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猛A该看的东西/十分红处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时有幸

作者:时有幸  录入:11-25

  裴慕隐胸膛起伏着,显然没能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整个人滑到了浴缸底下,我晚来半分钟就他妈的能给你收尸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啊?!你是不怕死,什么都留不住你是吧,在这里也能睡?”
  祝荧后仰着靠在镜子上,怔愣道:“对不起……”
  大抵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裴慕隐深呼吸了两口气,却还是克制不住:“祝荧,你要是死了,我就下来陪你,用不着谁等谁!”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颤,可祝荧清楚这不是气话。
  “小裴,对不起。”祝荧见裴慕隐红了眼眶,大脑一片空白,迷茫地重复。
  裴慕隐顾不得掩饰自己的狼狈模样,被推开浴室时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厉害,估计以后会成挥之不去的噩梦,能教他瞬间惊醒。
  他道:“不要和我道歉,你哪句真话哪句假话,我他妈的一句都不敢信。你自己清不清楚门口设的我生日?”
  说到这里,他倍感荒唐地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你说的轻松点?用三言两语把我打发掉,再偷偷摸摸干这种事情,你真的轻松了?”
  祝荧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事,以至于裴慕隐成功打开了这扇门,估计在密码锁这里没尝试过几次,就顺利地走进了这里。
  他无措地咬住了嘴唇,被裴慕隐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逃也没办法逃,只得直面对方炽热的视线和真心。
  “我觉得你心里真的没数。”裴慕隐道,“我明明是你哪天跳下去都会在下面垫着你的人,你随便笑一下,撒句谎,我就能被你牵着走……”
  然而你选择放开我。
  你生了病,习惯性地一个人蜷缩起来,去做没人爱的流浪猫。
  明明你是被爱着的宝贝。
  祝荧倒吸着气,试图去牵住裴慕隐的手,却被咳嗽打断,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在收不住的呛声中感觉视野一片模糊,眼前蒙上了水雾。
  之后他没办法再捂住嘴,就低头靠在了裴慕隐的肩膀上,不断地发抖咳嗽。
  裴慕隐轻轻拍打着祝荧的后背,帮忙顺气,同时感觉衣服被打湿了一大块。
  他起初闻到了铁锈一般的腥气,只当自己被气晕了头,嗅觉出了点毛病,再单纯地以为肩头的液体是祝荧的泪水。
  在祝荧摁着心口弯下腰去的时候,裴慕隐一手扶住祝荧,一手顺带摸了下肩膀。
  那块布料潮热地黏在身上,总让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裴慕隐感觉掌心黏腻古怪,不自禁往手上看去。
  自己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第45章
  手忙脚乱之际忘了关掉水龙头,沐浴球刚融化时的红色被冲淡,水满溢过浴缸边缘,渐渐在瓷砖上蔓延开,像是洒了一地玫瑰花瓣。
  没有人搭理那处狼藉,祝荧抵在裴慕隐身前不断咳嗽,越想止住越是咳得厉害,几乎呼吸不过来。
  裴慕隐拍在他后背上的手都在抖,看到祝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想要用空下来的手去拿手帕,擦掉他额头的薄汗,却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上面的血还没凝固,潮湿地附在掌心里,在手帕上洇出猩红。
  祝荧靠在镜子上,除了心口不太舒服外,并没有其余痛感,就是画面有些血腥。
  第一次咳血的时候自己半天回不过神来,到现在已然见惯不怪,不过现在有另一个人失魂落魄。
  祝荧自知模样狼狈,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于是把脸埋在浴巾里蹭了蹭。
  继而他后仰着脖子,脱力般地喘息了片刻。
  温热的白色水汽里,整洁熨帖的高定衣服被血渍弄脏了,衣服的主人毫不在意,也根本顾不上这点。
  裴慕隐想要把急促的呼吸声缓下来,却没能成功,就沉默不语地望着祝荧。
  祝荧重新聚焦起来的视线有些怔愣,失神地往前面看。
  像是同样盯着裴慕隐,也像是透过裴慕隐看着很遥远的事物。
  过了两秒钟,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再看到裴慕隐艰难地移开了目光,作势要后退半步。
  祝荧率先做出了下一步,在对方有所动作前,抬起手勉强地勾住裴慕隐的脖颈。
  他没什么力气,而眼前的Alpha卸下了防备,任由他把自己往前面拉了点。
  裴慕隐晃了晃神,紧接着感觉到稍许凉意——是祝荧的指尖拂过了他的眼尾。
  难道自己哭了吗?
