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欲望令乔宇颂近乡情怯,即便知道宋雨樵爱着他,也不敢端出自己全部的热情,怕吓坏了宋雨樵。
怕吓坏了宋雨樵小朋友。思及此,乔宇颂忍不住笑了笑。
洗了澡出来,看见宋雨樵倚在沙发里睡着的模样,乔宇颂更觉得他像个孩子。
“小樵,小樵?”乔宇颂轻轻把他推醒,微笑道,“先洗了澡再睡觉吧。”
宋雨樵定定看着他,晃了晃脑袋,起身说:“好。”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乔宇颂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睡裤,疲惫地揉了揉眼睛,爬到了床上。
疲劳像是一件透明的羽衣盖在乔宇颂的身上,睡着以前,他迷迷蒙蒙地看着宋雨樵放在床头柜上的外币,在一瞬间终于有了自己已经不在国内的真实感。
过去,他飞了太长时间,去了很多地方。慢慢地,新鲜感没有了,好像不管走到哪里,都差不了多少,顶多只是语言的差别……
但这一刻,真实感袭来。
乔宇颂清楚地感觉到他和宋雨樵到了异乡,他们将来说不定能去更多的地方。
和宋雨樵在一起,他会更真实地体会这个世界,他不再因为周而复始、日复一日而麻木,从此像个孩子一样,对这世上的未知永远充满好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更加温暖的真实感将乔宇颂包围了。
它带着些许磕碰的疼痛,紧紧地将他禁锢。
“小颂哥哥。”宋雨樵将房间里的灯光调暗。
闭着眼睛,乔宇颂感觉灯光轻柔地落在自己的眼睑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摸索着抓到宋雨樵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声音喑哑:“宋雨樵小朋友,想干什么?”
虎口上留着乔宇颂的牙印和唾液,唾液似乎慢慢地渗进宋雨樵的皮肤里,出奇的痒。他用鼻尖蹭乔宇颂的后颈,说:“我很乖的。小颂哥哥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慵懒的声音带着磁性,乔宇颂听得心底激起阵阵涟漪。他轻声喟叹,拉着宋雨樵的手,往下放,说:“小朋友,你猜,我想干什么?”
“我猜,小颂哥哥是饿了。”宋雨樵说完,便感觉到臂弯中的乔宇颂剧烈地颤抖。
乔宇颂不清醒,至少,不是完全的清醒。他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的感受更像是在梦里。
梦中的宋雨樵出奇的温柔,也出奇的困倦。
前一晚是深夜才得以休息,白天又经历了漫长的飞行。乔宇颂虽然总说宋雨樵在捣乱,可是如果没有他捣乱,四段飞行恐怕只剩下无聊的按部就班而已。
宋雨樵是他的出乎意外,是他梦中的真实,也是他真实的梦。
因为太困、太累,乔宇颂难以睁开双眼。他越是想要睁开眼睛,就越是沉溺在梦中。在这颓唐却又旖旎的梦境里,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够感受。
他感受宋雨樵的手指是那么灵巧而温柔,明明在他的身后,却轻易地解开他的纽扣。
“嗯……”乔宇颂长长地叹息,感觉宋雨樵的手指揉捏在他的乳尖上,轻轻打转,像一片柔软的羽毛将他撩拨。
他情不自禁地舒展自己的身体,又不得不难耐地缩成一只虾球。他把那最强烈的想法缩在身体的中央,让宋雨樵轻而易举就能够找到。当宋雨樵的手伸进他的裤子里,他禁不住再次发出叹息,抓住宋雨樵的手,带着他一起动。
握着手里温暖又结实的茎身,宋雨樵忍不住把身体贴过去。
乔宇颂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那一下一下的动作,像是手把手地教他为自己手淫。宋雨樵见他眉头轻微地皱着,分明难耐,却迟迟没有睁开双眼,好奇地说:“你像是在做梦。”
闻言,沉迷于这清淡的快感中的乔宇颂微微错愕,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地看着床头柜上的外币,以为回到了真实的世界,可大脑依旧在发沉。他怔了片刻,回头说:“我也觉得像。”
宋雨樵不解。
乔宇颂想了想,再度闭上眼,握着宋雨樵的手,继续套弄。重新开始的那一刻,乔宇颂感觉心往下沉,沉到了梦里、沉到了实处。他一边享受套弄带来的惬意,一边说:“这些年,我偶尔做春梦。尤其是空窗的时候,我就时不时地梦见你,和你做爱,像片子里演的那些。你做过这样的梦吗?不管梦里的对象是谁。你懂那种感受吧?就是,硬了,但是身边没人,只能靠手。有时候是在梦醒以后,有时候还半梦半醒,等到射了,才算清醒了。”
他用喃喃细语说着这些话,宛若梦呓。宋雨樵着迷地听着,仿佛也被他带进了梦中。
“那你自己动手的时候,想的什么?梦里的事吗?”宋雨樵闭上眼,问。
“嗯,有时候是,有时候想别的。像是……”乔宇颂轻声笑了,“想象手变成嘴巴,手指动的时候,想象成舌头。你的舌头。有点儿扯,可是,太想高潮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雨樵便把他的身体扳了过来。
乔宇颂睁开眼睛,很快又被宋雨樵用手蒙住,他惊疑道:“小樵?”
