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篮球————屈指流徙

我们要在一起。看是情话，却更是一份祈求，刻下这句话的人，在祈求什么？尹秀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在一起，要在一起，他跟季允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吗？在即将毕业的操场上，看见这排以前从没注意到的文字，有什么意义吗？尹秀低笑甩掉心中莫名的想法，尹秀啊，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迷信了。
那时的尹秀还是那么的单纯，他所谓的在一起，只是少年自私却真诚的想法。

季允回到篮球场时，就是看见尹秀抱着胳膊，蹲在地上，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的季允，快速跑到尹秀身边，"尹秀，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这是季允唯一能想到的事，今年的夏天特别热，他隔壁的老奶奶就因为中暑进了医院。
"没事。"抬头给季允一个微笑，尹秀站起来，走在季允的前头。身后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看见季允还站在原处，看着他的眼神，又包含着尹秀看不懂的东西。
"季允，你有心事吗？"尹秀回头摸摸季允的脑袋。
"扑哧"的笑声从季允嘴里传出，"就算我有心事也不是摸我脑袋吧，应该摸这里。"季允说着把尹秀的手按上他的心脏处。
好快！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情况，同时松开彼此的手。
"你刚刚去还球用跑的吗？"尹秀收回手，随便丢出一个问题。摸着季允的心脏处，那震震跳动的心脏，就是季允要一辈子跟自己在一起所要承担的生命啊。
"我们走吧。"季允没有回答尹秀的问题，而是一手揽过季允的肩膀。
"好热。"两人再一次默契，天气那么热，又打了好一会篮球，这样的身体贴触，彼此都受不了。
"哈哈。"季允大笑，"回去了，今天咱们都怪怪的。"
"是啊。"尹秀回应道，知道现下两人都有点不自在，不过他不像季允是用哈哈一笑掩饰而过，他只是扳起脸，把心中的躁动给压下。
"小老头。"季允拍拍尹秀的脸。

那是中考的第三天，再过一个下午，中考就结束了。

第四章

7月23号，省初中部篮球赛。从各个市、县的学校聚集在省会。
回头看，这场篮球赛并不是季允、尹秀篮球生涯中最激烈的，却是最后一场单纯的球赛，至少在季允、尹秀看来，那场篮球赛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而只是享受篮球的乐趣，享受右手操球、转身投篮，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的配合。

"出了这个球场，我们得去找工作了。"中场休息，尹秀的声音从毛巾下传上来。
季允没说话，伸手捶了尹秀胳膊一下。尹秀的皮肤很白，虽然天天晒太阳，但就是晒不白。季允的手捶了下后，改而抓起胳膊上的肌肉。那是肌肉，又怎么能被抓起呢。
头还埋在大腿间，右手伸过身子，扣住季允作怪的手，"你真个小孩子。"
"我？"季允用手指着自己，然后双手抓住尹秀的肩膀，把尹秀拉起，"我哪像小孩了？"
拍拍季允的脑袋，尹秀轻轻地笑了，"你现在就像个小孩。"
"没有。"季允的声音很大，而他的嘴又离尹秀的耳朵很近，所以这话出口的下刻，就是一张嘴捂在尹秀的手下。
"想害我耳聋啊。"尹秀的表情是假装的不开心。
心一收，季允赶紧把脸往一边转去，以前就觉得，尹秀假装生气的表情最美了。带笑的眉尾下一张薄怒的脸，两个完全相反的表情，尹秀竟可以做得那么美。
"干嘛？"不知道季允为什么把头转向一边，尹秀探头到季允眼前，"你没事吧。"
"没事，该上场了。"季允稳住心神，朝尹秀笑得自然。

