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想将他挫骨扬灰,削肉饮血,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在我全然不知的时候......"李天恒漠然轻声,颇为纯熟地揭开被子,拿过枕头搁在尸体下腹间垫起,细嫩的臀部一时间搁在面前,看了自己一辈子前面,突然这般看到后背全面图,实在是怎么看都不习惯。尤其是,以如此淫秽的姿势搁着看。
"靠!那你奸他尸体去!动我的干什么?!!"眼前景象越发不堪入目,我已近乎是哀嚎惨叫。
"那个人离我而去一年多了......"李天恒将恨意全然转化为情欲,嘴俯下,在微显淤青的颈间一吻,吻得我鸡皮掉了一地。"所以......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待我玩厌了,自然会帮你处理掉你残躯。如若你不想看着自己身体被解剖,解剖得支离破碎的话还是合作一些,少扰我雅兴。"
"恋尸癖!!!"妈的,我算是看透了,什么因爱成恨,什么恨的替身都是白搭,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李天恒,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恋尸癖。即使我与他爱人不是长得俏似,即使他爱人不是背叛了他,即使他爱人不是已逝,只要如今我尸体在他手中,便只有挨奸的份。
"......不管怎么说,不管你是谁。现在,你的尸体是我的......完完全全,都是我的......"
03
接下来的事基本只能用龌龊无耻,下流贱格来形容,一个人独自的情欲声竟然也能叫得震遍整间屋子。我实在怀疑,他根本就是做那行的,平时被人操多了,心理变态,现在畸形到喜欢尸体。不过也是,只有尸体才会甘心被他这般弄法。妈的,我要能碰到他,绝对立马掐死他给我陪葬!
破床摇摆声夹杂着叫床声疯狂在耳间回荡,我坐在厅外沙发,使劲按紧耳朵,极力不去想里头糜烂不堪的画面。后半夜,交响乐般的声音渐消停了,此时无声胜有声,担心他做出更过火的事,我顾不上难堪,连忙起身,移至房门处。
入目处,床上一片狼藉,本就伤痕遍布的身体被折腾得可称上残躯之名,白浊,涂抹满俯卧的身体后穴口,失去了硬物的抵挺而汨汨外流。李天恒横卧在尸体上面,像揽抱枕般紧揽着,许是春困上涌,已然沉沉睡去。激情后的愉悦浸满全身,眼角间,莫名的湿润顺着脸上浅疤滑落,直滴落身下残躯静闭的眼帘上,无声无息。
真没见过他这样的人,做个爱也能爽到哭......我哑然无语。重归平静的夜,缓缓坐在床头,望着眼前怪异的景象,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抱着我的尸体,发泄遍与我无关的情欲与爱恨。半晌,隐约听见他微微张合的唇不太清楚地反复梦呓道:
"晓笙......晓笙......"
几分熟悉的感觉,是他心中那个人的名字?还是......我的名字?
一夜,无眠,亦不需眠。在他将醒未醒之际飘回出厅,算计着,数分钟后,果然见李天恒仅着睡衣从房内出来。
用最为鄙夷的眼神瞥他一下,我转过头不去看他,甩他在后头。死变态,斗不过你,还拽不过你不成?李天恒紧握拳头,闷声冷哼,进厨房里折腾出两份几乎不能吃的东西,二人餐桌上,他坐一头,另一头,空然无物。我回头望过去,一片毛骨悚然,几乎要怀疑鬼是不是也有看不见的东西。
"身体果然很不错呵,即使没有生命了做起来感觉还是如此之好......难怪以前有人愿意出那么高价钱包下你,你说对不?......唔,就是被太多人操过,松弛了点,如果能再紧些,应该会更好。可惜......"李天恒握着杯中咖啡,浅呷一口,眼眯成缝,望过来,像评价一件商品般评价昨夜那完全与我无关的强奸。
"SHIT!"愤愤大叫,短短相识不够二十四小时,已忍受不住爆了不止一次的粗。松弛?!GOD!谁能要求尸体有什么弹性可言?......"兄台,我拜托你去买个充气娃娃好不?!保证符合你一切要求,要前有前,要后有后,任玩任X,弹性一流,还保证不腐不臭,洗一洗可以无限次使用!"
