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朱雀记----浮世

"诶？是什么事情？"
朱雀不回答，他与里包恩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兰要来日本。
就在明天。

第十八章
六道骸从白兰处获得了非常珍贵的情报。
密鲁菲奥雷在日本基地的研究所里，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装置。利用这个装置白兰和入江正一将时间与空间加以控制，凡是被十年后火箭炮打中的人会来到九年又十个月后的自己所在的空间，但是九年又十个月后的自己却会因为这种控制而被关在那个巨大圆型装置所制造的时间与空间的缝隙当中，从而在避免穿越回过去的彭哥列众人将尚未发展的密鲁菲奥雷家族摧毁的同时获得彭哥列指环。这就是为什么穿越而来的大家都没有按时回去的原因。
纲吉要做的，就是摧毁那个控制时间空间的装置。
发起总攻的这一天清晨，入江正一也发现了彭哥列日本基地的确切方位，成百上千的白魔咒部队和黑魔咒部队倾巢而出，誓要将彭哥列从世上抹杀干净。
迎战密鲁菲奥雷精锐部队的，是号称最强守护者的云守云雀恭弥。
"不用担心，云雀很强。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够了。"
朱雀和纲吉等人飞奔在无人的街道上，向着密鲁菲奥雷地下基地的入口进发。纲吉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所以朱雀出言安抚。
"要极限地冲啊！"十年后的了平还是很热血。
"十代目！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狱寺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膛保证。
"放心拉，纲吉。云雀不会输的！"山本背着心爱的时雨金时，依旧一副大大咧咧的爽朗神色，好像即将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
"Boss，我会努力的。"身体才恢复健康的少女库洛姆看上去脸色还是很苍白，六道骸的意识在她的身体里沉睡，养精蓄锐等待接下来的恶战。
拉尔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
大家......
纲吉眼眶湿润了，他从来没像这一刻般感觉到了伙伴的可贵。
"恩，我们一定能赢的！"
来到一个下水道入口，拉尔掀开井盖跳了下去，接下来是了平、库洛姆、狱寺和山本。纲吉深呼吸，也准备跳下时，却发现朱雀则站在入口一动不动。
"就送你们到这里吧。"
"怎么了？"纲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昨天说过，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做。"
"......是吗？"
纲吉不舍地向朱雀伸出手，出乎意料的，素来讨厌他人亲密接触的朱雀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他。
如此温暖的一个拥抱，两个相像的双生子，在懂事后第一次像他们过去未出生时，在母亲腹中那样的亲密无间。
"听好了，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感受着朱雀平静的心跳，纲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朱雀？"
"你杀过人吗，纲吉？"
"......诶诶？"
"我杀过哦。"
十二岁的那年，朱雀亲手用死气之炎把一个活人烧成焦碳，从那时开始就有了觉悟。
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也许那一天，马上就要到来了......"
朱雀一用劲，把纲吉推入下水道，听到下面传来了山本的笑声。
"我接到纲吉了！朱雀，你怎么还不下来？"
"你们保重。"
朱雀盖上井盖，现在他要赶去密鲁菲奥雷的秘密机场，拖住即将到来的白兰，如果条件允许，就地格杀。

带着密鲁菲奥雷标志的飞机盘旋在秘密机场的上空。
朱雀站在机场附近取出兵器匣子，一道焰光闪过，暗红色的长弓出现在手中。
弓名雍容，乃是上任朱雀星主的心爱武器，经巧匠精心雕琢，每一道花纹上都附着火系密咒，可以将朱雀原本的火之力发挥到极限，所以上次才能一箭就射破关押六道骸的特殊牢房。
上次是牢房，这次是飞机，越来越有挑战性了呢。
朱雀引弓拉弦，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尚未着陆的飞机结结实实挨了这一箭，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化为碎片，带着火焰的残骸激射四方，偌大的一个机场被毁得相当彻底。
白兰死了？
朱雀静静站在原地不动，所有射向他的飞机残骸都在接近他身边时被本命真火一一击飞。
但是如果这么容易死了，白兰就不是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白兰了。
"啊呀啊呀，好隆重的欢迎仪式啊。"
烈火熊熊中白发青年悠然出现，身上白色的制服一尘不染，神情自若，就好像是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
"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来自十年前的朱雀星主。"白兰狭长的眼睛中闪着狡黠的冷光，"看来我的部下们也被你招待得很好呢。"
在朱雀的身后，是原来驻守于秘密机场的密鲁菲奥雷成员，之所以用原来两个字，是因为他们现在都变成了死人，浓稠粘腻的鲜血在大地上画出了诡异的图形。而杀了这么多人的少年，全身依旧干干净净，只有双脚踩在血泊里，他慢慢地开口，吐字清晰："现在，你也可以去见他们了。"
地上的血液仿佛有生命般缠上了白兰的身体，白兰心头一骇，是幻术？
不，是昆仑的咒阵！
朱雀再度扬弓，混合火焰凝聚在箭支的尖头上明灭不定："白兰，中华有句古话，叫血债血偿。"
"是吗？"生死关头白兰反而露出一个诡笑，"听说朱雀星主身上有个空门，在同时运用两种火焰的瞬间感觉会变得比平时迟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朱雀来不及思考，背后便传来一阵剧痛！