中场休息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淡忘，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犯规、受伤、下场、换人，一切随着裁判的哨声，随着裁判伸起两指或三指再用力地扣下，比分一分分地拉近，再一分分地拉远。
浸透的不仅是印着二中字样的球服，还有体力。身体开始虚软，跑动的脚步跟着带上偶尔的踉跄。
对多数人来说，这场冠亚军之赛是整个初中最辉煌的一场，更应该说最让人怀念的一场。而被保送的诱惑，从上球场那刻起就被抛之角落，不是不想被保送，而是挥洒汗水奔跑在最爱的球场上时，一切都装不进脑子，留下的只有对胜利的执着。
也因为这份执着，在必有败者的终场，落泪的场景变得经常，却依旧让人感伤。对于那些裁判来说，这一幕是很平常的。但对参赛的球员来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在这个能容纳5000人的体育场，洒下多少胜者、败者的泪水。抓住对方的手，高高举起在这个篮球场上方。掌声中的感动，荡漾了很久，即使在回忆中，也是直颤心脏的感动。

那个单纯的年纪，一切都是绿色的清新。

只是一切都结束了，捧着冠军的奖杯，带着省最佳中锋和最佳前锋的称号，离开了菁菁校园，离开了直想深深亲吻的篮球场。

"季允。"尹秀把自己整个人挂在季允身上，往常这个动作都是由季允来做的。
"好了，今晚我们出去玩个通宵。"
"你醉了吧。"尹秀拍拍季允的脸，一阵酒气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向脑后。
庆功宴上，教练竟叫上一箱啤酒，才15岁的少年，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子被灌下成人的饮料，有些呛喉，却不讨厌。
"是吗？"季允笑笑，伸手把尹秀揽到身前，"我的脸很红吗？"
近距离地看着那双似会发光的眼睛，尹秀难得地脸红了。一手把季允的脸拍向旁边，"自己回家照镜子。"
"干嘛打我？"季允转过脸，同时把尹秀的脸转向自己，那是零公分的距离，鼻子顶着鼻子。

在2000年的7月23号晚上，季允吻了尹秀，尹秀吻了季允。
那是一个很淡的吻，淡的似是一个贴触。

"哈，不是故意的。"季允飞快地放开打在尹秀肩上的手，人也离尹秀一米远，而尹秀的速度不比季允慢，在发觉彼此"情难自禁""不小心"地把嘴贴向对方的下一刻就退开了。
一人的一米，就是两米。
那个短短的两米，开始尴尬。

"我们可能喝醉了吧。"尹秀不自在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就是不敢抬头看对面的季允。
而季允又何尝不是，用脑袋对着尹秀，两人沉默了好久才抬起头看向对方。

"呵呵。"
"哈哈。"
尴尬的笑声过后，尹秀率先往前跑。
还在原地的季允愣了一秒钟后，就追向尹秀。
"尹秀，你跑什么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喜欢跑不行啊。"e
季允加快速度跑到尹秀身边，侧脸看向对方。
"看什么看。"一个巴掌捂上季允的脸，尹秀的脸色已恢复正常。
"不让我看啊，又不是大姑娘。"见尹秀恢复正常，季允也大起胆子跟他开玩笑。
"你能追得到我，就让你看。"
无心的一句话，尴尬重新跑上来。
尹秀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但也加快速度往前冲。
季允在后面看着尹秀跑，这回跑上去，就好象自己要去追尹秀，但不跑的话，又显得自己胆小了。甩甩头，季允决定跟上尹秀。

每年的运动会，尹秀都是参加田赛，但不意味着他跑步不行，只是跟季允比起来会差点。不过由于尹秀先跑，所以季允追到尹秀时，两人已经站在尹秀家门前了。
"追到你了。"一个下压，季允把尹秀牢牢地压在自己身下。
"知道了，放开我。"尹秀挣脱起来，总觉得季允这话，很暧昧，一如他刚才那话的暧昧。

推门进去，两人坐在地上直喘气。
小小的房间，除了喘气声，安静得似要沉睡。两个不晓人事的少年，背靠背地感受着对方逐渐上升的体温。
"我去洗澡。"实在受不了这暧昧的气氛，尹秀先爬起来。
"我跟你一起洗吧。"季允出口后，真想摔自己一巴掌。
两人的关系的确很好，但从没共浴过，现在这种气氛下，季允提出这个要求，让尹秀禁不住要往情色方面想。
白皙的脸颊已带上不自在的红晕，尹秀是连走带跑地进了浴室，留下季允一个人呆在外面懊恼着。

