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和我的约定——Asuka·T

作者:Asuka·T  录入:09-03

我顺势夹拢他的双腿。

“来吧!”我把可岩翻转到上方,抬高腰部。“进来吧!求你,这就是我想要的!”

感觉不到猛烈的索取。唇上留有清新的一吻就如那青涩的初吻。身体慢慢感觉到被人占却,直到充盈。

可岩,温柔如你,但今非昔比。难道现在的你连索取都这么呵护备至么?

是否知道激情若遇温柔一样能揉搓出火花?

醒来时查觉仍躺在可岩怀里,不禁心存感激。

终于和你在一起了。凑近他的睡脸,我将呼吸和他溶为一体。

好久好久,我们始终这样摄取着对方的能量,直到一颗咸咸的眼泪顺着可岩的脸颊滑入我的口中。

他随即翻过身背对着我,我没有吵他而静静地搂住他的脊梁。

千言万语何须要说?你的心意我又岂会不懂。

听着相同节奏的心跳,我安然地睡去。

再次醒来,枕边空空如也。

“可岩!”惊惧地跳下床,冲出卧室。

客厅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餐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小菜。

“醒了?”可岩端着盘子走出厨房。

我傻乎乎地看着他走至我面前,时间仿佛倒退回那段无过牵无挂的日子。

“叫你别吃辣了。看,疹子发出来了。痒不痒?”

感觉到可岩的手指轻抚过脸庞,我赶紧握住它们放于胸前:“吓死我了,我还当你又走了。”

一抹宠溺的微笑挂在可岩的唇角,没有言语,他把盘子搁在桌上,轻轻拥我入怀。

“你认为我们还清了么?”他亲吻着我的脸庞,“欠小绿的,欠所有人的,我们真的还清了么?”

“是,我们没还清。用我爸爸的话说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可那又能代表什么?你知道是什么信念让我坚持到今天?

”我定睛望向他,“是你啊,可岩。如果失去了偿还的主体,那这笔债永远都是不可能还清的。”

再也不要听什么空洞的道理。

佛曰:千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一朝的邂逅重逢。我与你的回眸又怎是千百次可以计算。一旦被我抓到,我便再也不会放

手。

“可岩,你还是很爱我对不对?你在信里说的那件大事就是提前出狱,可以早日站在我面前。一定是我爸妈对你说了

些很难听的话,并回绝了你继续找我。但你还有没死心,仍然留在上海打拼,不仅是这里留有我们昨天的种种。还因

为你希望有朝一日能以过去一样的身份照顾我对么?”

无暇喘息,我接着道:“我们相爱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祝福,太少人认同。但我们还是走在一起。今天的磨难都是我

们预料中的,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不觉得这是在逃避么?”

饱含无尽温情,可岩的眼光落在我的衣襟前。

“一定很疼吧?”隔着衬衣他揉抚着我小腹上的那道手术后的疤痕。

“不疼的。”我挤进他的怀里。

比起你受的苦,这又算什么?抱歉我最终仍没还你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体,在上面留下了疤痕。在我把“小绿过逝”的

概念烙上爸妈的心头后,它也就留在了我的身上。

回首望去,这又算不算对我心灵的一次洗涤,向家人赊罪的一个里程碑?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可岩的双臂环住我的双肩。

“不要说对不起。”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这三个字我们要一同对许多人说,但不是你对我说。“如果你没有抛弃我,

如果你还爱我,永远永远不要再提那三个字。”

凝视着潭水般的深眸,拼凑所有分散的思念,全部汇聚成势不可挡的坚决:“我爱你!你还会离开我么?”

在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自己,原来我们真的是一体的。

“你是我今生修来的珍宝,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再次听到这句话,心中路峰回。何止是我?你也同样是我沥尽心血才苦苦觅来的。

茫茫人海,又有多少人寻得生命里的另一半?

但我知道我找到了,在凉亭里,在珠江边,抑或是人头篡动的街头。天上、地下,你无所不在。

唇瓣迎来轻盈的温柔,逐渐化为热烈的激吻……

可岩,你觉悟吧!生生世世,我们已经无法抛躲开对方了……

※ ※ ※ ※ ※ ※ ※ ※ ※

距离重遇可岩的那天起,已经相隔半个月了。我又开始不上班,每天跟着他到斯同的公司看他画图稿。因为我担心下

班回到家看不到他,怕他又不辞而别。就像时针指向十二点时水晶鞋会自动消失一样。

并非我对可岩没信心,而是思及我们命运。

上天真的成全我们,不再为难我们了么?

