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意他们说的......" 瓏夜温柔地看向遥,略带歉意,"他们就是这样,看到什么都奇怪......"
遥又摇头:"没关系......"说着看向回廊的一边,脸上带着笑意:洋介他们已经又到凛那边去了,看着凛正在教雪夜他们练剑(确切的说应该是正在哄孩子们玩),又在一旁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这下又轮到凛,我可是习惯了你这些弟弟们了......"遥不想笑都难,因为陣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洋介几个人面前,张牙舞爪地连叫带嚷,最后终于把凛从几个孩子的包围中"解救"出来,拉着他快步走开,一会儿就消失在什么地方了。
"陣哥哥还真爱凛呀......"花夜的声音又是有气无力的了,尾音拖得老长,似还是心有不甘,"哼......他变得也太快了吧,难怪凛说他是个孩子。"花夜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嘴微噘着,一脸不开心,明明头没晃,头上的铃铛却在轻轻响着。
"花,你又来了......" 瓏夜脸上带着些许责怪之意,眼中却含着另外某种让人难以琢磨的神色,快速瞟了花夜身后的衛一眼,然后什么也不说了,转头去和遥说起来话。
花夜还在盯着回廊的某处发着呆,衛突然走近他身后,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花夜大人,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花夜一愣:这可是百年难见的奇景呀,衛可是从来不主动对我说什么的。
"请跟我来。" 衛不容花夜说话,竟然拉起他的手,像京拉雪夜那样,把花夜很快带出了水亭,走过回廊,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还真难得看到衛这样呢。"月夜掩口低低地笑着。
"是啊,他们两个应该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了吧。" 瓏夜轻叹一声,望向另一边,"陣也终于找到了他的最爱,花夜应该可以完全死心了......"
"但愿吧,那就要看衛的本事了。"月夜微笑着,转身用双手拉过真的一只手,什么也没说,就那么一直望进他眼睛的深处。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在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再加进任何言语,于是他也微笑着,用另一只手盖住了月夜的手。那是他们初次相识的第一晚就做过的事,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的事,并且也会在以后相处的岁月中继续下去。
水亭中的气氛似乎已经不适合瓏夜和遥再呆下去了,瓏夜忍住笑,这回是被遥拉着匆匆离开水亭的。
回廊上,不知什么时候,雪夜和風夜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四个小孩子还在一起玩着。
"雪呢?"瓏夜问着。
"刚才好像京来了,他们两个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那那回答着。
如果京出现的话,不用大脑都能想到他们去干什么了。"唉,他们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对儿吧。" 瓏夜向周围望了望,又问道,"風和馨呢?"
"去后面放风筝了吧,不清楚......"孩子们还在研究练习凛刚教过的剑术,根本不去注意其它的事情。
"他们一定很喜欢凛。"遥边走边道,"凛的脾气好,功夫也好,和他们相处起来一定很容易......"遥心里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好像瓏夜的弟弟们不是很瞧得上自己。
"遥,你又怎么了?" 瓏夜反手拉过他的手,"别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好不好,我不觉得你比凛差多少呀,你们是不同类型的嘛。而且,那那他们也挺喜欢你的,他们都说你画的画儿非常好呢!"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除了这个,别的真的一无是处。就像他们说的,我一点儿功夫也不会,要是万一你发生什么事,我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充其量就是白送上一条命,对你一点儿帮助也没有......"遥又开始沮丧了。
瓏夜一下子站到他面前,吻住了他的嘴:"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只要有你,无论怎么样的痛苦和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的。因为有你,我才会开心,才会快乐,才会活着......"他说着,不知为什么,眼中竟蓄满了泪水。
这下换成遥着急了:"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让你伤心。以后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不过你也不许说哭就哭,知道吗?......"他忙替瓏夜擦着眼泪,看着那张精美得仿佛工艺品似的脸,又忍不住上去亲了一下。
"噢──噢──"不远处传来孩子们一阵阵的哄声,原来那些小鬼头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在跟着他们俩,准备看好戏了。"遥哥哥把瓏哥哥惹哭了!"四个孩子一齐起哄,然后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探头探脑地向这边望着。
"你看,让他们瞧笑话了吧。" 瓏夜埋怨道,不过却破涕为笑。
"对不起嘛,要我怎么道歉才好呢?"遥假装一副糊涂的表情,想了半天,摇头晃脑的,但却偷偷拉起瓏夜的手,趁孩子们不注意的时候,向树林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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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一直拖着花夜到了房间门口,然后推开门,用力把花夜带进房间里,才反身关上了门。
"你怎么了?"花夜觉得奇怪:衛今天太反常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望着衛的背影。
衛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就那么背对着花夜站着,像是在关门,又像是在沉思什么。花夜问他话,他也不答。
"真稀奇,你也会发脾气闹别扭......"花夜双手抱在胸前,又嘻嘻地笑起来。
"你还想耍我到什么时候?" 衛猛地转过身,一脸严肃,像是刚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表情坚决,又一把搂过花夜,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以前衛是绝不会主动对花夜做这样的事的,从他们初次发生关系以来,每回都是花夜主动的,而衛总像个被动者,不管他是不是想和花夜做爱,或是他非常渴望和花夜做爱,他都不会先对花夜动手。
