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槐陌

作者:槐陌  录入:12-21

  唐少棠的语调与前几日的不同,不是压抑了怨恨的疏离冷漠,而是平和轻缓的,一如……曾几何时与阿九对话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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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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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一家亲(24)
  阮棂久呆若木鸡地愣了片刻,心口不一地蹦出句没好气的:“你怎么在这儿? ”
  唐少棠:“……”
  阮棂久语气不善,唐少棠本想怼一句“阮阁主难道还要过问我的去处?”,话到嘴边眼角却瞥见被阮棂久打落在地的匕首,他轻叹一声,不说话了。
  阮棂久:“?”
  老天爷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上心了?
  我白天在心里嘀咕了句有点想……法,这晚上就给我送人来了?
  唐少棠盯着地面的匕首,淡淡道:“再不追,他就要逃出你的掌心了。”
  他追的人是赵佑运,是在追查何赵两家的恩怨?
  闻言,阮棂久横空出手,撒豆子似的甩袖向着赵佑运逃跑的方向抛出一把黑雾,信誓旦旦道:“哼,他跑不掉。”
  糟!光顾着应付唐少棠,虫子甩迟了。
  不过就凭赵佑运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应当能追踪到……吧。
  唐少棠:“……”
  对话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把天聊死这回事,阮棂久有的是经验,他从容不迫地把话头丢给了现场第三个人。
  “你刚才喊那姓赵的什么?”
  旭哥哥是什么鬼?
  他名字里有哪个字是旭了?
  巧蝶:“!”
  巧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听他突兀地质问,吓得往旁一闪,躲在唐少棠身后。
  阮棂久对她说话的样子虽谈不上柔声细语,却也没有对上赵佑运时那般含威带讽的,至多是夹杂了几分他惯常的不高兴。巧蝶之所以怕他,还是为了先前那个饼和十文……
  阮棂久:“?”
  巧蝶哆哆嗦嗦半晌,只偷偷瞄向唐少棠似是在寻求庇护。毕竟之前帮忙端饼的人是他,刚才出手相救的恩人也是他。
  阮棂久顺着巧蝶的目光看向唐少棠,唐少棠非但没有回避,反而迎上了他的目光,眼底罕见的带上了点挑衅的意味。阮棂久是来打断匕首的,而唐少棠是匕首攻击的目标,因此两人不可避免地站得近,顶多不过一步之遥。这会儿这般一言不发地互相打量,气氛着实有些古怪。
  须臾,唐少棠屈服于阮棂久不太讲道理的目光,替他开口问巧蝶。
  “方才那人要伤你性命,你可知为何?”
  巧蝶掏出手帕擦干了眼角的眼泪,困惑地摇了摇头。
  唐少棠:“你与他曾是相识?”
  巧蝶垂下头,思忖片刻后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认错,他,他很像我儿时在戏班子里认识的一个常常照顾我的哥哥。”
  据巧蝶回忆,赵佑运的外形与儿时待她亲厚的旭哥哥十分相似。虽说两人分别已过了近十来年的光景,但赵佑运的脸框子,眉眼口鼻都与她记忆中的无太大差别,无非是脱去了稚气,人长开了些,变成熟罢了。
  “旭哥哥是在他娘亲过世后来城里投奔他阿爹的。他当时年岁小,在路上给人骗去了盘缠,饿了好几天的肚子,后来走投无路的时候偷了店里东西吃,被店家追着打,就逃到了我们戏班子……”
  许是回忆感伤,巧蝶哽咽着眼看着泪珠就要夺眶而出。
  阮棂久不会安慰哭泣的小姑娘,不自觉地扭头看向唐少棠。
  唐少棠:“……”
  他偏头想了想,一改以往说话的语气,模仿着那个人说话时的语调与神情,柔声道:“别难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事了。”
  ——别哭,你父母不在身边,但你还有师父我啊。
  ——……
  ——就算你绷着脸,为师还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吗?你在为他们的死难过对不对?
  ——……
  ——替别人难过是什么感觉呢,你不像我,也好。
  ——……
  阮棂久:“?”
  唐少棠何时这样说过话?
  他在模仿谁?
  这就是霓裳楼训练出来的人?
  如果自己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受了美人计,他也会像这样和我说话?
