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关系修复手册by蹊彦

作者:蹊彦  录入:11-06

贺嘉宁推开他,笑道,“玩游戏呢,你干什么?”
“别玩游戏了。”
贺嘉宁一顿,都是成年人了,他二人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大多数情况下话里的意思不用说得太明白就能步入正轨。
但今天或许是谭尧的事使得李谨剖白太多想法,贺嘉宁有意更深地探查男人的底线,于是不愿意那么快遂他愿,指腹捏着李谨的手腕,“不玩游戏了玩什么?玩你?”
他们之间李谨是那个说话更能坦率的人,但李谨说别的还行,真正到了那时作弄起来面皮又薄得厉害,什么都答应,唯独话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贺嘉宁没有刻意逼过他,这是第一次。
还是在他没能意乱情迷正清醒的时候。
李谨面色涨红了,他知道贺嘉宁在等他,于是“嗯”了一声。
贺嘉宁不说话,仍盯着他。
李谨心跳莫名跳得更快,知晓贺嘉宁约莫是不打算放过他,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把贺嘉宁的手放到自己胸膛,“玩我。”

第20章
谭尧参加的东川大学冬令营开营,贺嘉宁的毕业大戏也开始筹组,为此回海平过年的时间迟迟定不下来。
过年是贺家的大日子,从贺嘉宁有记忆起就没有不与贺广和宁莲一起过的年,上一世贺广过世后,哪怕贺嘉宁再不愿意和李谨见面,大年三十这天也会回到宁莲身边三个人吃顿饭。这一世更不用说,贺嘉宁一说自己剧组不一定排的开时间,宁莲当机立断拍板,三个人来京州和和贺嘉宁一起过年。
他们在京州城边包了个温泉庄园,李谨开车来剧组接他回家。
他与李谨这一忙起来也快有月余未见后第一次见面,等将剧组其他同学都送走,贺嘉宁便没骨头似的往休息室沙发上一歪,顺手将李谨也拉下来抱着,一边把玩着李谨送给他的新年礼物——前段日子拍回来的一枚鸽血红戒指,他又没法戴,在二人手指上分别戴着看过一次就重新收起来,顺着力度把脑袋搭在李谨风衣上,又被硌得抬起头来,“这么冷的天,你就穿这么薄?”
李谨没意识到这是贺嘉宁正嫌他身上没肉靠着不舒服,捧着男朋友的脸先交换一个湿漉漉的亲吻,才轻声道,“开车,不冷。”
丝毫不提他带了几大箱行李箱的衣服来京州,又在庄园挑选搭配了几个小时,下定决心要风度不要温度地出来接人。
贺嘉宁顺手摸进风衣里,果然里面只穿了件衬衣。拍了一天外景恨不得裹十件羽绒服在身上的贺嘉宁不理解。但是场务离开前把休息室的暖气阀关了,到现在渐渐也都停了,李谨这一身显然不合适在这待下去,贺嘉宁要拉他走,李谨回手扯住他,“在这再抱一会。”
回到车上,他们就要开回父母都在的庄园,虽然说各有各的房间,但总不能一回去就躲开父母,更别说做什么事。
贺嘉宁摸他的手,“这里冷,我去把暖气再打开。”
李谨仍不放手,“不用。”
贺嘉宁拿他没辙,李谨自己又觉得穿的风衣版型太挺贺嘉宁抱起来不舒服,索性脱了风衣,穿一件衬衫缩进青年敞开的羽绒服外套的怀里。
贺嘉宁低头看了眼他,又闻见男人发间颈间淡淡的定型水气味和香水味,后知后觉明白自己男朋友是精心打扮后来的,总不能真把人当司机,看都不看一眼就拉上车走人。
贺嘉宁闷笑出声,“谨哥,你穿这么好看来见我,岂不是很失望?”
