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旧梦[上][古代架空]——BY:江湖一枝笔

作者:江湖一枝笔  录入:06-11

  “那……其他人呢?”
  “阎三和黄老儿死了,诸葛瑾降了,杜氏兄弟重伤在榻,不知熬不熬得过去。”宋白练说到这些人时仍有些动容,她与他们毕竟也曾称兄道弟。
  “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我与公子还有个约定恐要单独谈谈,练娘子你先下去吧。”
  “是。”宋白练依依不舍地瞅了眼张子初,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能开口。
  等她出了营帐,赵构才幽幽道,“你我先前还有一个赌约未完,公子现在可以向小王提要求了。”
  张子初正等着他这句话呢。他看向赵构,见他脸上透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微一拱手,恳声道,“在下斗胆,想问王爷讨一个承诺。”
  “哦?怎样的承诺?”用一个承诺去换另一个承诺,这倒是新鲜。
  “危急之时,王爷必当相救的承诺。”
  “……”
  赵构的脸色变了,他死死盯住张子初,再开口时声音压得尤为低沉,“那么,本王要向谁许这个承诺?”
  “翰林画院,张子初。”
  奚邪路鸥左等右等仍是没等回张子初,在营帐里急得团团转。
  “不成,我看还是先去一封书信给希泽公子,至少也让他有个准备才是。”奚邪提议。
  “别用书信。这件事干系重大,万不可被人捉住把柄。我看不如我亲自跑一趟,把赵构识破张子初身份的消息亲口告诉沈哥与公子。”
  “也好,我这就悄悄去给你准备一匹快马。”
  奚邪三两步跑出了营帐,路鸥趁机朝马素素与胡十九交代,要他俩这一路上千万保护好张子初的安全,务必将他送到幽州境内。
  “我……不太明白,为何你们这么紧张?那位小王爷不过是知道了公子的身份,公子不是东京城第一才子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马素素一直被蒙在鼓里,自然不知道这件事牵扯到无数人的性命。路鸥和胡十九又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只能选择了沉默。
  果然不能让自己知道吗?
  马素素失望地低下了头。她本还想着,如果自己知道得更多些,或许就能替公子分忧了。
  “那是因为,京城里现在还有着一位冒名顶替的张子初。他的身上背负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使命,就算要我即刻用性命来换,也定要保他周全。”张子初掀开帐帘的同时朝着马素素解释。
  马素素瞪大了眼睛,既对张子初的坦诚心生欢喜,又对这样的事实感到惊慌。
  “将这个亲手交给他。”张子初走到路鸥跟前,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掌心。
  白绢包裹的是一块康王府的金牌,但比金牌更珍贵的却是白绢上的字。路鸥细细将内容读了一遍,心中大喜。
  这是一封赵构亲笔所书的承诺信,信中写着:君之所策,小王悉知,以君为国之栋梁。若遇难处,可凭此物来访,言之必应。白绢上还落有康王信印,伴着王府金牌,其真假不容置喙。
  一封信,一块金牌,已足以成为王希泽的保命符,甚至还为他争取到了一股相当有利的助力。
  “公子,请受路鸥一拜!”路鸥激动地跪了下来,朝着张子初俯身一拜。
  “事不宜迟,快去吧。”
  “那二位有公子这位挚友,实乃人生大幸!”路鸥仔细包裹好信物,留下这句话后夺帐而出。
  人生大幸吗……或许吧。
  赵构站在营帐外迎着夏日阵阵热浪,却觉得手脚冰凉。
  “张子初,你这贼书生!”赵构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对自己当初应他的那个承诺后悔不已。
  就是因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的把柄,赵构才会以为,张子初毫无意外地会向他提出要求,要求自己保守秘密并放他离开野泽。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答词,告诉张子初自己当初只答应他一个要求,所以要么他帮他保守秘密但仍带他回京,要么可以放他走,却不一定守口如瓶。
  赵构对自己这点小聪明得意极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子初竟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并从他这里换来了一个对彼此来说都极其危险的承诺。
  “早知道,我先前就不该跟他重立赌约,反正他也对付不了童贯从州府请来的那些援兵。”赵构咬牙切齿地说。
  “王爷错了,他本是有办法的,只是他不愿意。”前来递降册的宋白练正巧听见了赵构的自言自语,顿时想起了张子初在沙盘上玩了多次的那个游戏。
  她先前带着弟兄们再次去穿天瀑中运粮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游戏的秘密。
  “你说什么?”赵构诧异地回过头问。
  “他先前在穿天瀑和五水峰中察看过地势,发现五水峰中的河道其实只与惊河峡有一洞之隔,就是咱们藏粮食的那个洞穴。”
  “你的意思是……”
  “五水峰势高,只要打通了洞中那面薄薄的穴壁,五水峰的水就会通过洞穴汇集到穿天瀑,流入惊河峡。因为连日大雨,惊河峡水势已然汹涌,若再加上五水峰的水,王爷猜会如何?”
