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蒋随顿时羡慕到不行,“你梦到了哪些?”
“大背景是我们学校,不过里面有很多游戏地图里的装饰,还有龙卷风、电车之类的。”
“真好,肯定很有意思,决定了,今晚我也要梦到这个。”
拾秋望着游戏屏幕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游戏更新完成。
好友栏里没有郁声,随笔浮想里也找不到郁声设计的地图。随笔这个新模式上线以来,拾秋几乎没玩过,郁声拉他的那次,是他第一次玩。
拾秋看完教程,找到‘创建自己的地图’,点了进去。
“你怎么玩这个?”
“无聊看看。”
一段时间后,小林子里来了几个带着电脑的学生,他们一坐下就开始讨论比赛,蒋随被拾秋推了一下,他看到这些学生后,把游戏调成静音。
地图里被各类摆设弄得乱糟糟的后,拾秋没了耐心和兴趣,他退出“自我创建”,随机进了几个其他人创建的地图,片刻后,拾秋退出了游戏。
地图里的建模总是让他想到卫矜。
从医院里醒来后,拾秋就下意识地不去回忆地图里的经历,不去思考那些对话,也不去深究他‘看到’的那些画面。
“之前离开的那位新老师,他叫什么?”
“忘了,他好像没说过名字。”蒋随想了会儿,说道。
“你们之前和我说过他的名字。”
“是吗?”
“尤莱亚。”
“对,好像是这个。”
拾秋离开石凳,蹲到蒋随面前。
“怎……怎么了?”一抬头,蒋随对上拾秋的目光。
“你真的回忆不起那个老师的样貌了吗?”拾秋装可怜。
蒋随开始冥思苦想,肉眼可见地努力,可他还是回忆不起样貌,“应该挺普通的,他们那些外国鬼佬,长得都一张脸,很难认的,而且你知道的嘛,我向来只记女生,不记男的。”
拾秋盯着蒋随,一言不发。
“好好好,我再想想,好像是金发?不对,应该是黑色短发,等下,好像还是……”蒋随东一句西一句地描述起来,人物画像逐渐变得清晰。
拾秋一开始还在认真听,到了后面,他打开百度,输入名字,搜出一张照片,“是这个吗?”
“对对对!”
“这是国外的一个明星。”
蒋随沉默了一会儿,“哦,我好像记混了。”
“我最近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拾秋看了眼不远处讨论的热烈的几个学生,小声说道。
隐约间,他好像想起了自己和那位老师相处的某些片段,但当他放下手中的事,主动去回忆拼凑时,却又看不清了。
“不舒服吗?”蒋随把游戏放到一旁挂机,他摸着拾秋的额头,又对比了下自己的。
“没有。”拾秋摇头,仰头看着蒋随,“你说,人有前世今生吗?”
“孟文年那家伙信这个。”
“那你信吗?”
“不信。”回答得干脆又利落。
“假如说,有个人突然跑过来要杀你,还说你前世背叛了他,然后,你又好像真的想起了些什么?”
“那一定是他下药了,精神类药物,要么就是我通宵复习考试、然后以59.5挂科,人疯了。”
“好的。”拾秋点头。
那他不想了,反正也想不起来,不纠结了。
“是有人和你说了些什么吗?哪只狗东西?”蒋随突然变得敏锐。
“看的电影。”
“好吧,那么拾秋同学,为了防止你胡思乱想,帅气男大蒋随申请速回寝室,然后开始激情双排。”蒋随受不了静音打游戏了,听不到声音,他排人都排的不舒服,好几次找不到人。
有蒋随跟着,拾秋不好出去找人,比起在校园里乱逛,还不如回寝室,所以他点头同意。但是很快,蒋随的美好愿望被打破了,不过他本人挺开心的。
“接人?”
