闭式免打扰空间的缘由,相比起不可控制的自身因素,还是外来因素更加容易限制。
在进化的第一阶段,绝大多数虫族都会选择大量进食,于这段时间内摄入的大部分能量都会被囤积起来。
当虫族将自己封闭在茧中的时候,进化的序章悄然开始。来自血脉中的那一部分进化基因会失去限制,从而渐渐改造它们的身体, 将所有的细胞一点点替换为全新的部分。
这个部分是极其漫长的, 没有谁能说出个确切的数字。
在时间的推移下, 转眼间半个月一晃而过。
某一天,尤莱亚注意到精神网中属于阿克塞尔的坐标在一改往日的颓靡,突然涌现出极强的生命力, 暗示坐标的主人似乎有所收获。
精神网作为虫母掌控眷属的有力工具之一,自然不会欺骗它的构筑者。
可想而知,阿克塞尔晋入进化三阶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作为尤莱亚麾下首只中级虫族, 他自然对阿克塞尔充满了期待。即便在日后这份喜悦会随着三阶虫族数量的增多而淡化,但这份感情却终究难以忘怀。
已知虫族在进化三阶及以后会拥有拟态的能力。
即便是假的,与人类相似的外貌也能给尤莱亚带来莫大的安慰,他真的太怀念前世作为人类的日常生活了。
保留完整记忆转世的弊端也正是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当两种截然相反的世界观发生冲突,被夹在其中的那一位会左右为难。
思来想去, 尤莱亚还是决定前往阿克塞尔所在的地方一趟,没有任何一只虫族去阻拦他。
在彻底坐稳虫母的位置之后,尤莱亚的一言一行就是最高的指令,不再受到任何牵制。更别提未开放自主思维能力的虫族格外容易操控,完全没必要一直提心吊胆。
将近一年的时间足够尤莱亚用精神毒素在每一只虫族的精神上埋下后手。
遇到不听话的直接抹除就是了,虫族彻底成为了尤莱亚的一言堂。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有关精神力毒素的秘密尤莱亚没有告诉任何虫族。就连唯一知道真相的虫母预备役早就沦为了充饥的血食,在属于虫母的茧房中化为枯骨。
在尤莱亚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来到了封闭空间的门口。
这间制空者专用的静室并没有过于庞大的体积,除了在高度上有所调整以外,其余地方和大部分虫族用的没有区别。
从精神网中,尤莱亚可以感受到阿克塞尔的坐标逐渐趋于平静。它似乎是骤然接受了全新的力量,还没能够来得及适应。
所谓全封闭的空间对于虫母来说都是摆设,在这个虫巢之中,还没有尤莱亚去不得的地方。光线并不是限制虫族的方法,平时虫巢的角落中摆放照明晶石更多的用途是为了好看。
然而,当他进入房间后,不由得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
凭借虫母的夜视能力,尤莱亚注意到在房间的最里面有着一颗漆黑的茧。
茧的大小与阿克塞尔的体型大致相似,外部覆盖着一层幽紫色的金属光泽,还有一层浅薄的鳞粉。
这种鳞粉极其容易脱落并会牢牢粘在接触它的物体表面上,据说这么做能够让破茧而出的虫族快速锁定干扰自己进化的敌人。
随着尤莱亚的接近,他听见茧的内部隐隐约约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
规则的心跳声沉稳有力,让尤莱亚不由得对即将出现的事物产生了某种期待。
终于,在某一刻茧的外表出现了一道裂缝,第二道呼吸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这也是尤莱亚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虫族破茧的样子。
只见茧上出现的裂缝正在逐渐扩大,直到出现了一个能够让阿克塞尔挤出来的小口。
所有虫族的破茧的时候往往更习惯于用最原始的虫族形态。
新生的皮肤尚未接触到空气,还泛着肉粉色。但几个呼吸间,便逐渐加深,并随着向身体各处运送的血液向其他方向扩散。
然后在尤莱亚的眼中,一只新生的三阶制空者挣脱束缚,向它面前的唯一观众展示自己的新面貌。
那些原本蜷缩的肢体舒展开来,隐隐间竟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己最忠诚的近卫。
即便获得力量的并不是自己,尤莱亚也不自觉地产生了某种正向的情绪。
很快,阿克塞尔的皮肤就完成了硬化。较之以往,那对作为主要攻击手段存在的前肢变得更加修长,还加上了几道血槽。
且不提攻击力这块是否造成了提升,但在外观上显得格外有气势。
对于虫群中的第一只三阶虫族,尤莱亚主动开放了阿克塞尔的思维权限。