  唐少棠轻声安抚的效果立竿见影,巧蝶在恩人的鼓励下重新振作,继续道:“当时的班主虽然收留了他,却不肯栽培重用,只让他干粗重活。他说旭哥哥长相不出众,将来撑不了场子。但旭哥哥学什么都很快,虽然上不了台,但台下什么角儿都能唱上一段,演得可好了,大伙儿都挺喜欢他的。后来……”巧蝶眼神逐渐转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唐少棠轻声问:“后来如何了?”
  巧蝶略略抽泣,道:“后来就给买走了。听说……买走他的老爷脾气暴躁,买来的仆役总会浑身是伤痕,还有不少被活活打死。”说到这,巧蝶咬紧了双唇,同病相怜之外又生出几分同情,她至今仍记得她的旭哥哥临走前的场面。
  那日,他似乎早早猜到了自己今后命运,眼底满是惊恐,他从来没有那般哭闹挣扎过,他抱着班主的大腿乞求他改变主意,将他留下,哪怕挨打,哪怕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但班主没有理会,还是命人将他拖出了大门。
  “再后来,我就没有见过旭哥哥了。”
  阮棂久注视着唐少棠半晌,突然转头向巧蝶发问:“你喊他旭哥哥,他姓什么?”
  许是沉浸回忆忘了恐惧,巧蝶这回竟没有害怕,而是径直回答了阮棂久的疑问。
  “旭哥哥跟我说过,他要找的爹爹姓何。”
  阮棂久:“……”
  果然是何长旭。
  这么说来,赵佑运其实是何长旭?
  他为何要冒充赵佑运?
  真正的赵佑运又去哪儿了?
  阮棂久仍在为赵佑运的身份头疼,唐少棠看准时机,出其不意地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庙里的和尚,也是你安排的?”
  安排来向我透露落花意的情报。
  阮棂久:“???”
  “和尚?”
  阮棂久脸上浮现一抹诧异之色,夹杂着稍许没来由的不满,问话间连语调都变了、
  “你想出家?”
  心灰意冷要出家?不找我报仇了?
  怎么去了趟北望派反而更想不开了?
  回头我得找张世歌好好问问,怎么照看的人?
  唐少棠:“……”
  如果阮棂久辩解说不是,他未必会信。
  但现在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反应……
  唐少棠心里矛盾:难道不是他的安排?难道自己追查出落花意的线索,真的只是偶然,并非他的有意安排?
  念及此,唐少棠莫名松了口气,打算就此打住不再提起,阮棂久却非要将这个话茬接续到底。
  阮棂久盯着唐少棠的长发,问:“为什么?”
  头顶光溜溜的有什么好?
  难不成还信了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鬼话?
  等等,他问是不是我安排的?
  我安排和尚给他剃度了?
  唐少棠:“没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棂久仍不放弃,目光揪着唐少棠不放。
  唐少棠:“……”
  这个人……
  分明欺骗他,利用他,驱赶他,却又偏偏……仿佛真的把他放在心上。
  他心乱如麻。
  从未有人如此小心翼翼又偷偷摸摸地待他好,也从未有人说着彻头彻尾的谎话,骗得他无家可归。这个人明明无情地夺走了他的容身之所,却偏偏想着不着痕迹地送他一个新的归处。
  唐少棠无可奈何,扭头避开他的视线,随意抛了个问题转移话题。
  “骨佩在你身上?”
  闻言,阮棂久脸色变了变,负手向后踱了几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他神色如常地问:“是又如何?”
  就长在我身上了。
  他脸上扬起古怪的笑意,略带嘲讽地问:“你也想要?”
  你师父想要抽我的骨,你也想?
  唐少棠不答。阮棂久的语气让他蓦然一惊,也令他没来由地觉得:这是一个必须郑重对待的问题。仿佛一旦答错,事情的走向会立刻步入无可挽回的田地。
  可什么叫做无可挽回?
  事已至此,难道他还想挽回吗?
  挽回什么?挽回谁?
  伤人的那人分明不是自己,为何却是自己在这里小心翼翼地反省?
  唐少棠反问:“我不能要么?”
