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目前。”江凛川将碗摆放好，拆开袋装豆浆往里倒，“首先，他是个人。”
陈兰芝点头，对，外面两位确实都是人。
没有任何一个诡异可以伪装的这么好。
“其次，他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基于这两点明确的事实。”江凛川抬眼看着她，“我刚刚的说法便是目前我所知道的范围之内最合理的解释，即便有质疑有不解有疑问，碰到这两点事实都做不出任何其他解释。”
用人类的血液变成人的诡异他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但女人怀孕生下身体内流着与母亲同样血液的孩子，他亲眼见过。
也见过生下来便迅速长成成人模样的婴儿。
江凛川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那些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都死了，健健康康有人类正常智商活着长大的他没见过。
江凛川收回视线：“所以，他们目前确实是我的孩子。”
陈兰芝思索片刻，被说服了：“……严谨。”
江凛川：“过誉。”
江凛川语气中的轻松和平静让其实一直有些恐慌的陈兰芝放松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都是跟在江凛川身后的，只要队长稳得住，他们就什么都不怕。
“我还有一点没搞懂。”陈兰芝靠在流理台上，抱胸偏头，俏丽的眉眼微挑，“孩子的出生自然是要有父母的，这一点队长你没有否认，你认为他们是诡异和人类的孩子，那事件当中的人类自然就是你——江凛川江大队长了，我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江凛川动作顿住，眼睛微眯。
陈兰芝笑笑：“作为如此重大事件的当事人，你丝滑接受了孩子的出现，并且没有任何的愤怒和不堪，所以那一位……”陈兰芝忍不住脑补，诡异与人类，真的好……诡异。
“我失去了那一夜的记忆。”江凛川打断她的脑补，也没有任何窘迫，实话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哈？”陈兰芝惊讶，脱口而出，“虚竹与梦姑？”
“……”江凛川被噎了一下。
陈兰芝摸着下巴，喃喃：“队长你一向对感情高要求不随便，从来不搞有的没的，所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你喝醉了或者被下了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二，对方比你强大能够压制你。”
“综上所述……”陈兰芝猛地站直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队长，你，你，你被强了？
“……”
江凛川闭了闭眼，手指向门外：“出去。”
“好的。”陈兰芝恍惚着往外走，“虚竹……队长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
福尔摩斯兰芝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队长被强大的梦姑强迫一夜情后搞出了两条人命。
虽然强大的梦姑让人恐惧，但队长他失身了啊……
江凛川叹口气，双手撑在案台上，眼中却闪过一抹犀利的光。
虽然他没有那天晚上的记忆，但如果那种事情发生了，他应该不是绝对被动的那一个。
所以，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放弃抵抗呢？
江凛川偏头看了一眼左侧的肩膀，那里是当初被乌贼怪的墨汁伤到的地方，后来伤完全好后，留下的是一个消不去的牙印。
餐桌上摆好了早饭，江凛川端着最后一个盘子出来，对坐在沙发上摆了一早上pose的人道：“刷牙洗脸了吗？过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带你去买衣服。”
沈烬微微扬着倨傲的下巴看着他没说话，眼角往陈兰芝脸上瞥了一眼。
检测结果没出来吗？
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平静？
“对了，告诉你一声，你们俩的DNA鉴定报告出来了。”江凛川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垂眼看着他，“想知道吗？”
沈烬撩起眼皮，缓缓点了点头，冷傲道：“可以，我允许你说，说吧。”
“……”江凛川莫名其妙笑了一下，他是不是得跪下说一声“回禀陛下”？
“很抱歉，我们没有在血库当中匹配到你们的家人。”
