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残血苍月

天又下起雪来，落在鲜红的布上分外显眼......
翌日醒来时我已躺在床上，我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后，紧接着就是丫头的叫唤。
"小姐，少爷要你与他同去参加成人式，你要是起了就快出来吧。"
"我......不去了......你去转告吧。"怀根本不会想见到我，我又何必信以为真呢！去了也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我这种人哪里配得上什么成人式！
"哥！你为何不去？是又不舒服了吗？"怀突然从外面冲进来着时吓了我一跳。
"你、你又为何来此？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哥......你误会了......"
"误会？我怎么误会了？你不是明明有好几天都没来找过我了吗？"
"那、那是......"
"又是什么？"
"我是怕......怕你还......生我的气......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
"是！你是不该！"怀果然是后悔那天吻了我的！他是不该！不该吻我！不该把我当作女子！不该把我当作他喜欢的女子！
"哥......"
"出去......出去！"我明明不想对他发火，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哥......那天的事我错了......但这些天我没来找你实在是练武练的太多，太累了......若是我惹你不高兴了......我道歉......"
"呵呵，道歉？你不需要道歉......错的人是我......是我啊......"我怎么会对怀有期待？他是沧家唯一的希望，而我......只是一文不值的贱民！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是我太抬举我自己......
"哥，我......"
"不必多说，我现在不想有人打搅我休息......你走吧。"我看见怀一脸黯然地转过身去，他向前迈出一步的时间在我看来似乎有一天那么漫长......
"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依旧没有回头，只依稀听见哽咽声，门被重重地掩上。
我讨厌他？！我怎么可能讨厌他！
"怀，原来你也并不了解我......"空荡的屋里不断重复着这句叹息......
换上一身红装，我呆站在池边看着自己的倒影，我多希望时间还是在六年以前，那样小的我们，从不曾分开过......即便我依旧是被所有人轻视，只要怀是属于我的就够了......可现在，我，一无所有......
"哥！我会保护你的！"小小的怀曾经对我说过，而现在，这个誓言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实践......
十一月初九，怀经过房门时我明显感到他的内力提升不少。是夜，我潜入书房发现那血红的药丸又少了一颗便确定这正是凝气丸。刚想离开，门就突然打开了。
"你果然又来了！把上次盗去的丹药交出来我还可能饶你一命！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没料到爹居然还没睡，惊慌之下，我伸手就拿起了紫檀木盒跃出窗外。水月门的轻功实在厉害，我只使了三分力就轻松逃脱了。

青云(4)
为了及时赶回府里好不让他们起疑我使了十成的功力赶在爹之前回到府中，并且毁了夜行衣，仍旧躺回到床上。果不其然，不一会爹就怒气冲冲地回府了。
"老、老爷，怎么回事？"
"没事！你去看着门就好了！"
"是、是！老爷！"
急促的脚步声在后院入口处停了下来，接着又反转朝我的门前走来。门被粗暴地推开。
"你给我起来！"我佯装睡熟了，没有什么动作。
"我叫你起来！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他终于耐不住性子朝我的床边移动着脚步。待他站定后，我忽然感到身上袭来一股凉意，我不禁蜷起身子，一只手拽住了我的领口，把我整个人提起后又重重地摔到地上。
"爹......？怎么了......"我假装糊里糊涂地问道。
"你！你谁得离后院这么近，整个晚上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动静？什么动静？究竟怎么了？爹......"
"不要叫我爹！你不配！说不准你和那贼人是串通好的！快说！是不是！"
"什......么？"
"你还装傻！"抬脚向我的腹上揣来，当下我的口中就溢出了鲜血。
"爹......我真的......不知道......"我丝毫不能反抗他，只为了隐藏我实属水月门的事实。他又要以大掌劈来，我只能睁眼看着那手离我的脸越开越近......
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未在我的脸上蔓延，横在眼前的是一只纤细的手。
"爹，你为何总是怀疑哥？他不一样是你的儿子吗？为什么？"
"我的儿子？哈哈！你跟他不同！你是我沧家的后人，而怜只是个连种都不会留下的废物！你何必替他求情！走开！"原来在他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一时之间我说不出话来......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一直那么敬重您......想不到......爹，哥又不会武功，即使那贼人经过他睡得那样熟又怎么能听见？你就别迁怒于他了......爹！算我求您了！"
"我迁怒于他？！他还不配！"或许是怀的话奏效了，爹拂袖离开了。
"哥......你的伤......"
