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魏满又等了一会子,这么多人等着他实在不方便,于是魏满便举起羽觞耳杯,笑着说:“各位,今日为鲁州军接风洗尘,诸位都系孤麾下之心腹……”
他说着,看了一眼小孔明,又十分自信的笑着说:“就算有的今日不是,他日也必然成为孤的心腹。”
“因此……还请各位今日必定幸酒,共饮此杯!”
魏满说的豪气十足,众人立刻站起身来,拱手举起羽觞耳杯,说:“敬主公!”
众人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饮酒,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响动,有人从幕府外面闯了进来。
众人回头一看,不有全都懵在原地。
是缺席的吴少将军,吴敇。
但吴敇……
众人都穿着方便的衣袍,毕竟是来吃酒宴的,怎么舒服怎么来,但吴敇……
吴敇竟然身着黑甲,一手提着他的长/枪,另外一手夹着头盔,从外面大步开了进来,一副要砸场子的模样。
魏满:“……”让他回去打扮打扮,郑重一点子,结果穿上了介胄?
这是要上战场?
魏满登时想要捂住脸,不忍心再看。
吴敇从外面大步开进来,可谓是英雄气概,豪气冲天,眯着眼睛,“嘭!”一声,长/枪戳在地上。
庐瑾瑜眼看他要砸场子,赶紧站起来,低声说:“少将军,这边坐。”
“啪!”
庐瑾瑜的话刚说完,却被吴敇一把握住了手腕。
吴敇眼神锐利,仿佛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正牢牢地擒住自己的猎物。
林让很是奇怪,今日的吴敇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魏满邀功一样对林让说:“等着看罢。”
林让有些奇怪,但魏满诚心卖关子。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吴敇紧紧拉住庐瑾瑜,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大家以为吴敇要手刃庐瑾瑜之时……
吴敇突然声音洪亮的说:“瑾瑜,我……敇倾慕与你!”
第402章彩蛋
敇倾慕与你。
吴敇的话音一落, 幕府之内静悄悄的, 一点子声音也没有, 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吴敇一脸坚定的说完,便定定的看着庐瑾瑜,生怕将他任何一个表情细节漏掉。
庐瑾瑜的面颊上一晃而过吃惊, 随即慢慢镇定下来,还淡淡的笑了一下。
因为庐瑾瑜笑得太温柔随和了, 所以吴敇还以为自己大功告成,庐瑾瑜也是爱慕自己的。
只是……
就在此时,庐瑾瑜突然十分顽笑的说:“长公子, 怎么还未饮酒,便已经喝高了?这样的顽笑可开不得,大家都在等了, 长公子, 快入席罢。”
庐瑾瑜的话说的轻飘飘,很自然, 便好像吴敇真的在开顽笑一般, 随着庐瑾瑜没说一个字儿, 吴敇的心口就仿佛被大石狠狠砸一下似的。
也不知道一共砸了多少下,总之有些心灰意冷,吴敇第一次感觉到失望到手脚冰凉, 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窟。
心里只剩下“瑾瑜拒绝我了, 瑾瑜拒绝我了, 瑾瑜拒绝我了”这样的话来回来去的打转儿,占据了整个大脑,充斥着几乎爆裂开来。
庐瑾瑜拉了一把吴敇,说:“长公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吴敇已经“啪”一声甩开了庐瑾瑜的手,深深的的看了一眼庐瑾瑜,随即转头大步冲出了幕府营帐。
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小声谈论起来,庐瑾瑜眼看着吴敇跑出去,也吓了一跳,咬了咬牙,干脆站起来,拱手说:“魏公、主公,瑾瑜失礼了。”
他说着,赶紧也退出了幕府营帐,追着吴敇走了。
魏满:“……”
魏满没想到会这样,本以为庐瑾瑜与吴敇有些猫腻儿,还以为是两情相悦,结果现场表白竟然失败了,也怪吴敇这是什么鬼打扮,连吐露心声都不会。
庐瑾瑜追着吴敇跑出去之后,在场众人都很尴尬,三大男神好不容易齐聚在一起,结果还临时出现了意外,跑掉了一个。
林让突然站起来,说:“我还有些事儿,先失陪一会儿。”
林让要出去,魏满自然也跟着,便说了一些场面话,让大家自行幸酒,赶紧就追了出去。
魏满追上林让,说:“林让,林让,你去哪里?”