“没匹配出来？”沈烬眉头很轻的扬了一下，似是松了一口气。
继而又嗤笑一声。
人类果然废物，那血明明就是眼前这个人的，竟然没验出来，呵。
江凛川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没有帮你们找到家人是我们能力不足，所以特勤大队决定让你们两个先暂时住在我这里。”
“住在你这儿？”
“对，以后我来养你们。”
闻言，少年的眉头倏然蹙起，白皙的小脸瞬间沉了下去，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怒而直视着江凛川，一字一句不敢置信：“你说，你想要伺候我？”
“你竟然妄想伺候我？”
“呵！你何德何能？”
简直荒谬！
白日做梦！！
异想天开！！！
废物人类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咳……”陈兰芝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去，转头捂着嘴狂咳。
江凛川：“……”
得，他和沈烬中间隔着十个马里亚纳海沟。
“……我有德有能。”行动永远比语言更便捷。
江凛川熟练地伸手捏住少年的脖子把人拎起来：“五分钟刷牙洗脸，倒计时开始。”
被提溜到洗手台前的沈烬阴沉着一张脸拿起了牙刷，并挤上了自己讨厌的味道的牙膏。
“洗完脸后记得往脸上抹擦脸油。”江凛川把一瓶婴儿用的面霜放到了台面上。
这是母婴店里的店员努力推荐他买的，但他不太敢往婴儿身上用，那就给沈烬用吧。
江凛川转头，陈兰芝朝他竖起大拇指，做口型：“好爹。”
江凛川无话可说，先进到卧室拉开窗帘打开窗子通风，然后捡起地上的拖鞋走出去扔到少年脚边：“以后但凡下地就要穿鞋，不能光脚。”
沈烬嗤之以鼻地踩上鞋子。
他只是先妥协一下下而已。
他早晚有一天会亲手掐断江凛川的脖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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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在餐桌前坐下，扫了一眼。
铺着碎花桌布的餐桌上摆着白瓷盘，盘子里有好几种食物，饼子里夹着红色绿色的东西，看着好看闻着也香。
虽然没有一壶茶，但是有一桌饭菜。
勉强也行吧。
“江凛川，你过来。”
看在这桌饭菜的份上，他暂时允许他伺候他吃饭。
“怎么了？”
随着新的一天的开始，婴儿也醒了，哭的惊天动地，江凛川刚洗了把脸听到哭声快步往次卧走，路过餐桌顺口问了一句。
换尿布冲奶哄孩子，江凛川忙的团团转。
沈烬眼睛随着他的行动轨迹转了几圈后脸色渐渐趋于冷寂。
果然，这种人不配伺候他。
陈兰芝见他不动筷子，于是剥了个鸡蛋放到了他面前的盘子里，夹着嗓子拿出自己最大的温柔：“早餐吃一个鸡蛋，对身体好哦。”
从今以后这就是她大侄子了，队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几个结婚的全都是老光棍，队长率先走出老光棍队列……不，光棍还是光棍，是破格当爹。
但不管怎么说，队里也总算是添孩子了，是大喜事儿。
陈兰芝看沈烬的表情越发慈爱。
沈烬瞥她一眼，伸手拿过一个新的鸡蛋学着她的样子敲开剥皮。
又一次吃了个硬钉子的陈兰芝默默将鸡蛋拿回来自己吃了。
好有个性一儿子。
有儿如此，是队长的福气！
陈兰芝飞快吃完早饭后起身来到次卧旁，床上的婴儿一边喝奶一边玩脚丫子，白白嫩嫩，还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听到声音，视线转过来看着陈兰芝，陈兰芝朝他弯起眉眼笑了笑，小婴儿也咯咯笑了起来。
好可爱一儿子，与外面那大儿子比，这位简直就是萌萌哒的小天使啊。
有儿如此，队长又有福了！
“按理说，你应该今天回队里销假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你正常上班都成问题。”陈兰芝视线从孩子身上挪到江凛川脸上，“我生孩子坐月子时用过一个月嫂大姐，人特别好，要不要介绍给你？”
江凛川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带。”
“这可不好带。”陈兰芝一脸严肃，“队长，你一个没生过孩子没带过孩子的不知道这有多恐怖，而且你得上班啊，上班孩子怎么办？”
特勤人员二十四小时待命，而江凛川是特勤大队的大队长，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之前在白沽镇待了一年已经是极限了，上面多次要求他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我会想办法的。”江凛川给小孩儿穿上小袜子，“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搞定他们的身份证明。”