"不要碰我......！为什么要为我求情？！爹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废物！一个连种都不会留下的废物！哪里值得你这沧家少爷来求情？！"
"哥！你为何这样糟蹋自己！你这个样子我又于心何忍！"
"你有什么不可忍的？我又不是你所爱之人，即便是死在荒郊野外也不值得你同情！你出外这些年，必然也有了心仪之人，我劝你还是为了将来打算好好听从爹的命令，这样才能早日迎娶你的那位姑娘进门！"我本是想笑的，但终是勾不起唇角，体内透出的血呛了一下，猛咳不止，只见眼前一片殷红。
"哥！你在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别多想了！我来替你疗伤吧！你的内伤不轻啊！"
"不要你管！你走！你走！......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骗我......"
"哥，我骗了你什么？"
什么？呵呵！怀问我他骗了我什么？！心里一阵揪痛。
"你明明是有喜欢的人却不承认，这还不是骗我吗？！你从来没有一件事可以蛮得住我......至少从前是......"
"是......现在也是......"看吧！他是骗了我！
"可我喜欢的人......他不是女子啊！"我错愕地看向怀，"......哥......为什么你不明白......我喜欢的......是你啊！哪里会有什么女子！我也知道这样天理难容，可我......我就是无法克制自己想你啊！在书院时也是......只要一想到你，我的心里就特别高兴......那时我还不知道这是为何，如今才明白......我也想逃避这样的自己......但是回家后......我......我的脑中没有一刻不出现你的身影......只要我提起笔画出的就全都是你......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告诉我啊！"怀突然把我拥进怀里，我也就不知反抗地依在他宽厚的胸前......

青云（5）
"哥，还是让我尽快替你疗伤吧......"说着就将我抱起放到床上。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在之前所听到的一切。
"......是，都是真的......我以前一直都不敢说......可是......你这样子不理我，我的心里就像火烧一样痛......哥......如果你......因为这样就......讨厌我......那也让我先为你疗伤好吗？"
我竟然觉得心里一下轻松了很多，甚至是有些高兴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眼泪又默默地流下。
"哥......你别哭了......你讨厌我，我往后就不再来......不再来找你了......"
"我几时说过讨厌你了？"
"哥！你不讨厌我？！真的不讨厌吗？那我以后还可以经常来找你吗？我......我可以继续喜......喜欢你吗？"
"你真的喜欢我？"怀点头。
"不是因为同情？"
"当然不是！"不知为何，心头一阵狂喜，但眼泪却掉得更凶。
"哥，怎么又哭呢？"
"我好高兴......我以为......以为你在外的时候有了喜欢的人......我......我......"
"哥，你......也喜欢......我吗？"
喜欢！？原来我是喜欢上怀了吗？这样的感觉原来就是喜欢......我咧开嘴笑了。突然自喉咙深处传来一股血腥味，不自觉地就从嘴角流出粘稠的红液，眼前开始渐渐模糊......
等我再睁开眼时已是两天之后，怀告诉我内伤已经治愈，而爹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艰苦得来的秘药还没来得及让怀全数服下就被盗走了。
"那......你今后练功......"我心有愧疚，却无能为力。
"不要紧，只要我日后练得再勤些就行了，只是......"
"只是什么？"看他面有难色，我忍不住问。
"只是怕带你离府的日子又......"他还记着自己的承诺！而我，却背着他......
"哥......我会尽快把你带出沧府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恩，我当然相信！"怀的脸又凑过来，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我会意地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炙热物在添了几下我的嘴唇后迅速地滑如我的口中。两人的唾液在口中交融，产生一种我从未尝到过的甜蜜......
几番纠缠之后，怀离开房间练武去了......
翌日，府里的管家匆忙地跑进后院说出了惊天动地的消息。
"我难道没吩咐过你不要来打搅我和少爷练武吗！"
"老、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让少爷去接圣旨！"
一行人迅速地离开后我也悄悄跟了出去。
"沧怀接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政因念沧怀品行忠孝，才学出众，又身为一表人才，特将十九公主香凝赐婚于之。择黄道之日举行御前婚礼。钦此！"
我忽然间坐倒在地，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
"沧怀！皇上将公主赐婚于你，你还不赶快接旨谢恩！"
"沧怀领旨......谢主隆恩......"
