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舟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抱起许眠继续往别墅走。
许眠依靠在他怀里，兴奋劲儿过去，身体被暂时屏蔽的不适以双倍奉还，意识渐渐恍惚，他却舍不得闭眼，怕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他反复的触碰着对方的脖颈，指尖感受到温度，他才如释重负。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凌彦舟温柔的凝视他的眉眼，“眠眠怎么了？”
许眠虚脱的说不出话，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凌彦舟加快脚步。
卧房中，许眠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概是害怕，他哪怕陷入半昏厥状态也紧紧拽着凌彦舟的衣角。
凌彦舟等到他彻底熟睡后才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
梁斯羽泡了杯咖啡，好整以暇的看着春风得意的冤种外甥。
凌彦舟心情好，不予理会他舅舅那都快嫉妒出火花的眼神。
“你知道你们战队出事了吗？”梁斯羽忽然问。
凌彦舟笑容一僵，“舅舅什么意思？”
“看你那得瑟劲儿，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看到新闻。”
凌彦舟急忙掏出手机。
“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把你妈都吓坏了，生怕你在那辆车上。”
凌彦舟想起在医院的时候避免打扰他开了飞行模式，没成想忘了关闭。
新闻推送已经更新，大巴坠桥后队员自救成功，只是寒冬腊月水温冰凉，大部分人都有点失温被转送医院治疗。
凌彦舟不放心，给教练打了电话确定大家都无碍后，长舒出口气。
“你不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苏城吗？怎么会中途离开那辆车？”梁斯羽倒也稀奇，这人为什么会闪现回别墅。
“有点事我中途下了车。”凌彦舟揉了揉眉心，“如果不是我耽搁那十几分钟，车子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意外，整件事我难辞其咎。”
“还挺有责任心，放心吧，你妈已经派人跟进，还好没有造成重大伤亡，小兔崽子们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嗯。”
梁斯羽继续盯着他，“小眠突然态度转变，是不是也看到了新闻？”
凌彦舟神色一凛，难怪眠眠会莫名其妙的跑出去，他是以为自己也在车上出事了？
“又让你小子捡着了。”梁斯羽不服气的狂灌自己两口苦咖啡。
凌彦舟面上是藏不住的得逞微笑，早知苦肉计这么有用，他当初怎么就没有装一装呢？
“不过他这一通折腾，等会儿可能会发烧，你赶紧通知医生过来守着。”梁斯羽提醒道。
凌彦舟闻言蹙眉，想起了那家伙大冬天的赤脚单衣跑出家门，还不知道在外面晾了多久。
“叮铃铃……”手机响起。
凌彦舟看着教练来电，没有犹豫按下接听。
陈其华：“你一直没消息，粉丝把官博围剿了，怕我们故意隐瞒你的真实情况。”
“我等会儿发条微博。”
陈其华：“现在怕不是一条微博就可以平息粉丝的疑惑，他们甚至都开始了阴谋论。”
凌彦舟不懂，“阴谋论什么？”
陈其华：“说你已经死了，可是俱乐部怕事情闹大压着消息，你现在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都被俱乐部控制着，不是你本人。”
凌彦舟：“……”
陈其华：“我和牧经理商量了一下，你最好开个直播真人出镜，这样他们才不会怀疑我们控制了你。”
凌彦舟想了想，应下。
凌彦舟没有发布任何消息就点开了直播，他是网站的人气主播，开播的瞬间就被平台推流，短短两分钟，人数暴涨。
他是从拍摄路上返回，身上还穿着战队团服，非常英姿飒爽的黑金配色，在摄像头的滤镜下，更添了几分霸气。
【老公你没事吧。】
【刚看到新闻的时候，吓得我腿都软了，还好大家都没事。】
【一直在等你消息，俱乐部只发了其余队友平安，你这边迟迟没动静，吓死我们了。】
凌彦舟看着难得没有黑子捣乱的弹幕，起身对着镜头鞠了一躬，“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这边有点事提前离开，刚刚才得知大巴发生了意外，很抱歉没有及时回应。”
【没事就好，马上过年了，大家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凌彦舟发了好几个万币红包，粉丝们有样学样跟着发，原来还飘满担心的屏幕霎时红红火火了起来。
