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猎物————银雾

“哈哈……”用手在他那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上揉了揉，“我的烈儿还真是永远都长不大呢……”
“别把人家当小孩子看……！”
“说这种话的人就是小孩子！”
“伽迪尔哥哥……”烈儿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请让我跟著你……”
“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我说。
“我是说以後都在一起……，我可以做伽迪尔哥哥的仆人，就象菲格里那样……。”烈儿的眼睛非常认真。这些话他考虑了很久吧。
“说什麽傻话！你是伯恩公爵的儿子，怎麽可能跟菲格里一样，而且将来烈儿有了喜欢的人总要离开的。”
想抽回手，烈儿却整个人扑上来把我抱住了。
“我……我喜欢伽迪尔哥哥，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烈儿将头埋在我的肩上，身体有些颤抖。“您本来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可是跟我们在一起一点也不摆架子，我……我……”
烈儿……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没办法回应你的这份心，你太单纯，我的世界不是你能懂的，把这份心留给爱你的人吧。
“烈儿……”正在考虑要不要抱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环住了他的腰，为什麽视线会模糊起来？身体还好热……“在你的爱人出现前，可以待在我身边……”只要我还活著的话……
“伽迪尔哥哥？你的脸好红……”烈儿将额头抵上我的，“好烫！发烧了！”
发烧？不可能，从小到大也只生过两次病。在母亲死後，我就告诉自己，绝对要坚强，要活下去，不管发生什麽事都要活下去。生病这种无聊的事怎麽可能发生……
　靠坐在墙角，烈儿将我抱得紧紧的。
“怎麽办？怎麽办？伽迪尔哥哥，这里又没有医生……”
“别一副我马上就要死的样子好不好！吵死了……我们休息一下就走。”只是发烧就会死人的话，世界上的人恐怕会少很多。
“小猫，我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还是……逃不掉吗？
“烈儿，把枪放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第二十章

“怎么搞的，才放你离开三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亚维克斯摸上我的额头，“好烫！不像普通发烧。”
烈儿抱我的手收得更紧了，他对亚维克斯充满了敌意。从彼此的立场来说，我们的确是死对头。
“不想他有事的话就放手！”亚维克斯的声音很低，带着天生的王者气势。
“绝不！”烈儿丝毫不退让。
“我跟你走，放了烈儿。”
“我对小孩没兴趣。”
“不行！伽迪尔哥哥！”烈儿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你说过让我跟在身边的，你去的地方我也要去。”
“烈儿听话！”
“这种话我不要听！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伽迪尔哥哥，我再也不要离开！”
“好了，小鬼！你的伽迪尔哥哥需要马上看医生，你要跟着来的话我不反对。”
我们上了一辆豪华的加长黑色凯迪拉克，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亚维克斯在皱着眉头，从上车开始他就一直抱着我不肯松手，他在……担心我吗？那种淡淡的忧愁怎么会在他脸上浮现？在昏暗的车箱里看过去像极了另一个人的脸。那个最挂记，却又最不想见到的人……

“太奇怪了……”亚维克斯拿着纳赫拉里递过来的报告单，脸色非常不好，“把那些人给我全部抓回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怎么？Ａ区的人不是你派的？”虽然身体难受，思维却还清晰。烈儿因为抓着我不肯松手，被纳赫拉里打了一针镇静剂睡着了。
“我怎么可能让人伤害自己的猎物！今天早上的事在意料之外。”亚维克斯上向挑了挑嘴角，“好久没有碰到敢跟我作对的人了。”
“尼克是你的人？”
“他是纳赫拉里的地下情人。”
蓝色浴袍……就是在飞艇上的那种，还有Anan酒巴，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长点记心。
“唔……好热……”是发烧的缘故吗，身体就像置于火中，皮肤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点一点地啃噬，马上就要咬破皮肤钻进骨头了……拼命地扯着身上的衣服，这些东西好多余，好痒……
“伽迪尔，忍一忍……”亚维克斯将我按住，手不能自由活动，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在床上蹭。
“不……我不要那个……”看到亚维克斯拿起放在床头的一管白色针剂，不知为何突然非常害怕。“不要那些奇怪的东西……”
“只是镇静剂。”
“不要不要不要……”我疯狂地叫着，我不要在这个时候被镇静剂给麻醉掉，就算痛苦，至少头脑还能保持清醒。
“……菲格里会如此宠你，教我怎么办……”亚维克斯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我挣扎的手按到头上，然后唇就被他霸占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要你。”亚维克斯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我的衣服。
