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苏刈不想说,他问也没结果。
  读心术在苏刈身上时灵时不灵的,苏凌捧着脸坐在草垫上,一脸苦闷。
  可是现在只要他一个眼神,苏刈就能明白。
  他是不是对苏刈观察少了?
  苏凌脚蹬下石阶,蹲在苏刈面前盯着看。
  苏刈手里扬起的柴刀一顿,又低头劈竹条,只给苏凌留一个棱角分明冷漠的侧脸。
  凑近一看,苏刈的睫毛好长,黒黒直直的,眼型弧度流畅如细长新月,视线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不淡不深的唇色上,唇线分明近似锋锐的薄唇上,也不知道手指揉去是软的吗。
  这一刻,苏刈就像是话本里出山的狐狸精,不会说话撩拨,但是一举一动都勾人不已。
  苏凌无意识舔了舔唇瓣,不经意扫见苏刈微红的耳垂,顿时从混沌中惊起,自己刚刚想的什么!
  顿时脸热心慌,急忙起身,却一个趔趄扑在了苏刈的背上。
  噗通。噗通。
  苏刈单手从背后拦住了他,直到苏凌起身站稳,苏刈都没有回身看苏凌。
  从苏凌的角度看去,苏刈唇角紧抿,神情也冷了下来。
  所以这是怎么了?
  苏凌想不出所以然,也想学着苏刈哄自己那套,把小黑捉来缓解气氛。
  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声话语:
  【就走了?为什么不叫我哥哥。】
  【狗剩才七岁孩子,我比阿凌大四岁,我才是哥。】
  【要是能叫我刈哥就好了。】
  【怎么才能让阿凌开口叫我刈哥,我也想叫他阿凌。】
  苏凌惊讶转身看着一脸沉默冷酷的苏刈,原来刚才是因为他开玩笑叫狗哥才不悦的。
  如果苏刈开口,叫哥也没什么的,本来苏刈就比他大。
  但是现在听见苏刈那句“我才是哥”的心声,莫名觉得“刈哥”两个字难以启齿了。
  之前二姑说苏刈一个大男人,没名没份的跟在他身边怪可怜的。
  苏凌想到这里,觉得心跳慌慌的,他提了口气犹豫间,话已经不受控制跳出了口。
  “刈哥?”
  声音软软绵绵的,苏凌又羞又慌又唾弃,苏刈咻地抬头,神情却平静。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苏刈这么能装,明明心里想的不行,喊了又不答应。
  “耳朵聋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好了。”
  苏凌轻咳一声,故意粗着嗓子喊道,“刈哥。”
  苏刈眼眸瞬间紧缩,而后面容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还点了点头。
  “嗯。”
  苏凌喊完就溜了,飞快道:“我去看看小鸡缺不缺水。”
  小水塘连着溪水,怎么会缺水。
  苏刈看着慌张出逃的背影,还嗯了声。
  阿凌真可爱。
  苏凌跑到院外鸡圈的时候,看到小鸭子在水塘边跃跃欲试下水,这才意识到自己找的借口多拙劣。
  不过没等他懊悔片刻,小黑突然从山里冲了出来,朝山下犬吠。
  苏凌下意识喝止小黑,起身一看来人,正是他好吃懒做贪便宜的八姑。
  准是听见老鼠药的消息来打秋风了。
  “凌哥儿,你这狗可真没眼力劲儿,长得像煤炭似的,怪丑的。”
  小黑似听懂了,瞬间龇牙咧嘴朝八姑扑去,直咬她裤腿跟上的脚踝。
  “哎呀,死狗!”八姑史兴梅吓得直后退,绕到苏凌身后,连用手挥斥:“退!退!退!”
  “凌哥儿,你快拉住这狗!”史兴梅大喊道。
  随着苏凌一声喝止,小黑才不情不愿怒目转身。
  史兴梅缓了口气道,“这狗真是欠打。”
  苏凌没好脸色道,“八姑你嘴巴还是省着点吧,再惹怒它,真咬下一块肉我可不管了。”
  “别看它现在这样,过几个月就大了,它很记仇。”
  史兴梅悻悻住嘴,转而对苏凌道:“凌哥儿,听说你在卖老鼠药?”
  苏凌看着她没说话。
  史兴梅自顾自道,“我还以为家里没老鼠,昨天才在粮仓墙脚边发现了好些老鼠洞,糯米灰糊的结实地都被老鼠钻洞了,大老鼠太多太凶了。”
  “八姑正烦老鼠,你就卖老鼠药了,搞得正好。”
  苏凌道:“二十五文。”
  八姑惊得张大嘴,下意识道:“凌哥儿,你给别人卖十五文,怎么还给你八姑卖二十五文!”