“咯吱”书房门从外推开。
许眠迷迷糊糊的走近。
凌彦舟听见声音抬头看去，立刻紧张道，“你怎么过来了？”
许眠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自然而然的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搂过他的脖颈，整颗脑袋挂在他的肩上，软软糯糯的说着：“你不在。”
凌彦舟搂着他的腰，怕他重心不稳摔倒，宠溺道：“我忙完就去陪你，我们回床上躺着好不好？你又没穿外套，会着凉。”
许眠不依不饶的就要挂在他身上。
凌彦舟忍俊不禁，顺手拿过一旁的毛毯，将人裹紧。
许眠小声嘀咕，“阿彦。”
“嗯。”
“有点闷。”
凌彦舟斟酌了一会儿，把毛毯稍稍往下拉了点，露出他雪白颀长的后颈。
好漂亮的天鹅颈。
凌彦舟本能的咽了咽口水，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向电脑，刚刚太过高兴自家眠眠的主动，竟忘了现场还有几十万的电灯泡。
凌彦舟：“……”
【这都是什么情况？那是Sleep吗？Sleep和Zero怎么在一起？】
【我香香软软的小蛋糕为什么会在Zero怀里？】
【虽然我有点懵，但好好磕啊，有谁听到Sleep那句你不在，好甜好软啊。】
【前几天群里还在圈地自萌的发一些拉郎剪辑，万万没想到正主玩真的啊，你们俩什么时候配对上的？】
【我是双担，既喜欢Zero的强大，又喜欢Sleep的坚韧，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成cp粉了。】
【不不不，我的老公跟我的儿子，这对吗？】
凌彦舟先是看看刷的飞起的弹幕，再看看怀里粉嫩娇羞的宝贝，最后不假思索的关闭直播。
天大的事都没有让许眠好好休息重要。
反正天塌了还有俱乐部扛着。
“嗡嗡嗡。”说曹操，曹操到。
许眠被吵醒，不悦的皱了皱眉。
凌彦舟挂断电话，用微信打字回复：公关一下，是我追求的Sleep。
牧燃：？？？
牧燃：你想看我吊死在俱乐部门口，可以直接说，不需要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提醒。
凌彦舟回复：他身体很不好，不能被过多打扰，这事尽早处理，别让他看到。
牧燃：哥，亲哥，我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凌彦舟拢了拢许眠身上的毛毯，再次回复：不用堵谁的口，我也没想过否认什么，只怕粉丝们一时难以接受，可能会去骂许眠，你代替我发一条声明，是我主动追求，无论他们是接受还是生气，骂我就行。
牧燃：我已经预料到你的评论区有多么血雨腥风了，你可是女友粉最多的人气选手啊。
凌彦舟关掉聊天页面，起身将人抱回了房间。
许眠脸上红彤彤的，明显是体温在上升。
果不其然，医生一测量，三十八摄氏度。
凌彦舟坐在床边，用着温毛巾给他擦着脸。
体温渐渐升高，许眠只觉胸口堵着密不透风的棉花，他被硬生生憋醒，用力的喘着气。
凌彦舟察觉到他呼吸不畅，急忙将他扶起。
氧气罩戴上，许眠软绵绵的靠在凌彦舟怀里，高烧下，五脏六腑都跟着沸腾了一样，所有病症齐发，他一时半会儿都辨别不出自己哪里疼，哪里更疼。
梁如笙闻讯赶来，看着门口的一众医生，眉头紧蹙道：“情况怎么样？”
“高烧引发心绞痛和胃痉挛，该用的药基本都上了，但症状还未减轻。”医生汇报。
“为什么？”梁如笙不解。
“许少爷身体太弱，吸收能力只有正常人的十分之一，又不能反复用药，否则肝肾都会受损。”
“那就让他这么难受着？”
“主任正在送特效药路上，不过这种药我需要跟您交代一下。”医生面色凝重。
梁如笙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能用？”
“自从受伤后，许少爷身体亏损的厉害，很多市面上的药都没有效果，可特效药又属于高风险用药，每使用一次，就会加重一分心脏负担，长此下去，他可能熬不过今年。”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吗？这么齐全的一个医疗团队，连一个人都治不好？更何况这段时间的检查报告不是很好吗？”梁如笙压着声音，生怕被屋内的两人听见。
“贫血在改善，可是心力衰竭已经进入终末期，主任跟许少爷联系的时候，也跟他分析了利害，许少爷签字表示不同意手术。”
“等等。”梁如笙质疑，“这话为什么没人给我提起过？”
“许少爷没有直系亲属，强烈要求唯一知情权。”
梁如笙被气笑了，“我也没有资格知道？”
医生认怂的低头沉默。
梁如笙也不好为难这些打工的，询问道：“那现在你告诉我需要怎么治？换心脏，还是别的？”
“医院商讨过很多次，许少爷不能再手术，心脏移植风险很高，他根本就撑不下手术台。”
