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看这和场面,当时脸色便寒了下来。
“踏踏踏……”
曹操迈开大步,走至主席端坐下来,眼神凉飕飕的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幕府。
今日是第一天会盟议事,该来的不该来的,基本都没来,不服气曹操登上盟主之位的袁绍没来,一心想要拉拢曹操的袁术也没来。
见风使舵的张超与张邈同样没来。
清高阔论的豫州刺史孔伷亦没来。
另有其他旁人,例如被曹操很阴了一把的冀州牧韩馥,并着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荆州刺史王睿,等等等等。
统统未见着人影!
曹操耐着性子,一言不发,坐在首席等了一会儿,议事时辰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这才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进来。
大约等了一个半时辰,日头都将近中午了,大家伙儿这才陆陆续续来了,终于将幕府营帐坐的稍微满当一些。
曹操目光阴冷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眯着眼睛盯着豫州刺史孔伷的席位,豫州刺史的席位一个人也未见得。
曹操便说:“豫州刺史何在?为何不出席议会?”
孔伷没来,不一会子便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孔伷年岁大了,上了年纪没歇好,因此不能来参加此次的议会,正卧病在榻。
曹操一听,什么卧病在榻,分明便是给自己下马威,要自己好看。
曹操没有说话,正着时候,“哗啦!!”一声,帐帘子突然打了起来,荆州刺史王睿,衣衫不整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还“咕咚!”一声将自己的官帽掉在地上,追着捡了半天儿,这才捡起来。
抱着官帽掸了掸,然后嬉皮笑脸的对曹操说:“哎呦,总盟主到了?对不住对不住!昨日里因着一想起总盟主能率领我等义军,将董贼击得溃不成军,我这一欢心,当时就又饮了许多,今日一早上便没起来,误了议会时辰,总盟主……不会怪罪于睿罢?”
荆州刺史王睿这般说着,满脸的挑衅神情。
曹操如何能看不出来,但今日第一天议会,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就客客气气的说:“荆州刺史言重了,请入座,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咱们便不防议一议,该如何出兵屯兵,共同抗击董贼。”
他一说完话,众人又都不言语了,似乎诚心想要看曹操的热闹一般。
孙坚也故意不说话,倒不是他看不起曹操,而是想要见识一番曹操真正的本事儿。
孙坚是个信服强权之人,若没有真本事,他是不会诚心信奉的,曹操此时太过年轻,在阅历上的确不能服众,而且军阶三级,将军、中郎将、校尉,最后一等是校尉,曹操身为一个已经被废的西园校尉,一举成为总盟主,直接跳级成为车骑将军,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孙坚也想看看,曹操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儿,能不能做好这个总盟主。
曹操见众人不理会,便展开一卷地形图,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画着地形图,说:“既然诸位并无意见,那本盟主也只好首先献丑,给大家说一说。”
曹操圈出河内之地,口气不容质疑,说:“奋武将军袁绍兵强马壮,正好与河内太守一同,屯兵于河内,从北面,施压于董贼……”
曹操说完,袁绍并不答话,曹操便又说:“我听闻匈奴单于也有心助力于我汉室平定董贼之乱,不过匈奴心思狡诈,且到底是异族,可用其兵,断不可信其人。”
曹操说罢,也不等袁绍说什么,又开始下令,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屯兵酸枣。
酸枣因处在三州交界之地,因此乃是兵家要第,也是攻陷董卓最重要的蓄力点,非比寻常,所以曹操极为看重。
除此之外,又令后将军袁术屯兵鲁阳,孙坚隶属于袁术,同样在雒阳以南,对董卓施加压力。
豫州刺史孔伷屯兵颍川郡,与袁绍王匡的北面、袁术的南面行程三面夹击,从三面压迫雒阳,迫使董卓与酸枣义军一战。
曹操安排妥当,又对荆州刺史王睿说:“至于荆州刺史……”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王睿突然冷笑一声,说:“总盟主,您若是想要睿发兵发粮讨伐董贼,睿有两个条件,需要盟主应允,这才能够心服口服的发病发粮。”
他这话一出,众人登时喧哗起来。
荆州刺史好大的谱子,竟然狮子大开口,在曹操面前摆上了条件,这意思难道不是,倘或曹操不听话,他便撂挑子不干了么?
