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扬雪 上——单凌

「君秋怎么？」靳扬雪不待他说完就着急的问。
「您还担心伏爷吗？既然担心就不该做出这种事。」他喃喃念道。
「你快跟说清楚。」他抿着唇，眼里有着焦急，该不会在他离开的这几日，君秋寒毒发作────
童喻琦静静的站在一旁，他看着小三的眼睛，小三那崇拜倾慕，充满了爱慕的眼神，让他疑惑不解，靳扬雪是男人，他怎会用那种眼神看着靳扬雪？
「小三，你在做什么！」细软娇嫩的嗓音，伴随着淡淡幽香出现在他们面前。
靳扬雪露出灿烂的微笑，开心的唤她。「烟霏姐。」
烟霏诧异，没想到会在此看到靳扬雪，她睨着靳扬雪，语气娇软的骂道：「你这坏孩子真令人担心。」
「我……」靳扬雪想为自己辩解。
「什么都别说，跟姐姐回去再说。」烟霏阻止他，还是快将人带回去，这样那个人必会放宽心，心情也会不再郁闷。
「君秋他……」靳扬雪等不及的询问烟霏。
烟霏媚眼一挑，冷淡的说：「想要知道，自己回去瞧就知道了。」
靳扬雪忧心的垂眸，君秋到底发生什么事？练无华───他也没事吧！他在离开前，曾又喂他饮了他的血，又为他运功，应暂时没事才对！
童喻琦瞳眸打量着烟霏，这姑娘的穿着未免太过于───曝露，婀娜娇娆的身段，娇艳动人的长相，细软娇嫩的嗓音，媚眼勾人，她与靳扬雪是何关系？
「这位是？」烟霏注意到他的视线，媚眼瞟向童喻琦，好奇的问道。
因烟霏这一问，小三这才发现一旁的童喻琦，他张大双眼瞪着看不到容貌的童喻琦。
「他是在下新交的朋友。」靳扬雪为他们引见童喻琦。「他名唤童喻琦。」
「童公子，幸会。」烟霏温柔有礼的问好。
童喻琦仅是点头。
他们一行人在片刻之后就回到楚烟楼门口，原来楚烟楼就在他们所在地的隔壁街道；童喻琦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的店，这是……这是妓院！
恩人朋友的住处竟是妓院。
他们一踏进楚烟楼，就有许多姑娘跑来跟靳扬雪打招呼，姑娘们似乎与靳扬雪相当熟识。
「靳少侠，你跑去哪！香云好想你啊！」一名十七、八岁的姑娘挽着靳扬雪的手娇嗔。
「对呀！靳少侠，红月日夜盼着你回来，你心里有想着红月吗？」另一名十六、七岁的姑娘挽着靳扬雪的另一手，娇颜欲泣的嗔道。
「我……靳某……各位姐姐别拉啊！」靳扬雪冷汗直流的躲着她们热情的拉扯，他转头对烟霏度救。
「烟霏姐救我啊！」
「她们念你念的紧，你就让她们侍候你吧！」烟霏拿着绣帕掩嘴轻笑，完全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童喻琦张大漂亮的眼，不知这是何情形，他看到靳扬雪狼狈不堪的被众女包围着，每个姑娘都戏耍着他。
「靳少侠好无情啊！多日不见就忘了姐妹们。」她们玩的极为开心，有趣的看到靳扬雪涨红着一张俊脸。
靳扬雪瞧见站在一旁看戏的舞月，连忙对好喊救命。「舞月救命啊！」
「舞月可不敢救靳少侠，免得姐妹们以为舞月故意与她们作对。」舞月对姐妹们眨眨眼，笑道。
「哇！别拉！别拉！」靳扬雪摀住被偷袭到的脸颊，双颊羞红，到处逃窜。
靳扬雪挣脱她们到处跑，姑娘倒也追在后头，靳扬雪一面跑一面哀号，在他逃避无门时纤腰被搂抱到一个温热的怀里，姑娘们也安静下来，不再追着他。
(40)
「你可终于回来了。」低沉富磁性的声音在靳扬雪的耳边响起。
靳扬雪抬头诧异的看着他。
「舒楼主！你怎会在这？」
「无华是我的至交，伏君秋算是我半个恩人，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舒宁语气颇为无奈，但眼神却透露出对至交好友的关怀。
舒宁放开搂住靳扬雪腰际的手，锐眸注视着站在门口的童喻琦，两人隔着纱对望了一会。
「你看起来真狼狈。」靳扬雪衣衫脏乱破烂，头发零乱。
「噫！」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好像真的很狼狈，还好练无华没看见，不然他又有机会取笑他了。
「你先梳洗梳洗吧！」舒宁受不了的摇头。