"衛......"花夜又惊又奇地叫了一声,他是真得非常讶异:衛就算是在生病的时候还是别的头脑不清的时候,都不会这样做。他到底是怎么了?但花夜还不及发问,嘴就被衛堵上了。
"嗯......呜......" 衛好像又失去了理性,用力吻着花夜,同时扯开他的衣服,发疯似地去吻他的身体。
花夜本来还僵硬的身体在这猛烈的亲吻下很快就软了下来,软得像身下这张床一样,而他的声音也软得如化开的稠稠的蜜,"衛──你怎么了──"那种拖着长音的问话别说是他人,就算是一惯自制力非常高的衛都难以忍受。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紧紧地搂住了花夜已经热得发烫的裸体,那感觉像拥着一朵飘飘的白云。
"花,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在花夜的令人销魂的呻吟声中,衛望着他达到高潮时那种半享受半痛楚的表情,从自己灵魂深处发出这样的声音,"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别人,也永远不会放开你......"他像发誓般对花夜说着。
花夜虽然已经意识模糊,但还是听清楚了。"衛──"他在最后一刻叫着这个名字,眼中涌出了泪水。
房间中最终归于了平静,衛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缓了下来,转头去看躺在身边还闭着眼睛的花夜。
花夜的眼角还在不断涌出泪水,但他却没有发出一声哭声。自从第一次他们发生关系以后,衛为了不伤害到花夜,都是在尽力克制自己,而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见过花夜流泪。
"花......"衛不仅心跳平定下来,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刚才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我又失控了......"他伸手替花夜抹去眼角的泪水,但那泪水很快又涌了出来。"你怎么了?还是很辛苦?" 衛觉得奇怪,坐起身来望着花夜。
花夜好半天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在流泪。
"花......对不起,真的十分对不起......" 衛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一边替他擦着泪水,一边不停向他道歉:我又做过头了吗?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花夜的泪水渐渐止住了,有些呜咽地说着,"我很清楚你是真心爱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在默默为我做了所有的事,虽然在身体上我接受了你,但在心里,也许我还是对从前的事抱有一丝丝幻想......我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总觉得有点儿不甘心......不过,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别人的替代品,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相信我......"
衛一下子抱起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我当然相信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那是心里最深也最美好的记忆,我不会要求你把这种记忆都抹去的。你对陣的憧憬是你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如果没有了这个,你也是不完整的......我知道,我清楚,不过,我也是男人,也会嫉妒呀......我只是有点嫉妒你的初恋不是我,不过,我知道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我已经很开心了......对不起,对你做了那么过份的事......"要是别人听到他这番话,一定都会惊讶得不得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像冲动、嫉妒、发疯......这类的词可都是和衛搭不上一点儿边儿的。不过正如衛自己说的,他毕竟也是个男人,虽然外表表现得十分冷静,但终究不是石头做的,他会嫉妒也是理所当然的。
花夜在他怀里摇着头:"是我不好,让你觉得我好像还在想着陣......"
"你想着他也没什么不对呀,他是你的亲哥哥嘛,不过,你至少把一半的心分给我就行了。" 衛笑了笑。
花夜又摇着头:"不,从现在起,一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我的心,完完全全都是你的,衛,我爱你,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他边说边吻上了衛的唇。
"我明白了,我也一样,永远都属于你,我的花夜大人。" 衛回应着他的吻,把他搂得更加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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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出来,花夜和衛绕过走廊,就看见修那和那那正蹲在窗户低下,似乎在偷听着什么,边听还边捂嘴笑着。
"那是風夜的房间吧。" 衛说着。
花夜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又露出坏坏的笑意,也悄悄掩近,冲着修那和那那"嘘"了一声,然后靠在了窗边。衛当然明白他想干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在一旁等着。
屋里,传来了風夜孩子般的声音:"你快点儿开始好不好?"听起来他在着急:急什么?花夜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一看几个调皮孩子的笑容,就明白屋里是个什么情况了。
"要、要怎么开始才好?"那是馨的声音,不过像是很冷似的,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哈哈,有文章。窃听者们都在捂嘴坏笑着。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你应该知道的,你可是跟衛学习了好久的,不是吗?" 風夜天真且认真地问着。
"我、我......"馨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跟衛是在学习功夫和工作,怎么会去学习这种事呢?何况对于男孩子,这种事需要特意去学习吗?馨低头苦笑,但不敢让風夜瞧见自己的表情。在这里,恐怕除了这位風夜大人以外,连那那他们都能明白这种事吧。馨在心里长长地叹着气。
"哼,我都十五岁了,为什么大家还笑我是孩子?喂,馨,你说我是孩子吗?" 風夜在房间里学着大人那样背着手走来走去。屋外的人不用看就能想象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景,简直就像听到京叫"大人"一样的好笑。
馨没有出声,但窃听者们都清楚他一定是在摇头。
"我怎么样可以不被大家说成是孩子呢?" 風夜发愁地道,"难道一定要像花夜说得那样,去‘证明'一下才行吗?不过,要怎么证明呀,馨......"
