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萧萧羽歇完本[gl百合]—— by:陆肆一

作者:陆肆一  录入:12-08

百里玉恒,淳国的四皇子,也就是这个时候闯入了这段插曲。淳国在诸国中最为弱小,座次自然也被安排在最末位,场内众人交谈甚欢,他那里却少有人来,跟随他来的使臣小声的抱怨,他自己倒是不以为意,落得清静也没有什么不好。
百般无聊,他就溜出去走走,没想到碰上了薛正霖那不堪的一幕。
薛正霖认得百里玉恒,本想叫他一个小国皇子不要多管闲事,但是当百里玉恒的长剑抵在他喉咙上的时候,他还是畏惧了。
他愤愤将人推向百里玉恒转身离开,咬着牙发誓,他日必定要淳国付出代价。
百里玉恒扶住慕瑶摇摇欲坠的身子,发现对方的体温高的不正常,正想怎么办的时候,肩头一痛,却是被怀里的人重重咬了一口。
百里玉恒也很无奈啊,也就只好忍着痛由着她了,慕瑶见对方似乎没有要乘人之危,也就放松了警戒心。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效退了下去,慕瑶道了谢却希望百里玉恒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宣扬出去,权当没有发生。
百里玉恒问她,你不生气么?
慕瑶说,我是个女子,发生这样的事自然生气,只是若要追究起来,怕又要是一场生灵涂炭了,因我一人挑起战争,非我所愿。
百里玉恒说,你这样委屈自己,事事都要想的周全,不能随心所欲,活的不累么?
慕瑶笑了笑说,人活在世上,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的。
百里玉恒站在那里看着慕瑶,看着看着,忽地拉住她的手,和她说,跟我来。
慕瑶皱眉,却没有挣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依据,她觉得这个人可以信任。百里玉恒拉着她到了楚国下榻的宫殿外躲了起来,她用眼神询问百里玉恒这是做什么,百里玉恒小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晚宴散去,慕瑶看到薛正霖回了宫殿,百里玉恒揽住她的腰际,运了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跃进薛正霖的房间。
百里玉恒在背后点了薛正霖的穴道,让他动不了,听不到,也叫不出声,然后用被子将他整个人裹住,坏笑着对慕瑶说,你不想挑起事端,但是打他一顿报报私仇还是可以的吧?他今夜咎由自取,吃了亏可不敢告状。
慕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看见了对方眼眸里的张狂,不畏惧和自由自在。
慕瑶想,那一定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放肆的事情,她竟然跟着淳国的皇子胡闹,闯进别人的寝宫,恶狠狠的将人揍了一顿。
婢女转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公主的寝殿,慕瑶没有告诉婢女实情,只是说她半路晕倒了。
婢女摸了摸后脖颈,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总觉得自己才不是突然晕倒,而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才晕倒了,正好奇想开口询问,抬起头看见她们家公主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在笑。
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容明媚动人。
公主平时是这般笑的么?婢女又抓了抓脖颈,她觉得,公主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之后两年的大典,慕瑶和百里玉恒在晚宴上都偷偷溜出去,坐在无人的湖边看星星聊天,面对这个人,慕瑶没有拘束,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必在意自己的身份。巽国大典,成了慕瑶一年中最为期待和雀跃的事情。
第三年的时候,慕瑶带了晚宴上的酒说要和百里玉恒小酌,没想到慕瑶喝醉了,和百里玉恒说了喜欢二字。
慕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百里玉恒送她回去,没有给她回答就走了,到了第四年,淳国出使巽国的人从四皇子百里玉恒变成了三皇子,第五年依旧是三皇子。
那一年慕瑶已经二十一岁了,按规矩,皇姐们都是二十岁之前就嫁人的,自己前两年不愿嫁,便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答案。
现在,她知道那人的答案了,心里泛起苦涩,她自嘲一笑。
果然,世上哪有随心所欲,你心里所想的,所欲的,常常都是你得不到的。
时光从他们初遇至今辗转了这么多年,当初盛极一时的巽国开始衰弱,取而代之的是楚国的壮大,当楚国陈兵巽国汜水关下的时候,巽皇不得已提出了联姻。
将公主慕瑶嫁予楚国皇子薛正霖。
那时候的百里玉恒已经成了淳国的皇帝,当消息传来,这个年轻的皇帝在雪夜里默坐了一夜。
薛正霖是什么样的人,百里玉恒很清楚。
后来,百里玉恒不顾朝里大臣的反对,钦点十万兵力赶到楚国。据说那场战死了很多很多人,城外的尸体垒叠起来,比城墙还要高,不同人的血液同样鲜红,汇聚起来成了一条长河。”
秦以萧说到这里停住了,她凭着记忆复述先生当时说的话,虽然没有生动有趣,但是意思还是清楚的。
“再后来呢?”羽然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个百里玉恒明明爱着公主慕瑶,却为什么在那之前要避着她呢,而那十万人的代价……最后究竟是成是败。
“再后来……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当时只听先生讲到了这里。”
“如果是你呢?”羽然突然问,她用指尖缠绕着秦以萧的发丝。
“恩?”
