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 ————小洛

"你是说，她可能是......"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次他是对的，"小琦。"
可惜今天双休，办公室根本没人没法问。而5月16日是周一，一商量，我们决定周一下午，无论如何翘课来找这位李云琦女士。

 

 

 

周一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刚好2点一刻，赶到A大时间绰绰有余。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谁知道那么晦气，上周五，居然有人中途翘课被校长逮到！什么烂水平你也好意思翘课！！！于是今天的早会上校长恶狠狠地瞅着我们说了一句，这个礼拜严管，你们自己小心。你看他那个满脸横肉的样子，真的更像是杀人放话的黑社会老大。唉，早知道这样就不要来上课，直接装病好了，现在进来了，要中途开溜就难了。

 

 

 

"走吧，找到路了！"丞不知从哪里打听来了消息，带着我绕过一个个巡逻的老师和传达室工作人员，走进了学校一条僻静的小巷。
"我们从这里翻墙出去！"
"啊？！"不会吧？我睁大了眼睛，逃课而已，那么郑重干什么？
"只有这里没有校长布下的眼线，其他路上都有没课的老师在盯着。"
他的眼神催促着我快点。就在我决定要走过去踩着他垫好的手掌爬出去的时候，眼角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谁来着，这个女的？？啊！洛眼镜！！！我迈向丞的脚突然僵住了，这怎么应付？上课时间来这种地方，突然，真是千钧一发，丞把我拥进怀中。我刚才走过去的动作明显成了投怀送抱！"她是同人女。"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不由地伸手搂着他的腰，身躯放柔了一点，眼神放媚了一点。大家全当没有见到洛眼镜么。果然，刚才还一脸严肃的洛眼镜，霎时变了脸色，那个春花烂漫的哟，顺便还把鼻血往旁边的墙上摸了一下。呃，脏不脏啊！
"她什么时候才走啊？"我用腹语功问道。
"再撑撑，应该很快了，起码她现在不会卖了我们两个。"
不是吧，大姐，你怎么还不走啊，看都给你看了，你还要怎样？两个大男人一直这么搂着也不是办法啊，你看的不别扭啊？什么？你也别扭？就是么，早说啊！于是乎，于是乎，我轻轻推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然后，一个媚笑，就主动吻了过去。他明显愣住了，直到听到我的腹语"不给她点刺激怕她不走"他才略微缓过神来，然后主动抱着我的脑袋在我的唇上轻咬着。眼角眉梢都是一个媚字，却见那个洛眼镜还在那里站着，虽然是看傻了，可是拜托你走两步再愣不行么？五秒，十秒，十五秒，拜托，再下去要创世界记录了！难道你还看的不够刺激么？难道，难道～非得我牺牲色相么。～～兮文眼角瞬时溢出了泪滴，看的某洛口水都快下来了。
"洛老师？那边怎么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好，是校长！给他看到，就算不说是逃课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我和丞都愣在了原姿势--即甜蜜的KISS状^_^。"啊，没什么，刚才看到两只老鼠窜过，吓傻了。""老鼠？！！哪里？快走，我们快走。～！！！"
须臾之间，整个世界安静了。我和丞分开，相视一笑，原来黑社会老大怕耗子！这个消息值钱了去了！从墙头跳下的时候，我不禁回望了刚才洛眼镜站的地方，原来同人女也还是很仗义的！呵呵

 

 

 

赶到A大的时候，讲座已然开始，因为刚才小巷子里的风波，加上爬墙时稍微扭了下脚，我们来晚了一点，不过还好教室里还有空位。
李教授讲的是浪漫派诗人的代表作欣赏。对于诗歌我懂得不多，只是听爷爷说过一些，而他当年读英语的时候，最喜欢约翰•邓恩的诗。教室虽然不大，可是我们在后排，讲座结束后老师很快就会离开，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留下来，怎么办？我的脑子可以说是飞速运作了（某洛：尽是些天马行空的瞎想吧，比如什么下迷香什么的；某文：夸你几句你就出来拆台，小心我扁你！ 某洛：嘿嘿，你扁我，小样，你的生死可都在我手中呢！ 某文：蹲到一边划圈圈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某洛：乖 ）。呃，因为飞速么，于是也产生了一些误差，比如上面括号一段废话。

 

 

 

"要不要等会发个言试试吸引她的注意力？"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身旁的丞提醒了我。
"恩，有道理，只是，说什么呢，老大？？"
"你看我干吗？"他无辜地张大眼睛以显白痴。
"她讲浪漫派诗人，我懂个屁，除了雪莱那家伙那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了！"我更加坚定地表示我的无知。
"呃，那个好像雪莱说的是‘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是这样吗？那暴风雨那句是谁说的？"
"我昏了，你到底有没有上过语文课？！"丞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那是高尔基的《海燕》里面的，那是我们高一就学了的！"
"你以为我白痴啊，明明是初中语文第五册里的！"
"你给我安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
我还耿耿于怀刚才所受的屈辱，于是恶吼了一声："安静就安静！"