"他死了？"
"没有，只是昏迷。"
"挨了这么一下都没死，四象星主果然名不虚传。"
"哼......"
白兰挣脱了血液的束缚，口气一如平日的轻佻，"幸亏你藏在暗处给他来了一下，尤尼。他们中华的东西神神怪怪，果然很有趣啊。"
相貌精致得如同洋娃娃的少女，默不作声地别过头。
"好了好了，生气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好。"白兰走到朱雀的身边，提起戴着红莲指环的右手，"来看看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四象指环哦。"
"你想要？"
"恩恩，虽然我们的计划里不需要这枚指环，但是有了它，可以从中华那边占到不少便宜。"
"那这个少年？"
白兰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杀掉就可以了。"

第十九章
朱雀意识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之中。
前后左右上下，每一个方向，除了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如此诡异的一个地方。
是真实，还是虚幻？
在这片寂静的领域中，朱雀思索片刻，向前方迈了一小步。
没有反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应该还在与白兰打斗么？当背后剧痛袭来时，朱雀就意识到在场的高手不止白兰一个，难道是被白兰监禁起来了？
不，不对。
白兰不会好心到留下朱雀的性命，而这里也绝不是牢房那么简单。
朱雀闭上眼，默默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前方......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潜意识里明明感觉到了温暖与亲切，但是身体却僵硬在原地，浑身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在抗拒--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再往前走的话，可能会死哦。"
"是谁？！"
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而不被自己察觉！
朱雀警觉地后退一步，双手微张，手心的火焰蓄势待发，这个举动却引来了对方的一阵轻笑："果然很可爱啊，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觉呢？"
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朱雀的头上竖起三根黑线，非常无奈地，把手里的火焰灭了。
对方是友非敌。
看他周身环绕的红色火焰就知道了，那是只有历代朱雀星主才能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火焰。
朱雀真火。

眼前之人长发流垂似夜瀑，曲裾华服，风姿不凡。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身上所穿的，是昆仑星主们在死亡后才会使用的华美寿衣。即使大半的面孔被青铜面具遮住，也掩不住他那一双比宝石还要美丽的眼睛。长睫轻轻一个开合，眼波流转，风烟绝色，仿佛连时间都会为之停步。
昆仑历任朱雀星主，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朱雀不无恶意地猜测着。
仿佛有着听到心声的能力，对方转头促狭地打量着朱雀，然后答道："红莲指环的上一任主人。"
红莲指环的......上一任主人？！
朱雀先是沉默，然后指着对方颤抖，脸色变得就像那天边的彩虹啊彩虹啊。
"怎么样，很吃惊吧。"
确实很惊，惊到连话也说不来......
不顾形象栽倒在地上作失意体前屈状，朱雀头一次深切地觉得人生无望。
他大概知道对方是何方"妖孽"了。
"这是哪里？"
"红莲指环的独立空间，连时间都凝固的所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朱雀倒在地上闷声发问。
"除了这里，我还能在哪？"对方微笑着把问题推了回来。
"......好吧当我没问。"等冷静下来朱雀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
以指环为媒介，上一任主人的意识来引导新任星主，继承四象代代由上天赐予的最高之力，这是昆仑内部只有星主和长老才知道的秘密。
红莲指环，对应南方朱雀炎火之力。
"没有想到，我遇见的会是你。"
"我只是一抹残存的意识，真正的灵魂早就不在了。"
"我知道......"
朱雀心中苦涩难言，他终于明白，一切在冥冥中早已注定。
"不要再向前了，"对方挡在了朱雀的面前，"你所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那个难道不是我应该拥有的力量吗？"
"你会变得像我......一样。"
愈是强大的力量，愈是需要坚强的意志去控制。当一个人所拥有的力量压到了他的意志时，就会出现身体不受意志控制的暴走状态，用中华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走火入魔。
这也就是十九岁的朱雀会突然发疯的原因。
历任朱雀星主，继承的是朱雀真火和红莲指环，这两者固然强大，但因为继承者的意志也是经过昆仑十几年千锤百炼的，所以也从来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而朱雀不同，他拥有的除了以上两者，还有死气之炎。十九岁的朱雀在无意中进入红莲指环的意识空间，获得其蕴藏着的真正力量后，终于变成了一个连上苍也不能容忍的逆天怪胎。于是生就心魔，神挡杀神佛挡弑佛，将昆仑染成一片血红，直到青龙和白虎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才将他抹杀。
真是一个......让人惊竦的秘密。
朱雀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吞了一块冰，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长老们预计到了空门的存在，所以为他封印火焰为他寻找上卿，但是他们却没有预计到他将拥有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朱雀不能继承自己的力量，一旦继承后就会发疯。
太荒谬了......
"回去吧，不要再向前了。"
"不......"
"你说什么？"
"我必须获得那力量。"
"......再说一遍。"
"我必须获得那力量。"朱雀的眼神中，隐隐有了一抹不详的死意，"为了改变这个未来。"
不能让白兰去破坏纲吉的行动，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再所不惜。
对方沉默了片刻，复又开口："你这是饮鸠止渴。"
"心意已决。"
"......好吧。"
栖身红莲指环的意识体让出了前行的路，在与朱雀擦肩而过时，一句笑语让他瞪大了眼睛。
"原来五年后的我，身高还是没怎么变啊。"