尹秀这个澡洗得够久的，呆在外面的季允知道尹秀是不好意思出来，突然心生几许捉弄。
走到浴室门口，"尹秀，你好了吗？"
安静的浴室一下传来水声，季允甚至可以猜到尹秀现在说不定衣服都穿好了，就是站在里面不敢出来。
"你再等下。"尹秀的声音还算平静，透过薄薄的木板清晰地传到季允耳里。
"身上粘糊糊的，你快点。"季允这回不单嘴巴上催尹秀，手也跟着敲起那扇开始桃色的木门。

尹秀的确如季允所猜的，早就洗好身子，衣服也穿上了，现在他只是用手在脸盆里摇拨，弄出声响。
本想再呆一会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尹秀深吸一口气，以一副上战场的姿势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季允没想到尹秀这么快就开门了，一个身子不稳，整个人倒向门后的尹秀怀中。
"扑通"一声，两人一起坐在湿漉漉的浴室。

"季允！"尹秀朝季允大吼。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季允赶紧站起来，同时把尹秀拉起来，空出的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耳朵，他从来都不知道，尹秀的嗓门这么大，简直要把他的耳膜给震破了。
刚刚换上的衣服，因为季允的"投怀送抱"，变得跟浴室的地板一样湿漉漉。尹秀直瞪着季允。
"尹秀，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再去洗，洗多久都没关系。"本来想捉弄下尹秀，结果，他把事情弄成这样，还惹尹秀生气，季允懊悔地看着尹秀，只希望对方能原谅自己。
尹秀其实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样生气，只是一时被推倒在地，心里有些意外。不过现在看季允睁着眼睛，像只可爱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尹秀原有的几分怒气早就飞走了。
跨出浴室，尹秀拿了件干净的衣服又进了浴室。
"还不出去。"尹秀指指自己手中的衣服。
"哦。"这回季允很快就离开浴室。

等尹秀出来后，季允正坐在地上，刚刚可怜兮兮的表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去洗吧。"
"嗯。"季允一骨碌爬起来，经过尹秀身边时，对方身上的沐浴香让他有些恍惚。
"快去洗了，还愣在这干嘛？"季允恍惚的神色，尹秀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跳动，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恶声恶气对季允吼道。等季允进去后，尹秀才敢碰触自己的脸，还好，不是很烫。

尹秀知道，是刚刚的那个吻，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要在以前根本不会有这种感觉。躺在席子上，尹秀拉过被单盖在腹部处。想甩掉刚才的那个吻，却发现越甩那吻越钻进脑子里。

季允出来时，就是看见尹秀躺在席子上，一会眯着眼睛，一会皱起眉头，还轻轻地甩着头，这可爱的景象，让季允直想扑过去，而季允也这样做了。
还在想着那个吻的尹秀，被季允一个飞身压在身下，四肢也因此动荡不得。
"发神经啊你。"尹秀骂着，想抽开手，却被季允压得死死的。

本只是单纯压着的季允，被尹秀的抽手抽脚的扭动，扭出了几分陌生的感觉。那感觉，强烈得似烧掉他的理智。等季允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舌头伸进尹秀的嘴中。而张着眼睛，一动不动任他吻着的尹秀，显然也被这突发情况给愣在那。
季允此时已经恢复神智了，但尹秀嘴中甜美的味道，让他决定继续装傻，继续汲取那甜美的芳香。
还想着说什么的尹秀，被季允突如其来的吻给愣住，之后就是对方肆意地舌吻。尹秀在呆楞一分钟后，就清醒过来的，可季允的舌头还在他的嘴里勾勒着，那种带动下身勃起的强烈感觉，让还是少年的尹秀闭上了眼睛。
半睁起眼观察尹秀，发现对方已经闭上眼睛了。那带着点点享受的脸，让季允一阵激动，下身跟着涨大，直贴着尹秀穿着运动裤的下身。季允能感受到尹秀的那里跟自己一样膨胀了。