  裴慕隐后知后觉地想着,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触电般地有了反应,试图回避却被祝荧制住。
  祝荧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裴慕隐摇了摇头,嗓音干涩而沙哑:“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咳起来没什么感觉,不是很痛,也不是很要紧。”
  裴慕隐道:“怪不得你要避开我,怪不得……”
  “没人喜欢被看到这副样子啊。”祝荧略显无奈地感叹,“那么难看,梦到都会吓醒吧?”
  食指上的潮湿一点点干涸,直到如同从未存在,他都无法相信是真的。
  他真的摸到了裴慕隐的眼泪。
  就在他想要收回胳膊的时候,裴慕隐反握住他的手腕,转而往上滑去,把手握在自己温热干燥的手掌里。
  因为保持着原来微微弯腰的姿势,所以祝荧有刹那的恍惚,这像是自己在宴会上被邀请共舞。
  “难不成你的感觉不在你这边,全在我身上。”
  裴慕隐这么说着,道:“我觉得很痛,很要紧,但是一点也不难看……”
  他不太自然地顿了顿,再道:“你好不起来我才会睡不着。”
  ·
  实验室的休息室是共用的,不过大老板出手阔绰,安排了两个人一间。
  其他人不知道祝荧得了什么病,看他近期越来越容易疲惫和嗜睡,与他拼在一间屋子的同学主动腾了地方,让他能够毫无负担地睡觉。
  同学道:“我平时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也不会熬通宵,就暂时和另外俩哥们挤一挤。”
  他作为江楼心的崇拜者,近期心情低落,这几天大概接受了对方要结婚的现实,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元气。
  在实验室里他待的时间是组里最少的,不怎么用休息室,搬走时没收拾出多少东西。
  “谢谢。”祝荧道。
  同学打气道:“真要谢我的话,赶紧精神起来就好了。”
  祝荧调侃:“我倒是可以送你一样江楼心的周边。”
  “什么?!”
  小提琴手并不是明星,没有所谓的周边,只能追着演出动态看音乐会。
  祝荧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卡片:“……结婚请帖。”
  同学捂住眼睛:“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我死都不会看的!”
  十五分钟后,同学摆弄着喜帖,对上面的照片指指点点,与师兄师姐们凑在一起倒酸水。
  祝荧没有管他们,记录完数据以后,听导师讲解接下来的研究细节。
  “那些学派争来争去的你不用管,如果需要什么,我尽力帮你争取。”导师道。
  祝荧道:“样本之后要怎么安排?”
  “我想裴先生会听你的。”
  本来很多人都为如何分蛋糕发愁,或为不擅长交际的祝荧捏了一把汗,而最后,裴慕隐的解决方案简单粗暴。
  所有全由他一个人出资。
  这笔费用堪称天价,非常人所能想象。然而裴慕隐付钱付得很爽快,向来难缠又苛刻的律师团也十分反常,连签下的合同都是偏心于祝荧的。
  就像是家里有矿花不完,特意挖一点送过来。
  祝荧撇开头:“唔,那再说好了。”
  等到他出去的时候,同学还在心有不甘地诉苦。
  “凭什么啊,我读高中那会儿也是搞竞赛的,怎么就没有大佬看上我?!”
  “但凡我知道能分配江楼心当老婆,我拼了命都得挤进项目组,去荒山野岭熬个五六年。”
  祝荧打断道:“这可不是分配的,他们早就认识了。”
  同学狐疑地摸了摸下巴,问:“你让我买檀香味的香水,不会就是……”
  祝荧不好意思地坦白道:“你猜的没错。”
  同学第二次抓狂:“多给自己积点德好吗?!”