荆州刺史王睿方才便是最后一个来赴会的,进来之后又十分之懈怠,如今倒是谈上了条件。
曹操一听,眯起眼睛,他如何能不知道王睿在想什么?
王睿仗着自己乃是荆州刺史,比曹操原本一个校尉官级大得多,年纪又长,因此根本看曹操不起。
再加之王睿这个荆州刺史本是“文官”,根本看不起这个牧,那个太守,素日里便与大家有些过节摩擦。
日前王睿还曾谩骂过孙坚,看他是个武夫,因此十分怠慢。
王睿觉得曹操还不如孙坚,起码孙坚有些年纪,曹操便是个黄口小儿,根本不足为惧。
而且方才曹操一直耐着性子,于是王睿便误以为传言都是真的,曹操便是个只会喝酒顽女人的纨绔,十分好欺负,所以并不上心,还要主动挑衅。
王睿举起一根手指,说:“这第一嘛……武陵太守曹寅,罪大恶极,且是董卓提拔之人,咱们若是想要讨伐董卓,必然要从武陵太守下手,先诛武陵太守!”
他这一说,众人登时全都明白了,什么罪大恶极,什么董卓提拔,这个武陵太守并非是董卓的亲信,而是像袁绍、袁术、孔伷一样,董卓为了安抚民心,所以才提拔的,因此严格来说,武陵太守虽没来酸枣会盟,但也不是董卓一派,而是保持中立看热闹之人。
王睿想要诛杀武陵太守,原因很简单,其实是因着武陵太守得罪过王睿,两个人素来不和,大家都有所耳闻。
王睿这私心简直一目了然,却说的如此大义,还用这个做条件,要挟曹操。
曹操“呵——”的冷笑一声,十分嘲讽,不过并没有发脾性,说:“那第二呢?”
“这第二嘛……”
王睿没看出曹操的忍耐,浑然以为他是个没脾性之人,因此任由着性子欺负起曹操来。
王睿举起两根手指,说:“这第二,在坐之中,曾有一人辱骂于睿,令睿门庭受辱,今日必要此人赔礼与我,否则这盟会,睿是无法进行下去,盟主您看着办罢!”
荆州刺史可谓是说话嚣张至此,袁绍坐在一面看热闹,真是不得不佩服起荆州刺史来,果然文官无畏,王睿这个不领兵的人,当真不知道曹操的狠劲儿在哪里。
袁绍眼看着王睿一脚踏进鬼门关,但也没有提醒他,毕竟袁绍多少也有私心,荆州刺史兵马虽不算太多,但也不少,若是曹操真的一怒之下斩了王睿,在座之人必然都能分到荆州兵马,何乐而不为呢?
袁绍因此冷眼旁观,并无说话。
曹操听着王睿的言辞,额角青筋直跳,忍耐似乎已经达到了极点,但不怒反笑,配合着他年轻又俊美的容颜,竟十分好看。
王睿当即下站起身来,十分嚣张的伸手一指,便直直的指着坐在曹操下手不远的张让。
王睿厉声说:“这佞贼便是张让!今日张让若不当着大伙儿的面儿,给我赔礼,便不算完!”
曹操一听到这里,脑海中但给真“轰隆!!”一声,已然气的翻江倒海起来。
眼看着王睿傲慢的指着张让,那怒火瞬间烧了上来,弥漫着血丝的眼目里闪过一丝杀意。
而被指认的张让本人,却不见一丝气怒,稳稳当当,平平静静的坐在席上。
面对荆州刺史王睿的愤然指认,张让还端起耳杯来,轻轻饮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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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侍奉我
奸臣套路深-第165章 侍奉我
荆州刺史王睿冷笑说:“十常侍之首张让, 罪恶多端, 昔日里曾羞辱与我, 我不管他是否忍辱负重护卫了陈留王,反正今日必然与我赔礼,否则我王睿心意难平, 如何发兵讨伐董卓, 是也不是?”
