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毕竟不是主角,正文就不花时间去讲他们的故事了,以后补个番外慢慢写。
小剧场:下面有请败方代表上来说两句
某匿名虫母:(一阵鸟语花香)有挂!这怎么玩?!
“9473819?”尤莱亚茫然地重复了一遍这串数字。
明面上来说这颗星球被人类定位为实验品的孵化场, 但实际却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串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编号。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吧,在误打误撞间找到了人鱼古国的旧址,这里也确实可以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起源地。
关于飞船的情报, 新眷属这边的情报就详细多了。
概括一下就是每隔一年定期会有人类的科研团队造访, 而巢穴的旧址便是对应的临时研究基地。
在发现了人类的秘密后, 虫母反过来控制住了他们, 还让自己的虫族学会了如何定时发送表示一切正常的特殊信号。
下一次发送信号的时候差不多就在明年的春季,尤莱亚考虑到自己那会已经带着族群跑了,就也没放在心上。
至于更多的也问不出来。
逃走的那只虫母不像自己一样携带了人类的记忆,再加上族群建立初期本就事务繁多,他当时很有可能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去更进一步。
有些遗憾,不过也问题不大。
当然, 还有一些疑点尚未得到解决。在族群中编入了新的虫族后, 与他们建立精神链接的尤莱亚更直观的感受到了不同虫族之间的基因差距。
对于虫族而言, 虫卵和幼虫被他们看得和眼珠子一样重要,容不得半点损失,也不知道人类那边是怎么得到这么多不同族群的虫卵的。
在正常情况下, 追随新任虫母的第一批虫族都是由他们的母亲去亲自挑选的。能够让第一批虫族跳过幼虫期的信息素被年长的虫母涂抹在这些虫卵表面,以便一出生就为新任虫母服务。
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基因驳杂的情况。
分泌这种信息素的时间非常久, 且只能由虫母去制造,无法由人工代劳。
如果说人类那边也控制了几只虫母作为实验品,那就说得通了。
只是现在的尤莱亚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无暇去顾及那些未曾蒙面的同族,他只得掐灭多余的同情心。
从人鱼古国的覆灭中, 尤莱亚感觉自己隐隐发现了时间线重置的真相。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不全的。
还有就是,这个世界的承载力的有限的。
尤莱亚总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曾像一张白纸,或者说就是一个没有完成的框架。像匆匆忙忙赶工出来的半成品,还没有被彻底完善。
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数量过多的时候,为了争抢有限的资源必定会互相争斗,从而让濒临崩溃的世界勉强稳定下来。只是次数多了,难免会超出限制,以至于覆水难收。
末代塞壬成为了稳定世界的其中一个支点,以己身填补规则,将混乱的局势彻底洗牌。
新的时间线上,拥有比过往更加优越的生活条件,但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现在的尤莱亚还不理解,却也发现了救世主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去补全残缺的规则,从而使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永远延续下去,而不是中道崩毁。
就在他暗自沉思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困意。
尤莱亚挥挥手示意其他普通虫族退下,等到清场了以后,再缓缓闭目,让自己的意识迅速下沉。属于虫母的近卫守在门外,绝不会让没有眼色的虫族去打扰他。
等到尤莱亚在梦境中苏醒的时候,他看见观测者女士抱着一颗浑浊的球形晶体,侧坐在虚空中。她没有耗费时间去追踪命运的轨迹,更像是在等待自己。
见到尤莱亚的目光不再发散,观测者女士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尤莱亚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看清她的轮廓,容貌暂且无法辨认,倒是一双灿金色的眼睛格外醒目,像是某种东西的象征。
也许是接近真相了,相关的制约变松懈了吧。
他故作乐观地想道。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听观测者女士开口说道:“你已经了解第一条时间线上的事了,还有什么问题想来问我吗?现在的你,或许可以多听一些被藏起来的秘密。”
语罢,她刻意停顿了下来,像是重复过这个过程无数遍一样,耐心地等待着去解答尤莱亚的疑问。
观测者女士的话语就是个最明显不过的信号,尤莱亚定下了心:“当前的时间线上还留着上一条时间线的痕迹吗?”
