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南疆太子殿下素闻有性喜洁,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污秽的。而且李太医说是,他身子虚弱,是不能起身的,
南疆太子殿下正常的吃穿用度是需要人伺候的。”小德子附耳轻轻说道。
我心念一动,“本宫把贴身伺候的小太监撤了。”
“是。”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目的本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想不到他竟然把自己逼到这样,连性子里最最在意的事
情都可以忍着,不去计较。他到底为了本宫,为了这痴念,执着到了什么程度?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耶律鸿鹰这
样偏颇的性子,真是有些可憎,可恶,可怜了。
“来人。”
“在。”
“伺候他梳洗。”
“是。”
“还有这屋子,实在是太难闻了。不能用了。叫几个下人彻底清洁一下,熏香。把耶律鸿鹰带到我的寝宫去。”
“是。”小德子一惊,看向我。我并不打算多做什么解释,这本就是我的宫殿,我想怎样就怎样。
而且我有自信,不管这么觉得他可怜可悲,我都是不可能爱上他。当仆人们给他洗净以后,他的神智似乎恢复了些
,脸色却是极不好的。
“你终于想起来了?”他有些艰难的道。湛蓝色的眼睛迅速变得志气高昂。”我是不会认输的。”
我无奈,这样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我已经无力去计较。仿佛回到了前世,再怎样打他惩罚他,甚至将大牢里最重的
刑罚都试了一遍以后,他仍然硬气不改的嚷嚷着要娶我一类的混话。直到最后我不得不杀了他,这样的纠缠才为止
。可是这一次,我既不能将大牢里的酷刑再来一遍,也不能直接灭口了事。这样拖着,真是太不是滋味了。这场游
戏慢慢变成了持久战......而且从现在来看,结局却是单一的。
“你自己能走么?”我不理他,他出了偏厅的小院。
耶律鸿鹰不语。神色有些狰狞。
“小德子。搀着他。”我道。一旁的小德子迅速过去作势要搀扶他的身子。
“啪。”一声脆响,众人均未反应过来之前,小德子俊美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了一个红肿的血痕。
我闻声只来得及看到小德子呆立在一旁反射性的捂住红肿的脸,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震惊的看向他,只见他
拍拍手,好像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眼神轻蔑的低声道:“我不要这种不男不女的脏物碰我。”
从震惊迅速转化为暴虐,我怒极反笑。“哼?脏物?”这个耶律鸿鹰,简直是给脸不要脸了?居然扇我的人?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居然反手就是一个大巴掌,说打就打,真真的不逼我发火是不行了。
反观小德子,显然还没有从震惊里面回过神,显然是让这一掌,掴傻了。小德子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的身份地位
摆在那里,他的地位也就跟着我水涨船高,在宫里面不要说是欺负,就连挤兑他都是不可能的。再者说,他可是我
堂堂暗卫的首领,我的贴身近侍,宫里的人眼界都是通透的,巴结还来不及的,赏巴掌这种事,若非是我这个主子
发话,不然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是不会有机会发生的。
49
刚刚那一刻的怜惜悲怜之情尽数化为满腔怒火。我有些丧失理智,反手挥过去一掌。“放肆。这是本宫的祥麟宫,
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他的脸上立时红肿了一片,唇角泌出了丝丝鲜血。他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狠狠地看着我道。“你
......好......”说着脸上忽然换了一种神情,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我忽然想到,打了他麟渊会不会也一同受累?但是在他面前服软,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强自按住不动,尽量是脸上
的表情纹丝不动。“本宫打你怎么样?你是什么人,你别忘了,你只是本宫的一个妾,算不上台面,就算是枉法,
本宫还是有点能力收拾你的。”我怒极反笑。“你以为刚刚扶你离开的是什么人,都是宫人,这黎国的皇宫里,除
了皇子,只要你触目所及的男人,都是宫人。你要是真这么喜洁,就自刎谢罪吧。”说着,我冷冷一笑,立在一旁
。
只见他气得发抖。却说不出什么来。这位一向言辞犀利惹人讨厌的
刚刚那一刻的怜惜悲怜之情尽数化为满腔怒火。我有些丧失理智,反手挥过去一掌。“放肆。这是本宫的祥麟宫,
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他的脸上立时红肿了一片,唇角泌出了丝丝鲜血。他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狠狠地看着我道。“你
......好......”说着脸上忽然换了一种神情,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我忽然想到,打了他麟渊会不会也一同受累?但是在他面前服软,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强自按住不动,尽量是脸上
的表情纹丝不动。“本宫打你怎么样?你是什么人,你别忘了,你只是本宫的一个妾,算不上台面,就算是枉法,
本宫还是有点能力收拾你的。”我怒极反笑。“你以为刚刚扶你离开的是什么人,都是宫人,这黎国的皇宫里,除
了皇子,只要你触目所及的男人,都是宫人。你要是真这么喜洁,就自刎谢罪吧。”说着,我冷冷一笑,立在一旁
。
只见他气得发抖。却说不出什么来。这位一向言辞犀利惹人讨厌的第一次彻底无语了,显然,他对刚刚我的态度很
是恼怒,但碍于某些原因,根本无法反抗。这个认知让我心情愉悦了许多。
“怎么?你怎么还不死?”我嘲讽的笑道。当然并不是真正要他去死,不然麟渊怎么办?
