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情人————吉吉爱儿[下]

作者:吉吉爱儿[下]  录入:04-16

    我完全搞不懂他的意思,“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
    “你这一去路途遥远,旅程艰辛而不知何时得归。这是你到关西去的礼物。”继续解释着,他说,“你喜欢他吧?”
    看着席勒无辜的眼神,我能怎么说?“……誉,他是人不是物!”
    “也差不多了。”皇帝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
    为了免得席勒遭受更多的难堪,我让太监先带他下去了。
    “你这究竟算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这就是朕的体贴,怕你寂寞,送你一个西域的贵公子与你做伴。”呵,那他还真是该死的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体贴!“反正这个装饰用的人留在朕身边已经无任何作用了,你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如果苏丹王真的攻打了过来,你就当众……杀了他!”
    冷冷的唇上吐出一句让人发寒的话,我的手抖了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变得这样不近人情?难道是我自己太落后了吗?
    我在举国前呼后拥的送行下,率领着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走出了皇城。队伍是声势浩大而肃穆的,但天晓得率领这样一支大军的主帅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
   
很想再看玉郎一面,很想摸摸他忧愁的脸膛,很想告诉他当时我的话说得太重了,我并不是真的有心想伤害他。但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当我回头再到将军府去的时候,府邸早就人去楼空了,他只留下简短的几个字:
    弟必定完成你想要我完成的事情。你所要求我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并尽力做到最好。
    玉郎上。
   
也许我对他的要求太苛刻了,他并不是神,岂能容许我利用他去帮助他的情敌?我不应该怀有那白痴的幻想,以为他跟贺兰誉总有一天会和平相处、共度患难。这么心高气傲的两个人,是绝不会容纳得了对方的存在的。
   
贺兰誉也是这样。他之所以把席勒送给我,是因为他看得出我对席勒怀有的只是好奇心,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色心。他知道我不会爱上席勒,因此他能放心地把席勒放在我身边。但是我爱玉郎,因此他是不可能接纳得了玉郎的。


    奇奇怪怪的道士跟和尚在关口大施法术,摆着送葬场合才看得见的华丽排场,嘴里还叽里呱啦地不知念着什么符号。
    听着这鬼哭神号的声音,我心里简直寂寥得够呛!
    仪式搞完了,皇帝跟众大臣们终于也要回去了。
    皇帝把道士献上来的红缎带亲自挂到我的马头上,我乘机抓住他的手,说,“不要在临走之前让我看见你这哭丧似的模样,给我笑笑看!”
    他没有反驳,非常听话地给我挤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看着他,我的鼻子不禁一酸,连忙转过头去。
    “当时你问朕,如果你死了,究竟朕会怎么做。”
    “举国哀悼,守丧三年,作一长最浩大的法式,建造一座最宏伟的陵墓?”我帮他说了。
    “朕也死。”他说。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也死。”
    说完,没让我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就立刻转身进入轿里,扬长而去了。留我在萧瑟的关口沙尘中独自回味他呓语似的话。


也许我命中就是有一点打仗的好狗运吧,进驻西关的道路并没有遭遇多大的阻击。或者是叛军之前已经消耗得太多了吧,毕竟把段青打倒并不容易。我军长驱直入,深入到离敌方不远的山地里,蓄势待发。
   
在这之前的战役里,叛军已经将他们的粮草消耗得所剩无几,我趁这个机会将他们运送粮草的路线控制住了,并设下圈套将他们重重围困,困他个一头几个月,看还饿不死这帮狗娘养的!
   
此时我比较挂心的反而是远在皇城的皇帝。据说民间的反叛势力越来越猖獗了,那些所谓的起义者怂恿着千万无辜的百姓一起齐叫口号要贺兰誉退位。以贺兰誉的性格,肯定又要大开杀戒了。但那样的话又正中那些叛乱者的下怀,引发民众更加激烈的反抗。
   
“誉,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只要我把这一仗打赢了,看那些混蛋们还敢对你怎么样!”我默默对着军事地图沉吟道。


   
事故往往在你最没防备的时候发生。皇帝送给我当纪念品的那个席勒王子,由于苏丹国确实没参战,拿着他在手上也没什么大用,我一直把他晾在一个角落里派人看守着。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有本事逃跑出来,还带着一些重要情报跑回苏丹国!还幸好他没有跑到叛军头目段子文那里,要不然的话我确实够呛!
   