对于这些,我暂时不愿深究。只是尽情地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与滋润中。

“你再不去上班,就该被开除了。”

可岩见我终日好像无所事事,便开始催我去工作。但只要我稍稍耍个小性子,他就会依了我。没办法,就像可岩说的

,我被他宠坏了,没几天功夫就原形毕露了。

而他也好像知道我的心事,不管上哪都会拉上我,不让自己走出我的视线。

夜深人静时,我迟迟不肯瞌眼,把身体尽可能地贴合着可岩,让他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我的脸颊,感觉他的存在。

听见可岩梦中的呓语——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在这!我在你身边,不会走的!”扑向他的胸膛,我不禁心潮澎湃。

你对我的在乎一丝一毫也不输于我对你的是么?

如果是这样,那请不要再有任何隐藏,全都展显给我看吧!

平静安逸的生活让我幻想着一切是否根本不曾发生。

然,幸福的甜蜜中却始终夹杂着沉重与衰伤。

我尽可能去忽视它,但它却牢牢地占握了我心灵的一角。

终于,可岩提出再去拜访爸妈,我并不赞成这个建议。它让我感到像是一道巨大的鸿沟摆在面前等着我们逾越。

“它已经存在了,我们又怎能视而不见?相信我,只要走过这道最重要而且是必经的坎,我们就过关了。”可岩这么

对我说。

我怎么会视而不见,也不是不想过关。

只是想暂时做一只鸵鸟,因为我太怕失去你,不想你受委屈。

经过反复思量,我还是和可岩回去见爸妈了。可岩说得没错,这道坎是必经的。

登上许久未踏足的楼梯,心情复杂紧张起来。楼道里散发着一股焦焦的烟味,好像预计着此行将会销烟弥漫。

可岩执着我的手,抬头对上他温暖、抚人心境的微笑,心中顿时加固了一道后盾。

我们彼此依靠,没什么可怕的。

爱,刹那凝华成勇气。我要过关,一定要!手下意识地碰触门铃。

“你们……”一个惊讶的声音配上一张略显苍老的素颜。

“妈……可岩和我来看看你和爸爸。你开开门好不好?”

“伯母好!”可岩在身边向妈妈问好。

心中的惧怕不禁减少,紧扣他的手指。只要你陪在身边,我什么都敢面对。

隔着铁门,妈妈的表情看得不甚清楚。而我也越发闻到那股销烟的正在浓郁。

“妈……外面好呛,你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妈妈犹疑地摆摆手:“你们还是回去吧?”

“可是,妈……”一时语塞,我说不出话来。

回去?回哪?这里也是我的家呀!

“咦?老哥回来了啊?大妈妈干嘛不开门?”林青蹦蹦跳跳地出现在门内,快手快脚地拉开插销。

“没事吧?最近还有没有发作过?”进门后,我摸摸青青的头,略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他小声地咬着我的耳朵。

“伯父!”

听见可岩这么称呼,我赶紧直起身子。

“爸!”强劲的威摄力压得我发不出正常的音高,“可岩和我今天来看看你们!”

还是那副如炬的眼神,好像非要把我烤得体无完肤才肯罢休,而空气里一阵一阵的烟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徘徊于躁动

的肺部。

“来看我们?”爸爸走向可岩,“你让他带你来看看我们是不是时候该死了,不再对你们构成威胁了是么?”

“爸,你不要这么说。我们真的是来……”我急于澄清,手却被可岩硬拉了回来。

“林伯伯。”可岩正视爸爸,“上次的拜访很仓促,有些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你和伯母说。今天蓝和我带着负罪的身

心前来是希望得到你们的宽恕。虽然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很难,但我们还是愿意尝试。

这3年来,不管是伯父、伯母还是蓝都处于崩溃的最边缘。而造成全部悲剧的我却躲在禁固的牢笼。无法和你们身心受

到的创伤相比。我今天,就是赎罪的。你们有什么怨气就尽量冲我发吧!”

“你以为我不敢么?”爸爸一把揪起可岩的衣领。

“爸,不要。”我连忙缠住爸爸的手臂,“你打我吧!你有气就冲我发,不要打可岩。”

“闪开,杂种!”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扇倒在地,脸颊顿时烫热起来。

“蓝……”可岩想来扶我却仍被爸爸牢牢钳制,青青慌张地猫着腰把我扶起。

“姓魏的!你玷污了我的两个孩子还敢到我面前大谈伦理。你们都是男人,实在想不通他们有什么吸引你。这个杂种

迷你迷得像再世父母。我们已经管不了他,6年前就默许地给了你,你要害就害他,为什么还要搭上我仅剩的一个孩子

?”

心,一振一振的抽痛。

爸,你如何说我都无所谓。在你的心里我可能早就毫无份量。

如果我真的能代替小绿去死,减少你们的心痛,我愿意。

“林伯伯,真的很抱歉。我知道再多的忏悔在现实面前都是徒劳。我身上的污点、罪行无以洗刷。但蓝不同,整件事

和他没多大关系,这些年他都在做着偿还。不原谅我是人之常情,但念在蓝是你们孩子的份上,就不要责怪他,让他

难以做人了。小绿的死,最最难过的不是伯父伯母,也不是我,而是蓝啊!”