宫里的来人离开后，爹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怀儿！你真是光宗耀祖啊！没想到皇上竟如此赏识你！来来来！今日不练武了！许管家，快让人备好酒菜，今日要好生庆祝！全府不分上下都高兴高兴！"
晚宴开始后，爹不断夸赞着怀，我一直没有看怀的脸，只顾喝酒。那种火烧般的感觉让我的喉咙疼得说不出话，但我还是一个劲地喝。不知几杯酒下肚了，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我再拿起酒壶想要把酒到进酒杯，却发现酒水已经顺着桌延淌下，滴到我的衣裳上。于是我干脆举起酒壶直接把酒往我嘴里灌。
"哥，你别喝了......你们把老爷扶回房去再来收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突然脚离开了地面，身体腾空移动着。身后的人推开一扇门，把我安置到床上后那人又转身关上门。
"哥......你喝醉了......喝点茶解解酒吧......"手中握着黑色茶具的人朝我走来，我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我头一仰全数把杯中的东西吞到口中。察觉到那里面并不是酒，我又一口气把口中的东西喷了出去。
"这是什么？！我要酒！给我酒！"
"哥......你真的醉了......别再......"
"谁说我醉了？！"
"哥......你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呵呵，你还来管我做什么？你还会关心我？你还是好好去关心你那未过门的国色天香的公主吧！少来管我的事！"
"哥，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喜欢的人是你啊！皇上会指婚我也不知道啊！皇命不可违......我也没办法啊......"
"！"皇命不可违......"呵呵！是啊......是啊！这可乘了你的意了吧？啊！？"
"不是......哥，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爱的是你啊？"眼前的人皱起眉头。
"要让我相信？呵呵，好啊！反正我此生都不会与女子成家，不如今夜你我就行洞房之事吧！这样可好啊？怀？哈哈！"他一脸难色，我知道他不会答应。一阵沉默之后，怀忽然开口。
"如果这样你才会相信我......那......好......"那样犹豫又坚定的一声"好"似乎瞬间剥离了我的理智......

青云（6）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笑得畜生无害地看着他，说："好，那你过来坐在床上。"缓缓地招了招手，怀便挪动着脚步走向我身边。
"把衣服脱掉啊，你听说过有谁在洞房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呵呵！"还未等怀坐好我就催促着。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看见怀一件件地褪下衣物时体内有一股热流窜过。我放下帐子倾下身吻上了怀的唇，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无法自拔地陷入和他亲吻的甜蜜感觉中。我听见身下的人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哥......"怀乘着间隙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又立刻被我堵住。
"不、不要......"
"不要？"我微微睁开眼，看向怀，"什么不要？难道就只能是我被当作女人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恩？"说话的同时我的手也不曾停下动作，不断地在他的胸前和腿间揉搓扶摸，腿间明显感到了逐渐变得硬热的物体。
"我......我......"
"你什么？你不是明明也很有感觉的吗？难道我说错了？"
"哥......我......我听说......听说......"
"恩？"我无意停止动作，顺便把嘴移向怀的颈部舔吻起来。
"我、我在书院时......听、听说......男子之间......要、要行次事......是从、从......"嘴移到怀胸前时明显地感到怀抽搐了一下，气息也变得更为急促和紊乱。
"从这里吗？"我将在他腿间的手移到怀的后穴，怀的身子一僵，再看向他的脸时，怀已是一脸的羞红。他不敢正视我的眼，只好撇过头看向墙壁。
"哥......"
"你害怕？"
"不、不是......我......"他突然看向我，又别过头去，"我......你、你能不能......用、用......"
"什么？"我有些不耐烦，手又移回怀的大腿内侧根部拂弄，满意地看到怀的男性象征已有些挺起。
"呜......"怀拼命想要忍住发出声音。
"哥......书桌上......有、有药......也许......比较不会痛......"
我执着于怀的身子忘了他并不知道我会武功，顺手用内力提过桌上的褐色小盒。
"这是什么药？"
怀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哥......刚才......"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的蠢事，但事已至此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了。
"是，我会武功，在你离开的饿这些年学的。"
"怎么会......！你骗我......你......骗了我......哥......为什么......"
怀第一次在我眼前流下泪水，我怜惜的为他吻去却得到了一记痛击。
"怀......你......"我捂着脸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我那么想带你离开沧家而拼命练武，你却......你每日看着我练武是在心底里嘲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