"我就是......喜欢你的尸体。怎么,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凌辱很不爽?呵呵,对于你这样的骚货而已,这种被蹂躏的感觉应该很好吧......"
早已无力跟他争辩,我闪到他面前,坐在餐桌另一头:"告诉我,我是谁?所有你知道的,关于我以前的事,告诉我。"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李天恒低头,切割一块烧得黑炭似的荷包蛋,淡淡问道。
"兄台,我要记得的话,就不用坐在这里被你耍了,你到底肯说不?别骗鬼。"
李天恒挑起正中稍微能吃的蛋黄,放入口中,咀嚼良久:"贪慕虚荣,卖身做了MB,幸运被个有钱人包养了,当了大半年黄金笼里的金丝雀,被人SM玩弄得彻底,最后却失宠了,受不住打击,抑郁症发作自杀,一辈子就这样窝囊过去了。"
李天恒闷声说到最后,我抬头一看,他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自己咬出了血。
"靠!老子抑郁症,你还狂躁症呢!"MB,包养,SM,那么陌生的名词怎么可能与我有关......眼前晃过卧室里伤痕累累的尸体,坚持假装什么也没想起,什么也没听见,颓然飘走躺回我的沙发上。静静看着他吃一个人的份,煮两个人的份;"有病么?浪费粮食。"
"那个人以前早上总会做两份早餐......现在他不在了,我仍然煮两份。"李天恒一点点将桌上属于自己那份早餐解决后,倒掉另一份。厅内还全是他昨天发泄的痕迹,他靠在墙上,眼望满目狼藉,苦笑一声,目光似乎从我身上扫过,然后开始捡拾。
活该,昨天扔得那么高兴,今天该受报应了。我饶有兴致跷腿坐在沙发上,看他默默收拾。禁不住跟他搭话:"喂,你不肯告诉我我以前的事就算了。反正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我以前啊,再怎么不济也是个有几百万身家,CEO职位,花前月下美女簇拥成群的青年才俊吧。当然,遭你这样的人妒忌诬蔑也是正常。哎,我这人就是大度,算了算了。可是......再怎么说你也该告诉我你怎么搞到我......呃,身体的吧?"
"医院里碰巧遇着,托下关系就运回来了......我亲爱的CEO大人。"屋子小的好处就是收拾方便,四散的东西被李天恒扔的扔,复原的复原。他听了我自恋的问,随口答道。
"不是吧,你给了多少黑钱?"
李天恒别过头,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看不出来......原来我死后比生前还有价值,早知道就早死好了。
他努力忍住笑,摇了摇那一根手指。
"十万?!"人死如灯灭,罢了,这个价钱也算不枉费父母养育,师长栽培。
他继续摇头。
"一万?!"我忍,这年头死人多,市场竞争太大,都贬值了。
回答我的仍然是摇头。
"一千?!"我努力说服自己,在这人民生活严重分化的时代,一千其实可以是个天文数字。
摇头变得更不耐烦了。
"一百?!"GOD!这跟猪肉按斤卖的有啥区别?
他摇头,朝天翻个白眼。,
"一蚊?!"这世道太黑了......太黑了......我已经彻底无语。
最后一次,李天恒终于不再摇头,带笑的眼看过来,朱唇轻启:
"一文不值。"
......