定定地望向可岩,好想紧紧地拥抱住他。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为我开脱?那些苦是我应受的,我是罪有应得的,是我没照看好小绿。

“你强暴了小绿,害他不忍屈辱自杀。还有什么资格向人说教?”爸爸眼里燃烧着烈火怒视可岩。

“小绿哥是自杀的?”林青惊呼道。

“既然你们已经相遇了,就走吧!”妈妈的声音在身后说道。

可岩突然跪倒在爸妈面前:“一失足成千骨恨。小绿的命我已经没办法偿还了。有生之年就让我来照顾伯父伯母和蓝

吧!”

“你这个凶手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爸爸一抬腿踹上可岩的脸颊。

“可岩!”我迅速蹲下身,眼见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心疼不已。“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是诚心诚意来忏悔的

。这么久以来你还是仅仅认为小绿是我们害死的么?我们有罪,做了他的催化剂。但做出这个决择的人毕竟还是弟弟

啊!是他自己紧紧地关住了心扉。那又是谁酿成了他这样的个性呢?是我!是你!是妈妈!

你们只关心他物质上的满足,对他的精神思想有没有关怀过?这个傻孩子太善良,他一直觉得欠了我,所以……”

“够了,不要再说了。”爸爸的眼里布满了红丝,“你们给我滚,统统滚——”

我和可岩互相扶持着站起身。那股浓烈的烟味呛得我直想流泪,浑身疲惫。

向门口蹒跚而去,没有得到宽恕,这道坎算过了么?

“我想去医院看看妈妈!”不知道我的话给林青什么启发,他竟跟在了我们的身后。

“蓝蓝……”妈妈在叫我。

回过身望着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瘦弱、单薄的身体好像摇摇欲坠。

对不起,妈妈!欠你的今生也偿还不清,只有来生再报了。

面向爸妈,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十一章

刚下楼时,没有人说话,我们却都被呛得咳嗽连连。

“谁家放火烧东西?咳……这么大的烟?”林青挥着面前的几缕烟雾。

“大概就是我刚才在家里放的吧!”我淡然,想给郁闷的氛围添加一点润滑剂。

时值中午,路上的车少得可怜,我干脆站到了马路中央拦截计程车。

可岩和青青都没来拉我,他们知道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难过的样子。

把林青送上车,过了好久我才拦到第二辆。

坐在后排的坐椅,紧靠在可岩的肩膀。大概是被那该死的烟呛得慌,我始终不停的落泪,像断线珍珠一般。

“我是不是很坏?爸妈失去了小绿,现在还失去了我!”

“他们没有失去你!任何人都不可能把你从他们身边抢走,包括我!你们是有血缘的。”可岩亲吻着我的额头。

我闭上眼睛,抵御泪水的涌流,静静地不再说话。

“蓝,你看!是伯父!”

时间观念混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可岩推醒。透过车窗果然看到爸爸骑着机车追赶。我们连忙招呼司机停车。

“爸……”关上车门,看着爸爸从车上下来,我又开始紧张起来。

他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可岩肩上的泪迹。径自一人走向江边的桅杆。我和可岩也默默地尾随着他。

爸爸没有说话,只是面对着黄浦江一支又一支的吸着烟。江面上吹过阵阵清新无比的风,却吹不散我们任何一人心中

的阴霾。

“去广州?”他终于开口。

“应该不会。”我回答。

“留在上海?”

“应该会!”我给了两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妈说梦见你弟弟,他说……很想看到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爸!”兴奋哽咽住喉咙。

我不明白爸爸说这话的最终意图是什么,但我知道要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绝非易事。

他是不是在搀留我呢?如果是,那这份挽留能否概括一个突破、一个迂越?一个我梦寐以求的突破和迂越呢?

“你妈的身体最近又不太好,有空,就回来看看!”

爸爸大老远地追来不会只为了问我行程,一定还有话要说。可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步向机车。在说与不说间,他还

是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后者。

一旦爸爸开口也就意味着他重新接纳了我。而在这个问题上我看得出他仍需要更多的时间挣扎,又或许将来面对我的

岁月他全都要浸泡在这挣扎之中。

“爸!”见他快要发动车子,我连忙喊道。“我会来的,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一阵刺耳的车鸣声掩盖了爸爸的声音,但从他的口形来看,我听见他在说“好”。

一部部满负武装的红色消防车从视线中呼啸而过,连绵的车鸣贯穿了整条马路。我不禁顺着消防车行驶的方向望去—

—前方的一片天空正弥散开一缕缕浓烟。

推书 20234-09-04 :纯属意外——姬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