“放心，包在我们家老林身上，包准给你办的妥妥帖帖毫无破绽。”陈兰芝道，“他们从哪里来只有我和郑剑知道。”
“这次麻烦你了，也帮我谢谢你家老林。”
“客气了哦，队长。”陈兰芝看了一下手表，“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请假的。”
“你会带孩子吗？”江凛川问她。
“不会。”陈兰芝摇头，“上天只赋予了我生孩子的能力。”
“嗯。”江凛川点头，“慢走不送。”
陈兰芝离开了，银色的摩托车轰鸣一声吸引了沈烬的注意，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亮。
“沈烬，过来，抱着孩子我吃口饭。”江凛川抱着莫名其妙开始哼哼唧唧哭的婴儿走出来，朝沈烬抬抬下巴示意。
抱孩子？
他怎么可能抱孩子。
他不吃他已经是最大的善良了
沈烬不想搭理这个信口雌黄的人类男人，一动不动看着窗外，摩托车已经走远看不见了。
“让我吃个早餐就带你出去，你要是不想出去，也无所谓，反正我的衣服你随便穿，我不介意。”江凛川双手抱着孩子来回晃着，奶也喝了，尿布也换了，怎么还哭呢？
冷酷的后脑勺转了过来，冷酷的人走了过来，耷拉着眼皮，语气很不爽：“你把他放床上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得抱着他？”
“他在哭。”江凛川说。
“对，他在哭，哭的很烦。所以，为什么不能把他放床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是省略号。
江凛川将孩子往他怀里送，沈烬后退一步避开，像是在躲闪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乖戾臭脾气不服管说不通，换成队里的任何一个，江凛川已经一脚踹过去让他们滚出去俯卧撑准备了。
但眼前这个是刚认回来的大儿子，还没有建立父子感情，不能硬来。
江凛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抱孩子和喂我吃口饭，你选一个。”
沈烬扫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饭，似乎是在思索。
江凛川心道这小子还有救，就是得讲究方式方法。
好一会儿后，沈烬慢吞吞拿起桌上咬了一口的鸡蛋递到了江凛川嘴边：“吃吧。”
鸡蛋不好吃，他咬了一口就扔到了一旁，但这毕竟是他的剩饭，人类男人是不配吃的。
但他大发慈悲，赏给他了。
江凛川看着眼前被瘦白的手指捏着的鸡蛋，还给他喂到嘴边了，有一瞬间的受宠若惊，心中情绪复杂难言。
这可能就是当爹的感受吧。
虽然是剩饭，但当爹的是不会嫌弃儿子的。
破冰时刻，稳住。
江凛川张嘴将那个剩鸡蛋咬进了嘴里两口吞了下去。
沈烬又拿起了一块饼皮，这个饼里本来夹着绿绿的菜叶子和红红的香香的像是肉的东西，叶子不好吃，红红的肉好吃所以他都吃了，剩的饼边不好吃。
赏给江凛川。
看着喂到嘴边狗啃似的一小块夹着生菜的鸡蛋灌饼，江凛川咬咬牙，张嘴。
还那个甜甜的里面有馅儿的馒头，里面的红色馅儿好吃，皮不好吃。
赏给江凛川。
白色的豆浆，不如奶粉好喝。
赏给江凛川。
一桌早餐，每一样都被沈烬尝过，而剩下的都被赏赐给了可恶的人类。
所以早餐一扫而空，干干净净。
沈烬看着手上的油腻，嫌弃地去洗了手，用香香的洗手液洗的干干净净。
父慈子孝一番后，两人终于出了门前往商场。
江凛川的车一直放在队里由耿阳那些人开着，不然放时间久了容易坏，江凛川回来之前，耿阳加满油提前送了回来。
江凛川拿车钥匙开锁，打开后车门让沈烬坐进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孩子塞到了他怀里，并在沈烬皱眉扬手时，攥住了他的手腕。
沈烬撩起眼皮。
江凛川一条腿跪在另一侧座椅上，一手撑着车靠背，俯身看着他哄着他：“我需要开车，你就抱一小会儿，很快就到，你要是不抱……”
“如何？”沈烬看着自己被制住的手腕，眉眼间浮上厉色，他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会哭。”江凛川松开他的手腕，在他的蓝毛上轻轻揉搓了一把，声音温和，“要是不想被吵死，就抱好他。”
沈烬反手抓住了在他脑袋上乱动的手，思索着要不要捏碎这个大胆的人类的骨头。
“你要是乖乖听话，待会儿给你奖励。”江凛川又补充了一句。
“可以吗？”江凛川轻轻活动了一下被掐着的腕。
人不大，劲不小。
沈烬眯着眼抿着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慢吞吞松开了自己的手。
