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篮球————屈指流徙

"不好意思，这个俱乐部不是你开的。"尹秀横扫对方一眼，就拉着季允离开了。这里的空气不是很好，能少呆一分，尹秀是不会多呆一分的。
"任文，你跟他们有过节啊？"等他们离开，清秀男人---施斌问道。"要不要找人做了他们。"这个施斌的表情，带着几分乖戾。
"不着急。"任文趴在他肩头阴阴笑着，那脸很小，甚至可以说很精致。真是浪费啊。

"怎样？"尹秀盘腿坐在床上，问刚从浴室出来的季允。
"就那样，还怕他们不成。"季允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嚣张，从发丝滴下的水顺着他脖子流向他裸露的上身。
扔给季允一条干净的毛巾，尹秀就着盘腿的姿势躺向床铺。
旁边一个深陷，尹秀转过头，季允已经坐在他旁边，抬头就能看见他持续上扬的嘴角，和吐出的可恶字眼。
季允说，"尹秀，你不会害怕了吧。"
一个伸手扣住季允的腰，一个用力把他压到床上，"我看你今天是太吊了吧。"抢过季允的毛巾在他头上胡乱擦着。
"轻点，轻点，我知道帮我擦头发让你很感动，但不用这么用力的。"季允半挺起身子，任尹秀用一下比一下重的力道擦着他的头发，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尹秀擦掉一层皮了。
低头看着季允低叫着的鬼脸，这是季允独有的反应，就像当年，自己一个拳头过去，他明明能躲得开，却一次又一次地任他的拳头捶向他的胳膊，然后再在那边叫好疼。
一丝笑意挂上尹秀的脸，一个抬腿，压向季允的腹部。上身抬起，整个人坐在季允身上，"真的很痛？"一边说着，手上的力道也比刚才重多了。
"真的。"似怕尹秀不信，季允还重重地点头，这可惜被压着，这点头想要达到的效果不是很明显。
尹秀双手抓住季允的胳膊，一个后仰，把季允整个人提起往后翻，当然这当中需要季允的配合，不然以两人相当的体重，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困难。
"哈哈，尹秀，你今天这么兴奋啊。"被翻个身，季允四肢大张地躺在床尾，双脚已经悬空。
尹秀没有回答，只是跟着仰躺下，一个侧脸，就能对上季允带着宠溺的笑脸。心一动，尹秀侧过脸。与季允在一起的这一年，这感觉经常涌上来，只是每次都被他压下去了。省大赛结束的那一晚，那绚丽却羞人的回忆两人都小心地藏在心里。那个时候的季允跟尹秀，回避这份感情不是因为现实那些惹人烦的玩意，只是单纯的害羞。是的，因为那份害羞，让两人贴触的步伐，停滞不动。
季允自是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脸也有些微窘。但没有转过脸，反而伸手抱住尹秀的头。
安静在这一刻蔓延，不再言语的两人，偶尔的放纵。

第六章

在神龙俱乐部看了一周的篮球赛，直把尹秀、季允两人的篮球瘾给勾得高高的。
加油。对碰下拳头，鼓励彼此。终于要站上梦寐以求的球场，虽然有些肮脏，但总归是个球场。
"可别给我们扯后腿啊。"说话的是任文，来这后才知道原来他还在念书，不过基本每晚都有来。
同时也知道了所谓的组队，不过是有人就上。所以就算讨厌跟这任文一起上场，两人也不得不忍受。

对于前来挑衅的人，尹秀向来不予理会，有些事不是靠嘴巴来让人信服的。
对于尹秀的不予理会，任文的眼睛更深了。

真正自己上场后，更能体会这种在篮球名义下的厮打。侧身躲过别人踢来的一脚，尹秀一个漂亮的后跃投球。这更引来对手的虎视眈眈，落地时，就被一个人从后面直冲上来，还没站稳的身子直接扑到地上。
"尹秀！"在不远处的季允看得心急，想跑过来支援尹秀，却被对方给缠住，而离尹秀最近的任文，连个扶手的动作都没有。

