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殇----清风拂面

作者:  录入:12-20

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强硬,内容却是郑渊最珍惜的疼惜,他知道自己从未后悔,选择爱上这样的男人。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郑渊只觉得自己几乎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消失了,魏灵均注视他的视线深炯、难述,他被抱了起来,原本扯落的外衣被重新包在身上,魏灵均缓缓的走了出去。
郑渊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那个胸膛那样温暖,闭上眼睛,偷偷抹去眼角滴下的泪水,这一切该如何收场?这样的他还能回去向魏王禀报太子之事吗?
原本等在外面的袁焕靳早就不见了,想到他可能听到什么,郑渊的脸又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这个人认为自己是个放荡之人,也许是因为他对魏灵均的重要性。
看方向,魏灵均正抱着他向原本他住过的地方走,他心里有些不安,现在的魏灵均又一次回复了冰冷的表情,他是简单的想着让自己休息吗?
魏灵均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好好休息。"
语气中听不出是恼怒还是欣喜,郑渊知道自己不该说,但是他却不能不说,"陛下......还在等着我回去。只怕我不能在这里多休息。"
魏灵均脸上更见冰霜,话也不说,他直接向外走去,郑渊心里有些不安,强撑起疲惫的身体,追了出去,可是依然赶不上他的步伐,刚刚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格达"一声,他又一次被锁在这个房间中。
这一次会是多久呢?
31.
一连几天,他被锁在里面完全找不到可以离开的方法,每日送饭来的是个面无表情的家伙,魏灵均仿佛消失了一样,没有出现过。就连袁焕靳也没有踪影,他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郑渊是奉旨来的,虽然是口头的旨意,但是同样是魏王的命令,如今这个风口浪尖,魏灵均实在不该把他强留在这里,如果因此引起魏王对他的不满,他的位置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虽然心里焦急,没有人来,这个房间又封闭得很好,郑渊也只能任由自己去猜测外面的情况。
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连外面的柳枝都仿佛被夺走了所有的气力,奄奄一息的杵在哪里,掐指一算,已经是第六天了,魏王真的就放任他留在太子这里?来前魏王的表现让郑渊隐约觉得他是有些在乎的,如今却不确定了。
门意外的开了,袁焕靳走了进来,身后的门很快阖了起来,郑渊苦笑了一下,还真是防他防的彻底啊,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有那么快的身手可以迅速的跑出去呢?
袁焕靳的眼中充满了矛盾,看着他犹豫了半天,总算开口了,"郑公子在这里一切还好吧。殿下早吩咐下去了,千万不能亏待了公子。"
郑渊心一沉,他显然是要站在魏灵均一面,不放自己走了,只怕这次来又是给魏灵均做说客来了。
"袁将军哪里的话,这里的一切用度早超出郑渊能承受的范围了,只是郑渊应王命而来,只怕不能久留,太子殿下和袁将军的盛情,郑渊怕是无福消受了。"
袁焕靳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的绕弯说话,实在是他不擅长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郑公子到底对殿下还有几分情意?"
郑渊的脸腾的红了,袁焕靳说的虽是问句,眼神却咄咄逼人,显然那日的缠绵他是听到了些的,整了整思绪,郑渊答道:"我对殿下的情意想必袁将军知道的很清楚,我也不想否认,只是袁将军身为殿下的心腹,该是在适当的时候给殿下适当的意见,不该事事顺着殿下的意思,如今魏国多事之秋,楚国经过一年的休憩,国力大增,隐隐有不愿臣服魏国之意,西方齐国从六国之战后一直韬光养晦,虽不明显增兵,但国力只怕强过楚国,强敌环顾,偏偏大皇子又迫得陛下欢心,如果殿下一个行为不检,只怕殿下的地位......"