毕竟在组里这些日子就没有作息规律过,除了维持每日清洁,头发胡子都长得乱七八糟,衣服也是件黑色大羽绒服从头裹到脚,全靠一副身量和一张脸在撑。
“你们演员还在拍的时候我就进来看了,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你比你镜头里那些演员还亮眼,”李谨毫不留情地拉踩旁人,又伸手捋了捋他额前长起来的碎发,“你穿成什么样都帅气。”
贺嘉宁原本只是逗他,见人真这样满心满眼地望着自己毫不掩饰他的爱意,逗他的心也熄了,又将人抱紧,随他的意又吻做一团。
但这么一直抱着亲也不是个事……贺嘉宁顶了下膝盖,示意他再贴下去就该收不了场了。
谁聊李谨会错了意,在他身上僵硬片刻,为难道:“我没提前做准备……”
说着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从脖颈到耳尖到前额的皮肤全红了,声如蚊呐,“用这行不行?”
贺嘉宁:……
贺嘉宁自认不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但也绝做不成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
宁莲的电话第二次打来,贺嘉宁松开李谨,递了张纸给他,见他模样狼狈,又伸手抓过他的手机,“妈,是我。刚才加了场戏我让谨哥帮了个忙,就没接到电话……拍完了,谨哥去洗手间手机放我这了……我们现在就回来……好,肯定慢慢开……你和爸先吃饭,别等我们。”
李谨也整理得当,接过手机开公放又和宁莲打过招呼,才算把这几十分钟的“真空状况”平安无事地揭过去。
二人松了口气,贺嘉宁却并无欺瞒成功的快乐,连带着与李谨见面的愉悦也消淡不少。
收拾好休息间,贺嘉宁跟着李谨往停车场走,片场到停车场的路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人,灯光都熄了一些,李谨试着去牵贺嘉宁的手,牵到了,贺嘉宁也没有挣开。
李谨心下定了不少,又感觉到贺嘉宁带着相握的手放到了他羽绒服温暖的口袋里。
李谨的手指收紧,那点因令贺嘉宁为难而带来的歉疚感更多地转化成执拗——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贺嘉宁离他走远,那种感觉一次就足够了。他承受不来第二次。
一路无话,到了庄园,贺广与宁莲已经吃完饭在看电视了,见他二人回来,催着他们赶紧吃饭,待会一家人可以边泡温泉边赏烟花。
有贺广与宁莲在,李谨和贺嘉宁的重心自然放在他们身上,对二人言听计从,做一对和睦相处孝顺父母的好兄弟。连贺广与宁莲老生常谈地对李谨该对找对象一事上心的催促,二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态度良好地左耳进右耳出了。
二人年纪大了不能久泡,烟花秀结束就从温泉池里出来回房休息。李谨与贺嘉宁送他们回了卧室,也没有再去泡池的兴趣,挑了相邻的屋子各自休息。
白日里剧组同学朋友们吵吵嚷嚷,回到庄园来又和父母在烟花声中团聚,眼下忽然独处一室躺在大床上,贺嘉宁竟在疲惫后有些觉得空荡。
他心头一动,拿着手机给隔壁的李谨发消息,“睡了吗?”
过了一小会,他没接到李谨的回信,但是房门被轻轻敲响,李谨从外面进来。
贺嘉宁挑眉,“我问你睡了没,又没要你过来。”
李谨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床边,“你没事能主动给我发消息?难道新年还没过我们家贺嘉宁就长大了?”
“你原来把我想得这么坏,”贺嘉宁懒洋洋地捂住心口,“我可伤心了。”
“少贫。”李谨笑着趴过来捏他的脸颊,“快说吧小祖宗,到底什么指示?”
贺嘉宁双手摊开,“累得过劲了,睡不着。”
李谨盯着他看了一会,犹豫着开口:“……还想要?”
