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之碎空剑----------云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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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突然传来了数声尖锐的哨声,有长有短。
正猜测着是不是这些翼魔的主人打算收兵时,我身边的树丛突然拔地而起,随即便听见了独伤的惊呼。
尚未回过神,身体已腾空而起。我反射性地抓住了扣在腰际的东西。触手所及的坚硬如鳞甲般。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抓在翼魔的爪子中。
有些僵硬地抬眼,对上翼魔绿光更甚的眼,寒意顿时自心底窜升。
"星夜!"随着一声焦急的暴喝,一支快如闪电而强劲有力的箭飞射而上,正中翼魔的眼睛。
抓着我的翼魔发出嘶鸣后逐渐消失,而我悬在半空的身体也随之急速落下。
我忙闭上眼,准备承受落地的痛。不过,想象中的撞击并未出现,我落入了一副有力的臂膀中。
"没事吧?"急速的话语有着刻意隐藏的担忧。
我勉强睁开眼,摇了摇头。若说有事,恐怕也就是全身发软--极度恐惧的后遗症。那翼魔似乎并未打算杀死我。
扶着我站好,他的目光快速地扫了我一遍:"快去躲好!"
已说不出话来的我忙转身,以免自己成为他们的累赘。快到路旁的树丛时,他惊呼的声音再度响起,而未及回头的我已被推倒在地。
说是推,不如说是甩,过大的力道将我甩出好远,摔得我头昏脑胀。才跪起身,回首瞧见的却是触目惊心的一幕。
为了免除我再度被翼魔抓上半空,他将我甩了出去,然而,他自己却来不及躲开。胸口被狠狠地抓到,虽然他及时倒下了身,但是翼魔的利爪仍是令他受了重伤,鲜血顿时如泉涌般。
"昰......昰鵟!"情急下,我不觉喊着他的名字,狼狈地冲着他跑去。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啧!独伤,拉住他!"他勉强跪起身,将弓支在地上,猛喊着。
我却丝毫未理会他阻止的怒吼和头顶上的翼魔。好严重的伤,这不比先前的箭伤,说不定有毒,不对!应该先止血......我一门心思地想着,身体随着心念渐渐热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直觉认为,这样才能帮到重伤的他。
手臂猛地被人拽住,我想也不想便挣了起来,却怎么也挣不开。焦急回头,再慢一点,说不定会死人的!
拽住我的独伤不由分说地拖着我向一旁的树丛跑去。
"放开我!"我一边挣着,一边转头望向半跪着,强自吊着精神,继续射箭的他。
"你过去只有送死!"独伤吼着,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我一怔,机械地望向独伤,遂又转过头,发现独逝已将他扶入树丛中,我暗自松了口气。
"独伤小心!"独逝的声音猛地响起。
我未及反应,独伤已迅速将我扑入树丛,一阵翅膀掀起的狂风贴着我们而过。
过大的冲力让我的脑袋重重地磕到了地面,我抚着发痛的后脑,撑起身,却发现扑倒我的独伤竟一动不动,我顿时慌了神,伸手扶他,却摸到一手的血。借着月光,我瞧见了他背上狰狞的四道爪印。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我机械地转头,瞧见独逝冲着我吼着什么,却一点也听不见他的声音。独逝的身边躺着他,竟也是一动不动。
我再抬头瞧着头顶盘旋着的四只翼魔,心底的想法呼之欲出。它们没有杀我,只是抓着我,后面的两次也是冲着我而来。它们的目标是我!
想起先前被杀的兵士,看着他胸口、独伤后背的伤,我无法接受这个极有可能的事实。是我的错,因为我他们才会死,因为我他们才会受伤,都是因为什么都做不了的我......
身体越来越热,我抱着独伤嘶吼着。
随后,我听见了雷击的声音,响得仿佛近在咫尺,听见了翼魔的悲鸣。
再之后的事,我已记不清。似乎是独逝强行拉开了我紧拥着独伤的手,快速替他做了急救。然后用杀人般的声音对着我的耳朵大吼着:"你发什么愣呢!快帮忙救他们!"
我这才回了神,忙帮着救治,至于翼魔的死活,我已无暇顾及。
独逝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了马车和药,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重伤的两人抬上车,亲自驾着。
后头的几日,我几乎未合眼,一直守着他们。
伤口虽然上了药,但是却一直渗着血,两个人都发着高烧,但是独伤的情形较严重。
我从未如此焦急和无措过,一有机会,我便直问独逝,他们是不是中了毒,是不是被翼魔抓伤的伤口都无法愈合,这样下去会死。到了第三天,实在忍无可忍的独逝揪着我的衣领威胁着,要是我再多说半句,他就把我丢下去。我只得闭嘴,提心吊胆得不敢睡着半分。
原本需六天的行程,独逝只用了四天便回到了封城。也许是他提前报了信,才到城门口,一队人马便迅速上前,将他们小心抬出,用最快的速度送回了寝宫。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进了他的房,看着御医如打仗般快速地处理着他的伤口,而帮不上半点忙的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忙进忙出。
医治的工作一直到午夜才停歇,御医嘱咐着我今夜仔细照顾后,便退了出去。原本忙碌着的侍从们也都道了声在门外伺候后,走得一干二净。对于这理应反常的情形,我无暇留意,只是轻手轻脚地走至他床前,取了一旁已打湿的布巾小心地擦拭着他渗出的冷汗。
就着窗外的月光,我瞧着他双眼紧闭的脸。痛苦正折磨着失去意识的他,弄皱了他的眉。
他是为救我而受伤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险救总是惹怒他,找到机会就逃的我。按理说,这样的奴隶早该处死了,不是吗?可他却救了我,自翼魔的手中,还弄得自己伤痛如斯。他是王,是有着雄图霸业的诸侯,而我,在他的定义中不过是个小小的奴隶。为什么要救我呢?