那一道位于基因上的锁被属于虫母的精神力轰碎,也意味着这只虫族拥有了独立思维的能力。
难怪思维权限只能打开不能锁上,即便是精神力格外庞大的虫母,终其一生也无法再度复刻刚才见到的那一把基因锁。
它,现在或是该称为“他”脑中的混沌在解开基因锁的时候骤然散去,变得一片清明。
在运转速度加快的大脑中,阿克塞尔开始了诞生以来的第一次思考。
早在阿克塞尔尚未破茧的时候,它便意识到虫母正在赶到自己的面前。一时间,莫名其妙的表现欲促使它加快了破茧的速度。
阿克塞尔不想让尤莱亚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却又舍不得他的离开。
在那时,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它觉得格外陌生。以至于在破茧后,哪怕体表的皮肤尚未硬化,阿克塞尔也在想方设法向尤莱亚展示自己的外表。
然后,阿克塞尔得到了来自虫母的馈赠。
几秒钟之后,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自己产生的感情叫嫉妒。
虫母过于明显的偏爱让阿克塞尔险些忘记了分寸,只想不管不顾地向尤莱亚索取更多的关注。
但是,阿克塞尔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这份不太稳固的偏爱会被立刻收回。
他的虫母不喜欢别的虫族去算计自己。
那么,还有什么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做到的呢?
阿克塞尔陷入头脑风暴。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灵感一闪而过,三阶以上虫族才能拥有的哪项独特能力突然表现出极其强烈的存在感。
至于拟态的方向,自然只有一个。
阿克塞尔想要变成人类,想要虫母产生更多类似于好感的情绪。
从尤莱亚口中第一次听见人类这个词汇后,他便时时刻刻将其放在心底。虽然自己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但在冥冥之中阿克塞尔却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即便并不清楚虫族过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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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加班回家晚了,拼尽全力在十一点前也写不满3k,痛失一天小红花[心碎]
但是,但是我还是好好的更新了(虽然比平时少了五百字)!!!下章继续发一点糖。
尤莱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新晋三阶虫族。
可以说, 阿克塞尔的成功,意味着族群的发展进程来到了某个全新的阶段。
兵虫的物理力量是虫母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水平,它们强壮的虫族外型让尤莱亚不由得产生了极其浅淡的向往。
但是,再强大的兵虫终究会服从虫母的管束, 根植于基因中的天性让它们在潜意识中向族群中唯一的虫母服从。
尤其是那些被终生锁住自主思维权限的虫族, 就连叛逆的种子都被轻易掐灭在萌芽中。
然而, 基因的束缚并不是百分百奏效的, 总有几只虫族在心底萌生反骨,向虚无缥缈的王权挑战。
尤莱亚无法保证自己在以后是否会遇到左右为难的场景,不过自从他选择接受虫母身份的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开创一条在人类看来前所未有的道路。
权力的滋味是格外的美妙,仅仅一年不到,就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了一个人,或者说, 一只虫母。
手下的虫族们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反抗也没有关系。
尤莱亚要做的, 便是掌控它们, 驾驭它们,让白纸一张的虫族接受自己的理念,并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
这些隐秘的, 漆黑的情感一点一点将尤莱亚的心填满,使这名曾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转变为了扭曲的模样。
