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儿上的小夫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昨夜何事

作者:昨夜何事  录入:10-21

  他伸出手去, 狗娃便乖乖把炭块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行了, 以后别跟着姜元溪胡闹, 你去吧。”
  狗娃如蒙大赦, 撒丫子就要开溜,一只脚刚跨出门槛,便又被严鹤仪叫住了。
  “等一下,狗娃,你过来。”
  差点忘记了自己为何叫他进来。
  狗娃又垂着头,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严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完,他迟疑了一下,又把手伸到衣服口袋里,咬着嘴唇认真摸索着。
  严鹤仪摆了摆手,“不是这事儿,你...你去告诉姜元溪,让他把衣裳穿好,裤腿放...放下,在私塾要正衣冠。”
  狗娃一听是这事,又把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的手拿了出来,如释重负地道:“知道了,先生。”
  他正要转身,严鹤仪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复又叫住他,补充道:“你也把衣裳穿好,记住,正衣冠。”
  狗娃连连应着,整了整其实穿的还算得体的衣裳,跑了出去。
  严鹤仪抬头往外看着,只见狗娃把自己的话同元溪说了,又大声嚷嚷着:“先生说了,要正衣冠,大家都把衣裳整理一下。”
  元溪皱着眉头往里面瞅了一眼,乖乖地把裤腿放了下来。
  严鹤仪一对上他的眼神,立马便低下头去,装作看书的样子。
  哥哥老是偷看自己这事,元溪是知道的,私塾里的孩子们也都知道,他们私下里说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是,严先生这是心眼子小,一刻也放心不下自己家的小夫郎。
  散学了。
  回家路上,元溪跟着严鹤仪闹腾的时候,严鹤仪也没有往日那般捧场了,路上遇到村里人,还刻意地往旁边靠了靠,跟元溪保持些距离。
  到了家,元溪去喂了小鸡仔,又凑到严鹤仪跟前,讨好似的问道:“哥哥不舒服么?今日我来做饭吧,哥哥想吃什么?”
  严鹤仪摇了摇头:“去练练字吧,我来做,一会儿饭好了叫你。”
  说起来,元溪已经许久没写过字了,因着小时候的缘故,严鹤仪觉得他大概不愿写字,总也不提这事。
  元溪也乐得清闲,每日在私塾不是转悠着管管走神打瞌睡的学生,就是坐在自己那张书案前,一本正经地往纸上画乌龟。
  这一回,他隐隐约约觉着,哥哥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觉着大概是狗娃又卖了什么消息。
  他乖乖拿起笔,坐的板板正正,耐心地临着之前严鹤仪给的帖子。
  行动上避着他,口腹上却想着弥补回来。
  这几日总下雨,一夜雷雨过后,便有一种野菜生出,即为地皮菜。
  估计也算不上是「菜」,起初为胶质球状,后面慢慢长成片状,通体为半透明的茶褐色,晒干后又会变成黑褐色,又有「地耳」、「地木耳」、「地蹋菜」之称。
  这种菜没办法种,只有在春夏天的雷雨之后才会生出来,若是来不及挖,便只能等着下一个雷雨天了,因此又被称为「雷公菌」。
  地皮菜好吃,想要吃到嘴里,却着实要费上一番功夫。
  它倒是不挑地方,什么田埂上、沙土地里、近水堤岸旁,雷雨天之后,都能看到地皮菜的身影。
  严鹤仪弯着腰在山坡上寻了好一会儿,才挖了小半篮子。
  接着,便是清洗了,地皮菜大概能算得上最难清洗的野菜了。
  因为在它生长的过程中,会慢慢把附近的沙土包裹进自己的胶质里面,洗的时候要把它弄破之后,掰开来仔细清洗,淘洗上个七八遍是常事。
  当然了,若是加些面粉进去,清洗起来便会轻松一些。
  用地皮菜炒三个鸡蛋,鸡蛋要炒得老一些,有黄莹莹的小糊边,元溪最爱吃这种。
  饭上了桌,一盘地皮菜炒鸡蛋,两碗青菜粥,还有一碟子用盐水煮的花生。
  严鹤仪挪了挪凳子,坐到了元溪对面——往常都是挨着在桌子相邻的两边坐的。
  元溪捧起粥碗,小心翼翼地吸溜了一口,
  两人静默了半晌,元溪伸着筷子给严鹤仪夹了一大块鸡蛋,闷声道:“哥哥,狗娃爬树输了,我让他拿炭块画你的脸,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严鹤仪心道我知道了,这不算什么事,快别跟我说话了,我忍得很辛苦。
  嘴上没有波澜地道:“我没生气,快吃饭吧。”
  元溪心一横,继续坦白道:“我...我中午带着他们剪了食堂里冯大伯的胡子,冯大伯没声张,对不起...哥哥...我明日便去跟他道歉。”
  严鹤仪结结实实地呛了一下,生怕小祖宗又抖落出更多事来,到时候自己大概要真的绷不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嗯,吃饭吧。”
  “食不言,元溪。”
  元溪抿了抿嘴,不敢再开口。
  吃完饭,洗洗涮涮的搞完,元溪跟往常一样钻进被窝里,等着严鹤仪关了门过来,给他讲讲故事,或者是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 」上,闭着眼睛说会儿闲话。
  这一回,严鹤仪弯着腰把自己的铺盖卷儿一卷,抱到了外间,在书案旁边铺开了。
  元溪有些慌:“哥哥做什么?”