贺嘉宁回捏李谨的脸,“爸妈还在隔壁,纯洁一点。”
李谨乐了,望着他笑了一会,忽然又凑过来亲他,这回没敢再深入,只亲了亲嘴唇,有些得意道:“贺嘉宁,你知不知道,闲的无事会来找我,这说明你也爱上我了。”
贺嘉宁觉得好笑,“你还要这件事来说明?如果我不爱你,你还上赶着倒贴我这么久,你李总是这种做赔本买卖的人吗?”
“不是。”李谨说,“但对象是你的话,不确定。”
“又来这一套,”贺嘉宁心里其实吃这一套,但不想叫李谨知道,推了他一把,“行了,跪安吧。”
为什么贺嘉宁总是不明白他的魅力,李谨叹了口气。
他没有走,而是摸了摸贺嘉宁的下巴,“我帮你把胡子剃了再走。”
贺嘉宁哼了一声没动,李谨知道他这是默认,回去找了剃须刀,跪坐在床边替贺嘉宁把胡子刮了,收起工具又亲了亲他,才说,“我回屋了。”
贺嘉宁“嗯”了一声,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鞭炮声,再看手机屏幕,果然已经跳到了新年。
他扯住李谨的手腕,“谨哥,新年快乐。”
李谨正背对着他,闻言动作停了片刻,才回身笑道,“新年快乐。”
这一句话似乎将他回屋的步伐耽搁下来,李谨又坐在床边,贺嘉宁将脑袋躺在他大腿上,用手机给他的各路同学朋友老师们发新年快乐,直到周围再听不见鞭炮声重归于寂静,才听见李谨说,“嘉宁,我想留下来。”
贺嘉宁玩手机的手一顿,听他不像是只在嘴上说说,主动把脑袋移开,“爸妈还在隔壁。”
李谨说,“我定个闹钟,在他们起床前回去。绝对也不吵醒你。”
贺嘉宁仍然摇头,“谨哥,不行。”
这里不是海平的家里,实在被发现了还能藏好再扯些“他有事半夜出门了还没回来”的谎言遮盖,除夕夜的京州度假庄园,一旦被发现,什么借口都找不到。
李谨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往常是李谨照顾他情绪得多,鲜少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低落的情绪。这情绪也好懂得很,李谨这一晚上同他和贺广宁莲住在一处,第二天就要出发回仙阳去陪他的养父母过年。
这是李谨被认回贺家之后定下的,大年三十和年初一轮流陪两边父母过年。京州比海平离仙阳更远,等几个小时后天一亮,李谨就要出发了。
李谨一回屋,他二人这次相见,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二个小时。
贺嘉宁一时也心里不是滋味,又抱着人耳鬓厮磨地缠了一阵充作安慰。
李谨原本就爱他得紧,如何招架得住临别前爱人的撒娇,抱着他的脑袋轻喘着,“好了,嘉宁,再这样我真不愿意走了。”
又听贺嘉宁问,“谨哥,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李谨说,“你真不懂假不懂?”
贺嘉宁便懂了,他撞了下李谨的肩膀,“不要油嘴滑舌,说真的。”
“说真的,我什么都不要。”李谨说,“你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贺嘉宁应声,又说,“那等忙完这一阵,我陪你再回趟仙阳。”
李谨一愣,而后双手抱他抱得更紧,“说好了,不准骗我。”

第21章
天气渐热,毕业作品的提交时间逐渐近了,贺嘉宁忙得更加晕头转向,“忙完这一阵再陪李谨回趟仙阳”的承诺也暂时变成了一张空头支票。李谨近来能休息的时候也不多,但往京州跑的频率不降反增,可惜贺嘉宁的作品拍完还要做后期,盯后期盯得头晕眼花,等到提交完作品才意识到李谨这段时间几乎都快将常驻地换成了京州。
一问才知道李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做的规划,现在他的所有其他产业已归于家贺集团,而他最开始命名的“谨记”名下已经只剩下一间影视公司。
影视公司离两家企业主攻的方向离得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李谨硬是在既有成熟的领域之外从头开辟一个方向,贺嘉宁不用再多问也知道他开这家公司的目的。李谨见他不反对,做得更加直接,贺嘉宁刚从他嘴里知道这件事,第二天就把合同带过来,哄着他先签了“卖身契”。
“卖身契”里条约的不平等程度令人咋舌,贺嘉宁边签边感慨李谨这么多年总算做了回赔本买卖——“我这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做导演,就摊上你这种良心资本家,你也太相信我了。”
李谨见他写完签名落款处的最后一笔,将人拉过来,含着他的下唇一路向下亲到喉结,边不安分地解他的衣领扣子,“没事,真赔本了你就钱债肉偿。”
“现在偿不了,”贺嘉宁笑着任他亲了一会,还是从他手中抢救回自己的扣子,“等我回来,我待会要出门。”
“去哪儿?”