顿顿又说:"我对殿下的心意从未有变,只是如今我身份尴尬,留在这里只会给殿下带来困扰,不如请将军美言几句,这就放郑渊去吧。"
袁焕靳眉头皱的更深,半晌说道:"公子的意思我懂,我也知道公子说这些是对殿下好,只是我依然不能放公子离开。"
郑渊有些吃惊,"袁将军是何意思?"
"殿下......,有些不同了,想必公子初见殿下的时候也发现了,殿下的情绪十分奇怪,对所有人都很排斥,包括我,他所能接受的也只有那个从楚国来的太子妃了,可是,公子来过后......"
忽然停了下来,郑渊脸更红了起来,他的样子和语气中隐隐的暧昧,让郑渊意识到他说得是他们的亲密之后。
"殿下开始有些不同了,那日竟然避开太子妃,对我说了些以前也不曾说过的话。"
郑渊心里一甜,知道魏灵均始终没有放下他,他还是对魏灵均影响最深的人,即使他们不能相守,有这样的结果他也满足了。
"殿下说,他现在说不清楚对你的感觉,只觉得不能失去你,一想到你离开,就仿佛在心中空了一块,这种感觉和太子妃给他的不同,太子妃给他的是一种没有体验过的平和,但是自从见了公子,他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对的感觉,似乎很多事情都不对了,偏偏他放不下对太子妃的牵挂。"
郑渊有些默然,这样的魏灵均是他不曾想过的,那个永远果断、决然,甚至带着些暴戾的魏灵均茫然了,这个楚国来的安宁公主真的不容小窥。
袁焕靳的话中带了点祈求的意味,"公子是唯一可以让太子殿下恢复正常的人,公子所说的厉害关系我都懂,只是希望公子念着过去的情分能帮殿下一把。"
郑渊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可以对所有人绝情,唯独拒绝不了魏灵均,他知道袁焕靳已经说服他了,是的,无论如何,他不想看到变成废人的魏灵均,他应该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
抬起头,看着袁焕靳的眼睛,"好,袁将军,我答应你,我会陪着殿下,直到找出太子妃是否有问题为止,但是请袁将军也给郑渊一个保证,那就是一旦事情平息,袁将军要保证能送我回去。"
袁焕靳愣了一下,"你这又是何苦?你爱殿下,从未变过,殿下对你的情意你也该明了了,当初你因为殿下说话绝情离开,如今不过是个误会,又何必再彼此折磨?留在这里不好吗?殿下会好好爱你的。"
郑渊苦笑出来,"袁将军,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如今我怎能留在这里?我用什么身份留在这里?我说过,从我选择陛下那天开始,我和殿下的缘分就算扯断了,无所谓后悔不后悔,我留在这里只会影响殿下,对我对他都是折磨,相见不如不见啊。我宁愿他怀念我,亦如,我没有一刻忘记他。"
袁焕靳知道郑渊说得是对的,眼前这个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仿佛经历了太多太多,是的,从他选择和陛下开始,他和魏灵均的情缘再难接续。
得到了郑渊的保证,袁焕靳怎么都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有些心虚的转过头,"既然你已经答应,这门也不会再锁,相信你也不会借机离开吧。"
郑渊笑了起来,"袁将军我从未在殿下的问题上说过任何谎话,如你所言,这样的殿下我也不会放心离开。只是陛下那里,还是麻烦袁将军派人去通禀一声,就说郑渊要在武歧殿做客一段时日,请陛下勿念,一旦事情有了眉目,郑渊必定及早回去和陛下禀报。"
袁焕靳点点头,"应该的。"
从此之后,郑渊就在武歧殿留了下来。
魏灵均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对郑渊的依恋却变多起来,几乎每个夜晚都是在他身边渡过,有的时候他们只是享受夜晚的宁静,更多的时候是激烈的身体纠缠。
白天的魏灵均似乎满含对安宁公主的歉意,即使处理政务也是让她陪在身边,只是不再用她帮忙批示,而且郑渊也被同意随时出入书房,这些隐约的变化让郑渊满意,任何事情不该一蹴而就,楚安宁的重要性在减低,只要魏灵均脱离她的魔咒,一切都会好的。
这天又是忙碌的一天,魏王哪里没有什么动静,可是给魏灵均处理的事务明显加多起来,从早晨下朝回来,魏灵均就埋在书房中不曾出来,自然楚安宁也在其中,郑渊精心准备了一点家乡的点心,要送去给魏灵均品尝,说是给他品尝食物,其实他想正面会会这个太子妃,这段时日不算久,没有过什么正面的交锋,但是彼此的心中都有戒备,到底是楚国的安宁更占胜场,还是郑国的郑渊更能影响魏灵均,其实郑渊的心底也没有任何把握。
32.
