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斯平点点头,看来以前那些武侠书上把蛊说得太神了。
"对了,大人即要找人,我昨晚听沙老爷说,今天晚上,沙家会送一批人出越宁,或许,大人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好了,小女子了却心愿,该走了。"那女子淡淡的道。生死早就不是她在意中的事。
"你想去哪里?"
那女子发出一声淡笑,竟似世间没了牵挂一般的洒脱:"去我该去的地方..."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情字一字可以让一个本来平凡的苗女变得如此不凡。
是夜,月黑风高。夏夜的风带着一种沉闷。
一队城防兵护着几辆马车急匆匆的离城而去。
寂静的夜只响着马儿粗喘的声音,那马很累了,可是赶车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怜惜,那马鞭一个劲的挥打着,一阵马嘶,连带着马车一阵踉跄。
车厢里的人被颠得五味翻腾。
白枫晚紧紧的抱着怀内的小石头,以免他一头撞在车厢上。
"大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不知道?别管了,小石头,你累了,先睡会儿吧。"白枫晚有一种预感,接下来,这帮人可能连睡的时间也不会给他们。
车厢里响起阵阵低泣。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第二十七章
"二爷,翻过前面那坐山就出进入北越国了,那边会人有接应我们。"
"好的,雷虎,让那些人下车,这山路马车没法子走,让他们下来走路,还要快..."沙海亮皱着眉头道,他今天一天眼皮直跳,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雷虎带着几个人来到那两辆马车边,打开车门,喝声道:"快下车,快点..."随后听到啪的一声,接着的便是一声尖叫。
"叫什么叫,下来,快点,再慢就让你死在车上。"随着又是一鞭。
白枫晚抱着小石头走下车来,看着那雷虎扬起鞭,不由的一手抓住那鞭:"你们还有人性吗,再打下去,会死人的。"说着看那个已经趴在地上的少年。
"我说,白公子,你还是少惹事,自身都难保,还有闲情管别人,快点走,再磨蹭,我沙海亮的剑可要见血了。"
沙海亮在一边阴冷冷的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还偏偏就是这些书生好管闲事。
"快走..."雷虎在一旁推了白枫晚一把,要不是小石子扶着,白枫晚差点就要扑到地上去了。心中万般不甘,在士兵长枪的威逼上,同小石子相扶上路。
今夜的天特别的黑,时不时的夹着几声闷雷,或掠过一两道闪电,风雨欲来。
斯平和境岚共乘一骑,带着十暗卫一路朝北越的方向急驰。
"大人不必太担心,境岚已经传书给了边境防军的杨开,他决不会放人出越宁的。"
斯平只是嗯了一声,但仍催着马急行。
境岚嘴里虽是如此说,可也不太敢肯定,那沙家在边境经营了数十年,这其中说不定还有北越人的接应,边境线又那么长,能否成功只能看天意。
进了山里,天更黑了,马也不肯前行,境岚抄着斯平一阵急掠,那速度竟比马还快。也许是奔了急些,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林中传来一阵断喝。一队十来人着铠甲的士兵出现在斯平等人面前。
"钱益,是我。"松年从暗年走了出来。
"原来是松年大哥。"那叫钱益的一看是松年,便收起了手中的长枪,道:"松年大哥,将军收到你们的书信,已将这越宁的边境全面布防了起来,绝不会让贼子有漏网的机会,正说着,远处响起一阵红色的信号。
"快走,发现贼子了。"那钱益看到信号,便叫了起来,带着人朝那信号的地方奔去,斯平等人也紧紧的跟着。
赶到的时候,斯平暗道,糟了,这里已是北越的国境。
一队着大兴战服的士兵包围着沙海亮的人,还有一些少年,在那火把冲天之中,斯平一眼就看见其中一位正是白枫晚,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低头不知在说什么?