闻言,观测者女士满意地笑了:“有的,你的前辈们都给后辈留下了东西。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下一道线索藏在人类社会中。”
果然,她现在的话不再语焉不详,明显直白了许多。
这样一来,尤莱亚也起了试探的心思,他比划了几下说道:“这个……是残缺的,然后需要想办法去补上。”
观测者女士轻轻颔首,默认了他的意思。
“在更高的维度上,每时每刻都在诞生全新的世界。但有的母亲只管生不管养,孩子会长成什么样都不管,当数量足够多的情况下,总有几个能够磕磕绊绊长大。而我的工作,就是保护这些新生的世界能够创建完整的规则,从而延续下去。”
“工作?”
“对哦,是工作。”说到这个词的时候,观测者女士的语气格外冷漠,细听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举个例子吧,异体间的器官移植很容易出现排异性,但同个个体的就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补全规则的生命体往往从原住民中间选择。”
道理浅显易懂,这个尤莱亚可以理解,可他却被下一句话惊得浑身冷汗直冒。
只听观测者女士意味深长地说:“不知为何,这一次的过程格外艰难,你的前辈们全都没有成功。事不过三,轮到你的时候,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尤莱亚在事不关己的时候还能逃避现实,但现在显然不容他去装鸵鸟。
他的立场在被点明后变得进退两难,虽然观测者女士的话没有说全,但要是自己还是失败,这个世界大约是要覆灭了,管他什么阴谋诡计通通化为飞灰。
本来尤莱亚就对自己的隐藏身份没有什么实感,这会又多了赶鸭子上架的压力。
电车难题自古无解。
假设在一个电车轨道上被绑了5个人,而它的备用轨道上被绑了1个人,又有一辆失控的电车飞速驶来,而你身边正好有一个摇杆,你可以推动摇杆来让电车驶入备用轨道,杀死那1个人,救下5个人。你也可以什么也不做,杀死5个人,救下1个人。
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消失。
然后,现在轨道的一端放上了整个世界,另一端只有自己,偏偏控制电车的摇杆在自己手中,想推却又茫然无措。
智慧生物都有劣根性,尤莱亚还没有自我牺牲到立刻为了拯救世界而放弃生命。
见他愣住了,观测者女士没有步步紧逼。这种场景她明明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却还是没有习惯。
趁现在还有一段时间,足够尤莱亚去慢慢想。都说无知是最幸福的,但是让本该知道真相的人一辈子蒙在鼓里才更加残忍。
有的救世主在最后自然而然地“想通”了,有的却和自己一样彻底崩溃,然后……
多想无益,她自己没有再来的机会了,只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悄悄搭把手,再多的也没办法。
于是,观测者女士顺势转移了话题,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如果给予走投无路的人群一个用于寄托信仰的目标,你认为背负了所有期望的那个人,会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神明吗?”
这个问题让尤莱亚从压抑的情绪中短暂的解放了出来,他本想立刻否认,可是想到母神的存在后又迟疑了。
在远古时期,人类这边的科技还没有这么发达,当时的统治者为了控制民心,会有意将自己神化。越是灾荒年间,快要饿死的人们就越是狂热。
那时也仅仅将神权来当作工具来利用,还没衍生出其他的意义。
还有就是虚无缥缈的宗教,有人会组织祭祀来显示自己的虔诚。只是再到后来,信仰变了味,祭祀也越来越血腥。越是觉得神明完美无缺,越是会做出更多无法理解的举动去接近自己理想中的目标。
然后,这些人就成为了狂信徒。
他们会将与信仰相悖的任何事物通通毁灭,哪怕是传播信仰的“神明”本身,一旦违背了狂信徒的理念,同样会被排斥甚至敌视。
但是,如果推动这一切的不是虚构的神明,而是某个人呢?Ta自愿将所有寄托揽在身上,逼迫自己成为某个象征的载体,拼尽全力去满足他人的期望。
尤莱亚不敢细想,只觉得格外恐怖。要是做到这一步不是为了争夺权势,而是单纯的走投无路,背后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知道这是观测者女士给出的某种提示,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她却没有继续展开来说。
命运的轨迹的飘忽不定的,过多的干涉会让既定的路线发生偏移。
见梦境不再稳定,尤莱亚知道自己将要苏醒,便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第二代救世主会像第一代一样……留下过什么东西吗?”
