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原反应ABO[现代耽美]——BY:烂俗桥段

作者:烂俗桥段  录入:08-16

  严明律抬起他的手臂,手肘也仔细擦过了,而后该到背,最后是前面的胸腹。
  严明律将毛巾往林茶手里一塞:“自己擦,擦干净。”
  林茶手里干攥住毛巾,坐了一些时候,忽然不着调地吐了一句:“我明白了。”
  “什么?”
  “信息素外泄是因为你,不是因为酒,不过也是因为酒,因为你是酒。”
  严明律觉得他不该和醉得连自己喝了多少也没数的人说话。
  林茶又唱起歌来,边唱边揉身子:“你把我灌醉,爱得收不回。”
  他唱歌是刚好的那种好听,粗一分太沉,细一分太尖,刚好的少年音色。严明律低头看他的发旋打着转,胸腔里也起了一个小而急的漩涡。
  林茶听他沉默,以为他不懂,就主动给他破译:“因为你的信息素是烈酒。”
  严明律缓缓动了动嘴唇:“你怎么知道?”
  他醉酒以后坦诚得令人诧异,事无不可对人言:“我骗你做坏事那晚,你发情了,然后把信息素气味留我枕头里了。”
  然后他抬起头朝严明律笑,颊上一朵小酒窝,牙齿细密工整地列开。
  “我一闻到就……就好想和你做那件事啊。”他说。


第20章 我没有喜欢你啊
  严明律年少老成,性格孤僻,在情欲的事情上也是一副禁欲做派,易感期都以抑制药物度过,不会多想那件事的滋味。
  林茶弯下身去擦小腿。严明律的目光自他的背顺流而下。清瘦躯体里脊骨凸起,呈山岭状延绵到尾椎。
  严明律是静观其变的人,他从不主动追究林茶接近他的真正原因,因为他要等林茶自己露出马脚。他拿得清林茶的脾气,逼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就算他肯说,也难保说的是真是假。
  但现在不一样,他喝醉了,而喝醉以后听话极了,严明律让他把自己擦干净,他就勤勤勉勉地干起活来,将毛巾从小腿肚下绕过,攥着两头,一左一右地来回搓蹭。
  他对自己下手更没有轻重,毛巾过处都起了深深浅浅的红,要把自己搓破皮一样。严明律蹲下身看他,一并按住他的手。林茶眨了眨眼,喝了酒的他就是乖,乖得厚厚敦敦,连眨眼都有着悉听尊便的意思。
  两粒深黑瞳仁是两点如漆,眨动时点在了严明律心尖。严明律抚上他眼角。林茶就顺着他动作闭上一只眼。
  严明律的掌心很暖,他不由又贴着蹭了蹭。
  这一道象征亲昵的信号有着强烈的刺激作用,严明律突然吻了上去。
  不同于前两次的吻,这一次是温柔的、有恋爱的意味。严明律舔过林茶沾着酒气的唇瓣,哄他张嘴以后再慢慢将舌头挤进,湿润缠绵地吻了一转。林茶有些喘不过气,喉头溢泻一声呜咽。严明律松开嘴唇,转而去探他的耳廓,低声呵气:“呼吸。”
  现下的林茶是得了命令就照做,喘平了呼吸。严明律又吻了他一遍,而后舔着他嘴角,寻着空隙问:“为什么喜欢我?”
  林茶的疑惑里有童蒙的单纯:“我没有喜欢你啊。”
  “那还想要和我做?”
  “我真的没有呀,是你的信息素。”
  “说谎。”严明律没有听出自己语气里的宠溺,他开始罗列证据,从教学楼旁的一摔,再到润喉的冰糖雪梨汤。一件一件的事被抛进林茶脑袋里,叫他脑里沉甸甸的,神经都搅浑成一团。
  他笨嘴拙舌地想要解释,又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起, 严明律见他脸上有了焦急的神色:“我就是没有,你不要乱讲!”