“然后呢？就让他等死？”
医生欲言又止，出院前院里再开了两次会议，医院也只能帮忙控制，想要完全治愈，纯属痴人说梦话，再加上病人强烈的出院欲望，主任也只能满足病人心愿签字放他离开。
平时只要好好保养，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撑过今年是没有问题的。
可现在看来，每发作一次心绞痛就相当于提前消耗大量生机，两三个月都是勉强了。
“咯吱。”梁如笙步履沉重走进屋子。
许眠半梦半醒着，大概是刚表明心意，他依赖心极重，紧拽着凌彦舟的手，怎么都不肯撒开。
凌彦舟噙着笑，很是受用他的占有欲，一边给许眠擦脸一边又控制不住的亲亲他的脸。
“咳咳。”梁如笙没眼见的轻咳一声。
“妈您怎么来了？”凌彦舟故意夸大其词，“眠眠生怕我又走了，瞧瞧拽着就不松手。”
梁如笙斜睨他一眼，“现在知道心疼了？”
凌彦舟如实道：“一直都在心疼。”
梁如笙多余的话戛然而止，他该怎么跟自己的儿子坦白，要让他怎么接受心爱之人已时日不多？
“妈，您怎么了？”凌彦舟伸手挥了挥，“怎么说着说着发呆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梁如笙将他挤开，“毛手毛脚，别弄疼了小眠。”
凌彦舟傻傻发笑，“我已经很轻了。”
“小眠这里我看着，你快去处理战队的事吧，粉丝们都快把俱乐部淹了，陈教练的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看得出来他是真没辙。”
凌彦舟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挪去，“等他醒了您就喊我。”
梁如笙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房间安静下来。
梁如笙心疼的拂过孩子的眉眼，“傻瓜，还想着隐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怎么会这么严重？医院里都是装的吗？你这个傻瓜，怎么伪装的这么好？”
许眠眉睫颤了颤，将醒未醒。
梁如笙心如刀割，难受的心脏发堵，“我以为你真的好了，我还侥幸老天有眼没再折磨你，怎么会这样？一定很痛苦吧。”
医院送来了特效药，一针下去，许眠情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梁如笙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似乎很不想要这么立竿见影的治疗。
“阿姨？”许眠意识逐渐清醒，有些意外怎么床边是凌彦舟母亲。
梁如笙俯身凑近，强颜欢笑的说着，“彦舟要去处理战队的事，你如果想见他，我现在就去让他进来。”
“没事，等他处理完。”许眠嘴上说着无所谓，眼睛却不受控的往房门口瞄。
刚刚表明心意，他现在迫切的就想要见凌彦舟，就是自私的想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
梁如笙看穿他的心思，道：“眠眠要勇敢的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小子是个直性子，你让他猜，他能给你猜出七八种答案。”
许眠抿了抿唇，有些似懂非懂。
“小眠想见他吗？”梁如笙再问。
许眠这次没有迟疑，点头点的很爽快。
梁如笙微笑着推开房门。
隔壁书房：
凌彦舟耐着性子听完了陈其华的鬼哭狼嚎，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
陈其华：“……”
凌彦舟道：“都在骂我？”
陈其华：“何止啊，WT上上下下，连门口自然生长的野花都被纳入了问候祖宗十八代的名单里。”
凌彦舟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夸张，“我的粉丝没有你说的那么不讲道理。”
陈其华：“你是真没有见过脱粉回踩吗？”
“我是谈恋爱，不是犯了天条，他们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就喷我。”
陈其华：“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友粉数量？”
“我又不是偶像明星，我觉得我的粉丝应该都是技术粉，而不是因为我的颜值而入坑，如果只是稀罕我这张脸，娱乐圈一抓一大把，没必要在我这里耗着。”
陈其华：“我们也管不着人家喜欢什么啊，哥，你告诉我，怎么公关？”
凌彦舟思考片刻，“我来解决。”
陈其华疑惑：“你要怎么解决？”
“事已至此，只有承认，总不能说他们看错了，几十万人同时看错了。”
陈其华：“……”