 

 

 

没想到，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啊！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我们一扭头，看到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两个，包括台上的小琦。汗，他们是从哪句开始看起的啊？～～拜托谁来旁白一下吧，某洛人呢？（某洛：呼～呼～）怎么办呢？～瀑布汗-_-|||

 

 

 

"这两位同学，请问在争论什么，要大家都安静呢？"台上的小琦温柔地透过麦克风问道。真是温柔体贴的女人，难怪爷爷都对你另眼相看。由于主要是我爷爷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在脑子里空白了几秒之后，我终于说出了话："我们在争论约翰•邓恩算不算是浪漫派的诗人。"台下议论纷纷。旁边一个老师站了起来："这两位同学是？"糟了？被人认出不是这里的人了。"呃，我们，......"
"我们是计算机系的，看到海报特地过来听今天的讲座。"身旁的丞站了起来。
"哦，原来是计算机系的同学，学理的同学对文科感兴趣是件很好的事情。在座的学英语的哪位同学来解答一下他们的问题吧！"满脸笑容的小琦是多么可爱啊！！！

 

 

 

咦，怎么突然觉得自己高了很多？我和丞对看一眼，看来都有这个感觉。哦，原来那些学生全都低下头了。哈，这个咱还不懂么？不想回答问题么。喂，问你们呢，随便说说就好么，不就是YES OR NO 这么简单么！什么？你们没学过？不会吧，你们读英语的啊！啊？你们大一没开这个课，今天纯粹拉来凑人数的？我昏！再抬头看看台上的小琦，一脸笑容地看着在场的几个灰头土脸的老师。唉，女人啊女人，真是深不可测！"大家看来都很谦虚，那我就勇挑重担来答了这个问题吧，"小琦一开口，就知有没有，台下一片松气，"约翰•邓恩不是浪漫派的代表，而是玄学派的代表，"看看，爷爷欣赏的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约翰•邓恩是17世纪英国诗人，他的诗歌代表了英国17世纪玄学派诗歌的巅峰成就。他突破了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诗歌写作的传统模式，使用常人难以想象的诗歌意象，表达雅致入理的思想。其诗歌形式丰富多变，其机灵巧智无人能及，他开创了英国诗歌中的戏剧独白形式，影响了勃郎宁、丁尼生、艾略特、叶芝等几代著名诗人。（小洛偷懒，网上摘抄了一段）当年我一个同学就很喜欢他的诗歌，所以我也略有研究，两位同学如有兴趣，可以讲座结束后大家一起聊聊。"
！！说到点子上了！！首先达到了吸引注意力的目的，其次，她说的那个同学很可能就是爷爷！

 

 

 

好容易等到讲座结束，我们急不可待地冲上了讲台。她却示意我们一会再说，等她与几个老师说好她一会自己回旅馆以后，她才转向我们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聊。"

 

 

 

一路上，她几乎没有给我们任何提问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说着诗歌说着约翰邓恩，甚至在她绕到学校食堂买蛋糕的时候也没停下，真是学到深处，大俗亦大雅。最后，她带着我们坐在了图书馆前的草坪上。
"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呀，也是最喜欢坐在这里，摊一本书，吃一点零食，聊聊天，那个时候都还没有你们呐。"莫名地，眼前这个脸上布着皱纹的白发老太太仿佛又成为了故事里那个青春可人而又温柔的小琦姐姐。"小琦！"我不禁轻轻唤出了她的名字。我看到她眼里一时闪过的种种，千言万语。"真的是你！"她的眼里，微微泛着泪光，那双同样爬满了皱纹的手轻轻抚在我的脸上，"好孩子，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姚兮文。"一种熟悉而又久违的亲情慢慢填满了心房。"姚兮文，真的是他的孙子～！"老泪纵横。
我拥着怀里这个年逾古稀的老妇人，却仿佛安慰着当年那个少女，泪濡没了她的脸颊，更沾湿了我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都渐渐平静下来。
"刚看到你们两个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你都不知道，你长得和你爷爷年轻时多像。"小琦姐拉着我的手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讲着，"后来你又说到了约翰•邓恩，我就更肯定啦。那个时候啊，大家喜欢的诗人很多，就他奇奇怪怪喜欢那个玄学派的家伙，"听她管一代大师叫那个家伙，我和丞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心终究是不老的。"他还拉着我和骆石他们一起看，说要组什么研究小组，只是可惜，后来也没开始做，他就这么离开了。"

 

 

 

！！！骆石？？！！是真有其人！
她兴许是发现了我们兴奋的目光，有些诧异地看看我们："你们也知道骆石？""恩，不只他，还有许江，萧飞，陆子封，还有芳芳他们。"
如果骆石这个名字是真的，那可不可以大胆地假设，里面除了爷爷用了化名，其他人的都是真名？！
"唉，曾经这么热热闹闹一群人，现如今也都天各一方了。"不知为什么，很多想问的话，突然觉得开不了口，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太太，总觉得那样问她以前的事，是否过于残忍了？可是......