“对,许悦说他快到我们学校了,要我们去门禁那接他。”
“许悦,之前和我们一起打比赛的那个,也是个主播。”看拾秋像是忘了,蒋随提醒道。
“想起来了。”
拾秋和蒋随走到正门时,许悦已经到了,他举着摄像头,看起来是在拍vlog。
“我们来了!”蒋随热情地喊着。
许悦拿着摄像头,走到两人旁边,“我的朋友来接我了,你们还记得我旁边这个的是谁吗?”,说完,许悦暂停录像。
“会打扰到你们吗?”许悦问着。
“没事,我们今天没课。”
“我妈是雾合出来的。”进入学校后,许悦说道,“我读书时,她天天和我说,考雾合考雾合,说最少呢,也要考个和她的学校差不多的学校,才不丢分,结果我跑去打电竞了。”
“我高中时也想打,结果被我爸我妈我爷我奶四个人混合双打。”蒋随回忆着,“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爷爷比我爸还有劲。”
两人一见面就聊得热火朝天,拾秋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学校里没什么好玩的。”
“其实挺有意思的,等你们毕业了,就算只有半年,当你再次回到学校时,也会发现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差别挺大的。”许悦说完,扫了眼拾秋。
蒋随有些渴了,他让两人停在原地,自己跑到贩卖机旁买可乐。
“‘网卡’让我帮他给你带句道歉。”蒋随跑远后,许悦说道。
“郁声?”
“嗯,我今天本来是出来见他的,到了好发现面基地点正好在你们学校附近,就顺路过来了。”
“你见到他了?”
许悦注意到拾秋的情绪波动变大,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到了,他知道我要过来,非让我给你带句道歉,我想拉着他来,他不愿意。”
许悦没想到‘网卡’那么小的身板,力气居然比他还大,完全拉不动。
“我是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大家坐一起、聊一聊,就过去了,但我劝不动他。”许悦看向拾秋,想从拾秋这里获得答案。
“你是在阳光下看到他的?”
“嗯,不然还能在地里?”
“他是什么样的?”
“状态啊……还是那么瘦,像未成年的高中生一样,秋秋,我这句话你别和他说。”
“我感觉他快哭了。”许悦问着,“你们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可能有一些。”
在许悦的口中,他们三个通过一场排位认识,而且郁声不是高中生,而是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
蒋随终于回来了,手上拿着三瓶可乐,“倒霉到家了,可乐卡在贩卖机里面,我又买了两瓶,才把第一瓶砸出来。”
“下个月的高校赛,你们想参加吗?”许悦问着。
“我室友应该没时间,他们最近很忙。”
“那你们呢?”许悦问着。
“凑不齐人。”
“我可以帮忙找些人。”
“算了,临时组队没默契。”蒋随忍痛放弃。
“当时我们在一起,配合的还挺好的。”许悦笑了起来,他和对待蒋随一样,把手搭在拾秋肩膀上,拾秋顿了一秒后,像没事人一样站着。
可惜,他没找到他想要的。
蒋随加入后,许悦和拾秋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郁声,偶尔拾秋太沉默了,许悦会开上几个玩笑,把人拉进来一起讨论。
太阳西沉,拒绝了许悦请客的提议,两个累瘫的人回到寝室就躺了下来。拾秋戴上耳机,打开许悦传给他的音频,郁声断断续续地说着道歉的话语,和许悦形容的一样,听上去像是要哭了。
拾秋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没有任何备注,但他觉得应该是郁声。
【对不起。】
同意后,对面立即发来一条消息。
果然是。
【对不起。】对面发来了第二条。
【我变成了糟糕的样子。】
地图破碎后,郁声回到了手机里,回忆起他做的那些事,他只觉得恐怖和疯狂,他居然做出了囚禁好朋友的事,那一天,郁声跟着朋友,一开始真的只是为了提醒和保护,为什么会变成后面那个样子?
懦弱、胆小、废物,以前班上的人经常用这三个词骂郁声,他不喜欢这些词,但现在似乎只能用这些词汇形容和解释自己。
为什么懦弱又废物的他会做出这些事情?