话音刚落,观测者女士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立刻垂下眼睛:“有哦,你很早就见过了,只是迟迟未曾察觉罢了。”
多说无益,点到为止。
尤莱亚似有所感,却又刻意让自己不去细想,就这样怀着沉重的心情放任自己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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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编号是个彩蛋。
从这章起,开始讲“母神”的故事了。
当前面蒙着的雾散开一大半的时候, 走在路上的人才是进退两难。
尤莱亚醒过来的时候没有出声喊其他虫族进来,而是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两眼茫然地看着前方,直到眼中的景象因为失去焦点而变得模糊一片。
“救世主”这个词汇他并不陌生, 常常在各种小说、漫画还有影音作品中见到。
以前的尤莱亚年纪尚小, 觉得这类人简直无所不能。但是他只看见了救世主们面对大众时游刃有余的微笑, 以及旁人对他们的追捧。
直到现在, 才后知后觉的品味到了背后的压力和无措。
若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就好了,这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在为更接近终点而努力。
像尤莱亚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卡在半路,无论怎么选都是煎熬。他自己并不以自我牺牲为乐,就连对待虫族也更多的是以责任为主,别的情绪起伏只给和自己熟识的几只虫族,再多的也挤不出来。
“明明……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尤莱亚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只是这个问题终究得不出答案, 也没有谁有资格给出思考的方向。
无人可以与他同行。
还有半句话尤莱亚没有说出口。
【谁可以陪着我,我好害怕。】
虫母不可以在其他虫族面前一蹶不振,必须表现得坚强可靠。
他已经很久没有生出这样脆弱的想法了, 胆怯到一点都不像自己。为了在虫族的世界中活下去,尤莱亚有意压制这类想法,以至于让自己连怯懦的行为都不敢做出来。
例如长跑, 中途最忌半路停下。一旦绷着的劲泄了,就很难再撑起来了。
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太快了,根本抓不住。尤莱亚不知道他会不会心甘情愿地追随着自己,包容一切未曾见过的阴暗面。
现在的尤莱亚太害怕了, 太无助了,连抢夺的的念头都不曾拥有。只有物件才能用抢夺这个词来描述,一旦其中的分量变了,就不免束手束脚。
于是,他退缩了,不敢走出最后一步。
或许在尤莱亚心中期待着有谁可以无视阻碍勇敢地站到自己的面前,然后用行为许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这样他就不必继续强撑,有了松懈的空隙。
到那时,尤莱亚会紧紧抓住他的手,直到世界的尽头。
此时是冬季的第七个月。
新编入族群的绝大多数虫族都是工虫,在建造和种植这方面不成问题。虽然一开始在原本的巢穴中住不开,但随着他们的改造,配套的基础设施也相应完工,如今只要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但就在冬季的后半程,所有虫族都意识到了另一件大事的发生。
最多三天,他们的虫母就要成年了。
属于虫母的精神力时不时出现波动,似乎是还不适应即将到来的成年期,显得异常紊乱。
在普通虫族空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平日里闲聊的话题不可避免的转到了某个方向。
谁会有幸成为虫母的第一个伴侣?