“如果是你,会用十万人的性命来救我么?”
“十万人……”秦以萧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她思考着,然后转过身认真的凝视羽然的眼睛说,“我不是那种君临天下的人,手里握着那么多人的生杀大权,所以我没办法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来思考要不要用十万人来救你,我只有我自己的性命而已,但是我知道的,就算只有我自己一个,也会拼了命的来救你。”
羽然问那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也不是那么认真的,她只不过是做了个假设,想听一听秦以萧豪言壮志的说会来哄哄自己开心而已。
可是秦以萧明显较真了,她没有去做假设,而是基于自己最真切的情况来回答,这个不敷衍的答案被放进羽然的心里,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笨,我不要你来,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羽然贴过去,抱紧秦以萧。
“可是,我不能……”
“哎呀,好啦,你这个傻瓜。”羽然捏了捏秦以萧的鼻子,“又不会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们不会分开的,会天长地久,白头偕老,恩?”
“恩……”秦以萧愣愣的点了头,羽然凑过去,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说,“睡觉。”
秦以萧闭上眼,思绪却因为刚才的担忧开始有所不安,她收紧手臂让羽然更靠近她一点,将头埋在羽然颈间,压低了声音说,“羽然,你教我武功吧。”
“干吗?”
“我想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断更了一阵子,真是不应该啊,抱拳作揖求原谅。
毕业以后的第一份工作到现在已经六个月了,每天都在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朋友说做的不开心就辞职,我却犹犹豫豫,有很多顾虑,不希望轰轰烈烈的决定去做了什么之后伴随着的是轰轰烈烈的失败。
不想冒险又想活的精彩,简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生活大概就是在这种碌碌无为里变得平庸而无趣。
第26章 宁灵
青州,柳家,璃音阁。
宁灵从睡梦中惊醒,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在刚才的梦里回到了小时候,站在几十个女孩里任人挑选,有人用手指了她,她便被带走。
此后她成了一名戏子,初时师父很严厉,做的不好会拿藤条打她,后来技艺娴熟,挨打的次数才渐渐的少了。
她在戏里时哭时笑,演绎着别人的哀乐,久了,有时候都想不起自己本来的样子。
年幼时的宁灵还不明白当初那人的一指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直到很多年以后,才知道剩下那些人是被送进了青楼。
她偷偷扮过男装去瞧过,曾同住在一间屋子里的女孩,褪去了稚嫩,眼神里没有了惶恐和不安,脸上涂抹厚重的脂粉,在不同的男人怀里应付自如,最后调笑着被拉进了房中。
她不知该伤心还是该庆幸,若当初那一指没有落在她身上,如今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她这一生自小就像行走在悬空的钢丝上,运气不好,一个不小心,随时就会跌落下来,落进红尘。
好在谨小慎微的过日子,虽艰辛,却也勉强守住了一身的清白。
旧时的记忆在宁灵脑海里翻滚,她甩了甩头,将纠缠不休的思绪赶走。晃过神来睁眼仔细望着这间干净,奢华的房间,心想最近果真是安逸过头了。
以前可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往事。
衣裳微湿,贴在身上让人觉得粘腻,宁灵起身下床,走到门边,拜托了一位名叫做彩衣的婢女给她备些热水,想洗去身上的疲乏。
衣物尽去,身体被热水包裹,透过清澈的水面可以看见水下诱人的景色,那是充满青春和活力的女性酮-体,白皙的肌肤被高于体温的热水浸泡着泛起粉色。
宁灵的手指抚过身体,微微皱了眉。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得当初沾了水的藤条打在身上的疼痛,那是幼时印刻在身体里的印记,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被遗忘。
柳洛夕的身影在这个时候闯入宁灵的脑海,宁灵不自觉的上扬了嘴角,柳洛夕,是她这一生中,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被人善待,被人尊重。