取下他额头已然变温的布巾,我换了新的上去。忍不住伸手轻抚着他皱起的眉,沉闷地感觉压迫着全身,内疚则重重地压在心头。我该怎么办?
十九
秋朔
该怎么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并未想很久。还能怎么办呢?我可不会忘记那个刻骨铭心的惩罚。同样是救命恩人,我更感激独伤。所以,在他苏醒后,我便将看护的工作交给了其他的侍从,直接去看独伤。他的伤更令我担心。
赶到独伤的住处时,独伤尚未醒来,热度似乎也未退,独逝正忙着替他擦拭冷汗。看着他专注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疲惫,我默默上前,接过了他手上的布巾。
似乎完全未发现有人进来,独逝愣了下,随即任我取走布巾。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看着。"我小心地擦拭着。独伤伤在背脊,因此只能让他趴躺着。为了不刺激背部的伤势,被子也只盖到了他的腰际。但是震宇之国的天气已转凉,一直这样的话,恐怕会感冒的。
将布巾放入水盆中,我这才发现独逝并未离开。
"去休息会儿吧。这两天你一刻都未睡。"我劝着。好歹我曾睡过一会儿,可他为了赶车和照顾独伤,可是一刻钟都未停过。
独逝摇了摇头,坐在床边的他仅是握着独伤的手:"君侯情况如何?"
"醒了。"我口气僵硬。
"那你过来做啥?"独逝的口气凶了起来,"你怎么没在他身边照顾?"
"有那么多人服侍着,不缺我一个。"我生气。前两日照顾他,不过是因为他好歹救我一命。恨他都来不及的我又怎么会再勉强自己继续面对醒来的他。
"君侯是为了救你才受重伤,你照顾他也是理所当然!"虽然没有起身赶我,但是独逝已相当不悦。
"独伤也是为了救我才受重伤,我来照顾独伤又有什么不对!"我越发恼火。
"独伤有我照顾,永不着你多事!"
"你这样的照顾法,恐怕再有个一天,先倒下的是你!"这样不要命的做法,到时只会再增加一个需要照顾的人。
"星夜,回君侯身边去!别再让君侯担心。"
"你别变着法骗我,我不过是个不驯的奴隶,他没理由担心我。"我反驳着独逝的话,心中则故意忽略掉他睁眼瞬间,墨蓝的眼眸闪烁的惊讶和欣慰。
"星夜!"独逝终于跳了起来。
我将布巾搁在水盆中,盯着他恳求着:"独逝,你就让我在这儿照顾独伤吧。我欠他的太多了,我真的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这宫中有那么多优秀的侍从和御医尽心尽力照顾、医治他,而独伤这儿却只有你一人在忙。我真的很想帮你照顾独伤!"
意外于我的恳求,独逝愣了半晌,口气终于软了下来:"若是君侯下令,我一定亲自将你押过去。"
"谢谢!"知道他妥协了,我顿时松口气,"快去休息会儿吧,再硬撑下去,你也会倒下的。"我忙劝着他。
"我休息两个时辰就换你。"他握了下独伤的手,转身朝窗前的软榻走去。
见他高大的身子缩在窄小的软榻内,睡得极不舒服,我瞧了眼独伤脚后的空位,遂轻声建议道:"那样子休息不好,你睡到这儿来吧?"
抬头瞧见我手指的地方,他勉强笑了下:"不了,那样会压到他。何况......若是让他晓得我睡在他床上,他会生气的。"说着,便闭上眼,调整了下姿势。
疲惫的独逝很快便睡着了,说起来他也是伤好没多久的人,竟然这样勉强着自己。
我转回头,用打湿的布巾继续擦拭着独伤额头的冷汗。
后头的几天,独逝并未再出口赶我,而是和我交替着照料独伤。到了第四天,独伤终于恢复了意识,虽然还不能说话,不过总算有了些起色。每日来换药的御医也说只要人能醒,伤势就不会再恶化。我和独逝相视而笑。再接下来的看护轻松了许多,独逝毕竟还有正事,所以之后的日子里,他不得不将所有看护的工作交给我和独伤身边的小侍从。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一星期,独伤后背的伤已开始结疤。暗红色的疤痕看上去很是恐怖。
独伤的小侍从是个不喜说话的孩子,看起来比我还小上两岁,不过做起事来却是干净利落。偶尔我想和他说说话,可他却常用相当恭敬的语气简单回答我的疑问后,不动声色地找搁理由离开,弄得我很是无奈。我想,他可能是暗自怪我害他的主人受伤吧。
接过他端来的药,我轻声唤醒独伤。
瞧了眼我手中的药碗,独伤皱了皱眉,一口气迅速灌下药后,拧着眉问着小侍从:"御医说这药还要喝多久?"
