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误差by二师叔 CP

作者:二师叔  录入:11-16

林意乔被哄笑了,点点头说:“谢谢。”
严律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面插在烤乳鸽上,然后准备用打火机点。
林意乔拦住他:“淀粉和蛋白质燃烧不充分会产生一氧化碳,我们就假装点一下吧。”
“遵命。”
严律摁燃打火机,用手挡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风,假装点燃“蜡烛”,然后对林意乔说:“宝贝,现在可以许愿了。”
林意乔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假装许了个愿,吹灭了蜡烛。
假装许愿,是因为林意乔知道许愿这件事,实际上对实现愿望并没有任何帮助。
他吃烤乳鸽的时候,严律去卫生间拿了吹风过来帮他吹头发。
“好吃吗?”严律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问他。
“好吃,”他说,“跟高中味道一样的。”
吹干头发已经过了凌晨,林意乔去把盘子洗了,擦干净手,准备重新刷牙。
严律叫住他:“我还有个礼物要给你。”
“什么?”
“过来坐。”严律在餐桌旁重新坐下,示意林意乔坐到他对面。
林意乔听话地走过去坐了。
严律将一个大的牛皮纸信封推到林意乔面前,问:“林意乔,你相信我吗?”
林意乔不太明白:“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的话,”严律把那个信封翻过来,信封的中下部被裁掉了一个长方形,露出里面文件的签名处空白:“在这里签你的名字。”
“这是什么?”
严律把钢笔递给他:“一份文件,需要你签个字。”
林意乔没有接。
这是一份内容完全未知的文件。
在不了解任何条款的前提下,签署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是非常愚蠢而且危险的行为。
“这里面是什么?”林意乔又问了一遍。
严律声音依然很温和,但是拒绝透露任何内容,坚持道:“你先签,签完我再告诉你。”
林意乔看看文件,看看那只钢笔,又看看严律。
风险判断:
签署未知文件的潜在风险=无限大。
可能的结果包括但不限于:财务损失、法律纠纷、人身自由的丧失等等。
结论:绝对不可以执行。
信任决策:
这份文件是严律让他签的。
严律不会伤害他。
两个模型产生了无法调和的冲突,将从来只相信数据和逻辑的林意乔,第一次被逼到了需要纯粹依靠直觉和信念来做出抉择的悬崖边上。
过了很久,他终于伸手接过那支笔,打开笔帽,在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十分紧张,林意乔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出格的事,几乎和杀人放火没有什么区别。
“哒”一声合上笔帽,林意乔抬头郑重地看着严律:“我签好了,现在请你告诉我。”
那神情严肃得好像刚刚签署了一份关系到生死大事的重要条约。
严律笑着看他,“你打开文件袋看看。”
林意乔撕开密封条,抽出里面的文件,看到标题是:【房屋产权无偿赠与协议】
赠与人:严律
受赠人:林意乔
下面第一条写着房屋坐落的详细地址,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房子。
而一分钟之前,林意乔在末尾受赠人签字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严律……”林意乔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房子都不是你的,你怎么能赠与我?房东允许吗?”
严律从桌子那边绕过来,坐到林意乔旁边,握住林意乔的手,“其实……房子是我的。”
林意乔顿时睁大眼睛,“那个时候,你骗……”
“宝贝,”严律打断他,“如果当时你知道这个房子是我的,你还会搬进来吗?”
林意乔愣了下,“当时”是指四个月之前。
而四个月之前,他跟严律的关系仅限于公司同事,和严律在当他的社交翻译。
如果是严律直接邀请他来自己的家里住……
林意乔说:“不会。”
“所以,”严律握紧了他的手,好像怕他跑掉一样,“我骗你说房子是我朋友的,骗你说房东在国外,都是为了能让你搬过来。”
林意乔目光落在文件上,定住了,开始回溯当时发生的一切。
“所以,没有房东,”他慢慢的说,“你妈妈的指纹也不是那个在国外的房东录的。”
“对。”
林意乔转头看着严律,“你跟我说,你需要一个室友,来避免你妈妈的突然到访。这也是假的?”
“这个是真的,”严律诚恳道,“而且我也真的把她的开门指纹删了,她从来没有来过,不是吗?”