「君秋人呢？在秋心雨台吗？」他疑惑的问，照理说他回来这么久，君秋应已知道，可却没见他人！难道────
靳扬雪旋身要步向阶梯，心里万分忧心。
「他醒来了吗？」他离开十几天了，练无华该醒了吧！
舒宁闻言转眼，伸手阻止靳扬雪的步伐。
「唔！你要我先回答哪个呢？」舒宁斯文俊逸的脸庞有着为难。
「舒楼主！」靳扬雪微怒的瞪着他。
「你口中的他又是指谁？」他语带调侃，满脸不解。
靳扬雪眉头微皱，咬着唇不语，气愤的推开挡路的舒宁。
舒宁抿唇而笑，不再捉弄他。「他醒了，你可以暂且放心。」
「至于伏君秋……」舒宁收起笑意，蹙眉。
「他怎么了？」靳扬雪心焦的抓住他的衣领追问。
「他受了重伤。」
见他脸色凝重，不似开玩笑，靳扬雪心一沉。
「是寒毒发作？」
「不是，是……」舒宁顿了一下，望向四周，他精锐的眸光看向烟霏。
「烟霏姑娘，能请妳帮靳少侠招待他的朋友。」舒宁温文有礼的询问。
烟霏一笑，艳媚动人。「能帮靳少侠是烟霏的荣幸。」她福了福身。
「那就麻烦姑娘。」舒宁抱拳作揖。
「小三，你就跟着那位公子，好生侍候着。」他转眼吩咐小三。
「是。」小三看了眼童喻琦又看了看靳扬雪，心里颇不甘愿，原以为靳少侠回来了，他可以像之前在苍郁楼一样跟在靳少侠身边侍从着。
「靳少侠，咱们到楼上厢房谈吧！」他侧身请靳扬雪上楼。
靳扬雪垂眸想了会，然后走向童喻琦。
「喻琦，我与舒楼主有要事相谈，不能陪你了，真是抱歉。你也累了，先让烟霏姑娘带你去厢房休息。」靳扬雪语气充满歉意，神情阴郁，忧心之情表露无遗。
「嗯。」童喻琦凝视着他忧心忡忡的神情，不多说什么的点头。
「烟霏姑娘，喻琦就麻烦妳了。」
「靳少侠，放心，烟霏会好好招呼童公子。」烟霏柔媚的一笑。
靳扬雪放心的转身与舒宁步上楼，两人转眼之间就消失在阶梯。
「童公子请走这边。」烟霏带着他走向另一方向。
童喻琦跟在她的身后，心思翻飞。
刚才那男子提到的无华，是邢飞心心念念的那个练无华吗？恩人认识练无华！他们是至交好友吗？恩人就是为了他而去刺杀邢飞？还是另有私仇？
他会见到那个与他神似的练无华吗？如果见面了，他要以何种态度面对，练无华见到他会吃惊吗？不，不会，他的脸已毁，应该看不出来相似之处。
他抚着自己的脸，掌心下传来是凹凸不平已结痂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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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寒毒发作，那为何会重伤？」靳扬雪等不及到厢房就着急的开口问道。
「他受的是内伤。」
「内伤？难道───是邢飞？」靳扬雪双手倏地收紧，气愤不已，那天他该杀了邢飞。
舒宁看了他一眼。「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是谁？」靳扬雪讶异，既不是邢飞，又会是谁伤了君秋。
「是伏爷的仇敌。」
「怎么会！君秋以前根本不出楚烟楼，怎会有仇敌。」他难以置信君秋会有仇敌，君秋是这么温柔善良，怎会有仇人。
舒宁睨视着他，轻叹。「即使他不出楚烟楼，他依然身在江湖，江湖中的麻烦会自动找上门，尤其他所做的生意更容易会他惹上麻烦。」
「这……他如何受伤？」舒宁说的话他似懂非懂，难道身在江湖即使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依然会找上门？这实在太难理解了。
「有人上门来买消息，伏爷不卖，那人一怒之下出手攻击伏爷，」舒宁为自己晚来一步暗自气愤。「伏爷身子体弱，一时毫无防备就被打伤了。」
「对方是谁？」他要为君秋讨回公道，他气愤的一拳搥向石柱。
「不晓得。」他赶到之时，打伤伏君秋之人已不见踪影，只见伏君秋倒卧在地昏迷不醒。
「可恶。」
「我去瞧瞧君秋的伤势。」靳扬雪步向伏君秋的房间。
「君秋与无华对于你留书出走之事很生气。」舒宁提醒他，眼眸闪过一丝诡异的眼神，但在靳扬雪发现前就消失在他那双沉稳温和的黑瞳之中。