郁声一遍遍道歉,一次次描述那一天的场景,试图证明自己。
【我渴望你开心。】
【地图是为我和我的同学设计的,我本来想的是和他们在那里生活,那里会是我们的学校……】变成鬼后,郁声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人类一起生活了,当他发现自己能在游戏里创建真实的地图时,他就开始幻想把班上的同学和老师全送进去,虽然他们不怎么友好,但郁声相信人能够改变,他会一点点教会他们,耐心地教。
想着想着,郁声看了眼身旁的同学,露出友善的笑容,何坊的灵魂瑟缩在角落,他抬起头,也露出一个和郁声相似的笑容。
【那里会是鬼怪的乐园,属于我们的,属于我们班的,变成鬼后,大家都会重新学习,变得友好又善良。】
【我想能和大家生活在一起。】
【我是班级的一份子,大家都是班级里的一份子,老师也很愿意继续教我们。】
一条条读着消息,拾秋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懂了,和地图里郁声说的不同,他设计地图的初衷,是为了容纳他们的文科二班,既然从老师到学生都死了,都成了鬼,那大家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拾秋不懂郁声为什么要继续和他们在一起,他本以为郁声会讨厌那些同学和老师的。
‘斯德哥尔摩’,一个词突然跳入拾秋的脑海。
郁声仍旧在道歉,消息在屏幕里快速地滚动,他充满希望地描绘着到时候班级里的人会变得多么多么友善,大家会多么的幸福。
【我是按照海苑设计的地图。】发完这句话,郁声卡壳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校渐渐变了,外观从海苑,慢慢变成了雾合,他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郁声的消息开始语无伦次。
拾秋向上翻,其实上面的消息就有了些迹象。越往下,越奇怪。
郁声又开始道歉,在拾秋回了几句后--
【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能继续来找你吗?】
拾秋的视线停在最后一条消息上--郁声发来的地图邀请。
大概半个小时后,郁声发来一个音频文件《文科二班》,拾秋没有点开,音频却自动播放,里面有许多道声音,邀请和欢迎拾秋参观班级,其中一道女音,拾秋听过,是他在海苑见过的那个女生的声音。
没听完,拾秋把手机扔到了床尾。
“老四?”蒋随听到动静。
“手机掉了。”拾秋说道,脚一动,把手机踢到床下。
手机沉重地摔在地上,恰好掉落在没铺海绵垫的角落,屏幕瞬间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拾秋闭上眼,准备休息。然而,几乎是同时,那屏幕碎裂的黑色砖块竟又顽强地亮了起来。
“叮--”
提示音响起,尖锐又刺耳,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叮叮--”紧接着是更为急促的两声,仿佛是一种嘲讽。
“叮叮叮叮叮--”之后,接收到消息的提示音便彻底失去了间隔,连珠炮似的疯狂响起,一声追着一声,一刻不停。那声音从地板上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的固执。
拾秋不想动、也不想看那些消息。
一段时间后,声音停下。
终于安静了……
拾秋拉着被子,遮住脸。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蒋随爬下床找零食,他看到地板上的手机,举了起来,递给拾秋,“老四,你的手机,给,但屏幕好像摔坏了。”
“放下面吧。”
“好。”
蒋随把手机放到拾秋的桌子上,爬回床上。
片刻后,提示音再次响起,听了几秒,拾秋发现声音似乎不是从下面传来的,他坐起身,循着声音,渐渐看向蒋随的方向。
“蒋随?”拾秋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蒋随?”他接连又喊了几声,随后离开床,站在扶梯处,停顿了几秒后,猛地拉开蒋随的床帘。
蒋随戴着头罩式耳机,正坐着靠在墙边打游戏,他过于的投入,丝毫没注意到拾秋的动作。拾秋盯着耳机线和手机的连接处,缓慢拉上帘子,躺回自己床上。
提示应间断地响起,有时来自床下,有时来自蒋随的手机。拾秋缩进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时,他听到开门的声响,还听到了祁智和孟文年的笑声。
他彻底睡着了。
第二日,拾秋是被室友叫醒的。
“昨天又熬夜了?”孟文年见拾秋不怎么精神。
“嗯。”声音里带着不正常的鼻音。
祁智正好洗漱回来,他顺手摸了下拾秋的额头,烫的,“你发烧了?”,接着,祁智试了下自己额头的温度,又去摸了孟文年的,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感冒了吗?”
“你的声音都变了。”祁智说完,在自己的柜子里翻出退烧药,他检查了一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把药递给拾秋,随后拿着拾秋的杯子出去灌了杯热水回来。
“不是很热,应该能直接喝。”他看着拾秋把药片吃下。
“怎么发烧了?昨天还好好的。”蒋随走到拾秋旁边,伸手试温度。
“不知道。”拾秋摇头。
“去校医院吗?”
“我吃点药就好了。”
“今天没什么事,可以在寝室多休息会儿,正好我也要再次修改策划书。”
“那团建?”