而最外围却是北越的士兵,那高坐马上的是一个身着将军铠甲的人,一身气势贵不可言。
三方都对峙着,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一个大兴的低级将领走出来,对着那马上的将军一抱拳:"将军,我等只是追拿钦犯,决无冒犯北越的意思。
那将军只是冷然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道:"本王不管这些,但是凡入我北越的人便受我北越的保护,就算是犯人,也应由我北越来定,本王决不会坐视尔等挑衅北越的皇威。"
"这位将军,此言差矣,本官的人并无意冒犯北越的皇威,大兴,北越历来是友好邦国,此次钦犯逃入北越国境,本官还望,将军看在两国友好的份上,助本官擒得钦犯,算是本官欠将军一份人情,但若是将军一意包屁钦犯,那将军又将我大兴的皇威置于何地。"
斯平不由的站了出来,淡然的看着马上的将军,说这种外交辞令,他可不比人差,想当初家里的老头子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耳濡目染之下,斯平又岂会太差。境岚自是紧护其身。
"说的好。"
一队大兴兵将赶来,说话的正是当前威严的将军,正是杨开将军,对于杨开将军斯平只见过一面,是要宁王生辰宴的时候,只是着将军铠甲的杨开比起那日多了一份为将者的霸气。
"原来是杨将军。"那王爷只是微微一笑。
"幸会了,绪日王爷。"杨开一抱拳。
什么绪日王爷,那他岂不是同绪伙是兄弟。斯平心中暗道,不由得摸了摸怀里的玉牌,不知绪秋这牌子管不管用。
那绪日王爷只是点了点又转过脸,对着斯平,眯着眼道:"你是何人,本王凭什么要卖你人情?"
糟了,斯平一愣,是啊,他凭什么要卖自己人情,只怪这卖人情三字斯平在原来的世界里说惯了,那时以他的身份,斯大少,谁不卖他二分人情,可现在,他算哪根葱哪根蒜啊,一摸怀里的玉牌,不管了,咱就鸡毛当令箭,想来两兄弟,总得卖点人情吧。总之这战火是万万挑不得的。一个北越的皇子,一个大兴的大将,这要是真动起手来,那绝对是全面的国战。
"本人是越宁的父母官,追拿钦犯是本官的职者所在,至于人情,还请王爷看在他的薄面上。"斯平说着举起手中的玉牌。
那绪日王爷一看到玉牌,那两眼突然冒出一股狠绝之色,没看他动,就出现在了斯平面前,手中的刀已架上斯平的脖子,只不过境岚的剑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爷,大人。"两边的人都惊叫失声,可显然王爷对于自己脖子上的剑毫不在意,只是狠狠的盯着斯平。
斯平发出一声苦笑,TMD,这脖子上被人架把刀还真不爽,他发誓,回去一定要跟到个赫连先生学那个什么功的,等哪天他成了高手,就该他斯平把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了。
"说,这牌子为何会落到你的手上,你把绪秋怎么了?"
"小心点,小心点,这可是要人命的家伙。"斯平拿手比了比刀锋。
"说..."那绪日王爷咬着牙道。眼中一片赤红。
"我说,我说。"斯平很没志气的道,眼前这王爷快发疯了:"这是绪秋公子他给我的啦。"
"他给你的?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随便给人。"绪日王爷兀自不信。
"我发誓。"斯平举起右手:"要不然,你回去问绪秋公子好了。"说着轻轻的移开那脖子上的刀,乖乖,还真锋利。
王爷仍狐疑的看着斯平,不过,那刀还是移开了,斯平松了口气。
境岚的剑也离开了绪日王爷的脖子。
"好,本王就暂且信你,但这块玉牌我先收回了,若你有半点欺骗了本王,天涯海角,本王也会将你千刀万剐。"
说完,那绪日王爷一挥手便带着人离开了。
"喂,那玉牌可是我的..."