  严鹤仪道:“我在外间睡。”
  元溪:“为何?”
  严鹤仪:“不该与你同屋睡的,只是家里屋子不够,睡外间也行,白日里收起来便可以。”
  元溪仍是不解:“为何不能与我同屋睡?已经都睡了这么久了。”
  严鹤仪闷着头收拾自己的床铺,咬咬牙道:“都是未成亲的男子,这样...不好。”
  他低声又补了一句:“还是要自重些。”
  元溪倒是听得真切,「蹭」的一下坐起来,朝这边喊道:“哥哥是说我不自重?”
  严鹤仪觉得自己说的过了,手上攥了攥被子,似念似叹地得:“我...我是怕别人说你不自重。”
  元溪翻身下床,也没穿鞋袜,“蹬蹬蹬”跑了过来,揽过严鹤仪的胳膊,微微拧着眉头的:“旁人的话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不在乎。”
  “我就愿意这样贴着哥哥。”
  严鹤仪低声道:“我在乎。”
  元溪又往人身上蹭了蹭:“可是哥哥往常也是于我同屋睡的,还会背着我走路,给我揉脚,在外人面前也从来不避着的。”
  严鹤仪稳了稳气息:“是我太没分寸,以后不会了,快去睡觉吧,夜深了。”
  元溪仍是紧紧握着严鹤仪的胳膊,严鹤仪使劲掰开他的手,挣脱开来,沉着脸道:“元溪,听话。”
  “我凭什么听你的话?你管不着我!”
  严鹤仪往后退了一步:“我是你先生。”
  元溪索性迎上去,抬手推了他一下:“从现在起不是了。”
  说完,他便转身跑了出去。
  严鹤仪愣在了原地,朝着人喊道:“你要干什么去?”
  元溪一只脚已经出了屋子,头也没回地道:“说了管不着,别跟来!”


第38章 半块馒头
  这日正好是小满, 算是严鹤仪认为最有意趣的一个节气。
  有诗云:“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①”
  初夏时节,草木正盛, 花都开好了,又是子规又是烟雨的, 自家又没有水田, 不用弯起腰撸着袖子去插秧,再泡壶茶喝喝, 自然熨帖又闲适。
  人家说,花看半开,酒饮微醺, 因此太满也不好,小满,最为适宜。
  若是往年,这样的日子, 严鹤仪必要吟上几句酸诗,浅浅抒发一下无处安放的情思或愁绪。
  自从小祖宗来了之后, 严鹤仪倒是好久都没有这样矫情过了,毕竟日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酸甜苦辣。
  也管不着什么大满伤身、小满最宜了,此刻,严鹤仪心里的着急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元溪跑出去之后, 他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便立刻便追了出去, 可哪里还有小祖宗的影子。
  他先是屋前屋后的找了一遍, 没找见人, 便沿着巷子往外跑, 跑了一半又折返回来,闯进了顾大妈家的院子。
  “顾大妈,你见着元溪了么?”
  顾大妈正在院子里侍弄她种的那些花,严鹤仪喊了两遍她才听见,一头雾水地道:“没见着啊,他还没回来么?”