“不去了。”祁智说道。
“可是我想去。”
祁智站在拾秋身旁,和拾秋对视着,最终,祁智同意了,“好吧。”
“路上没人会穿这么多。”被要求裹的像个大熊猫时,拾秋抗议道。
“但他们也没发烧。”
拾秋看了眼统一战线的祁智和孟文年后,向一旁的蒋随望去,蒋随用手比划着大大的一个“X”,他可不敢在这时说话。
“其实还好。”出来后,因为戴着口罩,拾秋的鼻音更重了。
“或许。”祁智不置可否。
“这是怎么了?”和班级同学会和后,有人发现了拾秋的异样。
“发烧了。”祁智在旁边回道。
“天啊,秋秋,最近温度变化大,一定要注意好身体,不然又要去医院了。”李梦玲关心地看着拾秋,有了李梦玲起头,班上的几个女生挨个过来碰拾秋的额头。在一旁,有男生也跃跃欲试地想要来加入女生团体,被祁智凉凉地看了一眼后,就自觉退回原位了。
“真好,我也想发烧。”蒋随本来和拾秋站在一起,女生们凑过来后,他就被挤远了。刚小声说完,蒋随就被孟文年一拳头打的肩膀疼。
“你干嘛!”蒋随瞬间翻脸,从羡慕的心情走出。
“今天我们准备去双月公园。”阮书书看着拾秋,小声说道。
团建的活动很早就投票定好了,只是她们没想到拾秋会发烧。
“没事,骑行的时候老四坐我后面就好了。”蒋随终于找到机会加入小聊天了。
拾秋在一旁跟着点头。
“那计划不变吗?”
“不变,我挺好的,而且那些活动我也很期待。”
因为是整个班一起行动,统计时没有人落下,班委们事先就用班费包了辆车。在车上,每个人都很兴奋。
“弄的像郊游一样,高一后我就没和班级一起出去郊游了。”
“不错了,我高中就没出去过,初中也只每年出去过一次,其中有两次还TMD是去的是同一个训练基地。”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喂喂喂,班级活动时不许说脏话。”
“果然还是人多有意思些,之前我自己去双月公园,感觉和去学校对面没什么区别。”
拾秋悄悄看了眼身旁沉迷打游戏的蒋随,手渐渐摸索到外套的拉链上,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祁智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不赞同地盯着拾秋。
“我不脱。”拾秋的手乖乖地放回腿上。
祁智坐了回去,和孟文年讨论起前段时间的球赛。
下车后,拾秋走到一旁,把口罩往下拉,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舒服就不戴了。”祁智走过来。
“传染给你们怎么办?一寝室的人一起发烧?”
“一般的发烧又不传染。”
拾秋摇头,把口罩带好后,回到班级里。
双月公园的入口处,立牌上画着硕大的两个月亮,一轮是满月,一轮是弯月。
“网传最开始的立牌不是这样的,双月公园,双月双月,你们知道代表着什么吗?”曾何突然神秘兮兮地问道。
“两个月亮呗,一种天文现象。”
“No、No、No。”曾何摆手。
“据说附近的本地人都知道,曾有一个人,夜里在这里看见过两个月亮重叠,一个是正常的月亮,另一个则是血月,之后……”曾何故意压低声量,“他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场景。”
“双月重叠之时,生死帷幕消弭,生与死的世界重合,此时此刻,将是它们的归途之日。”
“双月错开后,他迷失在了另一个世界,在下一个双月重叠之日,他才得以回到人间,然后已过去多年,父母都不在了,他见到了曾孙,在交代完这个故事后,某日又在家中消失,曾孙为了纪念他,在此地创建了双月公园。”
“一开始的立牌,是重叠和满月和血月,后来有人被吓到,投诉了,负责人才把立牌换成现在这个。”
“你听过吗?”拾秋扭头问本地人蒋随。
“这么说吧,在我小学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个公园,开业时我妈也带我来过,立牌一开始就是现在这样的,后来好像是大风刮破了还是怎么了,公园换了个立牌,形象没变,只是新了些。”蒋随满脸无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公园。
因为是休息日,公园里的人较多,随处可见带孩子的年轻父母和散步锻炼的老年人,草地空旷处,隔几米就趴着一只休息的萨摩耶。