“我在找房子,你有一个空房间。你需要一个室友跟你一起维护秩序,而我是最佳人选。如果你告诉我这个房子是你的,我不会搬进来。”林意乔完成运算,微微蹙着眉,语调平直地得出结论:“所以,你撒谎骗我住进来,其实是最优解。”
严律怔住。
他准备了一大堆情话,一大堆“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惜说谎也要让你住进来”的逻辑解释。
所有的语言,都在林意乔这句“最优解”面前失效了。
严律很没办法地笑了下,“那你生我的气吗?”
林意乔思索片刻,有点困惑:“理论上我应该要生一下气的,但是很奇怪,我没有生气的感觉。”
顿了下,他继续说:“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因为你说的这个谎受到什么伤害,恰恰相反,住进来之后,我的生活一直有好事发生。”
明明过生日的人是林意乔,被哄得晕头转向的却是严律。
严律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揽入怀中,“这是我对你隐瞒的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把林意乔的脸磨得有点痛,但是林意乔没有躲开,只轻软地“嗯”了一声。
“好了,去睡吧宝贝。”严律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意乔靠在他怀里没动,抱了一会儿忽然叫他:“严律。”
“嗯?”
“你可以叫我桃桃。”
严律顿时屏住呼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很轻地重新确认:“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叫我桃桃?”林意乔平静地说:“我们实验事故那天晚上,你这么叫了我很多次,我听见了。”
“如果你喜欢这么叫我,就这么叫吧。”
原来林意乔听见了,林意乔知道。
这个严律没有勇气再次讨要的称呼,只敢趁人意识不清的时候叫的称呼。
桃桃主动还给他了。
怀中人的身体温暖,沉静,带着沐浴后的香气。
他抱紧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很低的气音:
“桃桃。”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严律正撑在他上方,用嘴唇一下一下地碰他。
“醒了?”严律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带着满足的沙哑。
嘴唇又被亲了亲,“……桃桃。”
时隔多年,林意乔又从严律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感觉还是有些陌生。
他迟钝地眨了眨眼,好像在等待大脑接收信号。
严律又凑过来亲他,他偏头躲开,小声抱怨:“……好疼啊。”
“嗯?”严律自然地伸手下去,“昨晚我是不是太粗暴了?”
“不是那里疼,”林意乔抓住那只不规矩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摸严律下巴上那些硬硬的胡茬,“是你太扎人了,我帮你刮掉吧。”
严律笑了下,低头抱住他,故意用胡子扎他。
两个人在床上笑闹起来。
闹着闹着,他们的呼吸、心跳、以及皮肤摩擦的温度,都渐渐找到了共同的频率……
然后,他们在清晨的阳光里,又达成了一次完美的协同振荡。
两个小时以后,卫生间里弥漫着温暖的水汽,和剃须泡沫清新的味道。
林意乔光着上半身,手里拿了个剃须刀,一脸严肃地站在严律面前。
严律下巴上涂满白色泡沫,靠在洗手台上,躬身配合林意乔的高度,“来吧。”
林意乔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捧起严律的脸。
他用指腹很轻地在严律的脸颊和下颌上来回抚摸,仔细感受对方骨骼的走向和皮肤的纹理,像是在进行三维建模。
严律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意乔,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一下。
林意乔终于准备好了,他托着严律的下巴,以一个他经过精密计算的角度,将剃须刀轻轻贴上严律的皮肤。
刀刃划过泡沫发出细微的声响,泡沫之下露出光洁的皮肤。
整个过程,林意乔的呼吸都很轻,他专注在那一小片皮肤上,没有察觉严律的视线一直灼热地凝在自己身上。
沾满水汽的镜子映着两个人模糊的身影,像观赏时离得太近而看不清楚的油画。
最后一刀刮完,林意乔用湿毛巾细细将严律脸上残留的泡沫擦拭干净。