他皱着眉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就这么想我死?”
我很想毫不犹豫的点头,但是不知为什么胸口一阵揪心的骚动制止了我这样的冲动。不知道是不是蛊毒的原因,心
里升起了一种类似于迟疑或者犹豫的感情。该死的,难道那个蛊毒正在拼命的把我的理智吞噬了么?
“唔......”
我还没理清心里的复杂,耶律鸿鹰一阵低哼,他似乎是脱了力气,无法再与我争辩,似乎连对峙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得靠在床柱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记起好几年前那场几乎丧命的独斗,我似乎一脚震坏他的器官,他的心肺
不畅,就是那时落下的隐疾吧?这么一想,我几乎有一瞬间有些愧疚了。但是,这种想法立刻从我的脑子里消失的
无影无踪。两军对垒,特别是两军将领单打独斗,鹿死谁手,将对方斩于马下都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我并不需
要多余的同情和怜悯。这不仅不符合军中的规定,也是对对方将领的侮辱。
“我才没那么软弱。你这么想要我去死,那就去杀了你们家那位怎么样?他一死,我说不定就会因为蛊毒的制约,
死去了。”他痛苦的喘息着,艰难的笑了起来。
“哼。小德子。”我道。
“是。”
“带他回寝宫。”我冷笑道。
“是。”小德子动作麻利的再一次接近了这位南疆皇太子殿下的身子,这一次他只是虚弱的挣动了一下。我们刚刚
的对峙,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让他即使想要挣扎也显得力不从心了。
“你!”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圆润的双眼犹豫虚弱反倒显得有些湿漉漉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气势。
“小德子,别忘了,好好的扶着。”我心里一片畅快,这个耶律鸿鹰,一身的臭毛病,真是不好好治治他不行了。
居然敢打我的贴身近卫,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是。”
“对了。”走了两步,我忽然涌起一丝坏心,于是饶有兴致的停下。
“小德子。”
“是。”
“为了给耶律公子更加周到的招待,去,把偏厅伺候的全部换成小太监,一个宫女都不得留。”
“是。”
抬眼只见,他的脸色煞白,哆嗦着看着我。“你不能这样。”
“本宫的旨意,谁敢抗旨?”我扫了他一眼,冷声道。
小德子低声应了,便不论耶律鸿鹰再怎么抗议,也不理了。
我把他带到寝宫后再次宣了李太医来。让他来看看这位质子的身子如何,别让我弄死了才好。这位李太医虽然不是
杏林之首,但是,能进入太医院的医者料想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去。好就好在,他既不是麟渊太子的专职大夫,小德
子调查过,他平日里和刘太医并不对付,也无甚交集,故而选了他做我这正房“太子妃”的大夫。
我这两日观察,父皇似乎不怎么想让这位南疆的皇子作为我的正宫。当然,也是麟渊说的,再这么不对付,也是自
己的皇子,怎么也不会让这南国的异邦丢了自己的脸面。耶律鸿鹰充其量也就是个妾,场面虽然因为不能不顾得南
疆的面子办得大些,但说到底,他在府中的地位全凭我一句话。在我心里,他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只要不连累麟
渊,到时候自然不会多给他留什么脸面。
我冷眼看了看被迫灌下汤药的耶律鸿鹰,他湛蓝色的眸子中满满的不甘心。心情意外的好了起来。看来这次交锋,
我赢了。
50
回了宫中这么久,一直没有传来那位太子妃的消息,就连几个月前太子妃怀孕的事情也说是讹传,尽管曾经让执掌
后宫的女人欢天喜地出现的王储只是个泡影,但是皇家仍然在此时显出了一种特殊的大度来,仅仅对太子的偏爱可
见一斑。整件事就像是再看一部小说,这件曾经的大事被轻描淡写的翻过了。事情大致是这么解释的:说是太子妃
多日来只是身子稍稍有些不舒服罢了,早上起来食欲不振又是恶心干呕的,一个多事的小宫女看了,便以为是太子
妃有了身子,冒失的放了话出来。最后发现是白高兴一场,皇帝震怒赐死了那位小宫女,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我微微笑了下,这是众所周知的障眼法,麟渊前一阵子打的是这位娘娘的旗号,如今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他
也就无须掩饰了,这时候太子妃要再是怀着孩子,恐怕很不合时宜了。到时候只有老天才会知道,太子要从哪里再
弄来一个他的“亲生孩子”来作为皇长孙了。
赐死的这名宫女身份说低不低,但想来在这满是主子的宫里便也不是很高了。值得引起注意的便是这位宫女本身的