“看来今天不止我们团建。”孟文年望过去时,其中一只萨摩耶正好抬头,一人一狗对上视线。
“汪!”这只热情友善、爱好撸人的萨摩耶大白决定做一个违背主人的行为。其他萨摩耶不明所以,但它们看着同伴奔跑起来,自己也跟在后面跑了起来。有的主人拉着绳子,萨摩耶没跑开,另一些玩手机疏忽了,牵引绳从手中脱离。
一时间,狗叫声此起彼伏,它们围着人类,疯狂摇动尾巴,抬爪晃头,自信地展示着自己油光水滑的毛发。
“这就是同类间的吸引力吗?”撸狗时,蒋随还不忘嘲讽孟文年。
“大白!”大白的主人跑了过来,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的萨摩耶,萨摩耶耳朵一闭,躲在孟文年身后,不敢看主人。
其他萨摩耶的主人也跑了过来,停下就开始和众人道歉。
“没事没事,我们是出来团建的。”
“我们可以和它们拍照吗?”另一人问道,不舍地摸着狗头。
大白一听,坐在地上不动了,怎么都不愿意走,主人拍了几下狗头,它都稳如泰山,其他萨摩耶一见,也有样学样,蹲在地上cos石墩子。
“我就知道不该把大白带出来。”大白的主人遮着脸,痛苦地说道。群里其他萨摩耶都很乖,只有他家这个,和二哈一样不服管,还每次都带着别人家乖巧的萨摩耶一起变坏。
得到主人的允许后,班上大多数人都蹲下撸狗,找室友帮忙拍照。
唯有拾秋身边,空荡荡的,一只萨摩耶也没围过来,祁智摸着一只萨摩耶,试图把它引到拾秋身边,结果萨摩耶动了几下后,就怎么都不愿意继续向前了。
“不拍了吗?”拾秋见祁智回来。
“拍一张就够了,而且,你看。”祁智伸出手,上面附着几根明显的白色长毛。
“大狗都掉毛。”
“对。”祁智恶作剧地把手放在拾秋的衣服上摩擦,几根狗毛也转移了阵地,停留在拾秋的衣服上。拾秋伸手拿下来,他看了看指尖白色柔软的毛,手指松开,毛也跟着风开始流浪。
“你……最近是和你朋友闹矛盾了吗?”祁智问着。
“哪一个朋友?”
“你之前经常出去见的,说是游戏认识的,还不让我们跟着,不想让我们看。”祁智故意装成一副抱怨的模样,至于真抱怨假抱怨,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
“我看你最近似乎都没出去,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
原来没分手吗……
“没有闹矛盾。”拾秋说完,喉咙开始不舒服,看到他咳,祁智递过去一瓶水。
被身边的每一个新认识的人类摸了脑袋后,大白决定干些挑战性地活动,它探头探脑地望着拾秋的方向,爪子不自觉地刨地。
“汪。”大白一边左看右看,一边龟速挪动到拾秋身旁,它朝着拾秋叫了一下,随后闭眼抬头,义无反顾地把脑袋伸了过去。
“要我摸吗?”
“汪!”大白没睁眼。
它要撸所有的人类,一个都不忽视。
拾秋笑着摸了摸萨摩耶的耳朵。撸到人类后,大白飞速跑走,在孟文年旁边开心地‘汪’起来,它真是一只勇敢又热情的耶耶,现在没有人类没被它摸过了。
白色的海洋格外引人注目,不断有人过来,询问是否能摸下这些萨摩耶。
一个带着帽子,穿着潮流外套的人走到拾秋身边。
“我不是它们的主人,它们的主人在它们旁边蹲着。”拾秋习惯性回道。
在很多路人眼里,比起那些蹲着的人,拾秋这个身边一只萨摩耶都没有的人,更符合主人的身份。那些视频里不都是这么拍的,萨摩耶谁都喜欢,就是怕主人。
“最近还好吗?”
拾秋扭头,迷茫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
“是我。”索江摘下帽子,露出光溜溜的头。
一个和尚。
拾秋更加茫然,他不认识这个人。
“不记得了吗?”
“你好?”拾秋不确定地打招呼,怀疑对面是找错人了。
“宝元寺。”索江提醒道。
拾秋知道宝元寺,市里最大、也是最出名的一所寺庙,这个人是那里的和尚?
“之前我们在那里见过。”
“抱歉,我可能有些忘了。”
“符纸的主人这段时间回来了,如果你还需要,我下次遇到他,能帮你和他说一声。”
“抱歉,不用了。”
原来是骗子。
听到这里,拾秋把索江当成了卖符纸的假和尚。
索江观察着拾秋的状态,“那些问题是不是还是没有解决?”
隔了几个月,索江觉得拾秋现在的脸色比上次更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