这个年龄段的雄虫还没有经历太多的挫折,脑子活络的很。他们有意无意的在尤莱亚的面前表现,像一群开屏的孔雀。
距离尤莱亚最近的几只雄虫,尤其是阿克塞尔,不免觉得厌烦无比。
论进化程度,没有虫族比得上他;论资历,他是第一个和虫母打交道的虫族。这群不着调的雄虫拿什么去和他争?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在嘲讽之余,阿克塞尔的心情也不免低落了下来。
选择伴侣的标准都是虫母制定的,他们这些虫族无权插手,自己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够在虫母身旁留下位置。
这无名无份的终究没有呵斥他们的底气。
此外,阿克塞尔也明显注意到尤莱亚最近的行为举止非常僵硬,就像是在勉强自己一样。连表情松缓的次数也比平时少了许多,有的时候几天见不到一次笑脸。
偶尔,尤莱亚的眼睛会看向自己,但很快就会移开。
直到有一次,阿克塞尔幸运的和他对上目光。可是在对视的那一刻,他却慌了。
明明没有说明,阿克塞尔却觉得尤莱亚似乎是在向自己求救。他的眼神死气沉沉,满腹心事,就是死咬着不肯说,倔强的厉害。
阿克塞尔感到异常担忧,只是他不知道这份心情会不会过界。每个族群中都有隐形的生存规则,阿克塞尔隐约察觉到自己正处在越界的边缘,又惊又忧,暂时踌躇不前。
他同样是没有任何求偶经验的年轻雄虫,之后能否更进一步,全看自己的临场发挥。
越是靠近尤莱亚,阿克塞尔越是感觉到自己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最终,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拆掉尤莱亚围在边上的尖刺,然后给自己的虫母一个拥抱。阿克塞尔无法忘记那个走投无路的眼神,太空洞了,如果没有立刻追上去,只怕一转身就要被落下。
阿克塞尔只希望自己还能够来得及。
哪怕一点点都好,他也要把自己想要陪着尤莱亚的决心传递过去,即便最终被拒绝。要是这么做能够稍稍分摊尤莱亚的重担,哪怕一千次一万次阿克塞尔都心甘情愿。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尤莱亚即将成年的前一天,他突然召集了所有的雄虫说,自己将要从他们中间挑选一位来和自己共同度过第一个繁育期。
谁都可以参与,报名的条件是给自己送上一朵沐浴到第一缕阳光的花。
族群不会为雄虫提供冰焰果,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量在冰天雪地中行走。如果冻死了,大约一辈子留在荒野中了。
冬季本就不适宜植物生长,尤莱亚的条件无比苛刻,堪称天方夜谭。谁也知道第一缕阳光的标准究竟是什么,也不确定他们的虫母会不会接下他们的花。
有许多进化程度较低的雄虫退缩了,他们自知无法和其他高阶雄虫抗衡,干脆退出角逐。
到最后,只有少数雄虫在得知消息的当天中午就带着必备的物资离开了巢穴。
阿克塞尔就是其中之一,他裹紧用于御寒的皮毛外套,迎着漫天风雪向星球上的最高峰飞去。
再困难的环境中也必然有生命存活,其中雪山上就至少存在数十种会开花的植物,例如雪莲、绿绒蒿、雪兔子、龙胆花等等。但其中最珍贵的,则是一种名为九心冰蕊的稀有花卉。
这种花终生只开一次,一次只开半天,是某种昙花的变种。它的花瓣似冰晶般剔透,摘下后只能保存在冰块凿成的器皿中,否则会在十分钟之内化成水。
而阿克塞尔看重的是九心冰蕊的功效之一,可以清心静气,缓解神经疼痛。
药理方面的知识他不太懂,只知道这是一种或许能够用得上的好东西,便借着此次机会出去找。
身为五阶制空者,阿克塞尔的速度从一开始就领先了其他虫族大半。进化程度的高低也在无形中决定了雄虫们的行动路线,起初还有虫族能够看见阿克塞尔的影子,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独自攀上了雪山,径直向冰雪覆盖的最高峰飞去。偶尔停下来抖掉翅膀上的雪,等到负担减轻了就再度启程。
五阶虫族本就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在宇宙中飞行,这点问题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渐渐的,阿克塞尔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一鼓作气飞过了山腰,眼看就要够上山巅了。
就在这时,拦路的东西出现了。那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狼,饿到眼中泛着绿光,只要是个会动的东西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自知无法轻易甩掉他们,阿克塞尔停下了。他估算了一下天黑的速度,打算速战速决。
雪山上最不缺的就是雪。
阿克塞尔随手抓起一些向身上沾到血迹搓去,不一会儿,洁净的雪将污浊剥离,身上又恢复了整洁。
他现在没有空在这里停留,抓紧时间攀上了雪山的顶峰。
天已经黑了,具体的时间无法判断。好在太阳还没出来,勉强挤出了一些空余时间。
正巧,在向阳的地方长着一株含苞待放的九心冰蕊。阿克塞尔定了心,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在这一路上他也刻意留意过这种罕见的植物,但全无踪迹。就在不抱希望的时候峰回路转,给了阿克塞尔些许走对方向的信心。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预感吧。