的身份颇有些微妙,她本来是太子妃嫁进来时带来的陪嫁丫鬟,对太子妃颇有些衷心,太子殿下一贯的冷淡作风,
她似乎也在背地里没少和太子妃的娘家嚼舌根,这下好了,衷心是表了,一不留神也让麟渊不声不响的把人弄没了
。宫里的人命轻贱的让人心寒。太子妃身边再没有娘家什么值得麟渊注意的人了。不愧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好一个一
箭双雕。
我想着,不由得有些暗自赞赏我的情人,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上,不必要的怜惜或者多余的同情都是要不得的
,这些感情都要被控制在不碍事的地方。就是人们所谓的,表里不一。
我是非常欣赏这样的人物的。从不手软,甚至有的时候可以说得上心狠手辣了。原因无他,毕竟我自己活的也不是
那么干净。毕竟在这整个宫中,就连刚出生的幼儿都已经没有那种叫做纯洁的东西了。
在宫中,一个女子,想要得到隆恩皇宠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尤其是我这个从来不肯雨露均分后宫的父皇,想要得到
他的青睐更是难上加难,再加上东西二宫中的两位重量级女子,更不会随随便便的让谁渔翁得利了去。
怀上龙种就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把这个孩子从肉眼看不见得情况下慢慢养足十个月。中间还会碰上意外若
干,艰险无数,其中尸骨累计,层层叠得无数,阴谋诡计更是多得好像宫中的回廊一般,一廊套着一廊永远也走不
完。皇子的出生往往建立在周围甚至连名字都不会被知道的人的性命之上,听起来虽然有些骇人,但是人人都知道
,这便是全天下最奢华最令人向往的宫中明晃晃的事实。
不要说得到什么救赎,期盼什么光明之类愚蠢之极的话。在我看来那只是一种还没有长大的幼稚心里想要迫切的装
点自己过分成长的身子而被迫套上的扭曲的心理枷锁。试问一个生长在黑暗中的东西,根本没看见过什么叫阳光,
也根本没有体会过什么叫阳光的好的时候,阳光对于他,只是一种不必要的其他东西的时候,他凭什么还会向往那
种不必要的其他的东西。
事实证明大多数看到阳光的时候这些生长在黑暗中的人们也只会生出一种巨大的无法控制的惊惧来,生怕那种会刺
眼的玩意会把自己蛰的体无完肤。这里的人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伤春悲秋。为了那么一丝光明,把搞得自己极
其狼狈,只会有一个下场。因为黑暗地方的人永远无法在阳光下生活,他们已经习惯了黑暗,一切一切已经变成了
本能。他们彻底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便又将回到全是黑暗的地方。那是的他们已经因为阳光的存在变得弱势,很快
就会被无声的吞噬掉,连个渣都不剩。
在不挡路的时候,麟渊可以说的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贴心体己的好知己,好主子。一切美好的形容词你都可以从
他的身上得到最佳的诠释。但是当你一旦挡了路,便可以看见温和冷静的面皮下的另外一张脸孔。意外的,我并不
反感那反差过大的另外一面,反而觉得颇为有趣。
而麟渊和宫中那些肮脏的家伙最大的区别,是在于他毫不犹豫的,正襟危坐在同有我的那条船上并且全心全意的维
护着我们之间那点微妙的小平衡。我们既是情人也是盟友。在山盟海誓过后,我们仍然还有争权夺利这条曲折艰辛
的路要走。我的爱人并不因为身体残疾而变得昏庸无能,自怨自艾这个认知让我无比的欢欣鼓舞。
这日下朝,我寻思着没什么事情,便想着到麟渊的宫里走动走动。关键是他那手一箭双雕用的让我心醉神迷了,虽
然搭上了个小人物的性命,但是无伤大雅,仍然阻止不了我对麟渊睿智的欢喜。
于是,趁着心情不错,下了朝便直奔向麟渊的宫里,今日麟渊因为身体欠安没有上朝,我担心他是不是又有些低烧
,自从生产过后他的身子便有些虚弱,时常会赶到体乏,有时还会低烧。
会不会是因为坐月子的缘故?听小德子说是一般妇人生产之后,体虚乏力极容易落下病根的。虽然对小德子口中“
坐月子”这个词嗤之以鼻外加啼笑皆非。但是,现在麟渊的身体情况不由得我不往此方面想象。
“渊。”我踏入寝宫,便看见他有些虚弱的正斜倚在软榻上。苍白的颊似乎消瘦了许多,精神也不是很好。见了我
有些高兴,但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只是微微动了下身子。
我见了心里一疼。“又发烧了?”
他轻轻点了下头。“嗯。反复了几次,现在温度降下去了了,不过夜里睡得不是很好,所以看起来比较没有精神。
不妨事的。”说着手臂自然地向我伸过来,眉眼低低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我顺势接过他的身子重量,把他严严实实的裹在怀里。吻了吻他柔软的发迹线。“小德子说,你的身子虚,要多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