席勒这一逃跑,不知为什么好象一个导火索似的,一连串变故又开始发生了!在我基本控制住关西叛军的时候,本来是为朝廷而出去安抚那些武林叛乱者的玉郎等人居然掉过枪头,加入了起义军中与朝廷对着干起来!
    “为什么……玉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我撑着头,怎么想也没办法把心中的愁肠百结解开!
   
我相信玉郎,不管他对贺兰誉有多么不满,他也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在这里面一定是另有内情!一定是有谁在一旁怂恿他了。究竟是谁,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动摇玉郎对我的忠诚?
   
我没办法在呆在关西枯等下去了。虽然时机还没成熟,但我宁可多牺牲点兵力也要速战速决,搞定了这帮讨厌的苍蝇我还得迅速赶回去,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种情况下与几乎是穷途末路的叛军开火,注定是要杀得天昏地暗的,狗急了肯定要跳墙。如果更有耐心一点,再把这只疯狗困多一会,饿多一会,我军的损伤也许还可以更轻一些。结果一仗下来,敌军是被砸得尸骸遍野,但我军也没好得了多少,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兵力。虽然苟且得胜,但朝野上下对我这一仗并不是很满意。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空再去管这些了,我的整个心思都被玉郎叛变的事占据了,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在这繁复的思绪里,有一个影子始终在困扰着我,让我无法安宁片刻,那就是席勒。
   
他有本事从我的监守之下漏网,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为此事我要负绝对责任。但是我总觉得,他的出逃可能也是贺兰誉预料之中的事情了。但奇怪的是,他如果想报复贺兰誉的话,直接去找段子文就行了,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之后我派精锐部队朝着苏丹国的方向极力搜索,但搜查到的结果却显示,那家伙根本就没有朝那个方向去过,他最可能去的地方正好是中原。
    为什么呢?不趁机逃回自己的国家,却偏偏往夙敌的所在地走,莫非他想……行刺?
    不,那样做无疑是自投罗网,必死无疑!
    还是说,他的目标是武林间的叛乱?
    那么,玉郎的叛变与他有关吗?
    ……


    “那个自私冷酷的家伙,他要做他的千秋事业,就让他自己做个够去吧,二哥你根本没必要让自己陷进去。”
    “我打从一开始,就从没有想过接受他,现在,更是彻底讨厌他!”
    “如果我是他,我就一定不会这样绑着你!”
   
“那时候谁都可以讨厌我,嘲笑我,都把我当作怪物、异类,只有二哥你毫无芥蒂地接受了我,把我当成最好的兄弟看待!自此以后,我就暗下决心,这一辈子我都字为二哥一个人效劳!”
    ……


    玉郎过往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不停闪过,让我无限唏嘘。
    也许我真的太自私了,只知道依靠他,却从没有想过为他做些什么。可能他真的厌倦了继续为我以及我身后的那个人人效劳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帮贺兰誉,直说就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如果你已经厌倦了做我的幕僚,也可以直接对我说,我当然也会立即还你自由的,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不可?”
玉郎,你不知道你这一选择会使我俩从此沦为敌对关系吗?你不知道最后可能你、我、还有贺兰誉都会被卷入旋涡,伤亡惨重的吗?


当我返回皇城,一点胜利归来的喜悦气愤都没有,整个天空布满了暴风雨前的凝重气息。拖着疲累的身躯,我有重新投入战斗中,尽管我还没有接收到相关的命令或诏书。
    我必须尽快去,及时阻止那个人。


    此前我已经派使者捎信过去,要求与玉郎见一面,但遭到拒绝。
   
“将军,你要找的那个人据说确实出现过在敌人帐幕里,但不能确定他是否到现在还在那里。”探子在营里对我报告着说。“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叛贼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个金发碧眼的西域巫师,并哄骗世人说这是上天派来解救他们的‘神君’,这种妖言居然收到成效,大批民众涌入敌人军里假如他们的行列。”
    西域巫师,金发碧眼?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那个所谓的“神君”就是席勒?
    “该死!”我狠狠地一捶桌子,懊悔极了。这家伙果然是心怀鬼胎的,当初故意在我面前表现他软弱的一面,也是为了迷惑我,把我拉下水吗?
    玉郎被他拉下去了吗?他们是由何时开始交接的?