  苏凌哦了声,“听八姑这么说家里凶鼠厉害,自然要下猛药,如果八姑嫌弃二十五文的贵,十五文的老鼠药也是有用的。”
  不待史兴梅辩驳,苏凌转身对院子苏刈道,“刈哥,八姑买十五文的老鼠药,你去拿包出来。”
  史兴梅一听脸变了,急了,不禁提高了声音追着道,“一包老鼠药,你还要八姑给钱啊,都是自家人你还要收钱,说出去不成笑话了。”
  “八姑又不要你多的,就一包老鼠药而已,哪至于这么小气还问八姑要钱啊。”
  苏凌耐着性子道:“八姑,刚才说我二十五文卖的贵,说要十五文的老鼠药,现在又想不给钱拿药,八姑,你这是耍我呢。”
  “亲兄弟明算账,谁来都一样。”
  史兴梅道,“八姑都是为你好啊。”
  “你才刚开始卖,村里人买的少,虽然村长说有用,但是大家还是想看看别人买来效果到底如何,你给八姑一包,八姑去给你宣传宣传。”
  苏凌耐心耗尽,垮脸道:“八姑,我最后给你一点耐心,买还是走,别怪我不客气。”
  史兴梅也垮脸了,高颧骨气得抽动,“凌哥儿,你神气什么,不就是一包老鼠药。没有你八姑把你爹养大,现在还轮到你在这里卖老鼠药?”
  苏凌听着气笑了,“八姑你是不是忘记你只比我阿父大三岁,从小你抢他饭吃都还来不及,还养大?
  干活都推给我阿父做,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你说这话也不怕把天笑塌了。”
  史兴梅还想说什么,这时见苏刈冷着脸出来了,缩了下肩膀对苏凌道:
  “我是你长辈,你不敬长辈是要被村里人唾弃,被族规惩罚的,你看看袁晶翠的下场,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苏凌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去闹去哭,最好做到桥头上撒泼,让全村人都看看你什么德行。”
  “哦,我倒是忘了癞-**不嫌身上口水多。”
  “也不知道我家小黑怎么下得去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苏凌见她气得脸发红,嘴角抽动一直说着你你你的,苏凌懒得再说,直接道:“刈哥,送客。”
  没等苏刈走近,史兴梅就连退几步,怒瞪转身溜了。
  她还记得上次这个奴隶力气大,捏的她手腕疼了几宿。
  史兴梅冲下山,逢人就说苏凌的老鼠药没用还卖的贵,说不要上当受骗了。
  村里人都一般不下面子,没有直接戳破史兴梅,只说等几天看看其他人效果。
  倒是大黑夫郎挺着肚子路过,听了一耳朵,直接道,“梅婶儿这么快就买来用了?可村长都说有用,现在梅婶儿说没用,那咱们去找村长理论理论。”
  史兴梅顿时怔在原地,连忙摆手说这点小事不用麻烦村长,还强调大家不要浪费十五文钱了。
  说完就灰溜溜走了。
  留在原地的村民看了一脸热闹,上了年纪的都是面上和气一团,像大黑夫郎这样暗暗挑破的还是少。
  不过她们看着史兴梅吃瘪,心里也爽快。
  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八成是想到苏凌那里白拿被赶下来了,才到处胡咧咧。
  苏凌说惨真是惨,一大家亲戚都扒拉他爹吸血,现在爹死了还欺负一个弱哥儿。
  大黑夫郎有孕情绪容易激动,此时单手扶着肚子,摸着自己的小宝宝,不免母爱泛滥对苏凌共情了。
  “哎,大黑夫郎,你怎么哭了。”一人吃惊道。
  大黑夫郎揉了下眼睛,“没事,我就是想到,万一那天我不在了,我孩子是不是也被人这么欺负。”
  众人呸呸几声,赶走晦气话,“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大黑夫郎道,“我原本打算在看几日效果再买,现在改注意了,算花十五文钱为孩子攒点福气吧。”
  他给苏凌说话也是因为他丈夫一个劲儿夸苏刈,也还因为苏凌两人上次帮他在路上割桑葚叶子。
  七八个妇人一合计,也打算现在去买了,出于同情母爱泛滥也出于对村长的信任,晚一天买就损失多一天。
  于是经过史兴梅这么一说,山边的院子又迎来第二批人。
  她们原本都准备掏十五文买老鼠药了,结果苏凌只收十文,顿时高兴不少,有种白赚五文的错觉。
  大黑夫郎是第一次上来,见院子整理收拾得不错,心情莫名好了些。
  苏凌见这个孕妇面熟,苏刈在一旁说了桑葚两个字,他才想起来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个怀孕的哥儿。