“林一淼比赛的决赛,给我留了张门票。”
林一淼参加了唱歌的选秀比赛,今晚要决赛的事贺嘉宁几天之前就同他提过,李谨便放了手,“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直播,哪说的准几点能结束。我到时候叫车回家,你先休息。”贺嘉宁知道后半句话说了也是没用,李谨每次只要有空还是会来。但他说出口也成了习惯,说着看了眼手机,见车已经等在楼下,又亲了他一口便走了。
他与林一淼虽然读的都是京州的大学,但一西一东隔得堪称天南海北,加上二人都各自忙得一塌糊涂,四年快结束也就抽空吃过几顿饭,这回在关键时刻又见上一面,林一淼丝毫不顾待会就要上台开唱需要保护嗓子,尖叫着冲抱着花束的贺嘉宁冲过来。
贺嘉宁把花塞给她,向周围望了一圈,“你男朋友呢?没陪着来?”
“别提他,吵架了。”林一淼做了个鬼脸,细细碎碎埋怨了好些,忽然又向他身上凑近些又看又闻,“你不对啊,你交女朋友了?”
贺嘉宁一愣,笑道,“何出此言?”
“你脖子后面有红痕,”林一淼伸手指了一下,“可以解释为夏天到了有蚊子了,但是你身上的衣服还有一股香水味,你可不是这种讲究人。”
贺嘉宁不置可否,但林一淼又耸了耸鼻子,“不对啊贺嘉宁,这是男香吧……等等,你之前说喜欢男的不是借口啊?你不会真的谈的是男朋友吧?”
林一淼的眼睛越瞪越大,贺嘉宁被她逗乐了,也没打算再说瞎话瞒她,索性承认,“你猜对了。”
“我靠!”林一淼眼下对比赛的紧张已然烟消云散,双手抓住贺嘉宁的胳膊,“谁啊!我认不认识?帅不帅?给我看看照片!”
贺嘉宁哭笑不得,但她问的都是不能说的,于是说,“你先专注比赛,回头有机会给你介绍认识。”
林一淼还不愿作罢,又问,“那叔叔阿姨知道吗?”
贺嘉宁摇头,“不知道。”
“那你准备让他们知道吗?”