"喂，你小子太看得自己了吧。"堵住季允的是一个染着褐色头发的男孩。只见他跨腿、伸手，阻止了季允跑向尹秀的脚。
"是吗？"季允的声音开始冷冽，一个手肋下顶，直接撞上那男孩的腹部，在那男孩伸脚踢他的前一刻，季允已经跑出他的范围了。
"尹秀，没事吧。"伸手把尹秀拉起，季允一脸担忧地看着尹秀。
"当然。"低沉的声音从薄度适中的双唇吐出，配上那张已无任何笑意的俊秀脸庞。尹秀的怒火不是轻易就能消灭的。

随着掠过耳垂的嘴唇，是季允带着宠腻的笑声，而藏在笑声中话语很轻，"我在你后面。"声音很低，不是因为怕别人知道，只是想要两人的独享。

带球的动作开始不规范，传球给季允，那收回的手"不小心"地撞上对方那张早就扭曲的脸。然后那解气的抽气声响起，然后下场，然后换人。这个球场不欢迎伤员。
跑到尹秀身边，一个低头，让下巴磨蹭着尹秀的肩膀，"怎样？"季允的笑容与尹秀一样灿烂。

"还挺行的吗？"讨厌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是任文。他站在两人旁边，上挑的眼神，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比眼神，比恶毒，尹秀可不认为自己会输，嘴角一噙，恶毒的字眼跟着吐出，"二等公民，还是乖乖回学校吧。"
"你！"
这话可踩到任文的痛处了，身高只有1米65的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矮，而眼前这个尹秀，不仅说他矮，还来了个二等公民。
"你他妈，真把自己当人看了是不是，啊！"任文的吼叫与他的拳头一块侵到尹秀眼前。
"切！"反扣住袭击过来的拳头，尹秀牢牢地抓住任文的手，你任文再能打，天生的优势就摆在那，想打过尹秀，没门！
任文显然也认识到这情况，但他生性好斗，又岂会认输，而且此人，虽然力气上比不过别人，但阴狠度不比任何人差。见双手被尹秀扣住，竟抬膝要弄胯尹秀的下身。只是他今天要失算了。
"喂！你太毒了吧，这可是命根子啊。"季允一个抬腿劈下，就让任文的膝盖与篮球场来个亲密接触。
"你他妈的！"任文闷哼道，看来被季允的这一劈，弄得暂时伤残。
尹秀脸上的那朵花是越来越艳了，拉过季允的手，两人走向自己要防守的人跟前，留下任文一人在那皱眉头。

"你们两个也太吊了吧。"说话的是施斌，阴险的眼光一直追着尹秀跟季允。

下半场，任文没再上场，虽然不是很重的伤，但在这个球场上，陈刚是不会让一个伤兵上场的。这里可不是散发慈悲那种善意东西的地方。合同里是写着，输了不扣钱，但陈刚会让他的俱乐部输吗？
施斌扶着任文下了球场，上来时，一双眼睛眯得更紧了。
季允跟尹秀互相看了眼，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比刚才更危险。
果然开场没多久，施斌就窜到两人身边，那手臂挥得直作响。知道他想让自己受伤，尹秀的回答不是退缩，而是迎头赶上。一个弯腰操球，从胯下把球传给季允。一个侧身先是躲过施斌忽然伸长的手，既而脚跟后点地，人跟着往上冲。
"切！"尹秀低咒一声，毫不在意这声音会施斌听到。还以为那一冲，至少能把他冲倒在地，结果这小子机灵得很，一个侧身，接着弯腰，那下盘蹲得牢牢的。尹秀冲过去，不过带起一阵风，和施斌的几下摇摆。

被尹秀这么一反击，那施斌的脸色比刚才更阴沉了。老实讲，这表情还真浪费了他那张清秀的脸。
在不远处的季允自是看到了这边的暗潮。跑过尹秀身边，拍拍尹秀的后腰。
手掌握拳，朝季允轻轻地一打，没有任何重量，只是告诉季允，他收到了。