  他这辈子没有任性过,甚至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过怒生过别人的气。
  无论是最初无能为力地遵从,还是最终被落花意扭曲后的意志,多年来,他逐渐变得无悲无喜,把自己活成一尊人偶。
  他本来都已经习惯。
  习惯这样的自己,习惯受人摆布的命运。
  偏偏有人非要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逼他清醒地去思考,让他看见人间的颜色。让他以为……这个人会一直这般……
  阮棂久:“你真的想要?你知道骨佩是什么吗?”
  唐少棠赌气般地答:“我知道。他可解落花意。”
  阮棂久:“?你问我要东西,你生什么气?”
  这是向我讨债来了?
  唐少棠抿着发白的嘴唇,沉默不语。
  他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言行仿佛传染上了某人一贯没道理,几乎带上了蛮不讲理的不知所谓。
  他对自己无比失望,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也不是不可以。”
  “?”
  阮棂久仰天长长的吁了口气,低头时眉眼的线条几乎是柔软的。只见他一字一顿道:“骨佩,也不是不能给你。”
  他是从哪里得知了落花意?碧青?张世歌?
  落花意非猛毒,长期影响确有损神志,但期间积累出的信任与感情并不会因为骨佩消失。
  在婵姨已死的今天,骨佩可说对他已经没有太大必要。
  即便这样,他还是想要骨佩吗?
  他说骨佩可解落花意……是不相信他自己如今的所思所想所感已经属于他自己,而不是受药性影响吗?
  唐少棠蓦然回首,难掩诧异之情。
  “你肯给我?”
  整个霓裳楼都求不到夺不来的东西,你愿意给我?
  阮棂久:“美人佩玉,我不亏。虽然不是真的玉,也挺稀罕的吧。”
  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提出索求。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阮棂久:“来日,等……时机成熟。便派人奉上你想要的骨佩。”
  我阮棂久来人世走一遭,最亏心的就是利用了你。
  骨佩,就当做是我赠你的饯别礼。
  所以……
  别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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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缺糖。
  这一章好像算是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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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家亲(25)
  兰萍县今夜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当地的百姓挨家挨户紧闭自家大门,守住一隅暖室。伴随吱嘎吱嘎的关门声,深夜的苦寒被生生拦在了外头。唯有窗沿的缝隙漏出点点昏黄灯光,照着雪中漫步的不归人。
  曲娟娟搓着冻僵的双手,躲进人迹罕至的深巷。她相信,兰萍县才是此刻对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相当日霓裳楼的杀手可是看着她在十文的无心协助下跑离了兰萍县,想必不会料想到她还会悄悄折回此处。
  回忆这几日,她中观察许久,听闻了范家一夜倾覆的惨剧,目睹了歌舞坊人临时歇业的异状。她小心谨慎地随着穿梭的人流一次次路过歌舞坊,再三确认后,发现里头早已人去楼空。
  她先是惊奇,后是难抑的欣喜。
  她推测,霓裳楼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匆匆撤离人手。如今,她们无暇自顾,便不会有闲心来管她的死活了。
  她在歌舞坊外甜甜地一笑,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情是从未有过舒畅。
  直到——
  “?”
  鸽子?
  胖乎乎的白鸽从她眼前扑棱着翅膀一晃而过,脚上挂着的那条海棠花纹的细缎,如同一根刺,扎进了曲娟娟的眼底。
  ……
  那天后,曲娟娟一改平日装束,将自己打扮得与街边乞儿无异,竭尽所能地躲躲藏藏,避人耳目。
  然而,在今日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大年夜里,她心里因为提心吊胆绷得紧紧那根弦,终究是稍有松懈,难免生出几分惆怅之情。
  去霓裳楼之前,她也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父母早年死于战乱,婆婆一人靠着紧巴巴的积蓄与替街坊邻居缝缝补补挣来的辛苦钱悉心抚养她。婆孙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虽苦,却在互相扶持之下并不显得难熬。她懂事得早,小小年纪就会帮婆婆分担家务事,还曾信誓旦旦地说,等自己长大了一定不嫁人,要一直陪在婆婆身边孝顺她。
  每每这时,她婆婆只笑笑说:“婆婆年纪大了,陪不了娟娟一辈子,只盼着我家娟娟长大了能嫁进个会疼人的好人家,有人好好照顾。等婆婆走的时候啊,能笑着回来送一送,婆婆就心满意足了。”
  曲娟娟当年天真地以为,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愿望,自己将来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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