“再说吧。”
“我觉得叔叔阿姨还挺开明的,只要你别找太离谱的男朋友,他们应该不会太反对,”林一淼见他提到这件事笑意淡了,试图安慰他,“再说,他们亲儿子都认回来了,就算有那些传宗接代的老一套思想也落不到你身上,有他在前面给你挡着,你肯定能成功。”
林一淼说得挺有道理。
前提是如果贺嘉宁谈的男朋友不是李谨的话。
可是贺嘉宁也不能告诉林一淼这个事实,他只能用一句“再说吧”将这个话头搪塞过去,又说,“你们工作人员广播叫你们去集合了,先好好比赛,我的八卦你什么时候都能听。”
林一淼不得不中断八卦,一步三回头意犹未尽地走了。
决赛里的选手水平都不错,在贺嘉宁这个外行人听起来,除了觉得林一淼唱得最好,还有个别几个因为紧张嗓子劈了的,其他都大差不差。于是比起比赛,更让他意外的是这几个小时下来,李谨除了最开始问他到没到目的地之后,居然再没给他发消息问他几点结束催他回家。
毕竟李谨是个能一心多用的人,常常一边开会听数据一边还能给他发消息扯扯没有意义的闲话,以此让贺嘉宁每次忙完重新看手机时都会第一个回复他。
快结束时,贺嘉宁又主动给李谨发了个消息,过了会李谨才回复他,也没说这几个小时有什么事要忙,更没再提要来接他的事。
拿了冠军的林一淼要拉着贺嘉宁和其他选手们一起去吃宵夜,贺嘉宁婉拒了。
要是李谨什么都不回复,贺嘉宁还能猜测或许是李谨又临时有了什么工作来不及和他联系,工作完累了早早睡下也是有可能,但眼下只有一条这样看起来简短,实际上只为叫他安心的回信,他心里总有些直觉似的不安,催着自己赶紧回家。
家里还亮着灯,李谨没睡,正在阳台外抽烟。
贺嘉宁皱起眉头。
自从二人确定关系后,李谨手边已经很久不放烟,用他的话来说,他现在什么都非常满足,没有事能烦到他去抽烟。
他敲了敲阳台的玻璃门,李谨回过头来,将烟熄灭。
贺嘉宁推开门,在灯下面对面见到李谨时才见到他右脸发红,还有些肿起。
贺嘉宁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听见李谨开门见山,“你走了没多久,爸来了。他说正好在附近吃饭,好不容易他来京州一趟,吃完就顺道来看看你。”
贺嘉宁租的这间公寓最大的优点就是距离大学只有一条马路,跑步十分钟能进教室。但是被在外环给他买了大房子的贺广和宁莲嫌弃太小,因此即便夫妻俩来京州看他,也是叫他到外面来吃饭。
因此即使二人在一起了,贺嘉宁也没有想起要改掉当时发在家族群里的房间密码。
他那时是为了家里人联系不到他时方便有个地方等他,没想到贺广居然有这样一时兴起的时候。
李谨不在公寓里还好,他在这间公寓时,所有东西都是双人的情侣款,还有客厅连着的卧房,只要多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一个人能住下的,更别提李谨脖子上露出的吻痕。
李谨只说了这句,贺嘉宁已经都明白了。
来自贺广的惊怒交织化成一掌不留余力的耳光,最终竟由李谨一人承担下来。
贺嘉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惊惧还是酸楚,或许更多是心中巨石终于落地,总算要为自己的冲动和荒唐付出代价。他看了看李谨的脸,先去取了冰块用毛巾包着,轻轻贴上李谨被扇了巴掌的皮肤,低声问,“那爸现在去哪了?”
“他晚上的飞机,明天还要回海平参会,就先走了。”李谨看了一眼贺嘉宁,知道他还要问什么,“除了这句话,他就给了我一巴掌,什么别的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可什么都不说有的时候比说些什么更加可怕。
他和李谨都是重来一次的人,即使重生后各自所求所愿有不同,但维持这个家庭的完满,能在贺广与宁莲跟前尽孝,让他们不再像上一世那样怀着遗憾离去,必然是他们二人心愿的交集。
他们无法不顾父母的感受与恩情,更无法在父母的痛苦下苟得爱情的甜蜜。
李谨面上的红肿终于慢慢消下去些,看着没那么骇人,但他仍然睡不着,贺嘉宁也同样。
往常两个人的夜晚总称得上荒淫,甚至天还没黑就要滚作一团。贺嘉宁虽然年轻李谨几岁,但在这种事上比寡了整个上一世的李谨经验要多得多,再加上李谨对他在任何事上都堪称毫无底线,贺嘉宁便总爱折腾恋人玩些花样,即便空调温度开到最低也叫人大汗淋漓浑身滚烫。
但这晚什么都没有,空调的凉风便显得有些冷。李谨忍耐不了这种寂静与冷,抱住了贺嘉宁。
他们的胸膛隔着薄薄两层夏衣相贴,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床头手机铃声尖锐地闹响。
李谨下床去接电话,神情一变,沉着脸说了几声“好”,几乎僵硬地挂了电话。
贺嘉宁就没见过他这么难看的脸色,也下了床走到他跟前,“出什么事了?”