  赵构闻言一怔,喃喃道,“山洪暴发,全军覆没。”
  “是啊,届时就算有二十万军队,又当何用?而七星寨奇居山顶,又有粮食在手,根本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大获全胜。”
  “那他为何要……”赵构说到一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是了,山洪爆起,定会连累山下的百姓。他们刚刚经历过暴雨的摧残,又被军队和山贼洗劫一空,若再遭逢洪水,就算勉强保住一条命,怕也只能易子而食了。
  “其实他想保护的,不止是那些村民。他曾对我说过,朝廷军队虽腐如恶霸,他却仍相信其中不乏忠义之士。我想,但凡有其他法子,他也绝不愿牵连将士们。”
  那句话后,张子初还曾告诉她:无论是宋白练这般山贼出身的绿林豪杰,还是被逼无奈随波逐流的良将义士,只要尚存一丝信念,就终会殊途同归。也正是这句话,让宋白练彻底下定了决心,发誓报效朝廷。
  听了宋白练这番话,赵构沉默良久。
  “王爷!童贯携援兵回来了!”侍卫来报,说童大将军带回来十五万府兵,此时距野泽已不足二十里地。
  “哦?这些地方官儿对他倒是大方。”赵构冷笑着转了转指上的玉环,冲身旁的宋白练道,“喊上你们弟兄,和小王一道去迎一迎咱们的大将军吧。”
  “我也去?”宋白练指着自己问。
  “自然。你们刚刚归顺朝廷,又拿下了这般功劳,怎能不去拜见拜见咱们大宋军中第一人?”
  赵构说罢,便命人将指令传达了下去。连宋白练都听出来,这位小王爷似乎与童大将军积怨颇深。
  宋白练撇了撇嘴,随手揪过一个小子与他吩咐,“喂,你去公子帐里告诉他,就说我今晚回来会去他那儿学写字。”
  之前大伙儿躲在洞穴中时,宋白练闲来无事就一时兴起,要张子初教自己识字。可或许她天生不是这块料儿,学来学去,字写的还不如狗爬,一气之下便弃了。
  她这些日子都在山上忙活着剿匪,对张子初想念得紧。好不容易在赵构帐中见了一面,又没来得及说上些私话,干脆还是借着学字为由,直接去营帐里找他。
  “大当家你得了吧,啥学写字,你不就想多瞅人家那俊俏脸蛋儿几眼。”
  “你这泼皮!非要揭穿我是不是!”宋白练没好气地送了他一脚,“还有,以后不许再喊我大当家了,要喊我宋统领。”
  那小子朝宋白练做了个鬼脸儿,跑向了张子初的营帐。宋白练龇了龇牙,迅速系好了佩刀,随时准备和赵构出发迎人。
  也不知这一趟要去多久,希望能赶得急回来练字才好。
  炎炎正午,灼灼火燃。
  这般难耐的天气下,赵构却觉得心旷神怡。他身后的一万军队成方形而列,声势浩大。虽然有些人仍不习惯军中的规矩,显得有些懒散,身上的盔甲与腰间的佩刀也并不端正,但这些都无伤大雅。
  重要的是,童贯走时,赵构身边不过侍卫二百,现在,已经足足翻了五十倍。
  赵构伸长了脖子,远远看见一长排黑灰色的影子渐渐出现在视野里。那些影子先是一条线,然后慢慢扩大成面,最后犹如海潮一般淹没了整个空旷的泽地。
  对方的声势要比赵构大得多,这略微让他有些不快。但等他认出了那些人最前方,尤为显眼的骑着宝马的威武男人,才又渐渐露出了微笑。
  童贯骑马的模样仍然是那般的目中无人。因为距离过远,赵构拼尽全力也没看清他脸上是否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直到人到了跟前,才惺惺作态地下了马来。
  “王爷怎么亲自来了,真是折煞老臣。”
  童贯欲俯身行礼,赵构也立刻假惺惺地下了马,一把扶住了他。
  “太师为国为民,操劳至此,小王又岂有独善其身之理。”赵构眉梢一挑,指着身后宋白练等人道,“我为太师送来了一份大礼,太师仔细瞧瞧是什么?”