人形拟态远比虫族形态更加灵活,最适合做细致的工作。在等待开花的时候,阿克塞尔取下了雪山最高处的雪按压成团,在将不规则的冰团一点一点削平整,直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匣子。
九心冰蕊娇贵,无法在不适宜的环境中生存,他不打算连根挖走,只打算采开得最好的一朵。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阿克塞尔感到自己的指尖被冻得有些麻木,他轻轻搓了搓手,耐心等待。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太阳即将出来之前,阿克塞尔又将一块麻布铺在了雪山的最高处。
当第一缕阳光落下的那一刻,九心冰蕊彻底盛开,它被眼疾手快的阿克塞尔小心摘下,放在了匣子里。
从某种程度上,雪花也占了个“花”字。
这些沐浴到第一缕阳光的雪花在麻布上积攒了薄薄的一层,加起来约有半个拳头大的一团。
阿克塞尔回忆起春夏时分的记忆,捧着这团雪轻轻雕刻塑形。等他移开手的时候,雪团被雕琢成了一朵纯白的冰雪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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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成年了,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的走感情线了。
作者神秘一笑,背手离开。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 阿克塞尔归心似箭。
亲手雕成的冰玫瑰和九心冰蕊放在一起,在层层冰雪覆盖的匣子中相互依靠。
下山的时候是逆风,暴风雪的阻碍让飞行格外艰难。既然飞不了就走,慢慢来总有办法及时返回巢穴。那个装着九心冰蕊的小匣子被好好的保护着, 没有被寒风给卷走。
阿克塞尔隐约察觉到这个东西只是伪装成入场券的借口, 但既然打算找, 还是要找最好的东西送给他。
只是, 阿克塞尔却偏偏没想到自己在路上耽误了那么久。等他回到巢穴的时候,已然接近黄昏。
一路上,他想好了很多自己可能会说的话,但是在见到尤莱亚的那一刻全都忘了个干净。
孤独的虫母静静倚靠在冰冷的王座上,脚边是无数堆叠的花卉。其中不乏些许稀有品种,可它们却没有被看上一眼,就被丢弃在一旁。
显然虫母拒绝了诸多雄虫的求偶, 他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亦或是期待着什么。
即将开始的繁育期让虫母惊人的吸引力被放到了最大, 不乏有雄虫心神失守做出了冒犯的举动,但他们还来不及碰到虫母一根手指头,脖子中间就多出了一道空隙。
血腥味和花香彼此混杂, 未曾抬走的尸体甚至还留有余温。这些东西作为储备粮勉强算得上有用,就这样随意被堆放在角落中。
勉强保持理智的雄虫活着出去了,但他们却浪费了仅有一次的机会。
失败的雄虫们一开始还嫉妒地看着其他雄虫捧着礼物越过他们走上前去, 但很快他们的眼中就挂上了相同的沮丧,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这些雄虫不敢公然引起混乱,因为虫母不喜欢,所以不可以越过雷池半步。
考量的视线在雄虫们进入虫母视野的那一刹那就精准地聚焦到了他们身上,只略微一顿, 就宣判了出局。
在这个族群中乞求和谄媚是无用的,当被拒绝的雄虫越来越多的时候,嫉妒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惶恐。虫母可以自由决定雄虫的去向,无用的虫族最终只会被一同抛弃。
他们不知道谁可以达到虫母制定的标准,只盼着有谁能够打破僵局。
所以等到阿克塞尔回来的时候,其他虫族们反倒松了一口气。他是距离虫母最近的也是个体战斗力最强的雄虫。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各方面上阿克塞尔都稳稳压了自己一头。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不会狼狈离开。
尤莱亚很熟悉阿克塞尔的脚步声。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本该的平稳心跳略微加快了几拍。
今天一整天,尤莱亚都按照虫族的习惯去筛选自己的第一个伴侣。可是无论有多少雄虫来到自己面前,他都不满意。
基因不够完美,足肢不够有力,外骨骼盔甲有所残缺……甚至连左脚先进门,呼吸频率过快都被拿出来作为拒绝的理由。
挑挑拣拣到最后,就没有雄虫敢过来了,如今有资格但还没见到自己的只剩下阿克塞尔。
他一定会来的。
没怎么多想,尤莱亚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不知为何尤莱亚却觉得轻松了许多,既然怎么挑都不满意,不如选一个顺眼的。
他的内心空荡荡的一片,见到熟悉的雄虫接近自己的时候,茫然又理所应当地伸出了手。
在给出明显的信号后,尤莱亚等待了很久,都没有更进一步。等他终于疑惑地抬起头时,却见到了阿克塞尔悲伤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