  但严明律只觉这是恼羞成怒了,怒也是嗔怒,做出来掩饰羞怯的。严明律心里发软,他只要心软了一切都好说,叫他善解人意也可以。于是他不再追问林茶,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拧净,放他回床上休息。
  林茶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十一二点,逼近正午的太阳从帘幔的罅缝里映进,照得桃木地板发白。昨夜的记忆林茶丢失了大部分,只记得严明律带他回了家。林茶头里千思万绪都在纠缠,纠缠出一张网,正中是只蜜蜂嗡嗡嗡嗡地叫。
  林茶头很晕,全凭每朝的惯性挣扎起身。起身以后不得了,原来自己是裸着的。
  幸而裸得很清白,没有别的痕迹。林茶还看见自己的衣服被工整地叠在了床头柜上。他一想象严明律给他折衣服的模样就想笑。
  严明律在客厅里看书,膝上摊着一本沙丘之子,见林茶穿戴整齐地从房里出来,只不咸不淡地问了声“起了?”,手指给尴尬立定的林茶指了条路,浴室。
  林茶把宿醉以后憔悴的一张脸收拾出一点旧日光辉,严明律再给他指一条路,厨房。
  粥煨在电饭煲里,林茶呷一口断定是严明律亲手做的,因为是碗很普通的白粥,没有任何味觉惊喜。
  他拨弄着粥皮,出神地想,严明律亲手做的。
  他是事事都要找原因的性格,从严明律让他每个星期三做饭开始,他就陷入了一团巨大的迷云,而他在其中寸步难行,千情万绪都被严明律牵引。他是有不甘的,有时却又愿意屈服,由着严明律主导局面,看这一桩交集最后会发展出什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比如相爱。
  严明律会不会是喜欢他。
  腹中有了东西,堪堪压下了宿醉的不适。林茶回房取过背包,和严明律说先走。
  严明律目送他到门边,才又开口问:“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都不记得了。”林茶拔上球鞋。
  严明律挺着高大的身躯走过来,这样一步一步逼近能施予人压迫感,但林茶没有退,他伫立着,等严明律把呼吸贴在他脸颊:“你说过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你要不给个提示?”
  严明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后林茶身体向后一倒,两人步履接错地后退了一段,林茶被严明律压上了门板。
  这么暧昧的动作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林茶脑里又浮现出那道一掠而过的想法:严明律会不会是喜欢他。
  他耳廓发着烫,心尖悸动着,低声嘟囔:“老色狼。”
  “那昨晚你算什么?小色狼?”
  林茶立刻意识到自己昨夜说了多糟糕的话,他决定赖账:“喝醉酒说的话不作数。”
  “不是酒后吐真言吗?”
  “不作数!”林茶坚持起来就更倔了,严明律现在宅心仁厚得很,并不刁难他。林茶挣了他的怀抱就疾步往门外走。
  北云市的高楼大厦囿困着溽暑,今天的太阳热过头了,是山雨欲来之前的那种焗热。林茶给晒得昏昏沉沉,坐进地铁吹了会冷气才缓过神来,想起去检查手机信息,原来蒋哲昨晚给他发了两条微信:
  那个林茶啊,我有件事想和你说,那什么江河嘛……
  你知道我是学生会的宣传,他是主席,其实我认识他……
  林茶想问然后?打出一个然字就想明白了那个后,后面蒋哲就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了江河,所以他收到了江河的好友邀请,他本还疑惑江河是从哪得来的自己电话。
  林茶口吻轻松地回道:小事,以后不准了啊!朋友你都能卖。
  他回到家洗了个干净澡,下午蒋哲睡醒了,回他消息说他那时不知江河其人,只看表象以为长得帅又有钱,听他自己说信息素还是S级,也不介意和Beta恋爱,就想着撮合一下。
  林茶发了个白眼表情,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
  过了一会他又补充: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严明律就一个人无病无灾活到了现在,做人也不是非得依附于他人生存,平心而论严明律的这种生活状态,林茶还是喜欢的。
  他还清晰地记得今晨从房里出来,严明律正靠在沙发上看书,膝前的茶几上摆开一套茶具,乳白色的烟霭融入晴朗的阳光里。
  他确实认同严明律的处事态度,尤其是精简社交这一点。做人向内探寻已有太多烦忧,再去在乎外界的看法,是给生命雪上加霜。严明律这样很好,只去安顿自己的喜怒哀乐,不去牺牲时间逢迎他人。
  天气预报说这周台风登陆,星期三时天提前暗下。林茶刚跟着严明律进了家门,乌云便夹带着雷雨从天边掩至,横风把雨丝吹进厨房,凉凉地洒在林茶手臂上。
  林茶正清洗菜叶,闻雨朝窗外扫了一眼,心想得关窗。
  严明律家里的窗都是平开款,不定期滴油的话开合会很硬,而显然厨房的这扇疏于照管。林茶扣着窗把手,拽了两记没能拽回来。他还没喊严明律,严明律自先在后出现,压着林茶的背直接伸出手去。
  他的整副力量紧紧压着林茶的背,而腹下那一处抵着林茶的臀*。
  其实很公平,只要任何一方不使用信息素。无论是林茶此前挑衅的强吻,还是现下这种姿势,只要没有信息素,没有一方的原始压制与一方的绝对服从,他们的博弈都很公平。
  窗框砰的一声合上,严明律转身回了客厅。
  林茶手撑着冰凉的大理石台,听自己心跳咚咚了好几声,才转过身,慢慢地拧开了水龙头清洗菜叶。
  故意的。
  就因自己前几天骂他是老色狼,他就真的色狼给自己看。
  林茶摆出了三碟菜,两个人吃刚好。
  方先的事谁也不提,林茶调到严明律常看的新闻台,女主持人不带情感的播报声响起,令屋内听起来更形空旷,林茶随口问:“我到你这个年纪,能不能买下这么大的房子啊?”