魏满也不敢大声喊林让的名字,赶紧追上去,心想林让不会生气了罢?自己不是故意给他男神难堪的,只有……只有一点点故意。
林让转头看着魏满,不过面上表情好像没有生气,还对魏满招了招手,淡淡的说:“听墙根。”
魏满:“……”
是了,听墙根!
刚才吴敇表白,已经激发了林让“浓浓”的八卦欲望,林让很想知道,吴敇与庐瑾瑜出去之后,会说一些什么。
魏满一看,林让并不生气,而是想要听墙根儿,便笑着说:“这好办啊,这边走,他们往这边去了。”
说着拉着林让,便一起去听墙根儿。
林让不会武艺,不如魏满耳聪目明,魏满带着他走了几步,到了偏僻之地,果然便听见有人高呼:“长公子!长公子等一等!”
显然是庐瑾瑜的声音。
却说吴敇当众表白失败,庐瑾瑜“装傻充愣”,吴敇一听,这不是变相的拒绝了自己么?
庐瑾瑜一直是他们鲁州的人,说白了,吴敇是庐瑾瑜主公的长公子,以后就是庐瑾瑜的主公,所以可能庐瑾瑜不好直接拒绝于他。
吴敇这么一想,心中便像是裂开了一样,生生被人用刀子给剜开,不断的“哗啦啦”淌着血。
或许上次自己“强吻”了庐瑾瑜,庐瑾瑜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是因为自己是他主公的儿子,这层干系罢,不好闹得太僵硬。
吴敇越想越是难受,抱着自己的头盔,提着自己的银枪,一路快走,只求一个僻静之地,好好儿的让自己安静安静。
吴敇往前快走,便听到有人在后面唤着:“长公子!”
吴敇不用回头,心里一突,是庐瑾瑜来了!
吴敇“吓得”埋头猛走,对方越是喊,他越是听不见,就差一路狂奔起来。
庐瑾瑜在后面追,两个人差点跑出营地,来到了营地的栅栏位置,吴敇一看,前方无路,后有追兵,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庐瑾瑜已经到了跟前。
庐瑾瑜可不是文官,自小也是文韬武略无所不精的,虽不及吴敇的武艺高强,但是吴敇想要在这么狭窄的地方逃跑,除非他翻过栅栏直接跑出营地,否则那便是难上加难之事。
吴敇眼看着没有路了,干脆一咬牙,回过头来,说:“瑾……瑾瑜啊,我当时……”
吴敇笑的比哭还难看,说:“我当时……开顽笑的,你别……别介意……”
他的话说到这里,庐瑾瑜已经跟上来,趁着吴敇回过头来的空档,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吴敇的铠甲,仰起头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嗬——”
吴敇登时睁大了眼目,整个人都呆在当地,呆若木鸡,像是反应不过来一样,懵的一愣一愣的。
同时发出“嗬……”一声的,除了吴敇,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林让。
魏满:“……”
林让一脸面瘫的震惊表情,稍微睁大了一点点眼目,紧紧盯着远处的两个人,因为距离太远,说话声音他听不清楚,但是动作能看得见。
庐瑾瑜竟然“强吻”了吴敇,吴敇一脸瞠目结舌的模样。
林让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便拨了一下魏满,低声说:“他们在说什么?”
魏满十分无奈,难道让自己做翻译官吗?可是……
林让催促的说:“在说什么?”
魏满实在无奈,说:“吴敇说为什么亲我。”
说到这里,魏满的感觉自己已经尴尬到了极点,要不要和林让说,最近自己上火,所以耳鸣,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魏满转念一想,不好,万一林让要给自己扎针灸可如何是好?如今不过尴尬一嘴而已,到时候可是疼痛难忍啊。
魏满老实的说:“庐瑾瑜说长公子你以为呢?”
魏满:“……”还是十分之尴尬!
林让却听得津津有味,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魏满,让魏满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那边吴敇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突然大喝一声,用林让可以听清楚的嗓音大喝着:“谁在那里?出来!”