这个问题问馨的话,还真是问对人了。
偷听者们都在以手用力捂着嘴窃笑,连修那、那那这样的孩子都明白馨此刻在面对一个怎样的问题。
馨可是要比風夜老道多了,他怎么会不清楚这种事。不过面对風夜这样一个"大孩子",他就算再有色胆色心,恐怕都没这种情调。風夜是很漂亮可爱,但他过了这几年,还如当初一样,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馨嘴里,他是天真;在花夜他们口中,風夜分明就是无大脑。
"我、我也不清楚......"馨的声音很小,──这真是昧着良心说谎话呀。
"喂,你说,如果我们先像瓏哥哥和遥那样做,会不会就可以明白怎么能很快变成大人了?" 風夜说着兴奋起来,就像小孩子突然发现池塘中除了有金鱼外还有黑鱼一般,欢快地叫起来,"就这么办吧,我们先来亲一下......"
"啊!?"馨此刻的神色表情大家不用眼不用脑都能看得见想得出来:一定是望着風夜瞠目结舌,哭笑不得,嘴大得可以塞进一条鱼,──黑鱼!
不过这个没大脑的"小美人"会怎么做呢?
屋外的人已经不甘于只偷听了,还是偷看来得过瘾,于是有的悄悄掀起了窗户,有的则轻轻推开一道门缝。花夜也不例外,从窗缝中向内看去。
風夜高兴得像找到了新玩具般凑近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因为馨一直低着头,并且头还越来越低,快要蜷到地板了,他无法看到馨的脸,所以有些焦急但又糊里糊涂地坐在馨的前面眨着眼。这哪像要和人亲热,简直就是在等蜗牛出壳嘛!
"不过怎么样才对呢?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呀?" 風夜完全不明白,也没有那种感觉。"哎呀,我想不出来,你倒是想想办法呀......"他冲馨发着脾气。
这还需要想吗?当然不需要。不过想让風夜明白这种感觉,恐怕就是一项高难度的任务了。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才好,唯一的办法也只好先敷衍他了:"那个,我一时也想不出办法......"
"那可怎么办呀......" 風夜噘着嘴,气呼呼地埋怨道,"你真笨,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
"是,我马上就去想。不过,想不出来的话就要等明天了......明天不行的话还可能要等后天......"
这两个活宝!
花夜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要让自己的笑声发出来,但他嘴上不笑的话,肚子也快笑爆了。他离开窗户,回到衛身边,拉着他一口气跑出老远,才蹲在檐下笑起来,笑得差点儿断了气。
"馨的任务怕是永远也结束不了了。" 衛淡淡地笑着。他虽然没在窗根低下,但凭他灵敏的听觉,对屋里的情况也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像風那个样子,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明白那种事吧;而馨就算明白,如果風不先开口,他也一辈子不会对風做什么的......"花夜强忍住笑,对衛说道,"他们两个就只好那么耗下去了......"
"有什么关系,那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呆在一起了,直到这个问题解决了为止。" 衛看着花夜,也跟他一起,开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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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遥带着瓏夜一直跑到最深处,在一棵树干粗大,枝叶繁茂的树下停了下来,搂过瓏夜吻起来。树下是片片草地,那种草与外界的并不相同,不但高很多,叶片又厚又宽,而且还极富有弹性,当有人踏上去时,非但不会把它们踩平,还会觉得脚被它们托了起来。
这真是天然而神奇的垫子。
遥和瓏夜拥吻着,渐渐的,两人都坐了下来,坐在了草地上,边吻边脱着衣服,最后倒在了草坪上。
这种草坪比家里的弹簧床还要有弹性,柔软的触感令遥的感觉也异常的好。这里气温不冷也不热,有阳光却不晒,有微风却不凉,简直是天然房间。他呼吸着周围新鲜的空气,闻着瓏夜身上的香味,不用喝酒人就已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