  祝荧笑了笑,回到休息室吃药。
  把药盒收进抽屉里上锁,他嚼着口香糖打开窗户。
  最近的风变暖了,树枝已经抽芽,草坪上泛着一层盎然绿意。
  他将房间通风后,回到书桌前面翻了一会小说。
  那晚裴慕隐匆匆过来,就是特意为了给他这本推理书。
  一直以来,祝荧很喜欢这位作家。大学刚开学趁着有空去过签售会,可惜书店里热闹得人挤人,他和裴慕隐排了一下午也没能如愿。
  这次裴慕隐在酒会上遇到了作者,估计也是记起了这件事,讨得签名还不够,又教人补上了留言。
  祝荧摸过扉页上的字句,趴在书桌上睡了一会。
  这次过了半个小时,他就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以后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下午的模型。
  难得可以保持长时间的专注,祝荧借着状态较好,把送给顾临阑和江楼心的新婚礼物做完了。
  铱的拉丁文原意是彩虹,不过它没有彩虹那么容易消逝,相反的很耐腐蚀。
  祝荧去了隔壁的半导体所借用雕刻机,在一块致密态铱上雕刻了木枝,上面遮着云朵状的棉花糖。
  婚礼的当天,裴慕隐看到他带来的这块金属,闷闷地笑了声。
  祝荧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没和裴慕隐多讲,跑去酒店门口一看,顿感送不出手。
  几乎所有宾客都是出身上流,送过来的礼物无一例外,全部来自于各大拍卖会。
  他心说,顾临阑之前被人赏识,如今得以跨越的岂止是精英阶级。
  他转身想去把老爷子留的古董翻出来,却被裴慕隐阻止。
  裴慕隐怂恿道:“去啊,小雕刻家。”
  祝荧:“……”
  他不情不愿地把礼物给江楼心,江楼心很惊喜地接过去,捧在手里左看右看。
  瞧上去很喜欢,但祝荧怀疑是看在裴慕隐的面子上,故意装出来的激动。
  “小祝,这是从哪个大师手里讨的符咒吗?”江楼心真诚地问。
  祝荧硬着头皮道:“是啊,拿来辟邪的。”
  紧接着,他听到裴慕隐没能忍住,低低地笑着,大抵是明白自己的本意,眼睁睁看着被曲解。
  祝荧往旁边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一眼,希望裴慕隐别再幸灾乐祸,哪想这个Alpha脸上更明媚了。
  裴慕隐今天是伴郎,礼服领口上有一朵鲜花,比往常打扮得更出挑。
  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也跟着多情,不经意间瞥向祝荧的时候,祝荧总是莫名其妙有种被勾引的感觉。
  祝荧拿起纸巾遮住嘴,假模假样地咳嗽了几声,就见到裴慕隐立即紧张了起来。
  “有点累,我先去坐着了。”祝荧敷衍道。
  婚礼没开始,不过外面有甜点茶歇,他拿了一块小蛋糕,坐在椅子上看新郎们扔捧花。
  江楼心与顾临阑之间依旧有些别扭,拿捧花的时候两只手不慎碰到了一起,又飞快地分开。
  顾临阑道:“你来扔?”
  江楼心兴冲冲地抢过捧花:“我来我来!方逸辰,这次我是诚心祝福你的,你要是再接不住,可就是你的问题了!”
  他背对着朋友们一抛,捧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许多到场的客人都不禁驻足来看。
  半秒后,这束花稳稳当当地落在裴慕隐怀里,都不需要争抢。
  方逸辰冲着江楼心骂骂咧咧:“靠,你是安排好的吧?要不是今天不适合见血,我立马就……”
  后半句话被吞了回去,他低头避开顾临阑投来的视线,灰溜溜地找了个借口,跑去甜品台那边。
  “这货连着拿到两次捧花了,也没见得春风得意啊!”方逸辰眼见自己没拿到,转头就破除迷信。
  他坐到祝荧边上,搭话:“我昨天剪的新发型怎么样?”
  不仅仅是剪,方逸辰做了烫染,头发因而变成绿色,此刻在阳光下就和顶了一块草坪似的。
  祝荧碍着他曾帮自己签过病危通知书的情谊,委婉地问:“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打击?”
  方逸辰道:“当然没有……对了,待会你坐哪里?”
  “怎么?”
  “有几个高中同学也在。”方逸辰道,“最好别和你碰上,省得心里添堵。”
  祝荧确认了一眼自己的座位号,再问江楼心要了名单,发现那些同学离自己不近不远。
  或许会发现到彼此在场,但如果不有意过来,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说:“知道了。”
  话音落下,祝荧就看到梁简人模狗样地路过,继而与江锡攀谈了几句。
  高中时期恨不得横着走的校霸一转头,就和祝荧对上了眼神。
  祝荧冷淡地抿起嘴,手指屈起来刮了刮膝盖上的布料。
  接着,梁简正想要走过来找事,就被不知情的江锡拍了拍肩膀,要他领着去与梁父叙旧。
  祝荧舒了一口气,扭头和方逸辰说:“但愿待会别找事,我不想破坏婚礼的氛围。”
  方逸辰道:“梁简会这么找打?!”
  他们正在交头接耳,祝荧感觉到另一边的座位被人占了。
  他以为是别的客人找不到座位,于是把谈话声压得更轻,怕打扰到别人享用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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