林让心中“咯噔”一声,这是偷看被发现了?
不过不等林让反应过来,魏满已经低声说:“呆在这里。”
他说着,“呼——”一声,突然拔身而起,黑色的袍子在夜色中咧咧生风,动作迅猛异常,凌空拔身一跃,快速跃出,紧跟着“嗤——”的声息,腰间倚天已经出鞘。
银光一闪,仿佛天上流星一般,银光的封芒已经撕裂黑夜。
林让还以为魏满要与吴敇动手,哪知道吴敇也斯时动作,两个人同时抢到出,一个执剑,一个执枪,“啪!”一声,准确无误的搭在了一起。
魏满脸上一阵狞笑,说:“原来是个小毛贼?”
刺客?
林让这才看清楚,原来方才吴敇那一声大喝,并不是喝令他们出来,而是有刺客混入了军营之中,吴敇耳聪目明,瞬间发现。
魏满与吴敇同时发难,那刺客根本避无可避,竟然登时就被生擒活捉了住。
林让赶紧跑过去,吴敇定眼一看,魏满与林让都在,那方才……
吴敇脸上不由有些尴尬,方才强吻了吴敇的庐瑾瑜,却没有一点子多余的反应,很是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魏满盯着那刺客,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但听“咔嚓!”一声,竟然把刺客的下巴卸了下来。
刺客疼的大吼一声,但是因为下巴脱臼,吼出来的声音有些走形,嘴里登时掉出来一个药丸,“骨碌碌”滚在地上。
魏满冷声说:“想死?以为很容易么?”
刺客被发现,自杀未果,显然是有人派过来的。
四个人为免节外生枝,很快将刺客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营帐中,直接扔了进去,吴敇和魏满堵住营帐门,又把刺客五花大绑起来,不让他逃跑。
吴敇未免尴尬,立刻将银枪“嘭!!”一声戳在地上,厉声喝问:“哪里来的毛贼?还不速速招来!”
那刺客丢了自杀的药丸,刚才下巴被卸掉,疼的一头冷汗,虽然此时因为要他招供,所以把下巴又装了回去,但仍然十分不得劲儿,就差流口水了。
刺客冷冷的看着他们,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说:“我呸!!”
林让是个有洁癖的,跟他的工作有关系。
眼看着刺客突然在地上吐痰,不由蹙了蹙眉,似乎十分嫌弃,往后退了两步。
刺客冷声说:“你们趁早杀了我!!”
林让眯起眼目来,轻声说:“好一个威武不能屈,我便喜欢硬骨头。”
魏满一听,醋心大起,什么?林让喜欢硬骨头,自己平时骨头算不算硬?
林让轻轻抚掌,说:“不过,在我手底下,你若能撑一炷香,还是这般嘴硬,那才叫硬骨头。”
他说着,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嘭!”的拍在案几上。
魏满一看……
针灸!
不用打开小布包,魏满都知道那是针灸,吓得他浑身冒冷汗,已经不忍心再看。
林让“哗啦”一声拨开布包,一脸“微笑”的从布包里抽出一根最大最长的针,这可比一般在医院里见识到的针灸针粗壮的多。
林让捏着那根针,说:“正巧,我需要一个试手之人。”
魏满都不忍心再看,转过头去,林让却说:“有劳魏公,帮忙褪下他的衣衫。”
魏满一听,不是很乐意,虽然扎针灸当然要褪去衣衫,可是魏满心里还是吃味儿了。
林让见他磨磨蹭蹭,便亲自上去,直接扒掉那刺客的衣衫,因着刺客被五花大绑,所以其实并不好褪,林让直接“嗤!”一声从中间撕开,何其简单粗暴。
那刺客都愣住了,不知道林让要干什么。
魏满一看,心中吃味儿吃的沸腾,心想着林让什么时候能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呢?
林让拿着那根又粗又大的针,慢慢逼近刺客,刺客根本不当一回事儿,梗着脖子,一脸的英勇……
刺客:“啊!!”
林让:“啊……出血了。”
刺客:“啊!!啊!!!”
林让:“勿要动,都是你一动我才扎歪的。”