轻轻扣了扣房门,里面传来魏灵均有些冰冷的声音:"是谁?"
郑渊在外面轻应了一声,"殿下,是我。早上看殿下吃的不多,我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家乡的小吃想给殿下换换口味。殿下可否赏个脸?"
门内静了一下,半晌,魏灵均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你送进来吧。"
楚安宁安静的坐在魏灵均侧面的椅子上,目光柔和、恬静,似乎对魏灵均桌子上的奏章并不感兴趣,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就是桌子前面坐着的男人--他的丈夫。
魏灵均的视线落在郑渊身上,并没有触及身旁妻子那温柔而包含情意的眼睛,看到郑渊小心的托着一个偌大的托盘,魏灵均竟然有些担心,行动快过头脑,他已经上前去接过郑渊手中的盘子,一接手,两个人的手指触在一起,一丝颤动从郑渊的手指上面传了过来,魏灵均心里一热,虽然看不到托盘下面的手指,但是多次的缠绵让他的头脑中一下浮现出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的样子,当手指在他身体上面游移的时候,带来的是怎样的销魂和无比的刺激。
两个人仿佛都痴了一样,魏灵均定定的看着脸上又一次浮起红晕的郑渊,他的手缩了回去,明明应该放下盘子,魏灵均仿佛忘记了一样,只是盯着他的脸。
"臣妾可有荣幸尝尝郑公子的手艺?"低低柔和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魔咒,魏灵均有些尴尬,在自己妻子面前忘形,掩饰性的转过身去,把成着点心的盘子放在自己妻子面前,"当然。"
郑渊心中一叹,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随便的一句话,就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情致,偏偏又让魏灵均心含内疚。
魏灵均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到自己妻子身上,郑渊有些不甘心,"殿下还没有尝尝郑渊做的可合口味吗?"
听了郑渊的问话,魏灵均似乎想把视线从楚安宁身上转回来,偏偏又是不如意,她的眼中依然只有宁静,让魏灵均几乎无法移开视线,心中知道该去回应郑渊,行动上面却不听指示。或许是因为郑渊在身边的原因,他心中的危机感比每一次都强烈的侵袭过来,不对,他对楚安宁的迷恋不正常,一想到要抗拒她,头就剧烈的疼痛起来。
越想头越痛,魏灵均有些抑止不住的扶住自己的头,只能放弃心中的想法,等待那剧烈的痛苦过去。
郑渊敏感的看到魏灵均脸色的变化,快步上前,顾不得在一旁看着的安宁公主的反映,轻轻揽住魏灵均的头,慢慢的把他靠向自己的怀中,魏灵均没有反抗,静静的享受郑渊温暖的怀抱,靠在他的怀里让他忘记了头痛的剧烈,从他身上,也感受到了一份宁静和祥和,而这份宁静不是背负着要翻滚、倾覆的暗流的宁静。
书房中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叶子飘落的声音,三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郑渊忽然被魏灵均推了开去,这个软弱的魏灵均他们都不愿接受。
郑渊有些受伤,他还是把情绪掩盖起来,"殿下,郑渊先告退了。"
刚要走出书房的门口,就听魏灵均在身后喊着,"渊......"语气中有些迟疑,终究还是想要阻止他离开。
郑渊欣喜的转回身来,却看到楚安宁站在魏灵均的身旁,"殿下,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不如臣妾陪您休息一下?"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却让郑渊不由自主的寒战起来,魏灵均的眼神不再看向郑渊,语气柔和的让郑渊心酸,"好,就依你,我们去园中走走。"
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魏灵均冰冷的话语飘了过来,"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深深的挫败感席上他的心头,该怎样才能让魏灵均摆脱安宁公主的控制呢?如今他对楚安宁迷恋正深,此时只怕强行动手除去楚安宁会引起他的震怒,而用自己来引回魏灵均的注意力似乎也再无进展,这样下去只怕对谁都没有交待,一直保持讳莫如深的魏王让他猜不透,但是郑渊知道,再继续耗下去,那个人的耐心只怕也到了尽头了。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间他们才又见面,魏灵均的眼光在楚安宁和他之间来回游移,似乎难以取舍,郑渊敛下眼睑,不想再看这样的魏灵均。该怎么办?三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各自都吃的食不知味。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郑渊心头一颤,他终究还是来了。
33.