"御医吩咐了,这药还要喝上五帖。"小侍从接过药碗,恭敬地答着。
独伤的脸顿时皱了起来。
"独伤,良药苦口利于病。"我有着小小的幸灾乐祸。光是闻味道就晓得是很苦的中药,这种药打死我,我也不会往肚子里灌。先进的医学科技,我感激你!我在心中默默感慨着。
"秋朔......"独伤将脸埋入被中。
"呵呵呵......"我笑了起来。看到他一天天好起来,我真的打从心底高兴。
"秋朔,说起来......"等到小侍从端着空药碗退出屋,独伤才又抬起头,认真地瞅着我,"你不用天天照顾我,有他在就行了,你还是去服侍君侯吧。"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我默默坐在床头,低头不语。
"秋朔,君侯的伤势更需要人照料......"
"他根本死不了!何况,他的死活跟我无关!"我气恼起来。
"可是,君侯是为救你而受......"
"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照料你又有什么不对!"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是奉命行事,君侯他才是真的担心你......"
"他有什么理由要担心我?我不过是......"
"秋朔,你和君侯间只是有些误会......"
"误会?那样的事可不是一句误会或对不起就能解决的!我恨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我不可能原谅他,就算这次他救了我,我也不会因此原谅他之前所有的作为,永远都不会!"我吼出了心底最深处的恨意。
"秋朔......"看着情绪激动的我,独伤一时语塞。
"凭什么强迫我做他的奴隶,凭什么强迫我做那种事?我也是人,和他、和你们一样的人,我们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他高高在上,而我们必须被踩在脚下?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要将这个世界的条规强加给我!"不平、无法反抗的无力、想要回家的强烈念头瞬间涌了上来。
"秋朔,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捣着耳朵吼着,想也不想地挣着独伤拽住我的手。
"呜......"伤口被拉扯到,独伤痛呼。
我猛地恢复心神,忙上前查看。
"别乱动,才结了茧,不小心的话还是会流血的!"我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发现并未流血后,稍稍松了口气。暗怪起自己的冲动。
"秋朔,听我说......"独伤忍着疼,拉着我急道。
"不要再说了,你的伤势才有些好转,还是不要说太多话的好,休息最重要。"我硬生生扯开话题,伸手替他拢着被子。
瞧了我半晌,独伤终叹着气闭上了眼。
晚上,独逝带来了他的消息。说是这几日无论是御医还是侍从都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说他这几日的脾气厉害得紧,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半句话,晚上似乎也睡得不好,又没人有胆进去照料,所以伤势愈合的很不理想。御医们直叹着,说若不先稳住他的脾气,伤势恐怕会恶化。
独逝叹着气,说都是那些小厮不省心,若是有个上心的照顾着,君侯也不至于天天发那么大的脾气,也不知是哪个混蛋老是喜欢惹从不乱发脾气的君侯生气。末了,意有所指地瞪了我一眼。
我别过脸,装没看见。反正说什么我也不会走近他半步。不爽就杀了我,我也落得轻松。
[发表时间:2004-11-22
23:40:45]
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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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加油~
[发表时间:2004-11-22
23:4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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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后头的几日,独逝时常会提起有关他的事,什么死也不肯喝药,总是将侍从端去的药碗直接砸在地上;什么晚上睡得不好,稍稍愈合的伤口当夜准被扯开,御医上再好的药也没用;什么侍从笨手笨脚,害他连续高烧了两天不退。
对于独逝的话,我一概装作没听见,而独伤也未在说什么,直到两天后。
那日,我照顾着独伤喝完了药,正准备去找御医来换药,独伤却撑起了身。我忙扶着他坐好,正想着他怎么不好好躺着,硬坐起来做啥,独伤已严肃地开了口。
"秋朔,我必须和你谈谈。"
我瞧着他,随即点了点,乖乖地坐在一旁。
"对于震宇之国的国政,相信你早已很清楚了。"
我犹豫着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么我就直说了。我不晓得在你的国度是怎样的情形,但是在这里人的等级是按发色划分却是勿庸置疑的。所以,当君侯第一眼看到你时,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我顿时激动了起来。
"听我说完!"独伤喝着。见他摆出严厉的表情,我赌气地别转头去。
见我不再言语,独伤继续说着:"当初,对此一无所知的你会激烈的反抗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任何人在遇到这种事时,都会做出反抗。"
独伤的话到了后半段染上了浓浓的忧伤,这令我相当意外。转过头,我小心地瞧着他,他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曾出现的不堪和伤痛。难道他也曾遭受过这样的对待?
"但是,当君侯知道你异人的身份后,他曾下令封锁了所有关于你的消息,也让我替你改变了发色,还让你以侍从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因为有人已先一步知道了你的特征。"
推书 20234-12-23 :我是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