然后他捧着严律的脸,用他那双对误差最敏感的眼睛,在严律干净的下巴和脸侧来来回回检查。
手指摸上去,感受到一片细腻光滑的触感,他终于满意了,踮起脚尖在严律脸上亲了亲,像盖章验收一样:“好了,可以了。”
他想退回去,被严律一把扣住了腰。
严律将他拉向自己,捏着他的下巴低头吻他。
这一次,林意乔没有再躲避。
生日之后的第二天,CereNet内部发生了细微的变动。
林意乔的座位从十二层搬到十三层,拥有了一间属于他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他的右边是严律,左边是李维恩,再左边那间空着的办公室是给陈育痕留的。
他对这里很满意,尽管工作很忙,他还是挤出半个上午的时间,将新办公室按照自己的秩序整理了一遍。
午休的时候,宋鑫和温维上来,送了他一盆水培薄荷和一个浅绿色笔记本,让他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可以做观察记录。
林意乔非常喜欢,把薄荷放在了向阳的落地窗旁边,还写了一份关于薄荷实验的立项申请交给严律,要把观察薄荷当成每天的工作。
严律给他批了项目经费人民币三十元,用来购买薄荷营养液。
八月十七日,陈育痕到中国了。
严律和李维恩亲自去接机,人未至,消息就已经在公司里传开。
温维建了个八卦小群,拉了宋鑫、林意乔和她闺蜜付枚欣。
下午三点,群里弹出新消息。
【比邻星驻地球办事处(4)】
付枚欣:[实时消息,接到了,他们的车刚刚离开机场!]
宋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偶像来了!]
温维:[激动激动!]
四十分钟以后。
付枚欣:[到了到了,进电梯了。他们先去十二层 @宋鑫 准备好迎接你的偶像。]
温维:[整个研发部都在翘首以盼,无心工作。]
宋鑫:[邪恶小黄猫尖叫.jpg]
宋鑫:[我准备好了!衣服换好了!头发也梳成大人模样了!我还打印了他五年前的初版论文!我要找他签名!]
十五分钟后。
宋鑫:[怎么还没来?我的偶像被困在电梯里了吗??]
付枚欣:[情报有误,他们先上的十三层。]
与此同时,林意乔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林意乔抬头,看见了严律,也看见了跟在严律后面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男人穿着件不太像技术人员的黑色亮片外套,头发有点乱,左脸写着“我不耐烦”,右脸写着“我没睡醒”。
“林意乔,”严律领着人进来,侧身介绍:“这是陈育痕,你们已经在视频会上见过了。”
又转头对陈育痕说:“这是林意乔,我们的首席机械工程师,你的代码会由他帮你变成实体。”
陈育痕那双凤眼微微眯起来,从上到下扫了林意乔两眼,扯扯嘴角,“比视频里看起来还小,大学毕业了吗?”
林意乔没有识别出他语气里的轻视,表情认真地回答:“我已经大学毕业三年了。”
陈育痕脸上嘲讽的笑意更深了些,懒洋洋地对严律说:“你这个首席好无趣。”
严律冷淡地看着陈育痕,看了好几秒钟才说:“新模型和一代机的硬件接口是他搞定的,别小看他。”
陈育痕慢条斯理地走到林意乔办公桌对面,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用审阅学生论文的姿态说:“你的硬件解决方案我看了,你把两条独立的低速总线虚拟成一条高速信道,这是一个很聪明的解决办法。”
他脸上是笑着的,语气是傲慢的,“可是,神经信号的传递,核心不是数据量,而是时间。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在这两条物理长度和传输协议都完全不一样的通道上,那些信号的到达时间,在同一个纳秒?”
纳秒,一秒的十亿分之一。
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刻薄,在两条路径完全不同的线路上,实现绝对的“时间同步”,这在物理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严律蹙眉,想指出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无理取闹,林意乔开口了。
“我无法保证,”他平静地说,“在两条不等长的物理信道上实现纳秒级同步,是不可能实现的。”
陈育痕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这个合并信道的方案该怎么绕过时间误差的缺陷呢?该不会,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吧?”