起身迎接魏王到来的几个人各怀心思,魏灵均心里有个模糊的概念,是因为他把郑渊强留在这里吗?那种难以控制的暴躁感又一次袭来,他不想让郑渊走,偏偏找不到留他的理由。
魏王脸上含着笑容走了进来,挥手让行礼的人都站了起来,"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把这些虚礼做全了。"
郑渊自己看着魏王的脸,即使掩饰的很好,依然可以看到他眼底的青色,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安睡了。他是为了自己而来吗?
魏王却不看他,一双眼睛慈爱的看着他优秀的儿子--魏灵均。"均儿看来气色不错。"
魏灵均表情还是冷冷的,"多谢父王关心,孩子最近一直身体不错。"
魏王点点头,笑容浮在脸上,"父王此次来,一来是为了看看你,二来嘛......"
他停了一下,魏灵均心里有说不出的焦躁,又不能发作,只能冷着脸等他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
"你母妃最近身体一直不好,看了太医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来,听闻太子妃曾师从‘风雅真人',不知能否请太子妃入宫陪伴些时日?"
一语刚落,三人都大吃一惊,三个人的心思都想着魏王是要带走郑渊,没想到魏王来是要带走安宁公主。
郑渊心里先是有些失落,他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影响了,继而又为魏王的觉得暗暗喝彩,真是釜底抽薪的好计!如此一来,用不了多少时日,魏灵均自己就会慢慢恢复,何况身边还有郑渊。
微微一笑,郑渊偷眼看向楚安宁,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恼怒的意味,依然是优雅、宁静的,从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沮丧、不满,或是想要魏灵均出面的意味。
郑渊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她离开一切还有希望。
正想着,安宁公主淡淡的开口了:"能给母妃分忧是安宁的荣幸。安宁现在就收拾一下随父王进宫去。"
说完,站起来行礼离开了。
魏灵均忽然站了起来,眉宇间有些怒意:"父王是什么意思?安宁不是大夫,进宫陪母妃能有什么用处?何况长日来并未听说母妃身体有何不适。"
魏王脸色不变,"均儿你太粗心了,你母妃很久以来身体都不舒服,你去请安也总是匆匆离开,朕一直十分担忧,她却说你国事繁忙不要打扰了你,如今她越来越感到不舒服,让安宁进宫替你进孝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吧,怎么?均儿是舍不得让安宁离开?"
魏灵均有些狼狈,魏王的话都是道理,他直觉上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但是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一时间心里烦乱如麻,一双微凉的手从桌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微微的凉意让他心中的焦躁平息了下去,抬头看看郑渊,那双星子般的眼睛中满是抚慰,他心里安定下来,知道这个人会帮自己。
"孩儿知罪,母妃身体不适孩儿却在这里妄自猜测,实在不孝,就让安宁在宫中多陪母妃吧,一会儿,我和父王一起进宫看看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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