"......真是不留情，专往痛处戳。"
摘下青铜面具，十九岁的朱雀神情流转出几分玩味。
逗弄过去的自己果然是件有趣的事。
"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啊......"
"对不起，昆仑的诸位，还有......"
Xanxus
最后一个单词随着声音主人的消失而消散在迷雾中。
不要让这个残酷的未来再度重演，一切，就靠来自过去的你们了。

醒来时朱雀刚好对上了白兰的视线。
努力摘红莲指环的白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一个做贼心虚的表情。
"白兰，下地狱吧。"少年低声呢喃。
于是红莲冲天而起。

第二十章
打败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在危机重重的密鲁菲奥雷基地里前进。
纲吉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
那是......什么？！
惨厉的叫声，鲜红灼热的火海，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奇异的幻象纷纷浮现在纲吉的脑海中，鲜明而清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抱头呻吟，仿佛灵魂都在战栗，又好像有无数魔鬼尖笑着生食自己的血肉，那种堕入地狱的绝望让纲吉忍不住大声呐喊--
"纲吉！纲吉！"
"十代目，你怎么拉？！"
视线逐渐清明，纲吉看到伙伴们充满了关切的脸，他抹去一把冷汗，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幻觉......吗？
不，不是。
由初代目传承而来的超直感再度发挥了它的作用，纲吉无比确定，刚才的幻觉来自他的半身，他在这个世上最亲密最相像的兄长。
朱雀，你究竟怎么了......
纲吉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心头的阴云越来越大，干脆开通了耳机的通话系统，向镇守彭哥列基地的里包恩发出了质询。
"里包恩，朱雀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
"里包恩！"
"蠢纲，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耳机里传出某暴力家教稚嫩的声音。
"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东西。"
"那就没办法了。朱雀他，一个人去拦截即将到来的白兰。"
白兰！密鲁菲奥雷的首领，连六道骸都被击败的白兰！
"怎么可以这样！"纲吉内心焦急，口吻中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谴责，"白兰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不要忘了，朱雀也很强。"
"但是，但是你们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
"这是朱雀自己作出的决定，你要相信他。"
四象星主可不是只有一个好听的名头，经过昆仑精心栽培而成长起来的朱雀，并非没有杀死白兰的力量，即便行动失败也应该有保全自己的手段。所以当初朱雀提议的时候，里包恩也没反对。
不行，这样不行啊......纲吉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转身向来时的路奔去。
"喂，纲吉！纲吉你怎么了？"
"不要回头啊！"
伙伴们的呼喊没有让纲吉停步，直到里包恩一句话彻底浇醒了纲吉混沌的头脑，把他生生地钉在原地。
"泽田纲吉，你想让大家的努力都白费吗？"
云雀单枪匹马迎战密鲁菲奥雷精锐，朱雀以一人之力截击白兰，和同伴们好不容易打到这地步，离研究所的时光装置仅一步之遥，要放弃吗？能放弃吗？
答案显而易见。
"朱雀也一定希望我......继续前行......"
纲吉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来，一瞬间在山本狱寺等人的眼里，纲吉的神色与朱雀重合了。
那是作为强者才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