情动的少年，朦朦胧胧的年纪，单纯的抚吻贴摸。

尹秀已经睁开眼睛，双书环上季允的脖子，把对方更压向自己。心里知道这种行为是错的，但已经烧起来的欲火无法抑制了。
有些粗鲁地脱掉对方的衣服，裸诚相贴的肌肤，让两人都深深呻吟出来。一分的理智，半分在飘离。
紧紧贴触的身体似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更不用说，已经互相摩擦的下身。

擦枪，走火，喘息，白色绚丽。
互相交缠的大腿，藏在对方嘴中的舌头，在迸发的那一刻，安静下来的两个身体。
望进对方的眼里，是一张脸红尴尬的脸。

"下来了。"尹秀的声音还有些喘，推着季允的手，是因为没力气了，只是看起来像是无语的邀请。
趴在尹秀身上，感受着对方的"娇羞"，季允为自己想到的这个词而兴奋，再听着尹秀的喘息声，刚刚发泄过的年轻身体重新膨胀。
尹秀自是感受到这情况，赶紧用力推开季允，想从季允身下爬出。可已经尝到那美好滋味的季允，又岂能让他被推得开。季允按住尹秀的双手，同时用下身摩擦着对方。
被这样摩擦着，尹秀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似被抽走，整个人也瘫在季允身下，任季允的舌头抽出他的嘴，吻向他胸前的两点，感受那颤栗的快感。
季允的舌头一路舔下，直到那个年轻抽动的部位。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季允张嘴就含住那个让尹秀接下来陷入疯狂情欲的部位。

"啊！季允、、、"尹秀半挺起的身子在看到季允的淫靡动作后，完全躺平。那湿热的嘴和那柔软的舌头，在男人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上下左右撩拨着。年轻的身体虽然刚刚发泄过一次，但被这样初次爱抚，尹秀在脑神经绷断的前一刻，把自己的东西直射入季允的嘴里。

还在喘息的嘴唇，马上被一张沾着白色透明液体的嘴侵占。
那就是自己的味道啊。
是不是因为在情欲中，猥亵的动作，反而让人更情动。尹秀伸出舌头勾住季允被自己的性液漉湿的舌头，情欲再一次爬升。尹秀本来抚摩着季允脖子的手逐渐下移，来到季允那个还未平复的地方，轻轻抓揉起来。

"尹秀，用力。"声音从季允的牙缝中传进尹秀被摩挲的耳朵里。
是鼓舞，更是自身的兴奋，尹秀加快手掌抓揉套弄的速度，力气也一下比下大。这样的力道，让季允整个人压在尹秀身上喘息着，一张嘴在尹秀身上胡乱吻着，不时伸出舌头舔着刚刚沐浴过的清新身体。
"季允、、、季允、、、"还在套弄的尹秀忽然一直喊着季允的名字。这样喊着，是从喉咙到整个身体的舒服。尹秀张嘴把季允在自己身上舔吻的舌头勾进嘴里，粗鲁地吻着。
"尹、、、秀、、、"舌头被尹秀吸吮着，季允喊出的声音有些情动的破碎，等他下一声完整地喊出"尹秀"后，尹秀的手上已经沾满着季允喷泄出的液体。

从尹秀身上爬起，季允倒在一旁。双人大小的席子上，两个刚刚发泄过的年轻身体呼呼喘着气。
等呼吸平稳下来后，两人马上尴尬地转过脸，最后是尹秀先起来。
季允转过脸，看着尹秀往浴室走去。有些发酸的嘴，还能感受到吸吮尹秀那个地方勃发时的情动，季允伸出手抚着自己的嘴唇。
尹秀出来时就是见到季允的手指在他的唇沿摩挲着，尹秀自是想起了刚才季允为自己所做的，本恢复常色的脸重新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