  “大黑家夫郎,山路不好走,你现在月份大了,有事还是叫大黑做。”苏凌额外说了一句。
  大黑夫郎点头,而后跟着众人下山了。
  村里人临盆了都还在田里种地,也就凌哥儿在城里长大的才觉得诧异吧。
  苏凌确实不知道,而且脑海里还有一丝疑惑。
  大黑夫郎怎么看着有些郁结愁绪,大黑性子豪爽,大大咧咧的又疼夫郎。
  大黑夫郎应该是很让人羡慕的,而不是眼里藏着郁色。
  苏凌没来得及多想,因为苏刈叫了他一声阿凌。
  叫得特别自然。
  他转身,就看见苏刈手里拿着一串铜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起麻绳串好的。
  苏刈将一串钱递给苏凌:“一共一百二十文。”
  苏凌瞬间喜滋滋的,“我花得快,赚得也快。”
  他这时候倒是忘记挖黄藤根和鱼藤时费的精力了,不过本来也不是苏凌挖的,他只是指认哪个是他要的药材,苏刈就扛着锄头挖。
  “村里大概一百二十来户……”苏凌边说边算账,要不了多久那些没买老鼠药的,就发现家里老鼠越来越多,也会跑到他这里买药。
  就算一百户来买,一家一包,那也可以赚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更何况还有的不止一家一包呢。
  苏凌也不怕他们知道自己挖的黄藤和鱼藤根被人知道,毕竟这只是两味药材,小秘方他可是捂得紧紧的。
  以前他阿父卖给人治病的药材,不做涉及家禽虫蚁的生意。
  他自小没人管,没事就抱着医术和话本轮流看,医书看累了看话本,话本看腻了看医术书。
  没事的时候还喜欢走街窜巷,对摆街流动的小药摊子也好奇,没少买来研究。
  结果十有八九都是假药,好不容易逮着一包真的老鼠药,他研究了好久,才拼凑出药方。
  他阿父眼里的不务正业,现在他可以用来赚钱了。
  不过村长为什么给村里人说老鼠药卖十五文?明明他说的十文,村长肯定不会是记错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是按照十文卖出去的,还顺便把“降价”原因推在村长身上。
  如果村长知道肯定心里乐开花了。
  苏凌这般想着,抬头就见小黑一头钻进刚搭好的狗窝里,只留一个胖屁股和摇得欢快的尾巴。
  用切成长度一致的竹筒紧密扎在一起铺成狗窝底部,四周用竹篾做了个内外通风夹层,方便通风散味。
  等天气冷了,还可以在夹成塞些干草保暖,最外面再用木板搭一个小房子形状的外罩,狗窝就成了。
  木板是从老房子顶楼房板上找到的,十几年没用都变成了黑灰色。
  苏刈还从房板上找到了木工用的木马。
  木马几乎是村里人家家户户必备的工具,因为请木工来家里做工,是需要主人家出木马的。
  木马是由两根成年男人大腿粗的、手臂长的松木十字交叉成一个槽口,在由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凿入交叉点,形成固定的一个支撑。
  两个木马上的槽口是用来放需要刨平的木板,或者需要用凿子凿榫卯接口的木柱子。
  现在苏刈就把木板架在木马上,用刨子刨掉沉污,露出光滑的木条纹。
  小黑听见外面动静,瞬间又从半成品的狗窝跑出来,爬在地上用嘴叼着卷花木屑撕咬。
  村里土狗都是大黄狗,花狗,黑狗也有,但都是瘦长的;
  即使幼崽时期也不像小黑这般粗壮浑圆还短腿。
  “小黑是什么品种的狗,看着不是我们这里的狗。”苏凌道。
  苏刈摇头,“不知道,我就是在牙行赶走欺负它的人,它就跟着我了。”
  他又看了一眼小黑脖颈儿一圈黑卷毛,脑袋的毛也有炸毛的趋势,想来这狗品种不一般。
  “它应该可以长很大,属于性情凶猛一类烈犬。”
  小黑听出苏刈语气半含夸奖,而且还是看着它说的,这是在夸它!
  乌溜眼珠子一转,翻着肚皮打滚,卷毛糊了一脸的狗眼中还能看出一丝兴奋的神情。
  “苏刈这是在做啥?”
  两人正说着,二姑走入院子来了,手里端着个木钵,想来是装的什么东西。
  苏刈放下手里的刨子,起身道,“给小黑做一个狗窝。”
  “没看出来苏刈还会木工活儿,真是样样能干。”二姑夸道。
  “做的糙,还得练练。”
  苏刈话是这样说,但是二姑一看这刨平纹面就知道有点刷子,再看地上刨木花,没几年功底是刨不出这么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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