 

 

 

"奶奶，那姚爷爷当年为什么离开呢？"我看到丞握住了我不知所措的手，替我开口问了我想问的事情，有一点感动。
"唉，往事啊，往事。"看着她眼里泛起的迷朦，我连忙说道："奶奶，你要是不想说就算啦，过去了的都过去了。"
看着她渐渐红起来的眼眶，我知道，那会是一个很长的悲剧，而我，害怕悲剧。只见她摆摆手，又抹掉了眼里的泪花，问了我们一句："关于他和骆石，你们知道多少？"再一次感叹，这个好心善良的女人啊！
"他们相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分开了，爷爷就去了新西兰。"
"对啊，......他们是真的相爱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看出来，还道他们只是很好的哥们儿，如果早点知道，有个人给他们说说，又怎么会是最后这个样子呢。......"

 

 

 

22、
那真的是一个叫人伤心的故事。

 

 

 

在旁人看来，骆石和姚磊（我们暂且按照爷爷设定的名字来吧）是很铁的两哥们，常常同进同出，虽然那个时候据说就有同人女这个"职业"但是本着爱护国家小苗苗的精神，大家根本没把他们两个往那方面想，于是，两个人的爱情在相对宽松的环境下健康蓬勃地滋长着。然而，树大招风，这句古话倒是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过的。相对宽松，并不等于绝对自由，于是有一天在他们在夜幕下KISS的时候，晚上刚好赶到A大接姚磊暑假回家的爸爸不幸目睹了全过程。心神俱碎。

 

 

 

我记得爷爷的故事里，倒也还提过这一段：
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没有把我带走，他揍了骆石，却让我回寝室和他继续呆在一个房间里。整晚，我没有睡，我知道，他也没有。因为他什么也没说，一整夜，都是辗转反侧。只是在天亮之前，他又坐到了搁板上，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对我说着，有他在，要我放心，我们会在一起。可是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安。
天终于透亮。我和他来到父亲住的宾馆。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要为这样的局面想好该怎么说，该说什么。可是幸福来的太快，还不容我清清头脑来想，我就已经站到了这个大门的面前。
"小石头！"他攥着我的手，"这一进去就是一生，你想好了么？"
我知道，太多的一生了，一生的爱，一生的恨，一生的痛，一生的愧，可是，爸，我这辈子只有一生，而这一生，却已给了他了。原谅我。我在他手中轻轻用了下力，下一秒，我们站在了爸的面前，十指相握，意味着什么已经非常明显。我差点忘了那个商场上无情的父亲，当我看到他把我们带进房里的眼神时，我才真的恐惧了起来。
"小磊，"爸坐在沙发里吞云吐雾，"想想你妈，你这么做，知道她会多伤心么？"
我感到手里一紧，他在害怕，他知道我的弱点，他要我坚强！"爸，我们是真心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爸的语气是我所不曾听过的。"骆石是吧！"他知道我会一直为了刚才那句话而紧张不安，所以放我在一边，却要摧垮我身边这个力量的来源！
"伯父。"
"我知道你们真心相爱。"
一句话让我们措手不及。
"我查过你的情况了，"他抖去了烟灰，那是他商场上熟练了的动作，为什么会是这样？"你是孤儿，但是你并不穷。我没说错吧？"
"是的。"
"你拥有一笔可观的遗产，所以你不会是觊觎小磊的金钱。同时挨了我的那顿揍，今天还有胆量握着他的手到这里来，应该也不是因为好玩而拐了小磊。"
"如你所说，我们的确是真心。"
"真心应该得到祝福才对，不是么？"我莫名地紧张，不，应该说更紧张，从进了这个屋子开始，我就没有放松过。
唯有当他的指尖传来一点力量的时候，我才觉得有一些安心。
"那么，你们的朋友中有多少人祝福过你们了？"
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相信我也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很清楚。除了陆子封，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即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都不清楚。而陆子封，他也曾是这条情路上的一份子，所以才不曾瞒过。 显而易见，爸的用意。
"怎么？还没有告诉过他们？"我们不语。"这就是你们的爱情？"他皱皱眉，让我起码看出了他也不是真心想说出后面那么狠的话，"那和偷情有什么区别？这就是你们迷恋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