权力的游戏是何等的美妙,一旦尝过弄权的滋味, 就一辈子都无法脱离影响。
属于尤莱亚的眷属们越是服从,越是容易助长偏执的情绪。
就和过去父母教育孩子是一个道理,越是惯着孩子,越是容易培养出无法无天的社会垃圾。
在这段脱离人类社会的时间里,一些被压制的理念肆意生长。若非早就接受过正常的学习和教育, 尤莱亚很难想象自己会在失去管控的情况下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所谓的道德必须被约束在律法之下,用于和平社会的规则并不适合在原始又野蛮的荒星推行。
那个残存着天真的自己已经死在属于虫母预备役的茧房之中了。
即便如此,前世身为人类的良知还是坚守住了最后一点底线,让尤莱亚在处理工作时保留了必要的人性,又或者是宝贵的善良。
除非是必要的取舍,尤莱亚不会将虫族作为耗材去使用。他珍惜眷属们的性命,在威胁到自己之前,留给它们自由的空间。
在虫族的生活质量方面,也会适当的进行改善。处理决断之时,优先站在集体的角度考虑,而让个人利益退了一步。
但相应的,在决断方面尤莱亚也会更偏向于理智和长远的利益,从更高的视角判断今后的每一个选择,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在整理情绪的时候,尤莱亚的眼中渐渐失焦,纯粹的金黄色瞳孔在发光晶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冰冷。
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终于在阿克塞尔外骨骼彻底硬化的时候被打破。
熟悉了新的力量后,这只三阶制空者向着他的虫母俯下了身。
然后,覆盖在体表的外骨骼像液体一样融化,重组,最终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大概是对人类的体型并不熟悉,阿克塞尔在第一次使用人形拟态的时候,与真实情况差异较大。
即便如此,那些尘封已久在记忆在看到阿克塞尔的时候被瞬间唤醒。
几乎是下意识的,尤莱亚用虫族的语言示意他稍作调整,使其更加接近于标准的人类。
很快,一具更加完美的人形拟态横空出世。
没有和之前一样过高或者过矮,维持在合适的范围之内。
只见那只原本呈现遮天蔽日之势的三阶制空者消失不见,在他过去曾停留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
未成年虫族的拟态年龄与本体一样几乎同步。
其中,少年的发色和外骨骼一样是一片漆黑,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并不起眼。
然而,在阿克塞尔的脸上却有着一对明亮的红色眼眸,使他的气质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纯粹的,如同血液一般的红为他凭空添上了几分野性。要是猎物被这样一双眼睛锁定,一定不会轻易逃脱。
只是在下一秒,一道带着傻气的笑容却打破了刚才氛围。第一天开始自主思考的虫族还不理解人类的弯弯绕绕,心思干净得和泉水一样。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城府的少年会在工作的时候干脆利落地砍断猎物的喉咙。
大概是需要飞行的缘故,制空者这一种族在体型方面不会过于夸张,适当的减重有益于降低起飞的难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克塞尔的身上才没有过于夸张的肌肉,但长时间的高强度活动注定他会拥有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
单以一个人类的角度来看,这具人形拟态无疑是合格的。
五官端正,肌肉线条流畅,没有缺胳膊少腿。
也在某种程度上,让尤莱亚产生了满意的情绪。
在他意识到眼前的虫族是自己一手培养,并且主动迎合了自己的喜好后,另一种诡异的情感涌现而出。
这种感觉是少有的体验,不同于宠物猫狗,而是将另一种在智商上能够与自己比肩的生物引导成理想中的样子。
甚至只要是尤莱亚想去做,那么阿克塞尔今后的全部生命都有自己参与,所有目光都追逐着自己,仿佛将自己当作唯一的信仰。又或者是完完全全折断他的翅膀,终生锁在自己的身旁……
所有恶劣的,不可见人的手段都可以……将肆意生长的树修剪成自己喜好的模样。
险些令尤莱亚就此沉醉。
与之前指挥所有虫族的感觉都不一样。当眷属们从没有情感的工具无限趋近于人,控制它们带来的满足感又岂是与过去能够相提并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