和柳洛夕待在一起,她就只是宁灵,可以做她自己,不需要演戏隐藏内心,不需要刻意迎合讨人欢心。
柳洛夕是温暖的,驱散萦绕宁灵心中的迷雾,那些在繁复的时光里被遗忘的自我,逐渐又被找了回来。
沐浴完毕,宁灵从璃音阁里走出去,当炽热的阳光重重的照射在她身上,她才真正感觉到暖意。
璃音阁是柳家庄内一处楼阁,阁外有单独的院落,是个清幽之地,柳洛夕知道宁灵喜欢清静,特地选了这里作为她的住处。
院中的奇花异草每天有专人来照料,如今开的正盛。
宁灵随手拿了本书坐在院中石桌旁看书,四周静溢,只听得到宁灵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身体突然承载了重量和热量,有人悄无声息的自她身后出现,双手缠住她的脖子,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宁灵看不到这个人,但是她知道这人是谁,在偌大的柳家,会肆无忌惮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所以她并不惊慌。
“宁姐姐在做什么?”
少女轻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宁灵清楚的感觉到柳洛夕柔软的身子贴着她的背,轻盈的呼吸就吞吐在她的脸颊边,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开始加快。
她调整自己的情绪,将书放在一旁笑着说,“你整日来璃音阁陪我,不嫌我闷么?”
宁灵住到这里已经好一些时日了,柳洛夕每天都会来找她,有时候拉她赏花,有时候赖在她屋里,缠着她讲故事听。经常说到一半,柳洛夕就睡着了,宁灵当然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太过无趣了。
“才不闷呢,人家喜欢宁姐姐嘛。”柳洛夕松开手,一个转身在宁灵旁边的石椅上坐下,随手捻了一颗果子送到宁灵嘴边。
柳洛夕觉得宁灵有种力量,让人和她待在一处,舒服自然,安静惬意。
总之,一点也不闷。
果子近在咫尺,宁灵张口去接也不妥,放任不管也不妥,一时不知做何反应,犹豫良久,还是张口吃下。
唇不经意间碰到了柳洛夕的指尖,宁灵蓦地红了耳根,撇过脸想隐藏一时的羞赧。
对于宁灵的异样,柳洛夕倒是没有察觉,只觉得宁姐姐这副样子,像只被喂食的小猫儿。
柳洛夕笑了起来,说,“宁姐姐你这样真是可爱的紧,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对你好,若我是个男子,必定要将你娶了来。”
宁灵正要说话,有下人脚步匆匆踏入璃音阁的院子,阻断两人的对话。
“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在议事的正厅里等您呢。”
“是吗是吗?”柳洛夕站起来,因这个消息而开心,她和宁灵来到这座柳家的山庄时,山庄真正的主人柳湛并不在,所以来了这么久,柳洛夕还没见到她爷爷一面。
她转头对宁灵说,“我先去见爷爷,待会再来寻你,今天是上巳节,街上啊可热闹了呢,一会我们去瞧瞧热闹。”
宁灵看着柳洛夕的背影,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她的心像被系上了一根绳子,最近时常被人扯动,而握着绳子一端的人,正是柳洛夕。
每次柳洛夕来时她欢喜,走时她心里都有着淡淡的失落。
宁灵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相反的,戏子的生活鱼龙混杂,她见过也听闻过很多事情,对于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相爱的情景并不是一无所知,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她对柳洛夕的温暖产生了依恋,甚至……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她坐回刚才的地方,书页翻开的那一页,书页上提的是一句诗,“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宁灵重复着这句话,心里泛起苦涩,随手将书合上。
喜欢又能怎么呢,洛夕看她的眼神里,并不存有恋人间的爱意,所有的亲昵都是出自姐妹情谊。况且,就算她有幸,洛夕对她产生了同样的感情,一个戏子和千金大小姐之间始终是有着得是不可逾越的鸿沟的,她不过是柳家的一个过客。
也是柳洛夕生命里的过客。
也许在尚未泥足深陷前,她该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离开此处了。
“爷爷,你终于回来了!”