对于施斌、任文这样的人，尹秀不认为他有多大心思跟他们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他来这是来打一场既可以让他赚钱又可以让他过篮球瘾的比赛。
只是，再幼稚的游戏，也没有到尽头的一天，那不是你不想玩就可以轻松抽出的。人是群居的动物，偶尔也是厮杀的野兽。尹秀不介意自己变成野兽，只是不想让一只不喜欢的野兽在自己耳边咆哮。
施斌是怎样的人，清秀的脸蛋，挺拔的身材，如果脱下身上那身球衣换上一套西装，也是人模人样的俊俏公子。
20出头的年纪，带着属于20岁的张狂，和一份40岁人的阴险。
尹秀从不是糊涂的人，应该说，他一直都是聪明的人。对于施斌接下来越来越明显的挑衅，他是真的很想直接挥拳过去。这一刻，他可以理解一句话：要不要找人收拾他。但他不会找人收拾他，因为他想亲自收拾他。
"你真的很讨人厌。"跳开施斌铲过来的脚，尹秀直接一拳送到对方脸上。可惜的是，能上这个球场的人，运动神经不是一般的好。施斌下身还牢牢定在原地，而上身后仰，与下身几乎成90度。
趁着施斌后仰的工夫，尹秀暂时摆脱他的交缠，跟今晚的对手真正开始对决。
今天跟他们对打的是龙达俱乐部，跟神龙俱乐部一样有个龙字，不过实力明显差他们很多。只是今天神龙俱乐部球员起内讧，所以现在两队的比分咬得很紧。
快速操球冲破，尹秀接过季允传过来的一个球，快速起跳进球。
第三节休息的哨子响起。尹秀下了球场，季允跑过来走在他旁边。
这场球赛一开始就迷漫着要几乎要熏死人的烟火。季允看尹秀那样，知道他烦了，也许第四节一上场，就会跟施斌打起来，现在尹秀闭着眼睛靠在自己身上，不过是在暗压着怒火，只是不知，上场后，这怒火能压得下吗？
"放心。"声音从季允的肩膀处响起。
季允微愣，既而笑了，伸手拍拍尹秀的肩膀。

开场的哨子一吹起，尹秀就专心打球，当然不能毫无防备。在这个球场上暗算他的人，不只是对手，还有他的"队友"。
施斌前三四次出手，都被尹秀挡下。在他第四次出手时，尹秀的脸已经变了，那是一张风雨欲来的脸。一排牙齿紧咬着，连带一张小嘴紧闭着，手背上的青筋和胳膊上不是很明显的肌肉都在轻轻抽动着。尹秀不准备再忍了。

"扑通"一声，是施斌与球场亲密接触的声音。
是季允！那张脸的怒火不亚于尹秀一分。
尹秀抬头看向季允时，对方的拳头刚从施斌身上拿开。
从远处直奔而来的拳头，那力道和冲击力，即使是个大男人也受不住。
"找尹秀麻烦就是找我季允麻烦！"这句话，被季允无限的扩大，相信只要在这球场上的没有人会听不到。狂妄的眼神从场内扫向场外。这一刻，季允下了他的所属权。
尹秀就是季允，季允就是尹秀。

季允朝坐在下面的裁判比比手指。那裁判起来吹吹哨子。在这种篮球赛，有哪个裁判敢上场来。等于说在这里的比赛，球员既是球员也是裁判。
季允走到施斌跟前，直接把他拽起，拖到场外。
"陈哥，他不行了，换个人吧。"
"你他妈的，想死啊！"陈刚还没回答，坐在一旁的任文先冲季允发飙了。
连一个俯视瞄眼的动作都不屑做，季允把人扔到长凳就跑回场上了，他不担心陈刚不找人上来替补，除非他不想赢。
在这个以"钱"为名义的球场上，不能赢得比赛的队伍，陈刚是不会要的。

"你、、、"尹秀本想说"你这小子真拽！"，最后只是用一张灿烂的笑容回应季允的帮忙。
少了，两个拌手拌脚的，接下来的比赛顺利多了。终场时，神龙俱乐部以135比99赢得比赛。
"真不错嘛，第一次上场表现就这么好。"陈刚豪爽地拍拍两人的肩膀。
"哦。"淡淡地应一声，知道这里的不错不是单说他们的球技，更是说他们的"敢"。作为新人够敢！要知道任文跟施斌两人在这俱乐部也算一条龙。只是现在看来这江山要易主了。
一旁的施斌跟任文已经休息好了，瞧他们上冲的眉眼，和阴狠的脸，也知道这两人现在很想找季允跟尹秀算帐。