    “将军。”就在这时候,我的副手韩单拉开帐幕走了进来。
    “来得刚好,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我把战略地图递给他说。
    “……将军,皇城有诏书来了。”韩单面色凝重地把布卷递给我,一看,顿时整颗心都拧到一起来!
    “要我立即回朝,把剿灭叛军的战事留给你执行?……”
    “是的,将军。但你应该明白,这决不是我韩单的主意,而是……”
    “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没做错什么。”
    是我在关西的表现不够让你满意吗,还是你已经连我也不相信了,誉?
   
    在御书房里,皇帝终于把实情告诉了我。
    “你一定很生气,但朕也是别无选择。各路皇公大臣都借席勒与关西的事情来抨击你,再把你留在第一线太危险了。”
    确实,那些臭老头子早就看我这个江湖汉子不顺眼了,现在有机会了,还能不借题发挥吗?
    “而且席勒那事也不怪你,是朕……故意放走他的。”
    “什么?”我听错了吗?
   
“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危险物品,将来一定会对我跟中土造成威胁,因此才把他掳到中土来,就是为了防范他在西域逐渐壮大。”皇帝把事情一一对我道来,说,“但想不到即使是这样把他囚禁住,他仍然有办法利用自己的美貌跟伪装出来的可怜相,迷惑当朝手握重权的人!把他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但为了拉拢苏丹国又不能把他杀了……”
    “因此你才故意给他制造了个机会,让他远走高飞?”
    “是的,我给他制造了个可以杀他而又不引起苏丹人愤怒的绝好机会。”一旦他做出叛逆的事情,就有充足的理由干掉他了,誉,你想得果然够周到!
    “只是这样又造成了你的负担,朕实在难辞其疚。”
我把他抱进怀里,长舒了一口气。“算了,只要你不埋怨我就够了。”


尽管把最爱的人拥在怀里,但我还是无法成眠。
   
失去了大将军令,也就失去了与玉郎正面对决的机会,如果让别人去跟他交锋的话,只会让情况变得更恶劣。到了最后无论胜负如何,在玉郎和贺兰誉之间总会有一个在命运的旋涡里出局。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头皮都发麻了!不管失去的是谁,对我而言都是毁灭!
    决不能让这结果发生!
    我在半夜跳了起床,一抓墙上的利剑,没有跟贺兰誉通风半句就往外跑。
    必须得在战斗打响之前与玉郎见面,而且要马上见面!


    凭着过往在武林中的地位,得到从前颇有交情的武林英雄的帮助,我得以接近起义军的营地。
    “洪帮主,请跟我来。”
    “好的,请带路。”
    他们还称我为“洪帮主”,让我十分感慨。矗立在周围的不是我的敌人,他们全都是武林中名胜显赫的各路豪杰,有的甚至是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
    唯一庆幸的是。里面没有洪帮的弟子,这大概又是碍于我的缘故吧。
    被带到一个绝密的地下室,打开重重机关,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完善的机关、周密的设计……这些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不是民间即兴的起义,这是幕后有人策划多时的阴谋布局!


    “洪将军,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见到迎接上来的人,我不禁大吃一惊!
    来人不是我期待中的玉郎,而是……“席勒,真的是你?”
   
与在皇宫时被打扮得奢侈华贵的虚无外表不同,他现在全身只是一件袭地白袍,连头上的布斤,脸上覆盖的薄纱也是白色。只有眉间的红点与碧绿的双眼相互辉映,更加迸发出魔魅的光芒。
    此刻的气势,哪有半点在皇宫时的懦弱和无助?
   
“很行嘛,席勒……不,我大概也该跟他们一样称呼你为‘神君’了吧。满片了这么多人的眼睛,长期忍气吞声地潜伏在宫中,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吗?”我说道。
    席勒揭开脸上的薄纱,望着我说:“洪将军,为什么要说这么生疏的话呢?我们好歹也曾惺惺相惜过,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吗?”
    “行,等下次有空吧,现在我只想见到一个人,能让我和他见见面吗?”
    “那当然。”席勒用他的装饰华丽的西域酒杯为我倒满了酒,递到我面前,说,“只不过来日方长,洪将军又何必那么着急呢?”
    “来日方长?”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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