柳湛才听到柳洛夕的声音,这个小女孩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柳湛的身形高大,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盛气逼人,看起来不像一个精明的商人,更像威武不凡的武将。柳洛夕搂着他的脖子,她算得上身材高挑纤长,但是和柳湛一比,简直就像小兔子和雄狮。
“旧宅有些事情尚未处理,因此耽搁了一些时日。”
“不是一直都住在离胤国近的临沂城吗,怎么突然搬来了这里?”从前柳洛夕来找柳湛都是到临沂的柳宅,谁知这次到了那里,却听下人说家主将主宅迁到了青州城,所以她半路改道,才来的青州。
“爷爷老了,只是觉得青州水乡更适合居住而已。”柳湛说,其实迁宅背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得到了消息,这乱世的战火很快就要被点燃,青州深入离国腹地,不要说和临沂比,就算和比起帝都,也更安全。
“不许说这样的话,您还年轻的很呢。”柳洛夕佯装生气,掩住柳湛的嘴。
柳湛在他家的这只小兔子面前,变得和蔼,他拉开柳洛夕的手说,“好啦,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性子还这么不知轻重,看来要给你好好寻一门亲事,做了别人的妻子,才会收敛一些。”
“我才不要这么早就嫁出去,嫁了人就像被关进一个大笼子里没了自由,世界这么广阔,我还没有玩够呢。”柳洛夕仗着柳湛的宠爱肆意撒着娇,“再说,爷爷也舍不得我这么早把我嫁掉,让我被别人欺负吧,多可怜呐。”
“说什么胡话,谁敢欺负我柳湛的孙女,再说,你将来的夫婿自然是要入赘我们柳家,冠上你的姓氏,只怕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你,我看新科状元徐道庭就很不错,年纪轻轻满腹经纶,也生的一表人才,和你倒是般配,改天爷爷约他……”
“爷爷!”柳洛夕打断柳湛自顾自的盘算,她才不要听这些话呢,什么新科状元,王爷公子的,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书呆子,就是讨人厌的纨绔子弟。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知道再说下去,柳洛夕就要耍小性子不理他了,柳湛换了话题,坐回桌边,“过来陪爷爷喝杯茶。”
柳洛夕俏皮一笑,吐吐舌头,“今天可是上巳节,我要去看热闹,这茶下次再陪您喝。”
说着就逃之夭夭,柳湛摇着头,这丫头和她娘年轻时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样。
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柳湛只能愁眉不展,当年萧洛云的事情之后,柳沐颜说什么都再也不见他了。
可在那件事上,他自认没有做错。
“颜儿,如今你有子有女,丈夫对你一心一意事事顺着你,究竟有什么不好,当初你若和萧洛云在一起,女子和女子相守造人唾弃,会有这种世人羡艳的日子么,为什么你依旧不肯原谅我,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柳湛在空无一人的厅中轻喃,此时的他不是天下第一商号的的家主,只是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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