江凛川绷紧唇角，若无其事地起身关门绕到驾驶座上坐下，然后才勾唇无声笑了笑。
沈烬看着自己怀里抱着脚啃的小废物，不爽地哼了一声。
衣服手机鞋子还有奖励，缺一样，他就捏死他一次。
江凛川发动车子将车开出去，往最近的商场走。
车上，他给以前的家政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趁这个时间去家里打扫一下卫生。
他之前之所以没提前说，是因为他以为他这次回来后会直接回特勤大队的，没想到中途多出来两个意外。
挂断电话，江凛川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一号意外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再次摆好了pose。
沈烬看着瘦弱，但其实个子不矮，尤其是一双腿又长又直，所以他歪靠在那里，长腿抵在驾驶座的靠背上，让婴儿躺在他的腿上，这样他就不需要双手抱着他，而是手肘撑在车窗上一手支着额，懒散中带着优雅。
“为什么不喜欢他？”江凛川问。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沈烬反问。
算了，换个话题。
“小孩儿一直没名字，要不然给他起个名字吧，你有什么建议吗？”
“小废物。”沈烬说。
“……”
再换一个。
“你见过他的妈妈吗？”江凛川眼中闪着精光，紧紧盯着后座上的人。
“我为什么要见过他妈妈？”
“那你见过你妈妈吗？”江凛川又问。
沈烬看着他，语气阴冷：“你是不是特别想见你妈妈？”以后小的叫小废物，老的就叫老废话吧。
“……”
天聊死了。
老废话闭了嘴，将车拐进了地下停车场。
商场很大，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可以一站式购物。
看到沈烬亮起来的眼睛，江凛川笑了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最先买的是婴儿车，有了婴儿车后小废物就可以推着而不用抱着了。
见沈烬的视线一直落在婴儿车上，江凛川把他往自己身边扯了一下：“这个不能拆。”
沈烬懒得理他来废话的废话。
商场里的东西太多了，沈烬每一样都没见过，每一样他都想上手摸一下。
人类的世界与之以往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难怪那些异类总想往这里跑。
触手在地底疯狂叫嚣，想要在这里安营扎寨，想要将人类全都踩在脚底下。
突然，沈烬挑了一下眉。
他偏头看向身边人。
江凛川正在看衣裳，拿了两件T恤往沈烬身上比划，神情平静。
“怎么了，喜欢这件？”江凛川将衣架上的深蓝色牛仔裤取下来翻看尺码。
沈烬往江凛川的腕表上瞅了一眼，无论是江凛川还是他的腕表都很平静。
这栋商场里至少有五个异类在活动，一向敏感的人竟然毫无察觉。
“这个尺码应该可以。”江凛川将裤子递给他，“试试。”
沈烬瞥了一眼，然后伸手抓住裤腰就要往下脱。
江凛川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额角狂跳：“不能在这里脱。”
“为什么？”沈烬不悦。
谁敢管他脱裤子？
“因为……”江凛川紧紧攥住他的手防止一松手那宽松的短裤就顺着光洁的腿滑落，组织了半天语言，道，“他们不配看你的身体。”
沈烬眨了眨眼。
说的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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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绿条纹T恤，深蓝色牛仔裤，黑白鞋子，配上一头灰蓝色头发。
沈烬站在穿衣镜面前满意又带着一丝期待地问江凛川：“好看吗？”
高大英俊的男人胳膊肘撑着婴儿车站在一旁，一手抵着下巴捂着半边嘴，给与回答：“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沈烬指了指他，点评，“你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难看死了。”衣服嘛，就得花花绿绿的才好看，他现在浑身上下有好多种颜色，不像江凛川，从头到脚一身黑。
“确实。”江凛川的笑意从眼睛里泻出来，但表情却一本正经，“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也就剩张脸了。
沈烬从镜子里瞥了一眼江凛川，这个男人在夸他，不对劲。
又往四周瞥一眼，周围人都在看着他偷偷笑，跟他换了一样衣服的黑脸老头也在看着他笑。
沈烬抿着唇扯了一下自己身上这件漂亮衣裳，人类的眼光这么差劲的吗？