04
鬼其实和人一样,都是很没有节操的东西,说好听点,应该叫随遇而安。于是,在被李天恒言语兼肉体侮辱第1001次后,我彻底放弃无用的挣扎、无谓的辩驳,放弃妄想从他口中套出丝毫生前资料的企图。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盗窃、侮辱尸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奸尸尤甚!"我趴在房内书桌上,无聊地看着眼前犹如日出日落般平常无奇的画面,打着呵欠一遍遍嘟念。"视情节轻重而言可加大刑罚!奸尸尤甚,奸尸尤甚!"音量调高,再调高,却丝毫阻碍不了床上人的兴致,我忿忿,疲倦地收低音量,头伏在书桌上滚,话语似乎是说给自己听般。
奸尸......唉,真的,我都快看习惯了。每天不来上三五七遍那小子似乎会因欲求不满而死,龙阳十八式的体位几乎都被他东搞西凑如玩木偶般操弄着试了个七八。尤其是前一段时间他辞去了旧工作,尚未找到工作时,闲得实在发慌。每天过半时间是抱着尸体过活的......兴致起的时候会抱着一起洗澡,吃饭什么的,总之,很恐怖,我是鬼都被他寒出了一身冷汗,假如鬼有汗。
当然,我最忍受不了的是他变态到可以看着这人想那人,抱着我尸体叫他前夫名字。是了,上次那张合照看到的,算是他前夫的那个,名字挺文雅的:莫晓笙。某次李天恒那丫梦呓得我狂火时叫醒他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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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还让鬼休息不,那该死的晓笙是谁?每天不嘟念上千百遍你睡不着?"
他揉揉睡眼,侧个身,狠狠在尸体胸上捏两把。
"和你很像的那个贱人,上次照片里的那个。他姓莫......"
"小妞,是你前夫吧?"
想起那张照片里,李天恒腻得像只小猫,哪里会现在这样,凶得像老虎,狠得像头狼。
"......你想明天缺只手还是缺只脚?爆炒心肝还是清蒸大肠?"
我似乎忘了,猫和老虎本是同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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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飘回床上,李天恒坐搂住尸体软弱无助的腰,又一轮猛烈的抽射,喘气声连连,坚挺已然发泄,却仍旧抵在甬道里,阻止着淫秽的痕迹流泻。李天恒往后,靠在墙上,将尸体抱在怀间,伸手挑起尸体低垂的头,红白截然而异的双唇紧贴,闭眼陶醉在没有回应的深吻中。
真恶......我第1001次耐不住心中的呕吐感,虽然说实话,那厮是挺眉清目秀的,我的身体也自然是够美的,只是这样一人一尸的强扭在一起,就是怎么看都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我实在搞不懂,怎么可以有人如此变态?
无聊仰望天花板,我开始沉思。传说里,鬼死后不都应该有什么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之流的来带引至地府转生的么?怎么我这只鬼,就像是偷渡的黑户,理都没鬼理。真是,这冥界工作效率也太低了些。还有,忽略这点不计,最要命的是,按照科学的理论,自然的规律,这人怎说都死一个多月了,还......呃,不腐?......
虽然不敢想象看着自己身体发腐发绿,爬满尸虫,苍蝇横飞,直至只剩骨头的样子。但看着李天恒如此日复如是的奸尸,我有时真是宁愿来个痛快,腐烂就腐烂算了。毕竟,他答应过,如果尸体腐了,他就放过我。可是......我实在怀疑我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那日啊?......果然,国家的要求永远正确,火化最完美。
火化后啊......骨灰,我要埋在以前小时候和他最爱一起的那棵大槐树脚下......那棵槐树,现在应该高得看不到头了吧......不,等等,他是谁?......脑海里闪过一个朦胧的影子,意欲搜索,已被身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李天恒梦呓声声打断。
"晓笙......晓笙......为什么......为什么......"