凌彦舟没有给他再鬼哭狼嚎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随后他点开微博：
@WT-Zero：我爱他[图片]。
言简意赅，坦白直率，毫不拖泥带水，再搭配上许眠自己拍的和胖丫合照，那张虽然模糊，却能大致看清轮廓的头像照片。
【Zero你坦率的让我害怕。】
【还真是Sleep？你们什么时候搅合在一起的？】
【难怪Sleep突然被洗白，原来是为了这一刻的官宣准备，我现在不得不怀疑那份声明的真实性。】
【一环扣一环，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微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评论数疯狂增长，前排几乎都是质疑。
很快糖果那则声明也被重新刷上热门，粉丝开始逐字逐句拆解，毫无意外都在怀疑这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
苏珊很头痛，她在听说WT出事时，还在担心许眠会不会受影响，怕他着急出事。
结果电话还没有打出去，战队就陆续报了平安，她好不容易放了心，没成想Zero开播了，他播就播吧，自家小一怎么出来了？
苏珊承认在屏幕上看见许眠的时候，那一刻比自己当年查询高考成绩还惊心动魄。
他们要干什么？要公开？要在千万观众面前不带掩饰的公开？
苏珊知道天塌了，但又存着一点侥幸，凭WT的公关能力，应该还是能稳住崩溃的粉丝群吧。
但她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凌彦舟会自爆，而且爆的毫无回旋余地。
完蛋了。
苏珊都不敢去看微博，默默祈祷着别冲小一，要冲就冲那个大尾巴狼。
“嗡嗡嗡。”手机打断了她的祷告。
糖果：“粉丝已经失去理智，见谁都骂，也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反正就要找一个出气筒，小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苏珊嘴角抽了抽，“也不至于疯狂到这地步吧。”
糖果：“我管理的那些粉群，半数以上都是女友粉，你曾经应该也是这个群体吧，如果是你，你是笑着祝福你家哥哥觅的良人，还是破口大骂你丫的就该绝育？”
苏珊：“……”好吧，她肯定说不出祝福的话。
糖果：“Zero应该不会任由别人围攻小一，他会处理好网上是非，当务之急是别让小一上网去看这些东西。”
苏珊不放心，“这纸包不住火，闹这么大，小一又不是山顶洞人，怕是早就看到了。”
糖果：“那就让他做个哑巴，别出面，反正天塌了，先压死高个的，Zero那么高，该他承受，”
苏珊：“……”这也算是脱粉回踩了吧。
糖果：“承认的倒是干脆，害我家小一被骂的那么惨。”
苏珊忍俊不禁：“你这是CP粉转唯了吗，还是毒唯！”
糖果不置可否，她现在就想创死只顾着承认却不顾后果的前担！
微风吹动窗帘，帘子上的吊坠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许眠等了几分钟，阿姨怎么出去就不见回来？
“嗡嗡嗡。”手机响起。
许眠看了眼来电显示，“大小姐，怎么了？”
苏珊：“小一网上的是非咱们不掺和，知道吗？你就好好养身体，至于那些有的没的就让凌彦舟一个人去处理。”
许眠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既然能这么说，那就是网上出了事。
他打开免提退出通话页面。
微博混乱的如同当年输掉比赛那夜，有骂人的，有咯噔的，有解释的，恍若有人往平静的湖面砸入了一颗巨石，掀起的风浪几乎能淹没全城！
许眠都不用细查，点开热搜榜单，排在第一的就是Zero官宣。
双手不受控制的抖了好几下，他有点害怕这个词条。
苏珊：“小一你还在听吗？”
许眠急喘两口气，指尖哆嗦着点开了热搜，热门是一段视频，是他坐在凌彦舟腿上撒娇的直播录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他醒来找不到凌彦舟后跑去书房时发生的事！
所以那个时候阿彦在直播！
苏珊：“小一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给点音儿。”
许眠脱力的倒回枕头上，心脏好像感受到他的恐惧，跳的又快又急，全然没了往日的半死不活。
苏珊：“小一，你没事吧。”
许眠吞了两颗药，等到心绪平静，他道：“我没事。”
苏珊：“你不说话吓死我了。”
许眠重新点开热搜，这次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当看到凌彦舟简单的‘我爱他’三个字时，他还是没有稳住情绪。
那两颗药毫无作用，他清晰的聆听到疯狂躁动的心跳声。
那直截了当的三个字，看似落地无声，却是震耳欲聋。