“闭眼睛。”宋雨樵在他的身上跨开腿,“想象我的手,变成了嘴巴。”
乔宇颂讶然,可乖乖地照做。照做的同时,他已经想到宋雨樵想做些什么。他听见被子掀开的悉悉索索声,往自己的腰腹伸手,便摸到了宋雨樵的头发。
“嗯……小樵……”他用力地闭着眼,双腿却不知不觉地打开。
那温暖的通道里,发出轻微的呜鸣,宛如梦中的声音。乔宇颂的梦境分外幽暗,他浑身湿透,落进潮湿的洞窟里。洞窟中的咸腥像大海沉睡后的气味,湿漉漉、黏糊糊的藻叶搜刮他的腿根,他感觉自己向上浮,要浮出海面,像一座新生的岛屿,冒出坚硬的、光滑的礁石。
慢慢地,他感觉自己上不去了,他需要一股力量,把他往上托。
手,是,他的手。
习惯了做梦的乔宇颂侧身,把手伸向背后,却被宋雨樵抓住。
“这也是你的梦吗?”宋雨樵问。
他点了点头,睁开湿润的眼,睡眼惺忪地看见宋雨樵的脸,问:“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宋雨樵抬起他的腿,看着昏暗中乔宇颂半梦半醒的脸,说:“做过。有你的梦,也做过。”
“真的?”乔宇颂很高兴,可他实在醒不过来,所以连兴奋的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
“嗯。”戴好套,宋雨樵俯身,重新拥抱他,失笑道,“好困,早知道不来了。”
乔宇颂听罢一愣,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宋雨樵笑,那笑声在乔宇颂听来,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孩。在感觉他的顶端碰到入口时,乔宇颂抓住他的臀,挺起腰,把他往里推。
有些疼,像是润滑没有充足,疼痛却让饥渴被证实,乔宇颂睁大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如同那些梦醒的时刻,昏昏沉沉、怅然若失又求而不得。
他连忙重新闭上眼,随着宋雨樵的冲撞感受梦中的真切。
但这次的梦醒时分,他的身体不再空虚,他被宋雨樵填满,抖落成轻快的颜色。
宋雨樵抱着他的腿,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见他始终合着眼睛,心中讶异的同时,又被他如痴如醉的神情深深吸引。
乔宇颂像是沉迷在美梦中的人,在梦里呻吟、痴笑,眉头紧锁是饥渴难耐,嘴唇微张是神魂颠倒。
宋雨樵仿佛从这张脸上看见了乔宇颂从前的梦,那些美梦阑珊绮丽得如同黑洞,生生地把宋雨樵往里卷、往里吸,把他也带进梦中。
他太想看看梦境是什么模样,于是闭上眼睛,搂着乔宇颂的肩膀卖力顶弄。每一下,乔宇颂的脚跟都打在他的臀尖上,随着越来越迷茫的呻吟,连人也变得轻飘飘的。
“小颂、小颂。”浑浑噩噩里的恬谧最像梦里柔软的白边,宋雨樵感觉自己几乎要睡着了,但身体还在梦的边缘翻涌。
在沉湎于美梦的春,所有的热浪都是温情而惬意的。乔宇颂的嘴巴微张,一声声地应答,像是在梦里走漏了心声。他在温柔的海浪里昏昏欲睡,分不清梦境和真实,直至那一刻的到来,突然激起的波涛在礁石上飞溅。
心头的澎湃终究将全部的梦境掀翻,他蓦地睁开眼睛,抱着宋雨樵,真切地呻吟和叫喊:“小樵,啊、啊……小樵……”
是真的,不仅仅是这一次,好像以往的每一次都是真的。乔宇颂用这场半梦半醒的爱向过去的自己证明,那些痴枉不可笑,他的梦成真了。
第94章 跟飞-6
一夜无梦。
乔宇颂醒来时,大脑像是还没有开始运作般迟缓。他摸摸身侧,发现空了,转身一看,见到宋雨樵站在窗前,正望着窗外的风景。
“小樵?”乔宇颂坐起身,拿起手机一看,问,“怎么起那么早?”