林意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时间误差的问题我们早就解决过了。”
严律立刻想起他们一起通宵解决原型机锁死故障的那个晚上,会心一笑,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看着林意乔。
“五月份我们遇到过一次类似的问题,”林意乔继续说,“那次的问题是一个固定的4微秒时序延迟,在高频调用下引发了累计溢出。当时我们的解决方案是在固件层写一个补偿程序,让整个系统去适应这个4微秒。”
陈育痕挑了下眉,他渐渐意识到,这个看似天真的小子,思维所在的维度,似乎和自己在同一个层面。
“我的工作不是为你创造一个没有任何误差的理想环境,我会为你精确测量出时间误差究竟是多少,不管是几纳秒还是几皮秒,”
因为在技术上有十足的把握,林意乔说得很平稳,丝毫没有挑衅的意思,“我会把这个误差作为恒定参数写入缓存,向你的系统开放读取权限。”
“至于如何利用这个参数写代码,”
“那是你要去解决的问题,不是我的。”
严律笑出声,看向陈育痕说:“那就辛苦你了,E神。”
陈育痕很久没有被人在技术上冒犯过了,这个在视频会议里永远不声不响的机械工程师终于引起了他的兴趣。
“林意乔是吧?”陈育痕转头问严律,“你跟他共事这么久,没有被他气死过吗?”
听到这个问题,林意乔有些紧张,他确实气过严律很多次。
严律看向林意乔,眼神里是林意乔熟悉、但是外人很难见到的温柔笑意,“学长,你不觉得,和这样一个永远不会骗你、不会对你说一句违心话的人在一起,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事吗? ”
林意乔睁大眼睛和严律对视,露出被称赞后的开心表情,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爱意几乎溢满整个房间。
他们毫不掩饰的眼神令陈育痕瞬间黑了脸,难怪这小子敢直接当面怼他,原来是严律的男朋友。
这俩在他面前秀恩爱呢?!
陈育痕垂眼在原地站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林意乔看看陈育痕的背影,又看看严律,有些无措:“我是不是说错话惹他生气了?”
“没有,”严律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说得很对,是我的首席工程师该说的话,你很棒。”
林意乔又高兴了,笑得眯起眼睛: “嗯!”
陈育痕来到中国的第一个礼拜,林意乔感觉自己赖以生存的秩序,正在被一个混乱的外部变量持续攻击。
周三,陈育痕签发了一个明显不符合物理法则的设计规格书,要林意乔将膝关节内部体积压缩15%。
林意乔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重新设计了一版方案,通过邮件将两份设计的热力学模拟图和结构应力分析报告发给陈育痕,用数据告诉陈育痕,他的方案是多么不切实际。
周五,陈育痕在没有和林意乔事先沟通的情况下,直接连接了原型机的控制系统,说是要测试一下新的步态算法。
结果是导致原型机左腿踝关节烧毁。
林意乔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和温维一起修复损毁模块。
周六开技术会,陈育痕公开表示,硬件应该最大限度为软件服务,机械工程组对物理稳定的盲目追求,拖慢了整个项目的进度。
甚至说出“很多硬件上的小问题,后期完全可以通过软件算法来进行补偿,硬件只要做到差不多就行了”这种话。
会议室里几位机械工程组的同事脸色都很难看,但碍于陈育痕的大神地位,没有人出声。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意乔站起来说:“我反对‘差不多就行了’这个提法。”
陈育痕往后靠在椅背上,抱着膀子看他。
林意乔的目光越过陈育痕,望向他身后落地玻璃外的天空,“硬件基础存在缺陷的机器,本质上是一台会说谎的机器,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输出错误的信息。你所谓的‘软件补偿’,只是在一个谎言的基础上,再构建一个更复杂的谎言去圆谎。这在逻辑上是荒谬的,在工程上更是灾难的。”
陈育痕轻笑出声,笑里的嘲讽意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极其明显。
林意乔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做出结论:
“我的责任是确保这台机器永远诚实,你的责任,是在这个诚实的基础上构建你的逻辑。请不要混淆先后顺序,去固执地相信谎言!”