斯平有点不服气的叫起来,可是那队人马在瞬间便远去了。
一阵刀枪相对的声音传来。
原来那沙海亮见绪日王爷离去,便知今日无法善了,带着人开始突围了。还竟然抓着那些少年做人质。
妈妈的,人品太次。
"他妈的,沙海亮,你还是人,把人放下,本官给你们一次起会,放你们走,但是我的人会对你们进行追杀,能不能逃出升天,便看你们的造化。"
看着沙海亮手里的白枫晚,斯平那个郁闷,投鼠忌器,他只能这么做了,抬头对上白枫晚的眼睛,这小子倒是挺冷静的。
"好,我沙海亮虽说坏事做尽,但都在明处,自认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儿,此翻若能逃出升天,董大人今日所赐,异日必还。"
说完,放开白枫晚,带着人没入黑沉沉的山林。
几条身影亦紧随而入,斯平知道,那是暗卫。
斯平走到白枫晚身边,轻轻的扶起他。多日的焦虑在这一刻终于放下心来。
"怎么样?有伤着吗?"
白枫晚不着痕迹的避开斯平的双手,微一拘礼道:"多谢董大人救命之恩。"然后再也不看斯平一眼,走到一边的小石头身边,扶起那着那吓得哭泣的小石头,一边轻声的安慰着。
斯平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只得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些个日子的焦虑真是好没来由。再看白枫晚对小石头的温柔样儿,却,一个嘣大的小毛孩。
林中传来几声惨叫。
显然刚才逃走的人中已经有人丧命在暗卫的手下。
一会儿,暗卫都回来了,却全都跪了下来,其中暗卫的仇一道:"大人,属下无能,让那沙海亮跑了,请大人责罚。"
"那沙海亮武功了得,又是在黑夜的林中,起来吧,不怪你们。"沙海亮逃走这是斯平意料中的事,那沙海亮的武功他可是见过的,据境岚说,不比他差。即是如此,逃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董大人,要一举擒拿沙家,你那点人是不够,本将军让钱益带着一队人马同大人一起回去。"此时一边的杨开将军道。
"那就多谢将军了。"
斯平说完,便同杨开道别,带人回城了。
督总府。
沙海天披着战袍靠在椅子上,他在等父亲的消息,那个宁王显然不放过他沙家,对他们步步紧逼,可他沙海天手握重兵,又岂能轻易放弃。
"督总,孙礼,方天两位大人来了。"一个侍卫来报。
沙海天一愣,已是深夜,他们来做什么,难道说有紧急军情:"有请。"
那侍卫出去后不久。
孙礼和方天就进来了,两人身上俱着铠甲,更为奇怪的是,他们后面还带着一队全身黑衣的人,个个手握兵器。
突然沙海天感到不对,那黑衣人身上散发浓浓的血腥味,这应该是传说中血杀。
感到危机,沙海天抓起手中的剑:"孙礼,方天,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见到血杀,沙大人还不明白吗?真是迟钝啊,。"那孙礼嘲笑的看着沙海天。
那方天冷冷的道:"奉曹大人令,击杀叛将沙海天。"
至此,一切明了,丢车保帅啊,叛将,多可笑的一个名称,可是它说对了,对于大兴,他是叛将,但他曹钥没有资格说这二字。
举起手中的剑,死也要拉一垫背的,只希望父亲和二弟能够逃出升天,不过,沙海天心知机会微乎其微,曹钥做事一向慎密,更绝。怕是不会留下活口。
这血杀果然名不虚传,沙海天感到体力越来越弱,身上的血快要流尽了。
啊--一声大喝,沙海天用剑撑着身体,双目怒瞪着孙,方二人:"本官今日下场必是二位异日归宿。"
说完便缓缓倒下,至死,那眼都没闭上。
沙府
雷声和闪电将沙老爷从梦中惊醒,其实沙老爷跟本就没睡,只是有点迷迷糊糊,看这天,快要下雨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老爷,有人求见。"
"是谁?"沙老爷惊叫,这个时候,是亮儿那边出事了吗?