靳扬雪闻言微蹙眉，虽说早已有心里准备被责骂，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你进去吧！我还有要事，少陪了。」舒宁话说完，人就转身离开，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靳扬雪站在房门前，犹豫不决，君秋生起气来不知是何模样，还有他现在重伤不宜动怒，他要是出现在他面前，君秋必会动怒，那他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不行，他是来瞧君秋的伤势，怎么可以为了君秋的怒气就不进去，再说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只能承受，他无奈的叹气。
就在他还是犹豫时，门却打开了，靳扬雪双眼瞪着站在房门口的人。
这下可糟了。他俊颜一皱，神色微变。
(41)
「瞧！原来是靳少侠回来了。」轻柔冷讽的嗓音。
靳扬雪头痛的睨视眼前俊美无俦的男子。
「瞧你这模样该是凯旋而归。」深沉的冰冷双眸和毫无温度的表情说明了他的怒气。
「练无华……」靳扬雪收紧双拳，怒视着他。
「邢飞死了？」练无华带着冷魅笑意轻柔低问。
靳扬雪神情懊恼回避着他的眼光。
「看来是没有。」练无华修长的长指抚掉着他脸颊上的唇印，两眼打量着他的全身，确定他没有受伤。
「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没机会杀了他。」他不甘心的咬牙。
练无华俯身，俊颜与他贴近，近到两人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息。「你认为自己打得赢他？」
「没打过怎会知道双方的实力。」即使不知道邢飞的武功如果，但他绝对要打败他，绝对。
「喔！」练无华反应平淡。
靳扬雪推开他走进房里要探望伏君秋，进了房，他却没见到应该重伤在床的病人，他疑惑的找遍整个房间，却都没找着人。
「君秋呢？」他心里感到疑惑担心的问着比他早到的练无华。
「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练无华凝睇着他身上破旧不堪的衣衫，这套衣裳是在靳扬雪被误认为是乞丐的隔天，他买给他的衣服，靳扬雪非常宝贝小心的不去弄脏他，怎么他才出去几日就将衣服弄得如此破旧。
「君秋人呢？是在别的厢房吗？」靳扬雪走出伏君秋的房间，到其他厢房寻找。
「另一把剑呢？」练无华跟在他的后面，发现他背上没有背着他向来背在后背的追映剑，细致的剑眉拢起。
找遍整个秋心雨台却找寻不到伏君秋，一个重伤之人会跑到哪里？况且君秋在楚烟楼除了他的住处秋心雨台，根本不会走到别处去，要找他只能到秋心雨台找他，可是今日却在秋心雨台找不到他！真是诡异。
靳扬雪叹气，转身与练无华面对面，满脸不悦的怒瞪着他。
「你故意的。」他手指着练无华，扬声怒道。
练无华微微上挑狭长细眼，唇边露着的笑意，在他看来却是嘲讽的笑，轻视的眼光，他气愤的转身想去问烟霏，练无华勾住他的纤腰往怀里抱。
「该生气的人，是我吧！」他的唇贴在靳扬雪的耳根轻柔低语。
靳扬雪在他的怀里挣扎，虽然练无华身形瘦长不算高大，但力气却非常大让他挣脱不了，愈是挣扎两人的身体愈是贴合，形成暧昧的景象。
「放开我。」靳扬雪涨红脸的怒道。
耳尖传来刺痛，靳扬雪呼痛身子一缩，抬头怒视练无华，手肘弯曲用力往后一拐，可惜练无华巧妙的避开，双手圈抱着他更紧。
「回答我问题，我就放开你。」练无华吮吻他的耳尖轻语。
靳扬雪身子轻颤，无可奈何的点头。
「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为了救人。」靳扬雪不甘不愿的粗声道。
「喔！」幽眸闪过细微的不悦。
「可以放开了吧！」靳扬雪用力拍打练无华搂着他腰部的手。
练无华将他抱着转身面对他，他轻捏靳扬雪的下巴抬起，两人对视。「剑呢？」
「什么剑？」靳扬雪不解的呆问。
「你向来背在背后的剑。」练无华耐心的说明，似乎很习惯了靳扬雪的粗神经。
靳扬雪凝视他，发觉练无华虽然精神不错但脸色依然苍白，练无华身上的毒一天未解，身体就要承受毒发之苦，脸色怎么会好呢！