想了想，沈烬指着衣架上的衣服对江凛川道：“既然好看，你也买一件跟我一样的。”
江凛川眼睛里的笑顿住了。
“去啊。”沈烬吩咐他，“去试衣间换，别在我面前脱衣服，我不爱看。”
红绿条纹T恤，别名老头衫，穿过的人都知道有多帅。
江凛川穿着老头衫推着婴儿车，看着身边换了一身白T恤牛仔裤的帅气少年：“不是好看吗？怎么换了？”
“我把好的都给你，你不喜欢吗？”沈烬偏头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看他，一脸无辜。
该死的男人，一点都不乖。
江凛川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头衫：“……谢谢。”
沈烬转过头后又忍不住瞟了一眼江凛川，这件衣服实在太好看，衬的这个可恶的男人也眉清目秀起来。
便宜他了。
“接下来买什么？手机吗？”沈烬左看右看，眼睛里全是看到新奇事物时的惊奇。
“这边。”江凛川手压在他的发顶上将人转了个方向。
被压头顶的人深吸一口气。
他再忍一下。
手机店在一楼，他们现在在二楼，需要下一层。
婴儿车内的小废物哭了起来，江凛川蹲下身去看，奶瓶里有奶就在小手里攥着，但却哭个不停，还有些微的异味传来。
应该是……拉了。
江凛川抬头看了看然后转头对沈烬道：“那边有个育婴室……嘿，臭小子，你跑那么远干嘛？”
沈烬贴着墙根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江凛川被他那小表情逗笑了，行吧，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江凛川直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黑色皮夹子隔空扔给他，沈烬视线随着钱包转，一动不动，任由皮夹子掉落在他脚边，然后鞋尖往外踢了一下。
“……”
“那边有卖奶茶蛋糕的。”江凛川往他身后指了指，“钱包……就是地上那个你懒得接的玩意儿，那里面有钱，可以买东西，你拿钱去买，别乱跑，就在那里等我，我给他换了尿不湿就过去找你，听懂了吗？”
沈烬狐疑：“钱在你手机里，扫一扫才行。”
江凛川啧了一声，半边眉扬起来。
“这钱包里是现金，跟手机里一样都可以买。”
沈烬顿了顿，这才走了两步将地上的皮夹子捡起来，慢吞吞打开往里瞅了一眼。
花花绿绿的纸币，哦，原来现在的人类还是可以用纸币的，他以为只能用手机扫呢。
沈烬拿着皮夹子转身就走。
“诶……”少年眨眼间已经走远了，只留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
江凛川无奈，推着婴儿车往育婴室走去。
沈烬走到奶茶店门口，先站在那里仔细看了一下牌子上的字，然后又观察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走了进去。
别人都是用手机扫的。
“我只有现金可以吗？”现金，江凛川就是这么说的。
“手机扫码点单更方便哦。”忙碌的店员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怔愣一瞬后，“……你想要喝什么？现金可以的。”
沈烬扬了一下眉，伸出瘦长的手指指向那款黄白红搭配很漂亮的：“要这个，杨枝甘露。”
“好的。”店员在点单机上输入，视线忍不住往他脸上瞟，“大杯中杯？”
“大的。”
“冰的还是常温？”
“冰的。”
“一共二十三。”
二十三。
沈烬打开皮夹子，将里面的一摞纸币掏出来，五，十，二十，五十，一百……
转转眼珠，沈烬掏出一张二十的和一张五的慢吞吞递给店员。
店员接过去，找回两张一。
“好的，请稍等。”
沈烬扬了一下眉，将皮夹子揣进了裤子口袋。
老废话没骗他。
等了一会儿后沈烬拿到了一杯泛着冷气的杨枝甘露。
“现在喝吗？”
沈烬点了点头，店员就帮他把吸管插上了，然后递给他。
沈烬伸手接过，店员却没收回手，而是红着一张脸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
他知道。
江凛川扫码时用的就是微信。
加微信是什么意思？
沈烬接过奶茶咬着吸管转身走了。
店员：“？”
拒绝的这么冷漠吗？
刚才眼睛亮闪闪看着他都是假的吗？
他还以为遇到绝美小gay了呢。
越想越气，诶我去你大爷啊！！！
走出奶茶店，沈烬左右看了看，正想找下一个目标，几个人步履匆匆从他身前走过。
沈烬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上面穿着不同颜色的T恤，跟商场里的人差不多，但他们的裤子都是铁灰色的，脚上穿的是作战靴，跟江凛川的衣服是一样的。
“你们两个去楼上，你们两个跟我去地下停车场。”几人分开，迅速跑走。
沈烬吸了一口凉滋滋的奶茶，慢悠悠踱步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