  童贯眯起眼睛逡巡了一圈,却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巧了,我也为王爷带来了一份礼,虽不如王爷那份大,倒也拿得出手。”
  赵构见了那信纸,面色倏地一变。等他夺过信一瞧,才发现是他之前派人递交给父皇的那封告捷信,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也对,写给张子初的那封不可能这么快递出去。
  “太师私下截住我这封信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信中所写有何不妥?”赵构故意问他,言下之意是说童贯嫉妒他的功劳,有意为之。
  谁料童贯却捋了捋胡须,道一句,“正是。”
  “哦?那太师便说说,不妥之处在哪儿?”
  童贯冷着脸,负手踱起了步子,边踱边道,“不妥就在于,王爷在信中所述,说七星寨的山贼已全部平定,可实际上依老臣看,却还没有。敢问王爷,这封信若是递上去,岂不是罪犯欺君?”
  “呵呵……老臣可是在帮王爷啊。”
  “满口胡言!!”赵构怒目圆瞪,满脸通红,“七星寨明明已被我全部攻破,军粮也尽数夺回,还有什么需要平定?”
  “自然是他们。”童贯声厉如雷,凭空一炸,数万兵甲齐齐相和。
  宋白练和弟兄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所指是他们。定睛一瞧,他们不知何时已被团团围住。无数把弓弩满张,铁骑蓄势,只等着童贯一声令下,将他们撕成碎片。
  山贼们惊慌失措,纷纷自腰间抽出了佩刀来自卫。可他们连握军刀的姿势都没练熟,正面相战,又岂会是这些府兵的对手。
  “太师这是要做什么!他们……他们可都是降了本王的!”赵构也已然慌了神。他此刻还站在那些山贼前面,难道童贯胆子大到想连他一同射杀?
  童贯咧开嘴角猖狂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降?王爷到底年幼,容易被人蒙蔽。贼就是贼,岂有用贼作兵之理!”
  “童贯你!”
  “诸位可都瞧见了,这些山贼竟胆敢挟持康王,意图谋反!尔等还不速速将他们拿下,就地伏法,救回王爷?”
  童贯掷地有声,诸将手中令旗高举。赵构下意识地旁退了两步,将自己与那些山贼分隔出一些距离。
  就在此时,无数支箭射了出来。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有几支箭就在离赵构面前两尺不到的地方驰过,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跑,快跑!”宋白练独臂挥舞着刀刃,带领着弟兄们反身溃逃。可如此近的距离,前面的人刚一转身,就瞬间被利箭贯穿了身体。后边儿的人就在前面那些倒下和尚未倒下的同伴躯体的掩护中,作着垂死挣扎。
  很快,箭雨一停,身后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众人用尽全身力气在跑,根本不敢回头去瞧。有人回想起当初在寨子里张子初还训练过他们与马赛跑,但这一次,他们似乎赢不了。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乎逼到了耳旁。一个山贼忽然感觉背上似乎被千斤铁锤狠狠锤了一下,然后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破口而出。马蹄无情地践踏过每个倒地的身躯,将原本饱满的皮肉碾压成泥饼。
  宋白练被一群弟兄簇拥在当中,四周尽是血肉破碎,骨骼断裂的声响。她此时脑海里不停回荡着黄老儿临死前跟她说的那句话,没想到一语成谶,来得竟这般快。
  “这群狗娘养的赤佬!大当家你先走,我来断后!”身旁一个兄弟将她一把推了出去,而后举刀砍向了马肚子。
  噗嗤一声,刀刃插入马腹,马儿陡然跪倒。马上的骑兵顺势一倾身子,滚落在地。这本是大好的时机,可手上那刀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短槊刺入了胸膛。
  “小六!”宋白练大叫一声,一刀劈向那名骑兵,却把刀刃整个劈卷了。
  这一万人的兵甲是赵构死皮赖脸临时从营里借来的,却不想那军需官却给了他们最次的货色。
  宋白练将手中已不能用的军刀怒不可揭地丢了出去。她直面后方千军万马,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
  骑兵后面还有数千步卒,正在对地上的尸体进行二次过验,但凡看上去还有存活可能的都会再补上两刀。
  “王爷,这边请吧。”童贯见那些山贼死的也差不多了,这才朝一旁呆若木鸡的赵构走了过去。
  赵构抬眼看向面前那张魁梧却阴冷的脸,嘴一张,一口流涎直直唾上了对方的面颊。
  “童贯,此事我定会回京向父皇如实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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