"是上回来过的司空大人。"
司空彦,他怎么这个时候来,是曹大人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不管了,这个时候,他正需要大人的帮忙。
连忙对那下人道:"快请。"
沙老爷赶紧换好衣服出来。
"司空大人深夜前来,沙某有失远迎了,失礼失礼。"
那司空彦一拱手:"沙兄此言差矣,倒是本人来得太唐突了,打挠沙老爷休息,恕罪,恕罪。"
请司空彦上坐,那沙老爷道:"大人太客气,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那司空彦发出一阵长叹:"唉,此事说来话长,来,我们边喝边聊。"说着,接过刘亮递过来的食盒:"本官一路快马加鞭,这晚饭还未曾吃,这是路上让人买的,来,沙老爷陪我喝一杯。"
"好,"接过司马空彦手中的酒杯,沙老爷一饮而尽。
"沙老爷啊,曹大人现在正处在危急的时刻,一步都不容出错啊。"
"那是,那是。"沙老爷说完,又同司空彦干了一杯。
"所以啊,沙老爷,你也别怪曹大人,只能怪这是命啊,你留不得,留了会坏曹大人的事啊。"
啪的一声,沙老爷手中的酒碎在了地上:"大人,你..."沙老爷还未说完,那腹中便一阵绞痛:"这...这酒有毒..."
"是啊,本官先服了解药的,可你没服,沙老爷,别怪我,曹大人要让你死,死人是不会给人制造成麻烦的。"
"你..."沙老爷终没能说什么,最后倒在了地上。这毒来得太快,同时还消去了他的功力,好歹毒啊,曹钥够绝。
黑色的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
那司马空彦探他鼻息,已然气绝。
"刘亮,命令血杀将沙府的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是夜,是血杀的狂欢夜,畅饮鲜血,魔鬼伸着腥红的舌头,品尝着美味。
最后燃起的是一场大火。同那雷声和闪电交织着地狱的色彩
第二十八章
连日的大雨下个不停,斯平感到十分的厌烦,这大雨自沙府大火那日起便没有停过。像是要洗尽这人世间的罪恶和血腥一般。
天罚,越宁的百姓争相传送,尤其是在那钦差司空彦公布的沙府的罪状后,天罚就更显得证据确着了,然而,斯平知道并不是,那日的沙府大火,斯平开始以为那是沙家的金蝉脱壳之计,只是后来那大雨浇灭大火之后,那现场的尸体,让斯平看了心寒。
沙府上下一百余人除了沙海天沙海亮兄弟,无一人幸免,那不是天罚是人为,许多尸体上还能看到清晰的伤口。而后来宁王来的书信中得知,沙海天因为叛逆迹被手下的人诛杀,沙府上下也许只有沙海亮逃生了吧,但在那张全国通缉令下,他又能藏在何处?
还没有接触到权力斗争中心,在这边缘的小县,斯平已经感到心寒了,他不傻,沙府只是权力斗争中的一只弃卒。父亲一生在官场里打滚,斯平深知这官场的凶险比起两军对战,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种种卑劣而见不得人的手段,常常让人死不瞑目啊。
趴在草屋的木板床上,这段日子的辛苦,这身子又不舒服了,于是这几天,他每天都会到草屋来让赫连帮他针炙和拔火罐,赫连先生说,等斯平的身子稳定了,他便要出发去为他求冰雪莲和眠月草,而他的要求斯平自然是满足他了,当赫连先生知道他曾是另一个时空的人后,竟然在他的命学基础上,开始研究灵魂学,说是哪一天说不定他也能来个穿越,不会吧,以这个时代的科技,要完成那种技术含量超高的事情,斯平认为可能性不大。
"哇,好烫。"斯平一阵大叫,赤裸的上身抽动不停,天,这拔火罐怎么跟在受刑一样。
白枫晚正把那火罐贴到斯平的身上,不料斯平的一声大叫让他的手一抖,那火罐便滚到了一边地上的火盆里,白枫晚连忙去捡,却不小心将那手按在了火盆边的铁片上,也不由的惊叫一声:"好烫..."抬起手,那五指已是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