  严鹤仪也顾不上解释了,只说要是见着元溪,一定把他留住,等自己回来。
  说完,他便出了巷子,在每个元溪去过的地方找着。
  元溪躲在院子里柴火垛里,听着严鹤仪的脚步声远了,这才悄悄地钻了出来。
  他三两下翻过自家院子的栅栏,刻意躲着顾大妈的视线,沿着屋后面的小路往山里走去。
  没走几步路,元溪便有些后悔了:没穿鞋子。
  地上的小石子硌的脚生疼,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他就这么往前走着,愈走心里愈委屈,胡乱地抹着眼泪,不一会儿便出了村子。
  他跟着严鹤仪进过两次山,只记得那条通往秦朋墓的路,也就是当时从崖上掉下来的那个地方。
  刚走到半路,远处就传来了雷声,云压得低低的,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元溪有点慌了,但还是没有回头。
  果然下雨了,瞬时如瓢泼一般,高处的土被雨冲下来,混着石子沙砾,路上泥泞了不少,元溪走过的地方,被雨水浸泡的脚印里隐隐约约有些血迹。
  他赌气似的往前跑着,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最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就在当时掉下来的那个山崖下面。
  天已经黑下来了,只有打雷的时候,才会亮上那么一下。
  元溪坐在山洞里,抱着膝,脸上全是混着眼泪的泥水,身上冷得有些发抖。
  方才一时上头,说的话也没有余地,就这么直愣愣地走了,鞋子没穿,出门时随手拿了件衣裳披着,现在仔细一看,竟然拿成了严鹤仪的长衫。
  在元溪看来,在他与外人的面子之间,严鹤仪选择了后者,平日里没人的时候,跟自己多亲近都没事,一到了外人面前,便就要避着了,生怕别人说什么。
  自重?竟然还说我不自重!
  你才不自重,你们全家都不自重!
  元溪想到这里,默默在心里给严鹤仪的爹娘道了个歉:伯伯,大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生气。
  都是你们家严鹤仪欺负人。
  他又冷又饿,愈想愈气,眼泪流了一轮又一轮,终于没力气了,斜靠在石壁上,痴痴地想着:严鹤仪,你若是现在来找我,我便原谅你。
  自然,除了雷声之外,没有东西回应他。
  远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叫,听着像是野兽,元溪抱紧自己的肩膀,使劲闭上了眼睛。
  严鹤仪,若是半个时辰之内来找我,咱们的帐便一笔勾销。
  没有计时的东西,元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半个时辰的期限什么时候到,最后有些心灰意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严鹤仪一路找到私塾,又到田间地头寻了一遍,几个树林也找了,都没见着元溪。
  村子几乎翻遍了,他又去了上巳节的那个山坡,仍是找不见元溪。
  天黑之后,路上的人也少,严鹤仪每遇到一个人,便要拉着人家问一句,身上的衣裳沾了泥水,湿哒哒地贴着,发上的冠子也散了。
  他没找着自己的长衫,手忙脚乱之间,穿上了元溪的外袍,袖子短了一截,紧紧地箍在身上。
  牛二赶着牛车从远处过来,他今日去镇上卖菜,被大雨堵在了路上,在人家家里避了半天,也不见这雨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冒着雨回来了。
  严鹤仪见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停下,沙哑着嗓子问道:“牛二哥,见着我们家元溪了么?”
  雨声大,天边还有惊雷,牛二听不太真切,眯着眼睛道:“严先生,你说啥?”
  严鹤仪扯着嗓子重复道:“见着我们家元溪了么?”
  牛二摆了摆手,正要说没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道:“好像见着了,我在来的路上,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哥儿,往山里跑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路上,他正好遇见了向着山里狂奔的元溪,人跑得太快,雨又大,也没看太真切。
  严鹤仪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仔细问了具体的方向,匆忙道谢之后,便沿着那条路,朝山里一路狂奔过去。
  雨很大,脚印都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不过泥地里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记,仔细一看,水洼里依稀还有血迹。
  严鹤仪这才想起来,元溪出门时没有穿鞋,他沿着脚印,半猜半摸地来到那个山崖下面,大声呼唤着:“元溪,你在哪里?”
  “出来好么?”
  “是我错了,严先生知道错了,元溪——”
  他福至心灵,继续提高声音喊道:“明日带你去镇上买烤鸡腿吃,还有玫瑰松子糖、炒葵花子、甜蜜饯、糖渍山里红——”
  “家里的小鸡仔该喂食了,现在都饿着呢——”
  元溪正昏沉沉地睡着,肚子饿得难受,梦里都在狂奔着找好吃的,听到耳边叫嚷着什么烤鸡腿、松子糖,突然就惊醒了。
  醒来发现周围还是黑乎乎的山洞,什么热乎的吃食也没有,就像是突然坠入了深渊,委屈来得铺天盖地。
  严鹤仪的声音近了,又在外面喊着:“元溪——姜元溪——”
  元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心安了许多,心里的委屈跟恐惧全部转化成了小别扭,忍不住撅着嘴巴嘟囔道:
推书 20234-10-13 :阳月[古代架空]—》:CP2021-07-09完结收藏:2,478 评论:1,277萧阳月选择离开快意恩仇的江湖,成为皇权的利刃。为剿灭在西南兴风作浪的邪佞门派,萧阳月机缘巧合开始与一位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侯爷合作查案,并且被皇上下令保护不会武功的侯爷。西南疑案牵扯颇多,江湖武林暗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