  “不能。”严明律回答得很不客气。
  他买房时走了时运,恰逢经济低迷都在低价抛售楼盘,更重要的是当时他还有严父的一笔遗产做支持。
  “给我一点奋斗的希望啊,”林茶面带愁容,“有间自己的房子,这可是我的心愿。”
  “你不是宣称要单身到老吗?要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你不也一个人吗?做什么买这么大的房子?”
  林茶在火上还煨了一碗蛋羹,看时间差不多了,问完这句就起身进了厨房,用碗夹子夹到桌上时他听到严明律的回答,一行字轻描淡写的:
  “我那时有男朋友。”


第21章 停电
  买房的时候有男朋友——他们想过结婚。
  林茶与严明律这段关系的始点是欲望,是不经理智抉择的原始机能,所以尽管林茶明白严明律的情史与他无干,这具兽躯也还是依从本能给出了不悦反应,但凡与严明律接触过的地方,手、脖颈、腰、脊背,都在练成一片地灼烧。
  “后来呢?”林茶淡淡地问。
  严明律难得没有用问题回答问题,只简洁地给出两个字:“分了。”
  他本没打算和林茶说这些陈年旧事,但他的情史向来被学生热议,东拼西凑不成样式,他想自己还是需要与林茶提前说明:
  “只谈过这一个,信息素不匹配,所以分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在性这方面,我只能接受SS级的Omega。”
  蒸出来的奶黄色蛋羹质感光滑,因为林茶打完蛋后用纱网细细地滤过了几次泡沫。
  林茶又给自己舀了一勺蛋羹,脑里转过许多念头,想问他喜欢过吗,现在还挂念吗,在一起也不是非得要有性的……很多想法,又都逐个湮灭。
  严明律难得说人话,这好像是种提醒,提醒林茶在前男友的话题上需要顾虑严明律的感受,或许他心里还是结着一道不能揭开的疤。
  雨越下越猖狂,窗上乱珠结成横流,倾盆大雨给了严明律正经理由送林茶回家。
  两人住得不算近,步行再加地铁约需四十多分钟,严明律开车送他的话这段时间则可减半。路上多是直道,不大需要拐弯。
  星期三其实疲沓,从早到晚马不停蹄塞了满满当当的一天课,末了他还得给严明律做饭洗碗。林茶雨声听着听着就觉得眼睑沉重起来,雨声也在耳畔响闹得愈来愈大,最后将他整副神识淹没过去。
  严明律在林家楼下停了二十多分钟,也还是没有叫醒林茶。雨把车打得湿透,如果有只巨手能将这只铁皮怪物拧一拧,恐怕能拧出成吨的水来。再如果严明律打开了电台,会听见气象局挂出了八号暴雨警告,呼吁市民停留安全地方不要出行。
  林茶睡着了,要有刽子手的残忍才舍得叫醒他。他睡着的时候太过漂亮,平日里的利刺全收起,连墨色的发都柔软下来,贴在耳鬓,宁静地任人观赏,履行一件艺术品的本分。
  不想放他走。
  然后这一隅天地的所有灯光乍然闪烁,陡然熔断。严明律望向车外一团漆黑,漆黑吞噬了目光。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可以消失,只要林茶还在。
  林茶听见严明律叫他,睁眼见严明律满脸的不耐烦。林茶半副神思尚在睡梦里,没留意到这世界除了车前灯外都是一片黑。下车门前他想起的事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对了那个,严老板,你现在有USB吗?空的那种,我给你弄点歌吧。”
  严明律说现在没有,林茶打了个呵欠,朝外撑开了伞,说那你下回带一个,存点歌进去路上听。
  严明律缓慢地驶出一段,绕过花坛将车调转了方向。
  不必下回,他想,今晚就可以从书房找一个给你。
  林茶电话来时严明律是任它响了几声才听的。停电了,林茶不出严明律所料,开头就是这句。严明律眼里有笑,但他的声音还是平常的冷:“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话出口又觉得这句话在拒人千里,于是他又带着暗示意味地接续道:“接你回我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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