在球场上，尹秀是以牙还牙，甚至做得比他们还出格，更不用说季允的那一冲，是直接也是最大的挑衅。
只是回到家后，两人才疲累地倒在椅子上。
"尹秀。"季允唤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因为尹秀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个篮球场，这样的比赛真的是他们要的吗？

第一次在神龙俱乐部打球回来的那个晚上。尹秀在浴室呆了整整一个小时。如果不是季允在外面拼命敲门，尹秀想他会呆得更晚的。
"尹秀。"
门打开了，是尹秀还滴着水的头发。
心疼的感觉一下涌上季允的胸口。等他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他已经把尹秀拥到怀中，颤抖但炙热的唇盖上尹秀有些冰凉却也颤抖的唇。
舌间吸吮。b
尹秀想他应该有些累了吧，闭上眼睛，双手扣上季允的腰，半仰着头，任季允的舌头在他嘴里探吻着。
意识在尹秀若有似无地回应后一下子抽离开脑袋。季允唯一能做的是大力吸吮着尹秀口中的香甜。
所以开始沉沦的两人。
按着尹秀肩膀的手，已是一手扣在腰上，一手抚蹭着尹秀的背部，那力道似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体内。
尹秀开始感到不适，开始轻轻地扭动起身子，可这一扭，却让季允的动作开始狂暴起来。刚刚的力道虽不是很轻，但不至于粗野。但现在，季允扣在尹秀腰上的手，似整个嵌进尹秀的体内，再用力一提，把尹秀整个人提到季允身上。抚蹭着背部的手，已改为按压着尹秀的脑袋，不让开始挣扎的头有所逃避。
舌头远比刚才深入，原是温馨的一吻变得血腥，一滴血从两人的交缠的唇间滴下。
季允吃痛地放开尹秀，伸出舌头抵着自己的下唇，咸咸的味道。
尹秀的脸通红通红的，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季允的吻给憋出来的。
被尹秀那一咬，季允的理智全跑回脑袋了，偷偷瞄了尹秀一眼，对方那通红的脸，煞是可爱，季允只觉得下身一紧。在尹秀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竟冲进浴室！
"砰"的关门声，很响。
尹秀呆呆地看着在他面前关上的门，季允这小子疯了，他又没说要跟他发火，他跑什么跑。
尹秀刚刚的反应，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惊讶。季允吻他，这已经够让他惊讶了，更不用说到后面，他那个吻简直在谋杀他，不给他呼吸的机会。所以尹秀才下意识地咬了季允。还好没咬到舌头唇。尹秀在心里想。
不过，现在看到季允的反应，尹秀还真觉得好笑，好象被强吻的人不是他，而是季允。

"你害什么羞啊！"隔着淡黄色的木版，尹秀站在浴室外，嘴角不自觉地带上笑。

低头看着已经撑起一座小山的裤裆处，季允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只是这回的脸红，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因为压抑。
好想抱尹秀！
季允为自己莫名的冲动，脸更红了。

敲了一会门，还不见季允出来，尹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季允，你要当乌龟啊。"
"乱讲！"
"砰"地一声，门打开了，季允顶着一脸红晕站在尹秀面前。
季允脸红！这幕景象，还真的--有意思。
"哈哈，季允，你要当猴子啊。"
暗损。
尴尬。
恼羞成怒的季允，一把抓过尹秀，堵住那张让他尴尬的嘴。
情欲已经爬升的季允，很快就让这吻沾上旖旎的味道，美丽、真实。
开始躁热的身体，和缠绵的嘴唇，尹秀顺从了自己的意愿。

身高相当的两人，不需踮脚的动作，就能亲密深吻。
等尹秀发觉事情朝那方面跑时，季允已经把他压到墙上去了，手也滑进他衣服里，胡乱摸着。
不是难受的感觉，只是有点痒。
尹秀从来都不是迟钝的人，但季允的抚摸真的一点技巧都没有，没把他的欲火勾出来，反而勾出他的笑意。想以前季允多少次搔他的腋下，他都没感觉，今晚这杂乱无章的一摸，倒勾起他无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