靠!变态,我受够了!飘回出厅,我疯狂在脑海里搜索那个一闪而过的单薄身影,前所未有的压抑如山袭来。
05
早晨的电视新闻总是最无聊不过,我蜷缩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看李天恒打开了却从来不看的电视。这算是,给我解闷么?......其实,只要他少碰我几天我就不用像现在这么郁闷了,唉......算了,有得看总比没的看强。我边盯着正在忙日常琐事的他,边盯着电视新闻一则又一则。
"一名中年男子昨日傍晚于我市金銮酒店七层下跳,当场身亡,现场引起多人围观,交通陷入阻塞。经查证,该男子姓安,名天霁,外市商户,无本地亲属,现疑为为情所困轻生。详细资料未可考,如有与死者相识者请早日协助警方通知其家属,谢谢。"电视上,一个三十来岁中年男子的黑白照赫然打在屏幕上,五官端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娶不到老婆的料。
好死不如赖活着。为情轻生?......值得么?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废物。
蔑视地瞥电视一眼,我没办法转台,只能耐心等待下一则无聊新闻。
"周氏寰宇CEO、金融巨子周海胤于昨日下午成功与美商签订一笔价值过亿的国际贸易。今日下午5时周生将于其旗下望海楼召开记者招待会,介绍今后周氏寰宇最新发展动向,本台将为热切关心周生近况的各位持续送上最新消息。"
周海胤......脑海间猛然似是被雷劈中,一片浑噩。不同于昨日疯狂搜索那一闪而过身影时的彷徨怅然。此刻思绪,沉重之余隐隐泛起一丝愤然,如同初次见李天恒奸尸般难以忍受。
早晨无聊新闻结束,MTV播着不知多少年前的旧歌。
Hiding from the rain and snow
Trying to forget but I won't let go
Looking at a crowded street
Listening to my own heart beat
......
Trying to forget but I won't let go
似乎有什么,将要想起。
似乎有什么,已然遗忘。
似乎有什么,再也找不回......
侧头不去看电视,茶几上放着上个周的旧报纸,窗外风刮得正猛,上面一张报纸悠悠飘落,下面是李天恒与我都从不感兴趣的娱乐专版。头条标题:钻石王老五周海胤单身依旧,成为所有公主灰姑娘共同追逐对象。
报纸的另一角有篇不大不小的最新消息:三级影星甄妮昨日遭虐送院不治身亡,警方现怀疑此案与长期于本城兴风作浪的黑帮有关,现已展开进一步深入调查。
周海胤......还是周海胤......盯着那篇全然未提及周海胤一字的小新闻,我神思却蓦然再度忆起周海胤。是他,必然。不过个来月不见,他手段又狠了,呵......
"周海胤!"再难忍受内心凌乱记忆的煎磨,任风再吹走一张报纸,我难以自抑地朝天大吼。
下一秒,厨房那边传来不知是失手还是有意的摔盘子声。我抬头,难得情绪正常了几天的李天恒此时又像初见般,整个人呈疯狗状态。
"你刚刚,叫谁的名字?"他握着桌子边沿的手在颤抖,手关节骨头作响声清晰可闻。
"周海胤......"
"......好。我早就料到了,你会记得他,一直记得他,只记得他......"他慢慢将口气放淡下来,只余冷。动作却是截然相反,把桌子狠狠一番,满桌餐具仙女散花。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此轻易结束,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显然还是远远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超出了已然没有什么尊严可言的鬼格底线。
06
房内软寝上尸体静谧仰卧,素色薄被轻柔盖住残破不堪的身躯,只余最为完好的头部搁在枕上,如睡美人般。
可惜睡美人遇上的王子是个恋尸癖。
织素被一把扯开,被子下的身体虽然侥幸未腐,但已然苍白到黯然,惟有伤痕,依然道道清晰,触目惊心。修长的手指从颈处绕过一圈后便直线往下刮,途径伤痕处,还不忘狠狠加深了力道,只差未将寸寸死肉再度割开。
李天恒手握住略略萎缩的性器,不断按捏,脸却仍然朝我这边看来,笑得嘲讽,笑得绝望。"在上大半辈子,终于再也不能耀武扬威了,有没有一丝失落?......抑或,你根本天生就是在下的料。"
......不勃起也比你的长啊,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实在不是滋味,郁结地在心下嘀咕。这些天日日观察下来,我比较自豪的一个收获就是,他那里确实颇短,难怪会喜欢被别人弄后面。
如此自我安慰不到片刻,身体已被他前前后后"爱抚"了几遍。灰暗的樱珠在晶白牙齿龇咬下似要被吞噬。四肢无力,任由摆弄。头颅侧倒在一旁,无颜以对不再属于自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