他说完坐下,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陈育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阴沉地看向坐在旁边的严律,压低声音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严律耸耸肩,假装没有听懂林意乔歪打正着的“谎言”双关,“我什么也没说,他的话都是客观事实,完全正确。”
陈育痕一把抓住放在桌上的手机,站起身走了。
陈育痕离开后,严律紧急打了几个CTO缺位后的补丁,
“第一,所有原型机的软件压力测试,必须提前24小时向机械工程组报备,测试期间必须有机械工程师在场。第二,任何跨部门的设计规格变更,都必须通过正式的工程评审流程。”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意乔身上,语气平静但掷地有声:“CereNet的基石是工程上的绝对可靠,硬件稳定是所有创新的前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林意乔轻轻呼出一口气,幅度很小地对严律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意乔感到一阵疲惫。
他不喜欢在会议上当众发言,更不喜欢冲突,这两件事都让他觉得很累很烦躁。
他打开抽屉,拿出浅绿色笔记本,走近落地窗旁那盆水培薄荷,准备做今天的实验记录。
自薄荷实验正式立项以来,观察薄荷已经成为他每天在这间办公室里,让他感到最平静最放松的事。
办公室门没关,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闯进来。
是脸色很难看的陈育痕。
林意乔吓了一跳,想起这人曾经有打架的前科,连忙拿笔记本挡在自己脸上,“干、干嘛?严律就在隔壁,你打我的话,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陈育痕本来是打算找林意乔套话的,他想弄清楚林意乔究竟知不知道他的事,那番关于“谎言”的言论,究竟是在说机器,还是在公开羞辱他被骗了五年是个傻X。
看清楚笔记本上的字,陈育痕突然改了主意。
“薄荷实验记录册,”他指着薄荷问,“这是你的实验?”
林意乔点点头。
“挺有闲心的。”
陈育痕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迅速伸手,在林意乔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下子掐断了好几根嫩绿的芽尖。
林意乔瞪大眼睛,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陈育痕将他心爱的薄荷在指间碾烂,闻了闻,挑衅地看他一眼,心满意足地走了。
林意乔沉默足足半分钟,说了人生中第一句脏话。
他捧着薄荷,气鼓鼓走进严律办公室,连李维恩在里面也顾不上了。
“严律!陈育痕他太过分了!”林意乔举起盆栽展示呈堂证供,愤怒地告状:“他在会上说不过我,就故意破坏我的实验!”
李维恩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前因后果,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意乔气得眼眶发红,“我每天都在记录它的生长数据,每一个数据点都不能少!他把我的实验全部毁掉了!”
李维恩笑意渐渐收敛,看向严律,“这个事情确实挺恶劣的。 ”
严律起身走到林意乔身边,从林意乔手中接过那盆被摧残的可怜薄荷放到自己桌上,温和地说:“我会处理他,让他赔给你新的,重新帮你把实验记录补上。”
“可是,”林意乔显得有些焦虑,“就算赔给我新的,它的初始高度、颜色和叶片数量也都不一样了,实验记录补不了的。”
严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等我跟他谈了,我们再讨论新的实验方案。”
“好吧,”林意乔委屈巴巴地同意了:“只能这样了。”
等林意乔出去,李维恩说:“你该不会是想自己买一盆新的给小林吧?陈育痕恐怕不会道歉的。”
“不需要他道歉,”严律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我会让他帮林意乔做一个新的实验。”
下午四点多,陈育痕走进严律的办公室,两人就下个礼拜的开发计划和资源分配简短地沟通了几句,谈完之后他准备起身离开,严律叫住他。
“对了,学长,有件事我得跟你走个流程。”
陈育痕动作一顿,重新坐回去,靠在椅背上抬了抬下巴:“什么事?”
严律转过椅子,从手边一叠待处理的文件中翻出一张通知函,转过去,沿着光滑的桌面轻轻推到陈育痕面前。
“今天上午你毁坏了林意乔工程师的实验设备,”严律用公事公办的平静语气说,“他负责的那个薄荷项目,是公司正式立项的实验项目。按照员工手册的规定,故意破坏实验器材,需要赔偿相关设备,并协助项目负责人恢复实验进度。”
陈育痕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没忍住嗤笑出声。
他“啪”地一下把纸拍回桌子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为了给你的小宝贝出气,你用公司制度来压我?”
“你认为我在给他出气?”严律露出情真意切的惊讶,“学长,你这样定性这件事,让我有点意外。”
严律拿起平板电脑,指尖轻点几下,调出一份文件,将平板转向陈育痕:“你质疑我的动机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该质疑公司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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