李谨胸膛起伏几下,才定神开口,“爸在飞机上突发心梗,现在飞机刚落地海平,现在正在送到手术室的路上。”

第22章
贺广在从京州回海平的飞机上突发心梗,很难说没有在京州得知贺嘉宁与李谨搞在一起受到刺激太大的原因。
幸好这次乘坐的公共飞机上有旅客就是医生,飞机落地后又及时被医院接管,手术从夜晚做到翌日下午,总算没有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救回一条命来。
贺广这种情况也再无法瞒住宁莲,得知消息的她匆匆从外地赶回海平,尚不知道贺广病发的原因,见两个儿子在手术室外守了一夜,还打发他们先回去休息。
贺嘉宁与李谨都不愿意走,但宁莲说贺广原本要参加的会还得继续去开,叫秘书帮忙上报了情况,让李谨代参,他不能顶着这样折腾了一宿的模样去参会。
贺广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李谨在宁莲的安排下离开,贺嘉宁与宁莲一同守在无菌室外等待贺广的观察期过去。他第一次觉得与宁莲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难捱。
他应该趁此时坦白。
坦白导致贺广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始作俑者是他,坦白让李谨拒绝去见他们安排的那些门当户对人家的女生的由头也是他。他分明已偷得贺家十几年的富贵享受,却还要因一己私欲毁掉平静。
宁莲正靠在他的肩上。
丈夫躺在无菌室里尚无知觉,她把自己已经成长得稳重独立的小儿子当作暂时的依靠。
他要如何才能忍心将宁莲在这种脆弱的时刻继续伤害。
贺嘉宁将那些话吞回肚子里,搂住母亲的肩膀,“医生说爸已经没事了,只要如期醒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后多注意多保养也能防止再病发。”
宁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晚些时候助理送了中餐来,宁莲和他对坐着吃完,终于开口,让他也不必再留在这里陪她,毕业在即,还是回京州去忙学业。
“妈……”
“你爸这里有我守着,等他醒了之后还有护工照顾,你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还耽误自己的事,”宁莲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担心爸爸的情况,等他醒后能探视了我给你发消息,你要是有空再回来探望都来得及。何况你谨哥也在海平,真有什么事情还有他呢。”
贺嘉宁无言以对,重生以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是错。
他又陪宁莲静坐了一会,宁莲仍然赶他回去,后来李谨的电话也来了,他那边上半场会议结束,正在准备下半场会议的间歇,便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
听宁莲让贺嘉宁回京州,李谨思忖片刻,也站在了宁莲那一方。甚至他比宁莲行动力更强,放了电话没多久,贺嘉宁就收到了李谨发来已买好的机票。
宁莲失笑,道他兄弟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关系竟然这么好了。
宁莲越是这么说,贺嘉宁愈加心慌,又想若是贺广醒来看到他在床边,难免想起他和李谨搞在一起的糟心事,倒不如就坐李谨买好的机票先走了。
但这一走何尝不是又把李谨一个人留下,让他独自处在会承担父母种种情绪的境地里。
眼下千头万绪,李谨给他买的当天机票起飞时间却在迫近。贺嘉宁只能先答应宁莲说自己先回京州。
他原本打算等李谨彻底结束会议后见一面再走,然而这会议迟迟不结束,李谨便抽空下楼来见他一面,坐进车里,贺嘉宁叫司机先出去逛会,等车里只剩两人,才问他到底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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