“有点儿时差。”宋雨樵说着,回到床侧,俯身给了他早安吻。
乔宇颂满足地微笑,把被子往上扯,寻找散落在床上的衣物。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上午有什么打算吗?我中午才开会。”
宋雨樵耸肩,说:“没什么打算。你如果想休息,就呆在房间里休息。”
“你来过素万吗?”乔宇颂看他意兴阑珊,问。
他摇头。
“没来过,也不好奇外面是什么样?”乔宇颂想了想,说,“我发现,你真挺宅的。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好像没见你说过去哪里逛一逛、玩一玩。我们没交往前,你休息的时间都做些什么?”
宋雨樵犹豫了一下,答说:“看那时候的对象想做什么。”
听罢,乔宇颂一愣,忽然想起顾晦之曾说过宋雨樵和他分手没多久就开始新恋情了。
他真是问了一个自讨没趣的问题。乔宇颂正这么想着,便见宋雨樵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不是挺无趣的,一点儿也不主动?”宋雨樵问。
乔宇颂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忙道:“怎么会呢?”他顿了顿,摸宋雨樵的脸,笑说,“我们宋雨樵,一直是最可爱、最主动的小朋友呀。”
闻言,宋雨樵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轻声笑道:“刚分手的时候,被前任教做人了。”
“嗯?”乔宇颂不解。
“他说我谈恋爱的时候,不管什么事都不主动,凡事都以自己为中心,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宋雨樵说着,努了一下嘴巴。
乔宇颂十分意外,他竟然可以那么坦然地向自己提起前任。宋雨樵究竟是君子坦荡荡,说什么都无愧于心,还是对他太信任,认定他一定不会介意和吃醋呢?
思及此,乔宇颂在心里哭笑不得,说:“说你凡事太自我,不顾虑别人的感受,这点我同意。不过,不主动这一点,我不太认同。你顶多……只是稍稍有点儿无趣吧。”
听到这话,宋雨樵直起身,冷冷地看他。
乔宇颂看得忍俊不禁,捧着他的脸道:“我想先吃早餐,然后再慢慢考虑上午该做什么。”
“吃什么早餐?”宋雨樵眯起眼睛,问。
乔宇颂笑,转眼间把宋雨樵推倒在床。
等看见乔宇颂坐在自己的身上,宋雨樵才惊讶地发现他还没穿上内裤。
乔宇颂不让他乱看,扳正他的脸面对自己,俯身道:“吃我们伟大的科学家,宋雨樵教授。”
早在乔宇颂说,要慢慢考虑上午做什么的时候,宋雨樵就已经预料到他们整个早上都不可能出门了。
责任乔宇颂自然只承担一半,另一半宋雨樵责无旁贷。想着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去哪里都不够,索性就待在酒店的房间里耳鬓厮磨,反正和乔宇颂一起度过的时光,不管做什么都称不上浪费。
无论是综艺节目还是电视新闻,电视机里传出的全是泰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英语电视台,正在转播花样滑冰大赛的双人滑表演。
宋雨樵放下遥控器后不久,被乔宇颂拉进被子里。等到他们再从被子里爬出来,体育赛事已经变成了前段时间结束的女排锦标赛。
“要下楼买套么?”宋雨樵看着体育节目,才问完,乔宇颂便从后面抱住了他。
乔宇颂摸摸他的胸口,又揉了揉他的腹部,问:“饿了吗?没吃早餐。”
宋雨樵耸肩,道:“还行,我不吃早餐也可以。”
“我让你饿着了。”贴着他的肩膀,乔宇颂道。
“是,饿得一点儿都不剩了。”宋雨樵开玩笑,转头果然看见乔宇颂红着脸瞪自己。他往乔宇颂的嘴上咬了一口,说:“饱了。”
想到这两天宋雨樵跟着自己,只吃到了飞机餐,乔宇颂于心不忍。他吁了口气,说:“把身上冲冲干净,我带你在这附近吃点儿东西吧。不过——”
宋雨樵疑惑地回头,看见乔宇颂的手指点在自己的肩头。
“我能不能先在这里留一个吻痕?”乔宇颂谨慎地问。
宋雨樵惊讶,笑道:“肩上没什么毛细血管,我担心你的嘴巴得亲肿了才能留。亲脖子上吧,往这儿来。”说着,他朝自己的颈侧点了点。
乔宇颂是想留下印记,可如果亲脖子上,未免太明显了。他犹豫道:“可以吗?”
“可以,反正这几天也不上班。”宋雨樵看他迟疑,干脆一把捞过他的腰,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请。”
乔宇颂细想也是,这几天别说单位,宋雨樵连析津都不怎么回,基本不可能遇上熟人,哪怕脖子上有吻痕被看见了,也顶多被陌生人在心里断定有个热情的伴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