“你就……不怕……传染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是恋人……”亚维克斯不断抚弄着我灼热的肌肤，湿滑的舌头延着脖子一路来到胸口，在那两颗突起上不断地抵舔着，“你知道吗……我每次做梦……都会梦到一个人……长长的银色头发，一张美艳，又无比忧郁的脸……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你的梦里……是不是……有一片红色的雾海……”
“没有……只有我的恋人……他在对着我笑，笑得好悲哀……”
“放……放开……我不是你的恋人……啊！……”亚维克斯突然咬住右边的乳头，左边也被他用手掐住，一种奇怪的酥麻伴随着疼痛在身体窜流，内脏也好像着了火，好热，好难受，放开我……
“从照片上看到你时，就被那双充满魔性的眼睛吸引，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远方呼唤着我，迫使我去探个究竟。然后见到了，我才明白，呼唤我的是你身上的血，这种味道……”
亚维克斯的手沿着腰滑下，越过平毯的小腹，直接抓住那个欲望的中心！
“别紧张……我会让你感到快乐……。”他在耳边轻轻地吐着热气，低低的声音就像诱人跌进地狱的堕天使。
无力地闭上眼睛，身体在被灼烧的同时却也因为他的动作有了反应，讨厌极了，他那金蓝色的眼眸会让我不自觉地认成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被钳制的手重获自由，但我却推不开压在身上的沉重身躯，“你是不是想像着他在侵犯你？”
“不，不是的！不是的！……”
“那就好好地看着我！”
亚维克斯握住分身的手一使力，一波巨痛从下身传来。
“你……你想杀了我吗？”
“看着我，记清楚我的名字——亚维克斯！”
“就……就算化成灰我也记得！”
“这样最好，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我离不开你！”握住分身的手放开，直接滑到后面最私密的地方，毫无预紧的入侵……
“你干什么！”被异物强行进入的感觉糟透了，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控诉着那里的不适。
“别乱动，一根指头而已，不会受伤的。”
“开玩笑！”疼痛好像刺激了我的神经，原先被挑起的欲望消退了，体力好像也恢复了些，“你让我试试看疼不疼。”
“这种事习惯就好，别叫得好像被强奸一样。”
“本来就是……唔……”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尽的用两根手指，还故技重施用吻封住我的唇。
他的吻是如此急切霸道，像要把灵魂也吸走一样。害怕着，却又有一种被他狠狠蹂躏的欲望在体内滋生，也许自己一直在渴望着被人虐待，被人像个布娃娃一样撕裂……放弃吧，不要再挣扎了，或许让自己习惯这种事，习惯上亚维克斯才是最好的选择。
突然亚维克斯的手指停在那里没有动作了，像是故意要等我习惯般。
“别哭……我不是要故意弄疼你的……”亚维克斯突然在我眼角吻着，我……哭了？“只是害怕失去……”
手指撤离了身体，压在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亚维克斯将早就踢到一边的绒被为我盖上。执起一条不再反抗的手臂，亚维克斯把镇静剂注射了进去。
“先睡一会吧，我保证不做你不愿意的事。”
每次都是这样忽然转变，前一刻还是恶魔，后一刻就变成天使了，眼前的亚维克斯温柔得太不真实，跟刚刚要强暴我的那个家伙实在划不上等号。可是有一点他没说错，我的确把他想像成了菲格里……
“等一等……”抓住亚维克斯要离开的手，放在自己的肩部。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个黑衣人不是我眼花，那个微微刺痛的感觉跟刚刚亚维克斯注射镇静剂的感觉一样。
第二十一章
醒来时，眼睛被一种明媚的金色刺痛了，是……朝阳的颜色？好漂亮……
“你醒了？”
“……我不想见到你！”为什麽会是尼克？
“我没有出卖你们。”尼克著急地解释著。
“在车站里遇上的确是偶然，那天纳赫拉里也在酒吧，他说你是公子的猎物，好好看著就行。可是，当你说要一起劫飞船逃离这儿……那是我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於是，我决定赌一次……”
“为什麽你会在这？”不管他现在说什麽我都不信，一次上当是失误，两次上当只能说智商有问题。
“我是送衣服来的。”尼克指了指桌上一个镀金托盘中叠得整齐的衣物，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在绒被下的身子一丝不挂。
“拿过来。”光著脚下床，波丝绒地毯的触感很柔软，房间以金色为基调，地毯却是奢侈的纯白，四周摆设了几盆大型观叶植物，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毯上留下几抹无力的晕黄。像个垂垂挣扎的老人，失掉了原有的活力，。
“发什麽呆，还不过来帮我穿上。”习惯性地拨了拨头发，好像，又长了。
“为什麽我得服侍你穿衣服？”尼克拿著衣物往我身上套，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别处。
“不是亚维克斯派你来服侍我的吗？喔，对不起，我忘了你是纳赫拉里的地下情人，那你是来监视我的？”
尼克身子一震，系扣子的手慢了下来，他似乎有话要说，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不会原谅他，不管有什麽苦衷，欺骗就是欺骗，在做这种事之前就要有承担後果的觉悟。
今天尼克穿了件背心式样的高领衫，头发打理得很整齐，耳垂上两粒蓝色的耳钉使我想起那天的蓝色浴袍，这种打扮感觉很……抚媚？伸手向他封得严实的领口，果然，青青红红的斑点布满其上。
尼克一惊，马上打掉我的手。