「剑，在喻琦那。」
「喻琦？」是那个人吗？练无华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
「童喻琦。就是我救的人。」靳扬雪垂眸低语，忆起童喻琦身上的吻痕及鞭伤。
练无华抿着唇凝睇他，童喻琦，邢飞的禁脔，如果让邢飞知晓童喻琦是被扬雪给带走，那就不妙了，可是依扬雪的个性，人既然救了，必会保护到底，真是棘手。
「可以跟我说君秋人在哪了吧！」靳扬雪见他神情凝重，有些疑惑，与练无华相识好些日子了，从未见过他如此的表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练无华看到他的手背上的红肿，轻握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深邃幽眸盯着他瞧，靳扬雪像是被蛊惑的迷失在他温柔的深黑幽眸。
「练居主、靳少侠。」
娇柔的女声打破了无声的凝视，靳扬雪清醒的望向声音处，烟霏含笑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是烟霏姑娘，怎么她的眼神怪异且带着暧昧，他转头要问练无华知不知怎么回事，才发现练无华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还握着他的手，啊！糟了，刚才练无华轻吻他的手不知有没有被烟霏看到，霎时羞红双颊，推开练无华的身体。
「有事？」练无华神情一敛，淡问。
「伏爷请练居主移驾到观涛阁，与武林同道们商讨攻打闇飞教之事。」
靳扬雪微讶，攻打闇飞教为何要来找练无华？难道他们想要找练无华一起去攻打闇飞教？这怎么成，以练无华现今的身体根本无法动武，再勉强动武会加速毒素的侵蚀，也许连他的血也无法压抑毒素的侵袭，这太危险了。
「练无华，不行……」靳扬雪拉住他的手对他摇头。
练无华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安抚要他放心。
「只是去听听无妨。」
「可是……」真只是听听而已吗？以他们要致对方于死的念头，怎么可能只是听听而已，他不懂为什么邢飞非要练无华的命，听他的口气似乎对练无华恨之入骨，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还是仅是想要练无华的命？
「你先梳洗，休息一会吧！我去去就回。」练无华打断他的话，安抚的道。
靳扬雪凝视着他，咬着唇。「我也去。」
练无华微挑眉，见他一脸坚持，只好让步的点头。
「你先换套衣裳。」
「啊！」靳扬雪不解的眨眨大眼，为什么要换衣服？
「你这模样去，不怕又被误认为乞丐？」练无华微讽。
靳扬雪低头看了看自己，唔！好像真的很像，这身衣裳比上次被误认是乞丐那套更破旧；不过，他也不要故意提起嘛！他抬眸怒视练无华。
(42)
门外传来细微的喧闹、调笑声，还有熟悉的呻吟声，让童喻琦脸色微沉，如果早知道靳扬雪的朋友是住在妓院他根本不可能跟来，并不是他看不起烟花女子，而是会让他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
伏君秋是怎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会以妓院为家！定是轻浮只知花天酒地之人，靳扬雪的朋友竟是这种人，真令人失望。
这样的地方他无法忍受，他是否该离开？可是他又能去哪里？不，天下之大能容身之处多的是，何必待在此处。
眼睛瞄到对面的楼台看到一群武林人士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靳扬雪，他身边的人是那个叫君秋的人吗？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不知长得如何，不过身形挺直俊拔该是潇洒不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