曹操冷笑一声,已然被王睿的话语激怒了, 刚想要说些什么。
结果张让已经“哒!”一声, 将耳杯放在案几之上, 然后慢慢站起,目光十分平静的看着荆州刺史王睿。
王睿见他突然站起来,还“摔”了耳杯, 吓了一跳, 还以为张让就要冲自己发作, 连忙后退一步。
哪知道张让站起来之后, 面无表情,十分坦然, 淡淡的注视着王睿,然后拱起手来,给王睿做了一个礼, 说:“昔日让多有得罪, 还请荆州刺史见谅。”
他这话一说完, 在场众人全都愣在原地。
由着曹操的性子, 绝对不会让张让赔不是,而张让不等曹操说话,已经坦然的站起来赔了不是,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辞,都十分到位。
何止是曹操,其他人亦是吃惊,按照张让现在的身份,总盟主跟前的红人,又是陈留王的义父,这一套身份下来,必然压死了荆州刺史不在话下。
但张让并没有用身份打压王睿,而是端端正正的赔了不是。
就连王睿本人,也吃惊不已,差点给张让呛死。
他如此咄咄逼人,不就是因着笃定了张让不会给自己赔礼,哪知道张让一开口,毫无负担的便这般赔礼道歉,这样一来,王睿还如何找茬儿找借口?
荆州刺史王睿本就不想发兵,因此提出了两个不可能完成的条件,第一是诛杀武陵太守,第二是让张让给自己赔不是。
如果第一还能完成,那么第二决计是无能达成的事情。
如此一来,王睿便有充足的理由不发兵。
要知道,发兵讨伐董卓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虽各路义军齐聚酸枣,但是其实大家内心里各有自己的小道道儿,众人表面看起来十分大义,想要一同共赴国难,但其实呢?
来酸枣一趟,不过是想要增加自己的名望,想要不劳而获,发兵需要耗钱耗粮,董卓佣兵二十万,谁敢第一个去触这个眉头?
如果酸枣盟军能一并发兵,那也说得过去,好歹有一些胜算,但问题便是,酸枣盟军各有各的心思,必然都会留一手,一旦有人发兵攻打董卓,势力削弱,被后来发兵的盟军捡瓜捞便不说什么了,还有可能会被盟军自己兼并。
对抗董卓的战役,其实本身的难题并不在董卓的残暴之上,而是在于内部人的勾心斗角之上。
所有人都不想出力,所有人都想要捡瓜捞,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注定没水喝……
荆州刺史王睿心里这么多小道道儿,只是随便找个借口而已,哪知道张让赔礼道歉竟是“熟练工种”,根本毫无附带。
王睿一下子便傻了眼。
而张让本人,也未觉得是什么负担,若是做错了事,赔礼是必然的,虽张让没有继承大宦官以往的记忆,但荆州刺史这般说,很可能是大宦官以前做了什么事情,张让这般道歉也是合情合理。
而且对于张让这个“毫无羞耻心”之人来说,道歉又不会少块肉,也不会哪里疼,亦不见血穿孔,根本毫无损失,何乐不为呢?
张让十分坦然的道歉之后,便盯着荆州刺史王睿。
王睿愣了一会子,这才回神,满面的尴尬,说:“赔礼……赔礼就足够了么?你昔日里与我的侮辱多过百十,一句赔礼便足够了么?!”
王睿显然耍赖,方才口口声声要张让赔礼,现在赔礼也完了,竟然坐地涨价。
张让十分淡然,说:“你待如何?”
“我如何?”
王睿冷笑说:“这佞臣人人得而诛之!因着护驾有功,讨回一命,但你若没有诚意,我王睿是决计不能服气的……”
他说着,眼眸一转,说:“这样,你若有诚意,便与我做仆夫,规规矩矩的侍奉我几日,我瞧见了你的诚心,这才能再做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