“你觉得羞辱人是件很快乐的事吗！你们这些贵族都一样，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尼克退後著，眼光中充满了怨恨，“想看是吗？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衣物，身体，就像木乃伊一样用白色绷带包裹著，一点点渗出的血迹，就像被冰封了一个世纪的种子，因为某种召唤正努力开出最红的花朵。尼克把手腕上的绷带除下，血肉模糊得就像被秃鹰啃噬过。
“只要我不听话，他就用铁链把我吊起来，再用皮鞭狠狠地抽，然後舔著那些血，在铁链上做到疯掉为止。这个身体被他训练得极度敏感，不管如何哀求，只要他还没爽够就绝对不会停下来，昨天我们做了四个小时，每次晕过去都被冷水浇醒！他就是要看著我在他面前崩溃哭泣……”
“够了！”制尼克扯绷带的手，我知道上层社会很多人都是籍虐待他人来得到快感，在奴隶市场上还有专门经过训练的性奴，都是一些十五至十八岁的少男少女，或柔弱或冷，十几万的价格在贵族中很是抢手。可是据我所知，性奴很少有能活过二十岁的。
“大清早别弄得这麽血腥，至少……可以自己对自己好一点。”也许我这是在同情尼克，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谁又需要谁的同情。
尼克定定地看著我，眼中疯狂的神色渐渐隐去了，换上了平时那种带点狡猾的神色。“你……什麽也不懂。”挂著绷带的手摸上我的脸，“……你该庆幸遇到的人是公子。”
“遇上我却是他的不幸。”离开尼克走到窗边，这个房间应该是位於八十几层的高楼上，宽大的落地窗使得视野非常开阔，天空上那颗人造太阳慷慨地在雪地上投射它的光线，晕黄的颜色让人误以为身处其中就会很温暖。可惜，就算过一万年它也溶化不了这些冰雪，人造太阳的光，是没有温度的。
“亚维克斯在哪里？”
“不关心那只猴子吗？”
“他不会伤害烈儿。”
“……跟我来。”
“烈儿？”在青白两种冷色调的餐厅里，亚维克斯优雅地吃著早餐，烈儿坐在他对面，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伽迪尔哥哥……”烈儿大大的眼睛看著我，那眼神蕴含了数不清的情绪。
“你怎麽可以把烈儿绑成这个样子！”烈儿整个人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脚都不能活动，难怪他只瞪著亚维克斯，对面前的食物也不正眼瞧一下。
“谁叫他活力过剩。”亚维克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他将杯里的牛奶喝完，身後一头红发的洛卡马上从待女手中拿过餐巾递上。
“叫你把他松开没听见吗！”
“小猫，你忘了这里谁是主人吗？”
“你！……”突然一个好主意冒上心头，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在烈儿身边坐下，用叉子叉起一块像肉类的东西，“烈儿，别理他，肚子饿了吧，我喂你。来，张嘴。”
烈儿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给弄懵了，但还是听话地张开嘴，这种情况，真的就好像在喂养一只听话的狮子。
“好吃吗？”
“好吃……”烈儿努力地吞咽著，我看就算是毒药他也会说好吃。
“真乖，还想吃什麽，今天伽迪尔哥哥喂你到饱。”揉揉他那乱乱的金发，这种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还要鸡肉……”
“好，乖……”看著烈儿一脸幸福的表情，我几乎忘了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气亚维克斯，烈儿真的很容易满足。
“再来，面包……你干什麽！” 亚维克斯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银制的叉子与杯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够了吧，把一屋子的人当成透明的吗？”亚维克斯毫不留情，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般，“我警告过别惹火我的！”他将我从椅子上拉起，下一秒身体就悬在半空，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这混蛋想对伽迪尔哥哥做什麽！”烈儿激动的大叫著，就像一个被人夺掉心爱玩具的孩子，若不是尼克拉著椅子，他恐怕会连人带椅地撞过来。
“洛卡、尼克，这里交给你们了。”亚维克斯不顾我的抗议，直接步出了餐厅。
第二十二章
“唔……亚维克斯？……”本来以为会有一场风暴，谁知他只是把我扔到床上，伟岸的身躯压下来就没有动作了。
“昨天……差一点就以要为失去你了。”亚维克斯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失去一件东西……”
“你说……我差点死了？”昨天晕睡过去後几乎没什麽记忆，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痛苦，好像有一团火在血管里不断燃烧，然後血液变成了汽油，流到哪里就烧到哪里。
　
“体温高达48度……查不出任何原因，只能看著你不断挣扎……如果你出了什麽问题，就算这个星球的人全部陪葬也不够的……”
“亚维克斯……为什麽……”看不到他的脸，我不知道他是以什麽样的表情说出这些话。我们，不是敌人吗？
“或许，我才是那个被俘虏的猎物……”亚维克斯没有再说话，保持著这个姿势，用力地，像要将彼此溶化般紧紧地抱著。
“亚维克斯……”
“什麽……”
“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啊，我忘了……”亚维克斯赶紧起身，“才退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他一脸的紧张，哪里还有平时冷静威严的模样。他的眼圈有些发黑，眼眸里灿烂的金色几乎全被水蓝覆盖，难道一个晚上都没睡吗？
“我要吻你！”跪在床上，用手拉住亚维克斯微卷的金发，吻上了那紧抿的薄唇，唇上还留著新鲜牛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