许眠长舒出一口气，竟不怒反笑了起来。
苏珊：“小一你在笑？”
许眠莞尔，“事已至此，也无法再装聋作哑。”
苏珊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也出面回应一下吧。”
言罢，许眠挂断了电话。
他还有点低烧，身体没有多少力气，怕是也走不出房间去书房开电脑。
思及如此，他索性用手机点开了后台。
手机离他很近，开播的瞬间脑袋就塞满了整个屏幕。
【大爷的，开屏暴击，好伟大的一张脸。】
【说实话我心里很气，气你们竟然出柜，可是再次面对这张脸时，我的恨意顷刻间荡然无存，没错，我是颜狗。】
【宝宝你如果是被威胁的就告诉妈妈，妈妈哪怕是抢是偷都要会解救你。】
【难道就我很开心吗？我不在乎什么感情，我只看脸，这俩满足了我这个小说妹最爱的攻受设定和长相。】
弹幕五花八门，不过没有什么骂声。
许眠觉得奇怪，刚刚微博上的评论区都没眼看，怎么到了直播间大家倒是和谐了？
“我是Sleep，你们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我。”许眠试探性的开了口。
【宝宝，妈妈想玩个大的，你是上面吧，卡哇1也是1啊。】
【虽然你很好看，但我还是要骂，你毁了Zero！】
许眠怕错过什么重要留言，特意凑得很近，大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出现在屏幕上。
【？？？算了算了，骂不出口。】
【你能不能离镜头远一点，我们很严肃的在脱粉回踩！】
许眠轻咬薄唇，脑袋无辜的歪了歪，怎么都不骂他呢？阿彦的评论区不是骂的很热闹吗？
【这货太过分了，知道我们女友粉看脸，他就用脸来诱惑我们。】
【好，很好，老子现在就去删了评论，太有负罪感了。】
许眠再往前凑了凑，认真严肃道：“骂了我就不许骂队长了，是我先喜欢他的，也是我不小心出镜打乱了他的直播。”
“咯吱”房门打开。
凌彦舟快步走到床边，他毫不犹豫的拿过许眠的手机。
许眠震惊，下意识的抢了回来，“阿彦你干什么？”
“我会处理好的，你别管。”凌彦舟作势要关直播。
许眠摇头，“我也可以处理的。”
凌彦舟心疼道：“你别为这些事烦心，交给我好不好？”
“阿彦，我不想一直被你护在身后，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凌彦舟心绪动荡，眼底的爱意都快满出眼眶，他道，“那让我看看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许眠犹豫中交出了手机。
凌彦舟快速审核着弹幕，竟出乎他的意料，是大部队黑粉还没有赶来吗？
许眠伸长脖子，脑袋挪到屏幕前，“骂了什么？”
凌彦舟的视线被对方圆滚滚的大脑袋遮了个严实，笑，“没有骂。”
许眠睫毛轻轻颤动，有一圈阴影打在眼窝处，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很开心的弹幕，双眸不由自己的弯了弯。
【我真的是脱粉回踩，我真的很生气Zero谈恋爱还谈了个男的，可是有点好磕又是怎么回事？】
【不行了，我承认我输了，我可以怼天怼地怼任何人，独独不能怼又乖又萌又漂亮的宝贝，骂他一句我都嫌我嘴脏。】
凌彦舟看不清弹幕在刷什么，完全沉迷在许眠那坠着光闪闪发亮的眼睛里，情不自禁的前倾身子，就这么当着二十多万在线观众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许眠愕然的捂着脸，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他。
凌彦舟笑，笑得毫无半点悔意。
【？？？】
【？？？】
清一色问号。
下一刻直播间被封禁关闭。
许眠：“……”
凌彦舟笑得更是恬不知耻，“不是我关的。”
许眠哭笑不得，“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关的。”
凌彦舟拿过他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温声低语，“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了。”
许眠不明他的言外之意，忽地唇上一暖……
梁如笙站在屋外没再进入，心里沉得厉害，她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却依旧只是凡夫俗子，在生死面前无能为力。
“夫人。”林姐为难的上了楼。
梁如笙捏了捏鼻梁，声音低不可闻，“什么事？”
“先生又来了。”
“让他滚。”
“诶。”
林姐走出别墅，如实转告夫人的意思，“您回去吧，夫人说暂时不想见您。”
凌建成摊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